《打死不离婚[ABO]》作者:非古 文案: 俞抒和喜欢的人结婚了,但他只是个替身,而且他还带着不可见人的目的。 进了徐家之后这不疼那不爱,尽是一群使绊子的,俞抒都忍了,因为喜欢徐桓陵。 可徐桓陵喜欢的,是俞抒的双生哥哥,心里永远的白月光。 一次偶然,徐桓陵标记了俞抒,真正的噩梦开始……。 噩梦结束,剩下的只有不甘和憎恨,浑身是伤的俞抒爆发了。 谁想知道真相的徐桓陵居然幡然醒悟,白月光也不要了,想当牛皮糖。 俞抒望着中毒一样的徐桓陵,把儿子偷偷藏起来,然后给徐桓陵寄了一份离婚协议。 追妻路途长,挨虐路更长,徐总点了根儿烟把高冷的脸凑过去等着挨打,只想见见儿子,抱一下老婆。 PS:前期渣攻,后期追妻狂魔撩人不要钱;前期深情隐忍受,后期火力全开脚踹八方。 先婚后爱,微虐下饭,又酸又爽,有包子,有各种渣,极其狗血,雷者绕道。 一贯先虐后甜,有萌宝出没,双洁HE。 第1章 名不副实的婚礼 徐家老宅的前后两处院子同时亮起灯,响了一天音乐声戈然而止,四周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婚宴从中午持续到深夜,总算是落下帷幕。 徐桓陵还在后院招呼客人离开,俞抒已经早早被安排在屋里呆着,还不准跨出房门一步。 看着眼前布置简单严谨但没有一丝喜庆的屋子,俞抒的心连一秒都静不下来,甚至有些凄凉。 和徐桓陵的婚礼,就这么接近尾声了。这场看似宾主尽欢的喜宴,其实不过是一场光鲜亮丽的过场。 空气里充斥着一股松木和香烟混合的气味,让俞抒本来就紧张的心情又多了慌乱和躁动,手不由得搓着自己的裤腿。 松木香是徐桓陵信息素的味道,烟味可能是徐桓陵在屋里抽烟时留下的。 其实俞抒根本不知道像徐桓陵那么严谨刻板的人,会不会在卧室抽烟,他对徐桓陵的了解少的可怜。 但是这股混合出的味道诱惑着俞抒,让他近乎贪婪的呼吸,渴望让这股味道安抚现在复杂的心情。 俞抒觉得自己应该高兴,在喜欢了徐桓陵那么多年以后,终于以徐桓陵合法伴侣的身份坐在他的卧室里,确实值得高兴。 可是俞抒完全高兴不起来,心里一片迷茫。 这本来就不是属于自己的婚礼,徐桓陵也不是那个该属于自己的人。 徐桓陵和俞抒的人生,从来不该有交集。 走廊里传来脚步声,俞抒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穿着白色礼服的身体微微颤抖。俞抒无法控制自己不抖,只好拼命的吸气,让心跳降下来。 房门被推开,一身同款黑色西服的徐桓陵出现在门口,冰冷的看着俞抒,屋里的松木香瞬间浓了几个度。 “还没睡?”徐桓陵回手关上门,迈着两条笔直修长的腿走到床边。 俞抒揪着裤子努力让自己镇定,不敢说我在等你,只好低着头嗯了一声。 害怕,紧张还是慌,俞抒完全分不清。 从俞抒离开家门到宣誓典礼结束,俩人都没说过一句话。原本以为徐桓陵今晚不会回这个房间,没想到他居然来了。 俞抒无端的又多出点儿不该有的期待。 徐桓陵似乎看出了俞抒的心思,抬着俞抒的下巴让他抬起头,如同看着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一样:“齐舫没告诉你早点休息?” “说,说了。”俞抒抖得越发厉害,目光躲闪不敢去看徐桓陵,眼里全是慌乱和害怕。 俞抒从来不敢直视徐桓陵,怕他看出自己的心思,也怕从他眼里看到厌恶。这么多年以来一直如此,哪怕是今天,俞抒依旧不敢看徐桓陵。 “难道你还在期待……。”徐桓陵冷笑了一声弯下腰:“所以才等着我?” 俞抒摇摇头,鼓足勇气抬手把徐桓陵的手拿开:“我没有。” “呵。”徐桓陵凑近俞抒,几乎贴着他的耳边说:“你的信息素出卖了你。” 俞抒惊慌的撑着床往后退,试图收敛自己散发出的信息素。但在徐桓陵信息素的影响下,全是徒劳。 “俞抒,我希望你能认清自己的身份和处境,这样彼此都会好过不少。”徐桓陵再次凑近俞抒,伸手搂住他的腰。 在俞抒的记忆里,徐桓陵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多话,不觉移回目光看了徐桓陵一眼,又赶紧把头转开。 这么近的距离,属于徐桓陵的信息素透过衣领钻进鼻腔,俞抒的背后出了一阵虚汗。 “我知道。”俞抒小声说:“你能先放开我吗?” “怎么,你费尽心思成为我的Omega,难道就不渴望点什么?”徐桓陵凑在俞抒耳边,极尽撩拨的压着声音:“比如一个吻,一个热情的新婚之夜,再比如一场彻头彻尾的标记。” 俞抒浑身酥麻,几乎陶醉在徐桓陵的嗓音里,冰凉的身体开始发热,只有脑子还保持着一根神经的清明。 Omega和alpha本来就有天生的吸引力,像徐桓陵这样的alpha,没几个人能抵住他的诱惑,更何况俞抒还喜欢徐桓陵。 可是俞抒清楚,在徐桓陵看来,自己只是个不择手段,迫不及待想和徐家扯上关系的Omega。 可徐桓陵不知道的是,如果可能,俞抒绝对不会选择走这条路。 俞抒清楚徐桓陵不会对自己感兴趣,也不会真的做什么,这些动作,不过是想看自己出丑。 “我没有。”俞抒无力的扭开头。 “那看来是我的错,让我的Omega,我的夫人,在新婚夜,居然对我一点渴望都没有,这是我作为alpha的失败。” 徐桓陵的语气带着嘲弄,还有不屑,俞抒不想再解释什么,也没有解释的余地,干脆闭上眼睛。 屋里安静得只剩下轻微的喘气声,徐桓陵凑在俞抒颈间,闻到了一股很淡的白兰香味。 这股香味熟悉又吸引人,如果不是徐桓陵清楚的知道眼前的人是谁,几乎沉醉在这股味道中。 “既然我们都已经做了宣誓,什么都不做似乎对不起我说过的那几句话。”徐桓陵说着手往上,扣住了俞抒戴着的颈环。 俞抒闭着眼睛,身体不停的颤抖,徐桓陵顿时觉得一股报复的愉悦感漫山心头。 “俞抒,希望你不要为今天所做的决定后悔。”徐桓陵两指解开颈环的扣子,嘴唇贴上了俞抒的后颈。 那里是腺体所在,是所有Omega最敏感的地方,哪怕俞抒再淡定,再压制自己,也瞬间睁大眼睛,不知所以,只能慌乱的去推徐桓陵。 徐桓陵掐着俞抒的手臂,尖锐的牙齿刺破了皮肤。 疼痛袭来,俞抒推着徐桓陵的胸挣扎,却因为信息素的侵袭提不上力气,只能被迫伸长脖子承受。 头顶上的白色灯光异常的刺眼,俞抒微卷的刘海滑到脸颊两边,露出空洞而绝望的眼睛。 这个临时标记几乎要了俞抒的命,徐桓陵放开手把他推到床上躺着的时候,俞抒像是飘在风中的破布一样无力。 “明天一早记得下来敬茶。”徐桓陵抹了下嘴唇,恢复一贯的冷淡和高高在上,转身出门去了隔壁。 信息素侵袭的灼热感久久不散,俞抒两眼无神的盯着屋顶,任眼泪滑过眼角。 擅自喜欢一个人,难道就应该受到这样的对待? 俞抒想不明白,只感觉浑身升起深深的无力感和绝望,一点一点撕扯着脆弱的神经。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俞抒感觉自己更像是昏了过去。头顶的灯越来越亮,周围却一片漆黑。 【作者有话说:第一章 给大家避雷,ABO生子、虐文、渣攻,狗血非常多,作者也不是大神,骂人的话作者会非常暴躁哦。】 第2章 才结婚就分房 半睡半醒间,俞抒又做了那个他最怕的梦,两年前的那个夜晚像是一双利爪,撕开脑子爬进最深处,让人不得安宁。 梦里,漆黑的夜幕卷着巨浪把人拉进深渊,所有的叫喊声都被淹没在滔天的浪声中,谁也活不了,只剩下绝望。 这个梦伴随俞抒两年,每次都能让俞抒浑身脱力。 被齐舫叫醒的时候,俞抒犹如被巨石压着胸口,虚汗浸湿了身上的衣服。 齐舫是俞抒最好的朋友,齐家和徐家又是世交,所以齐舫理所当然的做了伴郎,可惜从宣誓典礼结束,徐家就没让俞抒见他。 哪怕是齐舫的面子,徐桓陵都没给。 “俞抒,你又做梦了?”齐舫在床边坐下,一边拍俞抒的后背一边说:“不怕不怕,都过去了。” “没事。”俞抒艰难的露出个笑,坐起来趴在腿膝盖上缓解噩梦带来的虚弱。 齐舫叹了口气,把放在小沙发上的衣服拿过来搁在床边:“赶快去洗个澡吧,快八点了,你还要下去敬茶。” 俞抒无神的盯着身上白色的礼服又愣了几秒,才赶紧从床上下来去浴室。 冲了澡出来,俞抒在床边坐下,齐舫一边用吹风机帮俞抒打理头发,一边小心的安慰:“俞抒,你别多想了,要不是你……。” 俞抒听见这话颤了一下,齐舫顿了顿没有继续说,把俞抒微长的头发在脑后绑成一个小发揪,看到他后颈的伤口顿时眼里都是怒火,想骂人又怕俞抒伤心,只好故作轻松的笑着说:“你的头发该剪了,刘海长长了重,一不小心就遮到眼睛。” 俞抒的刘海和头发都略长,烫成微卷遮着一般眼睛,显得整个人有些阴郁,刘海再长就显得人更低沉。 “好。”俞抒抬头对齐舫露出个轻松的笑:“我没事,可能是刚刚的梦。” “没事就好。”齐舫把面霜递给他:“你要想着,你和喜欢的人结婚了,这样是不是开心很多。” “噗。”俞抒被逗得笑出来,自己又整理了下刘海,露出饱满秀气的额头和一双水润的桃花眼。 俞抒是很秀气清冷的长相,除了一双桃花眼以外,鼻尖上的一颗痣,笑起来之后整个人锋利又不失柔和。 镜子里的脸很熟悉,俞抒看着自己的脸,抬手摸了一下鼻尖上的痣。 这颗痣让俞抒觉得后劲上的伤口又在隐隐作痛,还带着些许麻,不禁伸手摸了一下才动手穿衣服。 “他不喜欢你,还……。”齐舫看俞抒去摸伤口,忍不住捏着手不甘心的说:“他凭什么?!” 俞抒换好衣服,对着镜子里的人又看了一眼,努力让自己露出个笑,“齐舫,现在这样挺好的。” 徐桓陵不会喜欢那个总不爱说话不爱笑的俞抒,镜子里的笑恰到好处。这样的日子,多少让双方留下点好的回忆。 外面有人敲门,齐舫走过去打开,换了一身休闲装的徐桓陵站在门外,沉声说:“父亲母亲等着了。” 俞抒不敢看徐桓陵,低着头回答:“就下去了。” 屋里信息素的味道很浓,徐桓陵皱了皱眉说:“戴上颈环。” 齐舫恨不得把徐桓陵的后背盯出个洞,等徐桓陵走了摔上门就开始抱怨:“装逼遭雷劈,徐桓陵这逼装得雷都劈不过来!” 俞抒对着镜子戴上颈环,回头对着齐舫笑了一下,劝他说:“你不要总因为我的原因针对他,你们家和徐家是世交,还有很多生意上的来往。” 齐舫是齐家最受宠的Omega,脾气骄纵,两人这么多年的好朋友,在徐桓陵一事上他一直站在俞抒这边,俞抒怕他和徐家闹出矛盾影响两家关系。 但俞抒知道自己劝不住他。 “我知道。”果然齐舫嘴上答应着,依旧不停的抱怨:“徐桓陵有什么好的,你偏偏要喜欢他。” “好了,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以后我喜欢徐桓陵的事,你千万别说出去,我不想别人知道。”俞抒走过去抱了他一下,拍拍他的背说:“你回房间去吧,别跟我下去了。” 徐家的人今天肯定要为难自己,等会儿要是齐舫看见,难免又要为自己出气,俞抒不想他在徐家闹事。 “真烦。”齐舫哼了一声,又帮俞抒拉了下衣服,才不情愿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俞抒也在后面出了门,在门口深吸一口气整理好心情,心无旁骛的下了楼。 客厅已经坐了不少人,徐桓陵的父亲和继母坐在主位上,都在等着俞抒。其他的亲戚也都各自坐在旁边,虎视眈眈的看着下楼的俞抒。 俞抒从桌子上端着放茶的托盘走过去,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把茶递过去:“父亲,母亲请用茶。” “好。”徐琛点点头,接过俞抒手上的茶喝了一口。 徐琛和徐桓陵长得很像,特别是眉眼间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整个人看上去比徐桓陵柔和不少。 一旁的周琦半天没有端茶,摸着手上的一个钻戒漫不经心的教育俞抒:“俞抒啊,虽然徐家并不欢迎你,但你终归已经成了徐家的人,以后就要守规矩。哪有新婚第一天给父母敬茶就拖拖拉拉不下来的,这么不尊敬长辈,也不知道你的教养在哪里。” “就是。”旁边不知道是谁跟着附和:“昨天典礼不见人,今早又故意拖拉,这俞家的Omega面子真是大。” 俞抒没有回头看,从声音听出来好像是徐桓陵的小姑,昨天见过一面,一见俞抒就一脸恶心的说:“除了是个Omega,一点儿用处都没有,好话也不会说两句。” 俞抒当时只是平静看着她,气得她转身就走了,一边走还一边骂。 早就料到今天徐家的人会为难自己,俞抒也不说话,低头安安静静的跪着。 徐桓陵就坐在徐琛旁边,显然也没有帮俞抒解围的意思,反倒帮着周琦教训俞抒:“我昨晚不是说了记着今天要敬茶吗?” “对不起。”俞抒说。 “哥,我和你说了,别答应爷爷和俞抒结婚。”徐桓陵旁边的徐安菱甩着腿看似无意的踢了俞抒一下:“他那么不爱说话,整天也不爱和人相处,难说有抑郁症。” “好了。”徐琛终于拿出一家之主的气势,拍着桌子说:“不说话没人把你们当哑巴。” “父亲!”徐安菱不情愿的扭着身体,又瞪了俞抒一眼。 徐琛也瞪了他一眼,继续和俞抒说:“爷爷昨天睡得晚,今天不舒服就没出来喝你的茶,让你去他屋里说话,等你母亲喝了茶,就去吧。” “我知道了父亲。”俞抒又把手里的茶举高了点儿,周琦这才不情愿的端起茶喝了一口,把茶杯放回托盘。 俞抒站起来依旧低着头转身,把托盘放回原位去了一楼拐角的房间。 俞抒刚进屋,徐琛就小声呵斥客厅里坐的人:“早就说了,让你们别针对他,如果他告状,你们就自己去找父亲解释,别让我去挨骂。” 周琦皱起眉,徐安菱又是不满的哼了一声,其他人也都一脸不屑。 徐桓陵倒是全然不在乎,只是皱眉看了徐琛一眼说:“不要刻意为难他,也不必宠着他,当他在这个家不存在就是。” 徐家本来就不属于俞抒,徐桓陵觉得这样对他已经足够公平,毕竟俞抒心机那么深,心里藏着些什么恶毒想法谁也不知道。 徐琛对徐桓陵这个想法并不赞成,看了他一眼说:“你和他保持好距离,不要因为他是个Omega就动心。” 在徐琛心里,俞抒无异于徐之廉的人,对自己是个极大的威胁。 徐桓陵也不满,看徐琛的脸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皱眉说:“收收你对爷爷的心思,他既然已经把徐家交到我手上,我就不会再让你拿回去。” 徐琛被堵得半天说不出话,徐桓陵冷哼一声,起来上了楼。 徐之廉身体不好,刚过五十就把家业交给了徐琛,现在孙子当了家,他更是常年卧病在床,连昨天的典礼他都没有出去见人。 俞抒敲了敲门,徐之廉在里面说进来,他才推开门走进去。 “爷爷。”俞抒笑了一下,在徐之廉床边坐下。 “好孩子。”徐之廉伸手拉着俞抒的手让他在床边坐下,一脸的慈爱,“桓陵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爷爷您放心,桓陵哥对我很好。”俞抒说得有些心虚。 刚刚才受了为委屈,骤然听见这样关心的话,除了心虚,俞抒心里还感到一阵酸涩。 徐家和俞家联姻是徐之廉的意思,最后让俞抒进门,也是徐之廉的意思。 在徐家,俞抒只和徐之廉说得上话,也只和他最投缘。俞抒明白徐之廉是真的疼自己,可俞抒却只能说假话。 “没有就好。”徐之廉安心的笑笑:“桓陵这孩子心是好的,就是从小娇惯,所以脾气不好,固执又霸道,你多顺着他点儿,他会喜欢你的。你性子安静,和桓陵应该会很合适,比你哥合适。” 俞抒听到这话,又抖了一下,低着头嗯了一声。 这个世界上,或许只有这么一个人,觉得俞抒比俞楚好。 “桓陵这孩子要喜欢上一样东西很难,但是一旦喜欢上,就会视若珍宝,牢牢抓在手里。爷爷希望有一天,你们能够爱情美满,和和睦睦的,这样就算我立马走了,也能安心了。” 可惜徐桓陵已经有视若珍宝的东西,就算顺着他,也不一定会成为他喜欢的东西。 俞抒把这些想法抛在脑后,耐心安慰徐之廉:“爷爷,您别这么说,您身体会好起来的。” “哈哈哈……。”徐之廉笑得岔了气,俞抒赶紧伸手去帮他拍背,徐之廉摆摆手继续说:“我看上的Omega,错不了,你别管周琦的态度。” 俞抒笑了笑没有回话,根据徐之廉这句话,已经猜到周琦和徐安菱为什么那么不喜欢自己了。 想必徐桓陵的Omega,周琦是早就选好的,结果被自己中途插了一脚,坏了人家的好事。 “我老了,管不了许多事。”徐之廉继续说:“他们要是欺负你,你也不要一味忍让,我知道你不是让人随意拿捏的人。” 被人看透,俞抒又是讨好的笑了一下,心里却越发难过。 徐之廉看透了很多东西,却没有看透最本质的东西。 比如他不知道自己其实早就喜欢徐桓陵,所以俞抒只能笑。 徐之廉叹气瞪了他一眼:“去吧去吧,你们都有自己的小心思,我说不动你了。” “哪有。”俞抒说:“爷我知道您疼我,我会听话的。” 徐之廉摆摆手,俞抒帮他盖好被子让他睡下,出去的时候客厅里只有徐安菱一个人在看电视,俞抒干脆直接上楼去找齐舫。 可齐舫的屋里已经没了人,俞抒找了一圈不见人,准备回房间找手机给他打电话,结果一推开门就见徐桓陵坐在床上。 刚刚和徐之廉谈话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心情又被提了起来,俞抒站在门口就不敢动了。 “找爷爷告状告得还开心吗?”徐桓陵抬头看了一眼俞抒,把床头柜上的一个相框拿到手上看着。 【作者有话说:这两章是一章哈,拆开了发,现在合并。】 第3章 你杀了你哥 这个相框昨晚并没有,应该是徐桓陵刚刚才带过来的。 俞抒看不清相册上是谁,只是莫名的察觉到一股危机感。 “怎么不说话?”徐桓陵问。 一个人要是认定了你是什么人,绝对不会轻易改变,俞抒也不想解释自己并没有告状,关上门走过去,换了个话题问徐桓陵:“你找我有事情吗?” “给你送样东西。”徐桓陵把相册放回床头柜上:“眼熟吗?” 俞抒跟着徐桓陵的手看向相框,照片上是一张熟悉的脸,可是俞抒一眼就看出来那不是自己。 “眼熟。”俞抒回答。 徐桓陵的眼神里带着愤怒和厌恶,俞抒有一种他下一秒会掐死自己的感觉。 “你比你哥,就鼻尖上多了一颗痣。”徐桓陵站起来靠近俞抒,俞抒抑制不住的往后退了一步。 这股松木的香味儿总是让俞抒无法逃避,一旦闻见就像是中毒一样,浑身无力,脑子放空。 徐桓陵哼了一声,扯着俞抒的手臂让人砸进自己怀里,一手紧紧箍着他的腰,另一只手抬着俞抒的下巴盯着他鼻尖上的痣。 俞抒无意识的抖着身体,眼里的慌乱尽数落入徐桓陵眼中。 “你们先后五分钟出生,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徐桓陵说:“你哥像是正午的骄阳,而你像是夜色,沉闷又让人捉摸不透。” 徐桓陵的话听到俞抒耳里像是唱戏一样,咿咿呀呀的一句也听不清,只有“你哥”两个字敲着耳膜闯进心里。 白月光永远都是最皎洁的,甚至可以和骄阳一样明亮。 “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徐桓陵说:“当初死的怎么不是你,应该让俞楚把你推进海里。” 俞抒揪着徐桓陵的衣袖,继续唱戏一样的听徐桓陵说:“俞楚的照片就放在这儿,让你每天看着,想着他。” 等徐桓陵离开,俞抒才回味过这句话来。 为什么要让俞楚把自己推进海里,为什么要看着俞楚的照片? 俞抒想追上去问徐桓陵,走了两步之后又顿住了脚步,望着空荡荡的门框发呆。 徐桓陵不一定会说,而且俞抒也不知道该怎么问。 重新坐回床上,俞抒看着床头柜上黑白的照片,心里百味杂陈。 俞楚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眼睛弯如玄月,哪怕只是一张照片,都能让人感受到那种从里而外透出来的活力。 俞抒也不知道双胞胎之间,性格怎么会差那么多。 坐了快半个小时,俞抒才回过神来,拿手机给齐舫发消息。 齐舫说受不了徐家的气愤,回去了,让俞抒明天早点儿去学校。 明天早上俞抒有两堂课,本来说好了齐舫在徐家住一天,再一起去上课。齐舫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俞抒猜是因为他听见敬茶的时候徐家人说的那些话,所以被气走了。 齐舫从小被家里宠着,脾气比俞抒大很多,能忍住没下去骂人算不错的。俞抒对着手机摇头失笑,告诉他自己明天八点就出门。 今天是来徐家的第一天,按说应该有很多事情,但是没人来叫,俞抒也落得清静,自己呆在屋里用笔记做翻译。 这是俞抒的生活来源,从高中开始做了四年,勉强能支撑生活费和学费。 翻译完一篇演讲稿,俞抒揉了揉酸痛的肩膀站起来,卧室的门被一脚踹开,徐安菱叉着腰一脸厌恶的站在门口:“吃饭还要人上来叫是吗?” “对不起。”俞抒合上电脑:“我现在就下去。” “一个人躲在屋里也不知道干什么。”徐安菱继续满嘴脏话的骂:“听说在俞家你也是整天在屋里捣鼓,也不知道心里打什么坏主意,当年死的怎么不是你!” 当年死的怎么不是你,这话俞抒已经不知道听了多少遍,早已经不像一开始那样在意,却还是心疼。 “安菱!”徐桓陵走到徐安菱身后,皱眉叫了她一声,转头看着屋里的俞抒:“下楼吃饭,吃完了把你的东西搬到走廊尽头的房间。” “好。”俞抒顺手把笔记本放到旁边的行李箱里,拉好拉链。 意料之中,没什么可稀奇的,也不需要难过。行李箱里装着的是俞抒所有的行李,拉链一拉就能从这间屋子搬走。 徐安菱甩脸推开徐桓陵下了楼,俞抒拖着行李箱出来,问徐桓陵:“是左手边那间吗?” “是。”徐桓陵说:“那间屋子一直放着杂物,等会儿自己收拾。” 徐桓陵说完一直观察俞抒的脸色,希望在他脸上看到点儿难过的表情。可俞抒只是笑了一下,绕过徐桓陵拖着行李箱走到徐桓陵说的房间门口,推开门先把行李箱放了进去。 杂物房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除了散乱的放了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基本能住人。 屋里窗子很小,窗边放了一张单人床和一张桌子,靠近洗手间的墙边还放了一个旧衣柜。 基本设施具备,俞抒先下楼去吃饭,打算吃完顺便出去买一下床单被罩,看样子被子也不能用,还得买床被子。 客厅里依旧一家的人,来参加婚宴的亲戚很多都还没走,饭桌留了末尾的一个位子给俞抒。 俞抒拉开椅子坐下,和徐桓陵隔了五个人,对面坐的是一个刚刚七八岁的小孩子,徐桓陵的表侄。 “哥哥,你真好看。”小孩盯着俞抒,一脸天真的夸奖。 俞抒还没来得及回话,旁边一个略显富态的beta就捂着嘴笑,“灵灵啊,这是你表叔的Omega,你要叫叔叔的。” 这话一出,徐安菱立马跟着附和:“你看吧,你和我们家就是格格不入。昨晚我哥没进你房间,今天小孩子也只觉得你是哥哥。” 活像一出宅斗戏,俞抒都不知道徐桓陵的性格,怎么和亲妹妹会差那么多。 俞抒笑着把自己盘子里的一颗草莓插起来分给对面的小孩:“谢谢你喜欢我。” 小孩子高兴的接过草莓刚要吃,被旁边的beta一把打掉了,着急的呵斥:“谁给你的东西你都敢吃,不怕死吗?” 俞抒僵了一下,低头看着盘子。 在座的开始交头接耳,用一种说不清的眼光看着俞抒。 “都吃饭,吵什么吵。”徐桓陵把叉子叮的放在盘子上,一桌子的人立马安静下来。 俞抒吸了一口气,慢慢的吃自己的东西。 徐家的人总是话里有话,俞抒不在意,却又不明白。 吃过饭俞抒就出了门,走了一段之后在路边打了辆车,去最近的商场买了床单被子,又打车回来。 屋里的东西大都是一些没用的,俞抒用纸箱装好顺着墙边放好,又把床单拆下来扯成抹布擦干净积灰,才铺上床单。 浴室小得只能容下一个人,好在毕竟是徐家,管道之类都还比较新,除了灰没什么特别的。可是俞抒收拾完准备洗个澡的时候,发现没有热水,洗漱台和花洒都没有热水。 热水的阀门是开着的,俞抒对着研究了半天,最终得出结论,热水是故意被关的。 “呵。”俞抒不在意的笑着打开冷水,用冷水冲了个澡,擦干后赶紧跑出去裹着被子让自己暖和起来。 现在是十月,水已经很冷,俞抒呼着气,感觉自己的皮肤像是被冰针刺过一样。 晚饭又是一阵冷嘲热讽,俞抒吃了几口就离开了,回屋继续做自己的工作。 徐桓陵看着俞抒离开的背影,皱了皱眉也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心里像是压着一口气。 以前只听说俞抒性子冷,现在看来不止是冷,简直是可以做到无视旁人。这种冷淡,又刚好像是铜皮铁甲一样包裹着俞抒,让俞抒不会轻易受伤。 徐桓陵忽然对俞抒生出点儿不一样的感觉,讨厌之中又多了点不屑。 这人连基本的人情世故都不会处理,只会一昧的沉默。 第二天一早,俞抒七点半起床,用冷水洗漱完就挎着包出了门,到客厅的时候低着头和徐琛还有周琦打了声招呼:“父亲母亲,我去上课了。” 徐琛和周琦都没有回话。 今天周一,车不好打,俞抒在路边等了半天都没有拦到车。 快八点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车停在俞抒面前,徐桓陵放下窗子,看了俞抒一眼说:“上车,我送你。” “不用了,谢谢。”俞抒礼貌的拒绝,又看了一眼表。 徐桓陵不悦的皱眉:“上车。” 俞抒看着脚尖沉默了几秒,打开后座的门坐了进去。 一路上徐桓陵都没再说话,平稳的开着车,俞抒趁着徐桓陵抬头看红灯的时候,悄悄的用余光瞥了徐桓陵一眼,惊奇得发现徐桓陵今天换了一对袖扣。 这个发现让俞抒心情很好,下车和徐桓陵说谢谢的时候不自觉笑了一下。 徐桓陵看着俞抒并不明显的笑脸,想起以前也经常有一个人,下车的时候会把头伸进来,挤着一脸明媚的笑说:“谢谢桓陵哥。” 俞抒和俞楚果然不一样,连笑容和说谢谢的语气都不一样。 俞抒跑进学校,齐舫已经在两人经常约定的地方等着,挎着个双肩包等得一脸不耐烦。 “齐舫。”俞抒喘着气跑过去:“对不起,今天车不好打。” “你真是。”齐舫故作生气的埋怨俞抒:“你怎么不让我去接你啊?” “你开车过去太麻烦了。”俞抒拉着齐舫往食堂走,脸上难得带了点儿讨好:“我错了,我请你吃早饭好不好。” “算你还有点儿良心。”齐舫立马忘了生气,高高兴兴的拉着齐舫去吃早饭。 俩人和往常一样买了东西拿着,去湖边找了张石桌坐下,一边吃东西一边聊天。 齐舫咬了两口手里的三明治,又换回了一脸担心,“俞抒,徐家的人,你以后就这么一直忍着他们吗?你越是软弱,他们越是蹬鼻子上脸。” 俞抒笑了一下,摇摇头说:“算了,之前我就和你说过,我不想争什么,也不想给自己惹麻烦,就现在这样挺好的。” “什么叫挺好的,你也不听听他们说的都是什么话。”齐舫越说越生气:“他们那么针对你,你就不该和徐桓陵结婚。” “齐舫,你知道我没有选择。”俞抒放下手里的咖啡,转头望着湖面:“如果有选择,我也不想和他结婚。” “也是。”齐舫唉声叹气的狠狠咬了一口吃的:“明明是和喜欢的人结婚,却……,你这都什么破事啊!” “也不都是破事,就像你说的,能看着他,也不错,是吗?” “哎,都怪你哥。”齐舫说着忽然想起什么,把吃的丢在桌上拉着俞抒的手,着急得差点儿说不清楚话:“按道理,徐桓陵不是那种会人云亦云跟着一起针对你的人,你知道他为什么也针对你吗?” 俞抒摇摇头,这也是他奇怪的地方。 “他以为是你杀了你哥!” “什么?”俞抒愣了半天,恍惚的问齐舫:“你说什么?” “我也是昨天回家才听我妈说的,有人在前天的典礼上和徐桓陵说,两年前的那次海难,有人看见你把俞楚推进了海里。” 两年前的那场海难一直是俞抒心里最大的一根儿刺,变成噩梦缠着俞抒,俞抒每每想起都像是被人千刀万剐一样。 在那场海难里,俞抒失去了最爱自己的爸爸和哥哥,每一分每一秒都沉浸在回忆里恨不得死的是自己。 可是现在,居然有人说:“我看见俞抒把他哥推下了海。” 多么荒谬的流言,就像是在俞抒心上捅了一刀。 这样的话传进徐桓陵耳朵里,他没有掐死自己,已经算是最大的仁慈了。俞楚在他心里何止是白月光,那是他最爱的人。 怪不得昨晚徐桓陵会说那样的话。 第4章 苍白无力的解释 俞抒整个人像是被闷在水里,空气全都被隔绝在鼻腔外,明明没有哭,眼里却像是随时要流泪。 俞家的家训是公平、心安,可俞抒一直想不明白,公平到了自己这里怎么就那么难,明明什么什么都没有做,却要背着现在那些莫须有的骂名。 俞抒可以不求家里给自己多少东西多少爱,起码别把俞抒这个人当做不存在,当做外人。 可这些愿望从来没有实现过,现在还多加了一项罪名。 “俞抒。”齐舫很小心的把手搭在俞抒手背上,没敢用力,怕惊到俞抒。 每每这种时候,特别是提及俞楚和他爸的情况下,俞抒都容易被吓到,所以齐舫每次都很小心。 俞抒回过神,迷茫的盯着齐舫愣了几秒,才压低声音说:“齐舫,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俞抒,你什么都没做错。”齐舫安慰他:“你爸和你哥落海跟你没关系,你家里人,徐家人不喜欢你,也是他们的问题。你从来不是在乎别人目光的人,现在是怎么了?” “也是。”俞抒不想让齐舫担心,笑了一下捏着他的手说:“不想了。” “你真是够倒霉的。”齐舫重重的叹了一声,收回手杵着自己腮帮:“要是靳亭让我这么伤心,我非得把他的头按在泥里。” “噗。”俞抒笑出声,有些羡慕的说:“靳亭不敢,从小就被你吃得死死的。” “诶,说起来就……。”齐舫本来好好的,说着立马立马沮丧起来:“他现在可不归我管了。” “又怎么了?”俞抒问。 齐舫和靳亭虽然从小就认识,又暧昧了好几年,可因为齐舫的性格,两人没少吵。 齐舫烦躁的抱怨:“和那个白莲花见天的待在一起,都不理我。” 齐舫说的白莲花是毕业论文和靳亭一个组的Omega,比白莲花还清纯,很喜欢黏着靳亭。齐舫为这事儿已经气过很多次,又不好和靳亭明说。 俞抒只好安慰他说:“可能他只是太忙了。”* “忙个屁,就差忙到床上去了,说起来我就想把他的头按泥里!”齐舫越说越气,东西也不吃了。 俞抒无奈的摇头说:“别骂脏话。” “我就是气不过。”齐舫蔫嗒嗒的靠着桌子:“其实我根本没权利管他,也不知道该不该难过,我连他喜不喜欢我都不知道。” 这件事俞抒一直没有多嘴,可现在看齐舫这么烦,又担心靳亭因为齐舫别扭的性子真的喜欢上别人,只好小心劝他:“你找个机会试探他,靳亭不像不喜欢你的样子。” “我怎么问嘛,这事儿多难开口啊。”齐舫虽然霸道,但事关喜欢的人,齐舫根本没那个脸开口。 俞抒低头想了一会儿,凑过去和齐舫说:“要不,你这样……。” 齐舫凑过去听俞抒说话,越听眼睛越亮,等俞抒说完之后激动的一把抱住俞抒:“俞抒,你太厉害了!” 俞抒被他勒得差点儿断气,推开他说:“你小心别让靳亭发现。” 齐舫嘟嘴瞪着俞抒:“我没那么傻!” “嗯,赶紧吃吧,要上课了。”俞抒望着齐舫天真的脸庞,心里又是止不住的羡慕。 像齐舫这样,家里宠着,活泼开朗,可以肆无忌惮的去爱一个人恨一个人,从来不会在一个阴霾的地方待太久,或许是俞抒一辈子的追求。 齐舫见俞抒的思绪又开始飘,咬着三明治嘟囔:“俞抒,你要是把聪明和小心思都用在徐桓陵身上,难说他早就喜欢上你了,哪儿还有俞楚的份儿。” 俞抒不赞成的摇摇头:“爱情这种东西,不是看谁聪明,看谁心机深,感觉不对,哪怕我的性格和俞楚一样,徐桓陵也不见得会多看我一眼。我又何必自讨没趣,安安静静的过日子不是很好?” 齐舫叹了一身声,无言以对。 今天早上后两节课俞抒要上统计学,是这学期的主课,俞抒向来都很认真的听,可今天居然走神了。 脑子里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起齐舫说的话,让俞抒静不下心来。 噩梦被人又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俞抒心里总是揪着。哪怕是从来不在乎任何人的看法,可在这件事情上,俞抒实在不想让徐桓陵误会。 其它的任何事情,俞抒都懒得在乎,可唯独这件事,本来就是俞抒心口上的刺,又涉及徐桓陵,俞抒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 整节课上得浑浑噩噩,下课的时候俞抒的笔记本上空荡荡的只写了两个标题。 俞抒叹了一声,把笔记本合起来准备下课。 刚收好东西,离俞抒两排的位置站起一个人,趁着俞抒在收拾东西,眼神上下打量着坐在俞抒前排的位子上,把他的课本拿到手里不放:“俞抒,一起吃午饭吧。” “不好意思。”俞抒冷淡的伸手去拿自己的课本:“我还要赶着回家。” “你拒绝了我很多次。”那人说:“就算你不喜欢我,都是同学,吃个饭也无关紧要吧,还是你嫌弃我?” “我不会嫌弃任何人,只是不习惯和别人一起吃饭。”俞抒弯腰抢过自己的课本放进包里:“别人约我吃饭,我也从来没去过。” “是吗?”那人鄙视的笑了一下:“我看你也不是那么正经的Omega吧,否则身上会有alpha的味道?” 徐桓陵的暂时标记会让俞抒身上留下浅淡的气息,大要一个月左右才能消散,俞抒早就准备好接受别人质疑的目光。以被人说出来,俞抒也没有慌。 “以前你闻见我身上有别人的味道了”俞抒冷笑了一声:“我愿意被临时标记,就说明我心里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不应你的约难道不对?” 对面的alpha被说的哑口无言,俞抒拎起自己的包走出教室,齐舫刚好从隔壁的教室出来。 俩人不在一个专业,只有周一的课是刚好凑在一起的,一般都会一起吃个午饭,然后四处逛逛。 刚刚教室里的事情齐舫根本不知道,喜笑颜开的拉着俞抒就往外走,边走边问俞抒:“今天你想去哪儿啊?” “先去一趟图书馆吧,我要找两本专业词典,最近在做的那个翻译有一些词需要查字典。” “那从书店出来,我们去看电影吧。” “好。” 俩人一起在学校外面吃过午饭后去了最近的书店,俞抒花了快一个小时才找到自己想要的书和词典,转头去找齐舫的时候他早就在座位上睡着了。 今天虽然冷,但难得的有阳光。图书馆很安静,俞抒和齐舫的座位靠窗,刚好有阳光照进来。 趁着齐舫睡觉,俞抒把今天没听的课自己看了一遍,然后捧着书靠在椅背上看。 这次俞抒没有再被干扰,脑子都是书里的内容。一直到齐舫自己醒过来,趴在桌子上哼哼,俞抒才合起手上书,和还没睡醒的齐舫一起去了电影院。 这久有一部喜剧在上映,俞抒看完之后心情又好了不少,几乎把一整天的不愉快都抛到了脑后。 从电影院出来,俞抒和齐舫本来打算找地方吃饭,俩人聊着电影院,俞抒就看到了徐桓陵。 徐桓陵套上了一件黑色大衣,里面依旧是早上换了袖扣的那身西服,面无表情的从电影院走出来,身边跟着一个比他矮了半个头的Omega。 这人俞抒见过两次,一次是在俞家的酒会上,还有一次就是前天的婚宴。 之前俞抒不知道这个人是谁,现在看他能跟着徐桓陵看电影,大概也猜出来了。 周家最小的Omega,周闵嘉。 周闵嘉学的表演专业,比俞抒低一级,算是学弟,可俞抒从来没有在学校见过他。 因为徐桓陵和周琦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周琦一直想让周闵嘉和徐桓陵在一起,亲上加亲。如果不是徐之廉的命令,周闵嘉说不定真的会成为徐桓陵的结婚对象。 俞抒在意的倒不是他们两在一起,而是想起那些无端冒出来的流言。 “俞抒你在看什么?”齐舫顺着俞抒的目光看过去,看见徐桓陵立马就炸了毛,撸起袖子就往前冲。 俞抒赶紧一把拉住他:“你干什么?” “前天才和你结婚,今天他就和别的Omega在一起,我去揍他一顿!” 俞抒扶额,搂着齐舫的腰占着比齐舫高一点儿,拖着齐舫把他塞进了车里。 “你干什么嘛,你不气吗?!” 俞抒当然不气,进了驾驶室伸手从齐舫口袋里拿了钥匙,发动车子把车开出停车场之后才说:“我气什么,我们本来就是家族联姻,他和谁在一起都不关我的事。” “你就当圣母吧!”齐舫更气了:“喜欢的东西也能拱手让给别人。” “行了,你消消气,你也不想想,你现在冲上去揍徐桓陵,先不说你能不能打得过他。你打他一顿,以后我在徐家怎么过?” 齐舫一想,确实是这个理,耷拉着脑袋哼了一声。 一路上齐舫都在生气,俞抒把车开到两人经常吃饭的一家餐厅,才好言好语的劝着齐舫下车去吃东西。 没想到刚进餐厅,徐桓陵和周闵嘉也脚跟脚推开门走了进来。 徐桓陵看见俞抒也愣了一下,随即当做没看见一样,让服务员领着去了楼上的包间。 “卧槽,这什么态度!”齐舫好不容易才歇下来,又炸了。 “走走走。”俞抒捂住他的嘴,推着他去窗边的位子:“刚刚我看见门口的广告,今天有小羊排。” 可是今天小羊排也没让齐舫消火,一边吃一边骂人,把所能骂得脏话都骂了一遍,全是招呼徐桓陵和周闵嘉的。 俞抒一边怕被服务员请出去,一边又想着等会儿跟在徐桓陵后面回家,找机会和他解释清楚俞楚的事情。 哪怕不在乎,也实在没必要让徐桓陵误会自己是一个杀人凶手,是个无所不为的小人。 齐舫一身火的把俞抒送回徐家,在门口还朝着门桩上呸了一口。 徐桓陵似乎也刚进家,管家正在关大门,看见俞抒下车顿了一下,又把门打开。 俞抒和齐舫告别,进了门之后加快脚步进屋想去堵徐桓陵,正好在门口遇见从车库出来正往里走的徐桓陵。 “徐桓陵。”俞抒叫住他。 徐桓陵回头,皱了皱眉等着俞抒说话。 俞抒又有些紧张,组织了一整天的话全都塞在喉咙里说不出来。徐桓陵像是一座看不见顶的大山,只是站在那里,就无形的给人一种压迫感。 “我有话和你说。”俞抒鼓足勇气走过去,站在离徐桓陵两步远的地方,手在袖子里捏成拳努力控制自己的紧张。 “嗯?”徐桓陵点了点头。 “俞楚的事情……。” “闭嘴!”徐桓陵冷着脸呵斥,完全没给俞抒反应的机会。 俞抒不提俞楚,徐桓陵还能当他不存在,他一提,徐桓陵就从心里冒出一股愤怒。 俞抒没说完的话全压在了嗓子里,身体也跟着一震。 这样的徐桓陵俞抒也没见过,让人害怕。 “你有什么资格提他?”徐桓陵说:“我劝你最好不要在我面前提他,给自己留条后路。” 俞抒的心像是贴在冰上,手捏了几次才让自己重新回过神,低声说:“不管你信不信,俞楚的死,和我没关系,当时我们根本不在一起。” “你现在来和我说这些话有什么意思?”徐桓陵走近俞抒,弯腰凑近他的耳边:“你如果心里没有鬼,何必特意跑来和我解释?” 俞抒抬起头看了徐桓陵一眼,觉得好笑。 解释或是不解释,都不对,意思就是这事儿不管是不是事实,都是自己的错? “我知道了。”俞抒侧身绕过徐桓陵,脚步慌乱的进了屋。 第5章 徐总需要隔离剂 身后的徐桓陵没有跟上,但俞抒不用回头,也知道徐桓陵的目光有多冷。 那冰冷得目光刺得俞抒背后呲呲的疼,俞抒进屋之后也没管客厅还有人,几步跑回房间,关上门滑坐在地上把头埋进膝盖里。 这是一种自我保护的姿势,俞抒整个人都很空,难受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难受,明明就是早就注定了的事情。 屋里冷得像是冰窟一样,俞抒浑然不知,抱着腿等心慢慢热起来,才深吸两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心里不断安慰自己不奢求就不会失望,可心尖最深处还是一阵阵的疼。 很久以前,俞抒刚刚懂事的时候,曾经庆幸过自己分化的时候比俞楚幸运,成了一个Omega。这样以后不管喜欢上谁,都像是赢在了起跑线上。 后来俞抒才知道自己错了。 或许分化的时候,自己应该分化成一个beta。不用面临发情期,不用被迫一定要成为某个alpha的附属品,也不会被逼着和徐桓陵结婚。 可最终俞抒还是成了一个Omega,成为了徐桓陵表面上的附属品。 俞抒一直以为自己能忍受徐桓陵的冷漠,并且回以冷漠。可真的到了这个时候,俞抒才知道自己心里依旧渴求着很多东西。 哪怕是冷漠,哪怕是永远不可能,心里还是喜欢。 “俞抒,你没有其他事情可以做了吗?”俞抒望着眼前的黑暗,安慰自己从地上站起来,打开了桌上的电脑。 电脑放在原来的位置,可是俞抒打开的时候,发现电脑居然是插着电的。 昨晚用完之后俞抒记得自己关了电脑,把电也拔了。可是除了插着电,翻开显示屏之后电脑居然开着,还停留在浏览器的界面。 俞抒的电脑平常只是一个做翻译的工具,没什么隐私,所以从来不设密码。这会儿看着眼前的界面,只觉浑身发凉。 这是俞抒平时做翻译的网页,可以在上面接活,翻译完了直接通过网页发给对方。 俞抒打开草稿箱,里面做好的大段翻译凭空消失,连一个符号都没有留下。 这是明天就要交的文稿,篇幅很长,俞抒已经断断续续做了快一个周,就差一段专业词比较多的地方,现在什么也没了。 今天有人动过自己的电脑,删了存好的草稿,最后连电脑都懒得关。 捏着鼠标,俞抒只恨自己没有设密码,还在标签栏保存了书签。 俞抒泄气的趴在桌上,半天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那个客户给的价格高,但是时间限制也很严格,就算今晚熬夜也做不到重头把文稿翻译完。 可是除了责怪自己不小心,俞抒也不能下楼去质问谁动了自己的电脑。 现在还早,如果有人帮忙的话,或许还来得及。俞抒打开手机,找到了两个一起做翻译的人,谈好价钱让他们通宵帮忙做出来,自己抱着字典一边查一边翻最难的那段。 这一作就是深夜。 徐桓陵今晚在书房待的比较晚,回房的时候看见俞抒的屋子还亮着灯,顿了下脚步带着一种说不清的心情回了房间。 发自内心的讨厌俞抒,可是看到他房间开着灯,居然有种想知道他在干什么的想法。 徐桓陵对自己的这种想法嗤之以鼻,极其反感,洗澡的时候掰断了一把牙刷,才算是把心里的气压下来。 昨晚徐桓陵没在房间里睡,洗了澡躺在床上才发现床上用品没有换,透着一股淡淡的花香。 这是俞抒的味道,徐桓陵皱了皱眉,从床上爬起来换了床单和整床被子,才重新躺下。 可是躺下之后徐桓陵还是睡不着。 夜里一点多,累了一天的徐桓陵居然睡不着,心里和身体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躁动。 白兰的香味钻进鼻子,像是一根无形的线牵着人的神经,让徐桓陵控制不住自己。脑子里凭空冒出一张脸,不是平常阳光活泼的样子,而是低着头。 被一个人的信息素吸引,徐桓陵还从来没有过,心里对脑子里的这张脸又讨厌了几分,却还是不由得下床去了洗手间。 第二天出门看见刚从房间里出来的俞抒,徐桓陵的脸比以往更冷,浑身戾气,俞抒感觉他就快翻白眼了。 俞抒想着可能是徐桓陵昨天的气还没消,低着头站在门口,等徐桓陵下楼,才赶紧跟着跑下去,招呼都没打一声就溜出了门儿。 客厅了里在吃早饭,没人叫俞抒,俞抒也没有留下来的意思,特别是徐桓陵非常不高兴的时候,俞抒更不敢留。 徐家一大早就弥漫着低气压,徐桓陵一顿早饭吃得咬牙切齿,到了公司都没让自己的心情缓和过来。 傅眠懒洋洋的拿着一叠资料进来,放下之后点了根烟坐在徐桓陵对面问说:“难得见你这么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 徐桓陵抬头瞥了他一眼,继续低头敲着电脑,一句话也不说。 傅眠和徐桓陵认识二十几年,难得见他这样子,不免想调戏两句,没想到惹怒了徐桓陵,只好摸了摸鼻子说:“昨天你让我准备的资料,赶紧看,看完签字我还要回去开会。” 徐桓陵还是继续敲着电脑,傅眠咬牙站起来,刷刷几下翻开文件怼在徐桓陵面前:“看!” “不看。”徐桓陵悠悠的冒出一句:“傅家的那个项目,告诉叔叔,我没兴趣参加。” “你说什么!”傅眠手指捏得声响,指着徐桓陵说:“谈到签合同了,你说你没兴趣?!” “是谁欲求不满?”徐桓陵抬头看着傅眠,嘴角勾起个让傅眠浑身凉飕飕的笑。 “……。”傅眠气得眼里冒血丝,收回指头搓了两下讨好的笑着:“是我,我!” 徐桓陵冷哼一声,拿过钢笔在文件上签了字。 傅眠收好文件,依旧保持着脸上的笑,换了之手指着徐桓陵:“徐总,被人看破了就公报私仇这种事情,没有一点儿风度。要不是和你那么多年的交情,我就问候你全家了,问候你全家知道吗!” 徐桓陵阴沉沉的看着傅眠,傅眠赶紧拿着东西滚蛋,跑出办公室的时候还顺手帮徐桓陵关了门。 办公室里重新恢复安静,徐桓陵低头又敲了两下电脑,叫了一声:“张毓。” 徐桓陵的助理张毓推开门进来,徐桓陵还没等他走过来就说:“帮我去医院预约一只隔离剂。” 张毓顿了几秒,转身出去了。 徐桓陵的自制力向来惊人,就算有个Omega在他面前发情,徐桓陵都不一定会受影响,居然要隔离剂? 张毓抖了一下,不禁想到徐总的新婚Omega。 这新夫人的魅力,真是不可小觑。 第6章 结婚的理由 俞抒今天满课,一整天忙得头晕眼花,晚上下课之后在学校外面随便吃了东西,就去图书馆用电脑做事情,十点多才回徐家。 俞抒和徐桓陵住的这一栋一个人都没有,连灯都只开了一盏墙灯,看不清路。 俞抒扶着栏杆走上楼,二楼客厅也只开了一盏灯,徐桓陵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抱着笔电正在敲。 徐家的老宅分了几个区,这里是主楼,一楼住了徐之廉,二楼只住了俞抒和徐桓陵,三楼是客房和徐桓陵的健身房。俞抒骤然看见徐桓陵在客厅,瞬间绷紧了身体。 正想悄悄摸回房间,徐桓陵突然停了手指,沉声问:“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回来?” 徐桓陵这句话像是没过脑子一样,问完之后盯着电脑屏幕皱了皱眉,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管起俞抒来了。 俞抒从小到大都没被人管过,徐桓陵这么一问,反倒愣了几秒,才回答:“去图书馆了。” “以后早点儿回来。”徐桓陵头都没回的吩咐:“不要让别人觉得我徐桓陵的夫人整天在外面瞎混。” 去图书馆怎么说瞎混了? 俞抒低头搓着手指,半天才哦了一声。 徐桓陵没再说话,俞抒小心翼翼的挪到自己房间门口,推开门进去之后轻手轻脚的关上,才舒了口气。 俞抒唾弃自己在徐桓陵面前总是控制不住情绪,可又实在想不出办法。 一贯的冷淡和不在乎,遇上徐桓陵就全都崩溃了。 就着冷水洗漱完,俞抒仰躺在床上发呆,脑子里全是徐桓陵。 客厅里,徐桓陵坐了一会儿,回屋以后还是闻见了那股白兰的香味,但是这股香味已经没办法再影响徐桓陵。 脱离了信息素的控制,徐桓陵肯定自己还是不喜欢俞抒,甚至是恨他。 情窦初开,徐桓陵就知道自己喜欢俞楚那样开朗活泼又天真的Omega,所以第一次见面开始,对总是畏缩在角落低着头的俞抒就喜欢不起来。 俞抒把俞楚推下海的事情空口无凭,否则徐桓陵觉得,自己也许会杀了俞抒也说不定。 命运阴差阳错的带走了俞楚留下俞抒,又把他送到自己身边,也许就是让他来还债的。 徐桓陵想到这里,心里对俞楚仅存的一丝愧疚也烟消云散。 俞抒依旧三点一线的过自己的日子,上课,去图书馆,尽量避开徐家的人回家睡觉,连周末都尽量减低自己的存在感,去齐舫住的地方呆了两天。 周一本来也约了齐舫去图书馆,可是才刚下课就收到了徐桓陵的短信。 按规矩这个周徐桓陵要陪俞抒回俞家吃饭,俞抒不想他去俞家,也猜徐桓陵不想去,所以从来没提过这件事儿。 手机里还有俞瀚的短信,俞抒看着短信想了一会儿,给齐舫打电话说不能和他一起吃饭了。 齐舫在那边又是一通骂,敲着桌子说:“你别他给你点儿甜头你就傻了!” “我没有,按规矩本来就该回去,再说我还有事儿和我哥商量。” “也是。”齐舫也没话好说,啰嗦了几句挂了电话。 俞抒又愣了一会儿,才收拾东西回家。 徐桓陵要五点左右才能回家,短信里说五点半回徐家接俞抒,让俞抒在家等着。 一路上俞抒都想着要和徐桓陵一起,心止不住的跳,整个人又开始紧张。 俞抒不知道别人喜欢上一个人,是不是会像自己一样,不敢面对喜欢的人,一见到他就会紧张害怕,和平时判若两人。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这种感觉已经至少伴随了自己五年。 快要到家时,俞抒才把徐桓陵从脑子里拉出去,脑子里蹦出了另外一件事。 回到家俞抒先去了徐之廉的房间,管家正在给徐之廉按摩。俞抒打过招呼之后接手了管家的工作,和徐之廉说了会儿话,又推着他出去院子里转了一圈。 正转着的时候徐安菱回来,扭着头叫了一声:“爷爷”,对俞抒翻了个白眼才进了屋。 徐之廉望着屁股扭到天边的徐安菱,叹了一声像是回味一样的说:“他们的爸爸是个很温柔脾气很好的Omega,心地也很好,桓陵有一半像他爸爸,但是安菱十足的像了他父亲,又年纪小小的就被周琦带在身边养,长成了现在这样。” 俞抒嗯了一声没接话,徐之廉又继续说:“我们徐家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到了徐琛这一代,就像是全长歪了似的,拉都拉不回来。等我发现徐琛和徐鸳已经不是小时候的样子,我已经没能力管他们了。” “爷爷想和我说什么?” 徐之廉回头看着俞抒,犹豫了一会儿才说:“桓陵和他们不一样,他像他的爸爸。徐家其他人对你做什么,你都可以反抗,我都会当做看不见。但是桓陵如果做错了,我希望你能多些耐心,原谅他。” 俞抒笑了一下,答了句好。 就算徐之廉不说,俞抒也会这么做。 面对一个你喜欢的人,哪怕是他做错再多,心里都会不由自主的替他开脱。就好比现在,徐桓陵再无情,俞抒都能用“他只是不喜欢我”来替徐桓陵开脱。 爱得卑微那个人从来都没有原则,可是俞抒用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怎么结束这种卑微,只好继续下去。 徐桓陵回来的时候俞抒刚把徐之廉送回房间,在徐桓陵的狐疑的目光下上了车,俞抒才问:“需要买礼物吗?” 买礼物是规矩,可是俞抒不知道徐桓陵想不想遵循这个规矩。 “我已经买好了。”徐桓陵说。 俞抒顿了一下,低头抠着自己的裤腿嗯了一声。 徐桓陵修长的手指扶着方向盘,回头看了俞抒一眼,冷笑着说:“需不需要提前和你家里通个气,免得等会儿他们说漏嘴?” “什么?”俞抒莫名的抬起头。 “爷爷对我的说法是徐家现在就我一个成年alpha,再加上俞楚也不在了,我如果不和Omega结婚,徐家说不定就要绝后了,可实际上呢?” 实际上是俞家收了徐之廉的好处,带着一些七弯八绕的想法把自己送去了徐家。 这话俞抒不能对徐桓陵说,只好低下头不说话。 徐桓陵平稳的开着车,继续说:“你和爷爷一直说得上话,通过他名正言顺的和我结了婚,,可以拿到徐氏大笔的投资,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 “我没有。”俞抒揪着裤腿转头去看窗外,有心解释两句,又不知道说什么。 这场联姻俞家本来就不体面,其中有很多弯弯绕绕根本不能摆在明面上说,尤其不能说给徐桓陵听。 联姻的理由,在别人看来就是图钱,但实际上是图什么,只有俞楚最清楚。 徐桓陵没再追问,冷哼了一声从置物柜拿出包烟,点了一根打开窗子抽着。 烟味儿和属于徐桓陵的信息素味道再次交融在一起,被信息素影响的俞抒的心瞬间漏了一拍。 认识那么多年,这是俞抒第一次见徐桓陵抽烟。徐桓陵把烟夹在两指间,略微歪着头用手肘撑着车门,一只手还扶着方向盘,整个人看上去深沉又无端的透出点儿痞气。 这个样子击中俞抒心尖最深处,一点儿抵抗力都调不出来。 俞抒又开始不自然的发抖,一边抖心里一边像是一根羽毛挠着,又痒又难受。想要抱一抱徐桓陵,更甚想亲他一下的心思怎么都压不住。 一连咽了几次口水,俞抒在自己腿上狠狠掐了一下,才算是一点一点从这种致命的感觉里逃脱出来。 下车的时候俞抒整个人都还是软的,腰窝的地方酥酥麻麻的恨不得伸手捏两下。 徐桓陵没有发现俞抒的异样,只是觉得他的耳朵很红,看了一眼自顾往前走,先进了大厅。 俞瀚在大厅里等,看见徐桓陵进来抿了下嘴才迎上去,平淡的叫了声:“徐总。” 两人差不多高,在alpha里面都算是高的,四目相对的时候徐桓陵从俞瀚眼里看到了不爽,非常不爽。 “客气。”徐桓陵说:“现在我应该称呼你一声大哥,你叫我名字就可以。” 俞瀚没有叫徐桓陵的名字,点了点头看向后面进来的俞抒,立马换上了一张笑脸迎上去。 “怎么穿这么少?”俞瀚伸手摸了摸俞抒的肩:“毛衣也不穿。” “不冷。”俞抒难得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刚刚回头的徐桓陵看见这个笑,心像是被人捏了一下。 这时候的俞抒,和俞楚太像了。 “这几天还好吗?”俞瀚搂着俞抒往里走,到了徐桓陵面前淡淡的说了声:“请。” 被别人这样忽视徐桓陵还是第一次,以往和俞瀚交际不多,但是俞瀚每次见到自己也都是客气的,今天却格外的冷淡。 徐桓陵没有计较,跟在后面听俞瀚继续对俞抒嘘寒问暖,忽然觉得俞瀚搂在俞抒肩上的手无比刺眼。 包间里俞速正让人上菜,俞抒被俞瀚搂着进去之后叫了一声:“父亲”,坐在俞瀚拉出来的椅子上。 徐桓陵也跟着叫了一声父亲,这声称呼让俞抒又是浑身一紧。 徐桓陵居然换了称呼。 俞瀚看出他的紧张,揉了一下他的头发说:“都结婚了,还这样?” 俞抒回头笑了一下,转回头的时候悄悄瞥了徐桓陵一眼,发现他脸色还不错,才安心舒了口气。 俞速应了一声,和徐桓陵打招呼说:“麻烦你陪他回来。” 四个人的饭局以这样的方式开场,实在是很尴尬,接下来的时间俞抒一句话都没说,一直低头看着自己的盘子,听徐桓陵和俞速聊公司的事情。 俞瀚就快接手公司了,偶尔也插一句,但更多的还是给俞抒夹菜。 俞氏的事情俞抒从来没有经手过,所以一句也听不懂,吃到一半听他们聊到刚刚开始的项目,心里一紧,站起来说:“我去趟洗手间。” 表面上表现得很淡定,连脚步都没有慌,可俞抒出了包间之后在门口顿了好一会儿才往洗手间走。 该来的还是来了,中午俞瀚的短信已经说了,今晚肯定会谈这个项目,俞抒也以为自己准备好了,等听见的时候,还是不由得心慌。 俞抒进了洗手间撑着湿滑的洗漱台,对着镜子里的人半天没眨一下眼睛。 镜子里的人眼神空洞,俞抒觉得很陌生,就像是看着别人一样。 俞瀚推开门走进来,走后面搂着俞抒的肩,压着声音说:“不舒服就去阳台休息一会儿。” 俞抒木楞的回过神,摇头说:“哥,我没事。” “俞抒,不要为难自己,事情总会有解决办法的。” “要是有解决办法,也不会走到现在这一步。”俞抒颤着深吸了一口气,哑着嗓子说:“我会想办法,哥你盯着项目,不要再让四叔和嫂子经手。” “你和徐桓陵结婚的第二天,我已经暗地里把他派去其他地方出差了,你放心。至于你嫂子,我已经在和她办离婚了。” 离婚,俞抒先是一惊,紧接着想到俞瀚确实应该离婚,放那样一个人在身边,实在是太可怕。 可自己何尝又不是那样的人? 俞抒弯腰接水洗了把脸,抽面纸擦干之后又恢复了淡定,“徐桓陵的爷爷答应我的那笔钱,会先后转到你的私人账户,你记得查收,先用那些钱疏通环保局的人脉,赶紧把搬迁的事情定下来,不要让住户把事情闹大。” “这些事情我都会处理,你不要担心,先想想你自己该怎么办吧。我看得出来,徐桓陵并不喜欢你,你怎么拿得到化工厂的核心资料?” “我会想办法的。”俞抒转开头。 其实这件事情,俞抒根本没有办法,甚至连从哪里下手都不知道。 这件事情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背在身上,俞抒一旦动手,就要面临被徐桓陵知道的风险。 俞抒正烦,外面走廊上,一个穿着工作服的服务员靠在墙上听着里面低声的对话,等听到俞抒说:“先回去吧,我们离开太久了。”,才转身离开洗手间。 【作者有话说:呲溜~~~~】 第7章 还没开始就失败 俞瀚扶着俞抒的肩让他转过身,把他搂进怀里半天也没说话,倒是俞抒先开口安慰他:“哥,你别多想。” “是我对不起你,要不是因为我,也不会闹成这样。”俞瀚满脸的愧疚,刚毅的一张脸瞬间脆弱得一捏就能碎。 俞抒推开俞瀚对他摇了摇头:“这事怎么能怪你,你和程旭虽然是夫妻,他做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 俞瀚苦涩的笑了一下,摸着俞抒的头说:“回去吧。” 包间里,徐桓陵和俞速还在聊,桌上的菜几乎都没怎么动,俞抒在徐桓陵旁边坐下来,发现徐桓陵的盘子里只放了一块酱汁牛肉,旁边装垃圾的盘子里一点污渍都没有。 俞抒心想原来徐桓陵喜欢吃牛肉。 这个细节让俞抒从低谷又爬了出来,像是站在山尖上。 短短一个星期,俞抒跟探险似的,发现了很多徐桓陵身上的小习惯。 比如他其实没有那么沉默,只是不说多余的话,比如他换衣服的时候就会换一对袖扣,再比如他可能喜欢吃牛肉。 这些小发现甚至让俞抒觉得就这么呆在徐桓陵身边也很好,爱恨都好,至少能看着他。 徐桓陵又和俞速说了两句,转头发现俞抒盯着自己,皱了皱眉又把头转了回去。 俞抒连忙低下头揪着自己的衣角。 这个不经意的互动让俞瀚磨了下牙,脸上挂着似有似无的笑和徐桓陵说:“徐总,俞抒性格内敛,以后在徐家希望徐总能多照顾他。” “放心。”徐桓陵手指在桌子上轻敲着:“只要一心向着我的人,我自然会照顾他。” 俞抒心里刚刚升起的旖旎瞬间消失无踪,拽着一脚心跟着噔的一声。 徐桓陵这句说得无意,听得俞抒心里发毛,不用思考都听出徐桓陵话里的另一层意思,这让俞抒有一种被人扒光暴露在阳光下的感觉。 俞瀚也是一愣,随即只好尴尬的笑了一声。 回家的路上,徐桓陵没有说话,俞抒也不敢开口问点儿什么,怕自己再多一句话,就会立即暴露在徐桓陵面前。 车在徐家的车库停下来,徐桓陵熄了火,一手搭在方向盘上回头看俞抒,眼神深不见底。 俞抒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双手搭在膝盖上等着徐桓陵说话,想着要是徐桓陵发现了什么,应该怎么解释。结果徐桓陵什么都没说,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俞抒一眼,先下了车。 主楼这边很安静,佣人们为了不打扰徐之廉休息,早已经呆在各自的房间休息,屋里连点人气都没有。 徐桓陵直接当做俞抒不存在一样直接回了房,进门一边松领带一边拿出手机看消息。 手机上的消息和徐桓陵猜的一样,一点儿出入都没有。 也不知道俞抒是故意的还是真这么傻,在酒店这种地方说谈话,还被人听得一字不漏。可要说是故意的,徐桓陵又实在想不出来,把这个秘密抛出来,对俞抒有什么好处。 光明正大的说:“我要偷你的东西。”,然后再动手? 徐桓陵不信俞抒有这个能力向自己挑衅。 俞家的化工厂开的年限已经不短,早年挣了不少钱,俞家可以说是靠着这家化工厂发家的。但随着这些年新兴技术的兴起,俞家错失了好几次引进新技术的机会,在技术上已经没有能力和其它企业竞争,渐渐走向了末路。 今年年初,俞氏向市场宣布,化工厂今年内将要推出一种新型涂料,广告媒体吹嘘得天上有地下无,当时徐桓陵就觉得要出事。 要做出那样的涂料不是不可能,但是它需要用到一种才刚刚研发投入使用不久的原料,而那种原料早已经被徐氏买断,其他企业连见都没见过,只是听过这种原料的名字,知道他的用途。 徐家和俞家毫无预兆的谈起联姻,徐桓陵就知道不简单,几次逼问徐之廉,徐之廉都只说是为了徐桓陵好,想在自己有生之年看到徐桓陵有后,家庭美满,所以给了俞家一笔钱。 为了钱,俞家还不至于冒这个险。现在看来,不止是钱那么简单了。是走投无路,只好兵行险招。 “话不多,胆子倒是不小。”徐桓陵冷笑着进了浴室,一边脱衣服一边拨了电话。 那边才两秒就接了电话,电话一接通,徐桓陵就说:“通知建材那边,销毁剩下的A原料和所有资料,近期之内不要再生产,所有用到A材料的项目全部暂停,等我通知。” “是。”电话那边说:“那徐总,俞氏那边……?” “帮他们把事情宣扬出去。” 那边沉默下来,过了几秒才说:“徐总,俞氏的事情,现在虽然造成了水源和土壤污染,但是还没有实质性的人员伤亡和经济损失,这个时候宣扬出去,效用不大。” “难道还等着他们闹出事,才动手?” 那边立马明白了徐桓陵的话,连声应了。 徐桓陵挂了电话,打开热水站进去,想起俞抒一直战战兢兢的样子,又笑了一声。 这份小心翼翼,说不定都是装出来的。 没结婚之前,不管谁说俞抒心机深,徐桓陵都只信一半。从结婚当天到现在,俞抒倒是把这个“心机深”表现得淋漓尽致。 心里的厌恶又多了几分,徐桓陵不禁笑自己之前还被俞抒的信息素影响。 一步一步,徐家都想利用俞抒和俞楚那张相似的脸,请自己入瓮。 坐在桌子前半天没翻出一句话的俞抒压根儿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掀了老底,心里还在想着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徐桓陵没有任何动作,俞抒理所当然的想他应该是没发现,所以没再往深了想。 俞氏定下推出新涂料的日子一天近似一天,如果再拿不到A原料的配方,俞氏的股票肯定会一路下跌。涂料迟迟不上市,也会引起媒体的关注,到时候化工厂附近水土污染的事情怎么可能瞒得住。 俞瀚为了堵住媒体和环保局的嘴,前前后后已经砸了不知道多少钱,暗地里使了多少手段,到时候城门失火,第一个被烧死的,就是俞瀚。 俞抒一想到这里,心就揪着疼。 齐舫发消息来问和俞瀚谈得怎么样,俞抒也只回了一句:“照之前的计划。” “俞抒,要不你别管了,这事儿你帮不了你哥。”齐舫那边过了快十分钟,才又回了一句。 俞抒看着这行字,想都没想就回齐舫:“从小到大,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是俞瀚护着我,这个时候,我不能不管他。” “你要想在徐桓陵眼皮子底下犯案,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可能? 不可能又怎么样,难道不可能就不去做? “现在能做这件事情的只有我了,不管是成功还是失败,我都要试试。” 俞抒不知道自己已经在失败的悬崖边站着,和齐舫聊完之后又给俞瀚发了短信,说自己会尽快找机会下手。 【作者有话说:非古在外流浪了两天,终于回来了,啊! 到底咋回事,后面会慢慢说哈。 第8章 你让我恶心 结婚前齐舫就劝过俞抒很多次,俞抒都不听,现在劝更是没用。俞抒再这么说,齐舫更加没有办法,又说了几句之后让俞抒自己多小心。 俞抒回了消息也没心思再做事情,洗漱躺在床上盯着屋顶,脑子里乱糟糟的就是想不出办法。 以徐桓陵的态度,要从徐氏拿到配方几乎是不可能,唯一的办法就是徐桓陵的书房,可徐桓陵的书房除了他在的时候都是锁着。俞抒暂时还想不出办法,只能等机会。 这一等就等到第一场雪洋洋洒洒的落下来,这个机会才摆在了俞抒面前。 外面铺了厚厚一层雪,俞抒从学校回来冻得整个人都是僵的,去徐之廉的房间和他打过招呼之后上楼,却见徐桓陵的书房门虚掩着。 接近年关,徐桓陵这几天都很忙,回来得晚,可能是早上走得急,忘记锁了。俞抒站在楼梯口神情恍惚的看着半掩的书房门,犹豫了一会儿之后还是朝着书房走过去。 这样的机会不是每次都有,已经决定要做,不管结果会怎样,俞抒都不会畏首畏尾。 徐桓陵的书房和卧室的装修差不多,黑白灰为主调,连书架都是灰色,冷硬又很符合徐桓陵的气质,每一样东西都摆的整整齐齐,文件和书分开放在两个柜子里。 电脑很可能有密码,俞抒没有先去开动电脑,小心的把桌子上的文件都翻了一遍,又找了书柜和抽屉,都没发现和A原料有关的任何资料。 这些地方都没有发现,俞抒才打开电脑。 徐桓陵的电脑不可能没密码,俞抒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打开之后电脑直接进到了主界面。 这让本来就心惊胆战的俞抒瞬间觉得一阵凉意从脚蹿到头顶。 向来锁着的书房,今天怎么会开着门,而且徐桓陵作为徐家的家主,电脑居然没有密码? 俞抒心道不好,迅速惊慌的看向电脑对面的一个置物架。正对着电脑的一个格子上,微弱得几乎让人发觉不了的红灯闪了一下,正好映在一个白色的瓷瓶上。 当头一棒正好打在俞抒脑门上,俞抒盯着对面愣在了当场。 “反应真慢。”电脑旁边的一个小音箱里传出徐桓陵的声音,透着讽刺和不易察觉的怒气。 俞抒吸了口气,转过头去用侧脸对着摄像头。这是一种逃避的心态,除了这样做,俞抒想不到怎样掩饰自己。 “你放心。”徐桓陵继续说:“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我们结婚才几天,我不会傻到把你是什么样的人闹得人尽皆知。” 声音虽然是透过音箱传出来,可无异于徐桓陵就站在对面,俞抒听得浑身发寒。 徐桓陵早就知道了,这出空城计说不定已经计划了好几天,就等着自己进城。 俞抒只能埋怨自己关心则乱,没有细细计划都动手,把徐桓陵当做了那些随随便便就能打发的人,注定在徐桓陵这里逃不了好。 “继续找吧,找完了出去记得把门锁上。” “徐桓陵。”俞抒小声叫了一声,嗓子像是堵着一样问徐桓陵:“你早知道我想做什么,为什么不说,要这样戏弄我?” “这算是戏弄吗?”徐桓陵轻描淡写的否定:“这是告诉你,不管你想做什么,我让你做,你才能做得到。就好比现在,你就算把书房,把徐氏翻个底朝天,你也翻不到一点儿和A原料有关的资料。” “你什么意思?” 徐桓陵果然什么都知道,俞抒更急了。 今天自己的所作所为,无异于惹恼了徐桓陵,他会怎么做? 徐桓陵没有回答,直接切断了和书房的联系。音箱叮的响了一声,对面闪烁的红灯也紧跟着熄了。 书房里安静得只有冷风从窗子吹进来的声音,俞抒木然的关了电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书房的,浑身都像是飘着。 所有的事情,果然都会朝着最坏的方向走。 房间里没有暖气,只有垫了电热毯的床上有温度,俞抒坐在床上又开始控制不住的发抖,整个人一团乱。 不知道过了多久,俞抒听见有人上楼的声音。 是徐桓陵的脚步声,俞抒没有多想就从床上跑到门口,拉开门走到客厅。 徐桓陵刚要进房间,也是听见脚步声,回头朝俞抒房间的方向看了一眼,颓废、眼眶通红的俞抒整个撞进了徐桓陵眼里。 这样的俞抒让徐桓陵心里一疼,随即又被他压了下来。这种心疼来得莫名其妙,徐桓陵压下之后心里又是一阵烦躁。 “徐桓陵,我们谈谈可以吗?”俞抒先开口说。 “谈什么?”徐桓陵转身靠在墙上:“谈你是怎么透过爷爷,步步心机的来到我身边偷东西?” “不是。”俞抒艰难的摇头:“我实在是没办法,之前我哥好几次想见你都没见到,正好爷爷又来俞家做客,我才想到这个办法。” “哼,这个借口真是不错。” 俞瀚找自己的事情徐桓陵之前还真不知道,一般没有项目上的往来,前台都会直接说徐桓陵不在,再说徐桓陵之前也只有和俞楚有交集。 “徐桓陵,我不是故意的,我道歉。”俞抒看徐桓陵依旧是这样冷漠的态度,心里急了,“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只求你把原料的配方给我。现在这份配方除了关系到俞氏的生死,也关系很多人的生命安全,你让俞氏出多少钱俞氏都愿意,” “你们在这之前做好足够的准备工作,又怎么会被骗。”徐桓陵冷笑一声,走进俞抒一步抬起他的下巴,咬牙说:“说到底,这都是你们俞家自己识人不清作出来的。” 俞抒看见徐桓陵眼里惊慌失措的自己,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徐桓陵的眼神越发冷,像是冰碴一样戳进俞抒心里,“你知道吗,你顶着和俞楚一模一样的一张脸在我眼皮底下骗我,偷我的东西,我恨不得掐死你。” 俞抒摇了摇头,刚想开口说话,徐桓陵忽然两指掐着他的下巴,挤得俞抒没办法说话。 “爷爷一直觉得你心地好,像我爸,简直是可笑,你连一直护着你的老人都能骗,你又有哪一块儿心是红的。” 这句话说到了俞抒的痛处,俞抒的眼睛瞬间睁大,颤着眼珠躲开徐桓陵的注视。 “当时发现你四叔和嫂子给的原料是假的,俞氏就应该立即停止生产,和已经定了货的经销商协商撤回合同,赔钱不赔名誉。可是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俞氏选择把这件事情瞒下来去寻找解决的办法,导致时间越拖越久,这怪谁?” 俞抒挣扎了一下,抬手推着徐桓陵把自己从他手里解救出来,“谁也不怪,可是我不能看着我父亲和大哥坐牢。” “幼稚,你以为拿到A原料的配方,这事就能解决?”徐桓陵笑了,把碰到俞抒的手放在鼻子下闻了一下,似乎有些陶醉的说:“污染不是短期内能恢复的,媒体迟早会知道。” “我……。”俞抒想说这些我都会想办法,只要你把配方给我,可是话还没出口,忽然意识到什么,不敢相信的抬头看着徐桓陵:“你,你把化工厂附近污染的事情通知媒体了?” “这会儿又聪明了,看来你还不错。” “徐桓陵!”俞抒慌了,这次是真的慌得什么都不顾,叫了一声就朝着徐桓陵挥拳头。 徐桓陵轻松躲过俞抒慢动作一样的拳头,让他往前踉跄了两步差点儿转到墙上,然后转身推着俞抒的背把人推进房间,回手关上门把俞抒面朝着墙按在墙上掐住他的脖子。 “原来逼急了你也会咬人。”徐桓陵呵的笑了一声,弯腰把头埋在俞抒颈窝里,深吸了一口气。 俞抒因为这个动作,所有的气势立即崩溃瓦解,像是缺水的鱼一样仰着头吸了一口气,浑身都酥了。 徐桓陵这是什么意思? “看来你对我没什么抵抗力。”徐桓陵轻柔的搂住俞抒的腰,捏了捏往上滑到胸口,“反正你现在不管怎么做,怎么挣扎,都已经毫无转还的余地,只要我一句话,俞氏明天就能在商场消失,不如我们做个交易?” 俞抒的脑子还没有回过来,只听到徐桓陵说交易两个字,下意识的问了句:“什么交易?” “你长了一张和俞楚一样的脸,不如从今天起,你乖乖上我的床,我就帮你解决俞氏现在的危机,怎么样?” 这话轻浮得一个字都不像从徐桓陵嘴里说出来的,俞抒挣扎着想回头,却还是被徐桓陵掐着脖子按在墙上。 “你只需要回答好,还是不好。” 俞抒震惊又害怕,怕自己回答错一个字,就是万劫不复。徐桓陵的话像是一块蛋糕,又像是一个炸弹,让人害怕选择。 这块蛋糕诱惑着俞抒说好,让俞氏从现在的僵局里走出来,又像是一个炸弹,只要说了好,顷刻之间一切都面目全非。 可是如果说不好,这样的机会,又会不会再有下一次? 俞抒贴着雪白的墙壁,心里上上下下不知道浮沉了多少次,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怎么样都好,让一切快点结束吧。 “呵。”徐桓陵突兀的放声笑起来,放开俞抒拉着他转过来:“脱衣服!” 今晚的徐桓陵太反常了,俞抒望着自己的脚尖,只觉得耳边一阵轰鸣。 半天之后,俞抒觉得徐桓陵已经等不及了,才直起身体,两手交叉着拉住衣摆,把毛衣拖了下来。 接着是衬衣,徐桓陵望着俞抒身上的衣服越来越少,消瘦的身体露在自己面前,厌恶的皱了下眉。 “够了!”徐桓陵喝止俞抒,弯腰捡起地上灰色的毛衣砸在俞抒身上:“你以为我真的对你有兴趣?你不是说我戏弄你吗,我告诉你,这才叫戏弄。” 俞抒不知所以的抬头看向徐桓陵,只看到他一脸厌恶。 “俞抒,你知道如果我提这样的要求,俞楚会怎么回答吗?”徐桓陵眼里被怒火烧出了血丝,盯着俞抒满是水汽的眼睛说:“他会让我滚,或许还会动手打人,他没你这么贱!” 他没我这么贱,是因为他从来不需要面对我所面对的这些。 俞抒轻笑了一声,偏过头控制自己的眼泪流下来。 “你让我恶心。”徐桓陵继续说:“以前我只是不喜欢你,可是现在你让我恶心,你不是俞楚,也不配做他的弟弟,他应该为有你这样的一个弟弟感到羞耻。” 俞抒被徐桓陵推出了房间,紧接着衬衣被丢出来的,还有徐桓陵咬牙切齿的一句话:“我对你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哪怕是你和俞楚有一模一样的脸。” 客厅也没有开暖气,像是冰窖一样,可俞抒丝毫感觉不到冷。 或许是心和身体一样冷,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俞抒一边往房间走,一边感受着眼泪滑到下巴,再滴到胸上的而感觉,脑子里只有徐桓陵那些厌恶的话。 所有的尊严和希望都被徐桓陵踩在脚下,俞抒觉得自己应该恨徐桓陵,至少应该生气,可是心里却一点儿也气不起来,只是想着应该怎么办,还有一片麻木。 俞瀚再不忍心,也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自己身上了,这个时候他还能依靠谁,俞家又还能依靠谁。 俞抒可以说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徐桓陵把俞抒赶出房间,发现自己的怒火已经把全身烧得滚烫,连眼皮都感觉到炙热。 俞抒和俞楚有着本质上的区别,他连自己的自尊都可以不要,连身体都能拿出来做交易,他还有什么不能做? 所有和俞抒有关的传言,没有一句是假的。 【作者有话说:作者今天没话说,只想求一波收藏和留言。】 第9章 徐总的想法 俞抒一夜没睡,脑子里反反复复的想着可行的办法,所有可行不可行,甚至是恶毒的想法都在脑子里冒了一遍,第二天去上课的时候黑眼圈跟画上去似的。 齐舫听俞抒说完,痛苦的捂着脑袋说:“俞抒,你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中了徐桓陵的圈套,连老底都被人家掀了。” “我是关心则乱。”俞抒顶着两个黑眼圈,哀怨的看了齐舫一眼:“离新涂料上市不足一个月了,昨天那样的机会,我怎么能不急?” “那你也不能瞎急啊,现在可怎么办?”齐舫又是一阵连环叹息:“以徐桓陵的性格,你以后是一点儿机会都没有了。” “我知道。”俞抒有些纠结的抠着石桌,心里的想法不知道该怎么说给齐舫听。 昨天晚上俞抒一夜没睡,脑子里翻来覆去到了最后只剩下一个办法,可是这个办法俞抒只有三成的把握。 徐家能压住徐桓陵,或者说能说服他的,只有徐之廉。可是俞抒已经对徐之廉说了谎,再利用徐之廉,俞抒实在做不出来。 “你是不是想出办法了,想出办法你倒是说啊?!” 俞抒嗯了一声,然后坐直了捂着脸把刘海全都撩起来露着额头,等脑子缺氧的感觉过去才和齐舫说:“我晚上回去就去找徐桓陵的爷爷,和他坦白,他如果愿意帮我,那就是最好的,如果不愿意,再说吧。” “这也倒是个办法。”齐舫听完也觉得可行。徐之廉心软,又喜欢俞抒,说不定会帮他。 俞抒失望的叹了口气,觉得心里压着的那口气越来越重,重到胸口都已经撑不住了,“我一开始没有这么做,是想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决俞氏的事情,让自己和徐桓陵的关系不那么僵,以后还好相见,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俞抒,你要是想从目前的困境解脱出来,就不要再喜欢徐桓陵了。解决了俞氏的事情安安静静过自己的日子,等过段时间和徐桓陵把婚离了,各自过各自的,别再牵扯了,你们两不合适。现在徐桓陵对你都……,以后你两待在一个屋檐下,太尴尬了” “好。” 嘴上答应着好,可俞抒知道自己根本做不到不喜欢徐桓陵。 这一天的课俞抒又飘了一天,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下课之后连去图书馆的心思都没有。 俞抒鼓不起勇气去找徐之廉,可不去又不行。回到徐家之后在徐之廉房门口徘徊了半天,才下定决心敲了门。 徐之廉躺在床上看书,见俞抒进来慈爱的笑着招招手:“今天回来得挺早。” “爷爷。”俞抒在床边坐下,低着头不说话。 俞抒在想怎么开口,徐之廉已经看出他有心事,笑着拍俞抒的肩说:“是不是有事求我。” 俞抒惊讶的看向徐之廉,随即尴尬的笑了一下:“爷爷,你怎么知道?” “你这孩子虽然不爱说话,可是对亲近的人,有什么都容易写在脸上。” 俞抒红了耳根,又对着徐之廉笑了一声。 “说吧,有什么事情。” “爷爷,说我想求你的事情前,我要先向你认错。”俞抒收起笑脸,准备面对徐之廉的指责,心里别提多忐忑。 徐之廉或许会像徐桓陵一样,觉得俞家是活该,不愿意出手帮忙。 “嗯?” 俞抒把头几乎埋到了胸口,小声说:“我同意和徐桓陵结婚,不单单是为了那笔钱。” “为了俞氏化工厂的事情?”徐之廉笑着问。 这已经是俞抒第二次惊讶,这次更是惊讶得嘴都合不拢。 “你和桓陵结婚之前,我就知道了,当时你大哥去找徐桓陵被拦在门外的事情我也知道。” “那爷爷你还……?” “我就是想看看,你的心地到底是不是我想的那样。”徐之廉说:“你想等到结了婚之后找机会偷走配方我早就猜到了。但我也知道,桓陵不会让你得逞,他是我教出来的孙子。” 徐之廉对徐桓陵的分析太准确,俞抒苦涩的笑了一下。 “我就想看看你,在徐桓陵知道你的目的之后,你会怎么做。”徐之廉握住俞抒的手,无言的安慰他,嘴上继续说:“我猜你昨晚一定想了不少办法,是不是?你可能想到找准徐桓陵的弱点,威胁他交出配方,也想到用我威胁他。可能还想了擅自公布你和桓陵的关系,告诉媒体俞氏在等徐家提供原料,这样一来徐氏也不能独善其身,一定会被牵扯进这件事情里,这样就算徐桓陵不愿意,也不得不出手了。” 徐之廉说的这些可能,俞抒昨晚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只是最后都觉得不可行,否决了,只留下求徐之廉这一个办法。 因为俞抒觉得自己做不出伤害徐桓陵和徐之廉的事情。 “爷爷。”俞抒眨了下眼睛,眼泪不自然的顺着眼角就留了下来,“我喜欢徐桓陵,所以我……。” 这次轮到徐之廉震惊了,震惊过后就是一阵得逞的大笑:“好,好,你两有一个有心,就不怕这桩婚成不了。” 俞抒:“……爷爷。” “你家的事情,我会去找徐桓陵说,但是你得答应我,不管是倒追也好,怎么也好,你得让桓陵喜欢上你!” “啊?”俞抒简直是替徐之廉的脑回路跪了,这个要求……也太奇葩了。 而且这个要求相比起把俞氏从困境里拉出来,只会更难。 可是俞抒别无选择。 “我……,我答应。” “等徐桓陵回来,我就找他,俞氏的事情我做主了。还有,明天让管家收拾东西,你们搬到市区的那套房子去住。” 俞抒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不能拒绝,也不知道怎么答应。 回到自己屋的俞抒一个头两个大,趴在床上连动都不想动,把自己捂在被子里喊了一声。 答是答应了,可是追徐桓陵,怎么追啊,根本就不可能! 俞抒难得的选择逃避,暂时不去想这件事情。 徐桓陵一回家就被管家叫去徐之廉房间里,出来的时候黑着脸,走路还带风,上楼之后看着俞抒的房间门快半分钟,才回自己房间。 俞抒听见徐桓陵上楼的声音,就是不敢出门去见他,闷在被子里听着外面的脚步上楼之后顿了一会儿走回房间,然后是关门的声音。 俞抒松了口气,觉得自己从来没这么卑鄙过。徐桓陵现在肯定对自己恨之入骨,连见都不想见一眼。 这样的结果是必然的,俞抒仔细想过之后,似乎也值,至少可以把俞氏先从火坑里拉出来。 徐桓陵坐在落地窗前的小沙发上,手骨捏得生响,想起俞抒就抑制不住怒火。 这个Omega一而再的挑战自己,是觉得有人在身后撑腰自己就动不了他? 徐之廉的话还在耳边回荡,徐桓陵想起一个字就心绪难平,对俞抒的恨意就加深一分。 徐桓陵想到了很多种防范俞抒的方法,却没想到他会去找徐之廉,而且徐之廉还那么坚定的要撮合别人谈恋爱。 徐桓陵从小跟在徐之廉身边长大,现在徐之廉久病在床,他的话不管什么,只要不是无理取闹,徐桓陵都会听。 这次其实也无异于无理取闹,可徐之廉把“我这个老不死还能活几天”都搬出来,徐桓陵还能怎么办。 俞抒这个人的人品已经摆在明面上,徐桓陵实在是想不明白,他要来徐家偷配方的事情都已经败露,徐之廉为什么还要护着他。 越是这样想,越是气。徐桓陵自己气了半小时,带着满身的怒火开车去见傅眠。 今晚约了傅眠在经常去的酒吧见,徐桓陵本来不想去,这会儿烦得只想出去待着。 上次见徐桓陵他还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今天就像一个爆竹,看上去一点就能炸,连头发丝都像是带着火。 “你这久情绪变化很大啊。”傅眠一边倒酒一边往旁边挪了一点儿,以免自己等会被徐桓陵的怒火波及。 徐桓陵转头瞥了他一眼,端起桌上的一杯酒喝了,觉得这酒喝下去辣,还解不了烦。 酒吧里放着轻音乐,徐桓陵也觉得吵。 又喝了一杯,徐桓陵丢了杯子,站起来就往外走,傅眠赶紧跟上,问他:“干嘛,出来了这么快就要走。” “去游泳馆,走。” 傅眠顿住了,望了眼四周,发现离停车场还有一段距离,要跑似乎也跑不掉。 今天这顿虐是逃不掉了。 徐桓陵有个破毛病,不大不小,但是很折磨像傅眠这样不爱运动的人。 每次徐桓陵心里不爽的时候,就喜欢叫上傅眠去游泳馆比赛,不玩儿比多少米和比谁快,比谁的耐力好。 从下水到其中一个人游不动为止,这个折磨才算是结束。又一次傅眠中途跑了,徐桓陵把人追回来丢进游泳池,在旁边守着直到傅眠脱水,才把他捞上来。 这样的比赛不常有,一年最多一两次,可是架不住徐桓陵体力好,傅眠一个beta,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输了之后,还要迎接徐桓陵的鄙视,这就让傅眠很头疼。 可傅眠不得不去。 徐桓陵就傅眠这一个最好的朋友,其他商场上饭桌上的那些,绝对不会真心陪徐桓陵纾解压力,傅眠很清楚。 “得。”傅眠认命的跟在徐桓陵后面,去了附近的一家游泳馆。 一场比赛下来,傅眠趴在泳池边上动不了,徐桓陵一只脚放在水里泡着,肩上搭着块儿毛巾等呼吸平复下来,心情总算是好了。 傅眠气若游丝的动了下手:“折磨我也受了,现在说说在怎么回事儿。” 徐桓陵不太愿意,最后还是咬着牙说:“那个俞抒,和传言中一样,不止心机深,性格也很讨厌,爷爷明天还让我和他搬出去住。” “他真的有那么讨厌?” “嗯,和周闵嘉说的几乎一模一样,他和俞抒一个学校,听了不少和俞抒有关的传言。” “那毕竟是听说,要我说,周闵嘉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和周琦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我一开始也不信,他告诉我俞抒把俞楚推下海的时候,我也觉得是无稽之谈,可现在,我不得不信,俞抒的所作所为,让我太失望了。” “别忙着下定论,不管俞抒做了什么,可话从周闵嘉嘴里说出来,就要打折扣。” 徐桓陵这几天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低着头想了会儿,确实是这样,才说:“也是。” “你和他毕竟都结婚了,以后最好能相敬如宾,不然你还想闹出个‘徐氏家长离婚’这样的大新闻?” 这个徐桓陵确实没想过。 “我一开始想的,就是把他当做一个和俞楚长得一样的人,放在身边看着也好,没想过要离婚。” 傅眠哎了一声,“你自己想吧,俞楚已经不在了,别弄到最后后悔。” “我做什么事情后悔过?”徐桓陵挑了下眉,很是不满的活动着十指的关节。 傅眠耸耸肩,对徐桓陵抱拳叹了一声,然后挣扎着爬起来去洗澡。 【作者有话说:爷爷神助攻! 徐总现在把人家当替身,以后是要挨揍的。 非古一般喜欢划水,不划水到晚上都写不完,所以更文时间,要么九点多,要么十一点左右。以后如果十二点之前更或者当天不更,十一点的时候会在评论区说一声,大家注意看哈。】 第10章 有本事你自己走回去 第二天俞抒下课回来家,管家就收拾徐桓陵的东西,把俞抒和一堆行李送去市中心的一套公寓。 这套公寓面积很小,七十多平,只有两间卧室,卫生间还是公用的。俞抒把行李提进客房,出来看着那个狭小的卫生间就头疼。 以后想躲着徐桓陵都没不可能,也不知道徐家哪儿来这么小的房子。 好在终于有热水洗澡,不用去齐舫那儿蹭了。还能自己买菜来做点儿吃的,这段时间在外面吃的俞抒跟没了味觉似的。 俞抒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放在客房,去楼下的超市买了点儿些食材,正准备做的时候,徐桓陵回来了。 屋里有食物的香味,徐桓陵朝厨房看了一眼,俞抒拿着番茄,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正盯着自己,刘海垂在脸上挡住一半脸,看着有几分冷感。 俞家小少爷还会做饭? 俞楚是不会做饭的,连葱和韭菜都分不清。 “你……。”俞抒看着徐桓陵半天,才鼓起勇气开口问:“要不要吃面?” 徐桓陵其实已经吃过了,还是鬼使神差的嗯了一声,皱着眉进屋去收拾东西。 收拾到一半,外面的面条香飘进屋里,俞抒端着两碗面放在餐桌上,在徐桓陵的房间门口小心的问:“要不,先出来吃面?” 徐桓陵沉默的去饭厅坐下,看着碗里配菜丰富的面,瞬间就来了食欲。 这种两个人面对面吃家常菜的感觉,徐桓陵从来没有过。新奇的同时,又有一种说不清的情绪,在心 如果对面的不是俞抒,不知道这种感觉会不会更好。 俞抒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怕徐桓陵嫌弃自己,徐桓陵则是因为吃相本来就好,一时间屋里连吸溜面条的声音都听不见。 徐桓陵没有再提昨天的事情,俞抒再高兴不过,这顿无声的晚饭一点儿火花都没擦起来。 两室一厅的屋子没有书房,徐桓陵收拾完之后就在自己的房间里处理事情,一直到夜里快十二点,才出去洗漱。 这是两个人严格意义上的独处,习惯了自己的地盘没有别人,徐桓陵没有多想就推开洗手间的门,刚跨进一只脚,里面就是一声惊呼。 浴室在客厅,所以用的门和房门一样不透光,以至于徐桓陵没有看见里面亮着灯。 俞抒刚洗完澡,正弯腰穿睡裤,冷不防的被推开门,吓得差点儿滑在地上。手忙脚乱的提着裤子小声惊呼,随即赶紧把喊声噎在嗓子里。 徐桓陵皱了皱眉,退出去把门关山,不悦的问了句:“你怎么不锁门?” “我锁了。”俞抒一边说一边慌忙的套好裤子和衣服。 徐桓陵刚刚只是一瞥,看见了一具白皙的身体和修长的腿,后腰纤细笔直还覆盖着薄薄的一层肌肉。 这让徐桓陵的心一下就乱了,哪怕是才注射隔离剂不久,身体里也有一股热气在窜动,直逼小腹。 俞抒抱着自己的衣服打开门跑出来,没敢和徐桓陵说话就跑回了房间。 跑过去的人身上带着沐浴乳的香味,还有属于他自己的白兰香,徐桓陵闭眼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压下心里的火去检查浴室门。 徐桓陵按下小锁,从外面拧了一下,发现门锁可以拧开。 锁看上去还是新的,可偏偏锁不起来,徐桓陵不禁打量了一眼屋子里的摆设。 徐之廉说这是很多年前买的一个旧房子,但是徐桓陵看来,这明显是才装修没多久的新房子,锁明显是故意弄坏的。 老头子的心思越来越多了。 徐桓陵打开花洒,想着这个门到底要不要找人来修。就算是修好了,老头估计也要找机会把它弄坏。 不如不修。 跑回房间的俞抒心如擂鼓,把自己砸进床里红着耳根半天都没动一下。 本来俞抒就想躲着徐桓陵,现在更想钻进地缝里再也不见他。 可是俞抒转念又想到自己答应过徐之廉要追徐桓陵,瞬间又觉得也许这样也好。 AO之间的信息素本来就有致命的吸引力,如果不能先让徐桓陵喜欢上自己这个人,起码可以先从身体开始,这也是个办法。 这个想法冒出来之后俞抒立马晃着脑袋把它扫赶去,心里痛斥自己最近实在是太不正常,以往的冷静和矜持全都死绝了。 俞抒最后还是觉得暂时躲着徐桓陵比较好,第二天早上一直躲在房间里不敢出门,等徐桓陵走了,才出去洗漱。 晚上回来也是赶早,趁着徐桓陵还没回家早早的躲回了房间。 最近年关,徐桓陵本来就比较忙,俞抒这一躲就是好几天,徐桓陵也像是不知道俞抒躲着自己,从来没找过俞抒。 大年三十的前一天,俞抒刚到家,就看见徐安菱一脸不爽的站在门口,裹着一件白色的羽绒服,满脸怒气。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徐安菱喊了一声,团起有一团雪朝俞抒丢过去。 俞抒没躲,由着雪砸在自己胸口,抬手拍干净之后问徐安菱:“你有事吗?” 徐安菱不情愿的哼了一声:“我哥让我来接你回家过年。” 徐桓陵没说过今天要回家过年,但俞抒这几天都躲着他,徐桓陵也没机会说。 俞抒有些怀疑,又怕真的是徐桓陵让徐安菱来接自己,想了想说:“我把包送回去。” 徐安菱居然没再骂人,自己按了电梯先下了楼。 俞抒放下包换了身衣服下去的时候,徐安菱已经把车开到了小区门口,大咧咧的停在路边堵着主干道 俞抒赶紧拉开车门坐进去,徐安菱一把油门就把车开了出去。 这几天路面上的冰还没滑化,俞抒拉着扶手坐在后座,也没开口阻止他开那么快,拿出手机给徐桓陵发了条消息,说自己已经坐上徐安菱的车了。 开了十分钟,俞抒发现这不是回徐家老宅的路。 周围车越来越少,俞抒想把窗子放下来看一眼,按钮已经被徐安菱那边控制了,连车门也打不开。 “你想干什么?”俞抒又试着开了一次门。 徐安菱冷笑一声,也不说话,继续把车朝着郊外开。 外面在飞小雨,没有了高层建筑的遮挡,风越来越大,很快车窗外面就结起了一层冰碴。 俞抒大概猜到徐安菱想干什么了。 车开出郊外,徐安菱拐上了一条小路,开了差不多五分钟,把车停了下来。 周围一片都是雪,路上的雪都没有车碾过。徐安菱下车拉开车门,伸手去扯俞抒的手臂:“下来!” “徐安菱,你这样做好吗?” 徐安菱理所当然的笑了两声,拖着俞抒的衣服把他拉下车:“有什么不好的,我就是讨厌你。你下来,有本事自己走回去。” 外面的风冷得刺骨,俞抒没有再挣扎,被拖下车之后站在路边看徐安菱把车掉了个头往回开,因为提速快,车轮后碾出一阵雪水溅在俞抒身上。 俞抒裹紧衣服,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好在还有电。 徐安菱算的很好,这是一条偏僻的小路,在这样的天气几乎没有车经过。这会儿俞抒就算能找到人来接自己,也起码要在寒风里抖半个小时。 更何况俞抒并不想打电话让人来接。 这会儿能叫的只有齐舫和俞瀚两个人,不管是叫谁来,都会扯出一堆后续。俞抒不想让俞瀚知道自己在徐家过成这样,也不想让齐舫以后见到徐桓陵动不动就想打架。 叫车软件半天没有反应,俞抒揣着手机往回走,时不时掏出手机看一眼软件有没有反应。 软件一直没有反应,周围也没有车经过,天却越来越冷。 走了不知道多久,背后有车按喇叭。俞抒转身想拦车,手还没伸出去,车已经从身边飙过去了。 一直到走出岔路,俞抒都没有拦到车,脚已经冻得像是一根木桩,动一步都刺骨的疼。 细小的雨丝打在脸上,俞抒冻得连吸气都困难。耳朵似乎已经不是自己的,俞抒又看了一眼手机,软件还是没有反应。 太冷了,俞抒感觉自己有些坚持不住,看着手机忽然很想给徐桓陵发了消息,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说自己被徐安菱丢在郊外,还是直接问徐桓陵能不能来接自己? 似乎都不合适。 刚刚的短信徐桓陵也没有回,再发一条徐桓陵可能也不会回。握着手机纠结了好一会儿,俞抒终于用僵硬的手指打出一行字发了出去。 “我在郊外,能不能麻烦你来接我一下。” 对面很长时间都没有回复,俞抒也渐渐失望了。 果然这样的期望最终是不可能的。 胸腔里冻得火辣辣的疼,手机上的时间提示俞抒这段路差不多已经走了四十分钟,大路上依旧没有多少车经过。 在俞抒感觉自己真的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车在俞抒面前停了下来。 俞抒心里闪过一丝欣喜,接着玻璃被放下来,俞抒升起的欣喜又随之落到了底。 “俞抒?”里面的人探出头:“你怎么在这里?” 是前几天约俞抒吃饭被俞抒拒绝的alpha,俞抒记得他叫李预。 李预看俞抒盯着自己半天不说话,笑了一声问:“怎么,这个时候还对我这么冷淡?” 俞抒低下头不说话,李预打开车门说:“上来吧。” 俞抒很不想上去,可是在冻僵和上车之间,俞抒觉得自己只能选择后者。 手在口袋里抠了两下,俞抒拉开车门坐进去,贴着门和李预离开距离,中间隔出一个人的位置。 “你那么怕我,我又不会怎么你。”李预一双眼睛贴在俞抒身上,上下打量着俞抒。 俞抒冻僵了,被热气一熏之后微弱的发抖,配上通红水润的眼睛,有种楚楚可怜的感觉,让人无法抗拒。 “我没有怕你。”俞抒颤着声说完,把手放在嘴边哈着,用热气让自己暖和起来。 李预忽然朝着俞抒这边挪了一下,贴着俞抒说:“那你离我那么远?” 俞抒不自在的靠着车门,想再挪一下发现自己没地方可躲了。 李预伸手在俞抒手臂上摸了一下,邪笑着吸了一口气说:“俞抒,你真香。” 俞抒觉得一阵恶心,只想立即拉开车门跳下去。 周围都是属于alpha的味道,这种味道让俞抒防备又觉得恶心,那是一种说不清什么水果的味道,像劣质香水一样刺激着俞抒的嗅觉。 “请你离我远一些。”俞抒说:“否则就让我下车。” “你上了我的车,还想让我理你远一点?” 前面的司机不知道是不是明白自家少爷的意思,把车开得很慢,俞抒心里的恶心感越来越强烈。 李预越靠越近,整个人几乎贴在俞抒身上。俞抒忍无可忍,拉着扶手打开了车门,作势要往外跳。 司机没来得及锁车门,差点儿让俞抒跳下去。这个动作吓到了李预,李预一把拉住俞抒之后总算是往自己那边挪了点儿。 “你不要命了?!” 俞抒冷眼看向李预,拉好自己的衣服说“你再动我一下,我就真的跳下去,我什么都不怕,就看你怕不怕。” 俞抒是俞家最小的Omega李预很清楚,也知道俞家不是那么好惹,咬牙不服气的骂了句脏话,靠在椅背上不再骚扰俞抒。 俞抒松了口气,放在口袋里的手终于不抖了,只是恶心的感觉还是忍不住。 【作者有话说:抒抒太可怜了,徐总的左脸和右脸都保不住了。】 第11章 生病了也不说 李预比徐桓陵矮上不少,又瘦,在alpha里算是弱的,可俞抒觉得真的动起手来,自己不及他的十分之一,只能在言语上先唬住他。 一路上俞抒都紧绷着,就怕自己的话唬不住李预。 俞家虽然有些威望,但是李预家也不是小门小户,俞家的名头不一定能唬住他。 李预也不知道是真被唬住了,还是有其他的考虑,没再对俞抒动手动脚,连话都没再说。 车刚开进市区,俞抒就让司机停车,在路边把自己放下。 骨头被冻得酥麻,俞抒下车的时候踉跄了一下,赶紧站直了离开李预的车。 李预放下窗子,伸头出来笑着说:“俞抒,我看上的Omega,没一个能跑掉的,我们走着瞧。” 俞抒回头瞥了他一眼,往前走了一截准备拦车回去。 今天太冷了,又快要过年,进了市区之后车也不是那么好等,俞抒又等了十多分钟,才算是坐上车。 手机上发给徐桓陵的两条短信依旧没有回复,俞抒盯着看了一会儿之后,把短信删了。 他可能是太忙,也可能是压根不想理会这两条短信。俞抒现在想想,都不知道当时出于什么心理给徐桓陵发的短信。或许是人在无助的时候,都会想到自己心里最深处的人。 俞抒心想还是太过高估了自己在徐桓陵眼里的地位。 俞抒的短信其实徐桓陵早就看见了,可是打电话给徐安菱,徐安菱说的是她没有和俞抒在一起,和朋友在酒吧。 周围都是嘈杂的音乐声和喊声,俞抒那条短信就显得不是那么可信。 后来俞抒问能不能去接他的时候,徐桓陵第一反应就是不去,而且心里还生气无言的愤怒。正好周闵嘉跑到公司来,缠得徐桓陵根本没时间去管那两条短信。 徐桓陵也不喜欢周闵嘉,可他毕竟是周琦的侄子,在和周琦还没有彻底撕破脸之前,徐桓陵不能和周闵嘉撕破脸,因为徐氏还有一部分股份在徐琛和周琦手里。 俞抒拖着僵硬的身体回到家的时候,徐桓陵在家。 除了徐桓陵,还有周闵嘉。 俞抒迈着冻僵的腿进跨进屋里,周闵嘉正凑在徐桓陵身边,和他一起看着电脑。 周闵嘉压着声音正粘腻的和徐桓陵说:“桓陵哥,你说这两部剧,我到底选哪部演啊,我都挺喜欢的,姑姑说让你给我点儿意见。” 徐桓陵眼里有些不悦,见俞抒进来,立马收起脸上的烦躁,用比平常温柔一些的语气说:“你今年才大二,要入圈的话选一些积极向上的角色,效果会比较好。” 忽如其来的一支利箭插在俞抒心上,俞抒从来不知道徐桓陵也有这么温柔有耐心的时候,揉了揉冻僵的鼻子回手把门关上,低着头往自己房间走。 “看到有客人也不知道打声招呼?”徐桓陵抬头看着俞抒,故意非得等着俞抒打招呼。 大冷天的不知道跑出去做什么,撒了谎回来还一副理所当然不在乎的样子,这让徐桓陵很不高兴,本来不想再为难俞抒的想法瞬间就没了。 “你好。”俞抒勉强打了声招呼:“我先进去换件衣服。” “俞抒你好。”周闵嘉客气的回了一声:“我找桓陵哥有点儿事。” 俞抒嗯了一声,在徐桓陵开口前跑进了房间,从衣柜里找衣服出来换。 徐桓陵对俞抒的这种漠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里像是憋着一口气。 又和周闵嘉纠缠了一会儿,总算是把人送走,徐桓陵看着俞抒的房间门沉默了很久,走过去敲了一下门。 俞抒裹着小毯子打开门,吸着鼻子问:“怎么了?” 俞抒的脸红的不正常,眼里像是酝酿着泪水,细声细气的样子让徐桓陵心里一震。 “你到底去哪儿了?安菱说她没和你在一起,她和朋友在酒吧。” 俞抒闭嘴不说话。 这句话说明短信徐桓陵肯定已经收到了,既然他不信,解释也就没什么用。 “说话。”见俞抒不说话,徐桓陵心里的那口气迅速膨胀,噎的徐桓陵有一种动手的冲动。 “出去了。”俞抒说。 徐桓陵有些看不懂俞抒,有时候看上去温顺害羞,有时候又感觉犟的像头驴。就想现在这样,徐桓陵都不知道他在犟什么。 “下次不要再对我撒谎。”徐桓陵说:“像俞楚一样,乖一点,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俞抒点点头,扶着门准备关起来,“我想休息会儿,可以吗?” 徐桓陵转身离开,俞抒抬头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几眼,把门关上。 心里的失望不断扩大,俞抒脑子明白这份失望很莫名。徐桓陵只不过把自己当成一个和俞楚长得一样的人,才多了几分忍耐。其实对于他来说,自己不过是一个陌生人,他不去接自己完全在情理之中。 俞抒吸着鼻子躺在床上,想哭又觉得自己没有哭的理由。 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俞抒只觉得脑门和眼皮都在发烫,浑身酸疼。 这一觉睡得似睡似醒,俞抒又做了那个梦。 这次除了黑沉沉的大海,慌乱的人群,还有俞楚。 俞楚当时在船舱里,可是梦里,俞楚就在甲板上,站在离俞抒几步远的地方,背对着海面,用一种快要起飞的姿势往后靠着。 “哥。”俞抒伸手去拉他。 俞楚对俞抒阴森森的笑着,摇摇欲坠,随时就要掉下去,空荡荡的声音传进俞抒的耳朵,“俞抒,你想抢我的东西?” “我没有。”俞抒说。 “我喜欢徐桓陵,你为什么要跟我抢?” 俞抒说我没想跟你抢,俞楚又问:“那你现在对他到底期待些什么?” 俞抒沉默了。 是啊,对徐桓陵到底期待什么? 是期待他会关心自己,会把自己当做他的Omega,还是会像对俞楚那样对自己。 都不可能。 俞抒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结婚之前还信誓旦旦的和齐舫说:“我什么都不想要,解决了俞氏的事情,我和徐桓陵就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或许是最近呆在徐桓陵身边的感觉太好,所以忽视了很多东西,对他多了很多无端的期待。 俞抒摇摇头,说什么都不期待,俞楚放开栏杆,朝俞抒走过来,笑着说:“你去死吧。” 俞楚轻轻推了一下,俞抒就往后倒向了黑沉沉的海面,摇晃的船把俞抒甩了出去,冰凉的海水瞬间淹没了俞抒。 房间里很冷,俞抒被吓醒的时候感觉浑身冷热相交,心像是停了一样。 好在房间没有关灯,俞抒睁开眼睛看到光明的一瞬间,窒息的感觉总算是缓和过来。 摸摸自己的额头,应该是发烧了,俞抒拖着酸痛的身体,从床头柜里找了两片感冒药吞下去,重新躺回床上。 这次因为感冒药的原因,俞抒睡得很沉,直到第二天听见外面的鞭炮声,俞抒才醒过来。 俞抒感觉耳朵轰鸣,呼吸一口气胸口就跟着疼,喉咙像是要着火一样。 外面有徐桓陵的脚步声,然后是关门声。俞抒挣扎着爬起来出去找水喝,接完水在茶几上看见了一张纸条。 是徐桓陵留的,让俞抒准备一下,中午有一个酒会,等会儿家里的车会过来接人。 俞抒现在整个人晃两下都感觉自己要倒,一点儿都不想去酒会,可是徐桓陵特意留了条子,不去似乎不太好。 “哎。”俞抒叹了一声,裹着厚厚的羽绒服下楼去买了药,换衣服的时候摸摸自己一身的汗,又撑着去洗了个澡。 洗完之后,俞抒感觉自己的鼻塞更严重了,脚像踩着棉花一样。 快要吃午饭的时候,徐家的司机打电话说已经到楼下了,俞抒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飘上车的,闻见车里的香水味儿一阵恶心。 司机开车很平稳,可下车的时候,俞抒还是抱着行道树干呕了半天,才有气无力的站起来。 徐安菱和周琦也刚下车,看俞抒这样,嫌弃的捂着鼻子走过来。 徐安菱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停在俞抒面前:“哟,这是怎么了,吐成这样,怀孕了啊,也不知道是谁的种。” 周琦配合着在旁边轻笑,俞抒懒得理他们,脚步虚浮的往酒店走。 徐桓陵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从里面出来接徐家的人,正好和俞抒碰了个对面。 “不舒服?”徐桓陵问。 俞抒摇摇头,后面跟出来的周闵嘉蹦跶着过来,一手拉着徐桓陵的手臂,一脸关心的说:“俞抒你要是不舒服,就先让司机送你回去吧。” 俞抒也想回去,正想趁着这个台阶说好,徐桓陵就说:“不行,爷爷也来了,他的两个老朋友要见你。” 看来是徐之廉要自己来的,俞抒嗯了一声说:“那我先进去见爷爷。” 徐桓陵发现他的嗓子哑得几乎说不清话,皱眉说:“生病了怎么也不说?” “没什么。”俞抒吸了下鼻子,越过徐桓陵进了酒店。 徐之廉在靠边的一排沙发上坐着,杵着手杖正和几个年纪差不多的人聊着,俞抒走过去小声叫了一声:“爷爷。”,又鞠躬和旁边的人打了招呼。 “怎么脸这么红?”徐之廉拉着俞抒在自己旁边坐下:“生病了?” “可能有点儿着凉,没事的,吃过药了。” 声音哑成这样,怎么是没事儿,徐之廉瞪了一眼跟着俞抒过来的徐桓陵:“你看看你,怎么照顾俞抒的,不是答应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徐桓陵扭开头不说话,徐之廉满心的不悦,还要陪着笑脸和几个老朋友说:“两个孩子闹别扭,别管他们。” “小年轻麻,难免的。”其中一个长得很有气势的alpha摆摆手说:“我家孙子和他那个Omega也一样,三天两头闹,不过很快就好了。” 俞抒一直低着头,徐桓陵在他对面坐下,也不说话。 几个老人家聊了一会儿,刚刚说话的人从口袋里掏出两章票递给徐桓陵:“这是去度假岛的票,前几天别人送的,现在送给你了,带你的Omega出去走走。小夫妻麻,床头打架床尾和。” 徐桓陵不好拒绝,沉着脸接过来放哪儿都不是,顺手递给了俞抒。 都是长辈,俞抒也不好回绝,说了谢谢之后把票收进了口袋。 “也好。”徐之廉一脸得逞的笑着:“我等会儿让管家给你们定两张机票。” 徐桓陵:“……。” 徐桓陵无语,俞抒也无语,但是他这会儿脑子什么都思考不了,只好继续低着头。 这边还聊得正兴起,周琦带着徐安菱走过来,和徐之廉打过招呼之后客气的说:“父亲,那边有几位夫人想见见俞抒,我带他过去吧。” 俞抒心里一阵叹气,求助的看了徐之廉一眼,徐之廉对他挥手说:“去见见,应该的。” 以后俞抒要留在俞家,有很多人是该见见。 俞抒只好跟在周琦后面去了。 和周琦一起的全是这家那家的夫人,大部分都是Omega,有几个beta,俞抒被带着过去还没坐下,就有一个穿着毛皮的女性Omega站起来,招呼服务生送了一杯酒放在俞抒面前。 “初次见面,我敬你一杯吧。”让服务生送酒过来的女性Omega端着酒站起来 “对不起。”俞抒也站起来:“我有些感冒,不能喝酒。” “哟,徐夫人,你家这个Omega很不给面子啊,虽然说没有对外界公布,可也是徐家的人,这么不讲规矩?” 周琦尴尬的笑了一下,瞪了俞抒一眼,徐安菱立马摆出一副笑脸说:“各位夫人可不知道,俞抒向来是不讲规矩的。” “安菱。”周琦虚虚的打了徐安菱的手臂一下,一脸为难的说俞抒:“俞抒,这是刘氏刘总的夫人,你怎么也要给点儿面子。” 这一招博取同情用得恰到好处,俞抒不喝都不行。 “谢谢刘夫人。”俞抒只好端起酒喝了。 俞抒喝下酒,周琦和徐安菱对视笑了一声,又说:“你也应该回敬刘夫人一杯。” 俞抒不得已,又回敬了一杯,两杯酒下去之后嗓子和胃里都火辣辣的疼,头也越来越晕。 齐舫也来了酒会,只是来得晚,听说俞抒也来了,进门就开始到处找俞抒,找了一圈才看见俞抒在角落里和徐安菱坐在一起。 “俞抒。”齐舫叫了一声朝俞抒跑过去。 俞抒看见齐舫也是一阵高兴,拉开椅子站了起来想和齐舫到招呼。可人还没站稳,忽然感觉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抒抒说,徐总也不管啊,诶! 明天不更哈,后天见,能补的话,后天会补一章,补不了就没办法了,明天非古有点儿事情得出门儿,后天下午才回来。】 第12章 我不需要他关心 俞抒毫无预兆的倒下,正好倒向旁边的徐安菱。徐安菱见状惊呼一声,迅速闪到一边躲开了俞抒,让俞抒自己倒在地上。 “俞抒!”齐舫跑过去弯腰扶俞抒,俞抒早已经不省人事,额角擦破了皮,正往外渗血。 疼痛没有让俞抒醒过来,周围倒是指指点点开始了议论。 徐安菱切了一声,拍拍胸口说:“真是身娇肉贵,好端端的就晕了。” 齐舫抬头瞪了她一眼,咬牙抑制住自己骂人的冲动,扶着俞抒坐起来靠在自己身上。 徐桓陵也听见了动静,和徐之廉的几个老友说了两句朝这边过来,徐之廉也让管家把自己扶上轮椅跟在了后面。 徐安菱见徐桓陵过来,又补了一句:“哥,你看看他,我们好心带他来见人,喝了两杯酒就装醉。” 徐桓陵在俞抒面前蹲下,闻见他身上的酒味,不悦的皱起眉。 “你皱什么皱啊,先送他去医院啊!”徐桓陵不爽,齐舫更是从里到外都不爽,要不是这里人太多,真的很想替俞抒扇徐桓陵几个耳光。 “明知道自己生病,还喝酒?”徐桓陵不是很情愿的抱起俞抒往外走,看着俞抒通红的脸颊心里嗞嗞的扯着,却又很快被其它情绪压了下去。 徐桓陵不喜欢爱喝酒的Omega,更不喜欢Omega在别人面前出丑,偏偏俞抒在这里成了别人的笑话。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责怪他?”齐舫气得每一股气都不顺,跟着走到酒店外面还继续骂:“要不是看在俞抒的面上,我……!” 徐桓陵回头瞥了俞抒一眼,把人放进了自己车里。 好在还知道送俞抒去医院,齐舫也就算了,弯腰坐进去扶着俞抒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摸了摸他的额头。 额头烫得能煎蛋,齐舫越发担心了。 很多Omega在发情期会有高热症状,俞抒前年刚过过了发情期,在那之后就一直戴着颈环。可就算戴着颈环也不是很把稳,酒会上alpha太多了,齐舫担心俞抒是因为被影响,发情才导致的发热,可又闻不见俞抒身上的气味。 齐舫抬头看了一眼,前面的徐桓陵没有什么反应,齐舫又觉得自己是多想了。这么密闭的空间,徐桓陵是个alpha,要是有个Omega发情,他不可能那么多淡定。 徐桓陵发动车子,齐舫又把俞抒往自己这边带了点儿,让他靠得更舒服些。 车开出车位,徐桓陵正准备掉头,周闵嘉快步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叫着徐桓陵。 徐桓陵皱了皱眉把车窗放下来,周闵嘉抹着汗着急的说:“桓陵哥,刘总正找你呢,说是有事情要和你谈。” 徐氏今年有一批设备要从刘氏采购,因为价格的原因前前后后已经和刘氏谈了好几次,都没能谈到徐桓陵满意的价格,今天这种时候,刘总忽然说有事情要谈? 徐桓陵回头看了一眼俞抒,和周闵嘉说:“去叫吴叔来送他去医院。” “徐桓陵!”齐舫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噌噌往上冒:“俞抒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思做其他的!” 徐桓陵没有理他,下车头都不回的进了酒店,留下车里的俞抒和齐舫, 齐舫无数句脏话憋在心里,又觉得不是发泄的时候,望着靠在自己身上的俞抒只觉得心揪着疼,替他不值。 司机很快跑了过来,坐进驾驶室就连忙开车去医院。 等俞抒住进病房挂上水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他整个人烧得嘴唇都起了一层皮,医生翻开他的眼皮里面全是红血丝。 好在并没有如齐舫所想,俞抒只是普通的发烧。可齐舫越想越不甘心,越觉得生气,恨不得掐死徐桓陵。 可齐舫也不能找徐桓陵出气,想到俞家只有俞瀚是真的关心俞抒,干脆拿俞抒的手机去走廊给俞瀚打了个电话。 从走廊回来,齐舫的心情好了不少,一动不动的盯着俞抒的药水想着俞抒醒了应该怎么和他说、 他要是知道徐桓陵为了谈生意,把他丢下,他肯定会很难过。 齐舫不想他难过,也不想隐瞒他,最好能让他认清徐桓陵是什么样的人,以后死心才好。 挂了两瓶水,俞抒总算是辗转醒过来,咳了两声撑着床想坐起来。 齐舫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站在旁边,也不扶他,等他自己坐好了,才倒了杯热水递过去。 “谢谢。”俞抒用没挂水的那只手接过来喝了一口:“我晕过去了?” “何止是晕过去,命都快没了半条。”齐舫说:“39.5度的高烧,你就快烧死了你知道吗?” “怪不得我那么难受,齐舫,我太难受了。”俞抒故作轻松的笑了一下,讨好又可怜的看着齐舫。 生病没和齐舫说,还被他撞见昏倒,肯定是少不了一顿骂。平时齐舫最吃这招,俞抒屡试不爽。 可齐舫居然没像往常一样受用,冷笑了一声之后说:“我感情您不知道难受呢,病着还去酒会,还喝酒,徐桓陵说的话,你都不知道拒绝是吧?” 今天这种场合,要不是徐桓陵,俞抒肯定不会去。而且俞抒会和徐安菱在一起,肯定也】少不了徐桓陵的功劳。 “我下次注意。”俞抒举手投降:“没想到我那么弱,最近缺乏锻炼了。” 齐舫哼了一声,抬手指着俞抒,想了想又把手收了回来:“俞抒,你知道吗,徐桓陵他就是个人渣!你都晕倒了,他连送你来医院都不愿意,还想着他的生意。我今天算是看清了,你到底图他什么啊?!” 这话俞抒没太听明白,想了一会儿才弄清楚应该是徐桓陵没送自己来医院,临时去谈事情了,所以惹怒了齐舫。 心里一阵黯淡,心狠狠的揪着,俞抒还是笑着劝齐舫:“好了,好了,别气了,我还能不明白吗。我又不需要他关心,这不有你吗?” 齐舫被他说得心里甜,火也发不出来了,指着他咬牙切齿半天,泄气的说:“算了,懒得管你!今天除夕,你怕是要在医院过了,这两瓶水你起码还要吊两小时,你血管太细了。我去给你买点儿吃的,这瓶完了你按铃叫护士。” 俞抒吊水向来慢,也不着急,连忙嗯了两声。等齐舫转身出去之后一直绷着的笑脸才颓下来,闭着眼睛靠在床头上。 就算从来没有希望,也难免会觉得心堵,觉得委屈。 俞抒不住在心里问自己:“你是谁,他凭什么要关心你?” 谁也不是,徐桓陵顺手送医是好心,不送完全是他的自由,谁也没有理由埋怨他。 只是俞抒一时间,还是说服不了自己。 【作者有话说:啊,今天补不出双更了,非古刚回来,累得不想动了,只能修一下手机存的稿子了。抱歉了大家,明天见啊。 虐攻肯定会有,会惨,我再帮徐总拉拉仇恨。 还有,徐总……嗯……是个好人(理不直气不壮的)。只是他现在不喜欢抒抒,大家要理解他,并且在心里骂他,哈哈哈哈。】 第13章 你和他离婚吧 徐桓陵原以为刘氏要谈购买设备的事,结果坐下之后,刘裕闲扯了将近半小时,没有一个字重要内容,甚至开始一些乌七八糟的话题。 刘裕不提,徐桓陵也不会主动去引话题,显得掉价。 周闵嘉在一旁端着尴尬的笑,不时看一下徐桓陵,显得可怜兮兮的。 除了刘裕,还有不少其它公司的人,徐桓陵只能一直坐在那儿听着毫无内涵的聊天,心里早已经憋了对周闵嘉的气。 话题从如今的市场形势转向了更没涵养的谈论谁家Omega好看,谁的情人怎么怎么,徐桓陵的脸色也越来越沉。刘裕不止不会看脸色,还叼着根烟色眯眯的评论:“徐总家的那个Omega,是个尤物啊,远看清清冷冷的,近看又很可爱,标记的时候肯定很带劲儿吧。就那么昏倒了,徐总不心疼?” “不劳刘总费心。”徐桓陵忍无可忍站起来,随手拉了下身上的衣服:“刘总不如想想怎么让夫人和外面的情人和睦相处。” “这个应该也是徐总需要想的。”刘总说着像是不经意的瞟了周闵嘉一眼,又转回去别有深意的对着徐桓陵笑。 徐桓陵冷哼一声,没说话就走了。周闵嘉赶紧跟在后面,临走回头瞪了刘裕一眼。 今天这事儿太突然了,刘裕是临时拉来的,周闵嘉没想到会找了个这么傻逼的帮手。把徐桓陵送出门说了好几句好话都没得到徐桓陵的回复,等上了车,徐桓陵才说:“我不希望再有下次,闵嘉,你是个聪明人。” 周闵嘉慌了,站在原地捏着拳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开车的助理看了周闵嘉一眼,关起车窗问徐桓陵:“徐总,回家吗?” “先去医院。”徐桓陵说。 周闵嘉看着车屁股跺脚,折回酒店大厅周琦就凑了上来,把周闵嘉拖到没人的地方,小心的压着声音说:“不是让你多拖他一会儿吗,这怎么就走了?” “姑姑你还说!”周闵嘉扭着手里的衣袖生气:“你干嘛让我去找刘裕啊,那个傻逼把桓陵哥气走的。” “这不是临时想不起来还有什么人嘛,我也就和他还有点儿交情。”周琦也想不到刘裕会不靠谱,想了想说:“算了,拖这么久也差不多了,让俞抒失望就够了。” “那你说这么下去,他们真的会吵架吗?” “肯定会吵。”周琦肯定的说:“只要徐桓陵不在乎俞抒,你又一直在他们中间横着,久而久之肯定要生间隙,到时候你再趁虚而入,还怕拿不下徐桓陵吗?” “还是姑姑你有办法。”周闵嘉感激的抱了周琦一下:“要是我和桓陵哥结婚了,还怕你在徐家没地位吗?” “你记着我的好就行。”周琦拍拍他的背:“姑姑没有孩子,以后就只能靠你了。” “我会的姑姑。” “过几天老爷子肯定要给他两定度假岛的票,到时候我给你也订一张,你也跟着去,聪明一点儿。” 周闵嘉连忙点头:“好,姑姑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俞抒看着点滴一滴滴往下掉,心也渐渐从之前的失落中平静下来。一瓶水快要吊完的时候,齐舫没回来,倒是俞瀚急匆匆的赶过来了。 俞瀚也刚从公司出来,赶了一头的虚汗,一进病房门就跟检查玻璃碎没碎一样揪着俞抒看,嘴上不住的埋怨:“怎么不知道照顾自己?” 俞抒没想到齐舫会给俞瀚打电话,心里还有些紧张,怕俞瀚发现自己生病的原因。 “我没事,哥你怎么来了?” “我能不来吗,烧成这样了?”俞瀚伸手摸了摸俞抒的额头:“有其他地方不舒服吗?” 俞抒摇了摇头,俞瀚又抬着俞抒的下巴,检查了他脖子上的颈环,发现没什么异常,才算是安下心来,继续埋怨俞抒:“当时答应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你看看你现在这样!” “最近太冷了。”俞抒拉着俞瀚坐在床边:“就是普通感冒,你别担心。” 俞瀚也拿他没办法,想想答应俞抒去徐家的是自己,他也是为了自己才这样的,再也生不出一点儿埋怨,心疼的摸摸俞抒的头发说:“徐桓陵昨天派助理去公司了,说是过完年就会把原料的配方送过去。到底怎么回事,我本来还想趁着过年叫你回家吃饭,问这件事情。” “是徐桓陵的爷爷。”俞抒说:“我去徐桓陵书房找资料被他发现了,他要曝光俞氏化工厂污染环境的事情,我只好去找爷爷,是爷爷让徐桓陵这么做的。” “什么?”俞瀚一听俞抒被发现了,又开始着急的四处扒着俞抒检查:“他没怎么你吧?” “没有。”俞抒由着他检查,被碰痒了笑了一声:“徐桓陵不是那种人,你别摸我的腰。” 徐桓陵走到病房门口就听见俞抒和俞瀚的声音,顺势停在门口听着,慢慢的越听脸色越冷。 “这都多大了,腰还是怕痒。”俞瀚从接到齐舫的电话到现在跟坐过山车似的,放开俞抒之后不放心,又伸头朝着他衣领后面看了一眼,正好看见了还留着淡淡痕迹的牙印,怒火值瞬间升到了顶。 “他不是那样的人?”俞瀚咬牙说:“那你脖子后面的是什么?” 这个痕迹身为alpha的俞瀚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俞抒想瞒都瞒不住。 “是……只是临时标记,很快就会散的。”俞抒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徐桓陵的这个标记,连蒙混过去都想不到理由。 徐桓陵当时可能出于戏弄,也可能是生气之下的报复,可解释起来怎么都不对,而且俞抒自己都说不清。 “还有其它的吗?”俞瀚说着就要去解俞抒的衣服。 俞抒赶紧拉住大衣,一只手挡住俞瀚:“哥,这是医院!” 俞瀚这才顿了顿。 虽然只是一个临时标记,可俞瀚一想到徐桓陵标记俞抒的画面,就没办法冷静。 现在只是临时的,可俞抒要是继续呆在徐家,以后说不定就不只是临时标记了。 俞瀚收回手皱着眉想了一会儿,放柔声音和俞抒说:“等试剂到手,俞氏解决了现在的困难,你就和徐桓陵离婚吧。我们钱欠徐家多少钱,我都会一分不少的还给他。” 离婚? 俞抒是想过这个结果,可现在从别人嘴里说出来,不知道怎么的,俞抒忽然就接受不了。 “哥,我……。”俞抒低下头,看着手上回了血还没打进去的一截针水:“我答应了爷爷,要追求徐桓陵,他才让徐桓陵给俞氏配方的,我不能出尔反尔。” “答应是答应,难道你还要把一辈子赔在徐家吗?”俞瀚把俞抒转过来看着自己:“带着目的和徐桓陵结婚,是我们不对,以后他们家想要什么补偿,我都可以给,但是我不能把你搭进去。刚刚齐舫打电话的时候,和我说了很多,徐桓陵根本就对你漠不关心,你不能再留在徐家。” 俞抒左右为难,觉得自己舍不得离开徐桓陵,也应该遵守约定,但是又不知道留在徐家以后应该怎么办。 想想周闵嘉,以后如果徐桓陵和他在一起了,自己难道能视而不见? “哥,你让我想想,等俞氏稳定下来,我再回答你,还不好?” 俞瀚还想再劝两句,俞抒迅速躺回床上拉好被子捂着头,拒绝再谈这件事情,闷在被子里说:“哥,我睡会儿,你先回去吧。” “去哪儿啊,今天除夕,我在这里陪你。” 这个俞抒不好拒绝,恩了一声露出个头对着俞瀚笑了一下。俞瀚拿他没办法,戳着他的脑袋骂了一声:“你啊!” 徐桓陵的助理站在他背后,感觉一波又一波的寒气从徐桓陵身上冒出来,比外面的雪气还冷。 “回去。”徐桓陵小声说着,转身大步跨进了电梯,按楼层的时候几乎是拍上去的。 “徐总,俞氏的事情,要不要……。” “不用。”徐桓陵说:“既然已经答应了老爷子,就按照说好的去做,年假回来你把配方送去俞氏。” 助理咽了下口水,点头说:“明白了。” 这完全没有就这么算了的意思啊,助理不住在心里捏了把汗。 满身寒气的回到和俞抒住的两居室,徐桓陵闻着空气里似有似无的香味,咬牙小声冷哼道:“真是能耐,利用完就想丢,我徐桓陵是你挥之则去的?” 在徐桓陵的观念里,从来没有人能利用自己转身就走的。俞抒想要这么轻而易举的全身而退,简直是做梦。 【作者有话说:哥哥是真的爱抒抒,可这个大哥是个坑,不见底的那种。 徐总:人过留名,雁过留毛! 俞抒:我叫俞抒。 徐总:……!(我很气,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办。) 明天双更,下午一章,晚上一章,然后非古很不好意思的告诉大家,明天晚上的那章,要上架了。请大家体谅,作者也要恰饭。也请大家继续支持,喜欢这部文的,就多多留言,花几毛钱给非古吃个馒头吧,爱你们。 还有,大家的留言,我都看到了,以后就不一一回了,有疑问的我会回复,相似的问题在作者有话说统一回复。 关于你们让我虐攻,我保证,肯定有,大纲里虐攻占了近一半儿,但是离婚肯定是不离的(看文名)哈哈哈哈。】 第14章 去度蜜月 徐桓陵独自待在客厅,闻着空气里似有似无的白兰香,恨不得折回医院掐死俞抒。 俞抒居然想离婚,在达到目的之后他居然想离婚? 哪怕俞抒没有明确说要离,可他回答俞瀚说想想,已经让徐桓陵无法接受。就算是放心里想,徐桓陵都觉得无端的堵得慌。 自己从来没想过离婚,俞抒居然先想了。徐桓陵心里生气,气到最后心里只有一个想法,甩都甩不掉。 俞抒休想离婚。 转着手上的手机斟酌了好一会儿,徐桓陵定了两张去度假岛的票,然后下楼开车回了徐家老宅。 俞抒是个omega,如果被标记了,他还能跑得掉?那两张度假岛的票,来得正是时候。而且今天是三十,年夜饭的时候老爷子要是知道这件事情,肯定会很高兴。 徐桓陵满身的怨气一扫而空,路上还打了个电话给送俞抒去医院的司机,让他明天早上先去接家庭医生,然后去老宅接自己。 俞瀚心里窝着气,这股气撒不出来又排解不开,因为这股气是自找的。 要不是因为俞氏,因为程旭,俞抒又何必受这份气。更何况当时俞抒去徐家,是俞瀚点头答应的。就算再心疼,事情也没有解决的办法。 齐舫回到病房,一看俞抒这状态,就知道他肯定挨训了,得逞的放下手里的东西和俞瀚说:“俞瀚哥,你怎么不多教训他几句,他就是缺骂,脑子不开窍。” 俞抒又把自己埋进被子里,闭上眼睛装睡,避免齐舫凑合两句,俞瀚又要教训人。 俞瀚见他这样,无奈的叹了一声说:“算了。” 大年三十的晚上,俞瀚和齐舫陪着俞抒在医院待了一晚,都没有回家过除夕,但是俞抒一直处于缩头乌龟的状态,不敢和他们搭话。 点滴挂完之后俞抒烧得没有那么厉害了,但还要留院观察一天。齐舫和俞瀚本来打算再陪他一天,没想到第二天吃过午饭没多会儿,俞抒刚挂完点滴,徐桓陵就带着一个人走进了病房。 徐桓陵抬头示意,徐家的家庭医生提着手提箱走到床边打开,拉出听诊器和一些乱七八糟的设备客气的说:“我给你做身体检查,别害怕。” 齐舫和俞瀚震惊的站在一旁,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插手。俞抒被翻着检查了一通,家庭医生一边收拾一边和徐桓陵说:“嗓子还有些发炎,烧已经退了,影响不大。” “嗯,你先去停车场等,等会儿跟着一起走。” “好的,徐总。” 俞抒一脸茫然的拉好凌乱的衣服,徐桓陵走过去又探了探他的额头,说:“今天下午五点的票去度假岛,你的东西我已经帮你收好了,走吧。” 俞抒:“……?” 齐舫和俞瀚相互看了一眼,同时问徐桓陵:“去哪儿?” “度假岛。”徐桓陵说。 俞抒半天没动静,徐桓陵皱起眉,直接掀开被子弯腰揽着俞抒的腿弯把人抱起来。 俞抒惊呼一声,俞瀚后知后觉的伸手去拦,被徐桓陵瞪了一眼,顿了顿拉住俞抒的手问:“他病还没好,你带他去度假岛干什么?” “度蜜月。”徐桓陵挑挑眉:“怎么,你连这个也要拦?” 病房里包括俞抒在内的三个人顿时禁了声,齐舫的嘴张地能吞下鸡蛋,半天才噎出一句:“你吃错药了?” 这话从徐桓陵嘴里说出来,简直是匪夷所思,齐舫不止不敢相信,一时间都怀疑眼前的徐桓陵是个假货。 徐桓陵哼了一声,直接抱着俞抒出了病房,一路往停车场走。 去机场的路上,俞抒的脑子全程处于不会思考的状态,直到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徐桓陵抱上飞机,脑子才接上一根儿筋,木然的问徐桓陵:“真的要去度假岛?” 徐桓陵不回答,抽出一本杂志靠在椅背上看着,等家庭医生随后上了飞机,才说:“再替他检查一遍身体。” 外面冷,徐桓陵不确定俞抒被冷风一吹,会不会又烧起来。 家庭医生打开自己的手提箱,又拉着俞抒做了一遍检查,依旧说:“嗓子还有些发炎,烧已经退了,影响不大。” “然后呢?” “心跳有些快,可能是情绪波动大。” 徐桓陵满意的点点头,俞抒缓缓吸了一口气想平缓自己的心跳,但是没用,心依旧跳的像擂鼓。 这是徐桓陵第一次抱自己,俞抒感觉自己被徐桓陵搂过的腿弯和背还在灼灼发热,刚刚贴着徐桓陵的地方轻飘飘的像是没有了感觉。 徐桓陵离开医院时候的那句“度蜜月”还在脑子里来回晃荡,像是咒语一样挥之不去。 去度蜜月,和徐桓陵一起。 这让俞抒连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都没办法细想,只有脑子一直兴奋跳跃。 飞机脱离了云层,俞抒才感觉自己麻木的身体恢复了知觉,脱了身上的羽绒服小心的转头看了徐桓陵一眼,徐桓陵已经靠着椅背睡着了。 趁着徐桓陵睡着,俞抒就这么盯着他看了不知道多久,直到自己也抵不住困意睡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飞机正在降落,窗外黑洞洞的一片点缀着灯光。徐桓陵也醒了,正在给手机开机。 一路不知所以的跟着到了酒店,周围是什么风景俞抒都不知道,只感觉到空气里的燥热。 入住的酒店在海边,窗子外面是一个波光粼粼的游泳池,在夜灯的映衬下无比暧昧。徐桓陵放下东西走过去推开落地窗,回头看了俞抒一眼拉开了领带,开始解衬衫的扣子。 俞抒赶紧转过身去避开,身后传来水声。 本来就还没退烧,现在俞抒感觉自己又烧回了三十九度,头皮发麻。 这会儿应该是半夜,可是空气还像正午一样炎热,俞抒没几分钟就出了一身汗,徐桓陵的信息素像是烟雾一样钻进鼻腔,无孔不入。 徐桓陵游了两圈裹着毛巾进屋,俞抒还保持着背对落地窗的姿势捏着拳,耳根红彤彤的被头发遮着,整个人绷得像一柄拉紧的弓。 “紧张什么?”徐桓陵走到俞抒背后,贴着他的背伸手拦过俞抒的腰,热气带着水汽喷在俞抒耳垂上。 松木的香味更浓了,俞抒抬手去掰徐桓陵的手指,反倒被徐桓陵扣住,连着一起按在了腰上。 徐桓陵手上和身上的温度都略低,俞抒被冰的一阵激灵,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 “不紧张你抖什么?”徐桓陵压着声音说。 俞抒这才发现自己在抖。 “你先放开我。”俞抒的声音又轻又细,说完之后自己听着都感觉怪异。 “放开你?”徐桓陵轻笑一声:“现在放开你,我特意带你来这里岂不是没有意义?” 俞抒转头去看徐桓陵,对上一双深沉的眼睛,这双眼越来越近,冰凉的嘴唇贴上了自己的嘴角。 房间变成了一片海边的松林,让人着魔,又能感觉到即将来临的危险。 【作者有话说:晚了点,对不起,非古已经很努力了,今天兵荒马乱的一天。 卡在这很不厚道吗,哈哈哈哈哈,就是这么不厚道! 不要问我明天有没有肉,我不会告诉你们的,来打我啊,哈哈哈哈哈哈。 徐总想干嘛,他的心思我怎么猜得到,儿大不由娘。 明天那章开始应网站要求上架哈,希望大家继续支持,么么哒。】 第15章 意外惊喜 俞抒脖子上的颈环有一个很隐蔽的按钮,掩藏在内侧贴近皮肤的地方,徐桓陵的手碰到按钮的时候,指尖擦过俞抒脖子后面的腺体,让俞抒本来就没力的双腿瞬间软成了一滩水。 这样的反应正和徐桓陵的意,徐桓陵就着俞抒往后倒的姿势,把人放倒在床上。 俞抒和徐桓陵倒在床上被弹了起来,被子把两个人团在一起,徐桓陵也正好按下按钮解开了俞抒脖子上的颈环。 白兰的香味瞬间充满了整个屋子,徐桓陵被这股味道包围,身体渐渐开始发热,只有和俞抒贴着的嘴唇透着凉意,从嘴唇一直传到心里。 浅淡的吻越来越粘腻,俞抒浑身的感觉都集中在嘴唇和小腹,颈环被解开之后感觉越发强烈,冲击着身体最深处。 徐桓陵本来就只裹着一条浴巾,蹭了几下浴巾散开在被子里,徐桓陵轻笑一声拉住俞抒的衣摆往上推。 气氛大暧昧了,徐桓陵身上的信息素值急速上升,俞抒根本没办法抵抗,只能迷茫的看着徐桓陵,任由他动作。 衣服被推到胸口,俞抒的心忽然就慌了。 徐桓陵的眼神已经预示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俞抒慌着慌着人就清醒了,只是浑身提不起一点儿力气反抗。 在徐桓陵的信息素面前,被临时标记过的俞抒根本无力反抗。 徐桓陵的动作还在继续,俞抒哼了一声偏开头,又被徐桓陵捏着下巴扶正,吻继续。 眼前的俞抒眼里透着惊慌,眼角还挂着若有若无的泪滴,徐桓陵被勾得脑袋发胀,身体的没一个细胞都透着渴望。 俞抒的头发挡着额头,徐桓陵抬手把他的头发往上抹,露出额头,发现没了刘海的俞抒越发精致,更加吸引人。 这种吸引像是毒药,让徐桓陵不断沦陷。 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想在一个没人打扰的地方,彻底标记俞抒,让他以后都打消离婚的念头。可现在徐桓陵发现,自己不止想标记俞抒,心里已经生出一股浓重的占有欲。 这股占有欲让徐桓陵想把眼前的人关起来,把他栓在自己身边一步都离不开。 “张嘴。”徐桓陵舔着俞抒的嘴角,让他张开嘴。 “桓陵哥!”徐桓陵刚刚顶开俞抒的牙关,房间门忽然被从外面推开,周闵嘉喊着兴奋的跑进房间,看到里面的场景呀的叫了一声,转过身背对着床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 嘴上说着对不起,人却没出去,徐桓陵皱了皱眉,把被子拉好盖着俞抒,一个角盖着自己的腰部坐了起来:“你怎么在这里?” 屋里都是信息素的味道,周闵嘉是Omega,话才说完徐桓陵就觉得不妙,果然周闵嘉刚想回答,人就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之前旖旎的气愤消失无踪,俞抒赶紧拿过旁边的颈环戴上,伸手拉好自己的衣服。徐桓陵也收敛自己的信息素,裹着浴巾起来去看周闵嘉。 周闵嘉难耐的侧躺在地上小声***,徐桓陵蹲下去摸了一下他的脸,皱着眉打电话给徐家的家庭医生,让他到房间来。 医生很快就来了,徐桓陵抱起周闵嘉出了房间,俞抒才狠狠咽下一口口水,整个人一个激灵恢复了清醒。 俞抒身体还处于无力和酥麻中,好在脑子清醒了,才后知后觉的回味过来刚刚有多危险。 刚刚要不是周闵嘉冲进来,会发生什么都不一定。 俞抒摸摸自己的脸,依旧滚烫,后颈的腺体突突突的跳着疼。 徐桓陵到底想干什么? 一进房间就先去游泳,紧接着就……。 运动可以让信息素更浓郁,徐桓陵是故意的。 俞抒裹紧被子,心慌害怕又冒出些许甜蜜。 对于自己喜欢的人,哪怕是不清楚徐桓陵的意图,这样的亲密还是让俞抒的心不断的沉沦。 如果徐桓陵继续下去,俞抒觉得自己不一定会反抗,没能力,也不想。那一点害怕,相比起喜欢的情绪,简直微不足道。 周闵嘉被抱回房间,家庭医生检查之后说:“可能是因为信息素的冲击,进入伪发情期,没什么大问题。” 徐桓陵被周闵嘉拉着腰上的浴巾,扯了几次没扯出来,不满的皱眉说:“给他打抑制剂。” 周闵嘉才二十,还没到发情期,所以并没有戴抑制信息素和发情期的颈环,现在这种状况,只能打抑制剂。 “好,我这就去配。” 医生在一边配抑制剂,徐桓陵在床边坐下,伸手去掰周闵嘉的手指,把自己的浴巾从他手里扯出来就起来准备离开。 周闵嘉似乎感觉到徐桓陵要走,不安的哼了两声,眯着眼睛叫徐桓陵的名字。 “桓陵哥。”周闵嘉抬起手又要去拉徐桓陵,嘴上不断念着:“我看见俞楚了。” 俞楚这个名字现在就像是一个鞭炮,炸在徐桓陵耳边。 这两天心里全都是俞抒,想着他要离婚,想着应该怎么让他再也生不出离婚的念头,周闵嘉这一句:“我看见俞楚了”,让徐桓陵幻如隔世。 似乎从结婚开始,想起俞楚的时间就越来越少,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总是不知不觉之中,被俞抒吸引目光。 这两天干脆把他给忘了。 不管是讨厌也好,生气也好,对俞抒的关怀多得可怕。 刚刚差点还标记了俞抒,徐桓陵回想起来,那种感觉早已经不只是想标记他,让他打消离婚的念头,而是一种可怕的占有欲,是一种两性之间的吸引。 周闵嘉拉着徐桓陵的手指,难耐的蹬着腿,毫无意识的说着:“桓陵哥,你陪着我。” 徐桓陵并不想陪着周闵嘉,可是这会儿也不想回去。 一切都像是脱离了掌控,朝着毫无预料的方向发展,而自己却像是被牵着鼻子走一样,这让徐桓陵很不舒服。 医生给周闵嘉打了抑制剂,徐桓陵在窗边的小沙发上坐着,望着外面黑沉沉的夜色梳理自己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想到天边露出亮光也没有头绪。 俞抒裹着被子坐在床上,期待着徐桓陵会回来,可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关着的房门依旧没有动静。 天亮了,徐桓陵肯定是不会回来了,俞抒掀开被子,脚落地的时候感觉一阵虚软,差点儿没站稳。 海边早晨的空气应该是清新,但是俞抒喘不上气,心里的难过没有由头,也找不到发泄的契机,能憋死人。 徐桓陵的喜怒无常似乎把心里的情绪拖到了低谷,再也燃不起火花。 俞抒知道这都是自己期待太多的缘故,心里总不明不白的抱着一点儿对徐桓陵的期待。期待他能对自己好,期望他喜欢自己。 浴室的空气更加稀薄,俞抒冲着热水感觉支撑不住,关了水抱着腿蹲在地上,用了很长时间才缓过来,出来的时候整个人越发不舒服。 刚刚被调动信息素之后产生的无力感让俞抒半天都没站起来。 外面就是大海,俞抒颤着身体,压住自己心里的恐惧走到床边迅速拉上窗帘,不敢往外看。 俞抒怕海,从两年前开始,一直都怕,刚刚被徐桓陵影响,没有注意外面,现在这种害怕更像是被放大了一样,一想起外面是大海俞抒就感觉胃里翻江倒海的想吐,脑子晕眩。 周闵嘉到了快中午才醒过来,从床上爬起来看见徐桓陵,高兴的叫了一声:“桓陵哥。” “好些了吗?”徐桓陵从窗边走过来,站在床边看着周闵嘉。 “好多了。”周闵嘉点点头:“你一直在这里陪着我吗?” “好多了就起来,吃点儿东西我送你去机场。” “去机场干什么?” “你昨晚伪发情,需要立即回去检查身体。” “我不。”周闵嘉拉开被子跳下床:“这里也能检查,我来度假还遇到你,我才不回去呢,我要和你一起在这里玩儿。” 徐桓陵皱眉说:“不行!” “你是要和俞抒在一起,所以才不愿意陪我吗,昨天你们……。” “我的事情不要你管。”徐桓陵觉得更烦躁,说话不住提高了声音。 周闵嘉仰头看着徐桓陵,像一只受伤的小鹿,眼里水汪汪的,徐桓陵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就想起俞抒。 俞抒像只随时防备的兔子,而周闵嘉随时随地都像只楚楚可怜的小鹿。 又想起俞抒,徐桓陵捏紧拳头,言不由衷的回答周闵嘉:“那就去城里,不要呆在海边了。” “嗯!”周闵嘉应了之后,又有些不高兴,小声问徐桓陵:“桓陵哥,结婚前你和我说过你不喜欢俞抒,心里只有俞楚,你现在……是喜欢俞抒了吗?” “没有!”徐桓陵转身先出了房间。 俞抒还在房间,就算是不现在不想看见他,也不能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 徐桓陵突然回来,趴在床上的俞抒听见开门的声音回头,两人的目光正好撞在一起。 徐桓陵不自然的移开目光:“起来吧,周闵嘉需要去市里做检查。” 跟着来的时候飘飘忽忽的什么都不知道,走出酒店的时候却是满身的沉重,俞抒看着周闵嘉在前面拉着徐桓陵的手臂,心里又苦又涩。 苦涩漫到口腔,忽然之间俞抒居然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要忍着,要控制自己的情绪,什么都不争不抢。 可是挣什么,抢什么,有些东西可能注定就不属于自己? 徐桓陵和周闵嘉黏在一起的画面无比刺眼,俞抒又觉得俞瀚说的或许是对的。 周闵嘉叫了两辆车,和徐桓陵先上了一辆,俞抒和家庭医生上了后面一辆。 到了市区,徐桓陵带着周闵嘉去做检查,医生也跟了过去,俞抒在车上坐了一会儿,看了一眼脚边的行李袋,和司机说:“麻烦送我去机场。” 等徐桓陵带着周闵嘉做完检查,拿出手机看时间的时候,才看到俞抒发的短信。 “对不起,我先回去了。” 徐桓陵以为俞抒说回去只是找个酒店住下,拨了俞抒的电话想问他在哪里,那边已经关机了,徐桓陵这才知道俞抒是回哪里。 昨天是自己强制性把俞抒带出来,才一晚上,俞抒就自己回去了,徐桓陵的心情无法描述,只有怒火一阵一阵的烧,可是烧什么又不知道。 才半个小时,俞抒肯定还没有走,徐桓陵咬牙想了一会儿,和家庭医生说:“先带他找个地方住下。” 周闵嘉还想说什么,徐桓陵已经伸手拦了车,让司机去机场。 这几天是度假岛的旅游旺季,俞抒肯定没那么快买到机票。 果然,徐桓陵跑进机场大厅的时候,俞抒还提着手提袋坐在椅子上等,整个人失神的看着前面,也没发现徐桓陵走过来。 “俞抒!”徐桓陵咬牙叫了一声,俞抒才猛然醒过来,带着几分惊讶看向徐桓陵。 “我让你走了吗?”徐桓陵拉着俞抒把他拽起来,拖着就往外走。 俞抒离开半个多小时,又被拖回了市中心。 徐桓陵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怎么回事,心里莫名其妙的情绪太多了,捋也捋不清。 把俞抒的东西放下,徐桓陵沉默了半天,才看着俞抒茫然的眼睛说:“来都来了,好好玩两天,其他的过后再说。” 这话说出来,徐桓陵自己都感觉出里面的尴尬,只好赶紧转身离开了俞抒的房间。 【作者有话说:周闵嘉很讨厌啊。。。。。 徐总现在不承认自己看上人家抒抒了,以后可就惨了。】 第16章 好好相处吧 徐桓陵的做法让人摸不着头脑,俞抒除了觉得徐桓陵喜怒无常,还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俞抒在路上就看了机票,只买到了今天夜里的,现在这样,反正也走不掉,干脆把机票退了,拖着疲倦的身体上床躺着。 俞抒心里并不舒服,可又没办法,只能带着心里的疑惑和难过等着看徐桓陵到底想怎么样。 反正都这样了,那就当做是度假吧。俞抒这么排解自己半天,感觉很累,渐渐睡着了。 一整天没吃东西,俞抒睡了一觉被饿醒,洗漱过后自己下楼去找吃的,点了吃的坐下没多会,对面就坐下了一个人。 俞抒在这里没有认识的人,本来以为对方是坐错,当信息素的味道飘进鼻子的时候,俞抒还没来得及抬头,心里就开始紧张。 “我们两还真是有缘。”李预把俞抒的盘子挪开,轻挑的伸手去摸俞抒的脸。 俞抒没有抬头看他,错开了他伸过来的手,站起来准备走。 “别走啊。”李预拦住俞抒:“在这里遇到熟人,也不打声招呼。” “没必要。”俞抒说:“请你让开。” 今天本来心情就不好,还遇上李预的骚扰,俞抒心里一直憋着的烦躁瞬间冒了尖儿,等了一会儿看李预没有让开的意思,直接动手去推。 可力气还是悬殊,俞抒没能推开李预,反倒被李预拉住手拖到了自己怀里。 刺激的气味让一天没吃饭的俞抒一阵恶心,迅速挣扎起来,想要脱离李预的怀抱。 李预没有放开,反倒楼的更紧,“你一个人来的?” “放开我!”俞抒压着声音喊,怕引起餐厅里其他人的注意,好不容易挣开了抬手对着李预的下巴就是一拳。 李预被这一拳打得踉跄两步,才总算是放开了俞抒,抹干净嘴角的血笑了一声:“没想到,你没我想的那么弱。” “那是你自以为,别再骚扰我,否则你会后悔的。”俞抒把震麻了的手藏进衣袖里,努力让自己看上去丝毫不惊慌。 李预嘴角挂着血迹,脸颊已经肿起来了,还不死心,笑着朝俞抒走过去。 俞抒控制住自己没有后退,另一只手拽紧了准备再给李预一拳。 李预离俞抒只有几步远的时候,后面有人叫俞抒:“俞抒。” 俞抒回过头去,徐桓陵黑着脸站在不远处,一手插在裤袋里看着李预。 看见徐桓陵俞抒瞬间松了口气,赶紧转身走到徐桓陵身边站着。 “这位是?”徐桓陵瞥了李预一眼,看面相其实已经猜到对面的人是谁了。 荣立实业家的二少爷,徐桓陵并没有见过,但是认得出李预那张脸,几乎和他父亲一模一样。 “是我同学。”俞抒说。 “只是同学吗?”李预也认出了徐桓陵,却继续装傻,眼神猥琐的盯着俞抒。 “一个班的同学。”俞抒不知道怎么的,在这种情景下,很怕徐桓陵误会。 就算徐桓陵误会,似乎也没什么。徐桓陵不会因为误会生气,更不会过问自己的生活,但俞抒还是急于解释。 “应该说是追求者。”李预从俞抒身上移开目光打量着徐桓陵:“你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徐桓陵因为一句应该是追求者和李预的态度,从简单的生气变成愤怒,整个人透着一股压迫感。 “是吗,我记得俞抒有个哥哥,我还以为你是他的哥哥,那样的话我还要讨好你,以后才能和俞抒在一起。既然你不是,那我就没必要了。” 徐桓陵心里对俞抒本来就有一种说不清的占有欲,李预这么一说,瞬间点燃了徐桓陵的怒火,一股酸意漫了出来。 “呵。”徐桓陵冷笑一声,往前几步站在李预面前:“你想知道我是谁,难道没有闻一闻俞抒身上有谁的味道?” “原来之前临时标记俞抒的人是你。”李预暧昧的笑着:“我倒是不介意俞抒被人标记过,我会重新给他打上标记,他是我的。” 一个荣立实业的二少,连毛都没长全的孩子,居然敢在自己面前叫嚣,徐桓陵觉得好笑,连再和他说两句都觉得没必要,转身拉着俞抒的手臂把人带出了酒店的大厅。 出了酒店,徐桓陵又觉得生气,捏着俞抒的手臂不住的用力,恨不得捏碎手里的骨头。 俞抒居然还有追求者,还这么嚣张。 之前徐桓陵觉得俞抒冷淡,现在仔细想想,俞抒的冷淡,难说只是因人而异。 气愤中的男人向来都没有理智,哪怕是徐桓陵这样平时只剩下理智的人。 心里瞬间被嫉妒占领,徐桓陵甩开俞抒的手自己往前走,走着走着又觉得自己的愤怒和酸意来得无端。 俞抒觉得他莫名其妙,又怕他误会什么,追上去跟在他身后说:“我和他真的只是同学。”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我不需要知道。”徐桓陵咬着牙冷声说:“只要你别坏了徐家的名声,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我没有。”俞抒说。 徐桓陵加快脚步,越走越急,心里憋着的气经过这么一出,越滚越大。 俞抒小跑着跟着他,也不敢再解释了,怕再解释徐桓陵更气。 这会儿已经天黑了,大街上四处都是表演的摊位,随处能见到具有本地特色的项目,周围一片闹声。 俞抒本来还一直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徐桓陵,没多会儿就被周围的表演吸引了注意,好奇的凑头去看表演和小摊上卖的东西。 俞抒以前对各地千奇百怪的习俗很感兴趣,特意去了解过,在书里看过度假岛上的原著居民会在手臂上纹一个很特别的纹身。走了一会儿之后发现确实如此,一些alpha的手臂上确实有图案奇怪的纹身。 据说纹身是已经有爱人的alpha和beta才能纹的,代表了对自己爱人的忠贞,图案也大同小异。 俞抒仔细观察着这些人手上的纹身,发现这些图案乍一看没什么规则,细看之后似乎都是同一种动物,只是每一个人纹身,动作都不相同。 徐桓陵自己一个人生着气大步往前走,走了一会儿感觉俞抒越走越慢,回头过去看到俞抒已经和一个身材高大健硕的alpha聊上了。 俞抒并不会说这里的话,只能边说边比,动作大了难免带上表情,整个人瞬间就鲜活了起来。 平时总是低着头垂着眼睛,说话也有一句没一句的俞抒忽然和人聊得这么投入,在熙攘的人群中瞬间就吸引了徐桓陵的目光。 俞抒长得好,说了几句就有未婚的alpha感兴趣的围了上来,俞抒被围得尴尬,又聊了几句就赶紧挤出人群跑了。 徐桓陵看着俞抒跑向自己,本来已经有熄火之势的风怒又升到了顶峰。 都结了婚了,还和别的alpha聊得这么开心! 徐桓陵完全意识不到自己这是在吃醋,俞抒还没跑到身边,徐桓陵扭头就走。 这次走得更快,俞抒小跑着都用了些时间才跟上。 折回酒店,李预居然还在一楼坐着。俞抒和徐桓陵进门的时候,他还把手上的红酒朝着俞抒举了一下。 俞抒装作没看见,跟着徐桓陵进了电梯。 徐桓陵的房间在俞抒旁边,到了门口俞抒继续往前走,徐桓陵忽然转头看着俞抒,不满的问:“俞抒,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已经结婚了。” 俞抒点点头,徐桓陵又说:“离其它alpha远点儿!” 俞抒:“……?” “从今天起,我不会再追究你带着目的来徐家的事情,也希望你能做好一个已婚Omega应该做的,不要让我为难。你最好安安静静的待在徐家,否则……。” 俞抒这就更懵了。 徐桓陵从昨天开始,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很奇怪,让人应接不暇,莫名其妙到俞抒全都理解不了。 俞抒想难道自己还不够安静? “你带我来度假岛,到底是为了什么?”俞抒终于问出了从昨天开始就一直想问又没有机会的问题。 徐桓陵被人踩住尾巴,怒道:“不要问!” 俞抒赶紧闭嘴,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卡开了自己的房门。 徐桓陵这才觉得满意了,哼了一声进屋把门关山。 度假岛的气温高,下去走了一圈,俞抒又出了汗,洗澡的时候回忆徐桓陵这两天的行为举止,始终也想不通,他到底想干什么。 忽然来度假岛,莫名其妙的亲密,然后因为周闵嘉,忽然又变得冷淡,今晚因为李预,更是说不出的奇怪。 俞抒一直想到洗完澡躺在床上,开始有困意,都没想明白。 徐桓陵说是在这边玩两天,但是其实根本没出门,没心思,心里总是感觉莫名的烦躁。周闵嘉来缠了两次,徐桓陵都没带他出去,让他自己去。 跑到度假岛来在房间里待了两天,徐桓陵又订票带着俞抒回了家。 马上徐桓陵要上班,俞抒也要准备交实训报告,回家之后住在同一屋檐下,居然也好几天没见上面。 周闵嘉回来之后又去检查了一次,戴了颈环,从医院出来就跑去了徐家。 周琦今天请了朋友来家里喝茶,周闵嘉一来,她就找接口离开,把周闵嘉带回了自己房间,一脸期盼的等着周闵嘉说话。 “桓陵哥在度假岛那几天,似乎都不开心。”周闵嘉说。 “你提俞楚了没有?” “嗯。”周闵嘉点头:“我那时候迷迷糊糊的,但是我肯定,桓陵哥听见俞楚的名字就不高兴了。还有后来李预去到度假岛,似乎桓陵哥和俞抒也闹了别扭。” “俞楚已经死了,只能口头上说说招徐桓陵不高兴,毕竟俞抒把俞楚推下海没有证据,倒是那个李预,应该有些用处。” “我也是这么想的。”周闵嘉把手机拿出来,找出一个号码说:“这个是李预的手机号,姑姑你留着。” 周琦存了号码,周闵嘉又说:“俞楚也不止是能口头上说说,姑姑你不是认识一个很有名的摄影师吗,你让他P一张俞楚被推下海的照片不就行了。先让桓陵哥看,在他心里埋下颗种子,就算之后他发现照片是P的,和俞抒起码也要闹些不愉快。” “也是,我过两天就去找他。” 两人又计划了怎么P照片,周闵嘉走之前摸着脖子上的颈环说:“我现在快要到发情期了,到时候说不定有机会。” “这是老天都在帮我们,姑姑相信你,你赶快回去吧。” 把周闵嘉送到门口,俩人正好碰上从外面回来的徐琛,徐琛进屋就问周琦:“他又来做什么,老头子不是说了,少把他往家里带。” “他是我的侄子,怎么不能来了,他只是来看看我。” “老头子的话你最好不要违背,他还没死呢,到时候小心什么都得不到。” “我知道了。”周琦不情愿说。 说是这么说,但徐琛知道周琦根本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只是他也不在乎。老头子现在的话,听不听都一样,他没多少时间了。 【作者有话说:徐总吃醋了还不承认,啧啧啧! 周家两个要开始蹦跶了,离俞抒被标记也就不远了,真的。】 第17章 徐总笨拙的安慰 徐桓陵从度假岛回来,年假都还没结束,就天天在公司加班,其实都是为了避着俞抒。 从去度假岛之前发生的事情开始,徐桓陵回想起来都觉得自己意气用事,做出来的事幼稚至极,和平时的行事作风大相径庭。 意气用事完,徐桓陵不知道怎么面对俞抒了,又实在做不到腆着脸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只好躲着。 俞抒年前接了几篇翻译,回来之后又接了几篇,努力让自己忙起来,免得乱想。 开学的第二天,俞瀚给俞抒打了个电话,说俞速让他回去一趟。俞抒抽了个下午,下课之后直接回了家。 俞速也早早回到家,正等着俞抒。 “父亲。”俞抒打过招呼,看见俞瀚不在,又问了句:“我哥呢?” 俞速从杂志里抬起头,不冷不热的回了句:“在公司,今天徐氏送原料过去,你哥要陪着徐桓陵的助理吃饭。” “哦。”俞抒束手束脚的坐着,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俞抒和俞速的关系从小就冷淡,两年前的海难之后,俞速对俞抒就越来越冷漠。还在家的时候,一个周也说不上两句话。 对于俞速来说,他的两个儿子和最爱的Omega,都已经在海难里死了。 俞抒不说话,俞速又看了一会儿,放下杂志瞥了一眼一直低着头的俞抒:“在徐家还好吗?” “挺好的。”俞抒说。 “我听俞瀚说,他劝你和徐桓陵离婚?” 俞抒点了点头:“我还在考虑。” “俞家现在还没有稳定下来,需要徐家的帮助。徐桓陵今天只让助理送了一批原料,没有给配方,说白了就是把俞家捏在手里。离婚的事情你不要想了,还是想想怎么给徐家留后,巩固自己的地位吧。” 俞抒愣了一下,看着自己搭在膝盖上的手没有回答俞速。 俞速有些怒,提高声音继续说:“当时我提议让你和徐桓陵结婚,除了想解决俞氏的困境,也是为了以后的发展。你如果和徐桓陵离婚,之前所做的一切,不是都前功尽弃?” 结婚的主意确实是俞速提出来的,最后俞瀚没办法也点头答应。只不过现在俞瀚担心以后,劝着离婚,而俞速为了以后,不赞成。 这一点都不意外,在俞速心里,他从来就只有两个儿子,而不是三个。俞抒这个人过得好还是不好,似乎都有没关系。 俞抒根本还没认真考虑过离婚,俞速已经先下手为强,堵死了这条路。 “我会考虑的。” “你要是离婚了,俞家就没你这个人,你自己想吧。” 俞速站起来上了楼,留下俞抒一个人在客厅,寂静的客厅只有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的响着,俞抒感觉胸口一阵抽疼。 “父亲。”俞抒叫了一声,也没回头,听着俞速停住脚步,小声问:“如果是我哥和徐桓陵结婚,你还会这么说吗?” “俞楚从来不会让我操心。”俞速说:“如果是他和徐桓陵结婚,我根本不用担心这些。” 俞抒笑了一声,提着自己的包绕过沙发,在门口换了鞋子打开门出去,很轻的把门带上。 俞速看着俞抒离开的身影,叹了一声上了楼。 外面气温还没有回升,俞抒出了门深吸一口气,只吸到满腔的冷空气,呛得咳了半天。 家里从小就最宠俞楚,可能是因为俞楚会撒娇会说话,除了俞瀚,其他人最疼的都是俞楚。 这么多年俞抒已经习惯了,俞楚不在了之后,俞速也丝毫没改变对俞楚的疼爱。今天不知道怎么的,俞抒心里的难过比以往强烈,抑制不住的酸楚一阵强过一阵。 俞家、徐家、好像都不是自己的家,俞抒打了车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往哪儿走。 和徐桓陵住的那里,似乎也不是自己的家。 最后还是失魂落魄的回到和徐桓陵住的地方,俞抒进门的时候徐桓陵也刚回来没多久,脱了大衣,身上还穿着西服,正准备去洗手间。 俞抒的眼眶和鼻尖都是红的,徐桓陵看见他抬头的一瞬间,心里似乎被什么刺中,尖锐的疼。 “怎么了?”徐桓陵把手上抱着的衣服送进洗手间,从里面出来俞抒还木然的站在门口,鞋也不换。 俞抒摇头,一直忍着的情绪听到徐桓陵这句话,再也抑制不住,眼泪顺着眼角唰唰滴下了两滴。 徐桓陵被这两滴眼泪吓到,手足无措的站在离俞抒几步远的地方,不知道说什么,更不知道怎么做。 “别哭。”徐桓陵沉着声命令一样的憋出两个字,从茶几上扯了两张抽纸递给俞抒,一瞬间显得整个人木讷至极。 人伤心的时候最怕人关心,特别是最亲的人,俞抒克制不住,又掉了两滴眼泪,上前一步闭着眼睛把额头抵在徐桓陵肩膀上。 这时候俞抒根本没心思考虑这么做应不应该,合不合适,只能凭着感觉寻找避风港。 徐桓陵抬着手僵硬了一会儿,搂住了俞抒的背。 这个没有贴在一起的拥抱和以往都不同,哪怕没有过多的身体接触,也格外的温馨,徐桓陵不禁露出个浅笑,两只手搂住了俞抒。 俞抒自己哭了一会儿,等情绪过去了,才小心的推开徐桓陵,低着头说:“对不起。” 徐桓陵一秒收起笑脸,沉声问:“怎么了?” 俞抒吸着鼻子摇了摇头:“遇到点儿事情,对不起。” “嗯。”徐桓陵转身去了洗手间,关上门以后抬手摸着自己的胸口,只感觉到剧烈的心跳。 对俞抒的关注,果然还是太多了。 俞抒可能是害死俞楚的凶手,而且他居心不良,对他不应该有这些情绪,一点都不应该有。 徐桓陵打开花洒,调到冷水站进去,让自己迅速清醒过来。 俞抒一直低着头,只能看到徐桓陵的小腿以下,总感觉他走路有些奇怪,又一时想不起来是哪里不对。 在徐桓陵面前哭了一顿,心里的郁结似乎消失了,俞抒在原地拍了两下脸,换了鞋子进屋,收拾好衣服等徐桓陵出来去洗澡。 坐在床上等的空隙,俞抒回想起来,徐桓陵安慰自己的的时候,似乎抱了自己,而且说话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哪怕是不情不愿的一个嗯,都比以往要温柔。 心砰砰的跳,俞抒感觉自己像一个拿到了糖的小孩儿。 徐桓陵他……,会不会也像对俞楚一样,对自己产生感情。 俞抒刚冒出这个想发,又赶紧压了下去。 不可以,不行,那是属于俞抒的东西,再喜欢也不能抢,而且徐桓陵的性格,绝对不会动心。 就算动心,俞抒也不是那个能让他动心的人。 强迫自己压下心里的想法和欣喜,听见徐桓陵出来,俞抒就抱着衣服跑进了洗手间,想要洗个澡让自己冷静下来。 俞速劝俞抒的话不知道怎么被俞瀚知道了,第二天俞瀚打电话过来,让俞抒不要想俞速说的那些话,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俞抒回答说好。 气温回升,俞抒换上轻薄的衣服,和齐舫路过药店的时候,上称发现自己居然瘦了四斤。 冬天没长膘反倒瘦了,又落了齐舫一阵埋怨。 徐桓陵这几天总是心神不宁,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总是想起俞抒。想起他害羞的样子,在街头笑起来的样子,还有默默掉眼泪的样子。 像是着了魔一样,不管把这份感觉压下去几次,它总是能随时随地冒出来。 这种感觉让徐桓陵很讨厌,只能加大工作量,让自己没时间闲下来。 俞氏的新型涂料正在准备上市,徐氏也恢复了A原料的生产,俞氏涂料上市的当天,徐桓陵接到了化工厂的电话。 A原料的配方,被人偷走了。 那份配方一直在徐桓陵手上,年前吩咐销毁了所有和A原料有关的资料,过完年徐桓陵才让助理把配方送去了化工厂,让那边重新备份。 这才送过去半个月不到,就丢了。 徐桓陵赶到化工厂,经理正带着人搜查,已经搜了大半的办公室。 “怎么回事?”徐桓陵看着办公楼一片混乱,皱着眉问刚刚赶到办公室的经理。 经理抹着头上的汗,哆哆嗦嗦的回答:“是连着U盘偷走的,今天早上我让秘书来把U盘送去总部,才发现不见了。” “监控调了吗?” “调了。”经理说:“前天夜里有一个人翻墙进了办公楼,从我的办公室拿走了U盘。这个人穿着黑衣服,带着口罩和帽子,看不见脸,所以暂时还查不到是谁。” 说着秘书已经从电脑调出监控,放在了徐桓陵面前。 监控里,那个人趁着夜深,从化工厂配电室后面的矮墙翻了进来,轻门熟路的到了办公楼,撬开经理室的门拿走了U盘。 这个人很瘦,也不高,但动作很利索,从翻墙进入化工厂到拿走U盘,只用了十分钟不到的时间,撬锁更是一把好手。 办公室是用钥匙锁起来的,他都能轻而易举的把门敲开。 徐桓陵重复看着监控,外面有人推开门,小声对经理说:“冯经理,警察来了。” 经理看向徐桓陵,徐桓陵嗯了一声,继续看着监控。 徐桓陵的助理也跟着一起看监控,看了两遍之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徐总,这份配方业内都知道是徐氏独有,是谁会傻到来偷,只要A原料投入使用,徐氏很快就会知道。” 这也是徐桓陵正在想的,到目前为止,只能想到一种可能。 “找人盯着俞氏。”徐桓陵说:“看看他们上市的涂料,有多少量。” “好。” “等等。”徐桓陵叫住要出去的助理:“还有俞抒。” 助理顿了一下,应声出去了。 徐桓陵心里只是怀疑,俞氏已经拿到了原料,足够他们应付目前的危机,俞氏应该不会傻到再来偷东西。 可也说不准。 徐桓陵让盯着俞氏和俞抒,只是以防万一。 俞抒今天的课上得比较晚,下课已经快六点了,从教学楼走到侧门要经过一条小路,俞抒刚走下小路的楼梯,就被一个坐在路边石桌上的人拦住了。 这个人比俞抒矮一个头,极瘦,戴着一顶鸭舌帽遮住眼睛,让人看不清脸。 “你是……?”俞抒莫名其妙的被拦住,警惕的后退了一步,拉紧手上的包。 “你答应我的钱什么时候给?”戴着鸭舌帽的人问。 “什么?”俞抒云里雾里的,以为他认错人了,错开他往前走,“对不起,你可能认错人了。” “俞抒。”那人叫了俞抒的名字:“你不会想赖账吧,东西我已经给你拿出来了。” 俞抒更懵了,正想问什么拿出来了,前面冲出来两个身材高大的alpha,朝这边追了过来。 戴着鸭舌帽的人感觉到后面的动静,推开俞抒就跑。 俞抒踉跄一下站稳,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作者有话说:明天继续。。。。。 你们不要担心更新,下个月新科版,意味着,非古必须,没办法的,要日更。】 第18章 无法解释的误会 俞抒感觉那两个人还会回来,站在原地没走,没几分钟后面追过去的两个人又折回来,恭恭敬敬的叫俞抒:“夫人。” 这两个应该是徐桓陵的人,俞抒嗯了一声,把包背好,问其中一个:“你们跟踪我?” “这个我们不好回答,请夫人先回去。” 俞抒低头想了会儿,走在前面出了学校,被带上了门口早就停着的车。 车直接把俞抒送回家,跟在后面的两个人也一直没走,进门就把俞抒的包拿过来放在玄关的鞋柜上,依旧客气的说:“徐总很快就回来,请夫人先待在客厅。” 这意思就是不准回房间,俞抒认命的在沙发上坐着,心里猜大概是A原料出了事儿。除了那件事情,徐氏的其他事,徐桓陵应该都找不到自己头上。 坐了将近半个小时,徐桓陵才回来,进门先看了一眼俞抒。在他紧张的目光里拿起放在鞋柜上的包打开,把里面的书全拿出来放在鞋柜上。 俞抒心里傥荡,可还是担心徐桓陵会翻出什么东西。 徐桓陵把包里的东西全翻出来,在俞抒满脸的担心里,伸手进去从包的底部拿出一个黑色的U盘。 俞抒心里一凉,捏着沙发垫呼出一口凉气。 那不是自己的东西,俞抒一眼就能认出来。 “这是哪里来的?”徐桓陵拿着U盘走到俞抒面前,把U盘放在茶几上,挥手让守着俞抒的两个人出去。 屋里只剩下两个人,俞抒摇头说:“我不知道怎么会在我包里。” “俞抒,不要在我面前撒谎。”徐桓陵心里其实已经信了俞抒这句话,这么说只是想再试探俞抒,再次确定他是真的不知道。 这件事情从今早开始就疑点重重,每一个细节似乎都顺理成章,又扣不起来。 新型涂料的鳌头很足,上市这段时间肯定会大卖,徐氏提供的原料肯定不够用,俞家很可能再打A原料的主意。可是俞家不会傻到找一个傻子去偷,在偷完东西的当天,就急不可耐的找俞抒要钱。 或者应该说俞抒不会找这么傻的人,光明正大的去学校见面,还把U盘背在包里。 “我没有。”俞抒说:“俞氏已经解决了现在的危机,这种事情完全没必要。” 看来俞抒也知道U盘里装的是什么了,徐桓陵盯着他看了几秒,把U盘收回来,拿着进了自己的房间。 俞抒完全不知道怎么和徐桓陵解释,也不知道徐桓陵到底有没有相信自己,听见关门的声音跟着抖了一下,坐如针毡。 最近和徐桓陵的关系好不容易不那么紧绷,俞抒实在很怕再回到以前那样。 今天俞抒一整天的课,很早就出门了,身上带的包在上课期间好几次离开过自己的视线,俞抒敢肯定U盘是那个时候被人放进去的,可是又想不出来怎么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教室里没有监控,唯一的办法就是问班上的同学今天自己离开座位去洗手间的时候,到底谁去过自己的座位旁边。 俞抒想着明天一早去问,搓了两下腿让自己镇静下来,到徐桓陵房间前敲了敲门,没等徐桓陵应声,就直接说:“我明天会去查清楚这件事情,证明我没有偷东西。” 徐桓陵没有回答,俞抒转身本来想去厨房弄点吃的,站在冰箱前才想起来这几天都没买食材,冰箱里除了牛奶,什么都没有。 俞抒瞬间连吃饭的心思都没有,回屋之后躺在床上,脑子越来越乱。 这件事情毋庸置疑有人背后操纵,俞抒把可能会害自己的人都想了一遍,心里否定了几个人之后,只留下两个可能的人。 会害自己的人很多,徐家的徐安菱、周琦、周闵嘉,还有俞家的。 俞抒觉得自己如果没猜错的话,原料的配方已经被人拷贝了一份儿。 当初极力支持化工厂生产涂料的是俞竟和程旭,现在这种时候,还想要A原料配方的,最可能就是他们两个。 徐安菱他们固然不喜欢自己,可是他们并不知道自己来俞家的目的,所以从配方下手害人的,不会是徐家的这几个,只可能是俞竟和程旭。 俞抒想明白之后,给俞瀚发了个短信,问他最近程旭和俞竟在做什么,可俞瀚竟然没有回。 俞抒想他可能是有重要的事情,等明天应该会回,去洗了个澡回来就睡了。 整个晚上俞抒都没怎么睡着,第二天闹钟一响就从床上爬起来,准备去学校。 徐桓陵也起的很早,俞抒出来的时候他在客厅看杂志,饭厅的餐桌上还放着早餐。 俞抒顿了脚步,低头小声说了句:“早。” 徐桓陵没回,翻了一页杂志,等俞抒进去洗漱出来,才说:“学校那边我会帮你请假,你这两天先不要出门。” “为什么?”俞抒愣了。 这是要软禁的意思。 “不要问为什么,照我说的做。” “我……。”俞抒还想说话,徐桓陵回头瞥了一眼,把杂志丢在沙发上,拿着一旁装文件的袋子走了。 俞抒追着出去,还没出门就被昨天的那两个alpha拦住,只能眼看着徐桓陵进了电梯。 “夫人请回去,早餐已经在桌子上了,午餐和晚餐我们都会买了送来。” 真的是要软禁,俞抒着急的搓着指尖,也只好退回去。 门被关起来,俞抒从裤袋里拿出手机想打电话给俞瀚,发现手机没有信号,连一格都没有。 难怪俞瀚到现在都没有回短信,信号被屏蔽了。 俞抒颓然的躺在沙发上,脑子转着,就是不知道怎么办。 徐桓陵还是不相信自己,连放自己出去找证据的机会都不给。 徐氏,徐桓陵还没上班就到了公司,让助理组织各部门开会。坐下处理了几封邮件之后,又拿手机发了一条短信。 十点,徐桓陵开完会回到办公室,办公室里已经有人等着。 “徐总。”办公室里等着的人从沙发上站起来。 这是徐桓陵暗地里的助手元昇,平时助理不好出面的事情,都由他去做。盯着俞抒的两个人,就是他的手下。 “安排你的事情怎么样了?”徐桓陵问。 “我已经派人暗中跟着俞竟和程旭,和徐氏敌对以及有业务重合的公司也派了人盯着动向。” “主要盯着俞竟和程旭跟哪家公司私底下来往比较密切。”徐桓陵把今早带来的文件拿起来递给元昇:“这是我列出来的几家公司,重点跟着。” “是。”元昇接过文件,想了想问徐桓陵:“既然徐总不怀疑俞抒,为什么又……。” “他肯定会去查这件事情,他的行动会扰乱我的计划,而且既然主意打到了他身上,肯定不会只有这一出,他呆在家里安全些。” “我明白了。”元昇点头准备出去。 “等等。”徐桓陵叫住他:“洪峰建材那边,再加一个人,他们的设备和材料完善,很可能会和俞竟程旭合作。” “好,我这就去。” 元昇拿走的资料下面,还放着一个纸袋,徐桓陵拿着坐到沙发上,从头到尾又细细的看了一遍。 这是和俞抒结婚之前,徐桓陵让元昇查的资料,里面包括俞氏的现状,以及俞家每一个人的详细资料。 俞竟是俞速的弟弟,俞家排行老四,从小就是个浪荡子,成年以后也没什么出息,还非要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俞速没有接手俞氏前他用了不少手段想夺权,后来没有成功。俞速念及兄弟情,没有把他怎么样,只是分了一家小公司让他管着。 但是俞竟管着管着,手又升到俞氏头上去了。 至于程旭,和俞瀚一起读书的时候就是个眼里只有钱的人,结了婚之后被俞瀚控制了经济支出,一直就很不满,私底下经常打折着俞氏的名义揽财,被俞瀚发现了好几次。 毕竟是自己的Omega,俞瀚惩罚过程旭,但是也没有实质性的怎么他,直到程旭和俞竟联手捅出篓子,俞瀚才和程旭离了婚。 俞竟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配方,说服了俞速让化工厂几乎投了全部身家生产涂料。程旭也是用尽手段,让俞瀚点了头。 结果程旭拿到的A原料配方是假的,化工厂排出的污水大面积污染了周围的水源和土壤,居民闹到了环境局,俞氏用大笔的财力物力,才算是压住了舆论。 眼看着事情越闹越大压不住了,俞氏才想到借徐氏的光来救命。 不得不说,俞家运气很好,正好遇上了老头盼星星盼月亮想要孙媳妇和长孙的时候。 徐桓陵想起俞抒无缘无故回家就哭的那天,开始重新考虑俞抒来俞家的原因,心也跟着软了。 徐氏下午六点下班,徐桓陵一般很少提前走,今天五点半就收拾东西离开了办公室,开车直接回了家。 元昇的两个手下还在门口守着,见徐桓陵回来,其中一个一边开门一边汇报:“夫人一整天都在家里,在屋里听歌。” “听歌?”徐桓陵推门的手顿了顿,皱着眉快步走到俞抒房门口推开门,里面什么人都没有。 俞抒平时在家从来不外放,守在门口的人都听见屋里放歌,徐桓陵一听就觉得奇怪。果然,除了桌上的电脑和开着的窗子,屋里什么声音都没有。 徐桓陵走到窗子边往外看,一条灰色的床单撕成条卡在窗子的缝隙延伸到九楼的窗台上,九楼白色的窗台上还能清晰的看到两个脚印。 怒气瞬间就冒了出来,徐桓陵把窗子砸上,拿出手机拨俞抒的电话。 那边关机,徐桓陵挂了电话,在门外叫上元昇的两个手下,怒气冲冲的出去找俞抒。 十楼,下面没有任何遮挡,都敢这样下去,徐桓陵从来没见过这样的Omega。 以前对俞抒的认识,真的片面到可笑。 【作者有话说:来了来了……。 昨晚猜谁要整抒抒的几个人,才俞家的,算是勉强对吗? 日更了,大家不要闲慢了啊,不可能一天更完的,是吧。 至于啥时候虐攻,现在攻还没真干啥呢,虐他很突兀的,大家别急,这才六万字,肯定虐他,得走剧情是伐。】 第19章 不止是追求者 俞抒敢跑,就要保证不被徐桓陵抓到。所以把九楼住户吓了一跳从人家家里离开之后,他没敢回俞家,也没敢去找齐舫,连电话都没敢给俞瀚打,怕徐桓陵那边能追踪到。 从小区门口打了车,俞抒直奔学校,正好赶上早上快要下课。 俞抒平时因为不爱说话,所以在班上和同学关系不太好,能说得上话的没几个。 俞抒逮住一个平时还说过几句话的beta,把他拉回教室想问问他,看见李预还在教室收拾东西没有走。 “请问昨天课间,你有没有注意到谁去过我的座位旁边。”俞抒压着声音,怕被李预听见。 被堵住的同学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我昨天好像一直在睡觉,没太注意。这种事情,应该没几个人会注意吧” “谢谢。”俞抒把目光转向自己昨天的座位,回想昨天坐在旁边和前后的是谁。 那几个同学似乎都不是很熟,但是李预昨天好像坐在自己的前排,措着一个位子,俞抒记得期间他还回头看过自己。 俞抒回想起来,觉得李预昨天的眼神怪怪的,担心这件事情和李他有关。又觉得他和俞竟、程旭都没有交集,这两人应该找不到他头上。 李预一直看着俞抒,等教室里的人都走完了,才挎着包走过来,邪笑着问俞抒:“怎么,来找昨天谁动过你的东西?” 刚刚俞抒说话的声音非常小,李预在后排那边,离得很远,他根本不可能听得见。 “你怎么知道?”俞抒还是防着李预,实在不想和他多说一句话。 李预就像一头饿狼,随时都会做出让人恶心的事,但是如果真的李预知道什么……。 李预依旧笑着,满脸的神秘莫测,俞抒吸了口气,又问:“你知道什么?” “其它的我不知道。”李预说:“我只是看见昨天有人拉开了你的包。” “是谁?”俞抒心里一喜,随即又黯淡下来。 如果是李预看到,他可能没那么容易说。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有什么好处?”李预越走越近,俞抒感觉到了压迫感。 “这件事情对我来说很重要。”俞抒后退着出了教室,站到走廊上。 外面人多,俞抒感觉自己安全了,才对跟出来的李预说:“你如果真的看见了什么,希望你能告诉我。” “如果我说不呢?” 如果李预不愿意说,俞抒也没办法,只能另辟蹊径。 俞抒转身要走,李预又叫住他:“你真的不想知道?” 俞抒没有回头,李预又继续说:“那人是趁着课间换教室的时候翻你包的,当时教室里并没有其他人,先到的同学都坐前排,我想他们根本不会注意到。” 昨天换教室的时候,俞抒进了教室把包放在后排的位子上就去了洗手间,那时候教室里确实还没有几个人。 俞抒出教室门的时候,李预刚好进来。李预没有说谎,所以要想弄清楚到底是谁把U盘放在自己包里,只能问李预。 “你想怎么样?”俞抒转过身问李预。 “我约你吃饭你从来都没去过,你现在陪我去吃个午饭,我就告诉你是谁动了你的包。” 俞抒非常不想去,一秒钟都不想和李预待在一起。可只是在学校附近吃个饭,似乎没有什么危险,只要找个人多的地方,李预也使不出什么手段。 李预是最快的捷径,或许还是唯一的希望。 “好,希望你能遵守约定。”俞抒答应了李预的要求,看了眼表,觉得应该来得及。 要赶在徐桓陵回家之前回去,否则什么解释都不管用了,徐桓陵说不定会把自己当成一个逃犯。 学校外面有很多吃饭的地方,李预带着俞抒找了一家相对比较高档的,还让服务员开了一瓶酒。 “我不喝酒。”俞抒把酒杯从自己面前推开。 “好。”李预没有意见,自己倒了半杯,端在手里晃着。 俞抒点了牛排和一份浓汤,上菜前李预一直没说话,等俞抒动手切牛排,才说:“你和徐桓陵是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俞抒想都没想就回答:“认识而已。” “不是吧。”李预说:“过年的时候去度假岛,你都和他一起去,不像是认识而已。” “这不关你的事。”俞抒放下餐具,有些生气,“饭我陪你吃了,现在可以告诉我是谁动了我的包了吗?” “我说只吃饭了吗?”李预慢条斯理的切着面前的牛排,显然是打算反悔。 李预的这种态度彻底激怒了俞抒,俞抒冷哼了一声站起来,正准备走,李预又说:“先吃完这顿饭,我带你去找他。下午没课,我就算告诉你是谁做的,你知道他住哪儿吗?看你这么急,怕是等不到明天上课。” 俞抒确实不能等,等会儿回去要是解释不清楚,徐桓陵还会把自己软禁在家里,明天还是见不到放U盘的那个人。 “你如果再说话不算话,我不会再信你了。” 李预耸肩笑了一下,俞抒才坐下继续切没吃完的牛排。 这顿饭慢悠悠的吃到一点多快两点,俞抒有些着急了,坐上李预的车又说了一遍:“请你说话算话。” 李预没回答,直接把车掉了个头朝着北市区开。 这是俞抒第二次坐李预的车,依旧非常不舒服,但是介于和李预隔了座位,也没有那么难受。俞抒打开后座的窗子吹着风,怕徐桓陵真的查自己手机,把手机拿出来直接关了机。 车里空调开得很足,俞抒开着窗子,都感觉有些燥热。 置物台上放着一瓶车载香水,似乎是新换的,还很满。香水的味道冲淡了李预身上信息素的味道,让俞抒比上次好受了不少,就是莫名的热。 车开了半个小时,俞抒感觉越来越不对劲,身体里的那种热透着酥麻,根本不像是普通的因为空调热起来的。 “李预!”俞抒靠着车门难受的吸着气,想打开车门发现车门已经被锁起来了。 李预轻笑一声回头看着俞抒:“我对你有心思那么久,你觉得这种机会摆在我面前,我会放弃吗?” “李预,放我下车。”俞抒感觉自己越来越虚弱,身体里的燥热啃食着俞抒最后的力气。 动不了,骨头像是液化了一样,渐渐的俞抒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车开到一栋别墅前,俞抒已经瘫在后座动不了了,浑身的虚汗把衣服黏在了身上,只有脑子还保持着一点清明。 车里都是白兰的香味,李预喘着打开门,把毫无抵抗能力的俞抒抱下车,直接上了二楼放在自己房间的床上。 俞抒清楚的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处境,只是连一个指头都都不了,每吸一口气都从喉咙酥到脚底,再加上alpha信息素的刺激,更是让人难耐。 Omega一般在二十岁以后会开始发情期,俞抒的发情期刚好在二十岁的末尾,现在身体里的感觉让俞抒想起自己第一次发情期到来之前。 李预的车载香水有问题,那应该是一种能促进Omega发情的药,加载香水里面,俞抒闻了一路,不知道自己吸进去了多少。 可是俞抒现在意识到,已经晚了。 “你真好看。”李预的手顺着俞抒的下颚摸到脖子上,眼里都是欲望。 俞抒动不了,想说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闭上眼睛。 “别着急。”李预说:“你发情期开始还有一段时间,现在就算我真做点儿什么,也没意思,我再等等。” 这句话让俞抒一时放松下来,至少短时间内自己是安全的。 可是现在动不了,要怎么才能自救? 李预说完就从床上下来,浑身兴奋的去洗了澡,出来之后在屋里前前后后的忙着准备东西。 俞抒知道现在越是着急,只会让药性蔓延的更快,所以努力让自己静下来,不去想身体的难受和屋子里的李预。 本来俞抒是打算在徐桓陵下班之前回去,现在肯定是不行,心想徐桓陵要是发现自己逃跑,肯定会很生气。 俞抒希望他生气,希望他发现之后四处找自己。 李预很兴奋,近乎疯狂的把所有要用的东西搜罗出来放在床头,俞抒再也没办法让自己安静了,咬着牙瞪李预。 李预完全不在乎,掐着俞抒的脸颊低头要吻他,可是人还没弯下来,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 “操!”李预烦躁的起身,拿过电话看了一眼,咬牙接了。 “爸。”李预叫了一声,接着电话走出房间,俞抒只听见外面恭敬的答了几声嗯,然后响起砸门的声音。 李预走了,俞抒劫后余生,放松身体让自己陷进柔软的床铺了。 身体很难受,体内那种燥热又难耐的感觉像是火山爆发一样。 迷糊中,俞抒听见外面的门又响了,似乎有人进来。 徐桓陵带着元昇的两个手下下楼,一边走一边想俞抒现在会去哪里。 俞抒很聪明,逃走之后绝对不会回俞家,也不会去找齐舫,他要么会找个地方躲起来,让自己找不到,要么会去查陷害他的到底是什么人。 徐桓陵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昨天俞抒说今天会去查清楚这件事情,而俞抒今天早上有课。 俞抒包里的U盘是从学校回来就有的,他从学校被元昇的两个手下带回家的途中,没有接触过任何人。 U盘是在学校的时候被人放进俞抒包里的。 “先去学校。”徐桓陵说。 这会儿学校早就没有学生可以问了,徐桓陵直接让元昇联系好,一到学校就去了监控室,让监控室调今天俞抒上课的那间教室外面的监控。 监控里李预暧昧的动作,俞抒最后心甘情愿跟着李预走的画面看在徐桓陵眼里,像是一根刺,戳到了徐桓陵心上。 李预说过,他应该算俞抒的追求者。 在度假岛的时候,今天发生的事,不管怎么看,李预都不只是一个追求者。 这件事情和李预应该扯不上关系,俞抒来学校查U盘的事情,怎么会跟着李预走了。 监控一路调到校门口,俞抒和李预进了斜对面的一家餐厅,俩人待了一个多小时,出来之后俞抒就上了李预的车。 俞抒和李预在一起的原因徐桓陵还不知道,只知道自己心里的怒火被浇了油,烧得眼里都带上了血丝。 李预心怀不轨,俞抒还一点儿都不避讳。 徐桓陵一瞬间就没有了去找俞抒的心思,想让他自生自灭。 【作者有话说:我之前是不是把U盘都写成优盘了,啧!改改改。 虐,肯定是还要虐一段时间的,就现在这样就去虐徐桓陵,太奇怪了哈。 还有,十二月新科,日更,日更。。。】 第20章 像俞楚一样 俞抒根本没有已经结了婚的自觉,他还不听话。 徐桓陵越想越气,真的不想去找他,可最后还是让元昇查了李预名下的房产,带着满身的怒气去找人。 等找到俞抒,非得好好惩罚他,让他以后再也不敢这么不听话。敢无视自己的命令,还敢跟着别的alpha吃饭,上人家的车。 外面天已经黑了,俞抒听见关门声,浑身紧绷着,心又被吊了起来。 如果真的是李预回来,应该怎么办。身边摆着的那些东西,时时刻刻都在提醒俞抒,自己现在又多危险。 门被推开,一个看上去文质彬彬穿着一身白的alpha出现在门口,皱眉捂住鼻子看着床上的俞抒。 这人有点眼熟,俞抒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但只要不是李预,就多了一分希望。 俞抒眨了眨眼睛,用尽浑身最后一点儿力气,说了声:“救我。” 那人走过来,表情有些不自然,从床头柜上抽了两张纸堵住鼻孔,才把床上的俞抒抱起来。 屋里的味道太浓了,是个alpha都受不了。 抱着俞抒走出别墅,那人直接转身去了隔壁,把俞抒抱进车库放在后座上,开车去医院。 不管这人到底见没见过,他刚刚的一系列动作,俞抒觉得自己暂时安全了,身体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徐桓陵找到李预的别墅,看到门开着心里有些奇怪,接着就闻到了俞抒的味道。 一路跟着气味上了二楼卧室,看到床上和床头柜上放着的东西,徐桓陵最后一丝理智也被怒火烧没了。 屋里属于俞抒的气味很浓,是发情期才能有的浓度。除了俞抒的味道,还有李预,只是李预的信息素已经很淡了,几乎闻不到。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陌生的alpha,味道也很淡,比李预留下的还要淡。 如果不是爱了alpha的气味已经淡了,这几乎就是一个事后现场。 徐桓陵捏着拳退出屋子,坐上车之后沉声吩咐元昇的手下:“回家。” “徐总,不去其他地方找夫人了吗?” “不找!”徐桓陵怒道:“他愿意跑,就让他跑!” 只不过是俞楚的弟弟,和俞楚顶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Omega,甚至和别的alpha牵扯不清,有哪里值得自己去找他。就让他自生自灭吧,为什么要找他? 徐桓陵带着一身冷意回到家,傅眠的车停在楼下,他人正裹着件风衣在坐在引擎盖。 “听说徐总的老婆丢了?”傅眠等徐桓陵靠近,吊儿郎当的问:“找到没?” “不关你的事。”徐桓陵冷着脸说:“你以后要是再向元昇打探我的事,我就辞了他。” “你辞了他正好,让他回我身边来。”傅眠往徐桓陵后面又看了几眼,没看到俞抒,失望的摇头:“看来是没找到。” 徐桓陵不说话,傅眠又说:“没找到你回来干什么,赶紧找啊。” “他自己逃走的,我为什么要找他。”徐桓陵说得理直气壮,心里却气得不行,哼了一声上了楼。 “你这人。”傅眠无奈了,徐桓陵这臭脾气简直无药可救,“他一个柔柔弱弱的Omega,这么不见了你也不着急?” “他有的是别的alpha关心,我着急什么?” 傅眠:“……。”我怎么觉得这是吃醋。 徐桓陵这会儿正在气头上,傅眠知道自己劝不住他,也没跟上楼,叹着气认命的开车走了,出了小区就打电话给元昇,让他派人赶紧找。 元昇在徐桓陵身边跟了很多年,很清楚徐桓陵的脾气,接到傅眠的电话之后就悄悄派人去找俞抒。 一个发情期的Omega,不是被人藏起来,就是送医院,元昇派了两拨人出去找,可是找了一夜都没有结果。 俞抒出门的时候没有带包,证件也没有带,处于发情期的Omega数不胜数,根本无从查起。 傅眠自己也带了人找俞抒,找了一夜也同样没结果。 俞抒浑身无力的醒过来已经是后半夜,天都快亮了,周围的消毒水味熏得俞抒醒过来就打了个喷嚏。 这个喷嚏彻底把俞抒震醒,俞抒睁开眼睛看着周围的一片白色,身心都是一种灾难过后的放松。 自己在医院,后来进去的那个人把自己送医院了。 病房门被推开,一个身材修长,留着齐耳短碎的alpha走到床边,问俞抒:“好些了吗?” 这是把自己带出李预家的人,俞抒认出他,勉强笑了一下说:“好多了,谢谢你。” “不必客气,我叫章栩。” 章栩? 怪不得昏过去之前会觉得这人眼熟,以前应该在俞家的酒会上见过。斯达集团的二少,也是集团未来的接班人。 “俞抒。”俞抒点点头:“谢谢你救我出来。” “不客气。”章栩拉了个椅子坐下:“李预抱你进他家的时候我就认出你了,本来打算报警的,后来见李预出来,干脆自己去把你带出来了,希望你别见怪。” 章栩文质彬彬的,说话也温声温气,让人听了很舒服,俞抒听着浑身都感觉放松下来。 “不会,我怎么了?”那种时候还能克制住自己救人,俞抒觉得自己不止是要感谢章栩那么简单了。 “你吸入了药物,导致颈环压制不住体内的信息素,所以进入了发情期。医生给你打了抑制剂,现在已经没事了。好在你体内的信息素水平本来就比别人低,所以药物作用的时间要长一些,否则我带你来医院也来不及了。” 果然是这样,李预的手段真是恶毒。已经过了发情期的Omega,一旦被刺激发情,只能被标记,无论是颈环还是抑制剂,都没有用。 “真的很感谢你,我可以打个电话吗?”俞抒看了眼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因为身体还虚弱,只好求助章栩。 章栩把手机递给他,礼貌的走了出去避免听他的电话。 凌晨五点,不知道徐桓陵那边现在怎么样了,俞抒想了想,先打了徐桓陵的电话。 电话拨出去的时候,俞抒很紧张,都不知道怎么和徐桓陵解释,可不打又不行。 那边关机了,俞抒连话都没说上。 徐桓陵没有接电话,俞抒又打给俞瀚,结果俞瀚也没接电话。 可能是太早了,都没听见电话想,俞抒挂了电话轻轻的叹了一声,心里想着要怎么和徐桓陵解释,他才会相信自己。 徐桓陵没有再找俞抒,回家之后洗了个澡,躺在床上一点睡意都没有。 愤怒,焦虑,不安,徐桓陵从来没有这么多中情绪交织在一起,一想起俞抒就像是蚂蚁啃噬一样坐不住。 最后徐桓陵干脆抱着一堆文件去客厅,用工作让自己分神。 傅眠的电话到半夜才打过来,说没找到俞抒。 “没找到就没找到,告诉我干什么?”徐桓陵挂了电话,想了想直接把手机关了,对着面前的一堆文件生闷气。 章栩过来半个小时才回来,带着医生。 医生给俞抒检查过之后,一再重复的交代:“没什么大问题,点滴是补充体力的,挂完了你就可以办理出院了。出院以后要注意,不要再接触到诱导发情的药物。下次发情期要特别注意,抑制剂压制住了这次发情期,下次可能会来得比较剧烈,如果没有alpha陪你渡过的话记得提前来医院。” “谢谢医生。”俞抒道了谢,庆幸自己劫后余生,命运让自己躲过了一劫。 章栩送走了医生,让俞抒睡一会儿,自己出去买了些吃的给俞抒补充体力,等医院正常上班以后才扶着虚弱的俞抒去办出院。 到了家楼下,已经快十点了,俞抒以为徐桓陵不在家,结果打开门徐桓陵就在客厅,身边堆了一些乱七八糟的纸张。 听见门响,徐桓陵抬头,正好对上了扶着俞抒的章栩。 “徐总。”章栩有些惊讶,低头看了一眼俞抒。 徐桓陵也是惊讶,惊讶完了瞥见章栩扶着俞抒的手,黑着脸回答:“章少,真是巧啊。” “原来你就是徐总结婚的对象。”章栩笑了一下,放开俞抒。 气氛有些尴尬,俞抒只得又和章栩道了谢说:“谢谢你,改天我请你吃饭吧。” 还请人吃饭,徐桓陵听着浑身不舒服,看了一晚上文件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又升起来了。 章栩笑着走了,俞抒本来想和徐桓陵解释昨晚的事情,话到了嘴边又不知道从哪儿开始说,低着头站在玄关好一会儿才说:“昨天,我……。” “闭嘴!”徐桓陵把手里的文件砸到沙发上,一摞文件哗哗散了一地。 这声怒吼吓得俞抒浑身一震,愣在玄关跟个木雕似的看着自己的脚。 “俞抒,你真是好样的。”徐桓陵站起来踩着文件走到俞抒面前,掐着俞抒的下巴让他抬头看着自己,“你人缘还真是不错,先是李预,又是章栩,我是不是该为你鼓个掌?” 俞抒睁着慌乱的眼睛被迫注视愤怒中的徐桓陵,似乎看到了一头野兽。 这样愤怒的徐桓陵,俞抒还是第一次见,吓得整个人都懵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种时候不说话,让徐桓陵觉得俞抒就是一种默认的态度,或者说懒得解释。 为了不让嫁祸俞抒的人有机可乘,才把他关在家里,可俞抒居然跑了,跑了一天一夜没有踪影,被一个alpha送回来之后,还这样的态度。 “呵!”徐桓陵冷笑一声把俞抒推倒在鞋柜上靠着,根本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 俞抒紧抿着的嘴唇像是一道门,只要撬开那道门,俞抒就不会总在关键的时候不说话。 徐桓陵弯腰咬住俞抒的下嘴唇,撕咬一般的掠夺,恨不得这个吻能让俞抒变成自己心里的样子。 乖乖听话,像俞楚一样活泼可爱。 野蛮的吻让俞抒傻了,本能的伸手去推徐桓陵,却被徐桓陵把两只手压在鞋柜上,继续自己的恶行。 感觉到俞抒嘴唇上的血腥味,徐桓陵才放开俞抒,依旧贴着他的嘴角,咬牙说:“你为什么不能像俞楚一样,为什么总是让我生气?” 俞抒的身体在发抖,徐桓陵的话传进耳朵理让俞抒升起一股恶心的感觉,委屈和愤怒同时在心里乱撞。 为什么要像俞楚一样。 经历了昨晚那些事情,徐桓陵想的,居然是:“你为什么不像俞楚一样。” “我不是俞楚。”俞抒哑着嗓子说:“不是。” “我知道你不是。”徐桓陵有些动情的舔舐着俞抒的嘴角:“但是我希望你像他一样,听我的话,按照我说的做,不要总是惹怒我。” 嘴唇重新被吻住,这次徐桓陵温柔了很多,细水长流一样的挑逗着俞抒。 原本以为徐桓陵只是把自己当做俞楚,没想到他原来心里还想把自己变成俞楚。俞抒心里越发恶心,胃里一阵一阵的抽搐。 俞抒挣扎起来,错开脸拒绝徐桓陵的吻,被徐桓陵拧着下巴又把脸挪了回来,继续像是宣誓占有一样的吻他。 吻着俞抒,一晚上的烦躁似乎都得到了安慰,徐桓陵越吻越温柔,心里也像是得到了满足。 俞抒只感觉到下巴剧烈的疼痛和胃里的恶心,解放出来的左手抠着鞋柜任徐桓陵又亲了两下,抖着手用尽全力给了徐桓陵一掌。 徐桓陵被这一掌打得偏过头,脸颊瞬间红了一大块儿。 【作者有话说:俞楚:我在这里,你来找我啊。 徐总:……? 俞抒:我送你一程! 嗯,预警哈,大虐还在后面,坐稳咯。】 第21章 不相干的人 俞抒这一掌几乎把所剩的力气都用上了,打完之后掌心火辣辣的疼,脚上发虚,根本站不稳。 空气异常安静,俞抒后悔的放下手,不敢去看徐桓陵。 徐桓陵这辈子都没有被人打过耳光,冷冰冰的盯着俞抒,呼吸沉得让俞抒害怕,觉得徐桓陵会打还一掌。 果然,徐桓陵盯着俞抒看了一会儿,慢慢抬起手,同样用了全力一掌打下去。 徐桓陵这一掌不偏不倚的和俞抒打在同一个位置,俞抒被打得没站稳,撞在门上带倒了放在鞋柜上的一个花瓶。 “俞抒,我对你是不是太客气了?”徐桓陵冷声说。 俞抒的左耳嗡嗡的响,脸疼都发麻,声音像是被薄膜隔住,听不真切。 见俞抒不说话,徐桓陵把人拉开走出去,回手摔上门。 俞抒被咣的一声震得发抖,靠在鞋柜上等晕眩的感觉过去,才有时间去回忆刚刚发生的一切。 一人一掌,似乎打散了两人之间最后的一点温情。俞抒捏着隐隐作疼的手,想起从俞家回来那天徐桓陵的安慰,忽然感觉空气很稀薄,喘不上气。 和徐桓陵,终究还是不能和平相处。 心里像屋子一样空荡荡的,俞抒也不知道自己是难过,还是对接下来的恐惧。 放U盘的人没有找到,徐桓陵的耐心似乎也到了极限,俞抒害怕后面还有更可怕的等着自己。俞抒觉得自己已经撑到了极限,在没有精力去应付接下来的事情。 无助的感觉席卷全身,俞抒重新考虑起俞瀚说过的话。 是不是和徐桓陵离婚,从他面前消失,会好的多。这样不管以后发生什么,至少不用面对徐桓陵的怒气。 也不用面对徐家不喜欢自己的人。 俞抒从来不知道自己是一个遇到了事情会选择逃避的人,可现在除了逃避,无计可施。 李预回到别墅,看到空无一人的房间,就知道事情不妙,刚出门准备去找俞抒,就被两人堵在了门口。 元昇的两个手下把李预塞上车,按照徐桓陵的吩咐带去见元昇。结果到了半路,元昇打电话说徐桓陵改变主意了,让把李预打一顿丢下车。 这时候徐桓陵刚回到徐家老宅,满身都是火,根本没空收拾李预,收到消息之后就直接告诉元昇让他处理。 元昇最后决定把人打一顿算了,毕竟这件事情不好闹大。 于是李预被揍了一顿,丢在了郊外的路上。 俞抒在家休息了两天才去上课,对齐舫只说自己病了,这两天的事情一个字都没敢和齐舫提。 一连几天,俞抒都在班上打听谁动了自己的包,可是那天刚刚换教室,教室里没几个人,根本没人注意。 事情一拖就是几天,俞抒也几天都没见到徐桓陵。 见不到,没消息,似乎扭着的心又好了不少。 徐桓陵回了老宅住,傅眠还是从元昇那里知道的,又听元昇说徐桓陵这几天似乎心情不好,趁着有事情要找徐桓陵谈,去了徐氏。 徐氏平时气氛不算沉闷,但是今天傅眠走进徐氏大楼,连前台说话都小声小气的,徐桓陵办公室所在的一层更是鸦雀无声。 徐桓陵果然心情不好,他心情一不好,整个徐氏就要如履薄冰。 傅眠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坐下,给自己泡了茶,感受着徐桓陵满身的冷气,唉声叹气的感叹:“你最近情绪变化很大啊。” “说正事。” “我母亲这两天闲着没事儿干,正好后院儿栽的花都开了,说是要办酒会,特意让我来请你和俞抒。” 听见俞抒的名字,徐桓陵打字的手直接拍在了键盘上。 去什么酒会,徐桓陵现在一眼都不想看见俞抒,可又不好回绝傅眠。和傅眠这么多年的交情,徐傅两家又是世交,这种场合不好不去。 “你要叫俞抒你自己去说。”徐桓陵不想和俞抒说话,也不想和他一起去傅家。 傅眠撇撇嘴,把要给徐桓陵的文件扔给他,恨铁不成钢一样的竖起中指:“哥哥,你这样,以后是要哭鼻子的。” “哼!”徐桓陵冷笑一声鄙视傅眠的话。 简直是可笑! “随你吧。” 既然徐桓陵不带俞抒,那就自己去请,算是提前替徐桓陵做点儿好事,为他以后积德了。 傅家的酒会在一个周以后,俞抒被西装墨镜的傅眠堵在校门口的时候还以为又发生了什么。 “小抒抒。”傅眠摘下墨镜:“想不想我啊?” 傅眠? 俞抒只在婚礼那天见过一次傅眠,说过两句话,但是对傅眠印象还挺好的。 “你好。”俞抒笑了一下:“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来接你去我家的酒会。”傅眠打开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是徐桓陵让你来叫我的。”如果不是徐桓陵,只是说过两句话,傅眠不会无缘无故的来叫自己参加酒会。 傅眠笑着不说话,俞抒想了想,上了傅眠的车。 不管是不是徐桓陵让傅眠来的,去了至少能见到徐桓陵,俞抒还有话想和他说。 一直这样也不是办法,不管怎么样,得先和徐桓陵说上话。 傅眠开车很猛,二十分钟就到了傅家的别墅,俞抒下车的时候脚都在晃。 傅眠的母亲喜欢花,所以傅家后院全是各种各样普通的、稀有的品种,每年春天傅家都是一个景点,也每年都会办酒会。 俞抒跟着走到后院,老远就见徐桓陵和几个alpha站在一起聊天,手上端着一杯酒斜靠在花架上。 不管过了多久,经历多少事,看见这样的徐桓陵,俞抒还是心动。 第一次见徐桓陵也是这样的场景,在俞家后院的花架旁边,垂下来的紫藤挂满花架,徐桓陵就靠在花架上和人聊天。 那应该是俞抒和俞楚第一次见到徐桓陵,俞抒当时就挪不动脚了,倒是俞楚欢快的跑过去到招呼。 这几年俞抒也想过,或许从开始,俞楚就比自己略胜一筹。 他勇于追求自己喜欢的东西,喜欢了就一定会想办法得到,而和他长了同一张脸的俞抒,只会把所有喜欢的都藏在心里。 所以后来和俞楚同时喜欢上徐桓陵,俞楚大胆的粘了上去,俞抒就只敢偷偷的躲在暗处看。 这一看就是五年,连话都没和徐桓陵说上几句。 现在还闹成了这样。 傅眠看俞抒看着徐桓陵出神,搂着他的肩把人往前带:“怎么,看呆了,有没有被他的魅力折服。” “你别乱说。”俞抒低下头:“要是徐桓陵听见,他会不高兴。” “俞抒,徐桓陵其实就是嘴硬,自从和你结婚以后,他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你知道吗?” 俞抒疑惑的转头看着傅眠,傅眠继续说:“他以前脾气也不好,但总的来说是比较压抑克制自己,心思深,从来不会把喜怒哀乐表现出来。自从和你结婚以后,徐桓陵就像一个摔炮,我感觉他随时一不小心摔在地上就能炸。”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以后你会明白的,有的人就是死鸭子嘴硬,明明喜欢,嘴上偏要说不。” “喜欢?”俞抒指了指自己:“你说我?” 傅眠点头,俞抒笑了一声,摇头说:“你见过我哥吗?” “见过。” “那你应该明白是怎么回事,徐桓陵只不过把我当做一个和我哥长得一样的人,他总生气也只是觉得我不像我哥。” 自己在徐桓陵心里只不过是一个不听话的替代品。 这个傅眠就听不明白了,只能哎了一声:“随你们吧,那边有吃的,你自己去吧。” 俞抒其实是想去找徐桓陵,但他身边现在人太多了。 俞抒自己在餐桌前吃东西,悄悄看着徐桓陵身边什么时候没有人,想等徐桓陵身边没人了再过去。 徐桓陵身边一直有人,俞抒想换地方,转身就被一个alpha拦住了去路。 “对不起。”俞抒低着头要绕开,那人又挪了一步挡住。 俞抒抬头,拦路的是一个从来没见过的alpha,带着一脸淫荡的笑。 “这是哪家的Omega,长得这么好,出来不怕遇到坏人?” 这种调戏的话没有一点儿水准,俞抒转身朝着旁边走,想避开,那人不依不饶的跟在后面,继续满嘴的荤话,“这么高傲,是不是发情期躺在床上你也这么傲?” 俞抒忍无可忍,又不想和他说话,加快了脚步。 正好走的是徐桓陵那边的方向,俞抒走了几步才发现徐桓陵在不远处。 “那不是俞楚吗?”徐桓陵身边的alpha说:“怎么和刘少在一起,徐总你的Omega跑了?” 这人不知道俞楚已经不在了,徐桓陵倒也不计较,只是这句你的Omega跑了,又刺中了徐桓陵的愤怒点,徐桓陵瞥了俞抒一眼,移开目光说:“那不是俞楚,只是一个不相干的人。” 俞抒离得并不是很远,徐桓陵也没有特意压着声音,话传到俞抒耳朵里,后面的人已经贴上了俞抒的背。 “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喝杯酒,说不定你会喜欢呢?” 俞抒转身推开身后的人,逃一样的快步离开后院。 不相干的人。 确实是不相干,可俞抒听在心里却觉得讽刺,从来没有过的委屈揪着心,让俞抒觉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掉不下来。 俞抒来本来是想和徐桓陵解释U盘的事,也想解释那晚自己跟着李预走的原因,还有章栩送自己回去的原因。 可现在这些话俞抒都不想说了,只想赶快逃离这里。 傅眠和别人打完了招呼过来找俞抒,正好看见俞抒跑出后院,上前埋怨徐桓陵说:“我好不容易把人带来,你怎么又把人气跑了?” “我哪里气他了!”徐桓陵也是满身的气,盯着刚刚撩俞抒的alpha问傅眠:“那是谁?” “刘希,刘家的三少爷,一个傻逼。” “这种人你请来干什么?” 明明是徐桓陵自己看他不顺眼,反倒怪别人,傅眠小声说了句脏话,怼徐桓陵说:“狗眼看谁都不爽。” 徐桓陵瞪着傅眠,傅眠又投降了,“我这就去把他带去其他地方,可以了吧。” 徐桓陵的脸色这才好了点儿,看了一眼俞抒跑出去的地方,放下酒杯跟了出去。 【作者有话说:这章明天在修一下,诶,对不起大家,,嘤嘤嘤】 第22章 我们离婚吧 俞抒走出傅家的别墅,眼前笔直的路在眼里都变成了弯道,所有东西都有了重影。 现在应该去哪儿? 应该回家。 可俞抒不想回去,不想回那个有徐桓陵气息的地方。 越是这种时候,越是压不住对徐桓陵的感觉,回去只会更难受。 去找齐舫吧。 俞抒抹了下眼泪往前走,走了两步被人从后面拉住了手臂,没站稳踉跄了一下被揽进一个温热的怀抱。 “俞抒,叫你几声都不理我,不想请我吃饭了?”章栩扶着俞抒站好,让他转过身来。 俞抒的眼睛是红的,还有没擦干净的眼泪,让章栩接下来的话都塞回了肚子里。 “对不起。”俞抒连忙抹了两下脸,露出个笑:“你怎么在这里?” “我母亲和傅眠的母亲是好朋友,我陪着她来参加酒会。” 原来章栩和傅眠也认识,俞抒继续绷着笑,眼里却看不清楚章栩:“我正要走呢,改天我请你吃饭吧。” “我也要走了,你去哪儿,我送你。”章栩是看着俞抒从傅家逃出来的,再看他这副哭过眼神迷茫的样子,大概也猜到了一些。 “谢谢。”这附近不好打车,搭章栩的车也正好。 徐桓陵跟着从别墅出来,正好看见俞抒和章栩肩并肩的走着,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俞抒身边就没有什么时候是干干净净的,总有一堆苍蝇跟着,关键是他还不知道拒绝,这让徐桓陵很生气。 “俞抒!”徐桓陵在后面叫了一声。 俞抒听见这声带着怒气的呼唤,定了身一样顿住脚步回头,还没回过去,就被大步走过来的徐桓陵拖着手臂往前走。 章栩皱了皱眉,没有出手阻止,由着徐桓陵把人带走,眼里闪过不易察觉的嫉妒。 俞抒跟不上徐桓陵的脚步,几乎是被他拖着塞进车里,砸在副驾上人还没坐起来,徐桓陵已经发动车子把车彪了出去。 俞抒拉着扶手一句话都不敢说,也不敢去看徐桓陵。 周围的建筑因为车速快,连轮廓都看不清,徐桓陵就像是发了疯一样踩着油门,浑身冒着怒气。 车到了楼下,俞抒又被徐桓陵拖上楼,跌跌撞撞的跟着进了屋。 徐桓陵把俞抒甩在沙发上,喘着租气又问了俞抒那天问过的话,“俞抒,我对你是不是太客气了?” 俞抒莫名的害怕徐桓陵,怕他再动手,也怕自己再激怒他。 “不是。”俞抒说。 “一个李预,一个章栩,你当我不存在是吗?” 俞抒抬头看着徐桓陵,往后缩了缩坐在沙发上,不知道怎么回答徐桓陵的问题。 徐桓陵本不应该在乎的,可他忽然就问了这种问题,让俞抒觉得奇怪。 “说话!”徐桓陵往前走了一步。 俞抒又往后缩了缩,赶紧回答:“李预知道是谁往我包里放的U盘,章栩住他旁边,只是刚好看见李预……,顺带救了我。” 这个解释让徐桓陵心里好受了不少,可还是憋着一股气,似乎这个答案是自己想要的,又不是最正确的那个答案。 剑拔弩张的气氛总算是缓和起来,徐桓陵看着俞抒,口袋里的手机适时震了一下。 徐桓陵本来以为是傅眠,拿出手机之后竟然是个陌生号码,本市的,简单的说了句:“徐总,再怎么说我也救过俞抒,他请我吃顿饭不过分吧?” 怒气跟海浪似的,一拨浪都还没回去,又被后面的浪冲了上来。 这算是叫嚣吗?一个只认识了几天,见过一次面的人,都敢来自己面前说话,俞抒的魅力还真是不小! 徐桓陵把手机砸在沙发上,瞪着俞抒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俞抒也不敢动,只能躲开徐桓陵的目光。 过了很久,俞抒感觉像是过了几个小时一样,徐桓陵才冷声说:“从今年起,学校你也别去了,更别说请人吃饭!” “为什么?”俞抒不知道短信的事情,现在更不明白徐桓陵到底为什么生气。 “你还好意思问我!”徐桓陵弯腰拖起俞抒,逮小鸡儿一样的夹在胳肢窝把人夹起来,直接扔回他房间里锁上门。 俞抒一米八的身高,这会儿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 又要把人关起来。 徐桓陵说不准去学校,就真把自己关起来,俞抒觉得这次没上次那么容易跑得掉了。 “你放我出去。”俞抒在里面拍门:“你不能不让我去学校。” “我早就该把你关起来,所有的事情就都不会发生。”徐桓陵说着拿手机出来打电话,让人来封俞抒的窗子。 不管俞抒怎么叫,徐桓陵都不理,一直在客厅坐着自己生闷气。 元昇的手下带着工匠来封窗子,俞抒早已经叫不动了,坐在床上低着头。 工匠带着工具进屋,无视屋里的人,三两下把俞抒的窗子封了。 俞抒眼看着窗子被封得严严实实,往外面看了一眼,徐桓陵就沉着脸站在门口,像监工又像监视俞抒。 “我们谈谈吧。”俞抒说。 徐桓陵没说话,回了客厅坐着。 工匠封好窗子离开,俞抒跟着走到客厅,低着头没看徐桓陵。 “要谈什么?” “徐桓陵。”俞抒的声音细的听不见,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找出来的勇气,叹气一样的说:“我们离婚吧。” 徐桓陵顿了顿,看着俞抒寂静了几秒,一脚踹在面前的茶几上。 茶几被踹的挪出去半米远,徐桓陵怒气冲冲的站起来:“你说什么?” 俞抒不仅敢想,他还敢做、敢说,真是厉害! 俞抒吓得一抖,恍惚的看向徐桓陵,不由自主的退了两步抵着客厅的墙。 “你本来也不喜欢我,现在我要做的事情你也知道了,离婚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徐桓陵压着火,从牙齿缝里挤出句:“你想离婚?” “徐桓陵,我不是俞楚。”俞抒说:“我们结婚本来就是个有目的,离了婚你就不用在担心我对徐氏不利,不是很好吗?” “呵。”徐桓陵冷笑着靠近俞抒,弯腰凑近俞抒的耳边:“利用完我就想离婚,你是不是想得太美了?” “那你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徐桓陵说:“爷爷让我和你结婚,只是想要个孙辈,既然你利用完我了,现在是不是应该满足徐家的需要。” 俞抒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我一次又一次放过你,现在你倒是大言不惭的想离婚了。” “徐桓陵,你想干什么?”俞抒慌了。 “既然要离婚,徐家的义务也请你尽一尽。”徐桓陵搂上俞抒的腰,把他整个压在墙上,一个指尖已经拨开了俞抒的衣服。 “徐桓陵!”俞抒害怕的去推徐桓陵:“你又不喜欢我,我不过是个不相干的人,我就算怀孕了,你也不会高兴不是吗。” 俞抒自知不是徐桓陵的对手,想要在言语上先说服他,只是心里也没底。 这话倒是很有道理,不喜欢俞抒,他怀孕了自己也不一定高兴。 “因为我不喜欢你,所以你想离婚?”徐桓陵言简意赅的总结了俞抒的意思。 俞抒心里咯噔一声,浑身僵硬不能动。 徐桓陵的话正中靶心。 要和徐桓陵离婚,什么理由都没有徐桓陵不喜欢自己来得实在。如果徐桓陵有一点点喜欢自己,哪怕是再多的折磨,俞抒也不会想到离婚这一层。 俞抒觉得自己应该否认,最终还是点了头。 “这么说,你喜欢我?” 不知道徐桓陵怎么回想到这里,俞抒想立即否认,但实在说不出口,只好扭开了头。 这个回答再明显不过,徐桓陵贴着俞抒的脸颊,想了好一会儿,心里忽然冒出一个想法,压低声音带着点儿笑说:“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你?” 俞抒瞬间转头看向徐桓陵,两人的嘴唇差点儿贴在一起。 徐桓陵眼里的的怒意消失,变成了温情,含情脉脉的看着俞抒。 这样的徐桓陵简直就是一颗毒药,俞抒还吃得心甘情愿,身心瞬间就被徐桓陵含情脉脉的眼神吸了进去。 “俞抒,如果我喜欢你呢?”徐桓陵说:“你还要离婚吗?” 俞抒木然的摇头。 这个回答徐桓陵很满意,笑了一声直接低头吻住俞抒。 俞抒整个人都不会动了,睁着无神的眼睛任徐桓陵亲。 这是两人之间最温柔的一个吻,一时间空气里都是粘腻的味道,腻得人醉在其中没办法出来。 徐桓陵感觉到俞抒的配合,心里一甜,嘴角也不住跟着上扬。 居然想要离婚,那就怪不得自己了,俞抒都是自找的。 “我喜欢你。”徐桓陵一吻结束,贴着俞抒的嘴角说:“我不会离婚的。” 徐桓陵忽然就说这样的话,俞抒应接不暇,心里还有疑惑解不开,可是对于徐桓陵的温柔,和这句:“我喜欢你。”,俞抒根本没办法抵抗。 哪怕这是一句谎话。 俞抒继续点头,徐桓陵满意的放开他,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不过是一个喜欢,说就说了,俞抒居然想要离婚,那就让他承担说这话的后果。 徐桓陵想起俞抒听到“我喜欢你”时候的表情,就觉得一股报复的KG涌上心头,压都压不住。 【作者有话说:徐总太渣了,我有点儿写不下去了,诶。 每次咬牙切齿的时候,都告诉自己,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还有哦,那个李预,只是个炮灰,现在已经飞了,你们的甜甜男二,是章少(说得好心虚)】 第23章 甜的做梦一样 俞抒整个人沉浸在徐桓陵的亲密中,像是在做一场甜蜜又永远醒不过来的梦。 身后的墙似乎都是热的,耳边全是徐桓陵温柔的声音和温热的呼吸。 徐桓陵拿着浴袍出来,俞抒还贴着墙僵硬的站着,因为呼吸弱,脸被憋得通红,整个人僵硬得像棵木桩。 “怎么,不会动了?”徐桓陵贴着俞抒的耳朵轻轻的呼吸,热气喷在俞抒耳尖上,俞抒越发僵硬了。 徐桓陵伸手把人搂进怀里,俞抒终于使劲吸了一口气,人也跟着放松下来,乖乖的靠在徐桓陵怀里,红着脸脑子一片空白。 “要一起洗吗?”徐桓陵问。 俞抒赶紧摇头,想推开徐桓陵。 徐桓陵笑着放开他,半弯着腰注视俞抒的眼睛:“俞抒,你喜欢我吗?” 俞抒还在梦里,凭着心里最深处的回答嗯了一声。 虽然没有得到肯定的回答,可徐桓陵心里满满溢出的都是得意。 喜欢就好,喜欢才能为自己说过的话付出代价。 徐桓陵带着得意去了浴室,俞抒依旧还在原地,踩着脚底的云让自己飘。 这场梦,希望永远都不要醒。 等徐桓陵出来以后,俞抒去洗澡,然后回房,整个过程俞抒的脑子都是放空的,梦游一样做完了所有的事情。 回到房间刚坐下,俞抒正在擦头发,门被推开了。徐桓陵穿着睡衣大步跨进房间,弯腰把俞抒抱起来就往外走。 “你……!”俞抒吓得搂紧徐桓陵的脖子,被徐桓陵抱到了主卧。 “今晚和我睡。”徐桓陵说着把俞抒放在床上。 屋里全都是松木的香味,比以往都浓,简直要了俞抒的命。俞抒抓着身下的被子,紧张的看着徐桓陵,喉结滚动。 “呵。”这简直是一直受惊的小兔子,徐桓陵的心情更好了,还莫名的发热。 俞抒现在根本没有理智,只要徐桓陵再有点儿什么动作,俞抒根本不会拒绝,就像在度假岛一样。 好在徐桓陵没再做什么,把俞抒挪到一边拉被子盖好,自己也上了床把俞抒拉进自己怀里。 俞抒的头顶在徐桓陵结实的胸膛上,又忘记了呼吸。 像是得到了全世界,这个世界上的一草一木,每一次风动,全都是自己的。 别说是喜欢,别说是躺在一起,哪怕是徐桓陵的一个拥抱,都能让俞抒疯狂,现在俞抒觉得自己已经疯了。 胸口有湿意,徐桓陵顿了顿,把俞抒又搂紧了些,轻轻拍着俞抒的背:“睡吧。” 念咒语一样的低语,俞抒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这本来应该是一个无眠之夜。 俞抒的呼吸平稳下来,徐桓陵在黑暗中,闻着怀里白兰的香味发呆。 今晚的这一切做得莫名其妙,可是徐桓陵觉得心里舒服,前所未有的舒服,特别是现在俞抒躺在自己怀了的时候。 这种感觉没有由来,徐桓陵直道睡着也没想明白,只知道自己想这样继续下去。 第二天一早,俞抒依旧是在徐桓陵怀里醒过来的。脑子反应过来之后又是一阵无法呼吸的感觉,被徐桓陵搂着的腰僵硬得连血液都不敢流。 “早。”徐桓陵的声音带着刚醒过来的嘶哑。 俞抒还没来得及回一声早,粘腻的吻扑面而来,吻得俞抒什么都忘了。 “起来,带你去吃早餐。”徐桓陵掀开被子下床吁吁。 俞抒也迷茫的跟着爬起来,昨晚没擦干的头发四处乱翘,打着旋儿糊在脑袋上。 一大早让徐桓陵看见这样的自己,俞抒觉得丢脸,赶紧抓了两下头发,手忙脚乱的想把头发压下去,头发却越翘了。 这个动作正好被徐桓陵看在眼里,俞抒又听见了一声轻笑。 “真可爱。”徐桓陵说:“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那么可爱。? 俞抒抬头,对面就是徐桓陵含笑的脸,深沉的眼睛带着点儿睡意正看着自己。 “早。”俞抒说。 “难道你不该说点儿其他的?”徐桓陵两步跨到床边,低头又在俞抒额头上亲了一下,完全没有过自己脑子的说:“说你喜欢我。” “我……。”俞抒被下了咒,满脑的浆糊,“我喜欢你。” 徐桓陵轻笑一声,出去洗漱。 俞抒这才从床上下来,机械的走回自己的房间,换了衣服。 从房间里出来,徐桓陵靠在洗手间的门框上,正等着俞抒,见俞抒出来对他招了招手。 “发什么呆呢?”徐桓陵推着俞抒进洗手间:“快去洗漱。” 俞抒魂不守舍的刷牙洗脸,洗头,出来吹干,然后被徐桓陵带上了车。 从昨晚莫名其妙的拥抱开始,到今天坐上徐桓陵的车,俞抒都梦游一样,脑子没办法思考,连自己的表情都管理不好。 徐桓陵俯身过来帮俞抒系好安全带,发动车子:“带你去吃东西,再送你去学校。” 除了婚礼的第二天早上,这是俞抒第一次和徐桓陵一起吃早餐,还是两个人单独吃,俞抒怎么可能吃得下,咬着喝粥的勺子一直偷看徐桓陵。 徐桓陵发现他偷看,也不说话,故意放慢动作由着他看。 温柔起来的徐桓陵,每一处都戳着俞抒,俞抒觉得自己忽然什么都不怕,也不在乎了,心里哽着很多话,恨不得立马就说给徐桓陵听。 今天齐舫也有课,俞抒被徐桓陵送到学校的时候,齐舫还在以前的老地方等。 俞抒木然的走过去,齐舫拉着俞抒说:“快,走,去吃东西。” “齐舫,我吃过了。”俞抒说。 “啊,你怎么不等我啊?” “我和徐桓陵一起吃的。”俞抒两眼茫然的看着齐舫,聚不起焦。 “什么?”齐舫像是听见了不得了的事:“你怎么和他一起吃?” “齐舫。”俞抒晃了两下头,让放空的脑子运行起来,看着齐舫说:“徐桓陵说他喜欢我,我好像,在飘。” “俞抒!”齐舫按着俞抒的肩膀摇:“你清醒点儿,徐桓陵那种人,怎么可能忽然说喜欢就喜欢!” 是啊,忽然之间,一切天翻地覆,可是俞抒觉得,前面就算是万丈深渊,自己也想跳下去,就算片体鳞伤,也想抓住这个机会。 哪怕徐桓陵真的是骗人,也让自己死在这个最美的梦里。 “我知道。”俞抒说:“齐舫,你让我想想,我现在很乱,感觉多吸两口气,我就要炸了。” “好好好,我不和你说,你别急,先调整好情绪。”齐舫了解俞抒,如果徐桓陵真的说了喜欢俞抒,那该是多大的冲击。俞抒现在的表现,已经很冷静了,齐舫怕一不小心,俞抒就会疯掉。 俞抒陪着齐舫吃了早饭,整个人飘着,脑子却在认真的思考。 齐舫吃完早饭,也不叫他,小心的观察着俞抒。 俞抒想了很久,才开口和齐舫说:“齐舫,我想好了,不管是真是假,我想抓住这个机会。” “俞抒。”齐舫有些担心。 “我从来都小心翼翼,想要的东西从来不敢去要,不敢奢求。”俞抒说:“徐桓陵对于我来说,就像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梦,我永远都不可能抓得住。可是现在这个梦就在我眼前,我跨出一步,可能就抓住了。” “徐桓陵他……。”齐舫有些不忍心的说:“他骗你的,俞抒,你清醒一点儿。” 俞抒笑了一下:“就算是骗我也好,哪怕是十天半个月的温柔,一天的相守,我都想要。” 齐舫语塞,不知道怎么劝俞抒了。 确实,本来永远得不到的东西忽然摆在面前,哪怕知道这是假的,也还是想去抓。 “你想好了吗?” “想好了。”俞抒说:“我这辈子除了徐桓陵,可能再也喜欢不了其他人,那不如拼一把。” “随你吧,我尊重你的想法,要是……。” “要是有一天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就来找你诉苦。” 齐舫重重的叹了一声,捏着俞抒的手鼓励他:“既然决定了,那就打起精神去做。” 哪怕是得到一天也好,总比永远望着得不到好。 俞抒今天满课,和齐舫分开之后就一直待在教室。 李预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一直都没来过学校。俞抒重新打起精神之后,上课的空隙又想着应该去找俞瀚,把这件事情和他说清楚。 自从被徐桓陵关起来的那天开始,俞瀚只有中途回过一条短信,接着也没了音讯。俞抒想,新涂料上市,他可能太忙了,化工厂污染的事情也还没有处理完。 把u盘的事情弄清楚,再加上现在的情形,说不定可以开始和徐桓陵在一起的第一步。 不争不抢这个词,现在在俞抒心里一点儿地位都没有。 感受过属于徐桓陵的温柔,哪怕是俞楚的身影无数次的在脑海里徘徊,俞抒都无法放下想要得到徐桓陵的想法。 属于俞楚的东西,本来不该抢,可……俞抒根本控制不住现在的自己。 如果俞楚怨,如果他恨,那就让他带着自己一起去地狱吧。 俞抒打起精神下了决心,下午下课的时候就鼓起勇气给徐桓陵发了条短信,说自己会买食材回去做菜,问徐桓陵愿不愿意回了吃饭。 “我在你们学校门口。”徐桓陵的短信立马回了过来。 俞抒收到短信,又开始飘了,拽起包就往外跑,一路狂奔的跑到学校门口,果然看见了徐桓陵的车。 俞抒额头上带着汗,眼睛亮晶晶的盯着车,随即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和头发走了过去。 徐桓陵从里面打开副驾的门,等俞抒坐进去之后帮他系上安全带,脸上带着笑问他:“你想做什么菜?” “我可以做你喜欢吃的。”俞抒贪婪的盯着徐桓陵,生怕错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我都可以。”徐桓陵一手开着车,凑过来亲了俞抒一下:“做你拿手的。” 俞抒大气都不敢喘,悄悄抬头看着徐桓陵小声嗯了一声。 【作者有话说:我可怜的抒抒,麻麻舍不得折磨你了,诶。 编辑:你敢中途改甜文我杀了你! 非古:好的呢亲,我知道了,我会按大纲写的。 虐受大概会到1112W字左右,然后虐攻直到结束(也差不多十万吧),弃文就不要告诉我了哈,说了是虐文。】 第24章 意外标记 徐桓陵把车停在离小区不远的一个超市,陪着俞抒进去买要用的食材。 搬过来之后俞抒买了不少调料,但是基本没时间做饭,所以只买了面条,除了调料和面条,家里现在什么都没有。 买好东西,徐桓陵提着米去收银台,放下之后接过俞抒手上的东西一起放在收银台。俞抒看着徐桓陵刷了卡,自觉的去提东西,提起来之后感觉手上的东西很压手。 一兜普通的菜,可这是徐桓陵第一次掏钱给俞抒买的东西,俞抒提着都不知道等会儿回去舍不舍得动手切。 若获至宝的提着菜放到后备箱,俞抒不舍的又看了两眼才上车。 俞抒做饭的时候,徐桓陵就在客厅抱着笔记本做事,偶尔听见里面切菜和洗菜的声音,心跳加速,软得一塌糊涂。 手指慢慢敲着笔记本,徐桓陵发了会儿呆之后皱眉收起脸上的笑意,开始考虑怎么才能让俞抒死心塌地的相信自己喜欢他。 他越相信,知道真相的时候才会越伤心,徐桓陵觉得自己才能舒服,就此作罢。 谁让俞抒要离婚的。 Omega相比起alpha通常比较容易被感动,心思敏感。俞抒似乎对自己似乎有点儿心思,只要多给他点儿温柔,他就走不出去。 厨房开始有香味飘出来,徐桓陵走到厨房门口,靠在门框上看着俞抒炒菜。 俞抒的嘴角似乎带着笑,翻炒的动作透着股愉快劲儿。 “要我帮忙吗?”徐桓陵问。 俞抒翻着锅里的菜,回头看着徐桓陵笑了一下:“不用了,我很快就好。” 今天的俞抒看上去特别温柔,额间遮着一半额头的刘海让俞抒显得更乖巧,和以往总是受惊和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全然不同。 徐桓陵不知不觉就看呆了,俞抒炒好一盘菜转身去洗锅,徐桓陵才回过神,回客厅去坐着。 俞抒和俞楚太像了,让人不觉就愣神。徐桓陵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坐了一会儿之后又起来去洗手间洗了把脸。 俞抒的菜做得不算复杂,三菜一汤,全是自己最拿手的。 徐桓陵想不到俞抒的手艺这么不错,比平时多吃了一碗饭,放下碗之后凑近俞抒一点,勾着嘴角说:“我喜欢居家的Omega,看来以后你要给我做一辈子饭了。” 俞抒低下头,心跳如雷,半天才答了句:“好。” 原来徐桓陵不止能温柔,还那么会说情话,俞抒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别人都接触不到的徐桓陵。 “你,真的喜欢我吗?”俞抒小声问。 “你觉得呢?”徐桓陵肯定的回答:“你见过我对谁像对你这样的?” 还真没有。 俞抒又对着徐桓陵笑了一下,动手收拾碗筷。 徐桓陵觉得应该帮下忙,可是这么多年连洗碗水都没摸过,徐桓陵实在下不去手,只是在一边看着俞抒碗。 吃过饭两人都还有事情做,本来是各自回房间,俞抒刚打开电脑,徐桓陵就拿着自己的电脑进来,坐在俞抒旁边的床上,也不说话,打开电脑开始做自己的事情。 俞抒的窗子还封着,门一关几乎隔绝了外面一切干扰,屋里只听得见两人的呼吸声和敲键盘的声音。俞抒心乱了一会儿,吸了口气好不容易才集中注意力。 今天俞抒要翻的是一篇演讲稿,专业词汇很多,涉及的全是俞抒不太背得下来的生物名词,俞抒没翻几句就遇到了不会的,从一旁拿了字典过来查。 翻了好一会儿,俞抒都没翻到自己想要的词。 可能这本词典不够完整,俞抒叹了一声,打算网上查一下,结果搜了之后来来回回好像也不是很准确。 徐桓陵看他开始不专心,转头看了一眼俞抒的屏幕:“这个词不会翻?” “嗯。”俞抒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Alu-equivalentfamily,ALU相当序列基因。”徐桓陵说。 俞抒惊奇的看向徐桓陵,没想到连这么生僻专业的词汇徐桓陵也知道,“你怎么知道这个。” “以前刚好听过一个讲座,谈到过。” “谢谢。”俞抒把有这个词的那句话翻出来,在徐桓陵的目光下继续往下。 徐桓陵看了一会儿,指着其中几个地方说:“这几处不太准确。” “嗯?” 徐桓陵耐心的开始解释这几句应该怎么翻更准确,俞抒听着听着就沉浸在徐桓陵低哑的嗓音里,早忘了自己要做什么。 这样的气氛,俞抒就算是在梦里,也不敢想。 如果能这样就一辈子过到头,那该多好。 再次躺在徐桓陵怀里睡着的时候,俞抒觉得今天做的,是这辈子打死都不会后悔的决定。 徐桓陵每天都会去学校接俞抒,一起去超市买食材,然后回到家以后俞抒做饭,徐桓陵在一旁看着,晚上各自做自己的事情,然后一起相拥入眠。 徐桓陵总是在不察觉的情况下偷偷亲俞抒,每次俞抒都脸红心跳,又渴望下一次的亲吻。俞抒过得不知道哪天是哪天,忘了还要找放优盘的人,忘了还要去找俞瀚,完全沉浸在恋爱的氛围中。 四月刚刚开头,徐桓陵开完会回到办公室,前台的内线打过来说周闵嘉要见他,徐桓陵想了想,让前台把周闵嘉放了上来。 周闵嘉低着头走进办公室,没有像平时一样粘腻的叫人,就站在门口。 “怎么了?”徐桓陵问。 “桓陵哥,我能和你聊聊吗?” “聊什么?”徐桓陵看了眼时间:“有什么事情就说,我等会儿还有事。” “你是要去接俞抒吗?”周闵嘉下定决心一样抬头看着徐桓陵,眼里都是悲伤。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徐桓陵心里有些生气,对周闵嘉的讨厌又多了一点儿。 “我看到你去接他了,还看到你亲他。”周闵嘉说:“桓陵哥,你忘记你说过的吗,你只喜欢俞楚。” 徐桓陵一愣,脸色冷得结冰,“我说了,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桓陵哥,俞楚还在天上看着!”周闵嘉毕竟是演戏出身,说哭就哭,眼泪立马从眼角滑了下来,“俞抒勾引他哥哥喜欢的人,他不觉得羞耻吗?” “你说这么多,到底想干什么?” “我只是提醒桓陵哥,别忘了,俞抒是杀死俞楚的凶手。” 徐桓陵皱起眉,周闵嘉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走到办公桌前推到徐桓陵面前:“这是两年前游轮上一个幸存的的摄影师拍的,你看看吧。” 俞楚被俞抒推下海的事情一开始就是空口无凭,徐桓陵本来没有完全信,当信封里的照片摆在眼前的时候,徐桓陵的心立马揪了起来。 漆黑的海面上,一艘小型游轮已经一头插在海里,周围除了应急灯,几乎什么都不看不见。 俞楚一半的身体已经脱离了船面,翻过栏杆挂在外面,而俞抒面对俞楚,正伸出一只手推俞楚的胸口。 两年前的俞楚一直深深的印在徐桓陵心里,照片里的人丝毫不差就是两年前的俞楚,穿的也是当时上游轮时候的衣服。 徐桓陵思念的同时,怒火又一阵一阵的烧。 之前没有证据,徐桓陵还不相信周闵嘉,现在证据就摆在眼前,徐桓陵不信都不行。 徐桓陵拿着照片直接出了办公室,身上的怒气让周闵嘉都感觉害怕,大气都不敢出,怕在这种时候触徐桓陵的霉头。 跟出徐氏的大门,徐桓陵根本没管周闵嘉,开着自己的车走了。 周闵嘉瞬间松了一口气,也上了自己的车。 徐桓陵这个样子,不管怎么说,起码已经信了一半,周闵嘉要赶去把这个消息告诉周琦。 今天下午俞抒没有课,所以徐桓陵不用去学校接俞抒,开车离开之后拿着照片去了一家工作室。 这是徐桓陵认识的一个人开的摄影工作室,照片到底是不是真的,还要找人鉴定过徐桓陵才放心。 二十分钟之后,徐桓陵拿着照片出来,怒极了,反倒看上去整个人不悲不喜。 照片完全看不出P过,光影和周围的环境都符合规律,连人物的肌肉走向都没有违和。所以这是一张没有P过的照片,至少看不出任何P过的痕迹。 一路上徐桓陵都努力压着心里的怒火和恨意,压着想立马掐死俞抒的想法。 果然一切都是表象,俞抒永远都是那个阴郁的俞抒,没有任何一个地方可爱。 可是现在掐死他,岂不是太便宜了? 徐桓陵在楼下整理好心情,依旧换了一脸温柔的笑上楼。 俞抒没课,早就一个人去买了菜,正在厨房准备晚饭,肉汤的味道飘出来,让徐桓陵一阵恍惚,心里空白了很久才回归常态。 厨房里传出关火的声音,俞抒端着锅出来,看到徐桓陵笑了一下说:“今天这么早?” “嗯。”徐桓陵也回了个笑:“做了什么?” “熬了鸡汤,再炒两个菜就可以了,你先等等。” “嗯。”徐桓陵去房间放下包,出来在餐厅坐下,等着吃饭。 徐桓陵忽然有些迷茫,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俞抒,到底是真实的,还是装出来的。他所表现出来的这些纯真和真情,是不是都是表象。 今天的晚餐比平时丰富,但徐桓陵吃得还没有平时多。 俞抒感觉到徐桓陵心情不好,又不知道怎么开口问,晚上两人待在一起做事情的时候好几次想开口都没有说出来。 十点半不到,俞抒先去洗的澡,在浴室里酝酿了半天,终于想到怎么开口问徐桓陵。 就先问他今天是不是不舒服,胃口不怎么好。 今天俞抒自己才是感觉有些不舒服,洗澡的时候老觉得水温太低,跑进卧室盖着被子又觉得热。 徐桓陵去洗澡,俞抒打算躺着等他,可是躺下还没半分钟,人就开始迷糊。 徐桓陵关上浴室门之后就闻见一股很浓的白兰香味,还带着点儿不一样的味道。像是香味加浓,又像是丝丝入喉的甜味。 Omega的信息素味道都是特有的,但是发情期的时候会变得不同。现在浴室里的白兰香,带着一股不一样的香甜和诱惑。 徐桓陵迅速洗完澡,头发都没擦就跑进卧室,俞抒已经盖着被子睡了。 睡着的俞抒脸色通红,小声的喘着气,脚在被子里来回搓着,还不时的轻哼,显得很烦躁。 卧室里都是香甜的白兰香味,这股味道像是迷烟一样,徐桓陵的理智瞬间就消失无踪,只剩下浑身的燥热。 Alpha根本没办法抵抗发情期Omega,哪怕俞抒的发情期才刚刚开始,徐桓陵也一样没办法,凭着本能上了床。 俞抒的声音像是最后一根稻草,徐桓陵楼上俞抒腰的时候,身体里剩下的,只有占有的本能。 俞抒的发情期来得措手不及,连一点儿预兆都没有,脖子上的颈环成了一个装饰,徐桓陵把它接下来的时候,身体里的信息素失控了。 被徐桓陵的信息素影响,俞抒好不容易睁开的眼睛里只有欲望。 连思考和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俞抒迅速坠入了发情期,情热像是烈火一样炙烤着俞抒的身体,只觉得抱着自己的双手是最凉的,让人舒服。 徐桓陵脑子里的最后一根儿弦已经断了,脑子里叫嚣着占有眼前这个人,让他哭,让他受不了的尖叫。 属于alpha的占有欲爆发到了极致,徐桓陵撕开俞抒的衣服,顺着他的嘴角往下留下一串吻,所过之处全是青紫的吻痕。 俞抒的皮肤白,吻痕留在上面越发激起了徐桓陵的兽性,掐着俞抒的下巴让他抬起头,发狠一样的在俞抒喉咙下咬了一口。 “嗯!”俞抒高亢的呻吟出声,掐着徐桓陵的肩被逼出了眼泪。 徐桓陵放开嘴里的肉,迅速扒了自己身上的衣服,一条腿插进了俞抒的双腿间,顶着他昂首的地方,轻轻的磨蹭。俞抒更是受不了,凭着本能开始回应徐桓陵,小声哼着去摸他的腰,腿也无意识的在他下面蹭着。 这无疑更是火上浇油,徐桓陵瞬间想要没有任何前戏,直接进入这具魅惑的身体,让他哭。 下身被徐桓陵握住,俞抒真的哭了,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滴在徐桓陵垫着的胳膊上。 徐桓陵轻轻的动着手,眼睛里全是忍耐憋出来的血丝。 很快,没有经验的俞抒呻吟着达到高潮,流出来的液体一部分留在徐桓陵手掌上,一部分顺着泛红的臀部往下流,沾湿了紧闭的小口。 徐桓陵粗喘着,手指犹如有意识一样,带着液体拨开了俞抒致命的地方。 俞抒感受到危险,伸手去推徐桓陵,反被徐桓陵压住了双手按在头顶,另一只手继续。 异物进入体内,俞抒小声叫着不要,身体却诚实的配合徐桓陵。 发情期的Omega除了感觉危险,身体根本无法抗拒alpha带来的欢愉,没多久,俞抒就失去了反抗的力量,配合着徐桓陵挪动腰部。 “呵。”徐桓陵红着眼轻笑一声,又加了一根手指。与夕独佳补荃。 前戏的扩张几乎用完了徐桓陵最后的忍耐力,发觉俞抒已经不难受之后,徐桓陵不在忍耐,抽出手指把早已经迫不及待的地方抵在入口。 湿滑的感觉让徐桓陵和俞抒同时哼了一声,紧接着就是俞抒的尖叫。 下面被撑满,俞抒睁大眼睛仿佛离水的鱼,急速的呼吸,腿无意识的四处乱登。 徐桓陵按住他乱动的腿,又往里一截,咬住他的嘴唇研磨,不断的勾引俞抒粉嫩的舌头配合自己。 俞抒只感觉身体里像是拉了开关一样,再也无法忍受那份坚硬的快感,自己动了一下腰。 这一动就是最致命的勾引,徐桓陵抬起俞抒的一条腿,身体里溢出的信息素紧紧包围着两人,安抚俞抒的同时也勾引着俞抒放纵。 俞抒身体里面柔软紧致,徐桓陵只想越来越深,用最残忍的方式占有俞抒,让他嘴里的呻吟永远这么继续下去。徐桓陵知道自己过分,可完全控制不住 第一次释放在俞抒体内,徐桓陵畅快之中又觉得不满足。 应该顶开俞抒的生殖道,让他哭得更大声。 俞抒几乎是昏过去了,半闭着眼睛像是从水里刚刚捞出来,头发糊在脸上也没力气去拨。 徐桓陵缓了几分钟,感觉俞抒的气息开始粗重,身体也越来越热,笑着开始了第二次掠夺。 第二次,俞抒似乎更加配合,徐桓陵怎么摆,俞抒就怎么放。 这一次徐桓陵故意放满速度,俞抒尖叫连连,一边哭一边配合徐桓陵的动作,全身的感觉都汇集到了小腹。 身体里似乎有一股力量, 牵引这某个地方打开,俞抒搂着徐桓陵的肩,张开自己的身体。 徐桓陵感觉自己被一个更加狭窄的地方吸住,笑着按住了俞抒乱动的腿,挺腰把自己往里塞。 疼痛让俞抒尖叫,哭得越发厉害,徐桓陵却不放过他,卡在俞抒的生殖腔里又动了几下,狠狠的咬住俞抒的肩膀,释放在他身体最深处。 完全标识不同于临时,俞抒眼前一片空白,被烫得浑身抽搐,等那股灼热席卷全身,俞抒感觉自己像是身处寂静的虚空。 “真想让你这样再也醒不过来。”徐桓陵说:“ 永远,像现在一样听话。” 俞抒听得模糊,眼前的空白茫茫变黑,晕了过去。 但是很快,俞抒又被新的一波发情热叫醒,迎接他的,是徐桓陵永无止境一般的占有。 第25章 完全不同的决定 俞抒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四天的中午,三天的发情期之后,浑身像是被拆了重组一样,没有一个地方是动得了的。 屋里都是无法描述的味道,松木的味道争先恐后的钻进每一个毛孔,让俞抒疲惫的身体再次生出不一样的感觉。 发生过的事情历历在目,哪怕俞抒当时是半昏迷的状态,现在也能清晰的回忆起在这个房间发生的事情。 身边没有徐桓陵,俞抒闭了闭眼重新睁开,咽了口吐沫缓解干涩的喉咙,然后努力想爬起来,但是没成功。 俞抒想起最动情的时候,徐桓陵说过:“真想让你这样再也醒不过来。” 这话在俞抒脑子里回荡,不知道徐桓陵是什么意思。而且这场标记开始得措手不及,徐桓陵好像并不愿意,完全是出于信息素的影响才完成的这场标记。 俞抒不知道徐桓陵是怎么想的,怕他生气,怕好不容易甜蜜的日子因为这场标记就这样到头。 浑身像是被碾碎过,俞抒试了好几次都没有爬起来,心里开始着急。 徐桓陵端着粥和热水推开房门,俞抒还皱着眉在挣扎。 “不舒服?”徐桓陵把兑了营养剂的粥放在床头,伸手摸了摸俞抒的额头。 有的Omega发情期之后会发热,俞抒的体质不是很好,徐桓陵还担心他发热,摸过之后只感觉到粘腻的温热。 结束之后,徐桓陵抱俞抒去洗过澡,后来俞抒又出了汗,所以额头上覆盖着一层薄汗。 发情期后的俞抒身上还是有一股白兰的香味,只不过若有若无,对徐桓陵已经没有影响了,可徐桓陵还是觉得俞抒温润的皮肤像是黏在自己手上。 “没有。”俞抒说:“你能扶我坐起来吗?” 徐桓陵扶着他坐起来,把枕头垫在他脑后,端了粥过来哄俞抒:“加了营养剂的,喝一点。” 徐桓陵还和之前一样温柔,俞抒松了口气,小心的问:“你不生气吗?” “为什么要生气。”徐桓陵笑着亲了俞抒一口:“你现在完完全全是我的了,怎么也跑不掉,我开心还来不及。” 俞抒愧疚的低着头:“李预给我下了能迅速进入发情期的药,医生让我记得这个月的发情期前要去医院,我忘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俞抒会突然发情,一点儿预兆都没有。 “那我还要谢谢他?”徐桓陵继续在俞抒脸上蹭着:“白白让我占了便宜。” 看来对李预的惩罚真是太轻了,不应该只打他一顿让他滚出学校,应该挖了他的腺体,让他一辈子做不了正常人。 俞抒的发情期打乱了徐桓陵本来的计划,到现在徐桓陵都没想好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俞楚的事情还没有弄明白,在这种情况下标记了俞抒,徐桓陵都不知道要不要继续装作喜欢俞抒。 俞抒现在已经完完全全是属于自己的Omega,再折磨他,似乎说不过去。可是放过他,徐桓陵又过不了自己这关。 徐桓陵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也会选择逃避这条路。 早上起来感受着怀里汗涔涔的俞抒,徐桓陵想了很久,最终只能决定先继续下去,等想明白了再说。 “徐桓陵。”俞抒靠在徐桓陵肩膀上,小声呢喃:“我喜欢你,喜欢很久了。我以前时时刻刻都想着能和你像现在这样,能成为你喜欢的人。可是你喜欢俞楚,俞楚也喜欢你,我不想抢俞楚的东西。” 徐桓陵搂着俞抒的手指猛地收紧,随即又慢慢放开,一时间分不清自己是因为俞抒的话还是因为俞楚的名字,心剧烈的收缩。 推开俞抒,徐桓陵笑着继续喂俞抒喝粥“先和喝粥,喝完了我们再说。” “嗯。”俞抒乖巧的喝粥,脸上都是羞涩。 藏在心里这么久的话终于说出来了,而徐桓陵没有反对,这是不是说明……。 欣喜,激动,俞抒觉得老天还是眷顾自己的,起码让徐桓陵对自己动了一点点心。 碗里的粥见底,徐桓陵拿了枕头,让俞抒躺下,“再休息会儿,我去处理些事情,再回来陪你。” “好。”俞抒立马闭上眼睛睡觉,乖得不得了。 徐桓陵出了房间,走到阳台上点了根烟,在缭绕的烟雾中越来越迷茫,犹如失去了方向。 最好的方法就是立即和俞抒划清界限,可是不知怎么的,徐桓陵居然感觉舍不得。 俞抒离开之后,洗了标记,以后可能会被李预、章栩或者其他的人标记,他会在别的alpha身下,露出那样吸引人的表情和眼神,徐桓陵想想就受不了。 徐桓陵抽完一根烟,做出了决定,自认为很完美的决定。 哪怕不喜欢俞抒,哪怕恨绝了他,也不让他离开自己身边,把他一辈子拴着。 屋里的俞抒以为徐桓陵因为发情期之后两人间千丝万缕的联系,终于对自己动了一点点心,这一觉睡得无比香甜。醒过来之后就去客厅找徐桓陵,一直黏在他身边看着他处理文件。 Omega被标记之后,会对alpha产生依赖感,这种感觉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强。 俞抒接下来的几天一直都处于这样的状态,恨不得时时刻刻都黏着徐桓陵,分开一会儿就觉得想得难受。 齐舫好几天没见到俞抒,担心得不行,电话也打不通。等俞抒终于去上课,齐舫逮着人还没问话,就发现俞抒身上的味道变了。 那是被标记过后的混合味道,齐舫当场就疯了,把俞抒拖到僻静处阴郁的拉着他四处检查,最后确定俞抒真的被标记了。 俞抒低着头不敢出气,挨了齐舫好几下打,才小心的赔着笑解释:“齐舫,信息素影响这种情况,不是我能控制的。” “我不说你。”齐舫推开他:“俞抒,你太不理智了,徐桓陵他……,算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我知道,你担心我被徐桓陵骗,但是他现在对我很好,我很幸福,真的。再说,他标记了我之后,我对他也会有影响,他说不定已经因为我的影响,喜欢上我了呢?” 俞抒都说自己很幸福了,齐舫还能怎么样,总不能把他从幸福的泥土里挖出来再栽到其他地方。 徐桓陵骗俞抒,俞抒心甘情愿被骗,你情我愿的买卖,就算再亲密的人,又能说什么? “你自己觉得好,那就好吧。”齐舫盯着俞抒看了一会,又问:“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齐舫摇头:“这几天徐桓陵都留在家里照顾我,我很好。” 留在家里照顾俞抒,那个工作狂? 齐舫一瞬间都怀疑徐桓陵真的是变性了,对俞抒真的产生了感情。 无奈之下,齐舫哼了一声,不情不愿的说:“如果哪天徐桓陵要是对不起你,你可别怪我对他不留情。” “好。”俞抒感动的抱住齐舫:“谢谢你,你对我最好了。” 齐舫叹了一声,还能怎么办,在爱情面前,谁不是傻子? 下午放学之后,徐桓陵没有来接俞抒,俞抒提前和他说了要回一趟家,去见俞瀚,顺便问问他知不知道徐氏U盘被偷的事情。 俞抒坐上车之后给俞瀚打了个电话,打了两遍俞瀚才接,说自己在家,俞抒就直接回了俞家。 按了门铃之后,来开门的居然不是俞瀚或者保姆。 程旭挺着个肚子,穿着一件很宽松的毛衣,看到俞抒就笑了一下,客气的说:“俞抒回来了啊?” 以前的程旭对俞抒从来没有过好脸色,几乎当俞抒这个人不存在,哪有这么客气的时候。 俞抒低头看了一眼程旭的肚子,忽然间就明白这段时间俞瀚为什么跟消失了一样。 俞抒进了屋,程旭在客厅叫了一声,俞瀚才从楼上下来。 “你上去休息吧。”俞瀚扶着程旭上楼:“我和俞抒聊会儿。” “好,厨房炖了鸡汤,记得帮我看着点儿。”程旭瞥了俞抒一样,上了楼。 程旭是那种温柔的长相,现在这样,看上去越发温柔了,哪儿还有以前拜金的样子。 俞瀚和俞抒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俞抒才问:“哥,怎么回事?” “上个月程旭来找我。”俞瀚低着头,似乎不知道从何说起,说完这句话之后想了很久,才继续说:“他在和我离婚的时候,已经怀孕两个月了。” 两个月,俞抒记得程旭和俞瀚离婚的时候,没有任何怀孕的迹象。 “你确定孩子是你的?”俞抒知道这句话问得不合适,但这种时候,不问也不行。 “是,去做过DNA。”俞瀚说:“孩子是我的。” “怎么会这样?”俞抒叹了口气:“那现在……?” “俞抒,孩子毕竟是我的,而且……,程旭他已经知道错了,我们就当之前的事情没发生过吧,不然还能怎么样?” 程旭的表现确实和以前大相径庭,整个人温柔了不少,又怀了俞瀚的孩子,让他走,似乎真的不合适。 “原来你这段时间不联系我,是应为这个?”俞抒想明白之后,觉得俞瀚的做法也对,拉了拉衣服说:“那就当以前的事情没发生过吧,我现在也很好。” 俞瀚看着俞抒的脸笑了一下:“刚刚我就发现了,徐桓陵他……。” “嗯。”俞抒低下头:“哥,既然都这样了,那就重头再来吧。你和程旭好好过日子,我也会和徐桓陵好好的。” “也好。”俞瀚伸手摸了摸俞抒的头:“听说徐氏的A原料配方丢了?” “我正想问你这件事情呢,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不知道。”俞瀚说:“想要这份配方的公司很多,说不定是对手公司搞的,徐桓陵没为难你吧?” “没有,我会尽快查清楚这件事情的,你也帮我留意一下。” 俞瀚这才放心,看俞抒确实没什么不开心的,点头说“好。” 俩人又聊了其它的,俞瀚留俞抒吃饭,俞抒也没留,说完话之后就打车回家。 徐桓陵今天要加班,俞抒正准备自己做吃的,手机响了。 接了电话,对面居然是章栩。 “你还记得欠我一顿饭吗?”章栩笑着问。 俞抒很感谢章栩救了自己,赶紧说:“记得,怎么会忘?” “我在你楼下,方便今天请我吃饭吗?” 俞抒犹豫了一会儿,想着反正今天徐桓陵加班,请章栩吃饭也没问题,“好,麻烦等我五分钟。” 章栩的车就停在楼下,俞抒跑下楼,章栩伸出头对着俞抒招了招手。 【作者有话说:抒抒爱你,你恨抒抒,徐总的棺材板看来应该是水逆铸的,看好你哟。 程旭,是个小婊砸,两个婊砸都出来了,你们懂的。。。 今晚非古发狠,不用踩点了,嘤嘤嘤。 章少的人设不是坏人哈,要骂他的先等等。】 第26章 俞氏危机 俞抒让章栩开车去了市中心的一家餐厅,以前俞抒和齐舫喜欢去。 章栩一路都扬着嘴角,时不时看一眼俞抒,看得俞抒不好意思只能转头看着窗外。 这样的目光让俞抒觉得有些莫名,却又不好直接挑明让章栩不要这样看着自己,只能一路都紧张的看着窗外。 直到点了餐,章栩的目光都没有收回,俞抒才尴尬的挑明了问:“你总看着我干什么?” “趁着还能看,多看两眼。”章栩不情愿的收回目光:“说不定以后你就是徐桓陵专属,别人都不能看了。” 俞抒被他说得更加不好意思,低着头小声说:“你别乱说。” 章栩笑了一声,不以为意的插着牛排:“俞抒,你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你是什么时候吗?” “不是你救我那次吗?” 俞家酒会的时候,俞抒记得自己一直待在楼上,根本没有下楼,所以章栩应该没见过自己才对。俞抒也只是在楼上透过窗子远远看到了一眼正准备离开的章栩。 “不是。”章栩把自己面前的布丁推过去给俞抒:“你喜欢吃布丁是不是,草莓味的?” “你怎么知道?”俞抒开始怀疑第一次见到章栩不是俞家酒会的时候了。 “你的房间正对着后院的角落,前年俞家酒会的时候,你坐在窗子边吃布丁,草莓味的。”章栩想起那时候的俞抒,又笑了一下。 这么一说俞抒倒是想起来,那年俞家的酒会因为人太多,俞抒不想参加这种热闹的场合,而且俞楚一个人已经独领风骚,俞抒更没必要再下去让人家说:“这就是俞楚那个不爱说话的Omega弟弟。” 俞抒当时端了点儿草莓布丁坐在自己房间的飘窗上吃,往下看过好几次,不记得见过章栩。见到章栩是后来,透过二楼客厅的窗子。 “我不记得见过你。”俞抒说。 “我在角落里,没有去窗子底下。”章栩一边回忆一边说:“俞抒,我以前一直以为,我见到的是俞楚。” 那天章栩去的晚,俞楚已经出门去送客人了,所以章栩只见到了在房间里的俞抒。只是那时候章栩还不知道,俞家还有个俞抒。 “那还真是巧。”俞抒知道了这么一段往事,觉得和章栩还算是挺有缘,端起面前的红酒杯很郑重的说:“谢谢你,要不是你救了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举手之劳。”章栩和俞抒碰杯,眼睛一直直勾勾的盯着他,眼神有些暗,但俞抒没发现。 章栩捡着俞抒感兴趣的话题,两人越聊越投机,吃完一顿饭已经快八点了。 徐桓陵回到家没见俞抒,心里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焦躁感,像是什么东西被抢了一样。 八点,俞抒应该早就回来了。 徐桓陵给俞抒打电话,打了两遍都没有人接,心里的焦躁再也控制不住,把手机揣回兜里就准备出去找。 刚走到楼下,一辆车在徐桓陵面前停下,俞抒打开副驾的门从上面下来。 俞抒没发现徐桓陵在对面,弯腰和章栩说再见,章栩说了句:“祝你和徐桓陵幸福。”,俞抒不自觉裂开嘴角就笑了起来。 这句话听在耳朵里让俞抒特别开心,笑得也开心,可看在徐桓陵眼里,就不是一回事儿了。 俞抒平时的笑都是羞涩或者是很浅的笑,这么明媚的笑徐桓陵还是第一次见,酸意瞬间就漫到了喉咙,随即就是难以抑制的愤怒。 一边说着喜欢,在床上百般配合,却又对着别的alpha这样笑,放学不回家却和别人在一起,看样子还一起吃了晚饭。 真是好样的。 徐桓陵插在裤袋里的手捏得咔嚓响,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在俞抒发现自己前压制住心里的怒意,恢复平常的表情。 章栩的车子开走,俞抒就看见了一脸温柔的徐桓陵。 俞抒笑了一下走过去,徐桓陵也笑了笑:“去哪里了?” “请章栩吃饭。”俞抒红着耳根说:“上次他帮了我,算是感谢。” 徐桓陵很是善解人意的嗯了一声,手却一直在裤袋里拽着。 回到家俞抒去洗澡,徐桓陵在阳台连抽了两根烟,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还不是时候爆发,否者这么多天装出来的温柔就白费了。 徐桓陵一如既往的温柔,俞抒理所当然的觉得他没计较自己请章栩吃饭,也没想到徐桓陵会因为一顿饭就在心里憋着火。 第二天一早去到公司,徐桓陵让助理约了章栩,章栩直接就定了下午的时间,在徐氏附近的咖啡厅见。 徐氏和斯达有过合作,这还是徐桓陵第一次在谈判桌以外的地方和章栩见面。 可居然是为了俞抒。 在徐桓陵对面坐下,章栩就感觉到了徐桓陵身上的不爽,却一点儿都不在意,依旧温和的说:“想不到徐总会主动约我。” “我怕再不约你,你就要在我头上动土了。”徐桓陵说:“章少和我的Omega相处得很好?” “呵。”章栩笑了一声:“原来是因为这个,徐总的肚量未免也太小了,不过是一起吃了顿饭而已。” “而已?”徐桓陵皱着眉把手里的咖啡放在桌上:“特意发短信给我,只是一起吃顿饭而已?” “看来徐总比我想的聪明。”章栩笑起来,随即收了脸上的笑意,阴沉沉的看着徐桓陵:“徐桓陵,我要是早知道我当年见到的是俞抒,现在能陪在俞抒身边的,绝对不会是你。” “哼。”徐桓陵冷笑着看向窗外:“你怎么知道你提前一步,就会有机会?” “因为你对俞抒根本不上心。”章栩说:“你心里只有俞楚,俞抒不过是个替代品,不过是你徐桓陵的一场游戏。” 徐桓陵没想到章栩还能看得这么透彻,又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我如果是你,我会选择早些收手。” “为什么?” “就算俞抒在我这里只是一场游戏,也轮不到你。我徐桓陵不要的东西,毁了也不会拱手让给别人。” 章栩拍着桌子站起来:“那我们就看看,到底轮不轮得到。” 徐桓陵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挑衅,生气的同时又觉得新奇。看着章栩离开之后还在柜台结了账,倒是感叹斯达的新继承人胆量还不错。 一个章栩而已,徐桓陵还不放在眼里,只是怕他会找机会在俞抒面前乱说。 如果走到那一步,就先下手为强,提前让俞抒知道,这段时间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 反正时间也差不多了,有如让章栩把这件事情捅出去,不如自己先说。 只是徐桓陵还没找到机会,俞氏却先出事了。 一夜之间,化工厂污染的事情被传得沸沸扬扬,哪怕俞瀚已经提前给环保局塞了那么多钱,也没能压住这件事情。 自从和俞瀚说明白之后,俞抒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徐桓陵身上,根本没关心俞氏的动态,等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俞速已经被警方控制了。 俞抒从学校急忙赶到俞氏,只看见俞瀚被警车带走。 俞速和俞瀚先后被带走,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俞抒瞬间就慌了,在俞氏门口徘徊了半天都没能进去。 门口守着的警察以里面正在调查,问笔录,不让俞抒进,俞抒左求右求几次,都没用。 情急之下,俞抒最先想到的就是找徐桓陵帮忙。 徐家在很多方面都有人脉,说不定徐桓陵会有办法,哪怕俞氏倒闭,也不能让俞瀚和俞速坐牢。 环境污染这两年一直是治理的大块,新出台了不少政策,俞家化工厂污染,已经是踩着生死线,再加上贿赂,这罪轻不了。俞速和俞瀚进去了,很可能就出不来。 否则也不会大费周章的让俞抒和徐家联姻,找最后一个救星。 徐桓陵的电话没打通,俞抒想了想,打车先回了家。 俞氏丑闻爆发的事情,徐桓陵比俞抒还早一天知道,只是没提。 在徐桓陵看来,俞家有今天都是咎由自取,怪不得谁,况且又不会判死刑,最多就是蹲两年,也刚好让俞瀚和俞速学一学什么是量力而行和有所不为。 得知俞翰也被带走,徐桓陵从徐氏开车回了老宅,去找徐之廉,先提醒他不要耳朵软,被俞抒随便两句话就说服,又动手帮俞家。 “俞家的这个窟窿,除了他们自己,谁都补不了。”徐桓陵替徐之廉按着腿,看着徐之廉满不在乎的样子觉得无奈,只好一再强调:“环境污染是这两年的严打项目,俞氏为了打通关系,前前后后贿赂了不少人,已经是在刑台上站着。徐氏出面提供了原料配方,和徐氏已经有了扯不开的关系,这个紧要关头要是徐氏再出面,就没有回头路了。”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徐之廉叹了一声,精神不是很好,干脆闭上眼睛说:“我是真喜欢俞抒这个孩子,不忍心看着他家道中落,可我也不能拿徐氏冒险。既然帮了那么多,俞氏还是没能脱离困境,那就算了吧。” “我会去查舆论是从哪里爆发的。”徐桓陵说:“其他的随后再说。” “俞氏现在面临的就是倒闭破产,你打算怎么办?” “如果机会合适的话,我会收购俞氏。”徐桓陵说:“俞氏还有很多业务不错。” 徐之廉赞成的点点头,又叹气说:“从商业上来讲,是不错,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俞抒。” 徐桓陵不说话,徐之廉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又说:“你对俞抒,就真的一点儿心思都没有?” 这个问题徐之廉还是第一次问,徐桓陵皱着眉想了一会儿,肯定的回答:“没有,爷爷你应该知道,我从很久之前,喜欢的就是俞楚。” 搬出去这段时间,徐桓陵和俞抒发展到哪一步,徐之廉完全不知道,听他这么回答,也只能失望的叹了一声。 谈话到此结束,徐桓陵又替徐之廉按了会腿,照顾他睡下之后离开了老宅。 手机上都是俞抒的电话,徐桓陵没回,又回徐氏交代好相关事宜,才准备回家。 俞抒着急的在客厅转着,一见徐桓陵回来就迎了上去。 “你回来了?”俞抒像是终于安了心,“我父亲和我哥哥……。” “我知道了。”徐桓陵搂着俞抒进屋:“这件事情我帮不了你。” “我知道这很难。”俞抒着急的拉着徐桓陵的手:“可是我父亲和我哥已经被警方带走了,你能不能想想办法。” 徐桓陵摇了摇头。 “俞氏和徐氏还有正在合作的项目。”这已经是俞抒最后的底牌,希望徐桓陵看在商业利益上,还能出手帮一把。 【作者有话说:天天问我啥时候开虐,我告诉你们,这章就开始了,准备好。】 第27章 原谅换来的灾难 徐桓陵皱眉摇了摇头,推着俞抒进屋:“乖,去洗澡。” “徐桓陵。”俞抒还想说什么,已经被推进了房间,徐桓陵自顾打开衣柜帮他拿衣服。 “你真的不能帮俞家吗?”俞抒抱着衣服,最后又祈求的看了徐桓陵一眼。 徐桓陵不见丝毫心软。 俞抒知道现在这种情况,徐氏要出面很难,可从心理上,俞抒还是想得到徐桓陵的帮助。 在一起越久,渴望得到的东西就越多,对徐桓陵的奢求也就表现得越明显。 俞抒洗完澡回屋,徐桓陵还在处理事情,还点了根烟。 徐桓陵很少在房间抽烟,俞抒觉得他心情不好,没敢再提俞家的事情,先去床上躺着等徐桓陵。 过了半个小时徐桓陵才去洗澡,回来的时候心情似乎好了不少。 等徐桓陵搂着俞抒躺下,俞抒想了很久,才有开口求徐桓陵:“我可以让俞氏把20%的股份划在你名下,你能不能想想办法?” 徐桓陵好一会儿没说话,俞抒感觉到他在被子里的手捏成了拳。 “俞抒,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这句话俞抒已经很久没听过了,一瞬间徐桓陵像是又回到了从前,语气里的冷意让俞抒一阵恍惚。 俞抒心里发凉,不好怪徐桓陵,却也很不舒服。现在两人的关系,徐桓陵这样的话让人感觉很生疏。 徐桓陵不帮忙在情在理,可是这时候徐桓陵说出来的话不是安慰,而是“不要挑战我的耐心”,这根本不是情人或者夫妻之间应该说的话。 俞抒看着屋顶,一整夜都没睡着,又不敢有大动作,怕惊醒徐桓陵,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浑身酸疼。 俞抒做好早餐徐桓陵才起床,沉默的吃完早餐就去了公司。 今天俞抒本来还有课,但根本没心思去上,坐立不安的在家转了一早上,想起来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人自己没求。 徐之廉像是最后一道免死金牌,俞抒赶去徐家老宅的时候心里全是期待,觉得只有徐之廉能救俞家了。 俞抒满怀希望的赶到徐家,却被管家堵在了客厅。 “夫人,不好意思,老爷正在睡觉,说了这几天谁也不见。”管家客气的堵在客厅,没有让俞抒进去的意思。 俞抒想不到连徐之廉都拒自己于门外,心瞬间全凉了。 徐之廉的意思很明白,这几天都不见人,其实就是不见俞家的人。他已经知道了俞家的事情,这么说,就是不打算帮。 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俞抒失魂落魄的离开徐家老宅,从后院过来的周琦正好看了个正着,转身回去就给周闵嘉打了电话。 “是不是你给徐桓陵的照片其作用了,俞抒刚刚失魂落魄的从徐家走了。”周琦兴奋的握着电话躲在房间和周闵嘉打电话。 周闵嘉那边倒是一点儿都不高兴,哼了一声说:“估计是因为俞氏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我给桓陵哥的照片,他当时生气,过后一直没什么动静。” “迟早会有的。”周琦说:“你找个时间再去他面前提一提。” “我知道了,我会找机会的。”周闵嘉想了想,又说:“我不是去找李预吗,人还没见着呢,就听说他转学,家里把他送出国了。” “怎么会突然出国了?” “不知道,看来想要用李预挑拨桓陵哥和俞抒之间的而关系是不可能了。” 这个计划失败,周琦也失望,沉默了一会儿说:“等我想想还有没有其他人能用。” “前几天我倒是见俞抒和章栩在一起,后来听说桓陵哥去找过章栩,两个人似乎很不愉快。” 周闵嘉本来觉得这件事情没什么特别的,徐氏和斯达本来就有合作,谈判桌上都难免有意见不合,再说徐桓陵跟章栩本来交集就很少。可周琦说起其他人,倒是让周闵嘉想起了章栩。 “章栩?”周琦嘴里念着这个名字,忽然想起来这是谁了,“我有办法,你先等等,我现在出去找个人。” 周琦不认识章栩,可是认识章栩的母亲,一起喝过好几次茶,算不上交情好,不过只是通过他认识章栩应该不是问题。 俞抒离开徐家老宅,在车上想了很久都不知道怎么办,本来想去看看程旭,看他现在怎么样了。 程旭还怀着孕,这样的变故,他说不定撑不住。 快要到俞家的别墅区,俞抒的电话响了,屏幕上跳动着的名字让俞抒顿了一下。 章栩怎么会在这种时候找自己? 俞抒接了电话,章栩在对面语气温柔的喂了一声,轻声问:“俞抒你没事吧?” “我没事。”俞抒说。 “俞氏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找你。” “我想去看看我哥哥的Omega,他怀孕了。” “你先别去找程旭,我这边认识一个人,说不定对你家现在的情况会有帮助,我也有些话要和你说。” 这句话像是雨后甘霖,俞抒瞬间就打起了精神,“真的吗?” “不一定能成功,不过可以试试。”章栩又问:“你现在在哪里?” “你在哪里,我去找你。”俞抒比章栩还急,立马让司机掉了头。 “我在上次你请我吃饭那家餐厅门口等你吧。” 求助无门的时候突然来了一个愿意伸出援手的人,俞抒不知道自己是感激还是感动,一路上都恨不得给章栩跪下。 章栩比俞抒早到一会儿,俞抒下车跑过去。章栩对他挥挥手,用口型说:“别跑。” 俞抒还是跑了过去,头上带着汗,脸颊红彤彤的像是打了腮红,看得章栩心里一动。 “你说的是谁,真的能帮我吗?”俞抒刚停下,气还没喘匀就着急的问:“现在能去见他吗?” “是环保局的副局长。”章栩从口袋里掏出包面纸,抽了一张递给俞抒。 俞抒眼里露出光,一边擦汗一边拉着章栩就要走:“我们现在就去见他,要是他没时间我可以等。” “你别急。”章栩拉住他往餐厅走:“你是不是没吃饭,我们先吃饭,然后我再带你去见他,现在是午饭时间,不宜登门。” 俞抒太急了,把这些礼貌忘得一干二净,章栩一说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冲动。 “好。”俞抒终于平静下来:“那我请你吃饭。” “先别急着高兴。”章栩拉着他往里走,带着俞抒坐下之后,才正儿八经的说:“我帮你是有条件的。” “嗯?”俞抒还真没想到章栩还有条件。 也是,这么大的风险,谁会平白无故的帮忙。 章栩叫了餐,东西吃得差不多,才和焦急的俞抒说:“我可以帮你,甚至能帮你救出你父亲和哥哥,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你说。”俞抒正襟危坐,眼睛盯着章栩,想立马就知道他有什么要求。 章栩顿了顿,留时间让俞抒准备好才说:“俞抒,在俞家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我一直以为你是俞楚,以为你已经死了。” “什么?”俞抒收紧放在腿上的手,热气腾就蹿到了头。 章栩喜欢自己? 俞抒震惊完了又觉得章栩只是在逗自己,又问:“你开玩笑?” 和章栩认识的时间那么短,两人连最基本的了解都还停留在表面上,谈什么喜欢。 “我没有开玩笑。”章栩很认真的看着俞抒:“我对你一见钟情,只是阴差阳错的错过,让你和徐桓陵结了婚。” 俞抒不知道怎么回答,觉得应该拒绝,可想想还要求章栩办事情,怕拒绝了章栩会反悔。 可万一章栩的要求,就是和他在一起? “我……。”俞抒为难的说:“我喜欢徐桓陵,喜欢了好多年了。” “我知道。”章栩笑了一声:“我不要你现在就和我在一起,对你来说太仓促了。” 俞抒松了口气,章栩又说:“我要你和徐桓陵离婚,离开他,离得远远地,至于你以后和不和我在一起,就看我有没有这个本事追到你。” 俞抒:“……。” 好不容易松的一口气又提了上来,俞抒为难的低下头,好一会儿才小声说:“对不起,我做不到。” 章栩有些失望,心里觉得俞抒太天真,又赞赏他的痴情,对俞抒越发的喜欢、 “俞抒,徐桓陵他并不是真的喜欢你,你和他在一起,以后只会受伤。”章栩语重心长的劝俞抒:“他现在对你这些,不过都是表象,不要被他骗了。” 齐舫也说过不要被徐桓陵骗了,现在章栩也这样说,俞抒不禁想是不是真的是这样。 徐桓陵有些方面,确实不像是对待喜欢的人,可有时候,俞抒又觉得,徐桓陵是真心的,觉得眼神这种东西是骗不了人的。 那些甜言蜜语不说,徐桓陵每次看自己的眼神,不像是假的。 “我不信。”俞抒说:“你如果不愿意帮我,就算了。” “你自己考虑吧,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找我。”章栩站起来准备离开,走了两步又回头说:“还有你哥哥的Omega,你也不要去见他了,据我所知,他现在正在着手转移俞氏的流动资金和股份。俞氏化工厂污染的舆论,就是他传出去的。还有俞竟,环境局本来有人在努力压着俞氏的事情,是他跑去上级直接告发俞氏,你父亲才被抓的。” “什么?”俞抒简直不敢相信。 程旭不是变了吗,不是知道错了吗? “我不信。”俞抒摇了摇头。 “你不信可以去查,也可以让徐桓陵帮你查。”章栩说:“这些消息都是副局告诉我的,错不了。” 俞抒颓然的坐在椅子上,浑身冰凉。 俞家、在这件事情上最受伤的俞瀚,选择了原谅程旭,难道换来的就是俞家的这场灾难? “我先走了。”章栩看俞抒伤心,咬咬牙转身离开:“想明白了记得来找我。” 俞抒还浑然不知的坐着,整个人麻木了一样。 【作者有话说:明天继续。 章少加油! 徐总……,好吧徐总也加油哦,】 第28章 接受事实吧 章栩说的话还不一定是真的,可俞抒还是迫不及待的想见到程旭,想证明章栩说谎,证明程旭是真的改过自新了。 俞家的大门从里面反锁着,院子里好像很久没有打扫,路上还堆对着落叶,还有不知道哪里刮进去的包装袋。 俞抒按了门铃,半天没人出来,还以为程旭和保姆都不在家,正准备走,程旭挺着个肚子从里面出来,笑着问:“你怎么回来了?” 程旭一改之前的温柔,皮笑肉不笑的,眼里还带着得意,也没有开门让俞抒进屋的意思。 这是以前那个眼里只有钱的程旭,丝毫不变,俞抒咬牙看着程旭:“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一点儿都不担心?” “有什么好担心的。”程旭说:“化工厂又不是我的,贿赂的也不是我。” 章栩没说谎,程旭真的是个人渣。 “程旭,你不觉得对不起我哥吗?”俞抒站在铁门外面,忍着心里的恨意平心静气的和程旭说话,可程旭似乎完全不在意。 “呵呵。”程旭笑了一声:“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我和俞瀚结婚本来就是为了钱,俞家一年不如一年,我难道还图他的人,守着这个空壳一样的俞家等着穷死?” “你……!”俞抒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程旭就是一个掉在钱眼里的人,可以前俞抒没觉得他坏到哪里去。 有的人,骨子里透出来的就不怀好意,俞抒深吸了一口气说“程旭,你会后悔的。” “我不会。”程旭说:“俞抒,你应该庆幸,我还给你们俞家留了个后,我再怎么图你家的钱,至少孩子是你哥哥亲生的。” “我看不见得。”俞抒本来还想进去家里看看,现在也不想了,“程旭,希望你真的不要后悔。” “不会。”程旭摸着肚子继续笑:“我说俞抒,俞家从来对你就不公平,把你当做不存在一样,后来又把你当做俞楚的替代品往火坑里推。到了现在,你还想着帮俞家,你不觉得自己很傻吗?” 这样的谬论让俞抒呵的笑了一声:“程旭,不管怎么说,我是俞家的人,就算家里不喜欢我,我也不至于在这种时候落井下石。” “随你吧,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把你哥和你爸父亲从火坑里弄出来了。” 俞抒第一次感觉厌恶一个人,看着程旭的背影恶心失望,又感觉迷茫。 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徐家肯定是不会帮忙,章栩那边又……。 不管是环保局还是其它地方,俞抒几乎一个人都不认识,除了一个徐桓陵和章栩,还真没有可以求的人。 齐舫的短信和电话一直在轰炸,俞抒上车之后给他回了条:“等我处理好了,再和你说。” 齐家的公司和俞家规模差不多,两家也只有齐舫和俞抒有交情,而且齐舫的父亲向来清高,从来不耻贿赂隐瞒一干的手段。这种时候,齐舫也没办法帮忙,不如不让他烦。 回到家徐桓陵还没回来,俞抒买了菜回去,做菜的时候心里都是章栩说的话。 徐桓陵这段时间的感情,当真都是假的? 人最怕在迷茫中清醒,诸多疑点摆在面前,俞抒很希望自己不要醒,就这么一直下去,哪怕徐桓陵是个骗子,也让他这样一辈子骗下去。 晚饭还是三菜一汤,俞抒做好了徐桓陵还没回来。山。与彡夕。 客厅里只开了墙灯,俞抒团在沙发上,整个人从未有过的乱。 俞抒想再求求徐桓陵,又怕他像昨天一样拒绝,更怕因为自己的请求,又扯出不想知道的真相。 昨晚的那句话:“不要挑战我的耐心。”,已经是真相的一部分了。 越是一个人呆着,俞抒就越感觉心慌的厉害,趁着徐桓陵没回来,想下楼去买点儿水果,正好走走,让自己清醒清醒。 俞抒没在附近的超市买,走了一段去了大街上的综合超市,买完才慢悠悠走回家。 徐桓陵的车停在楼下,还没熄火,尾灯都还亮着。 俞抒正想走过去,驾驶室和副驾同时打开,徐桓陵和周闵嘉从里面下来,一起往楼上走。 俞抒顿了顿,也跟了上去。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俞抒到了门口没有直接开门,站在门口听着里面的动静。 里面一开始没什么动静,只是小声的交谈,没多会儿就争执起来。周闵嘉很激动,声嘶力竭的吼着,也让俞抒听见了里面的谈话。 “桓陵哥,照片都在你面前了,你为什么还不相信,是俞抒把俞楚推下了船。”周闵嘉很激动,一改平常的温柔粘人,吼得很大声。 徐桓陵倒是很平常,只是声音提高了一些,语速都没变,“我说过我的事情不要你管。” “桓陵哥,你不要傻了,你只应该喜欢俞楚的。俞抒只是一个突然冒出来的,长得和俞楚一样的人而已,你不觉得你对他的关注太多了吗?” “周闵嘉,弄清你自己的身份。”徐桓陵似乎是怒了,俞抒听见里面有砸东西的声音,可是根本没心思去管徐桓陵是不是生气了,满脑子都是周闵嘉的话。 原来‘俞抒把俞楚推下船’这种话,是周闵嘉传出来的。 还有照片,什么照片? “难道不是吗?”里面周闵嘉继续吼着:“你是不是喜欢上俞抒了?” “没有!”徐桓陵落地有声的否定:“别让我再说第二遍,拿着东西,滚!” 徐桓陵不知道又把什么砸在茶几上,俞抒身体跟着震了一下,脑子被那句“没有”震得嗡嗡直想。 俗话说怕什么来什么,俞抒现在就是这种情况。本来心里就在动摇,徐桓陵这两个字说出来,就不只是动摇了。 才短短一天时间,天翻地覆。 章栩说徐桓陵不是真心的,俞抒还在心里替他开脱,不愿意相信。 现在就算不信都不行。 “桓陵哥,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那是俞抒,他应该是你最恨的人!”周闵嘉越说越激动,俞抒仿佛都听到了里面两人推搡的声音。 “而且俞抒他就是个花心的人,他之前和李预牵扯不清,现在又和章栩……,他今天还去见了章栩。” “闭嘴!”徐桓陵听到章栩的名字,怒吼了一声:“我不需要你在我面前说教!” 周闵嘉怎么知道自己和章栩见面,他派人跟踪? 俞抒心里发凉,瞬间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白痴,被人耍的团团转,连一个毫无交集的周闵嘉,都在背后揶揄。 真是可笑,俞抒这个人已然成了一个笑柄。 门突然被打开,俞抒僵硬的愣在门外,里面开门的徐桓陵也顿了一下。 俞抒手里的水果稀稀拉拉的掉在地上,滚了一地,俞抒想转身就跑,又觉得现在跑了太过懦弱。 骗人这件事情,是徐桓陵不对,为什么要跑? “滚。”徐桓陵回头对屋里的周闵嘉说。 周闵嘉手上提这着个纸袋,不知道是什么,脸上还挂着眼泪,被徐桓陵吼了一句哭着跑出来,瞪了俞抒一眼才拍了电梯的按钮。 徐桓陵把俞抒拉进门,没管掉了一地的水果。 俞抒整个脑子已经懵了,却还是听到了电梯到了楼层叮的一声。 气氛很尴尬,徐桓陵把人拉进屋之后,又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只能盯着俞抒的头顶相互沉默。 过了很久,还是俞抒先开口问:“周闵嘉说的话,是真的吗?” 俞抒的声音很小,徐桓陵几乎听不真切,可心里还是酥酥麻麻的跟着悸动。 早就计划好了要让俞抒知道,真到了这个时候,徐桓陵又不愿意承认,因为徐桓陵知道,一旦承认,两人的关系就算是到头了。 可不承认的话,俞抒已经听到了,而且他听到的都是事实,没有解释的余地。要解释的话,就是说假话,还不如不解释。 徐桓陵又沉默了好一会儿,看着俞抒微微发抖的身体,轻声说:“你觉得是真的,那就是真的,我不解释。” 不解释,连解释一句,都是多余吗? “呵。”俞抒笑了一声,转身要往外走。 这里待不下去了,空气里都是窒息的味道,是绝望的味道。 “你要去哪里!”徐桓陵从后面拉住俞抒的胳膊。 “放开。”俞抒低声说着,甩开徐桓陵的手往外走。 “俞抒!”徐桓陵叫了一声:“离开这里你还能去哪儿?俞家倒了,除了待在这里,你还想去哪儿,哪里还是你的容身之地?” “哪都可以。”俞抒说:“反正不是这里。” 俞抒感觉这是自己这辈子说过的最反骨的话,还是对着徐桓陵,真是可笑。 徐桓陵也一样,被一向低眉顺眼的俞抒这么反驳了一句,瞬间愣了。 俞抒在他愣神的瞬间,拉开门走出去,回手把门摔上。 四月的天,晚上还有点儿冷,对于俞抒来说更冷,从内而外的冷,刺骨冰凉,挡都挡不住。 明明就是注定的事情,为什么要难过呢? 这短暂的甜蜜,一开始就注定要以悲剧收场,为什么还要难过? 难过归难过,现在应该去哪里? 没有了徐桓陵,还要救俞家,俞抒脑子里想到了章栩。 都到了这种时候了,章栩的要求,似乎很好答应了。 俞抒给章栩打了电话,然后往前走,没走多久,章栩的车就开到了面前。 太快了,章栩就好像在周围一样,俞抒拉开车门上了车,哈着气问章栩:“你在附近?” “对。”章栩笑着说:“周闵嘉可以跟踪你,我也可以跟踪他。他跟着徐桓陵回家,我猜你们两今晚会闹别扭?” “怎么说?”俞抒倒是好奇,怎么有周闵嘉,就要闹别扭? “周琦昨天晚上去找我母亲,想要找我,我今天去见了周琦。”章栩冷哼了一声:“你猜她找我干什么?” “嗯?”俞抒其实没多大兴趣知道,忽然就很累,累得一动都不想动。 “他给我开了丰厚的条件,要我在你们之间制造误会。”章栩说:“是不是很傻?” 是有够傻的,没想到周琦会这么傻。 “我拒绝了,因为我知道,就算我不给你们制造误会,你和徐桓陵迟早也会分开?” “为什么?” 章栩温柔的盯着俞抒:“俞抒,徐桓陵他不爱你,他从来没把你放在心上,他只不过把你当成一个玩具,看着你伤心欲绝,他就开心。” 章栩和徐桓陵似乎并不熟,俞抒奇怪他怎么会知道这么多,转头疑惑的看着他。 “你不用多疑,这些不过是情敌之间的感觉,或者说,是一个alpha对另一个alpha,身为同性之间的相互了解。” 俞抒无法反驳,转身打开窗子看着外面,心里很复杂。 爱情、亲情,为什么要相互利用?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俞抒拿出来,是徐桓陵的短信。 “冷静了就自己回来,你哪儿也去不了。” 真是笃定,怎么就去不了,天大地大,哪儿不能去? 章栩偏头看了一眼俞抒的手机屏幕,冷笑着问:“是不是对徐桓陵还不死心?” 俞抒不说话,章栩又叹了一声:“你如果还对他抱着一丝希望,那就让我来把最后这股希望掐灭吧。” 俞抒转头看着章栩,章栩笑了一声,踩下油门把车飙到了一百二。 【作者有话说:本章以后大虐预警,主角三观不代表作者,以上, 谢谢大家的月票推荐哈,不一一点名,然后我今天才发现,有读者给发了红包啊,我真是个慢热的垃圾,诶,谢谢,非常感谢,么么哒。 非古LT比心哦。】 第29章 三个选两个 俞抒紧张的拉着扶手,问章栩:“你想干什么?” “让你认清现实。”章栩继续开着车,一只手拿手机出来发了两条短信。 俞抒不知道他想做什么,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是现在也只能跟着章栩,想求他帮忙,也想找个地方呆着。 章栩在市里有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把俞抒带到家之后还下去给俞抒买了吃的。 “谢谢,你怎么知道我没吃饭?”俞抒确实感谢章栩,这个时候一个温暖的屋子,一顿温暖的饭,确实是俞抒最需要的。 章栩还买了暖身的汤,俞抒才喝了两口身上热了起来。 “我不知道你没吃饭,只是怕你饿了,才买了吃的。”章栩在俞抒身边坐下来,自己也盛了一碗。 两人安静的把汤喝完,章栩带俞抒去了房间,找了需要的东西给他之后就走了,说是有事情要做。 俞抒现在确实没地方去,章栩看上去不像李预那样,是个很有原则的人。俞抒觉得自己目前是安全的,至少可以暂时呆在章栩家。 徐桓陵的那条短信还安静的躺在手机里,俞抒想删掉又舍不得。 就像章栩说的,俞抒心里,隐隐还是抱着期望。 徐桓陵骗了人,他不喜欢自己,可是他对周闵嘉也一样无情,依旧那么大声的让他滚。 希望总在心里徘徊,俞抒期盼着再过一会儿,徐桓陵会打电话来,说他其实心里是有自己的。哪怕他不认错,不求和,只要说一句“我心里真的有你。”,俞抒都会马不停蹄的回去。 这个幻想在俞抒心里久久不散,可手机一直没有动静。 晚上章栩没有回这里来,俞抒也没有心思吃饭,一直守着放在身边的手机。 一直到夜深,手机都没有动静,俞抒又是一夜没睡。 好几天没去学校,俞抒从床上爬起来本来想去学校,可是想想会遇到齐舫,又放弃了,躺在床上待了一天。 只有俞抒一个人的屋子,俞抒觉越来越想徐桓陵,想和他说一句话。哪怕只是说上一句话,说不定自己都能好受很多。 胸口被憋得快要裂开了,思念和难过交织在一起,没有发泄的地方。 外面重新黑下来的夜似乎蒙着一层雾,窗子外面什么都看不见,偶尔透进来的光也没能成为黑暗里的一丝光明 黑夜结束,又是新的一天,外面太阳升起,俞抒迷迷糊糊的从床上爬起来,洗了把脸打算出去买两件衣服。 晚上冷,白天又热了起来,俞抒才出门没多会儿就出了汗,黏在身上越发感觉浑身难受。 心里堵了两天,两边肋骨的位置胀着疼,俞抒买了衣服从店里出来绕到角落的厕所洗了个脸,杵着洗手台休息,让胀疼的胸口缓和过来。 身后的门响了一声,俞抒抬头,镜子里一个穿着连体工装的人正站在了自己后面。 俞抒感觉到危险,还没来得及转身,后面那人已经从身迅速拿出一块毛巾,迅捂住了俞抒的口鼻。 “嗯!”俞抒想求救,但是身后的人是个力气很大alpha,俞抒所有的挣扎都被后面的人控制住,连捂着口鼻的毛巾都没动一下。 俞抒被憋得窒息,等毛巾放开的时候使劲吸了一口气,刺鼻的味道全都被吸进鼻腔里。俞抒想叫第二声的时候浑身一软,意识也跟着模糊。 眼前一片黑暗,俞抒只有耳朵还听得见身后那人的喘气声。 徐桓陵在公司一整天都心神不宁,窝着满身的火无处发泄,屏幕上的报告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俞抒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回家,算上今早,已经整整一天半。手机里没有俞抒的短信,这个人就这么突然失踪在自己面前。 徐桓陵感觉到了自己心里的焦急,可是又不愿意去找俞抒,不想服软,也不想让他再觉得自己在乎他。就现在这样其实挺好的,谎言被戳破,就不用再担心章栩先把这个秘密告诉俞抒了。 在公司浑浑噩噩的待了一天,徐桓陵回到家闻着屋里还没有消散的白兰香味儿,越发的烦躁。 就好像是属于自己的一件东西忽然不见了,不找又不行,要找又懒得花那个功夫。 洗了个澡出来,手机正在沙发上震,徐桓陵擦着头发走过去拿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还不是本市的。 这是徐桓陵的私号,没多少人知道,工作上从来不会有人打这个电话,徐桓陵不禁觉得有些奇怪。 “喂。”徐桓陵接起来,沉声喂了一声。 “徐总。”对面似乎用了变声器,声音嘶哑沉闷,带着股狡猾。 “你是谁?” “徐总没必要问我是谁,不如看看你的邮箱。” “你想干什么?”徐桓陵接着电话走进房间,打开了桌上的电脑。 邮箱有一封新邮件,徐桓陵打开就看见一段添加成附件的视频,并不大。 徐桓陵把视频下下来打开,最先跳出来的就是俞抒带着血迹的脸。 俞抒被绑在一个铁质的椅子上,胶带贴着嘴,半长的头发散下来,混乱的被血黏在脸上,脸上的皮肤几乎已经被血糊得看不见。 周围一片漆黑,只有俞抒身边亮着一盏台灯。 一个穿着连体工装的人走过来,提着俞抒的头发把人提起来,狠狠一个耳光打下去,俞抒依旧昏迷着,没有醒过来的意思。 徐桓陵紧捏着手机,操作电脑的手捏着鼠标发出咯吱的响声,怒火席卷全身。 心跟着那一掌猛地提起来,徐桓陵沉声问:“你想做什么?” “不急,还有呢?”那人手上拿着一把明晃晃的解剖刀,在俞抒脸上试了两下,走到旁边。 视频切换了画面,另外一个椅子上绑着徐安菱,旁边还有周闵嘉。 他们两没有俞抒那么惨,但是也挨了打。 “嗯!”徐安菱瞪着惊恐的眼睛对着摄像头,噔噔的扯着椅子又喊不出话,一旁的周闵嘉已经只剩下哭了,吓得连喊一句都不会。 “这个场景,徐总还喜欢吗?”对面问。 “说你的条件?” “一个小时后,带五百万,到西郊的废工厂来,见钱放人,如果到时候我看不见钱,或者徐总报了警,那我就先从他们其中一个人开始,一片一片的卸了他们。”电话对面说着,视频里穿工装的人拿出毛巾捂住了徐安菱的口鼻。 说完这话,对面什么准备都不给,直接挂了电话。 “啊!”徐桓陵踹了一脚眼前的桌子,接着迅速让自己冷静下来,走出房间拿上车钥匙先去了银行。 路上徐桓陵给元昇打了电话,让他先赶去西郊的废工厂在周围埋伏,自己随后就到。 这会儿是晚上,警察那边根本来不及出警,也来不及调更多的人,徐桓陵只能自己先去。 徐桓陵从银行出来,一路向西往西郊开,还没上高架,元昇打电话来,说西郊的工厂根本一个人都没有。 徐桓陵把车停在路边,气急的拍了一下方向盘,脑子一阵一阵的抽疼。 不在西郊,那会在哪里? 元昇正往回赶,徐桓陵拿出手机拨回去,刚刚打来的那个电话已经关机了。 现在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分钟,徐桓陵越急越没有思路,把窗子放下来让自己冷静,深呼吸好一会儿之后,乱糟糟的脑子才开始重新思考。 徐桓陵冷静下来之后想起绑着俞抒他们的那张椅子,那是铁质的椅子,年岁很久远了。 西郊是一家废弃的造纸厂,好像没有那种椅子。 东郊有一家废弃的炼铁厂,这种铁质的椅子,只可能出现在炼铁厂。 前面就是高架的入口,可以直接去东郊,徐桓陵发动车子,加速上了高架,直接朝着东郊的炼铁厂开。 一东一西,元昇的人要赶过来肯定没有徐桓陵快,所以徐桓陵到了炼铁厂外面的时候只有自己一个人,连个帮手都没来得及带。 离一个小时也只有五分钟了。与YU夕XI。 有一个窗子亮着灯,徐桓陵知道自己找对了。 手机适时的响起来,徐桓陵接起来,那边就笑着说:“徐总还是很聪明的,时间刚刚好,再晚几分钟我就要撕票了。” “你敢。”徐桓陵下车提着钱带走进炼铁厂。 周围黑漆漆的一片,徐桓陵只靠着手机的光走上二楼,穿工装的人从里面出来,声音嘶哑的问徐桓陵:“钱带了没?” 徐桓陵把手里的钱扔过去,同时观察着眼前的人。 这个人的身形,俞抒肯定自己没见过,一个高胖的alpha,露出来的眉骨上有一道疤,在黄色灯光的照射下,看得不是很真切。 那人提起钱,抛给俞抒一串钥匙。 徐桓陵皱着眉接过钥匙,那人转身就走。 徐桓陵准备追,那人回头一字一句的说:“徐总怕是没时间追我了,里面我装了十公斤的炸药,可以炸飞这栋楼。离爆炸还有两分钟,里面昏迷的三个人,徐总要是努努力,说不定还能救两个。” 那人提着钱从另一边下楼,徐桓陵咬牙跑进了屋里,俞抒、徐安菱和周闵嘉都昏迷着,彼此间隔着两米多的距离被绑在椅子上。 中间的一根柱子上,计时器正闪着红光,一捆炸药就绑在柱子上。 手上的钥匙有三把,上面还贴心的标注了名字。 捆人的绳子末端是一个铁扣,被大锁锁着,徐桓陵先找到了徐安菱的钥匙,把徐安菱的锁打开解开绳子,然后又打开了周闵嘉的锁。 还有四十秒,扶着徐安菱和周闵嘉下楼都不一定来得及,更别说救俞抒。 俞抒浑身都是血,徐桓陵瞥见,心里狠狠一疼,咬牙一边一个扶起徐安菱和周闵嘉,转身往外走。 炸药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跳动的数字让徐桓陵根本没时间考虑那么多。 徐安菱肯定不能死,周家和徐家的关系本来就复杂,如果最受宠的周闵嘉死了,肯定会引起一场风波,徐桓陵心里自动选择放弃俞抒。 俞抒在身后哼了一声醒过来,迷迷糊糊的看见徐桓陵的背影,低声叫了一声:“徐桓陵。” 徐桓陵赌顿了顿,快步走出了厂房下楼。 俞抒脑子还迷糊着,肯定自己看见了徐桓陵,脑子里还想着他来救自己了。 跌跌撞撞的把徐安菱和周闵嘉扶下楼,徐桓陵还没到车面前,后面一声巨响,热气把徐桓陵三人往前推。 徐桓陵扑在地上,浑身透心的凉。 一切来得太快了,绑匪似乎除了钱,就是想杀人。 等徐桓陵再挣扎着站起来,后面已经是一片废墟,还燃着熊熊烈火。 炸药是真的。 【作者有话说:哟嚯,卡在这里好爽,哈哈哈哈哈,明天见。 有小可爱问俞楚的性别,后面你们会知道的,现在不能说。】 第30章 救他不救我 身后的火焰掩藏在浓雾般的灰尘里,倒塌的大楼还在相互挤压,轰隆隆的响着。 徐桓陵僵硬的转过身,后面犹如地狱,心瞬间就空了一块儿。 这股空荡荡的感觉压得徐桓陵喘不过气,远处的火就像在心里烧一样,怎么也熄不下来。 元昇带着手下和警察赶来,只看到对着倒塌的厂房发呆的徐桓陵,还有躺在地上没醒的徐安菱和周闵嘉。 “徐总。”元昇感觉徐桓陵情绪不好,说话的时候都压着声音,离着他一步没靠近。 徐桓陵依旧望着废墟,警察看他这样,都知道徐桓陵的身份,也没凑上去问,先打电话让消防车过来,等徐桓陵情绪稍微稳定一些才派了一个人去问话。 “徐先生,我们接到报警说您的夫人和妹妹被绑架,请问现在的情况是……?” 徐桓陵还是没回答,走到车前面坐在引擎盖上点了根烟。 抽烟明明可以让人冷静下来,可是徐桓陵越抽越心慌,烟雾堵在胸口吸不进去也吐不出来,憋得徐桓陵眼眶酸痛。 绑架,徐桓陵现在一个字都不想谈这件事情。 俞抒埋在那堆废墟里面。 十公斤的炸药。 消防车的声音划破了郊外的寂静,徐桓陵把烟扔在地上踩灭,指着废墟的一个地方说:“厂房里安装了十公斤的炸药,还有一个人在里面,那个位置。” 消防员看了看眼前的状况,不太忍心又委婉的说:“您放心,我们会尽力救人的。” 大家都心知肚明,这种程度的爆炸,厂房都已经全部倒塌了,里面的人,特别是爆炸中心的人,根本不可能幸存。 只是消防员不会在这个时候打击家属的信心。 火很快被灭了,元昇赶紧带着人和消防队一起救人,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敢再问徐桓陵。 徐安菱和周闵嘉被徐桓陵扶回车里,废墟的石块被撬开一半之后,两人才醒过来。 徐桓陵这时候已经又点了一根烟,整个人显得很烦躁。徐安菱下车走过去的时候都不太敢和徐桓陵说话。以徐安菱对徐桓陵的了解,他现在心情很不好,不小心一句话就要承担徐桓陵的暴怒。 “哥。”徐安菱小声的叫了一声,等徐桓陵应了之后才问:“怎么回事啊?” “你怎么会被带到这里来的?”徐桓陵踩了烟,看着徐安菱问。 徐安菱脑袋还在疼,不太舒服的揉着太阳穴回忆,好一会了才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我今天去亚斯大厦逛街,四点多出来在停车场刚开车门就被人捂住了鼻子。等再醒过来就被绑在厂房的椅子上,和周闵嘉、俞抒一起,还被人录了视屏。” 周闵嘉也醒了,从车上下来也一样不敢和徐桓陵说话,因为之前才惹了徐桓陵不高兴。 “你是什么时候,从哪里被人带到这里的?”徐桓陵转头问周闵嘉。 周闵嘉低着头想了会儿,回答徐桓陵:“四点多吧,在片场的厕所。” 这几天周闵嘉似乎在市里的一个酒店拍戏,和徐安菱被绑架的地方隔了半个市区,差不多的时间,一个人很难完成,看来绑匪不止一个人。 但是为什么视频里,俞抒是昏迷的,而徐安菱和周闵嘉却醒着? 心这次是真的静下来了,徐桓陵开始觉得不对劲。 解开绳子扶着徐安菱和周闵嘉下楼走到厂房门口,不止两分钟的时间,爆炸似乎炸得太慢了。 消防队还在撬石块,徐桓陵走近眼前的废墟,又点了根烟站在肆虐的黄灰里等着。 一个多小时以后,徐桓陵指的位置上倒塌的石块被搬开,被压成废铁的三把椅子也被从废墟里刨了出来。 但是没有发现伤员或者是尸体。 “徐先生,现在可以确定你说的这个地方就是爆炸中心,但是挖到底了,也没发现伤亡,这里应该是没人。” “呵。”徐桓陵笑了一声,转身走回去上了车。 徐安菱和周闵嘉见状,也赶紧坐上了后排。 徐桓陵把车速开到最快,一路上了高架,把徐安菱和周闵嘉各自送回家之后回了和俞抒住的地方。 门把上挂着一个黑色袋子,是徐桓陵装钱的那个,严丝合缝似乎连拉链都没动过。 徐桓陵提着钱进屋,洗了澡换了身衣服之后淡然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拨了章栩的电话。 那边很快就接了,几乎是徐桓陵的电话一打出去,章栩立马就接了起来。 “徐总,你比我预计的晚了半个小时。”章栩笑着说。 徐桓陵的愤怒已经过了,现在怒不起来,很平静的对着电话问:“俞抒呢?” “徐总现在想起俞抒了?”章栩大笑起来:“刚刚怎么想不起来呢?” “章栩,不要企图惹怒我?” “难道徐总现在不应该已经怒了吗?” “章栩!” “徐桓陵!”章栩也吼了一声:“是你在最危险的时候,没有选择俞抒,我想他醒过来之后会记得这件事情,并且记得很深刻。” 徐桓陵顿了顿,捏着手机没有说话。 “徐桓陵,人在最紧急的时候,会本能的选择自己最在乎或者最有利的东西。你救徐安菱没错,但是周闵嘉和俞抒,一个是和你几乎没有关系的人,一个是你的Omega,可你选择了周闵嘉。如果今天真的是一场绑架,俞抒现在会有什么后果?” “没有如果。”徐桓陵说:“我怎么选择是我的事情。” “呵,真是大义凌然。”章栩看看躺在床上的俞抒,气得脖子上都能看到青色的血管。 徐桓陵到底凭什么,能让俞抒对他心甘情愿? “把俞抒送回来。”徐桓陵说:“我可以不追究今晚的事情。” “我既然敢做,还怕你追究吗?”章栩挂了电话,站在俞抒的床边冷静了一会儿,去给俞抒倒了杯热水。 俞抒快醒了。 周围很热,俞抒费力的睁开眼睛,感觉耳朵旁边还能听到巨大的爆炸声。 之前的一幕幕在脑子里回荡,俞抒揉了揉太阳穴想坐起来,一旁的章栩伸手扶他,给他垫上靠枕把水递给他,又把空调的温度稍微调低了一些。 “头还晕吗?”章栩问。 俞抒摇了摇头,喝了一口水哑着嗓子问他:“你让人绑架我?” 章栩点了点头:“我说了,要掐灭你最后的希望。” 俞抒无力的低下头。 这个希望掐得够狠,俞抒感觉胸口快裂开了一样。 徐桓陵扶着徐安菱和周闵嘉离开的画面很清晰,俞抒恨不得自己当时没有醒过来,恨不得那是真的绑架,让炸药把自己炸死在那里。免得现在一回想起来,就揪着心的疼。 当时俞抒的药劲儿还没有完全散,只是迷迷糊糊的看见了徐桓陵,以为他来救自己。等徐桓陵扶着人走出厂房,俞抒被冰凉的毛巾敷在额头上,才彻底醒了过来。 徐桓陵已经出去了,扶着徐安菱和周闵嘉。 章栩见俞抒醒了,指着身后的柱子说:“看见了吗,俞抒,那里绑了炸药,可以把这栋楼炸飞。徐桓陵一次最多只能带走两个人,所以我告诉徐桓陵还有两分钟,三选二,他选了徐安菱和周闵嘉,没选你。” 俞抒刚醒过来,脑仁还扯着浑身疼,听见章栩的话整个人浑身一凉,人又开始迷糊。 “希望你能记住徐桓陵的选择。”章栩抱起俞抒转身朝着侧边一扇已经坏了的木门走。 俞抒喘不上气,脑子里都是章栩的话和徐桓陵离开的画面。 他的选择,永远不会是自己。 俞抒是绝望的,可是又感受不到绝望,因为整个脑子已经空了。不止是脑子,浑身都像是空了,心肝脾肺,似乎全都不在它该在的地方。 三选二,徐桓陵为什么没选自己呢,当然是因为俞抒没有周闵嘉重要。 在仅剩的时间里,先救周闵嘉和徐安菱,如果有时间,徐桓陵可能会救俞抒,如果没有,俞抒死了,也无关紧要。 章栩看着俞抒的眼泪滑过脸颊,从一滴变成一串,实在舍不得再火上浇油,可计划进行到这里,如果不让俞抒彻底死心,那还有什么意义? “这是徐桓陵刚刚打电话来的录音,你听一听吧。”章栩拿出手机翻出录音,把声音调到最大,放给俞抒听。 俞抒听着徐桓陵的声音,本来就四分五裂的身体,叫嚣着蒸发在空气里,一点一点消失无踪。 “他在消防队抢救的时候,一直很冷静,没有一点儿情绪波动。”章栩说:“他发现被骗了,知道你没死,最先想到的不是关心你,而是把你要回去。他怎么选择是他的事,对,他可以选择你,也可以不,而徐安菱和周闵嘉,是他必须选的,他会毫不犹豫的,在最危险的情况下,用几秒钟的时间考虑出结果,带他们两离开,留下你。” “不要说了!”俞抒哭着喊了一声,尖叫着用被子捂住头。 “俞抒,面对现实吧。”章栩捏着拳,眼睛已经红了,心一阵一阵的颤:“他不喜欢你,不会喜欢你,也不值得你喜欢。” 俞抒还在哭,压抑的声音裹在被子里,让人的心也跟着揪在一起。 章栩没有再说,也没有安慰他,出去倒了杯牛奶放在床头柜上让俞抒一个人待着。 他哭也好,嘶吼也好,只有俞抒自己,能让自己活过来,重新面对不可磨灭的事实。任何人的安慰,特别是策划了这一切的章栩,安慰只会变成嘲讽,让俞抒更难过。 俞抒哭了很久,章栩在客厅里看着墙上的钟一秒一秒往后走,心里没有一分钟是不疼的。 喜欢上一个人,真的会为了他每一分每一秒都牵着心。 夜里三点,俞抒哭了快六个小时,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眼睛肿得只剩下一条缝。 “心里舒服了吗?”章栩从冰箱里拿出冰块,用毛巾抱着递给俞抒。 俞抒一边敷一边操着已经哑得听不见的嗓子说:“你救我父亲和哥哥出来,我会去和徐桓陵提离婚,也会去医院洗标记。” 【作者有话说:好了又是这里,哈哈哈哈哈,别骂我,字数差不多了。 昨天的那章,明天补哈,】 第31章 你以为你是谁 俞抒是一个很理智的人,章栩早就知道会得到这样的答案,挪到俞抒旁边伸手搂住他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小声的安慰他说:“俞抒,有些时候喜欢上一个人,并不是一辈子。” “嗯。”俞抒已经哭不出来了,可眼睛还是不由的跟着一阵酸涩。 “洗个澡去睡觉吧。”章栩非常舍不得的放开他,起来去了客房。 俞抒买的衣服章栩已经帮他拿回来了,放在房里。洗了澡换了衣服躺下,俞抒还是觉得身体里空空的,闭上眼睛也睡不着。 第二天俞抒没有去找徐桓陵,休息了一天用冰袋把眼睛的浮肿消下去,才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回了和徐桓陵住的地方。 章栩并不想干涉俞抒和徐桓陵之间的谈判,免得徐桓陵越发咬着不放,俞抒也不想徐桓陵见到章栩,所以章栩没有跟着,把俞抒送到小区外面就走了。 今天不是周末,可徐桓陵居然在家。 俞抒打开门,徐桓陵抬头瞥了他一眼,似乎一点儿都不惊奇俞抒会回来,冷笑了一声说:“还知道回来?” 俞抒没有回话,把钥匙放在鞋柜上,直接进了屋,拿行李箱收拾自己的东西。 门关着,看不到里面再做什么。徐桓陵以为俞抒最终还是想明白了,愿意乖乖回来,没想到十分钟都没有,俞抒从里面出来居然拖着行李箱。 徐桓陵皱了皱眉看着俞抒。 “对不起。”俞抒说:“一开始带着目的和你结婚是我的错,我想这段时间我也还清了。徐氏资助俞家的那些钱和A原料,如果你觉得有必要的话,麻烦把明细理出来寄给我,我一分不少都会还出来。” “你说什么?”徐桓陵手里的文件夹被捏得咔的一声裂开,努力压抑着,才没有立刻就上去给俞抒一掌。 “徐桓陵,我们离婚吧。”俞抒继续说:“我对你来说,已经没什么价值了,离婚对彼此都是最好的选择。” “呵。”徐桓陵笑了一声,站起来慢慢靠近俞抒,深沉的眼眸带着怒火,似乎随时要把俞抒吞进去一样。 “俞抒,我以前都不知道,你这么厉害。”徐桓陵贴着俞抒的耳边说:“才短短几天,就伴上了章栩。怎么,觉得我徐桓陵没有章栩好用了?” “徐桓陵!”俞抒推开他,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因为不喜欢,所以徐桓陵从来不会把俞抒这个人往好的地方想。到了现在这样,他也只是觉得,眼前这个人伴上了更有价值的人。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只会戳人的心坎儿。 俞抒觉得悲哀,又觉得可笑。 原来自己喜欢上的,就是这样一个人。 他霸道,无理取闹,把别人的真心踩在脚底下践踏。所有人在他看来,善恶都由他一个人来定,一旦他认定了,这个人就没有翻身的余地。 因为有人说:“俞抒把俞楚推下了海。”,因为外界传言俞家最小的儿子阴郁不爱说话,所以他就理所当然的觉得,俞抒这个人,连心肝都是黑的。 “怎么,被踩中尾巴生气了?”徐桓陵又笑了一声:“俞抒,你和章栩合起伙来骗我,绑架安菱和周闵嘉,我没先追究,现在你还来我面前楚楚可怜,你以为你是谁?” “我谁也不是。”俞抒说:“我只是俞抒。” “对,你只是俞抒。”徐桓陵抬起俞抒的下巴:“只是俞抒,要不是因为俞楚,我连正眼都不会看你一眼,你有什么资格来和我提离婚。我徐桓陵的东西,不管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只要是我的,别人就休想染指一分。” “放开我!”俞抒抬手去掰徐桓陵的手指,把自己刺痛的下巴解救出来,红着眼瞪徐桓陵:“我不是你的东西!” “之前装得多温顺啊,怎么,装不下去了。”徐桓陵抬脚走到门口,嗒的一声把小锁锁起来,靠在门上看着俞抒。 俞抒又抖了一下。 又想把自己关起来,俞抒都不知道,到了这个时候,徐桓陵为什么还这么固执。 “徐桓陵,我们好好谈谈。”俞抒舒了口气静下心来:“你不喜欢我,我现在对你也没有价值,我们何必这样闹下去。” “你想我放你出去找章栩?”徐桓陵摇摇头:“你不要做梦了,我说过,我徐桓陵的东西,别人别想染指。” 徐桓陵现在不想动俞抒,也不想做其他的,只想把这个人,就这么锁起来。 俞抒根本没料到,徐桓陵会这样,心慌的同时,又后悔没有带着章栩一起上来。 这个时候,除了章栩,没人能帮自己。 俞抒拿出手机拨了章栩的电话,电话还没接通就被徐桓陵一掌打掉在地上。 掌风擦过俞抒的脸颊,俞抒惊呼了一声,想起上次那个火辣辣的耳光。 看着屏幕上还闪着的字,徐桓陵淡定的捡起来,等接通了,赤红的双眼望着俞抒慢悠悠的说:“章栩,别肖想我的东西,你承受不起。俞抒以后都会呆在这里,哪儿也去不了。” 徐桓陵又把俞抒关起来了? “哼。”对面章栩没有辩解,直接挂了电话。 要想把俞抒带出来,多的是办法,章栩根本就不着急。 俞抒被徐桓陵推进房间里,徐桓陵锁上门,气定神闲的坐回沙发上看文件,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 俞抒知道自己出不去,也没有费力气挣扎叫喊,坐在床上拍着脸让自己冷静下来,想着怎么样才能说服徐桓陵,或者和章栩联系上。 窗子还封着,从那里出不去,手机也被徐桓陵拿走了,俞抒一时间想不到怎么和徐桓陵谈判,只能寄希望于章栩能来救自己。 徐桓陵把他关在房间到自己看完文件,打开门看了俞抒一眼,接着出去打电话,让元昇安排人来,封了家里所有的窗子。 徐桓陵回了房间,俞抒对着逃无可逃的屋子,忽然感觉浑身无力。 关着自己,到底想干什么? 晚饭有人送来,放在餐厅的桌子上,徐桓陵摆了两副碗筷一个人吃饭,俞抒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也不愿意和他说话。 徐桓陵吃饭很安静,连碗筷碰撞的声音也听不见,俞抒揪着裤腿想了一会儿,觉得不吃饭完全没必要。有体力,才有能力和徐桓陵对抗,现在不是倒下的时候。 俞抒站起来去餐桌前吃饭,徐桓陵冷笑了一声,扒完碗里的饭:“乖一点,我可以不和你计较,我怎么对俞楚,也可以怎么对你。要是再惹怒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俞抒不说话,徐桓陵也不需要他的回答,拿着沙发上的一叠文件又回了房间。 徐氏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徐桓陵第二天一早就走了,打开门走的时候,俞抒看见门外有两个人守着。 这是打算一直关着自己。 俞抒有些泄气了,找不到办法对抗徐桓陵,也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 周闵嘉被送回家,第一天没得到任何消息,还以为俞抒真的已经死了,高兴的跑去和周琦说。 周琦也高兴,要是俞抒真的死了,那过不了多久,就能以为徐桓陵再娶的名义,让他和周闵嘉结婚。到那时候,俞抒骨灰都葬在土里了,老爷子为了徐家,怎么都会同意。 没想到这个如意算盘还没打完,周琦就得到消息,俞抒已经回去了,被徐桓陵关在家里。 这个消息让高兴了一阵的周琦如雷轰顶,差点儿抠碎了一枚戒指。 徐桓陵标记了俞抒已经是个意外,好在俞抒没有怀孕,要是再这么下去,俞抒一旦怀孕,就什么都完了。 这事周琦最先就和周闵嘉说,让他去打探到底怎么回事。 周闵嘉想来想去,立马想到了齐舫。 齐舫这两天正好有事情跟着去了外省,周闵嘉扑了个空。 章栩暗中派去跟着周闵嘉的人一直都跟着,把这事儿告诉章栩的时候,章栩笑着说:“不用管它,让他去折腾,我们坐收渔翁之利。” 徐桓陵越是这样,俞抒只可能更恨他,再加上周闵嘉在其中折腾,章栩都不用花时间想办法救俞抒出来。 周闵嘉没找到齐舫,只能自己想办法。 俞抒被关了三天,每天都能见到徐桓陵,可要么就是没有说话的机会,要么就是徐桓陵根本不理人。 在徐桓陵眼里,屋里关的这个人,似乎真的成了一件物品,只要摆在这个屋里别丢就行。 元昇在门外守了三天,换岗跟着徐桓陵离开的时候摸了摸鼻子小心的问:“徐总,还要继续关着夫人吗,学校那边?” “继续请假。”徐桓陵说:“关到什么时候他真的乖了,再放他出来。” 元昇无话可说,晚上送饭的时候趁着徐桓陵不在,劝俞抒说:“夫人,徐总脾气向来不好,但他心里其实是有你的,我跟了徐总十年,从来没见他为谁生过这么大的气。在炼铁厂那天,徐总短短几个小时,抽了四五根烟,他心里其实也不好受。要不您顺着他点,说两句好话,他说不定就放您出去了。” 元昇这么一说,俞抒几乎又要心软了。 徐之廉也说过,徐桓陵脾气不好,固执又霸道。这种刻在骨子里的性格,也不是说改就能改的。 可俞抒一想到最危险的时候他做出的选择,心也跟着疼。 屋里没开灯,俞抒躺在床上,听着徐桓陵回家,拿着东西去洗澡的声音,把自己藏在被子里不知道该怎么办。 夏天快到了,屋里有些热,俞抒翻了两下把空调打开,却感觉越来越热。 像是什么东西在身体里燃烧,浑身的骨头都酥了。 这个月的发情期似乎还没到,俞抒摸了摸脖子上的颈环,难受的哼了一声,想爬起来却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徐桓陵刚从浴室出来,就闻到了屋子里的味道,把东西扔在沙发上推开了俞抒房间的门。 俞抒裹着被子在床上翻腾,小声的S吟着。 徐桓陵信息素的味道让俞抒暂时安静下来,半眯着眼睛看徐桓陵靠近自己。 这个时候的alpha是最没有抵抗能力,也最好说话的时候,俞抒迷迷糊糊的脑子瞬间就想到了怎么才能离开这里。 【作者有话说:十一点前还有一章。】 第32章 和我离开吧 俞抒的信息素迅速吸引了徐桓陵,徐桓陵沉浸在这股致命的味道中。 alpha的意识在这个时候是最薄弱的,听见俞抒叫自己的名字,徐桓陵满心温柔,本能的低头封住了他的嘴。 “徐桓陵。”俞抒贴着徐桓陵的嘴唇,努力让自己保持一点儿清醒。 “嗯。”徐桓陵答了。 “你不要关着我。” “好。”徐桓陵答应着:“你乖一些,我可以对你好。” 俞抒前所未有的主动,徐桓陵几乎已经沉沦,却不想俞抒又说:“过了发情期,你放我走吧,离开这里。” 沉浸在发清热的折磨中,俞抒感觉自己脑子清楚,却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 徐桓陵犹如一盆冷水泼在头顶,身体里的欲望瞬间就到了底。 俞抒这么配合,只是想度过发情期,也只是想自己放了他,离开这里。 连这种事情,也能当做交换的工具,难怪他能转头投入章栩的怀抱。 这几天徐桓陵本来就憋着气,在这一瞬间,这股气忽然就冲上了心头,恨不得掐死俞抒。 舒服的怀抱突然没了,俞抒又哼了一声,伸手去拉徐桓陵。 徐桓陵的手已经放在了俞抒的喉咙上,好不容易让自己冷静下来,甩开他的手毫不犹豫的离开屋子。拉好衣服出门,徐桓陵对门口已经憋红了脸的两个人说:“走吧,这里不需要你们了。” 俩人迫不及待的跑了,逃离Omega信息素的影响。 徐桓陵拿钥匙锁上门,也下了楼,满身是火开车去了和傅眠经常去的酒吧。 俞抒这么不知死活,就让他一个人挨着发情期吧雨夕彖対。 傅眠今晚也在,看见徐桓陵很是惊讶,吹了两声口哨说:“难得,徐总会主动来这里。” 徐桓陵坐下,傅眠瞬间闻见了他身上的味道,蹦开两米远捂着鼻子问他:“你从哪儿来的,你是嫌这里alpha不够多是吧?” 好在傅眠是个beta,影响不大,深吸了几口气缓和之后坐在离徐桓陵比较远的地方依旧捂着鼻子。 周围的人不管是什么性别的,都跑没了,徐桓陵沉着脸给自己倒了杯酒,一口灌下之后才回答傅眠:“从家里。” “俞抒发情了?” 徐桓陵点了点头,继续喝酒,傅眠草了一声,无语的指着徐桓陵:“俞抒发情了,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他发情关我什么事!”徐桓陵提高声音。 “疯子!”傅眠捂着鼻子扑过去,在徐桓陵的口袋里找钥匙。 徐桓陵动了动手,没有阻止,继续喝着酒。 找到家里的钥匙,傅眠拿着跑出了酒吧,徐桓陵依旧在喝酒,一杯接着一杯,每喝一杯下去,心里的火就冒起一点儿。 不过是个俞抒,凭什么总是为了他生气。 凭什么总被他牵着鼻子走。 他要离婚,那离就是了。 就算再想俞楚,他也不是俞楚,为什么一定要把他留在身边。 老头子想要的,只不过是一个徐家的长孙,这个孩子谁不能生? 面前的酒空了一瓶,徐桓陵又叫了两瓶,一杯又一杯的喝着,时隔很久的想让自己喝醉。 还弥漫着信息素的房间里,俞抒像是一条离水的鱼,在床上不断翻腾,渴望回到水面。 “嗯!”俞抒哼着想要起来,一把扯掉了床头的台灯,下床的时候踩在了台灯的碎片上,才算是清醒不少。 可是还没走到门口,发清热又席卷了全身,酥麻的感觉重新侵蚀身体,俞抒倒在地上之后眼泪也跟着滑过眼角。 还没消肿的眼角碰到眼泪,俞抒完全陷进了发情期中,只剩下本能的叫喊和挣扎。 俞抒不知道自己被折磨了多久,等终于迎来眼前的黑暗,心里庆幸终于解脱了。 傅眠打开门跑进房间,俞抒已经没有了意识,躺在地上整个人浑身炙热,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发情期的Omega,就这么把他锁在房间里,傅眠都不知道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从徐桓陵去酒吧,到自己赶过来,起码有一个小时。屋里的台灯打碎了,桌上的东西全都在地上,床单被俞抒撕得全是口子,不知道一个Omega哪来那么大的力气。 傅眠着急的抱着俞抒下楼,还没到停车的地方,忽然被两个身高体壮的alpha拦了下来。 这两人什么都不说,一个人架住傅眠,另一个接过傅眠手上的俞抒,转身走了几步放进一辆黑色的车里。 “得罪了,傅少。”架着傅眠的alpha说:“请转告徐总,以俞抒会有人照顾,以后都不需要徐总再费神了。” “你们是什么人?!”傅眠被扭着手背在后面,再加上体力悬殊,根本没办法挣开。 “徐总会知道的。” 傅眠只能眼睁睁看着俞抒被带走,被放开之后赶紧打电话给徐桓陵。 俞抒被放进车里,章栩小心的扶着他让他靠在自己身上,用早就准备好的冰毛巾敷在他额头上,摸了摸他的脸颊。 似乎感觉到属于alpha的气息,俞抒皱了皱眉又要醒过来,但是因为信息素并不熟悉,有些排斥的推着章栩。 手上推着,身体却不由自主的靠近章栩,轻轻的蹭着。 章栩过来之前就怕遇到这种情况,打了隔离剂,可喜欢的人在面前,这么点药根本就没什么用。 “俞抒。”章栩小声叫着,俞抒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开始不满意的哼哼。 “该拿你怎么办?”章栩叹了一声,搂紧俞抒和司机说:“去医院。” 俞抒被勒在怀里,越发得劲的蹭着章栩,章栩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不去想不应该的画面,小声安慰俞抒:“很快就好了,我们马上去医院。你知道吗,我恨不得现在就把你变成我的,可是我知道你不会愿意这样,我可以慢慢来。” 把俞抒送进检查室,章栩拉住后面过来的医生说:“他可能被下了药,你们检查的时候多注意。” “好的,章少,麻烦你在外面等。” 章栩走到吸烟区点了根烟,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跟着周闵嘉的人发消息说:“周闵嘉已经从酒店离开了。” “继续跟着,顺便去检查送餐的盒子,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章栩回了消息,把手里的烟头狠狠杵在垃圾桶里。 想着检查室里犹如被折磨过的俞抒,章栩有点儿后悔没有提前阻止周闵嘉。可转念一想,也没什么可后悔的,至少把俞抒带出来了。 章栩回到检查室门口,过了几分钟,医生从里面出来,小心的看了一眼章栩说:“这个Omega确实是被人下了药,是一种会让人体温升高的药。” “体温升高?”章栩皱眉问:“那他怎么会进入发情期。” “因为他怀孕了。”医生说:“他身体里的激素本来就处于一个失调的转态,那种药的作用让他发烧,同时也进入了发情期。” 怀孕? 俞抒怀孕了? 章栩愣了,一瞬间心里全是阴暗的想法冒出来。 俞抒居然怀孕了,应该怎么办? 趁着俞抒不知道,让孩子就这么消失,然后把他藏到一个徐桓陵再也找不到的地方? 可是这样对俞抒太残忍了。 章栩好半天才回过神,问医生:“他的身体怎么样?” “他身体里的药已经处理了,没有什么大问题,脚上的伤也包扎好了,但是胚胎有些不稳,需要住院观察。” “我知道了。”章栩说:“你们收过这个病人的事情,保密,要是传出去了,冯医生应该知道后果。” “章少放心。” 俞抒还要在检查室观察半小时,章栩又去吸烟区抽了一根烟,等俞抒被推出来,才跟着去了病房。 躺在床上的俞抒又憔悴了不少,眼眶发青,像是很多天没有睡好。 徐家的能力比章家强很多,章栩知道和徐桓陵斗是以卵击石,可现在这样的俞抒,怎么还能让他在接触徐桓陵那个人渣。 章栩看着俞抒挂上点滴,出去打了两个电话,回来后一直守在床边,等着俞抒醒过来。 傅眠打电话给徐桓陵,没人接,又连忙回了酒吧,徐桓陵早就喝醉了,醉得不省人事,怎么都叫不醒。 “你他妈的!”傅眠踹了一脚沙发上睡得死沉的徐桓陵,又联系的元昇。 元昇接到傅眠的消息就带着人开始四处找俞抒,只是这么大的地方,找一个特意被藏起来的人,无疑是大海捞针。 俞抒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醒,醒过来的时候觉得浑身无力,小腹隐隐作痛,有一股坠胀的感觉。 “醒了?”章栩笑着摸了一下俞抒的脸:“感觉还好吗?” 俞抒点点头:“我怎么会在这里?” “傅眠把你从家里带出来的,我半路截了胡。” “谢谢。”俞抒也笑了一下:“我肚子,好像有些不舒服。” “医生已经来看过了。”章栩看着俞抒,很认真的和他说:“俞抒,你怀孕了,医生说有两个月。” “怀孕?”俞抒还以为自己是发情,不知道被人下了药,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是怀孕了。 可俞抒先是惊讶,紧接着被巨大的喜悦冲击。 怀孕,怀了徐桓陵的孩子。 “真的?”俞抒惊喜的问:“他还好吗?” 昨晚的事情俞抒还记得,那么剧烈的发情期,孩子或许……。 “很好,你好好养着就可以。”章栩拉着俞抒的手坐在床边:“有些话,我本来不应该现在和你说,但是时间来不及了,徐桓陵很快就会找到你。而且,俞抒,你不是发情期,是周闵嘉给你下了药。他的目的我现在还不清楚,可是他想害你是肯定的。留在这里,你和孩子都不安全。” 想到徐桓陵把发情期的自己扔在家,俞抒扭开头沉默了,一只手摸着自己的肚子。 周闵嘉? 昨天晚上吃的饭。 章栩看他已经动摇了,继续说:“徐桓陵怎么对你的,他是什么脾气,你应该知道。你现在怀孕了,难道想被他带回去再关起来吗?” 俞抒摇了摇头。 “我在临市有一套别墅,你和我一起去吧,我会安排最好的医疗团队照顾你,直到孩子平安生下来,我不会伤害他的,会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 早就答应过章栩要和徐桓陵离婚,俞抒但是下的决心很坚定,而且还要靠他帮忙救俞瀚和俞速。这种时候留在徐桓陵身边,确实不是个好选择。 带着这个孩子离开,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 离开徐桓陵,留着这个唯一的寄托,再好不过。对徐桓陵的喜欢,都转寄到这个孩子身上,也算是给这段感情一个终结。 “好。”俞抒说:“我跟你走。” 章栩早就安排好了车和医疗团队,俞抒一答应,章栩立马安排出院,带着俞抒从地下停车场离开。 等徐桓陵醒过来,章栩早已经带着俞抒离开了市区。 【作者有话说:好了,不用十一点了,写完就更吧,欠了的一天也补回来了。 虐受还有一点儿没写完呢,别急着高兴哈。 然后,虐攻和虐受,五五分,相当公平,当然还有那群渣渣。】 第33章 不安逸的平静 俞抒一路上都沉浸在怀孕的喜悦里,看着窗外的风景不自觉就发笑。 一个带着徐桓陵基因的孩子,是最好的礼物,也是最好的结束。 “这么开心?”章栩开着车,看他这么开心,也跟着从心里高兴。 “嗯。”俞抒回头看着章栩笑了一下:“我十八岁不到,就喜欢徐桓陵。到了现在,就算以后不和他在一起,能留下个同时属于我和他的东西,也很不错。” 这段时间章栩的作为,让俞抒已经从心里开始信任他,所以也愿意和他说这些事情。只是说完了,又觉得对章栩不公平,毕竟章栩已经明确表示过喜欢自己。 “章栩。”俞抒收回看着外面的目光,抱歉的看着章栩说:“我是一个喜欢了就很久不会变的人,我答应了和徐桓陵分开,可是在短时间内,我可能没办法完全忘记他,也不能按照你想的,和你在一起。” “我知道。”章栩毫不在意的说:“我可以等,这是我早就准备好了的,谁让我来晚了呢?” 俞抒笑了一下,轻声说:“谢谢。” 遇到一个喜欢的或者喜欢自己的,都很不容易,俞抒很感谢章栩的喜欢。等放下了对徐桓陵的喜欢,俞抒觉得自己或许会试着去喜欢章栩。 喜欢徐桓陵那么久,到了现在,俞抒觉得,应该放下了。 徐桓陵永远不可能喜欢上俞抒这个人,俩彼此之间也不可能相敬如宾的做夫妻。以其再让自己受到伤害,不如就此放手,彼此都能好过。 章栩的别墅在郊区,环境很好,很适合养胎,俞抒一下车就感觉压抑了很久的心情豁然开朗。 俞抒在一楼的房间住下,章栩安排的医疗团队也刚好到,给俞抒做了检查。 胚胎有些不稳,但是没有影响,目前来说发育得很好。 俞抒躺在窗边的躺椅上,摸着小腹想,孩子大概是徐桓陵第一次标记自己的时候,就有的了。 胚胎八周左右,按道理来说,应该早就有感觉,可能是因为那段时间太幸福,忽略了身体的感觉。 如果俩人的关系一直处保持那个时候的状态,现在应该是什么样的情景。 徐桓陵会不会像别的alpha父亲一样,趴在自己肚子上听孩子的动静。等孩子出生,他会不会也手忙脚乱。 俞抒清楚这都是自己的幻想,可感受着肚子里的生命,还是不住的会想起徐桓陵。 大梦初醒,喜欢还是喜欢,只是……已经没了再去喜欢的勇气。 另一边,在外面游荡了一晚上的周闵嘉回到家的时候手脚冰凉,坐在沙发上连喝了两杯热水才让自己暖和起来。 徐桓陵怒气冲冲的离开,可是俞抒一直没有出来,周闵嘉越等越害怕,逃一样的跑回了临时兼职的酒店,辞了工作之后也没敢回家。 药已经下了,可周闵嘉除了害怕,还有些后悔。 周闵嘉后悔的不是下药,而是自己亲手往俞抒的汤里下了药。 应该找别人去的。 那种药不会立马要了人的命,但会影响Omega的信息素,让Omega表现出高热症状,一直持续、反复。 持续高热会让Omega的信息素失控,俞抒肯定会去医院,到那时候,才会有更多下手的机会。 现在回忆,才觉得自己的计划漏洞百出,而且没有实质性的作用。 万一俞抒烧出毛病,徐桓陵一定会查,到时候说不定很容易就能查到自己身上。 周闵嘉心里害怕,冷静下来之后先把这件事情和周琦说了。 周琦也骂他傻,说他不应该自己动手。 “我现在找人去查,看看是什么情况。”周琦说:“你不要急,千万不要在徐桓陵面前让他看出什么端倪。” “我知道了姑姑,你快想想办法,我当时也是心急,担心桓陵哥真的喜欢上俞抒,我就没有机会了,所以才想到这个办法。” “你也是!”周琦又骂了两句:“要下就下能要人命的药,只是发烧能有什么用,留着让人查把柄吗?”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姑姑你快去吧。” 周琦挂了电话就让人去悄悄跟着徐桓陵,想看他最近在做什么。 知道徐桓陵在找俞抒,周琦先是高兴。俞抒不见了,俩人之间可能已经出了问题,或许俞抒再也不会回来了。 周琦在周家这么多年,靠着周家的关系也发展了不少人脉,跟着这个消息一路查下去,居然查到了俞抒去过医院的事情。 俞抒去的医院是斯达名下的私立医院,章栩说了算,可也有很多嘴快的人。 当天晚上值班的一个护士,七转八弯的,居然认识周琦的一个朋友。周琦旁敲侧击一查,俞抒怀孕的消息就被套出来了。 俞抒怀孕了? 周琦知道这件事情以后,家的时候走路都是恍惚的。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俞抒怀孕了,老头子肯定会很高兴,会把徐氏更多的资产交给徐桓陵和俞抒。徐桓陵就算对俞抒再不满,也会因为他怀了徐家的长孙,对他改观。 孩子会成为徐桓陵和俞抒之间的纽带,他们的关系说不定会改善,那周闵嘉想要和徐桓陵结婚,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周琦慌忙回了家,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想了一个下午,又出了门。 徐桓陵醉了一夜加半天的时间,到了下午才醒过来,人刚清醒,就被傅眠劈头盖脸一顿骂。 “徐桓陵,你是个傻的吗?!俞抒是个Omega,他那么脆弱,你居然让他在发情期,自己一个人呆着,你是想要他死吗?”傅眠又气又恨,可是又拿徐桓陵没办法。 要是以前,傅眠绝对不敢这么骂徐桓陵,昨晚看到俞抒产生的冲击让傅眠根本忍不住。 “人呢?”徐桓陵问。 “你还问人呢?”傅眠冷笑了一声:“我才抱着他下楼,他就被人接走了。让我转徐总你,以后俞抒自会有人照顾,没你什么事儿了。” 被带走了,又是章栩。 徐桓陵揉着嗞嗞疼的太阳穴,眉头全部拧在一起,又问傅眠:“元昇呢?” “还带着人在找俞抒。” “不用找了。”徐桓陵从床上下来,顶着乱七八糟的头发从衣柜里拿衣服出来准备去洗澡,“让他直接去斯达找章栩,他知道俞抒在哪里。” “你是说俞抒是被他带走的?” “十之八九。”徐桓陵冷着脸进了浴室,看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咬牙一拳打在镜子上,把原本完整的镜子锤得裂了一条缝。 浴室里都是徐桓陵的喘息,刚刚的淡定不复存在,徐桓陵本来就因为宿醉不舒服,现在只感觉浑身的情绪需要一个发泄口,酒意还在跟着身体里的血液流动。 俞抒在发情期被章栩带走,如果不是送去医院,会发生什么? 一个alpha和一个发情的Omega,还能发生什么? 章栩对俞抒本来就心怀不轨。 徐桓陵开始后悔昨天不应该留下俞抒一个人,把自己的东西拱手送出去的感觉让人很不好受,近乎崩溃。 这次找到俞抒,绝对不能放过章栩。 徐桓陵打开水冲着破皮的指骨,心绪翻腾。 元昇按照傅眠的吩咐去了斯达,用了很多办法,得到的答案都是:“章少今天没有来上班。” 徐桓陵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压抑的情绪终于爆发,当着傅眠的面,又砸了茶几上的一套杯子,望着满地的碎片怒不可竭。 “现在砸东西有什么用?”傅眠说:“徐桓陵,你有些时候很幼稚。” 徐桓陵冷冷的瞥了傅眠一眼,傅眠继续说:“你瞪我能有什么用,是你自己不要俞抒的,我听元昇说,章栩策划的绑架,你放弃了俞抒。” 徐桓陵不说话,傅眠点点头说:“行,你既然要这样,我也帮不了你。你不喜欢俞抒,就让他跟章栩走吧,也未尝不是好事。你这样的脾气,确实只适合俞楚那样整天捧着你的Omega。” 听到俞楚,徐桓陵越发怒了:“别提俞楚,我徐桓陵的东西,什么时候轮到他章栩来接手了!” “你现在是口不择言,我不和你计较。”傅眠转身往外走:“只希望你有朝一日别后悔。” “我有什么可后悔的?” “那你就别去找俞抒,他不是你的东西,他有权利选择自己要做的事情。” “不找就不找,他一次又一次跟着别人走,我为什么要找他?” 傅眠冷笑着嗯了一声,拉开门走了。 徐桓陵把地上的碎片全都扫进垃圾桶,走进俞抒的房间想把他的东西全都清出去,只看到了满地的狼藉。 一个发情期的Omega被关在屋子里,想也知道是什么情况,可是徐桓陵没想到俞抒的反应会这么大。 俞抒在屋里挣扎的画面似乎就在眼前,徐桓陵的所有的怒气全都沉在了胸口,憋了回去。 似乎,是太过分了。 就算是生俞抒的气,也不应该把发情期的他留在家里,也不该一反常态的喝酒醉到今天。 可是俞抒都已经说了要离婚,满心都是想离开的想法,昨晚的事情,不管发没发生,结果都是一样的,俞抒都会跟着章栩离开。 不对。 徐桓陵晃了晃沉重的头,轻声说:“为什么要离婚?” 离婚,这个词,在徐桓陵的字典里,从来都没有。 徐琛当年闹离婚酿成的后果,现在还历历在目,徐桓陵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俞抒哪儿也别想去。 徐桓陵收拾好俞抒的房间,先去了一趟公司,处理完事情就带上元昇想办法找俞抒,可是一连找了两天都没消息。 章栩出城的时候开的车不是自己的,徐桓陵让元昇去查章栩的车,也完全没有消息。 徐桓陵的人脉虽然比周琦广,可是小道消息肯定没办法和周琦身边的各家太太比。周琦已经知道了俞抒怀孕的消息,徐桓陵才查到章栩在市里三室一厅的房子。 城郊的别墅里,俞抒有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之前所有的不愉快,似乎都烟消云散了,幻如隔世。 章栩不能一直陪着俞抒,公司还有事,俞家的事情也需要章栩尽快处理。只陪俞抒待了一个周,就回了家。 为了不然让徐桓陵找到,章栩回去之后就一直没有再过去找俞抒,只是每天给俞抒打电话,隔几天派人去看一次他。 章栩要想藏住俞抒,绝对不会让徐桓陵有一点儿消息,徐桓陵断断续续找了块快一个月,也没有俞抒的消息,每次想堵章栩,也总能被甩掉。 所有的事情似乎都结束了,又似乎才刚刚开始。 俞抒躲了一个月,孩子逐渐稳定,心情也跟着平静下来,忽然觉得从结婚到现在,就像是做了一场很长的梦。 只是这个梦的结局,似乎还不错。 徐家如果还有什么俞抒放不下的,就是徐之廉。 至少应该让徐之廉知道,自己很好。等孩子出世,再带他去见徐之廉。 俞抒写了信,准备了礼物,打算等章栩安排人来看自己的时候,让人带回去悄悄寄给徐之廉。 【作者有话说:来了来了,今天这章算是过度,不过内容也不可或缺哟。 虐攻已经在日程了,都别急,剧情走完了就虐他,才十一万字(小声哔哔),都别急。】 第34章 真是好样的 俞抒在信里和徐之廉说自己有事要出门一段时间,等回来了再去看徐之廉。 章栩让人带了不少补品,里面有一盒老人参,徐之廉虽然不能吃太多补品,但可以偶尔用参须炖汤。 俞抒知道徐之廉不稀罕这些东西,只是想表达一点儿心意。等带着孩子回去,比什么都能让徐之廉高兴。 正式进入夏天,俞抒感觉今年的夏天异常的热。 俞抒害喜比较晚,可能是之前连怀孕的感觉都没有,俞抒快三个月的时候才开始害喜,一开始就停不下来。正好又赶上夏天,害喜的感觉越发的折腾人。 每天吐得不成人样,补品每天都补着,俞抒没胖,反而瘦了。 好不容易害喜的症状减轻,又赶上了最热的天。 哪怕最难受,俞抒每天都觉得心情是好的。肚子里的小家伙燃起了新的希望,让俞抒重新有了寄托。 孩子一天天长大,俞抒还是会想徐桓陵,只是那种感觉似乎已经淡了不少。 或许是有了一个留着徐桓陵血液的孩子,让俞抒就像是拥有了徐桓陵一样,当初那种喜欢得刻进命里的感觉,现在倒是成了绵长的细流。 小腹开始凸起来,孩子的存在更加明显,医生紧跟着检查了一个多月,等稳定下来,才告诉俞抒说:“孩子已经稳定了,只是发育得稍微慢一些,可能会比预产期晚一些来到这个世界,生下来的时候可能会比普通孩子小,好好养着很快就会恢复的。” 俞抒知道孩子是因为头月的时候自己根本没有好好照顾他,也不期盼他能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只希望他能健健康康的来到这个世界上。 除了待着养胎,俞抒每天都看新闻,想看到俞氏的消息。 七月初的时候,俞抒总算是看到了。 因为证据不足,且认错态度明显,俞氏发现污染开始就一直在尽力整治,迁移住户,法院判了一笔数额巨大的罚款,当庭释放了俞家父子。 俞抒最后悬着的心也总算落了地,给章栩打了个电话感谢他。 “不用谢。”章栩说:“这是我答应你的。” “还是要谢谢你。”俞抒由衷的感谢章栩,又道了谢之后说:“先别告诉我父亲和哥哥我在哪里,等孩子生下来,我会去见他们的。” 俞瀚要是知道自己怀孕还和徐桓陵分开,一定会炸。 “好。”章栩点头答应。 俞抒握着电话坐在窗边,看着外面发了一会儿呆,问章栩:“徐桓陵还在找我吗?” “还在找,元昇的人每天都在斯达门口堵我。”章栩说:“但是这两天徐家好像出了点事,徐桓陵一直没露面。” “出了什么事?”俞抒有些担心徐桓陵。 “还不知道,消息封锁得很紧,好像是徐桓陵出事了。” 俞抒的整颗心都被提了起来,呼吸立马变得急促,章栩知道他担心,轻声安慰他:“我正在找人打听,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嗯。”俞抒知道自己在章栩面前那么关心徐桓陵不太好,可是又克制不住自己。 媒体都只知道徐家出了事情,但是连续追了几天都没见到徐家的人,徐桓陵也没有出面,把消息封锁得很紧。 徐家注资的医院里,VIP病房外忙活了两天,徐桓陵就一直等在外面。 徐之廉的身体一直不好,三天前的夜里忽然心脏骤停,被管家发现送到医院,这两天一直反反复复,已经进了几次抢救室。 半个小时前,徐之廉又被送进了抢救室,徐桓陵和徐家其他人坐在外面等着,走栏里除了徐安菱的哭声,寂静的什么也听不见。 周琦绞着手上的衣带,时不时往里看一眼,显得很不安。 徐琛倒像是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低着头靠在抢救室外面,连看都没看一眼抢救室。 徐安菱一直在哭,哭得本来安静的走廊显得很凄凉。 徐桓陵这段时间本来就忙着找俞抒没有休息好,徐之廉忽然病倒更是让徐桓陵一夜之间憔悴了很多,整个人看上去很邋遢,胡钗在下巴上糊了浓密的一层,看上去老了好几岁。 医生拉开抢救室的门出来摘下口罩,周琦连忙迎上去问:“医生,怎么样?” “病人抢救过来了。”医生说。 坐在椅子上紧拽着拳头的徐桓陵瞬间松了一口气,往后倒在椅背上靠着。 周琦也松了口气:“那到底怎么回事,老爷子身体虽然不好,但是心脏一直还不错。” “我们一开始觉得是突发性的心脏衰竭,但是这几次检查看来,老爷子的心脏很健康。”医生看了徐桓陵一眼:“现在我们可能要重新考虑是因为药物作用,已经在化验了。” 满脸憔悴的徐桓陵眯了一下眼睛,透着血丝的眼睛暗沉的盯着医生。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请徐总等等。”医生说着赶紧折回了抢救室。 元昇也从外面跑进来,弯腰小声和徐桓陵说:“徐总,外面又有一批记者和保安打起来了,想要硬闯。” “动手。”徐桓陵说:“打伤的赔偿医药费,对外什么也不要说。” 徐之廉从徐氏退下来很多年,但是声望还在,要是出事的消息传出去,肯定会有更多的记者过来。 “是。”元昇点头答应了,支支吾吾的想说什么又没说。 徐桓陵转头看着他,元昇才小心的说:“一个小时前,俞氏环境污染和贿赂官员的案子开庭,因为证据不足和俞氏过失补救及时,俞氏父子被当庭释放。” “知道是谁在后面助力吗?”徐桓陵问。 章栩,好像没有那么大的能力。 “辩护律师是周巍,一夜之间,之前被查出和俞氏有关系的官员全都改口说没有收过俞氏的钱。再加上俞氏上市的涂料确实没有污染的可能性,所以这个案子证据不足,还要再查。” “昨天谁去探望过俞家父子?” “只有周巍见过。” “想办法找这个周巍,我要见他。” “好,我这就去。” 徐桓陵知道这个周巍,能力很强,以前徐氏也请过他,但是都被拒绝了。 如果章栩有周巍的帮助,是他在背后操作也不是没可能,毕竟那个周巍能把死的说成活的。周巍和章栩以前有过好几次合作,而且两人还是表兄弟。 章栩认识几个环境局的人,斯达在政府也有一些人脉,操作得当再加上周巍的辩护能力,确实能让俞速和俞瀚出来。 只是这其中要求多少人,花费多少财力物力,谁都想得到。 看来章栩为了俞抒,还真是下了血本。 徐桓陵冷笑一声,站起来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出来的时候化验的医生正在和徐琛讲化验结果。 “我们给徐老先生做了详细的化验,他的血液里含有大量的铵类药物,这种药物是近年国际上新发现的一种治疗心肌炎的特效药,与徐老先生日常服用的可卡类药物会产生相互作用,致使心脏骤停。” “我父亲并没有服用过你说的这种药,他没有心肌炎。”徐琛平静的说:“你们有没有验错?” “我肯定没有,至于徐老先生是怎么服用的这种药物,我就不知道了。” 徐桓陵捏紧手指,没有接医生的话,心里已经开始回想平日里谁能接近徐之廉,谁能在徐之廉的饮食里放药,或者让他主动吃下这种药。 最可能的就是管家和保姆,但是家里的人也有可能。 徐桓陵回到椅子上坐着,等徐之廉的主治医生推着人出来送进加护病房,徐桓陵才站起来,去了医生办公室,带着刚刚做化验的医生回了徐家老宅。 徐家老宅宅子大,人却不多,一个管家,四个保姆加上徐琛一家四口和徐之廉,要查的就这么多人,并不复杂。 徐桓陵一个一个问过来,都说徐之廉最近没吃过别的药。 “搜。”徐桓陵回头对元昇说:“每一间房间每一个角落都搜,把可疑的东西都找出来。” “好。”元昇说着就开始动手,先从主楼开始搜。 用了一个多小时,元昇带人把徐家老宅所有的药都搜罗出来放在徐桓陵面前。 徐桓陵带来的医生一样一样检查过,摇头说:“都不是。” “再搜。”徐桓陵吩咐元昇,又和管家说:“这段时间老爷子吃过的东西也都找出来。” “是,小少爷,可是有一些已经没有了。” “还有的找出来就行。” 管家带着四个保姆把所有的补品和食材都找了出来,徐桓陵和医生看过之后,也没什么发现。 “没有了?”徐桓陵问。 管家迟疑了一会儿,想着徐之廉现在的状况,转身回徐之廉的卧室又拿出一个盒子。 徐之廉看到盒子,心里有一瞬间的迟疑,随即示意元昇再进去找。 “这是哪里来的。”徐桓陵打开盒子,里面的人参还算完整,只有底下的参须被揪走不少,还有一些剪下来没有拿走的散放在盒子里。 “前几天有货运送来的,送货地址没写,老爷收到之后跟宝贝一样的藏着,说谁也不准告诉。偶尔炖汤的时候,会让我拿两根参须放在汤里。” 连送货地址都没写,徐之廉就那么宝贝,看来和人参一起送来的,还有其它东西。 果然,元昇在徐之廉的屋里找了一会儿之后,拿着一封信出来,递给徐桓陵。 徐桓陵本来脸色就不好,看完信之后,浑身的冷意冻得旁边的人谁都不敢说话。 难怪徐之廉要藏着,这是他最宝贝,最喜欢的人送他的东西。 “老爷子出事前,有没有吃过人参?”徐桓陵最后确定的问了一遍管家,把人参递给医生检查。 医生接过盒子看了两眼:“这样我没办法判断,需要带回医院化验。” 徐桓陵点点头,管家也回答说:“吃过,用参须炖了鸡汤,老爷子特意点的菜,还放了不少呢。” “真是好样的。”徐桓陵冷笑了一声,把信撕成碎片又捏成团,咬牙说:“别让我找到你!” 【作者有话说:是还会再痛点儿啊,压倒希望的最后一根儿稻草,不然抒抒怎么黑化,嘿嘿嘿。 谢谢各位的票票,打赏,我一般不会一个一个点名的,大家心知肚明就好,嘿嘿嘿,爱你们。】 第35章 让他陪葬 这盒人参肯定是俞抒送的,虽然信的末尾没有落款,但徐桓陵认得俞抒的笔记。除了俞抒,也没有人会和老爷子这么说话,老爷子更不会把人参藏在自己房间里。 老爷子有多喜欢俞抒徐桓陵很清楚,所以心里更是生气和恨。 如果真的是人参的问题,那俞抒死一百次都不够弥补。 东西已经搜得差不多,徐桓陵又回了医院守着。隔着一道窗子就是毫无意识的徐之廉,徐桓陵心里乱七八糟的,希望结果不是俞抒,又憎恨俞抒跟着章栩离开。 如果他不离开,或许事情也不会演变成今天这样。 人在无助的时候都会把责任推给别人,徐桓陵完全没有发现自己现在的想法很自私,也很偏激。 医生拿了人参去化验,天快黑了,才拿着报告回来。 徐之廉一直没醒过,所有人都提着口气,这份报告更是让徐家的人一个个跟上断头台一样,特别是徐桓陵。 “人参确实被高浓度的铵类药物浸泡再烘干过,煮过的汤里肯定会含有大量的铵类药物,徐老先生喝了汤,也就等同于吃了药。”医生一边说着一边把报告递给徐桓陵。 徐桓陵盯着报告,几次松开捏着报告的手,控制着自己不要当场爆发。 真的是俞抒。 “怎么会这样。”周琦捂着嘴哭了起来,一秒钟就哭得声嘶力竭:“这人参是哪里来的?” 徐桓陵没有回答,透过窗子看了一眼病房里的俞抒,转身出了医院。 元昇就等在外面,徐桓陵取了车带上元昇,把车朝着斯达开。 “有没有联系上周巍?”徐桓陵一手开着车,一只手看着手机。 元昇摇了摇头:“自从早上俞家父子当庭释放,周巍的手机就关机了。” 徐桓陵拨了俞抒的号码,和之前一样还是关机状态。 俞家父子被当庭释放,俞抒也不回来看看?当时为了救他们出来,俞抒没少下功夫,现在事情如他期望的发展,他倒是很沉得住气。 是偷偷回来了,还是不敢回来? “俞家父子那边呢?” 元昇知道徐桓陵关心的不是俞家父子,直接回答他:“一直有人盯着,夫人没有出现过。” 看来真的是不敢回来了。 徐桓陵本来打算直接闯进斯达去找章栩,离斯达还有一段路的时候,手机响了。 听见手机响的时候,徐桓陵扶着方向盘的手抖了一下。 这个时候,要么就是有俞抒的消息,要么就是医院,徐桓陵顿了顿才接起电话。 是徐琛,徐桓陵的电话才接起来,那边就说:“赶快回来,你爷爷不行了。” 徐桓陵的手猛的一抖,车子在路上弯了个S型,差点儿逼停后面的车。 “徐总,到前面我来开吧。”元昇说。 徐桓陵没有拒绝,稳住心神在前面的路口掉了个头,把车停在路边和元昇换了位置,靠在副驾上闭着眼睛。 不行了,是又进抢救室,还是……? 徐桓陵不敢想,怕心里想的都会成真。 徐之廉从小对徐桓陵寄予厚望,是徐家对徐桓陵最严厉的人,也是最疼徐桓陵的。 他是徐桓陵的底限,也是心里最软的地方。 徐桓陵还记得当年爸爸过世的时候,徐之廉说过:“我拼着这把老骨头,也会看着你和安菱平平安安的长大,我会吊着一口气,活到你不需要我的那天。” 徐桓陵一直不觉得自己会有不需要徐之廉的一天,理所当然的觉得他不会离开。 如果不是俞抒的话,他会好好活着,哪怕身体不好。 医院外面异常的安静,蹲守的记者都已经被元昇赶走了,但是元昇还是直接把车开去了地下停车场,怕还有潜伏的记者在这个时候撞了徐桓陵的枪口。 徐家的人都在病房里,徐桓陵推开门走进去,徐之廉浑浊的眼睛立马寻到了徐桓陵的位置,然后嘴角含笑看着他。 加护病房一般不让家属进,这会儿那么多人挤在里面,徐桓陵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爷爷。”徐桓陵拉着徐之廉的手,笑了一下问:“好多了吗?” 徐之廉似乎说不出话,很艰难的点了下头。 “我让医生再来看看。”徐桓陵说。 徐之廉捏紧他的手摇了摇头,似乎用了全身的力气,挤出了两个字:“俞抒……。” 徐桓陵听见这个名字,眼里一冷,转了下头收住情绪才继续看着徐之廉。 “我要见他。”徐之廉说。 “诶哟,父亲,你怎么还想着见他,他都能这么害你……!” 徐桓陵瞪了周琦一眼,周琦立马闭了嘴,低头站着。 “爷爷,俞抒不在,他不是和你说有事情出去了吗,明天我让他回来见你,好不好?” 徐之廉摇了摇头,吸了口气捏紧徐桓陵的手:“你们……好好的。” “爷爷……。”徐桓陵心里一紧,还想说什么,徐之廉已经慢慢闭上了眼睛。 “父亲……。” “爷爷……。” 一旁的徐周琦和徐安菱先后扑了上来,徐之廉的眼睛已经完全闭上了。心电图仪发出一声尖锐的的叫声,徐桓陵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眼里什么情绪都没有,只有捶着的手仅仅拽着自己的裤腿。 周琦一边哭一边偷偷看了徐桓陵一眼,看到他眼里的冷意又赶紧低下头继续哭。 徐琛的眼里终于有了点儿不一样的情绪,像难过,又像是后悔。 只要徐安菱是真的哭得撕心裂肺,眼泪鼻涕全都挤在了一起。 “都出去。”徐桓陵嗓子有些哑,瞥了周琦和徐琛一眼,在床边坐下。 徐琛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搂着周琦出了病房。 徐桓陵等他们出去了,一掌把桌子上的仪器全扫到了地上,压抑的吼了一声。 徐安菱还在哭,被徐桓陵这么一吓,哭得更厉害了。 徐桓陵拉着徐之廉的手,眼睛也有些红,但是没哭,冷静下来之后手指一直摩擦着徐之廉的户口,看着他安静的面容。 好一会儿之后,徐桓陵才低声说:“别哭了。” 徐安菱还是哭,徐桓陵伸手搂了搂她:“哭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去把医生叫来。” 徐安菱又哭了两声,抹着眼泪出去叫医生。 徐之廉的死亡通知送到徐桓陵手上,徐桓陵把元昇叫来,安排了两句,开始准备带徐之廉回家。 徐桓陵看上去很冷静,一点儿也不伤心,只有元昇感觉到徐桓陵身体憋着的痛苦和伤心,打了两个电话回来之后和徐桓陵说:“徐总,接下来的事情,要不要我来处理?” “不用。”徐桓陵说:“不合规矩,你做好我安排你的事情就行。” 元昇先联系了徐桓陵的助理,让助理先回公司组织各大股东开会,自己又联系了媒体,代替徐桓陵开记着招待会。 徐氏根深蒂固,股份最多的是徐家,但是这会儿徐之廉过世,公司肯定会有动荡,会有心怀不轨的人想要撼动徐家的地位。 徐桓陵只交代了元昇两件事情,让他昭告媒体,徐之廉由于身体原因于晚上七点十五在医院过世,通知助理组织股东会,自己很快就到。 徐桓陵把徐之廉的遗体送回徐家,安排徐安菱看着,谁也不准动,自己先回了公司。 徐之廉手上还有一部分股份,这些股份不能落在徐家其他人手上,也不能落在其他股东手上。徐桓陵和股东周旋了几个小时,回到徐家已经是深夜。 徐家犹如一座殡仪馆,管家已经在门口挂了白灯笼,熄了大部分的灯,再加上人少,很是冷清。 徐桓陵走进徐之廉的房间,徐安菱还跪在床边哭。 “别哭了。”徐桓陵把她拉起来:“爷爷不会希望看到这样。” “哥!”徐安菱哭着扑进徐桓陵怀里:“母亲说是俞抒给爷爷下的药,是真的吗?” “我会找到他的。”徐桓陵说:“如果真的是他,我会让他给爷爷陪葬。现在,不要哭了,去管家那里看看有什么需要准备的,爷爷的遗体先不送殡仪馆。” “为什么?” “我要去找俞抒。”徐桓陵说:“爷爷要见他。” 徐安菱点了点头,又看了徐之廉一眼,转身出去。 徐桓陵很累,在徐之廉床边坐下,看着面色早已开始发青的徐之廉,感觉一股血腥味涌入口腔。 这个世界上,最爱自己的人,走了。 徐桓陵眼角滑下一滴眼泪,接着迅速用手指抹掉,站起来出了房间。 外面元昇已经等着了。 元昇的人找到了周巍的住处,徐桓陵现在就要见他。 周巍被控制在自家沙发上,徐桓陵走进去的时候他明显有些害怕。 “打电话给章栩。”徐桓陵在他身边坐下:“你知道我现在有多生气,我想你不愿意我把对章栩的怒火,都发在你身上,是不是,周律师?” 周巍是个胆小的,徐桓陵才说了一句话,他就已经开始咽口水。 “打电话给章栩,如果你还想活在业界的话。”徐桓陵指了指他扔在茶几上的手机:“我给你一分钟。” 周巍赶紧抓起手机拨了章栩的电话。 章栩那边很快就接了,周巍镇静下来看了徐桓陵一眼:“表哥,你现在有时间吗?” “已经躺下了,怎么了?” “是俞家那边还有些事情和你商量,你现在有时间能过来一趟吗?” 章栩顿了顿说:“行,我现在过去。” 周巍挂了电话,徐桓陵笑了一声,大摇大摆的坐在沙发上等着。 半小时后,章栩真的来了,跟着周巍进门就笑着和徐桓陵打招呼:“徐总等急了了吧?” “还好。”徐桓陵换了个姿势:“我没想到你敢来。” “你拿周巍威胁我,我怎么会不来。”章栩自己去厨房断端了茶具,给徐桓陵倒了茶。 “既然这样,那就开门见山。”徐桓陵说:“俞抒在哪里。我想章少应该知道,我爷爷过世了,他临终时说了要见俞抒。” “不知道。”章栩说:“徐总的夫人,怎么来找我呢?” “章栩,不要装傻,我现在不是和你商量。” “那就看俞抒自己愿不愿意见你。”章栩慢条斯理的喝着茶:“听说他和徐老爷子的感情很好,我想他看见消息,会自己回来替老爷子送终的。” “那我想我们就没什么好商量的了。”徐桓陵转头对着元昇点了点头,元昇架着周巍就往外走。 “徐桓陵!”章栩捏着茶杯叫了一声。 徐桓陵不说话,章栩顿了顿,说:“他在我北市区的住处。” “希望章少说的是真话。”徐桓陵站起来,示意元昇放了周巍,然后一起离开了周巍家。 章栩看着徐桓陵的车开走,才问周巍:“你没和他多说什么吧?” 周巍摇了摇头,章栩又等了几分钟,一边往外走一边打了俞抒的电话。 俞抒已经睡下了,正迷迷糊糊的接到章栩的电话,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怎么了?”俞抒揉着眼睛问。 怀孕以后俞抒特别嗜睡,和章栩说着话,人都还没清醒。 “没有,就是忽然想你了。”章栩说:“刚刚管家告诉我,电视坏了,明天可能要拿去修。” “是吗?”俞抒坐起来靠着床头:“那就拿去修吧。” “不应该吵醒你的,你赶紧睡吧。” 俞抒嗯了一声,躺下没多会儿就睡了。 章栩听着俞抒的呼吸声,给管家打了电话,让他把电视拿走不要让俞抒看。 打完电话,心里正暖呢,章栩忽然觉得有些奇怪。 徐桓陵会那么容易就信了俞抒在北市区? 以徐桓陵的性格,应该会让自己亲自带他去找才对,不会只问这么两句话就离开的。 章栩看着手机沉默了一会,心里一惊,跑下楼上了车就赶紧往家里开。回到家停好车,观察了一会儿附近没人,又马不停蹄的打车去了不远处的一个小区,从那里重新开了一辆车去俞抒住的地方。 徐桓陵是在炸自己给俞抒打电话,他那么干脆的离开肯定是去查通话记录了。如果被他查到俞抒的新号码,那俞抒在哪里自然而然就能查得出来。 章栩一急,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在徐桓陵之前,把俞抒接走。 两个市之间隔了快两个小时的路,章栩把车开到最快,也用了一个半小时才赶到别墅。 章栩把车停到车库,从车库直接进了屋,刚进客厅就听见外面有车的声音。 这里是别墅区,有车也不奇怪,但章栩还是走到窗子边,拉开窗帘往外看了一眼。 这一看,就看见几个人已经翻过大门走了进来,为首的就是徐桓陵。 章栩一惊,赶紧跑上楼叫俞抒,但是已经来不及了。等叫醒俞抒让他穿衣服,徐桓陵已经让元昇打碎了一楼的落地窗,带着人进了屋。 俞抒迷迷糊糊的还没穿好衣服,徐桓陵已经到了卧室门口。 “俞抒,躲得开心吗?”徐桓陵问。 俞抒愣了,手上的外套嗒的掉在地上,看着徐桓陵半天没喘上一口气,睁着水润的眼睛就那么盯着徐桓陵,心跳加速。 【作者有话说:找到了,找到了,啧啧。 十二点以后会再更一章,免得吊你们的胃口,那章是明天的,所以明天晚上就不更了,明白否。 接下来的几章,你们怎么评论,怎么骂,我都会装作看不见,哈哈哈哈哈哈。 然后我再提醒一遍,主角三观和作者无关,都是剧情需要。徐总前期的人设是渣攻,都别叫嚣他怎么那么招人恨,他以后会好的,也会很惨。】 第36章 和你的孩子一起去死 徐桓陵憔悴了很多,下巴上都是胡子,眼里冒着血丝,是俞抒从来没见过的样子。 章栩把俞抒拉到自己后面挡住,怒视徐桓陵:“徐桓陵,你玩儿阴的?!” “章少不会真以为我有那么大能力吧,能监听到你的电话,能查到你的通话记录。”徐桓陵走进房间,笑了一声看着俞抒:“我徐桓陵没那个能力。” “你想干什么?”章栩问:“俞抒和你说得不够清楚吗,你还要这么缠着他?” “章少对我的东西还是这么感兴趣。”徐桓陵说:“我爷爷要见他,我来带他走,请问有问题吗?” 俞抒听见这句话,整个人才算是回神,拉开章栩问徐桓陵:“爷爷要见我?” “俞抒,你不要信他的话。”章栩赶紧拉住俞抒,怕他走过去:“徐之廉昨天晚上七点,已经在医院过世了,他怎么可能要见你?” “过世?”俞抒不相信的嘟囔一声:“怎么可能,前几天他还给我回信了。” “那封信果然是你写的。”徐桓陵的眼神又冷了几分,抬脚走过去要把俞抒扯过来。 章栩还想护着俞抒,被元昇眼疾手快的带人按住,丝毫动不了。 元昇的手下都是练过的,章栩虽然是个alpha,但也打不过元昇的人,动了两下手被元昇一脚踹倒在地上,半天都没爬起来。 徐桓陵扯着俞抒的手一路把人拖下楼塞进车里,自己也坐了进去。章栩被人带着上了后面的车,又叫了两声俞抒,俞抒根本没回头看。 元昇发动车子,车里的灯也跟着亮起来,徐桓陵这才看见俞抒被宽大的T恤遮着的肚子。 俞抒小腹的地方已经隆起了一块儿,坐下来之后再宽大的衣服也遮不住肚子。 俞抒还沉浸在徐之廉过世的冲击中,徐桓陵却好像是被人当头一棒,打得脑浆和耳膜都在痛。 当时俞抒被章栩带走,徐桓陵脑子里反反复复浮现过数不清的画面,全是俞抒和章栩会发生的事情。正处于发情期的俞抒,会和章栩在一起,会变成他的Omega,会被强行覆盖住原有的标记。他会从此成为章栩的附属品,会在床上对着章栩笑。 徐桓陵想了数不清的可能,就是没想到俞抒会怀孕。 俞抒的肚子并不是特别大,和普通人怀孕两三个月的肚子差不多大,只是微微凸起。他本来就瘦,肚子就越发不明显。 “你怀孕了?”徐桓陵咬牙问。 俞抒被唤回了理智,看了徐桓陵一眼点了点头,耳根也红了。 徐桓陵感觉自己所有的毛孔全都闭塞起来,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席卷着全身。 “爷爷……。”俞抒抬头小心的看了徐桓陵一眼:“真的……?” “闭嘴!”徐桓陵怒喊了一声,这一声吓得开车的元昇手一抖,差点把车撞上了护栏。 俞抒也被他吼得一震,不敢再问了。 徐之廉对徐桓陵意味着什么俞抒很清楚,这会儿以为他是无法接受徐之廉忽然过世才这样,也没有再多想什么,只是觉得伤心。 伤心徐之廉的死。 车一路往回开,车里安静的可怕。 徐桓陵隐约闻到了俞抒信息素的味道,但同时也闻到了章栩信息素的味道。这股味道和俞抒的纠缠在一起,一起散发出来,让徐桓陵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压住自己的怒气。 现在就算杀了俞抒,又能怎么样? 他要先回去,要先去老爷子跟前忏悔他做过的事情。 一个半小时后,车在徐家老宅门口停下,俞抒看到门口挂着的白灯笼,才算是相信徐之廉真的不在了。 前几天还高高兴兴给自己回信的人,忽然就不在了。 俞抒知道徐之廉身体不好,却没想到会这么突然,打开车门跌跌撞撞的跑进徐之廉的房间,徐安菱和管家正拿着毛巾给徐之廉擦手。 “爷爷。”俞抒颤抖着叫了一声,扑过去跪在床边拉徐之廉的手。 “俞抒!”徐安菱本来站在一边,反应过来立马蹿到了俞抒身边,抬手先给了俞抒一掌:“你还敢回来!” 俞抒被打得莫名其妙,但是根本没心思管徐安菱和她的这一掌。 徐之廉安静的躺在床上,俞抒感觉到手里捏着的皮肤透着不一样的冰凉和僵硬,心像是被冰得不会跳了一样。 这个人真的死了,这个会对自己好,会和自己说笑的人,真是死了,章栩没有说谎。 俞抒的心扯着全身疼,气全都憋在肺里呼不出来,胀在胸口。 徐桓陵在后面进来,看着俞抒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掉,冷哼了一声和管家说:“看着他,让他在这里跪到天亮,老爷子说想见他。” 俞抒怀孕的事情还在徐桓陵脑子里回旋,可现在徐桓陵不愿意去想,只想让俞抒对着老爷子忏悔,只想先处理好老爷子的后事。 至于俞抒,等后事办完之后再说。 俞抒不用管家看,徐桓陵带着徐安菱离开之后,他一直跪在床边哭,直道天亮也没哭完。 八点,徐桓陵联系了殡仪馆送徐之廉的遗体去火化,俞抒一直拉着徐之廉的手不放,哪怕腿已经跪麻了,也一路拖着徐之廉的手不放开,徐桓陵只好把他一起带上了殡仪馆的车。 俞抒还在哭,徐桓陵坐在他对面,看着他整个人沉静在悲伤里的样子,冷笑了一声说:“演得真不错。” 俞抒抬头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也不想去明白。徐之廉的遗体就在眼前,俞抒心里全都是抑制不住的悲伤,多想一点儿就感觉心撕着疼,实在没有力气去想其他的。 徐桓陵也不愿意这个时候和他争辩,老爷子要见他,那就等他送完老爷子最后一程。 这是俞抒第一次来殡仪馆,当年俞楚和燕青连尸体都没找到,所以俞抒也没机会来。殡仪馆像是一个巨大的冰窖笼罩着俞抒,俞抒浑身发冷,肚子也跟着一阵一阵的坠疼。 徐之廉的遗体送进焚化炉,俞抒跪在旁边看着焚化炉的门关上,终于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徐桓陵赶紧在后面接住他,顿了顿回头让管家把人带走:“安排检查,看看他肚子里的孩子有多大了,再做一次亲子鉴定。” “好。”管家抱着俞抒离开,徐桓陵最后看了一眼焚化炉,转身出去外面等着。 俞抒身上有章栩的味道,可是不浓,徐桓陵不能确定章栩确实标记了俞抒,所以让管家去做最后的确定。 其实做不做,结果都已经确定了。 俞抒离开的时候正是发情期,一个已经怀孕的Omega,怎么可能还有发情期? 就算他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章栩的,也不可能是自己的,徐桓陵让管家做亲子鉴定,只是为了方便堵俞抒的嘴。 等和俞抒对峙的时候,谁知道他会不会用孩子来做挡箭牌。 徐之廉的告别会和下葬仪式俞抒都没参加,一直呆在医院里。期间俞瀚来过一次,被徐桓陵的人堵在了医院门外。 俞抒脑子里都是徐之廉的笑脸,什么也吃不下,全靠营养针养着。从住进病房,俞抒不说话,也没说要出院,只是安安静静的躺着。 之前想得好好的,要带孩子回来见徐之廉,可现在,这一切都成了泡影。 俞抒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在信里不和徐之廉说自己已经怀孕了。如果这么做,徐之廉或许还可以见到没出世的孩子,或者还能听着这个消息高兴几天。 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葬礼结束的当天晚上,徐桓陵拿着那盒人参来了医院,俞抒缩在被子里看着窗外,整个人已经瘦脱了型。 听见徐桓陵的脚步声,俞抒回头看了他一眼坐起来,哑着声音问徐桓陵:“爷爷下葬了?” “俞抒,在我面前不需要再装。”徐桓陵把人参放在床上:“我没有让你去陪葬,是因为我还有话要问你。” 俞抒疑惑的看着徐桓陵,徐桓陵打开盒子问他:“这是你给老爷子的?” 俞抒看了一眼人参,点了点头。 “那就对了。”徐桓陵冷笑着把盒子扫在地上:“你用药泡了多久?” “你在说什么?”俞抒看着地上的盒子,心里开始觉得不对劲。 之前因为伤心,很多事情俞抒都没有细想,现在回想起来,从在章栩的别墅看见自己,徐桓陵的表现就不太对。 他似乎不仅仅是为了找自己,才去的那里,还带着其它的目的。 还有回到徐家,徐桓陵说:“让他在这里跪到天亮,老爷子说想见他。”,以及徐安菱的那一掌,还有那句莫名其妙的话。 “徐桓陵,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俞抒问。 “不用明知故问。”徐桓陵往前两步,掀开俞抒的被子,坐在床边伸手按在隆起的地方问:“孩子多大了,谁的?” 俞抒更奇怪了,孩子还能是谁的? 虽然俞抒瞒着徐桓陵自己怀孕的事情,但进了医院,医院已经做了一堆检查,孩子几个月一目了然。如果自己和别人在一起了,徐桓陵都不用问,通过信息素就可以知道,所以孩子还能是谁的? “你在说什么?”俞抒拉开徐桓陵的手:“孩子当然是你的。” “呵。”徐桓陵笑了一声:“我们这两个月都没见过,你居然说孩子是我的?” “我离开的时候已经怀孕了,为什么是两个月?”俞抒被他越绕越晕,皱了皱眉想下床去找医生,被徐桓陵又推回了床上。 “俞抒,撒谎之前,先考虑好。”徐桓陵从西服的口袋里拿出两张折过的纸,扔在俞抒面前:“如果你说了实话,我还可以等孩子生下来,再送你去给老爷子陪葬,因为孩子是无辜的。但是既然你要撒谎,你就和你的孩子,一起去给老爷子陪葬吧,我会让他的亲生父亲,来亲眼看着你们父子,给老爷子陪葬。” 在徐桓陵看来,帮助俞抒藏起来的章栩,和徐之廉的死,脱不了关系。 俞抒顿了顿拿起扔在床上的纸打开,入眼的先是一份产检报告,上面明明白白的写着妊娠八周半,胚胎发育完好。 俞抒脑子全空了,翻开下一章纸,亲子鉴定的结果像是模糊得看不清一样,在眼前转。 孩子和徐桓陵没有血缘关系,没有。 “不可能。”俞抒摇头说:“这个报告是假的。” “假的?”徐桓陵又笑了一声:“如果人参不是你下的毒,我还可以说是徐家其他人为了争夺家产做的,可是孩子多大,是谁的孩子,有必要作假吗?再说了,俞抒,你没有闻见你自己身上属于章栩的味道吗?你的假话,假的让人觉得可笑?” 信息素? 俞抒闻了闻自己身上,并没有闻出什么味道。 “老爷子临了了还想着你,他想见你。你送的人参和信他宝贝一样的单独藏在房间里,可是你却给他下药。俞抒,你有心吗?” “我没有!”俞抒着急的解释:“我寄给他的人参没有下药。” 俞抒甚至没想到问徐之廉到底吃了什么药,整颗心都已经乱了。 徐之廉是被人害死的? 还有人在医院伪造产检和亲子鉴定的结果。 “我不想听你解释。”徐桓陵说:“章栩在外面等着你呢,你不是愿意跟他走吗,以后你们就永远在一起吧。” 徐桓陵转身出去,接着进来了两个男医生,手上拿着注射器。 俞抒害怕的往后退,下了床想跑,被其中一个抓住之后注射器立马扎进了俞抒的手臂。 手臂一阵刺疼,俞抒被反扭着手臂压在床上,没多会儿意识就开始模糊。 等待自己的似乎是最可怕的命运,俞抒咬着舌头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无力的挣扎着。 俞抒被放在床上推出去,迷迷糊糊看见章栩被捂着嘴按在墙上拼命的挣扎,徐桓陵冷着脸站在旁边。 俞抒在床上无力的摇头,伸手想要抓住徐桓陵,最终没等抵过药物,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说:写哭了。。。。】 第37章 透明的小瓶子 徐桓陵余光瞥见俞抒伸出来的手,心里蓦地一疼,全身如同像是被衣服勒紧一样难受,手也不自觉的发抖。 心里恨,恨不得亲手掐死俞抒,把它肚子里属于章栩的孩子挖出来,才能解心头之恨。 可是俞抒最后的那个眼神,像是扼着人的咽喉。 徐桓陵想起徐之廉说过:“得饶人处且饶人,做不到的事情,不要勉强自己。” 想俞抒死,想他陪葬,可徐桓陵不知道怎么,忽然就下不去手。 杀死一个没来到世界上的孩子,心里的恨又能解几分? 章栩还在挣扎,徐桓陵烦躁的对元昇挥挥手,让他把人带出去,听着心烦。 手术室的灯亮了,徐桓陵捏着手几经纠结,转身快步走过去推开了手术室的门,沉声说:“住手。” 里面的医生吓了一跳,赶紧把手收了回来。 “把他送回病房。”徐桓陵说。 刚刚被推出来几分钟,俞抒又被送了回去。徐桓陵在外面坐了一会儿等着元昇回来,心忽然就平静了下来。 话说得那么绝,准备做得那么周全,居然没下去手。 徐桓陵对自己很生气,开始怀疑现在软弱的自己,到底是怎么了?要是按照以往的行事作风,自己绝对不会放过俞抒,也不会放过孩子,甚至是章栩。 元昇把章栩带走,回来的时候感觉徐桓陵身上的怒气消失了,只剩下一股浓浓的无力感。 “徐总。”元昇在徐桓陵身边坐下,看了一眼病房。 徐桓陵嗯了一声:“等俞抒出院,把他送去海边的别墅,不要让他见章栩。” 徐桓陵的意思就是让他和孩子永远生活在那里,不能离开,也不能让他见到章栩。元昇了解徐桓陵,他还是恨俞抒,只是选择了其它的方式惩罚。 元昇松了口气,心里庆幸总算是没有真的弄出人命。 徐桓陵一直在外面沉默的坐着,等俞抒醒了,有医生进去,才跟着走进病房。 俞抒正在慌张的检查自己的肚子,像个疯子一样低头扒着肚子看,动作急促,脸色发青。发现肚子还在,啊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徐桓陵第一次见俞抒这样哭,俞抒以前哭都是沉默的流眼泪,放声哭出来还是第一次,哭得徐桓陵心跟着一紧。 如果这不是章栩的孩子,俞抒这么心疼他,徐桓陵觉得自己或许会高兴。 “等你出院,我会让元昇送你去海边的别墅。”徐桓陵扭开头:“从今天起,别让我再见到你,下一次,我不会再下不去手。” 徐桓陵不甘心,却也只能这样把这件事情了结。 俞抒抱着自己的肚子哭得撕心裂肺,徐桓陵转身出去把门关上,神游一样的开车回了和俞抒的住处。 这个地方,以后或许都不会再有人住了。 徐桓陵收拾东西连夜回了老宅,让人打扫出自己的房间,放好东西之后又去了徐之廉的房间。 这个房间以后也不会再有人住了。 徐桓陵摸着里面的东西,有些哽咽的嘟囔:“爷爷,我对俞抒,没有下去手。我恨他,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会下不去手?” 屋子里空荡荡的没有回应,徐桓陵在窗边的茶桌旁坐下,望着外面的夜色,直道天亮。 俞抒也哭了一夜,劫后余生一般的护着自己的肚子,对所有医生都不信任,谁来检查都不让碰。 徐桓陵要杀自己的孩子,虽然孩子还在,可是俞抒知道,徐桓陵动了杀心。只差一点儿,这个孩子就离开自己了。 谁也不能靠近,谁也不信。 俞抒现在只想赶快离开这里,带着肚子里的宝贝离开。 再待在这里,在徐桓陵的眼皮底下,他一定会杀了孩子,一定会。 主治医生感觉俞抒的状态很不好,早上查房的时候和护士长说了给俞抒找心理医生,还在他的点滴里加了镇静剂。 镇静剂对俞抒似乎不管用,俞抒紧张的过了一天,神经质一样的盯着门口,只要有人进来,就一副防备的样子往后缩,护着自己的肚子。 俞抒在计划着怎么从医院逃走,离开这里,去哪里都好,带着这个命不该绝的孩子。 夜幕再次降临,俞抒在黑暗里小心翼翼的盯着门口,听着外面的动静。 外面似乎有动静,俞抒感觉有人一直盯着里面,小窗上有人影。 俞抒赤着脚下床,踩在微凉的底板上,小心的往外走。病房门外似乎有脚步声,俞抒顿了顿,裹紧衣服走了出去。 徐桓陵又派人来了,他还是不想放过自己和孩子,他要杀了自己的孩子。 走廊上并没有人,俞抒木然的往外走,看到电梯的时候眼里透出惊喜。 可是电梯还在顶楼,一时半会儿下不来。楼梯间就在旁边不远处,俞抒加脚步走过去,就快接近楼梯间的时候脚步越来越快。 后面有脚步声,俞抒瞬间紧张了起来。 那个脚步声很快,俞抒不敢回头,直觉那人就快要追上了。 离开这里,赶快离开,甩掉后面的人。 楼梯间的门就在眼前,俞抒推开门跑进去,那人也跟着过来。 身后已经有热源接近,俞抒感觉到了躲不开的危险。 俞抒猛的转身,还没转匀,就感觉肩膀一重,身体朝着楼梯倾了过去。 “啊!”俞抒叫了一声,奋力的想自救,伸手想拉住扶手。 扶手和自己擦身而过,俞抒绝望的睁大眼睛。 身体坠落在楼梯上的时候,后背的疼痛远远不及肚子和心里的痛。 俞抒似乎看到了脚边的殷红,刺眼一般的红,温热的感觉触到了自己的指尖,像是一团火苗烧着自己的手。 “宝宝。”俞抒动了动手指,感觉浑身的力气正在一点一点被抽走。 周闵嘉惊慌的脸掩藏在微弱的光亮里,俞抒伸了伸手,希望他能救自己。 “我不是故意的,不是……。”周闵嘉转身往外跑,映入俞抒眼睛的,只有楼梯间的门缝最后透出来的一束光。 像是被笼罩在无边的黑暗中,窒息一般的绝望在四处招手。 俞抒努力让自己醒着,再次看到门打开的时候,涌进来的是医生。 中间这段时间似乎就几秒,可又像是过了几个小时。 “快送抢救室。”打头的医生把俞抒抱起来走出楼梯间,俞抒的瞳孔因为光的刺激急速收缩,眼泪顺着眼角滑过脸颊。 “救我的孩子。”俞抒控制着自己,清楚明白的说:“救他。” “放松。”医生说:“我们一定会救他的,放松。” 手术室的灯很刺眼,俞抒被打了麻醉之后人还倔强的醒着,紧紧抓着身下的床单,像是停止了呼吸一样。 俞抒感觉不到疼,只有透过毛孔侵入身体的凉意。 “再加一针麻醉。”新进来的产科医生跟麻醉师说了话,又和俞抒说:“放松,你这样我们没办法抢救。” 俞抒尽力让自己放松下来,麻醉师又加了一针麻醉,俞抒渐渐睡了过去。 医生看俞抒睡过去,这才说:“孩子保不住了,救大人。” 冥冥之中,俞抒像是被一根细线牵着神经,哪怕是打了麻醉睡过去,脑子也像是醒着一样。 孩子,肚子里的孩子。 这个孩子似乎要离开自己了,俞抒有种强烈的感觉,无端的感觉。 再不醒过来,他就要走了。 医生刚停下手,正在止血,俞抒忽然睁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头顶的灯。 做手术的医生手上一顿,示意麻醉师再打麻醉。 “不要。”俞抒摇摇头,转过头去看着旁边。 盘子里红彤彤的一团泡在丝丝血水里,俞抒觉得自己的心啪的一声,就碎了。 “这是什么?”俞抒问。 “冷静。”医生一边说一边对着麻醉师招了招手。 “不要!”俞抒突然吼了一声:“这是什么?!” “冷静。”医生拉住俞抒的手:“孩子已经保不住了,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你还年轻,孩子还会有的。” “啊……!”俞抒叫了一声,挣扎着要起来,旁边的护士赶紧帮着一起按住他:“你现在不能动。” “啊!啊!”俞抒嘶吼着,眼里只有不远处那个刚刚长出鼻子眼睛的小肉团。 俞抒情绪太激动,再这样下去连大人都救不了,主刀医生按住他,让麻醉师赶紧打了麻醉。 冰凉的液体进入身体,俞抒的意识又开始模糊。 “不准。”俞抒说:“不准把他丢掉,不要……求你。” 主刀的医生是个女性beta,被俞抒这样弄得眼眶都红了,等俞抒睡着之后抬头吸了口气,继续手术。 手术结束之后,昏迷中的俞抒被送回病房,刚刚参加手术的护士问:“医生,那孩子……。” “先留着,等他的家人来。” 徐桓陵赶到医院,俞抒的手术已经结束了。 医生从病房出来,摘下口罩,和徐桓陵说:“孩子没保住,他摔下楼梯,孩子根本保不住。” “他怎么会摔下楼梯?”徐桓陵问。 医生摇了摇头说:“好像是被人推下去的,护士听见喊叫声,又看到有人从楼梯间跑出来,过去的时候就发现了他,失血太多。” 徐桓陵闭了闭眼睛,本来就没平复下去的心情又复杂起来。 这个孩子本来就是要死的,死在自己手上,可现在他却死在了别人手上,徐桓陵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他人还好吗?”徐桓陵吸了口气问。 “很不好,手术中挣脱麻醉醒过来了,很激动。让我们……不准把孩子丢掉,徐总你看……?” 徐桓陵透过小窗看了一眼里面,和医生说:“给他留着吧。” 俞抒想留着,那就留着吧,这对他,或许也是一种折磨。 俞抒那么在乎这个孩子,现在孩子还是意外的死了,让他看着这个孩子,就算是给他最后的折磨,让他看着自己没成型的孩子忏悔做过的错事。 所有的事情,似乎都结束了,徐桓陵有一种一切走到终点的感觉。 徐桓陵转身去了吸烟区,点了根烟。 外面刚刚升起的晨光照亮了这座城市,徐桓陵感觉吸进去的烟,全都跑进了心里,辛辣得让人喘不上气。 元昇办完手续上来,也点了根烟陪徐桓陵抽着。 “趁现在,把他送去海边的别墅吧,派两个医生照顾他。”徐桓陵吐着烟说:“我不想再看见他。” 到此为止吧,俞抒醒过来之后,不知道会有多伤心,徐桓陵不想看见他那个样子。 就让俞抒在自己生命里的出现,到此为止吧。 该结束了,他做了错事,付出了他该付的代价,徐桓陵觉得平衡了,也释然了。 …… 俞抒在醒过来,眼前不再是手术室,也不是病房,而是一间粉刷成淡蓝色的房间。 空气里有香味,俞抒愣神几秒。猛地坐起来,焦急的检查自己的肚子。 小腹感觉空荡荡的,俞抒拉开衣服,眼前是一团柔软的肉。 孩子没了。 “不要……。”俞抒撑着想下床,一转头看见了床头柜上的一个玻璃瓶。 玻璃瓶里淡黄色的液体透着血色,里面是一个还没成型的婴儿,刚刚长出鼻子眼睛,蜷缩在一起漂浮在液体里。 俞抒感觉眼前一阵泛黑,努力撑着没让自己晕过去,抖着手拿过床头柜上的小瓶子抱在自己怀里。 “宝宝……。”俞抒小声嘟囔着,嘴角露出个笑:“别怕,爸爸保护你。” 俞抒抱着瓶子躺回床上,盖好被子,手一下一下有节奏的拍着瓶子,嘴上咿咿呀呀的念着:“小宝宝,乖乖睡,马上天就亮……。” 这是俞抒小时候经常听燕青唱的儿歌,每次睡觉,燕青都唱这首歌哄俞抒。 照顾俞抒的护士听见里面有动静,推开门进来,看俞抒这样,顿了顿又转身出去,去院子里找到了医生,和他说:“医生,病人醒了,情况好像不是很好,抱着孩子在唱歌。” 医生看着海水,顿了顿说:“随他吧,徐总只是让我们照顾他恢复,没说其他的,别管那么多,送到这里来,你还不明白吗……。” 护士低着头叹了一声,也没再说话,回去倒了杯水端进卧室放在床头柜上,给俞抒拉了拉被子。 俞抒还在一遍又一遍的唱着嘴里的歌,像是一个没有了其他感觉的行尸走肉。 【作者有话说:我不说话……。 昨天重复的那章,我已经申请删除了,网站处理之后虫币会退回你们的账户。】 第38章 宝宝乖乖睡 徐桓陵从医院离开,直接去找了周闵嘉。 周闵嘉没有在自己家,徐桓陵想了想又回了徐家老宅,周闵嘉果然在周琦那里。 闯了祸,周闵嘉从来都只会来找周琦。 周琦搂着他正在安慰,周闵嘉缩在她怀里已经哭成了泪人,眼神惊慌。 见徐桓陵进来,周闵嘉又往周琦怀里缩了缩。 “桓陵,你来了啊。”周琦拍拍周闵嘉说:“闵嘉他不是故意的……。” 徐桓陵皱了皱眉,周琦又说:“反正孩子也是个孽种,你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了他吧。” “我没打算怎么他。”徐桓陵说:“你为什么要推俞抒……?” 周琦又拍了拍周闵嘉:“闵嘉,好好和你桓陵哥认错,他会原谅你的。” 周闵嘉听见这话,赶紧连滚带爬的扑过去拉着徐桓陵的裤腿:“桓陵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听说俞抒怀孕了,我以为那是你的孩子。你知道的,我……我那么喜欢你,我看到俞抒就,就忍不住。求你了,桓陵哥,原谅我。” 现在不是收拾周闵嘉的时候,徐桓陵拉着他的衣领把人推开,看了一眼周琦,和在场的两个人说:“安静些,俞抒和老爷子过世的事情已经让我很烦躁,不要在这个关头上惹我。” “我,我知道了。”周琦说。 “俞抒害了老爷子,他有现在的结局,我就当是你帮我惩罚他了。”徐桓陵又对着周闵嘉说:“从今天起,不要再来徐家,不要再让我看见你。” 周闵嘉愣了,反应了半天又去拉徐桓陵的手。 徐桓陵这是再也不想和自己往来的意思,以后还怎么和他结婚? “桓陵哥……。” “滚!”徐桓陵怒吼了一声,甩开周闵嘉的手转身出去。 徐桓陵回了主楼,在二楼的客厅坐着,忽然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外面飘起了小雨,没多会儿窗子外面的树就开始滴水,管家上楼来,和徐桓陵说俞瀚来了。 “不见。”徐桓陵说:“告诉他,俞抒不在徐家。” 外面的俞瀚得到这句话,推搡着想闯门,一边和管家周旋一边骂:“徐桓陵,俞抒到底怎么了,你这个畜生,你出来见我!” “俞少。”管家堵着俞瀚把门关上:“你这样不合适,还是赶快回去处理俞氏的事情才好。” 管家说完这句话鞠躬离开,俞瀚没有再骂的人,咬牙站了一会儿之后只好离开了。 俞瀚回家的路上给齐舫打电话,齐舫还没从外地回来,也说不知道俞抒去哪儿了,最近忙,都没和俞抒联系。 “那好,我派人找找。”俞瀚说着挂了电话。 其实俞瀚确实分不开神,俞氏树倒猢狲散,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还有家里的程旭,俞瀚根本不知道怎么办。 哪怕再恨,他也还怀着自己的孩子,而且一大笔资金已经被程旭转到了不知道什么地方。 俞瀚回到家,只能出钱雇了两个人去找俞抒,自己又忙着处理俞氏的事情。 俞抒休养的别墅在海边,徐桓陵把人送得很远,就是不想再看见他。 外面是波涛汹涌的大海,俞抒抱着瓶子躺在床上,也不吃东西,医生只好给他挂营养针。 瓶子里的肉团像是俞抒的命,谁也不让动。 俞抒怕海,外面海浪一响,俞抒就抱紧怀里的瓶子,悄悄的安慰:“别怕,别怕,爸爸在这里。” 每次护士都听得心惊肉跳,久而久之,也很少进俞抒的房间,每天把准备好的饭菜端进去,随俞抒吃不吃,第二天不吃了,再端出来换新的。 天黑的时候,俞抒会准时给孩子唱安眠曲,小心的哄他睡觉。怀里的小瓶子似乎会回应,俞抒觉得,孩子还在。 医生把俞抒的状态告诉徐桓陵,徐桓陵沉默了很久,沉声说:“随他吧。” 俞抒躺了半个月,每天都做同样的事情,唱歌,搂着孩子睡觉,偶尔吃一点东西。 早上,护士照例端着吃的进屋,发现俞抒不在屋里。 “俞抒。”护士叫着俞抒的名字跑出房间去找,最后在别墅外的草坪上找到了俞抒。 别墅的背面对着海,正面是一片大草坪,对着一个小湖,湖边的椰子树成熟了没人采摘,落了一地。 俞抒抱着瓶子坐在离树不远的地方,指着远处的椰子笑着说:“那是椰子,很甜,爸爸去给你拿一个好不好?” 阳光照在俞抒身上,俞抒瘦得像个只剩骨架的干尸,站起来欢快的跑到树下抱了一个椰子回来放在瓶子旁边:“你现在还太小,不可以吃,等你长大了,爸爸带你去摘椰子,带你去海边度假,到时候有你在爸爸就不怕海了。” 寂静的空气没有回应,俞抒又说:“对了,爸爸给你想好名字了,你觉得俞橙好不好,小名叫橙橙,爸爸喜欢吃橙子。” 俞抒在自言自语,护士觉得俞抒的精神已经不正常了,心里不忍,小心的走过去柔声和俞抒说:“你在陪孩子说话啊?” “是啊。”俞抒抬头露出个明媚的笑:“他还没有名字呢,你觉得他叫俞橙好不好?” “好,风太大了。”护士说:“我们带橙橙回去好不好。” “好。”俞抒点点头,抱起地上的瓶子,一只手拿着捡回来的椰子回了别墅。 护士把俞抒送回床上,又给徐桓陵打了电话。 徐桓陵正在开会,接到电话沉默了很久,和护士说:“照顾好他,给他找个心理医生,我抽时间过去看看他。” 听见护士说俞抒的情况,徐桓陵总感觉心牵着痛,却又不知道怎么处理。 明明对俞抒,不应该这样的。 他自私、虚伪、阴郁、恶毒,为什么要为他心疼。 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徐桓陵没有心思再开会,让助理组织会议,提前回了家。 车刚停进车库走出来,徐桓陵就看见徐安菱满头是汗的跑过来,浑身透着兴奋。 “哥,哥……!”徐安菱口齿不清的说:“俞,俞……。” “好好说话,像什么样子?” “俞楚回来了。”徐安菱说。 “什么?”徐桓陵浑身一震,以为自己听错了俞抒的名字。 “是俞楚,哥,俞楚他没死,他回来了,就在客厅呢。” 徐桓陵直挺的身子一颤,推开徐安菱就往主楼跑。 俞楚? 俞楚回来了? 怎么可能,他已经死了两年了,他怎么可能回来? 客厅里欢声笑语,周琦和徐琛都在,正在和一个徐桓陵刻在脑子里的人说话。 “桓陵哥!”俞楚兴奋的抬手对着徐桓陵挥了挥。 徐桓陵浑身酥麻,根本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是俞楚。 可那确实是俞楚。 俞楚变了,以前俞楚留着利落的短发,现在留了半长的碎发,在后面扎起了一个小发揪,脸上的轮廓也比以前更分明。 留了长发的俞楚,让徐桓陵脑子里瞬间浮现出了俞抒的样子。 面前的是俞楚,鼻尖上没有那颗痣,而且整个人透出来的阳光,和俞抒大相径庭。 可徐桓陵却想起了俞抒。 俞楚看他愣了,蹦跶着过来紧紧抱住徐桓陵蹭了蹭:“桓陵哥,你怎么了,看见我不高兴吗?” “你,怎么……?”徐桓陵愣了半天,才搂着俞楚的肩拍了拍。 “说来话长,我正在和叔叔阿姨讲这个事情呢。” 徐桓陵被拉着坐在沙发上,听着俞楚叽里咕噜的说话。 两年前的海难,俞楚落海就撞到礁石昏了过去,被海水冲到了海边的一个渔村。 在海里不知道受了多少次撞击,俞楚被人救起来之后就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一直生活在海边跟着渔民打渔,最近才恢复,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难怪俞楚黑了很多。 徐桓陵听他说完,心里也高兴,原来俞楚没死。 那个当年在自己心里最明媚的少年,没有死。 失而复得的心情让徐桓陵最近压抑的心情好了不少,听着俞楚一刻不停的说自己这两年遇到的趣事,渐渐露出了笑。 俞楚没死,他没死,多好。 周琦一直在和俞楚说笑,到了快吃晚饭,才说:“阿姨以前就喜欢你,去给你准备个礼物啊。” “谢谢阿姨。” 徐琛和周琦离开,徐安菱也说去给俞楚准备礼物,回了自己的房间。 屋里只剩下俞楚和徐桓陵,徐桓陵忽然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桓陵哥,你见到我不高兴吗?”俞楚问。 以前徐桓陵也不爱说话,但是今天俞楚感觉他比以往更沉默。 “不是。”徐桓陵摇摇头:“只是很久不见了,不知道说什么?” 忽然回来的俞楚,让徐桓陵觉得陌生,不知道怎么面对。 “啊,你好讨厌啊,以前什么都和人家说。”俞楚嘟起嘴,不高兴的控诉徐桓陵:“你都不喜欢我了!” “怎么会不喜欢。”徐桓陵伸手摸摸俞楚的头,手上的触感让徐桓陵顿了顿,“我从以前,最喜欢的,不就是你吗?” “那就好。”俞楚龇牙笑了一下,低下头,不太好意思的说:“桓陵哥,其实,我还有事情和你说。” “嗯?” “你记不记得,我走之前,说回来之后有事情和你说的。” “记得。” “其实。”俞楚扭捏半天,小心的看了徐桓陵一眼:“其实,我是想和你表白的,可惜……。” 这个小心的眼神像极了俞抒,徐桓陵心里一紧,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徐桓陵的心乱了。 自己和俞抒,还没有离婚。 徐桓陵看着俞楚,笑了一下又摸了摸他的头:“俞楚,我们两年多没见了,都变了很多,你再考虑考虑,再和我说这件事情好不好。” 明明喜欢,可徐桓陵却不想回应俞楚。 俞楚不情愿的低下头:“那好吧,那我先回家,听说我家里出事了,我回去看看我父亲哥哥和弟弟。可惜我爸爸……。” 俞楚提起弟弟,徐桓陵心里又是一疼。 “别想了。”徐桓陵安慰他:“你活着回来,你爸爸一定很高兴。” 俞楚勉强笑了一下,徐桓陵想了想,看着俞楚的眼睛问:“俞楚,我问你一件事情。” “嗯,你问吧。” “你当时,是怎么落水的?” 俞楚回忆了一下说:“我在顶层的观光区和人打台球呢,船触礁的时候被甩了出去,就掉进海里了。” 顶层,俞抒说他当时在甲板上。 “你当时没和俞抒在一起吗?” “没有,他好像在甲板上。”俞楚说起这个,拍了拍胸口说:“我恢复记忆之后看了落难人员的名单,好在俞抒没事。” 俞抒没有说谎,他在甲板上,他根本没有推俞楚下海。 【作者有话说:孩子会有的啊,肯定有,但不是这个。 距离抒抒黑化,还有三天,下周,黑化抒抒就会和你们招手。 黑抒:你们好啊? 徐总:俞抒! 黑抒:该送你什么见面礼呢? 徐总:不要客气。 黑抒:来啊,先拖下去切了再带回来。 徐总:……我温柔的抒抒呢,嗯?】 第39章 模棱两可的真相 徐桓陵更乱了,这件事情,难道一直误会了俞抒? 俞抒没有害俞楚,那从一开始那么对他,就都是错的。 不,就算不是他把俞楚推下海,他也做了那么多错事,不应该同情他。 “桓陵哥,你怎么问起这个?” “没有。”徐桓陵说:“你不是要回家吗?” 俞楚留在这里,只会让自己心更乱,还是让他先走得好,徐桓陵觉得自己需要好好想一想。 “对哦,我先回去,再来找你。” 俞楚走了,徐桓陵却满心都是俞抒,不管怎么努力不去想,俞抒的脸和声音都跳进脑海。 俞抒一开始就说过:“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害俞楚。” 当时自己为什么不信呢? 徐桓陵捂着头靠在腿上让自己冷静下来,心里再一次告诉自己,之后俞抒想偷A原料的配方,几次三番说谎,最后给老爷子下药,又对孩子的事情撒谎,这些都是他做出来的,没有人逼他。 徐桓陵很乱,根本不能冷静思考,上楼冲了个冷水澡,才让自己稍微冷静下来。 那么周闵嘉拿来的那张照片,又是怎么回事? 徐桓陵擦干头发换了衣服,开车回了之前和俞抒住的地方,从房间里找到了之前的那张照片。 屋子里还有俞抒的味道,徐桓陵看着眼前的床,想起了俞抒羞涩的躺在自己怀里的样子。走出房间,徐桓陵又想起俞抒高兴的在厨房准备晚饭。 在玄关,自己还曾经打过俞抒一巴掌。 还把他关起来。 这些事情,俞抒过后从来没提过,就像是把他忘了一样予兮读家。 俞抒说:“我喜欢你。” 徐桓陵当然知道俞抒喜欢自己,所以才利用他的喜欢,让他越陷越深,最后看他伤心欲绝。 俞抒是伤心了,他知道自己被骗之后,就投入了章栩的怀抱。 得不偿失。 一团乱麻,徐桓陵忽然之间,就感觉自己的认知被颠覆了一样。 徐桓陵想去见周闵嘉,去见章栩,想弄明白,俞抒到对自己,到底有多少真,多少假。 拿着照片跑下楼,徐桓陵的电话响了。 是俞楚,俞楚满身的兴奋似乎都不在了,低声和徐桓陵说:“桓陵哥,我现在能见你吗?” 徐桓陵顿了顿,嗯了一声。 “那在之前我们经常去的那家电影院门口。”俞楚说:“我有话和你说。” 徐桓陵放弃了去见周闵嘉和章栩,先开车去见了俞楚。 俞楚似乎哭过,站在电影院门口着急的等着,眼眶红红的。 徐桓陵下了车走过去,他立马迎了过来拉着徐桓陵的手。 “怎么了?”徐桓陵问。 “你和俞抒,结婚了,你还标记了他,是吗?” 徐桓陵顿了顿,点头说:“是。” “你不喜欢我吗?”俞楚哭了,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掉。 当年两人关系很好,好得大家都以为徐桓陵和俞楚是一对,徐桓陵也确实觉得自己喜欢俞楚,很喜欢。 徐桓陵觉得找喜欢的Omega,就应该找俞楚这样的,温柔坦诚又阳光,看在心里就舒服。 可是现在俞楚问出这句话,徐桓陵居然没办法立马说出“喜欢”这两个字。 眼前的这个人,似乎陌生了。 “俞楚,这些事情,我们之后再谈,好不好?”徐桓陵说:“我现在很乱。” “不好。”俞楚摇头说:“现在就说你喜欢我。” 徐桓陵沉默,俞楚顿了顿,往前一步,垫脚去亲徐桓陵。 徐桓陵一惊,往后退了一步。退完以后,徐桓陵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退。 俞楚知道自己和俞抒结了婚,还主动亲自己,那说明他不在意。只要和俞抒离了婚,就还能和俞楚在一起,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可徐桓陵本能的不想亲俞楚。 俞楚捏着拳一脸隐忍,眼泪一滴接一滴的还在流。 徐桓陵还想说点儿什么,俞楚转身就跑。 现在和俞楚也说不清楚,徐桓陵自己都乱得没有一点儿头绪,只会越说越乱。 徐桓陵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开车先去见了章栩。 章栩没有做什么犯罪的事情,又是斯达的接班人,元昇把人带出医院之后,并没有做什么事情,只是找了个地方关着,等徐桓陵心请好些了再处理。 元昇找的地方是个小区,封了窗子把人关着,徐桓陵打开门走进去,章栩正在吃泡面,还挺意外徐桓陵会在这个时候来。 “哟,想起我了,我还以为你要把我关到死!”章栩抬头看了一眼徐桓陵,很不符合形象的朝着旁边吐了一口:“呸!” 徐桓陵皱了皱眉,不想和他计较这些,“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诚实回答我,我放你走。” 章栩又抬头看了看他,反问:“俞抒和孩子呢?” “孩子没了。”徐桓陵说:“你想知道俞抒在哪里,就回答我的问题。” “没了?”章栩猛地站起来,操起桌上的泡面就朝着徐桓陵丢过去。 徐桓陵让了一下,泡面连汤带水砸在门上,溅到了徐桓陵身上。 “徐桓陵,你就是个畜生!”章栩冲过来就是一拳,还没碰到徐桓陵,就被反手按在了地上。 “你放开我,那只是个孩子,一个只有四个月的小生命,你怎么能下得去手!” 四个月,徐桓陵听见这句话的时候,浑身一震,手也松开了。 章栩一个反扑,转身把徐桓陵按在地上,接二连三的拳头招呼在徐桓陵脸上,“你就算再恨俞抒,那是你的孩子,你他妈居然下得去手。” 从把章栩带回来,徐桓陵就没想过听章栩说话,唯一的一句是在医院,当时章栩只喊了一句:“俞抒没有害你爷爷,你傻吗?”,徐桓陵就让元昇的人捂住了他的嘴。 那时候徐桓陵很烦,丝毫不想听他说话。检验结果都已经在那里了,章栩的话有什么用? “孩子,是我的?”徐桓陵的声音有些发抖。 “难道还能是我的?!”章栩又是一拳打下去,正中徐桓陵的鼻梁。 “不可能。”徐桓陵推开章栩:“孩子明明只有两个月,他身上,都是你的味道。” “你这个畜生!”章栩爬起来又要准备动手,徐桓陵挨了他一拳,转身出了门。 章栩看他恍惚的样子,觉得有些奇怪,也没有再追上去。 事实为什么会是这样,怎么会这样? 徐桓陵失了魂似的走在街上,脑子已经不会转了,塞着的全都是徐桓陵不想面对的事实。 周闵嘉那边已经没必要去找了,徐桓陵现在不想再听到另外一个真相。 徐桓陵觉得自己无处可去,哪也不想去,在街边的椅子上坐下,给傅眠打了电话。 傅眠已经很久没理徐桓陵,从他把俞抒关在家里,傅眠觉得他太过分,俩人就一直没联系过。这会儿接到电话,其实也不想理。 但徐桓陵的语气很落寞,从未有过的落寞,让傅眠实在忍不下心来。 两人约了在以前经常去的酒吧见,徐桓陵先到,已经喝了半瓶酒。 俞楚跑开之后,在路边冷静下来打了车,本来是打算回家,想了想让司机把车开去了徐家老宅。 徐桓陵和俞抒的事情,徐家的人一定最清楚。 周琦下午本来给俞楚准备礼物,没想到再回主楼的时候,俞楚已经走了。管家说俞楚来了,周琦还奇怪他怎么又回来了。 “来得正好。”周琦捋了捋衣服,拿上给俞楚的礼物下楼去见他。 俞楚坐在客厅了,看周琦下来,礼貌的打了招呼,继续低着头坐着。 “俞楚,怎么这么晚了,还过来?” 俞楚笑了一下说:“我有事情想问阿姨就来了。” “要问什么?”周琦把要给俞楚的礼物递给他:“阿姨要是知道,肯定告诉你。” “桓陵哥和俞抒……。”俞楚顿了顿说:“是不是在一起了?” “是啊。”周琦叹了口气:“都是命啊,你当时怎么就失忆了呢,不然俞抒也不可能……。” “桓陵哥,喜欢他吗?” “这个就不知道了,可桓陵标记了他,应该还是喜欢的吧。他们两结完婚搬出去住之后,感情似乎还不错,桓陵天天都去学校接俞抒。” 俞楚冷笑了一声,又问周琦:“阿姨你知道俞抒现在在哪里吗?” “听说桓陵把他送去海边别墅了,就是以前你和桓陵一起去度过假的那套别墅。” “谢谢阿姨。”俞楚站起来和周琦告别,带上礼物离开徐家,出门就打了车回俞家。 俞楚的身份还没恢复,没办法做飞机,回家就开了俞瀚的车连夜上高速去海边,打算去找俞抒。 那套别墅俞楚记得,和徐桓陵去过一次。 开车需要很长时间,可是俞楚现在没有别的办法。 徐桓陵把一瓶酒喝光,人还没有要醉的意思,傅眠冷眼看着,等他再叫酒的时候,问他:“你是要喝酒,还是要和我说话?” 徐桓陵顿了顿,把新叫的酒放下,问傅眠:“你说我是不是很傻。” “怎么说?” “我好像,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傅眠皱了皱眉:“你说什么?” 徐桓陵大概把发生的事情说清楚,傅眠已经咬牙切齿的指着他,不知道说什么。 “从结婚,我就认定俞抒是个有心机又恶毒的人,我从来没有信过他,也没有正眼看过他。偶尔看着他高兴,也只是觉得他像俞楚。” “桓陵,你以前不是这么冲动,这么得理不饶人的性格。”傅眠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我记得结婚前你说过,只要俞抒安安分分的,你会和俞抒好好相处。” “是,我说过。”徐桓陵往后靠着沙发:“可是结婚当天,我听周闵嘉说两年前是他把俞楚推下海,就一直觉得他应该是那样的人” “你早就知道周闵嘉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为什么还相信他?” “是我先入为主。” 徐桓陵也后悔,可是现在后悔有什么用,要怪就只能自己在俞抒的事情上失去了理智。 “之前我就劝过你,不要后悔,现在呢?”到了这个时候了,作为朋友,傅眠也不好再打击徐桓陵。 徐桓陵也不是后悔,毕竟还有俞抒给老爷子下药的事在那里摆着,俞抒现在的结局,确实是活该。 “他还害死了老爷子。”徐桓陵摇摇头说:“我不后悔,只是贸然知道真相……。” “你平时那么精明一个人,怎么就卡在这个死角里出不来?!”傅眠又急了:“俞抒害死俞楚、孩子的事情都是假的,那他给老爷子下药,难道不可能是被人陷害吗?” 徐桓陵犹如醍醐灌顶,浑身一震,捏着酒杯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作者有话说:徐总是狗男人,哈哈哈哈哈。 前期确实够渣的。 从明天开始,每天的更新会放存稿箱,因为存稿箱可能会重复,大家注意别订重复章节,我也没办法,诶。那天重复的那个已经删了,网站这几天管理请假,他回来会处理退款哈。】 第40章 你抢了我的东西 是啊,怎么就没想到呢? 徐桓陵笑了一声,觉得自己当时是被猪油蒙了心,同样的错误一犯再犯。 “你心里对俞抒一点儿信任都没有,所以你理所当然觉得所有事情都是他做的。”傅眠把他手里的酒杯拿走,怕一会儿被他捏碎了,“我说过,自从和俞抒结婚,你变了很多。你对俞抒,难道就没有一点儿感情吗?” “我不知道。”徐桓陵继续摇头:“我最喜欢的人,应该是俞楚。可是今晚,他想亲我的时候,我本能的躲开了,不想和他接吻。” “那俞抒呢?” 徐桓陵想到和俞抒住在一起之后,很多次不由自主的吻俞抒,以及后来骗俞抒说喜欢他之后,每次待在一起,总是不自觉被他吸引,不自觉的想吻他。 这么一想,徐桓陵倒是发现了自己对俞抒和俞楚的区别。 徐桓陵一开始就觉得自己喜欢俞楚率真明媚的性格,对别人从来没有过那种感觉,自然而然的就认为自己喜欢俞楚,喜欢那样的Omega。 “有。”徐桓陵心里所有的话都总结成一个字。 “操。”傅眠怒骂了一声:“你他妈简直,无药可救。” 徐桓陵看着傅眠:“所以?” “以前你跟俞楚腻在一起的时候,连搂他一下,我都没见过。”傅眠咬牙指着徐桓陵:“我以为是你徐总清高、守得住,你是好男人,觉得不结婚就不应该动人家,再不然就是你性冷淡。好了,现在你告诉我,你对俞抒会其实有想法,对俞楚却一点儿想法都没有,我他妈简直是……!” “这能说明什么?”徐桓陵还是不明白。 “说明什么?说明你他妈的可能喜欢俞抒!” 喜欢俞抒? “不可能。”徐桓陵摇头:“我喜欢的是俞楚,我只是现在和俞抒没离婚,所以……。” “你快闭嘴吧你!”傅眠烦躁的挥挥手:“我都替你害臊,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徐桓陵低下头不说话,傅眠又说:“桓陵,喜欢一个人有很多种喜欢,有亲人之间的喜欢,朋友之间的喜欢,还有恋人之间的喜欢。亲情,是纯粹的想保护他,想看着他健康快乐的长大。朋友之间的喜欢,是想他好,遇到难过开心的事情,会想和他一起分享,在一起会觉得开心有话说。而恋人之间的喜欢,是有欲望,想占有,想把他揉进骨子里,甚至不想让他见到第二个人。对于alpha来说,喜欢,是基于信息素吸引下的独占欲。” 以前傅眠一直觉得,徐桓陵这样的人,会把这两种关系分的很清楚,没想到英明神武的徐总,居然连这样的关系都分不清。 “以前我觉得你的爱和别人不同,是纯粹的,隐忍的。所以你和俞楚之间的距离看似亲近,实则很远。现在我才知道,其实和所有的alpha一样,你们的爱,都是占有。” 徐桓陵本来因为喝酒泛红的脸慢慢浮起一层青色,整个人都透出一股躁动不安。 “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俞抒?” “你以前因为觉得他阴狠毒辣坏事做尽,所以不喜欢他,那如果他是个很好,很可爱很善良的人呢?” 徐桓陵愣了,捂着脸脑子里越发的乱。 “你自己想吧。”傅眠站起来:“现在或许一切都还来得及。” 想,怎么想,徐桓陵觉得自己现在乱成了一锅粥,有生以来从来没有这么乱过。 俞抒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样。 自己对他,有情侣之间才有的欲望。 对俞楚,或许只是对最好的朋友那样的喜欢。 可能,喜欢俞抒……。 酒吧里放着安静的纯音乐,可是徐桓陵觉得很吵,抓着脑子吼一样的吵。 和俞抒相处的半年多明明没有什么特别的温情,现在想起来,却觉得处处都透着别样的温馨。 俞抒不经意间的脸红、害羞、兴奋。俞抒安静靠在自己怀里的样子,哭的样子、笑的样子,在厨房里做饭的样子,一时间全都钻进脑子,不停的闪。 最后想到俞抒进手术室时候的绝望和疯狂找孩子的样子,徐桓陵心蓦地一疼,一下子疼得喘不过气来。 想要见俞抒,特别想见他。 徐桓陵没有想明白到底喜不喜欢俞抒,只是想见他。 徐桓陵恍惚的回到和俞抒住的地方,打开门看着俞抒的房间,眼眶忽然就有些酸涩。 不知道坐了多久,徐桓陵才缓过神来,去浴室洗了个澡。 徐氏一早还有个会,徐桓陵现在没办法立即去见俞抒,只能给医生打了个电话。 医生说俞抒今晚很好,吃了些东西,早早的就睡了。 “照顾好他,我明天下午来看他。” …… 开车到海边要十个小时,俞楚连夜开了一夜,路上一分钟都没停,赶到海边的别墅天刚刚泛出鱼肚白。 别墅是密码锁,以前俞楚来过,密码一直都没换,俞楚输了密码就进了门。 照顾俞抒的医生和护士都还没醒,俞楚一路上了楼,听见主卧里有声音。 这是俞抒的声音,哪怕过去两年,俞楚还是一下子就听了出来。那是自己血脉相连的双胞胎弟弟,俞楚最恨的人。 现在更恨了。 里面是温柔的歌声,俞楚推开门,微弱的台灯下,俞抒坐在床上靠着床头,手里抱着一个瓶子正在唱歌。 “小宝宝,乖乖睡,马上天就亮……。” 俞抒带着笑,一直重复着这句歌词,俞楚定睛看了几秒,才发现他抱着的瓶子里装着的是个没成型的孩子。 俞抒怀孕了? 周琦和徐桓陵都没说俞抒怀孕了。 徐桓陵标记了俞抒,那么这个孩子……? 俞楚本来就恨,恨徐桓陵没有回应自己,恨他和俞抒结婚,恨他标记俞抒,恨俞抒趁着自己不在,勾引徐桓陵,抢走了本来属于自己的东西。 现在俞楚更恨,恨得牙痒。 俞楚捏紧拳头垂在腿边,慢慢走过去坐在床上。 俞抒抬头看了一眼,瞳孔急剧收缩,不可置信的看着俞楚,“二哥……。” “俞抒。”俞楚眼里都是冷意,看着俞抒笑了一下:“你抱着什么?” 惊讶的俞抒忽然满脸害怕,抱紧怀里的瓶子往后退了退。 “没有。”俞抒说:“什么也没有。” 抢了俞楚的东西,俞楚来要回去了,他要把孩子要回去,把徐桓陵要回去。 “这是你和徐桓陵的孩子?”俞楚又问。 俞抒更不敢说话了,小心又害怕的抬头看了一眼俞楚。 “你真恶心。”俞楚掐着俞抒的下巴用力,把俞抒掐得哼了一声,眼角立马溢出了眼泪。 “从小你就特别能装可怜,沉默的低头坐在那儿,别人就以为我欺负你。你是不是也在桓陵哥面前装可怜,所以他才标记了你?” 俞抒依旧摇头,心里全是害怕。 “我倒是忘记了,你是Omega,只要靠信息素就能勾引人。”俞楚越说脸上越狰狞,捏着俞抒的手也不断用力。 “疼。”俞抒想拿开俞楚的手,被俞楚推到在床上掐住了脖子。 俞抒瘦的只剩下一身骨架,根本不是俞楚的对手,被掐住嗓子之后立马就张开嘴憋红了脸。 “我和你是一起在爸爸肚子里长起来的,凭什么你分化成了Omega,而我却只能是个beta。”俞楚使劲掐着俞抒的脖子:“都是你,如果不是你,我不用去医院做手术,也不用打伪装剂,都是你……让桓陵哥变了心!” 俞抒已经完全喘不上气了,却还是执着的保护着怀里的瓶子。 “我为了盖住你的光芒,从小学习比你好,性格比你好,人缘比你好,父亲和爸爸也更喜欢我。”俞楚旁若无人的自言自语:“可是性别分化,还是你分化成了Omega。我又为了不让你抢走属于我的东西,去医院做了手术,让自己在各方面看上去都更像Omega,还用药剂伪装自己,可最终,你还是抢走了我最在乎的东西。” 俞楚说的这些事情,俞抒根本从来没听说过。 从小俞楚就被所有人喜欢,阴郁的俞抒就像是个附属品。哪怕最后分化成了最受瞩目的Omega,也依旧像个影子一样的活着。 所有人对于俞抒的认识,都只是俞楚的弟弟。 现在的俞抒根本没办法去想俞楚的话,脑子里只剩下怀里抱着的瓶子,和求生的本能。 俞楚发现了俞抒的心思根本不在和自己说话上,目光转向了俞楚手里的瓶子。 “你凭什么拥有和桓陵哥的孩子!”俞楚一只手掐着俞抒,另一只手抢过俞抒手里的瓶子,一挥手砸在地上。 俞抒瞪大了眼睛,看着瓶子被砸在地上摔得粉碎,那个小小的孩子被玻璃划破了皮肉,越发像是一滩烂肉。 “嗯!”俞抒死命的挣扎,手脚并用的推开俞楚,扑下床踩着一地的碎玻璃把孩子从玻璃渣里抱出来护在怀里。 “你去死吧!”俞楚也紧跟着下床,捡起地上的一块玻璃,狠狠的朝着俞抒刺过去。 俞抒护着怀里的孩子转过身去,玻璃刺在了俞抒手臂上。 俞楚还不甘心,又捡起一块玻璃,眼睛盯着俞抒的后颈。 俞抒是个Omega,所以他才能拥有和徐桓陵的孩子,才能让徐桓陵变心,只要毁了他的腺体,以后他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让他带着这个让人羡慕的身份,去死吧 【作者有话说:非古这几天会非常忙,如果不更了,就是有事儿实在忙不过来,请大家谅解,反正本文参加活动,1月15前肯定会完结。】 第41章 永远不会有痛苦 腺体是人最脆弱5的地方,特别是Omega,腺体破裂的Omega,根本不可能活下来。 俞楚就是不想让俞抒活下来。 尖锐的玻璃刺中后劲的时候,俞抒痛苦的喊了一声,抱紧怀里的孩子根本提不起力气反抗。 看着鲜血流出来,俞楚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去死吧俞抒。就算不死,以后你也不能做Omega了,你别想抢走桓陵哥。” 那是一种永远无法忘记的疼痛,犹如无数针尖扎进了身体,随着血液流动。俞抒疼得大口喘气,致命的疼痛让俞抒似乎久违的感知到了周围的世界。 俞楚,是俞楚,已经死了的俞楚。他怎么会在这里,这难道是梦吗? 肯定是梦。 那个天天笑嘻嘻,温暖又善良,有什么都会分给自己的哥哥,不会这么对自己的。 绝对不会。 俞抒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俞楚才感觉到了害怕,看着殷红的血从俞抒后颈冒出来,整个人失魂一样的呆在了原地。 俞楚害怕,但是不后悔。 “俞抒,带着你的孩子,去死吧。我会和桓陵哥结婚,会好好的和他在一起。”俞楚继续刺激倒在地上拼命吸气的俞抒:“他根本就不喜欢你,不然怎么会把你送到这么远的地方来。我问他的时候,他都不承认你们结过婚,你还有什么脸留在他身边。你应该去死,离开这个世界。你现在不是为了孩子伤心欲绝吗,那你就去死啊,死了就能和你的孩子在一起!” 俞抒什么都听不清,疼得浑身每一处毛孔都在叫嚣,脑子也不清明,只听见俞楚说:“死了就能和你的孩子在一起了。” 死了,就能永远和橙橙在一起,永远,再也不会分开,再也没人能把他抢走。 俞抒倒在满地的碎玻璃上蜷缩成一团,俞楚又看了他一会儿,站起来跑出了房间。 天才刚刚亮起来,俞楚跑出去的时候,住在一楼照顾俞抒的人都还没有醒,整个别墅依旧寂静,刚刚的响动没能惊醒任何一个人。 俞抒经常夜班三更的唱歌,在楼上走动,有时候还会夜里起来带着孩子出去,照顾俞抒的人早就习惯了别墅里有动静,哪怕是听见动静,也不会出来。 外面海浪声翻涌,今天不是个好天气,漫天的乌云早已经酝酿好了一场大雨。 俞抒听着海浪的声音,听着隐约的雷声,瞪着空洞而绝望的眼睛注视着怀里的孩子。 还没完全成型的孩子身上插着玻璃碎片,黑紫色的血沾在自己手上,让俞抒不太清明的脑子抽着疼。 对啊,孩子死了,死了很久了,从手术室出来,孩子就没了。 身上很疼,可是俞抒好像感觉不到,用最后的力气挣扎着爬起来,抱着孩子踩着一地的碎片和福尔马林往外走。 天亮了,可是外面依旧黑沉沉的,星星点点的雨滴落在门前的草地上,似乎都能听得见雨落地的声音。 俞抒打开门,风把俞抒四处是血的蓝色睡衣吹得贴在身上,显得整个人瘦的一推就能倒。 四处都是狂风暴雨,都是乌云,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俞抒这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二十多年,除了怀里的这个孩子,什么都没有。可现在他也死了,连他也不能留在自己身边了。 父亲当做最小的儿子不存在,当做一个利益的交换,爸爸从小就很冷淡,连笑都很少笑,多余的话都说不上几句。 他们都不喜欢自己。 徐桓陵也不喜欢自己,他应该比人任何人都很俞抒这个人。因为他喜欢的人死了,而俞抒活着。 就连一直温柔和蔼的俞楚,其实也不喜欢自己,他还想杀了自己。 活着还有什么用呢? 不如陪着孩子,去另一个美好的世界。 俞抒木讷的抱着怀里的小肉团往别墅后面走。 暴风雨就要来了,海面比平时显得更恐怖,像是一张会吃人的嘴。可是一直害怕大海的俞抒,现在却觉得那是最美的天堂。 走进那片黑沉沉的翻滚着的海水里,就再也不会有痛苦,不会失去。 那是令人向往的天堂。 俞抒踩着沙滩上冰凉的沙子,一步一步往前走,后颈和身上被玻璃割开的口子一直往外流血,滴入沙滩,到了水边被漫上来的海水淹没,消失不见。 “小宝宝,乖乖睡,马上天就亮……。” 俞抒口中小声哼着安眠曲,脚下的水渐渐淹没了小腿,膝盖,大腿……,冰凉的海水淹到胸口,俞抒抱紧了怀里的孩子,小声说:“橙橙,不怕……。” 夏季的最后一场雨洋洋洒洒的落下来,海上掀起风暴,淹没了一切。 七点,负责做饭的保姆准时从房间里出来,看见客厅的血迹吓得叫了一声,寂静的别墅才开始有了动静。 医生和护士跑上楼,只看见一屋子的狼藉和凌乱的血迹,俞抒和他视若珍宝的瓶子都不在屋里。 “赶快去周围找找。”医生也慌了,外衣都没穿就先跑了出去。 暴风雨还在下,周围没有俞抒的踪迹,门外的血迹已经被雨水冲散,什么痕迹都没留下。 徐桓陵接到电话是八点,这边的天晴空万里,热的人流汗。 “你说什么?”徐桓陵刚准备出门,保持着开门的姿势不太听得清对面说什么。 “徐总,俞抒不见了,我们早上起来才发现的,别墅里有血迹,但是外面下大雨,什么也没找到。” “你们仔细找了吗?”徐桓陵感觉自己的声音在颤。 “找了,别墅周围全都找了,还调了监控,他好像……去了海边。” 别墅前后都有监控,只是后面的监控范围有限,俞抒走出监控之后就再也没了踪迹。大雨还海水冲淡了海边所有的痕迹,根本无从找起。 “我现在过来。”徐桓陵说:“你们接着找。” 怎么会不见了,俞抒去海边干什么? 徐桓陵把车开出车库,打电话给助理让他主持会议,朝着机场走的时候又给元昇打了电话,让他带人到机场汇合。 医生之前就说俞抒情绪不好,徐桓陵开着车的腿不自觉的发软,心里一阵一阵的颤,后背也出了汗。 事情还没弄清楚,自己的想法还没弄清楚,俞抒怎么能不见? 海边那么大的风雨,要是俞抒出了事,该怎么办。 徐桓陵很慌,慌得喘气都在颤。 上班时间,车很堵,徐桓陵好几次差点儿撞上前面的车子,都没能让自己平静下来。 外面叽叽喳喳的都是喇叭声,徐桓陵烦躁的拍了一下方向盘,手机又响了。 “喂。”徐桓陵一只手开着车一只手接起来,对面着急的说:“徐总,我们往前掉了今天凌晨的监控,有人进过俞抒的房间,后来又跑了,再之后俞抒浑身是血的出了别墅,神情有些不对。” “谁去过他房间?” “一个和俞抒长得很像的人。” 俞楚? 徐桓陵抖了一下。 经过昨晚的事情,俞楚应该会很恨俞抒,就俞抒现在的情况,俞楚要是说了什么,他很可能承受不住。 “我现在……。”左手边一阵急促的喇叭声,徐桓陵收回神转头看了一眼,左手边一辆越野车正朝这边转过来,眼看着就要到眼前了。 这是个十字路口,徐桓陵打着电话,根本没注意右转的车。 越野车的车速很快,徐桓陵一急,扔了手机朝着右边打了方向。 右边正好有一辆对头车和徐桓陵并排,没想到徐桓陵会突然打方向,已经来不及降速了。 徐桓陵抬手当猪头,安全气囊弹出来的时候,只听见一阵尖锐的刹车声和周围行人的叫喊。 昏过去之前,徐桓陵眼前像是看见了疯狂扒着自己肚子找孩子的俞抒。 俞楚跑出别墅之后开车原路放回,一路上手都在抖,几次看见自己袖口上沾到的血迹都不由得发冷颤,想起俞抒看着自己挣扎又无助的眼神。 别墅有监控,俞楚知道在哪儿,只是进去的时候太激动,根本没想到避开。 应该怎么和徐桓陵解释? 俞抒那个样子,似乎精神已经出了问题,就说是那个疯子自己弄的就好,按照徐桓陵的性格,只要自己多说两句好话,他一定会信。 车快要上高速的时候,俞楚的手机响了,电话上显示的名字让俞楚皱了皱眉,不情愿的接了起来。 “不是让你别给我打电话了吗?”俞楚说。 “俞楚,你要这么绝情吗?”对面问:“我们好歹在一起两年,说分开就能分开?” “我说了,我只是失忆才会喜欢上你,你听不明白吗?”俞楚说:“我们两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是,你是失忆了,可是这两年相处的这些日子,你都忘记了吗?” “忘不忘记又有什么区别?”俞楚吼了一声:“我原本就有喜欢的人,他比你好一百倍,我为什么要放着他不要,选择你?” “我从来不知道,你是这样的人?” “我就是这样的人,所以以后你不要联系我了!”俞楚挂了电话,深吸了一口气关了机把车开上高速。 越朝着南边开,天气越好,俞楚一直吊着的心也落了下来。 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情,不过都是过眼云烟,过了今天,什么都会好起来。 【作者有话说:抱歉大家,非古真的太忙了,很抱歉,昨天全是断一天了,后面补,接下来几天也会很忙,如果写不完,我一定会在11点以前告诉大家,原谅我。 今天,也就是24,就不更了哈,25见】 第42章 死有什么用 徐桓陵只是被刹车卡住了脚,头比被安全气囊弹回撞在椅子上,导致趾骨断裂加轻微脑震荡,手腕也刮掉了一块肉。虽然伤的不重,但肯定是没办法再去找俞抒,在医院醒过来之后只能让元昇先去。 海边的暴雨来得快去的也快,可这场暴雨下了两天才停下来。 元昇带人在别墅周围没日没夜的搜,能调的监控也都调了,还是没有俞抒的踪迹,海上搜救的船也没有结果,人和尸体都没找到。 监控画面在俞抒朝着海边走出范围之后就只剩下肆虐的风雨,什么痕迹也没留下。 徐桓陵勉强能下床之后立马去了海边,瘸着一只脚跟元昇的人跑了两天,除了俞抒触目惊心的卧室,一无所获 俞楚一直有别墅的密码,能进来不奇怪。可惜俞抒的卧室没有监控,只能靠着房间里的惨状猜出一些经过。 俞楚到底做了些什么,徐桓陵无心追究,也没心思去找俞楚问,只想先找到俞抒。 元昇报了警,搜救队的人在海上找了三天,元昇带的人也一直在别墅附近找,可惜都没有结果。 眼前的海水已经平静下来,徐桓陵看着被阳光映成金色的水面,心里依旧是狂风暴雨。 这么多天了,俞抒只怕是凶多吉少。他那么重的伤又遇上暴风雨,精神状态又不好,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 五天,找到俞抒的几率越来越渺茫。他或许早已经淹没在眼前的这片海水中,又或许是故意失踪,不想再见到自己。 无论是哪一种可能,每每想起来都让徐桓陵的心一拍接一拍的漏。 如果以后再也见不到俞抒……。 徐桓陵不敢想。 俞楚打了好多次电话,徐桓陵都没有接,心里重新审视起这半年多以来发生的事情,和俞抒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酸甜苦辣,什么都有,只是现在回想起俞抒,他和俞楚一模一样却又完全不同的脸异常清晰。 喜欢,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是对俞楚那样,总觉得他最好,看着高兴。还是像俞抒那样,苦的甜的涩的,什么都有,在他不听话的时候,会异常愤怒,想到他和别的alpha在一起,就无法接受。 仔细想过之后,徐桓陵还是不明白。 俞抒失踪的天数越来越长,没有一点儿消息,徐桓陵一直没有离开海边,掐断了和外界所有的联系,一心只想找到俞抒,弄清楚自己的这些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见不到俞抒的时间越长,徐桓陵感觉自己的心慢慢空了。从芝麻大的一块儿空白,慢慢扩大,撕开,最后变得整颗心都是空的。 心被挖走了一块儿,缺着的那个地方,只有想起和俞抒在一起的那些日子,才能填满。 日子越久,这种感觉就越强烈。 俞抒还是没有消息,眼前的这片海域又开始翻涌,如同徐桓陵的心。 俞抒的房间徐桓陵一直没有让人收拾,每次忍不住心里那种感觉的折磨,就打开门看一看,让那种近乎窒息的感觉折磨自己,仿佛这样,才能好受一些。 傅眠说:“你可能喜欢俞抒。” 徐桓陵一直觉得不可能,可现在却觉得,这或许就是喜欢也说不定。否则不过是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甚至是自己恨的人消失,为什么会这么难受。 徐桓陵关上俞抒房间的门,木然的下了楼,杵着拐杖往海边走。 元昇赶紧跟上,看徐桓陵到了海边就往码头走,有些紧张的问他:“徐总,你要做什么?” “去找船,我亲自去找。”徐桓陵说。 亲自去? 就算亲自去,又能怎么样?不可能徐桓陵亲自去,就能找到俞抒。搜救队找了一个周,徐家又找了这么多天,根本不可能再找得到了。 “徐总,要不我去吧。”元昇拉住徐桓陵:“我再沿着附近的村子找一圈。” “我说我自己去。”徐桓陵架紧手里的拐杖,固执的往海边走,元昇只好跟上。 桓陵上了船,站在甲板上忽然感觉一阵晕眩。海面上像是有一个巨大的漩涡,下一秒就能把人吸进去。 如果俞抒真的出了事,他可能就在这片海水里,沉在阴暗的角落里,永远也浮不上来。 心里和脑子里全都是俞抒,就连海面上,似乎都是俞抒的脸。 把俞抒一个人放在家里的时候,把他送到海边的时候,以前见不到俞抒的时候……,都没有现在这样感觉。徐桓陵不知道有一天俞抒真的不见了,自己心里会这么空。 等他真的消失了,难过的感觉居然会这般翻涌,抑制不住。这种难过无法言喻,蕴绕在心头提不起来又散不去,想起俞抒的时候,就千百倍的扩大,压得人坐立不安。 随着俞抒失踪的时间越来越长,这种感觉就明显,堵得人像是连血液都凝固在心口。 直道现在,看着俞抒可能沉没的海面,徐桓陵才弄清楚这是一种什么感觉。是想念,是失去以后痛不欲生的惋惜和后悔。 喜欢俞抒。 此时此刻,徐桓陵不得不承认,这个结论是对的。 徐桓陵清清楚楚的记得,当年俞楚海难的时候,自己只是愤怒和痛惜,绝对没有像现在这样,痛得心完全没了知觉。 海面泛起涟漪,徐桓陵扶着栏杆蹲在甲板上,把头埋在自己膝盖上,举起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光,眼眶开始发红。 对俞抒的那种占有欲,本来就不是对一个不相干的人应该有的,为什么就没能早些发现,非要到了这个时候,才幡然醒悟。 他和李预差点儿发生关系的时候,跟着章栩走的时候,多少次嫉妒得要发狂的时候,自己居然没有发现其中微妙的不同。 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对自己无知和任性的报复。 想着俞抒偶尔露出的笑脸,想着他小心翼翼的温柔,徐桓陵眼泪到了眼角,却完全流不下来。 元昇一直站在他身后没有说话,看着徐桓陵踉跄了一下,才赶紧上去扶着他。 “再找几个搜救队来。”徐桓陵说:“让船沿着浅水区再开一圈。” 元昇顿了一下,只是点了点头按照吩咐做。以徐桓陵现在这样的状态,要是找到的是俞抒的尸体……。跟了徐桓陵多年,元昇第一次觉得徐桓陵已经在崩溃的边缘徘徊了。 船往回开,然后围着浅水区绕圈。徐桓陵整理好情绪,趴在栏杆上垫着一只脚目不转睛的盯着周围,特别是到了有礁石的地方,更是连一个角落都不放过。 俞抒醒过来的时候感觉有些冷,风刮着脸颊像是一把锋利的刀,隐约还听得见海浪的声音。俞抒抖了一下睁开眼睛,入眼的是一扇开着的窗子,窗口点着一盏白炽灯,外面就是黑沉沉的夜色。 “你命真大。”旁边传来一个嘶哑的声音,让人听着从心里发凉。 俞抒转过头去,后颈的伤口撕着疼。 离床不远的地方坐着一个穿白衬衫的男性,戴着黑色的口罩,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整个人看上去干瘦又阴沉。 “你是谁?”俞抒问了一句,紧接着发现自己的嗓子和对面坐着的人差不多。 “你还在发烧。”那人又说:“先休息吧。” 他站起来走出了屋子,俞抒撑着床想坐起来,试了几次都因为身上没有力气倒了回去。 几次之后,俞抒泄气的倒回床上,抬手按在自己肚子上,眼神空洞的看着屋顶。 为什么还要醒过来,还这么清楚明白的醒过来? 明明带着孩子一起去死,现在孩子可能早已经沉没在茫茫大海里,自己却躺在这里。 活着不如去死。 外面海浪不断,俞抒躺了很久,感觉自己身上稍微有了力气,又试着从床上爬了起来,拖着沉重的脚步拉开门走了出去。 这是一栋简单的小平房,被淹没在周围的房屋中,毫不起眼。 对面的院子里晒着渔网,俞抒想自己应该是漂到了一个小渔村,被人救了。心里感激救自己的那个人,可俞抒现在并没有活下去的想法。 顺着小路一直走出渔村,村子外就是海滩,犹如黑洞一样的大海正掩藏在夜幕中。 俞抒慢慢走到海边,一脚踏进了冰凉的海水里。 一次死不了,那就再死一次,老天总不能不让自己死。 俞抒两只脚踏进水里,后面又传来之前听过一次的声音:“死能解决什么问题?” 俞抒猛地回过头,刚才在小屋里的那个人曲着腿坐在沙滩上,背靠着一块漆黑的礁石,正看着这边。 俞抒顿了顿,本来打算继续往前走,想了想又回头说:“谢谢你救我。” “既然知道感谢,就不要浪费我救你的力气。” 俞抒低下头,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觉得双脚自己不想往前走。 “死过一次,应该看得更明白才对。”那人继续说:“哭,和死,是这个世界上最无用的两种东西。” 俞抒还是不说话,他又说:“只有懦弱的人,才会去死,就算死了,受过的伤不会痊愈,失去的东西也不会回来。” 俞抒猛的一震,抬手搭在自己的小腹上,神色复杂。 是啊,孩子再也不会回来了,就算陪着他去死,他也不会回来了。 “我救你花了很多心思。”那人站起来朝着俞抒这边走:“只是修补你被人刺破的腺体,就花了我半天的时间,把你的命救回来又花了我半天。如果你要死,就滚去我看不见的地方。” “我只是觉得,活着已经没有意思了。”俞抒低声说:“我什么都没有了,也没什么可留恋,活着也没有期望,为什么还要活着?不如陪着我的孩子一起去死,说不定我还能见到他。” “呵。”已经到了身后的人把俞抒拉回来,闷在口罩里笑了一声:“有些时候,恨,是最好的支撑。” 恨? 恨吗? 那是肯定的。 恨徐桓陵,恨背后害自己的人,也恨俞楚。 可是这又能怎么样? 什么都没有了,就算再恨,又能怎么样,失去了的,依旧拿不回来。 那个小小的孩子不可能再回到自己肚子里,徐之廉不可能再活过来,俞氏也不可能再像曾经一样光辉。 “就算恨,又能怎么样?”俞抒转过身,看见身后的人已经摘了口罩,露出一张满是伤痕的脸。 这些伤痕错综复杂,把一张本来应该完美的脸毁得面目可憎,让人害怕。 “恨,可以让人开心,可以让那些恶心的人都去死,那是最有用的情绪。” 俞抒摇了摇头,他又说:“还可以支撑着你弄清楚很多你想知道的真相。” 真相? 是啊,徐之廉是怎么死的,徐桓陵为什么那么恨自己,连孩子都不放过,他为什么说孩子只有两个月?还有俞楚,那个本来应该善良可亲的哥哥,为什么要杀自己。 俞抒猛然一震,站在水里的脚不觉发抖,甩开面前的人慌不择路的跑到了海滩上。 【作者有话说:珍爱生命,远离渣攻,明天继续。】 第43章 柔弱的人没有选择 海平面露出鱼肚白,俞抒撑着沙汤缓缓坐下,对着天际那一条亮色发呆。 俞抒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就不害怕大海了,或许是黑夜总会过去,迎接它的将是灿烂的黎明和酷热的骄阳,是全新的一天。过去的一切,都将会淹没在黑夜里,永远见不到新的光明。 那么重的伤,肆虐的暴风雨和无情的风暴都没让自己葬身大海,或许就是想要留时间给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海浪漫到脚边,带上来一块粉色的肉,正好滞留在俞抒的脚边,让俞抒浑身一抖,差点跳了起来。 这应该是鱼类的尸体,不知道被什么分而食之只剩下这一块儿,却让俞抒揪着心想起瓶子里连世界都没见到一面的孩子。 如果不是徐桓陵,不是周闵嘉,不是幕后那个心心念念想害自己的人,那个孩子会平安的来到这个世界上,他会看到这个世界上最美的景色。有朝一日,他也会坐在海边,听着海浪的声音,看着刚刚升起的骄阳。 他只有四个月,发育的又慢,眼睛鼻子都才刚刚成型,就死在了手术台上。 俞抒知道这应该怪自己太过软弱,没能保护好他。可如果没有那些人,无论如何,孩子都能平平安安的来到这个世界上。 心里的恨随着太阳升高一点一点筑起高墙,填满了整颗心。 “有些时候,善良会让一个人变得软弱,也会让人变得犹豫不决。”身后的人在俞抒身边坐下:“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是快意恩仇。我从来不相信什么冤冤相报何时了,因为受过的伤,总要讨回来,才能让自己心静。” 俞抒笑了一下,点了点头问:“你叫什么名字?” “沈涟。” “谢谢你,沈涟。”俞抒吸了口气:“我可以一个人在这里坐一会儿吗?” 沈涟点了点头:“快到早饭时间了,给你一个小时,要么回来吃饭,要么毫不犹豫的走进这片海里,别再回来。” 俞抒嗯了一声。 气温逐渐升高,俞抒坐在海滩上,看着渐渐热闹起来的海面,心里翻涌的情绪一点点儿平复下来,沉入心里最深处,恨意却从最阴暗的角落爬了出来。 为什么要心软呢? 确实,受过的伤,总是要讨回来的。一昧的忍让,只会让人得寸进尺,只会变得一无所有。 停在附近的渔船出海了,俞抒闭了闭眼站起来,顺着凌晨来的路走回去。 小平房在阳光下显得越发陈旧落魄,俞抒推开门走进去,沈涟正坐在一张泛着霉迹的木桌前吃早餐。 看见俞抒进来,沈涟抬了抬眼睛,把面前的一碗粥推到了对面。 “谢谢。”俞抒在他对面坐下:“我叫俞抒。” “我见过你。”沈涟说:“在你的婚礼上。” 俞抒抬头看着沈涟回忆,完全记不起来曾经在婚礼上见过沈涟。 “你和徐桓陵认识?” “不认识。”沈涟喝了最后一口粥:“他也不认识我,我只是刚好路过。” 俞抒越发疑惑,沈涟站起来把碗收拾好丢进垃圾桶,和俞抒说:“我今天就要离开这里了,你昨晚睡的枕头下面有钱,应该够你回去,后会无期,别和别人说你见过我。” “那……”俞抒还想说那我以后怎么找你,沈涟已经拉开门走了。 没一会儿,俞抒听见外面有摩托轰鸣的声音。 这间屋子没有一点儿人气,沈涟在这里住的时间可能不长,连最基本的生活用品都没有留下,只有垃圾桶里堆着几只扔了的碗。 俞抒喝完粥,把垃圾收拾好拿出去丢,然后从枕头底下找到了沈涟说的钱,锁好门离开了小平房。 这个小渔村在哪里俞抒完全不知道,在村子里转了一会儿找人问过,周折了半个小时才坐上去镇里的车。 俞抒没有身份证,只能找不需要身份证的客运站一路坐大巴回去,周折了两天一夜,才算是回到熟悉的城市。 周围路过的人纷纷转头看着俞抒,俞抒也不在意,在路边打了辆车直接回俞家。 身上满是污渍的衣服和俞抒瘦的几乎只剩下骨架的身体让司机一路上回头看了好几次,等俞抒下了车,司机还伸出看了一眼。 几个月的时间,俞家一点儿没变,只是院子比上一次来找程旭的时候干净了很多。 俞抒按了门铃,出来开门的是一直在俞家工作的保姆,见到俞抒捂着嘴站了半天,才打开门让俞抒进门。 看到瘦的不成人形的俞抒,又关心的问:“小少爷,你这是怎么了?” 俞抒摇了摇头,笑着说:“大哥在哪里?” “在书房呢,和少夫人在说话。” 程旭? 俞抒冷笑了一声,跟着保姆进了屋。 程旭居然还在俞家,那还让自己省了不少事。 俞速和俞楚都不在,俞抒直接上了楼,还在楼梯转角的地方就听见了房间里的吵架声。 俞瀚声音很大,俞抒这么多年都没见他这么生气过。 “程旭,我告诉你,要不是看在你有孩子的份儿上,我早就掐死你了!” “那你掐啊,我带着你的种一起去死,不是很好吗?” “你……!” 俞瀚很喜欢程旭,结婚后比结婚前对程旭还好,几乎是要什么给什么,只要程旭一句话,哪怕是星星,俞瀚都能给他摘来。 可是程旭不知足。 里面越吵越激烈,程旭一直本着你不能动我的态度越发口不择言,俞瀚又不能真的怎么样,被逼急了骂了句:“程旭,你他妈怎么那么无耻!” “你俞瀚那么有涵养的人,居然也骂脏话?”程旭冷笑一声,里面传来砸东西的声音。 紧接着俞瀚从里面摔门出来,满脸的气愤,看见俞抒站在楼梯口先是一愣,脸上的愤怒变成了喜悦,跑到楼梯口扒着俞抒检查了半天,深吸了一口气把俞抒搂紧怀里:“你吓死哥了。” 家里最疼自己的就是俞瀚,他这久肯定急坏了,又要忙家里的事情又要担心弟弟,俞抒搂着他感觉自己抱着的人瘦了一大截,以前健硕的身材现在全是骨头。 “哥,我没事。”俞抒说:“我回来了。” 俞瀚把俞抒搂得更紧:“太好了,命运总算是眷顾我家。” 俞抒没说话,把头搭在俞瀚肩膀上,俞瀚又说:“俞抒,你知道吗,俞楚也回来了。” “嗯。”当然知道,不止知道,还见过了。 “那就好。”俞瀚拍着俞抒的背放开他:“他现在和父亲去追查资金流向,一会儿就回来,今晚我们一家人可以团聚了。” 团聚? 恐怕有人不愿意。 俞楚要是看见他要杀的人还活着,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俞抒又贴过去抱了俞瀚一下,笑着说:“哥,俞楚还活着你高兴吗?” “高兴啊。”俞瀚说:“你和俞楚都是我弟弟,我只希望我们一家能够和和美美的在一起,只可惜爸爸……。” 对啊,还有爸爸,当时他应该就在俞楚旁边,俞楚既然活下来了,他怎么没能活下来,这也应该问俞楚。 “哥。”俞抒放开俞瀚,疲惫的看着俞瀚说:“我有些累了,想去休息一会儿。” “去吧,你的房间一直有人打扫。”俞瀚看了看表:“我还有事出去,等回来再找你说话。” 俞抒的房间在二楼靠边的位置,正好和俞瀚的对着,打开门进去的时候,身后的房间有人开门。 “你还真是阴魂不散。”程旭说:“徐桓陵居然还留着你。” 俞抒回头看着他,勾起嘴角冷笑了一声:“不用你费心,顾好你自己。” 程旭的肚子已经很大,衣服完全遮不住。他费力的撑着腰,盯着俞抒的眼睛被俞抒看得有些毛骨悚然,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俞抒的目光。 俞抒的眼神明明和平时没什么区别,却给人一种又冷又阴沉的感觉。 “好好照顾肚子里的孩子。”俞抒又说:“趁着现在他还能保你命的时候。” 对面的门被关上,程旭抖了一下,赶紧回屋把门关了起来,靠着房间门不断喘息。 俞抒的眼神太可怕了,透着说不出的感觉,让人后背发凉。 房间里,俞抒把自己砸进柔软的床里,闻着熟悉的味道狠狠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休息,想让自己的身体尽快恢复过来。 要想讨回公道,首先要让现在这副瘦弱的身体健康起来。 但是这一觉俞抒睡得不熟,梦里都是孩子的哭声和滔天的海浪,一个还不成型的孩子在海浪里挣扎,无助的喊着爸爸。 徐之廉的脸出现在海浪里,对着岸边的人笑。明明岸边站着的不是自己,俞抒却感觉他在对着自己笑。 画面一转,岸边站着的人变成了周闵嘉,他阴沉沉的笑着,手里拿着一把巨大的鱼叉,正准备向海里挣扎的孩子刺过去。 俞抒大声喊着不要,鱼叉已经扔了出去。翻滚的海浪却把俞抒扑倒在沙滩上,海水冲着俞往后退抒,眼前的孩子离自己越来越远。 “不要!”俞抒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两只手掐着自己的脖子,憋得脸色通红。 梦里的场景扼着咽喉,俞抒深呼吸了好一会儿,才把梦里那些场景甩在脑后,下床进了浴室。 柔弱的人是没有选择的,只会被人左右,被命运推着往前走。 如果不是那个柔弱的俞抒,孩子不会死,徐之廉也不会死。 俞抒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伸手摸了摸自己长到脖子的头发,闭上眼睛沉默了几秒转身打开后面的花洒。 洗完澡下楼,家里没有人,俞抒在客厅站了一会儿,顶着半干的头发出了门。 从今天开始,应该用一个新的面孔,去面对这些人。曾经的俞抒,已经跟着孩子,死在了那个暴雨肆虐的晚上。 一个小时后,俞抒顶着一头利落的短发回来,家里已经热闹了起来,只不过又是在吵架。 俞瀚和俞楚不知道怎么吵起来了,正在客厅互相推搡着。 俞抒靠在玄关,冷漠的看着他们吵架。 “大哥,我现在回来了,父亲把俞氏的股份转给我,有什么不可以的?” “我说了,俞氏现在的情况,股东们不会相信你,如果你成了最大的股东,俞氏只会更加动荡。” “你就是不想我接管俞氏。”俞楚不高兴的坐到沙发上,拉着俞速的手撒娇:“爸爸,我只是想,你刚刚从看守所回家,想让你好好休息。” 俞速看了看俞瀚,正想开口,俞抒抬脚走进客厅,笑了笑说:“既然要让爸爸休息,俞氏不如由我和大哥接管。” 俞楚听见他的声音,震惊的抬起头,惊讶过后是藏不住的害怕,犹如看到了从地狱爬出来的鬼魂。 【作者有话说:明天开启爆更模式,这文15号能不能完结,就看这半个月了。 沈涟和俞楚没关系,后面你们就会知道他是什么人了。】 第44章 接手你想要的 再次看到俞楚的脸,那个暴风雨的凌晨浮现在眼前,玻璃瓶打碎的声音就在耳边回荡,所有最绝望的瞬间全都回到了脑海。 俞抒有一瞬间的愣神。 俞抒瘦的颧骨突出,剪短了的头发贴在脸颊上,活像一只厉鬼,看在俞楚眼里像是刚刚从地狱爬出来。 “俞抒。”俞楚不敢相信的往后退,贴上了身后的俞瀚。 “二哥。”俞抒回神,微笑着走进客厅,在离俞楚最近的沙发上坐下来,笑着说:“我听哥哥说你回来了,真不敢相信。” “你……。”俞楚双手拽着裤腿,咽了口口水才颤着声说:“你回来了?” “是啊。”俞抒说:“回来了,二哥高兴吗?” 俞楚强撑起一个笑:“当然高兴。” “那就好。”俞抒把目光转向对面坐着的俞速,脸上带着笑说:“父亲,二哥不在家两年,而且当年连大学都还没上,根本没能力经营俞氏,更何况是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以后他是要和别的Omega结婚的,难道要把家产拱手送给别人? 这话让俞速皱起了眉,低垂着眼似乎在考虑什么。 “难道让你接手吗?!”俞楚生气的想要冲过来,被身后的俞瀚一把拉住。 看俞楚这么生气,俞抒心里升起一股K感,“我只是说说罢了,俞家的股份要转,难道不应该转到大哥名下,他才是俞家的继承人。” “俞家在大哥手上都成什么样了。”俞楚指着楼上:“罪魁祸首程旭现在还在家里好吃好喝,交到大哥手上再让程旭祸害吗?” 俞抒不知道这两年,俞楚在外面到底经历了什么,才刚刚回来,就急着从俞瀚手上抢夺俞氏,锋芒毕露。看来是有什么人或者什么事情,逼着他要这么做了。 可是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让俞楚变成这样,他都是把自己推向深渊的最后一双手。 “程旭的事情,我相信大哥很快就会解决的,现在只不过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暂时压制,你说是不是,哥?”俞抒看着俞瀚眨了眨眼睛,换了个姿势看着俞楚。 俞瀚顿了顿,点了点头说:“我会处理。” 俞速现在已经失了董事会的信任,要想继续保住俞家在公司的地位,保证董事会其它成员不伺机而动,俞速只能退出。俞速一旦退出,手里的股份自然是要给俞家的人。 俞瀚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可是俞楚现在的做法,明显是想抢他的东西。 俞家不能交到俞楚手上,也不能再和程旭扯上任何关系。俞抒看着俞楚,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我也是俞家的人,只不过是想出一份力。”俞楚求助的看向俞速。 “是吗?”俞抒审视俞楚,手指轻轻的搓着袖扣。 俞速叹了一声:“都别吵了。” 俞家越来越不景气,如果这次翻盘失利,俞家的基业就跨了。 “明天我会把名下所有股份转到俞瀚名下,俞楚你协助哥哥,好好打理公司。”俞瀚说着看了一眼俞抒:“我们从徐家得到消息说你失踪了,徐桓陵都在海边找了好几天了,你怎么会回来?” 徐桓陵在找自己? 是该找,活生生一条人命,要是就这么没了,连徐家都捂不住。 或者说,人都失踪了,徐桓陵才算是良心发现? “我只不过是去朋友那里住了几天。”俞抒说:“没有失踪。” “既然不是失踪,就回徐家去吧。”俞速站起来往楼上走:“这个时候,徐家的帮助对俞氏来说,是不可或缺的。” 俞抒低下头,好一会儿之后回答说:“我知道了,父亲。” 是该回去,不管为了什么,都必须要回徐家。 “俞抒。”俞瀚看他这个样子,大概猜出他不是很高兴,坐在他身边想安慰两句,俞抒转头朝他笑了笑:“哥,我等会儿就回去了,程旭的事情,你尽快想办法。” 要是俞瀚下不去手,俞抒不介意动手,但至少要等到程旭把孩子生下来。 一旁的俞楚气得咬牙,俞抒站起来捋了捋衣服,半垂着眼睑瞥了他一眼,走到俞楚身边抬手摸了摸俞楚的后颈:“二哥,我们改天再叙旧。你想要的东西,我会一样一样接手,我会记得,那片玻璃是怎么狠厉的插进了我的后颈,会记得你掐着我的手是多么用力。我会记得,那个黑暗的黎明,我有多绝望。” “你明明,抢了我的东西。”俞楚咬牙说:“你凭什么记恨我!” “我从来没想抢你的东西,是一双双无形的手,把我推到了现在这步田地。而你,在我最绝望的时候,狠狠给了我致命的一击。” 俞楚没有缘由的抖了一下,不知道怎么的,忽然觉得今天的俞抒很不一样,让人从心底里升起一股寒意。 那个沉默胆小的俞抒,似乎突然之间就变了。 “我……。”俞楚张了张嘴,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说不出来。 “有话我们以后慢慢说。”俞抒拍了拍俞楚的肩,上了楼。 俞抒重新洗了个澡,把头发吹干,打整好自己之后回了一趟之前和徐桓陵住的地方,从抽屉里找了没带走的医疗卡。 身份证不在身边,要去医院只能靠这个。 这两天从海边周折回来已经用了俞抒所有的力气,俞抒都不知道后颈的伤有没有恶化。 俞抒现在感觉不到任何信息素的味道,后颈的腺体缝合的很好,可还是一直隐隐作痛,俞抒觉得自己需要去一趟医院。 挂号之后等了很久,进了诊室之后又是各种检查的单子,俞抒检查到快要下班,才拿着各种检查的单子回到诊室。 俞抒在小平房里昏迷了五天,伤口因为缝合好,都已经开始痊愈了,并没有恶化。 医生检查了俞抒后颈的伤口,又看过检查结果,叹了一声摇摇头说:“你的腺体受了很重的伤,虽然有很专业的医生处理过保住了命,可是腺体已经完全坏死了,就算恢复得再好,以后恐怕也没有发情,不能怀孕,严格来说,痊愈以后,和beta差不多。” 预料之中的结果,俞抒拽着裤子沉默了几秒,嗯了一声说:“谢谢医生,我知道了。” 结果是什么已经不重要,反正所有的东西都已经没了,孩子也没了,还能不能做Omega,又有什么关系。 只要保住命,就行。 “你的伤口处理得很专业,腺体破裂几乎能要了所有Omega的命,就算你的伤没重到致命的程度,要恢复到现在这样也很不容易,你之前在哪家医院就诊的?” 俞抒想起沈涟,心想他大概不愿意在别人面前暴露,回答医生说:“一家私人医院,医生叫什么我记不得了,当时我正处于昏迷中。” 医生也没继续追问,嘱咐说:“你还没有完全恢复,最好是住院观察。” “不用了。”俞抒摇头说:“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 “有任何不舒服,及时来医院就诊。”医生低头给俞抒开了药,打出单子递给俞抒。 俞抒拿了药,直接从医院打车回了徐家老宅。 徐桓陵不在家,徐之廉也不在了,徐家老宅显得异常安静,俞抒五味杂陈的站在门口看了好一会儿,抬手按了门铃。 再回到这里,所有的东西似乎都还是那样,心境却不一样了。 管家开门的时候比俞家的保姆还惊讶,放俞抒进来就跌跌撞撞的跑进屋里打电话。 俞抒知道他是打给徐桓陵的,笑了笑没说话,在客厅站了一会儿,去了徐之廉的卧室。 卧室有些阴森,徐之廉的遗像供在窗子的右手边的桌子上,点着长明灯,在窗口透进的微光照耀下形成阴影,显得越发的渗人。 可是俞抒却觉得很亲切。 遗像上的徐之廉还是一样和蔼,就算没笑,俞抒也感觉和蔼。 “爷爷。”俞抒有些哽咽,跪下先磕了三个响头,站起来伸手摸了摸徐之廉的脸,哑着声音说:“对不起,没能让你看到宝宝,连他的存在你都不知道。” “我来徐家的第一天你就说,不要一味忍让,说我不是让人随意拿捏的人,我没有听您的话。我不止一直处处隐忍,还让别人玩弄在鼓掌中,以至于孩子还没见到这个世界就没了,您也……。我会查清楚所有的事情,那些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这些人,明里暗里的作恶,第一个,自然就是周闵嘉。 是谁给徐之廉下的药,俞抒还不知道,可是周闵嘉做的那些事情,每一件都摆在明面上。第一个要付出代价的,就是周闵嘉。 这些人里,最该死的,也是周闵嘉。他给自己下药,把自己推下楼梯,是害死孩子的凶手。 要想查出给徐之廉下药的人,要想让周闵嘉死,就要借徐桓陵的手,也是俞抒选择回来的原因。 哪怕徐桓陵不喜欢自己,可只要没离婚,徐桓陵就没有理由把自己赶出家门。 至于徐桓陵……。 俞抒看着徐之廉的脸,闭了闭眼把手放在胸口轻轻吸了一口气。 他曾经,是真的想要杀了那个孩子。 俞抒在徐之廉的房间坐了一会儿,起身回了之前住的小房间。 房间还是离开时的样子,连俞抒自己买的被子都还铺在床上,桌子上还散落着几张当时没有带走的纸。 俞抒推开门走进洗手间,伸手打开热水,没多会儿,流出来的变成了热水。 水管并没有修过的痕迹,看来当时确实是有人关了热水。周闵嘉当时不在徐家,能做到这点的,只有徐家的人。 俞抒转身出了洗手间躺在床上,听见有人跑上楼的声音,又从床上坐了起来。 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近,徐安菱推开门,喘着气站在门口。 门砸在墙上发出巨大的响声,俞抒动都没动一下,神色如常的看着徐安菱。 “俞抒,你还敢回来!”徐安菱咬牙切齿的指着俞抒,眼睛还在四处找着有什么可以打人的趁手物件。 徐安菱出生没多久他们的爸爸就过世,所以徐之廉也格外的宠她,她和徐之廉是有感情的,俞抒相信她不会害徐之廉。总的来说,徐安菱只是比较霸道嚣张,在周琦身边耳读目染被养坏了,本性还是好的。 被徐安菱带去郊外丢在雪地里的事情,俞抒并不计较,那不过是一个任性孩子的恶作剧。 “我是你哥哥的Omega,我怎么不敢回来?”俞抒笑了笑说:“就算我要走,也是你哥赶我走。” “我哥都把你送去海边了,你还有脸回来!” 俞抒冷笑了一声,不以为意。 要是以前,口头上的诋毁,俞抒可能还会些许难过,可现在,这样的话听在耳朵里,不过是蚊子嗡鸣,不值一提。 “你……!”徐安菱看俞抒这态度,越发生气,怒不可竭的转身回客厅,从茶几上拿了一把水果刀。 “俞抒,你有种别动,我杀了你!”徐安菱手上的刀指着俞抒,手腕却是抖的。 一个从小娇养的Omega,会敢杀人? 俞抒轻笑了一声:“你动手啊?” 没想到徐安菱真的捏着刀冲了过来,气势汹汹,眼里都是杀意。俞抒赶紧起身,侧身躲过徐安菱的刀,眼疾手快的拉住徐安菱的胳膊,把人按在床上。 “放开我,你去给爷爷陪葬!”徐安菱红着眼,眼泪已经到了眼角。 徐安菱虽然娇惯,还有些血性,不值得不说,真的是徐桓陵的亲妹妹。 想到徐桓陵,俞抒的手松了松,随即眼神一冷,使劲扭着徐安菱的手按在背后,一只腿压着她,低声说:“我没有下药,不管你信不信,我劝你最好别来惹我,我不想动你。” “放开我!”徐安菱奋力挣扎,几乎就要从俞抒手里挣开了。 俞抒身体没有恢复,知道自己不适合继续和徐安菱僵持,干脆把人从床上拉起来,一路推出了房间。 管家站在楼梯口,一脸的为难。 俞抒把人推出去,和管家说:“看好她,我想李管家也不希望她出事吧?” 管家扶起徐安菱,看了俞抒一样,把还在叫骂的徐安菱带下了楼。 “俞抒,你等着,我真的杀了你!”徐安菱回头瞪着俞抒,不甘心的想要从管家手里挣脱出来。 俞抒关上门,漠然的坐回床上,盯着对面的衣柜发呆。 回徐家是第一步,俞抒不知道这个选择是对还是错,但是要想查清真相,只能回徐家。 心里一片空白,似乎什么都放不下。可是俞抒能感觉到,自己的心,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硬。 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自己,把原本放在心里的爱和隐忍,全都挪到了看不到的地方,剩下的,全都是埋藏在心底的憎恨,不甘。 越是身处熟悉的环境,这样的情绪就越发明显,在心里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过往的一切犹如冰凉的冬雨,一滴一滴落在心里,汇聚起水洼。空荡荡的小腹提示着俞抒,此时此刻,自己是为什么会坐在这里,为什么会在选择了死亡的一瞬间,突然回头。 是为了公道,为了真相,为了恨。 更是为了那个没能出世的孩子。 【作者有话说:十二点以前还有一更,半章还是一章不好说,反正有。 因为比较赶,如果有错字,非古发现了会立马改,各位小可爱也可以提醒非古(希望别有)】 第45章 再也不喜欢 把徐安菱送走,俞抒对着镜子给伤口上好药就睡了,梦里又是那片漆黑的海和孩子的哭声。 浑身是汗的醒过来,俞抒掐着自己的腿缓解噩梦之后的心慌,眼角的泪水硬生生被逼了回去。 人还没缓过来,俞抒听见外面有响声。 门锁着,俞抒听出来那是徐桓陵的脚步声伴随着其它的声音,接着是敲门声。 “俞抒。”徐桓陵嘶哑的声音传进来。 徐桓陵回来了。 俞抒抱着被子,深吸了两口气压住心里肆虐的情绪,等徐桓陵叫第二声的时候,才下床把门打开。 门一开,俞抒就看见杵着拐杖的徐桓陵。他整个人背着光,头发有些凌乱,很是沧桑。 “俞抒。”徐桓陵的眼里透出亮光,随即变成满眼的心疼。 心心念念这么多天的人出现在面前,徐桓陵居然不自觉的发抖,从心开始,一直抖到脚底,连断了的脚趾都跟着颤抖。 俞抒回来了,就在自己眼前,真的回来了。 俞抒瘦了那么多,瘦的几乎都认不出来了。曾经精致的脸现在只能看见突出的锁骨和因为瘦显得越发大的眼睛。 思念和心疼,还有失而复得的喜悦,徐桓陵看着俞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对不起。”徐桓陵伸手把俞抒拉进怀里,总算是挤出三个字。 呵! 对不起? 此前种种,一句对不起,有什么用? 对不起换不回曾经刻骨铭心的爱,换不回失去的孩子,也换不回徐之廉的命。 俞抒下巴搭在徐桓陵肩上,发红的眼里全是恨意,垂在腿边的手掐破了自己的手掌,才缓缓搂上徐桓陵的腰,柔声说:“没关系。” 这句没关系听在徐桓陵耳朵里,酸楚的感觉更甚。 以前那么多次,俞抒受伤的时候,他都没怪过自己,现在也是。 “俞抒,你应该恨我。”徐桓陵说:“是我不好,是我被蒙蔽了眼睛,我应该相信你,而不是自以为是,觉得你是别人口中的那种人。” “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现在说来还有什么意义呢? 徐桓陵抱紧俞抒,多余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俞抒原谅自己了,他真的原谅自己了。巨大的喜悦充斥着内心,徐桓陵根本无心再去想其他的。 “俞抒,我喜欢你。”徐桓陵凑在俞抒耳边,小声的念叨:“我喜欢你,感谢命运给我补偿和认错的机会。” 俞抒浑身一紧,耳朵嗡嗡的响。 喜欢? 俞抒,我喜欢你。 这句话,在现实中,在梦里,曾经不知道等了多久,可是现在听来,不止没有高兴,反而讽刺,还毫无感觉。 这是又一次戏弄,还是失而复得之后的安慰。 俞楚回来了,他还会喜欢俞抒? 可是不管是不是真的,对于俞抒来说,至少是有用的。 “是吗。”俞抒搂紧徐桓陵:“我也是。” 徐桓陵喜不胜收,像个情窦初开的孩子,拉开俞抒高兴的看着他,欢快的亲了一下俞抒的鼻尖:“真的?” 俞抒点点头,半真半假的说:“我从很久以前就喜欢你,从第一次见的时候。哪怕中间有那么多误会,发生了那么多事,我依旧喜欢你。” 得到糖的徐桓陵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在飘,头重脚轻,俞抒像是自带光环,在眼前转。 “我爱你。”徐桓陵又低头亲了俞抒一下,抱紧他。 俞抒看着徐桓陵左手边的拐杖,皱了皱眉,脑子里飞快的想着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不管徐桓陵这些话是出自真心,还是假意,要趁着这个时候,达到自己的目的,否则一旦双方的谎言揭开,就是自己离开徐家的时候。 “你的脚受伤了吗?”俞抒推开徐桓陵,扶着他往主卧走,温柔的说:“怎么受的伤?” “没事。”徐桓陵目不转睛的盯着俞抒,激动的一边往主卧蹦一边伸手去摸他的脸:“出了车祸。” 手指接触到温热的皮肤,徐桓陵才再次确定,俞抒真的回来了。 “去床上坐着,我看看。” 把徐桓陵扶到主卧的床上坐着,俞抒掀开他的裤腿,脱下宽大的袜子,一脸心疼的看着徐桓陵被固定着的脚趾,小声问:“疼不疼?” “不疼。”徐桓陵摇头说:“一点都不疼。” 俞抒笑了笑,站起来弯腰在徐桓陵额头上亲了一下,“连夜赶回来累了吧,我去给你拧毛巾擦一擦,赶紧睡吧。” 徐桓陵因为这个吻,从头酥到脚,浑身的感觉都汇聚到了小腹。 俞抒的温柔暖进心里,徐桓陵越发觉得自己当初愚蠢至极。骗俞抒喜欢他的那段时间,对于温柔而羞涩的俞抒,明明就没有抵抗力,却偏偏要以为自己只是在骗俞抒。 徐桓陵伸手拉着俞抒,把人拉进怀里抱着,一起倒在床上,半压着俞抒恨不得把人揉进骨血里。 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种感觉。 想占有,想拼命的对他好,想时时刻刻都看着他,想让他所有的温柔,都只为自己,更想倾尽所有,看他一个笑。 而不是仅仅觉得他好。 徐桓陵现在觉得,哪怕俞抒真的坏透了,自己也没办法再放开他。 “俞抒,我真的喜欢你。”徐桓陵说:“是我太笨,这么晚才发现。” “哪怕再晚,只要你喜欢我,就可以了,对不对?”俞抒拍着徐桓陵的背,眼神空洞的盯着屋顶,一片茫然。 徐桓陵太累了,搂着俞抒不知不觉睡了过去。俞抒感觉到他沉重的呼吸,放开了搂着他的手,把人推到床上躺着替他盖好被子。 屋里只开着墙灯,俞抒盯着徐桓陵的脸,心里泛起一丝波澜,随即慢慢平复下来,再无波动。 徐桓陵下巴上长出了胡子,和以往整洁的形象大相径庭,眼底还有浓浓的淤青。 他最近应该都没休息好。 他或许真的担心过自己。 “可那又怎么样呢?”俞抒伸手摸了摸徐桓陵的胡子:“我不喜欢你了,再也不会喜欢了。” 一个人的心,能硬到什么程度,俞抒现在看着徐桓陵,才真的体会到,原来可以硬到毫无波澜,可以硬到看着曾经喜欢的人,一点儿都不心动。 【作者有话说:今天三十一了,有月票的,求别浪费啊,都给我吧,否则清空了,嘿嘿。 俞抒的孩子,不是程旭的,他自己的,会有的,往后看就知道了。】 第46章 牛皮糖徐总 俞抒盯着屋顶,整晚都没睡着,倒是徐桓陵睡得特别熟。 外面天刚刚亮,俞抒从床上起来,小心的没有吵醒徐桓陵,先去浴室洗漱之后下了楼。 就算徐之廉不在,徐家依旧保持着一起吃早饭的传统,这会儿保姆已经在厨房忙开了,只是整个老宅依旧寂静。 俞抒站在厨房外面朝里看,两个保姆正在煮粥,忙得不可开交。 这两个保姆负责徐家所有的吃食,包括食材采买,和吃有关的都是她们经手。如果是她们给徐之廉下药,很容易就会被查出来。哪怕是为了钱或是其它,她们也没那么傻。 下药的应该另有其人。 李管家正在院子里给新栽的两棵树浇水,俞抒又站了一会儿,出了主楼朝着管家走过去。 管家见他过来,关了水恭敬的打招呼:“少夫人早。” “李管家早。”俞抒笑了笑:“起这么早,真是辛苦。” “都是这么早的。”李管家回答:“少夫人有什么吩咐?” “没什么吩咐,我只是睡不着,出来走走。”俞抒说:“顺便问管家两个问题。” “您问。” “我寄回来给爷爷的人参,是谁拿进来的?” “是我。”管家想了想回答:“物流打电话,就放在小区门口,是我去拿的,拿回来就交给了老爷。” 管家拿的? 李管家在徐家也很多年了,下毒这样的事情,他应该也做不出来。 徐家所在的别墅区门禁很严,保安二十四小时值班,物流是进不来的,只能把东西放在大门外的柜子里打电话通知收件人。 除去这些人,能做这件事情的,只有周琦。可俞抒只是猜测,没有证据,也找不到动机。 大门口应该有监控,俞抒不算是业主,监控室不可能让俞抒调监控。俞抒想来想去,这件事情还是只能让徐桓陵去查。 “我知道了,谢谢李管家。”俞抒点了点头表示感,转身往回走。 徐桓陵本来睡得很熟,可是从俞抒离开之后就开始做梦。 梦里一片漆黑,徐桓陵一直在跟着一个背影走,却怎么也跟不上。 那是俞抒,还留着长发的俞抒。他穿着以前经常穿的一套衣服,慢悠悠的在前面走,不管徐桓陵怎么叫,他都不回头。徐桓陵奋力的在后面追,俞抒却离得越来越远。 再往前是一片翻涌的海域,徐桓陵大声叫着,俞抒还是慢慢走进了汹涌的海水,片刻之间就被海水淹没,卷进了巨浪。 徐桓陵在后面跑,,不停的叫着俞抒的名字,可是俞抒已经被海浪卷走,海边只留下一串脚印。 “俞抒!”徐桓陵从床上惊醒,发现身边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昨晚搂着俞抒入睡似乎是一场梦,一场永远不可能的梦。 俞抒刚刚从前院跨进主楼的门,就见徐桓陵慌乱的从楼上单脚蹦下来,鞋子都没穿,昨晚没有脱的衣服凌乱的挂在身上。 看见俞抒进来,徐桓陵惊恐的眼神这才沉下来。 “睡醒了?”俞抒笑着走过去扶他。 徐桓陵扶着扶手跳下楼梯,把俞抒拉进怀里紧紧的勒着,怕他跑了一样的揪着俞抒的衣角,“醒过来看不见你,我以为昨晚只是一场梦。” 俞抒顿了顿,搂住徐桓陵,笑着说:“不是梦,我在这里。” “俞抒。”徐桓陵贴着俞抒的耳边:“别离开我,对不起。” “好。”俞抒立马回答:“我怎么会离开你呢?” 事情还没结束,我怎么会离开你? “你怎么惩罚我都可以,只要你别离开。” 俞抒很配合的点了点头,扶着徐桓陵上楼去洗漱。 十分钟后,俞抒又扶着徐桓陵下来,徐家其他人已经在餐桌前坐好等着吃早饭。 徐安菱还是一脸愤恨,周琦见俞抒下来,轻蔑的瞥了一眼说:“还有脸回来,也不嫌臊得慌。” 俞抒低着头笑了笑,扶着徐桓陵坐下之后回了句:“会有人躁得慌的,可惜那个人不是我。” “你……!”周琦指着俞抒,被徐桓陵瞥了一样,才不情愿的把手放下。 徐琛也瞥了一眼俞抒,皱了皱眉问:“你这段时间去哪儿了,桓陵找了你这么久。” “没去哪儿。”俞抒说。 “都吃饭吧。”徐桓陵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有什么事情吃过饭来找我说。” 这是徐桓陵第一次维护俞抒,可俞抒心里却没有特别的感觉,替徐桓陵盛了一碗粥之后安静的低头吃自己的,仿佛刚刚的那些话一句都没听见。 不过是冷嘲热讽,俞抒不会计较,只要这三个人里,没有害死徐之廉的凶手,俞抒也不打算把他们怎么样。 这顿早饭吃得很慢,从八点吃到快八点四十,所有人都还慢慢喝着碗里的粥。 俞抒第一个放下勺子,站起来拉开椅子和徐桓陵说:“我去帮你拿包。” “不用。”徐桓陵也跟着站起来:“今天不去公司。” “嗯?” “上楼去吧,拿了东西我陪你去医院。” “去医院干什么?” 徐桓陵看着他不说话,俞抒只好先扶着他上了楼。 回了卧室,徐桓陵一进门就把俞抒拉进怀里,手轻轻的搭在俞抒的后颈:“伤重吗?我都已经闻不见你信息素的味道了,应该很重。” 俞抒抖了一下,一股强烈的,想要推开徐桓陵的感觉漫上心头。 徐桓陵知道自己受伤了,而且伤在最致命的地方,可是他最先想到的,不是找俞楚,不是兴师问罪,只是去医院。 呵。 俞抒笑着推开徐桓陵:“我没事,都已经处理好了,医生说等伤口痊愈了,就好了。” 徐桓陵不相信,又摸了摸俞抒包着纱布的伤口。 “真的。”俞抒说:“这是腺体,要是不好,我还能站在你面前吗?” 徐桓陵想了一会儿,点头说:“那你先休息,我陪着你。” “你去公司吧,我在家里,哪儿也不去。” 徐桓陵摇摇头:“我陪着你。” 说是陪着俞抒,徐桓陵就真的哪儿也没去,什么也没做,陪俞抒安静的躺在床上,从后面搂着他。 俞抒很累,受伤还没痊愈,再加上这几天周折回来废了不少精力,昨晚又整夜没睡,哪怕旁边躺着的是徐桓陵,还是没多会儿就睡了过去。 等俞抒睡着,徐桓陵小心的帮他盖好被子,下床出了卧室。 本来今天打算陪着俞抒,可是有一件事,必须要尽快处理好。 管家在楼下的客厅,徐桓陵站在楼梯转角把他叫上来,让他准备车,然后给俞楚打了个电话。 俞楚接到徐桓陵的电话很高兴,立马开车去了约定的地方,心里以为俞抒回去之后有了什么变故,徐桓陵终于受不了他了。 徐桓陵找俞抒的这段时间,俞楚从周琦那里打听到了不少消息。 据周琦说,徐桓陵一直很不喜欢俞抒,所以俞抒的孩子没留下来,人还被送去了海边的别墅。 俞楚期望着徐桓陵能给自己带来好消息,早早的就到了餐厅,等了半小时才见到徐桓陵。 徐桓陵杵着拐杖,俞楚愣了一下,赶紧起来去门口接他。 “桓陵哥,你这是怎么了?”俞楚担心的问:“脚怎么了?” 徐桓陵挣开他的手:“先坐。” 俞楚尴尬的抬着手,过了会儿才跟上徐桓陵,在他对面坐下。 “你去海边别墅见过俞抒?”徐桓陵开门见山的说:“还伤了他?” 这件事情是瞒不住的,俞楚早就知道,可怜兮兮的看了徐桓陵一眼说:“我没有,是俞抒,他疯了,他精神不正常,我本来只是去看看他,进去的时候他正疯了一样拿着玻璃碎片扎自己,还在地上打滚。” 徐桓陵沉着脸认真的盯着俞楚,像是忽然不认识他一样。 这样的谎话,俞楚也能说得出来? 俞抒好好的回来了,他哪里疯了? 可是不管俞楚是变成这样,还是一直这样,都无关紧要。 “是吗?”徐桓陵笑了笑:“俞楚,事情的真相,总有浮出水面的一天,是我去查还是你自己说,你可以选。” “桓陵哥。”俞楚眼角挂上了眼泪,越发可怜,“你以前是那么爱护我,喜欢我,你现在居然为了俞抒,怀疑我,还质问我。” “因为我爱他。”徐桓陵说:“俞楚,我对俞抒的那种喜欢,和对你的,不一样。” 俞楚愣了,看着徐桓陵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我从来没说过喜欢你,也没做过任何越矩的事。”徐桓陵说:“我对你的感情,和对徐安菱,是一样的。” 在海边的这些日子,徐桓陵一直在思考自己放下这么多错误,究竟是为什么。想来想去,都是因为弄错了对俞楚的感情。 想明白这一点,徐桓陵又开始想自己对俞楚,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感情。 傅眠说的那些话一直在脑海里回荡,徐桓陵想来想去,总算是明白了,如果把俞楚和徐安菱放在一起,对他们的感情,或许是一样的。 今天约俞楚出来,就是想和俞楚说清楚。 俞楚抬手抹了抹眼泪,哽咽着说:“我们以前,在一起不是很开心吗?” 徐桓陵看着他,好一会儿之后才说:“以前的那些懵懂,是我对不起你,让你误会。所以我不会追究你对俞抒做了什么,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你失踪两年,错过了上学的年纪,我会和你父亲商量,送你出国留学,你准备准备吧。” 该断不断,以后只会惹出更多的麻烦。 既然弄清楚了对俞抒的感情,就不应该放着俞楚这个不清不楚的人在身边。 要么俞楚去留学,要么以后再也不见面。 更何况,他还伤害过俞抒。 可是思来想去,这些错都是自己造成的,俞抒如果要怪,就让他来怪自己好了。 “我不。”俞楚说。 “我只是来告诉你,不是和你商量。”徐桓陵扶着桌子站起来:“不说清楚,不狠下心来,对你我,俞抒都不好。塉土” 说完这句话,徐桓陵转身杵着拐杖离开,俞楚一直呆愣的坐在原地,很久都没动。 俞抒醒过来没有看到徐桓陵,就下去问了管家,管家说:“小少爷让我告诉你,他去见俞楚了,很快就回来。” 见俞楚? 看自己不愿意去医院,才想到去找俞楚? “是吗?”俞抒手指搓着衣角想了想:“那你给他打个电话吧,就说我不舒服,让他回来。” “好。” 管家话音刚落,徐桓陵从外面进来,皱着眉问俞抒:“哪里不舒服?” 俞抒撇了撇嘴走过去扶着徐桓陵:“睡起来之后头晕。” “上楼去吧,我让家庭医生来给你看看。” “不用了。”俞抒摇摇头:“你陪我一会儿就好。” 徐桓陵听见这句话,浑身犹如烤着太阳,暖烘烘的。 “好。”徐桓陵凑过去亲了俞抒一下:“我陪你躺着。” “你没有事情要处理吗?” “没有。”徐桓陵说:“这几天要是没有特别的事情,我都陪着你,直到你痊愈。” “你这是要黏上我了啊。”俞抒不高兴的哼了一声:“我还要回去上学呢。” “你没有机会了。”徐桓陵捏着俞抒的鼻子把人拉过来,亲了亲俞抒的嘴角:“从今天,此时此刻起,我会牢牢的看着你,哪儿也不让你去,你只能待在我身边。”與。夕。糰。懟。讀。嘉。 说起情话的徐桓陵还是那么迷人,可是俞抒除了觉得恶心,什么感觉都没有。 刚去见完俞楚,就回来说这样的话,确实够恶心的。 【作者有话说:徐总就算是变成强力胶,也没用了,该你的,你跑不掉。 今晚没有了哈,明天见。】 第47章 第一步 徐桓陵一直陪俞抒躺在床上,没有说话,就这么躺着,感受着俞抒在自己怀里的那种舒服。 这样的安静,本来应该是温馨,徐桓陵却感觉说不出的奇怪。 对于徐桓陵来说,从昨晚到现在,就像是一场梦,一场刚刚开始的美梦。可是这个梦,就像是随时要醒一样。 对于俞抒来说,这是大梦初醒。身后的徐桓陵就像是一个炸弹,俞抒贴着只感觉无比清醒。 屋子里的光线渐渐变暗,管家在外面敲门叫俩人吃饭,徐桓陵才放开俞抒从床上坐起来。 俞抒扶着他下床,一起去浴室洗漱过后才下楼去。 饭桌上有一个俞抒意想不到的人,看见他的时候,俞抒一直努力保持的笑脸渐渐变冷,站在楼梯口看着他,直道徐桓陵握紧他的手,才低头扶着徐桓陵下楼。 徐桓陵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皱眉说:“我不是说了不许再到徐家来?” “桓陵哥。”周闵嘉颤了颤,转头看着俞抒:“我是来跟俞抒赔礼道歉的,我不是故意的。” 赔礼道歉?这难道是赔礼道歉就能解决的事情? 周琦不咸不淡的附和:“桓陵啊,闵嘉毕竟是你的弟弟,他年纪小不懂事。你劝劝俞抒,原谅他吧。” 俞抒把手藏在袖子里,努力掐着手指不让自己崩溃,深吸了几口气笑着说:“母亲你说笑了,闵嘉他只是不小心,我不会怪他的。” 徐桓陵没想到俞抒会这么爽快的原谅周闵嘉,回头看了他一眼,小声说:“这些事情我会处理,给我些时间,不要为难自己。” 周闵嘉自然是要处理的,但是在这之前,要找到足够的证据可以定周闵嘉的罪,还要把周琦手上的那一部分股份拿回来。 徐之廉刚刚过世,徐氏正是动荡的时候,任何差错都不能出。 “我没有。”俞抒笑了笑:“我知道你的难处,孩子反正都不在了,就让这件事情到此结束吧。” 俞抒也深知徐氏的状况,这个时候如果周琦全力护着周闵嘉和徐桓陵作对,徐氏肯定有一场动荡。徐氏如果动荡,就抽不出手来助俞家东山再起。 再者,周家不说拥有多大权利,保一个周闵嘉还是做得到的。就算把周闵嘉送进监狱,判故意杀人或是其它,周家都有办法帮他脱罪,再把他弄出来。 那不如留着他,等自己动手。 徐桓陵看着俞抒沉默了几秒,伸手拉住俞抒的手指和他五指相扣,小声说:“对周闵嘉先不要太过分,徐氏还有一些股份在父亲和周琦手中,给我点儿时间把这件事情处理好。爷爷过世,这正是最合适的时机。” 俞抒的手抖了一下,眼里闪过一瞬间的惊讶。 徐桓陵这是默许自己对付周闵嘉? “先吃饭。”徐桓陵拉着他往前走。 周闵嘉一直战战兢兢的,俞抒在他对面坐下,他更是连头都不敢抬。周琦一脸胜券在握的样子,撇嘴笑了一声夹了一块肉放在周闵嘉碗里:“以后要小心点儿,知道吗?” “我知道了,姑姑。”周闵嘉低着头,小声的应着。 说是道歉,不如说是来示威。 俞抒藏在袖子里的手一直在抖,吃了半碗饭就先离开回了房间。 再对着周闵嘉和周琦,俞抒把自己克制不住,直接一刀捅过去。 晚饭过后,周闵嘉跟着周琦回了房间,这才松了一口气瘫在沙发上。 “姑姑。”周闵嘉有气无力的说:“你说俞抒和徐桓陵真的会不计较吗,万一……。” “你傻吗?”周琦戳着他的脑门说:“徐氏还有股份在我手里,徐桓陵是不会和我对着干,也不会和周家对着干的。再说,你要是被判刑了,周家难道会袖手旁观。俞抒和徐桓陵都知道这一点,他们不会贸然行动的。” “嗯。”周闵嘉想了想,高兴的说:“那我今晚就按照您说的做,让经纪公司发公告,说我不小心把人推下了楼梯。” “对,只要你先声夺人,徐桓陵和俞抒就拿你没办法,咬死这只是个意外。” 俞抒先回了房间,坐在窗边望着徐家的后院发呆,手却一直在抖,怎么也停不下来。 只是不小心,只是个意外? 真好,那就把这件事情,当做是一个意外好了,一桩意外,就用另一桩意外来结束。 徐桓陵打开房门,看见俞抒清瘦的背影坐在窗前,心里突的一疼。 所有的事情,都要怪罪在自己身上。是自己太蠢,才让俞抒承受了这么多。 “俞抒。”徐桓陵轻声叫了一声,杵着拐杖走到俞抒身后,弯腰搂住他靠在他肩上,一字一句的说:“对不起,是我不好,我知道你难过。你放心,我明白你心里想什么,我不会放过周闵嘉,也会查清楚到底是谁给爷爷下了药。” 俞抒浑身一紧,望着外面忽然感觉眼眶有些酸涩。 “是啊,如果不是我这么蠢,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发生。”徐桓陵把他抱得更紧:“我知道你是恨我的,也知道你纠结。爱恨不能两全,有时候爱和恨,很难选。俞抒,只要你不离开我,我愿意做任何事情,你想要怎么样都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弥补我所犯下的错,可以吗?” 弥补? 不是所有的错都能弥补,逝去的生命永远不可能再回来。 “好。”俞抒说:“我今天问了管家,我寄回来的人参是他从门口拿回来的,我记得我寄的时候是十二号,明天你陪我一起去查监控吧。” “好。”徐桓陵松了一口气。 只要俞抒不离开,以后有的是时间让俞抒完全原谅自己。 俞抒站起来,扶着徐桓陵到床边坐下。“你先休息吧,我想去见齐舫,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他一定急坏了。” “我陪你去。”徐桓陵说。 “不用了。”俞抒摇摇头:“你腿不方便,好好休息吧,我很快就回来。” 俞抒可能有话和齐舫说,有个人跟着不方便,徐桓陵几经思量,才忍住想要跟着俞抒的想法,点头嗯了一声。 这会儿才八点多,去见齐舫还来得及。 齐舫接到俞抒的电话简直要疯了,语无伦次毫无逻辑的扯了好一会儿,才草了一声问:“你现在在哪儿!” “正在去你住的地方,你在家等我。” 见到齐舫,他一定会念叨半天。俞抒到了楼下想了一会儿,上楼敲开门还没等齐舫说话,直接开口说:“齐舫,我有事情想要你帮忙。” “什么?” “进去说。” 齐舫把人带进屋,端了杯水递给俞抒,临危受命似的坐在他对面盯着他。 “你别逗我。”俞抒笑起来说:“你听我说……。” 俞抒把这段时间所有经历过的事情,一字不落的全都说给齐舫听,听得齐舫好几次没坐住,撸起袖子就要往外冲。 俞抒好不容易压住他,把事情说完之后很认真的看着齐舫:“现在我能相信的人,只有你了,齐舫,你能帮我吗?” “帮啊,怎么不帮!”齐舫气得眼里都是血丝,答应之后又踹了一脚茶几:“你不够意思,发生这么多事情,也不和我说。” “我也想不到会这样,那么多双手把我推到了现在这步田地,我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那你现在要怎么做。”齐舫不断的深呼吸,抹着胸口让自己冷静,一边一脸正经的问:“要不要先找人把周闵嘉那个逼弄死。” “不用。”俞抒摇摇头:“有的是比死还要痛苦的活法。” 齐舫忽然觉得斗志激昂,搓着手问俞抒:“你打算怎么做。” “周闵嘉一只脚已经踏进了娱乐圈,就先让他身败名裂吧。”俞抒说:“我猜不出明天,他肯定要先下手为强,为自己立一个可怜的人设,以防过后我说他害死了我的孩子。” “所以呢?” “我记得你们家在周闵嘉所在的娱乐公司有些关系,你现在帮我找一个有说服力的人,先发一条通告,就说‘不出明天,会有一个人出来装无辜,静待后续。’” “就这么简单?” “这只是第一步。”俞抒示意齐舫安心,继续说:“有了这句话,周闵嘉再发什么,所有人就会戴着有色眼镜去看他了。” “好,你等我一下。”齐舫从来都是无条件的选择相信俞抒,立马就找出电话打了过去。 在齐舫看来,俞抒从来不是一个任人欺负的人,他有心机也有手段,只是不愿意用肮脏的办法去对付别人。现在俞抒肯动手,齐舫只有高兴。 齐舫打了电话,安排好俞抒说的事情,又问他:“接下来呢?” “你再帮我找人散播流言,就说看见周闵嘉和圈外人交往,怀孕了去兴立医院做过检查。” 周闵嘉在医院把自己推下楼这件事情,不能由当事人亲自去查,也不能直接说出来,这样会给周闵嘉反击的机会,也显得不真实。 要让媒体亲自把这件事情查出来,这样周闵嘉才没有翻身的机会,才更有说服力。 而且媒体去查,就不怕周闵嘉删监控,越是删,就越显得这件事情真实。到时候就算查不出他曾经在医院把一个有身孕的Omega推下楼,也能闹得流言满天飞。 齐舫想了想,点头说:“成,我父亲认识一个记者,新闻能力很强,而且精通电脑。就算周闵嘉把监控视频删了,他也能找回一部分。” “好。”这样最好不过,这一次,就要把周闵嘉掐死。 当然,仅仅是这样不够,周闵嘉身败名裂也弥补不了一条活生生的小生命。 “那就这样。”齐舫换了个姿势坐着:“一进门你就转移我的注意力,现在事情办完了,我们来算算账。” 俞抒尴尬的笑了一下,抬手捂住耳朵。 从九点到十一点,俞抒被齐舫训了两个小时,训的俞抒耳朵都要长茧了,齐舫才算是罢手。 “知道错了没有!”齐舫不知道是今晚第几次问。 “知道了。”俞抒赶紧点头。 “哼!”齐舫拍着胸口缓和,想了想又问俞抒:“你还打算和徐桓陵在一起?” 俞抒好不容易露出来的笑脸又收了回去,看着齐舫摇摇头说:“不是,我不喜欢他了,真的放下了。” “那你就赶紧离婚啊!” “不行,我还要待在徐家,查出到底是谁给爷爷下了药。” “离开了也能查。”齐舫实在是不想俞抒和徐桓陵再有交集。 齐舫了解俞抒,他是一个喜欢上了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变的人,再和徐桓陵待在一起,难免要动心。 况且他说的话都不一定是真的。 “不行,不在徐家很多事情查起来不方便。”俞抒看了眼时间,凑过去搂了齐舫一下:“你放心,我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我不会再那么傻了。” 齐舫还是不放心,可是想想徐之廉,确实不能就这么放过下药的人,也只能先这样了。 【作者有话说:三更哈。 第一个,当然是拿最该死的周闵嘉开刀,下一个,你们希望是谁?】 第48章 不管怎样都喜欢 俞抒从齐舫家离开,还没到家又接到了齐舫的电话。 周闵嘉发通告了,内容和俞抒说得出入不大,言辞恳切,态度非常认真。可是这段话发出来刚刚几分钟,就删了。 “我得到消息,好像是因为他那边有人看见了你让发的那句话,怕事情后续发展和他想的不一样,就把通告删了。不过删了也没用,几分钟的时间,足够广大网友截图了。” 周闵嘉有周家做后盾,虽然才刚刚进入娱乐圈演了部戏,没有红起来,可是关注他的人还是不少的,这样的大新闻,不可能没人看见。 “好,我知道了,你把截图发给我,我看看原文。” 挂了电话,齐舫的截图很快就发过来了。 俞抒放大图片,越看心里越发抑制不住的想杀人。 大家好,我是周闵嘉。今晚在这里,我要忏悔,忏悔我不小心做的一件错事。不久前,我因为一时失手,把一个好朋友的Omega失手推下了楼梯。他已经怀了孕,因为那个意外,他的孩子没有了。我很抱歉,也很自责,每时每刻都遭受着心灵的折磨。我也是个Omega,我知道失去孩子的痛。我不为自己辩解,也不请求原谅。我真诚的向那位Omega,向我的朋友道歉。我愿意为我的错误买单,我愿意接受惩罚。 知道失去孩子的痛? “呵。”俞抒看着截图不禁笑了一声。 没有人能知道那种痛,那是所有希望被掐断,是生命活生生从是身体里流逝的痛。孩子真正消失的时候,才真的能体会到什么是骨肉相连。 周闵嘉的谎话说得可笑,也可恨。 齐舫还截了几条评论,评论里已经有人站在了周闵嘉那边,声称他只是无意的,应该被原谅。 但是也有两条评论,说周闵嘉这是提前卖惨,先声夺人。成制作已经先说了今晚会有人卖惨,看来这件事情还有内幕。 成制作就是齐舫找的那个人,在圈内很有名,平时说话做事也很得人心。 初步的效果已经达到了,接下来只要坐等齐舫自己往坑里跳就行。 俞抒回了齐舫一条消息,在徐家门口下了车走进去,才走进主楼的大厅,就见看见徐桓陵正焦急的往外看。 “怎么这么晚?”见俞抒回来,徐桓陵站起来拐杖也不拿就往俞抒这边走。 “别动,小心。”俞抒连忙去扶他:“你小心些。” 徐桓陵拉着俞抒把人抱进怀里,手有些抖:“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怎么会。”俞抒回抱着他:“你担心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我怕你不高兴。”徐桓陵说。 俞抒愣了一下,看着不远处倒在地上的拐杖,眼眶有些发热。 所有梦寐以求的场景,都发生在了它不应该出现的时候。 “不会的。”俞抒说:“我答应你不离开。” “嗯。”徐桓陵心疼的把俞抒揉在自己怀里,汲取他身上的味道。 虽然那股醉人的白兰香已经不见了,可是俞抒身上的味道还是像致命的毒药一样吸引着自己,徐桓陵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俞抒轻声安慰他:“别乱想,明天你要去公司了吧,我扶你去洗澡早点睡。” 俞抒放好水,徐桓陵一个人泡在浴缸里,盯着自己搭在外面的脚,还是感觉一阵又一阵的心慌。 “俞抒。”徐桓陵叫了一声。 俞抒很快敲了敲门推开进来,有些担心的问徐桓陵:“怎么了?” 徐桓陵光着身体躺在浴缸里,几乎一览无遗,俞抒偏过头:“要帮忙吗?” “扶我起来吧。”徐桓陵说。 俞抒保持着偏头的姿势弯腰去扶他,触到徐桓陵湿滑的皮肤,手顿了顿,心无旁骛的扶着徐桓陵站起来。 徐桓陵搭着俞抒的肩等着他拿浴巾,只是看着俞抒略红的耳根就感觉心跳加速。 “俞抒。”徐桓陵低头去亲俞抒的耳根,感觉俞抒颤了一下之后越发变本加厉,直接把人按在浴室的墙上,封住了俞抒的嘴唇。 俞抒被他亲的浑身一紧,本能的想要推开他,最终却把手收了回来。 不过是一个吻,无所谓。 这个吻很黏腻,可是俞抒全程没有特别多的反应,只是由着徐桓陵亲。 徐桓陵的手慢慢放在了俞抒的裤腰上,俞抒才睁开眼睛推开了徐桓陵,努力露出个笑说:“别闹,你脚上的伤还没好。” 徐桓陵不死心的把俞抒往怀里带,蹭着他的脸颊:“俞抒,我爱你,我从来不知道,原来爱一个人,会这么难以克制,我想要你。” 俞抒心里泛起一阵说不出的感觉,甜蜜却又觉得恶心,连吸了两口气压住这种感觉,主动在徐桓陵脸颊上亲了亲,笑着说:“我的伤也还没好,等好了再说,可以吗?” “嗯。”徐桓陵逼着自己放开了俞抒,拿浴巾围在腰上,让俞抒扶着出了浴室。 换俞抒去洗澡,俞抒站在镜子前很久都没有打开花洒。 “俞抒,不要再那么傻,想清楚你应该做什么?”俞抒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呢喃,又打开冷水洗了把脸,滑坐在洗脸盆前坐了好一会儿,才打开花洒洗澡。 躺到床上,迎接俞抒的又是一场粘腻的吻。 徐桓陵不可能一直不去公司,第二天一早就黏着俞抒不出门,还是被俞抒拉起来,吃过早饭之后让司机送他去了公司。 今天俞抒也要回一趟学校,然后打算回一趟俞家。 下午,俞抒从学校出来,本来打算去俞家,想了想绕道先去了俞氏。 俞氏比以前冷清了不少,俞抒在对面的一家奶茶店点了杯喝的坐着等俞瀚下班。 坐了还不到半小时,俞抒注意到外面花台边拿着扫把正在扫落叶的一个人。这个人身材修长,有些瘦,但是从姿势看完全不像清洁工。 带着帽子的头露出一些头发,还有那双手,让俞抒觉得有些熟悉,可是暂时又看不出来是谁。 六点多,俞瀚从俞氏出来,那个人看见俞瀚出来,走到了比较远的地方。俞抒观察着,发现那人一直在偷偷看俞瀚,直到俞瀚绕过写字楼,去了旁边的停车场,那人才有些失望的提着垃圾桶走了。 俞抒本来想跟上,想了想还是算了,打电话给俞瀚告诉他自己在对面。 俞瀚接上俞抒,俩人一起回了俞家,一路上俞瀚心情都不是太好。 “哥,你还在想程旭的事情吗?” “嗯。”俞瀚烦躁的拍了一下方向:“俞氏的钱被他转了很大一部分去境外的银行,要追回来很难,现在他怀孕,我又不好动他。” “总会有办法的。”俞抒说:“程旭肯定有弱点,只要找到了弱点,就有办法对付他。” “我和程旭生活了三年,我都不知道他的弱点是什么。” 程旭在俞家的这三年,确实是让人看不出有什么弱点可以攻破。俞抒想了想,和俞瀚说:“哥,要不我来吧,我说不定有办法能撬开程旭的嘴。” “你有什么办法?”俞瀚不相信的看着俞抒。 一直沉默不爱说话,看着就好欺负的俞抒,能有什么办法? “这样……。”俞抒凑到俞瀚面前,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俞瀚听。 俞瀚听完,还是觉得有些不可靠,可是仔细想想,似乎又是个好办法。 程旭现在占着肚子里有孩子,知道俞家不会动他,所以有恃无恐。如果他没有了这个依仗,还能这么嚣张? “行,现在就去。”俞瀚说。 俞瀚在十字路口调头,两人先去了医院,然后才回的俞家。 俞抒只在俞家待了几分钟,等俞速回来打了声招呼就走了,没有多留,期间程旭连面都没露,也没见到俞楚。 徐桓陵今天也回来得早,俞抒刚进家门没多会儿他就回来了。 晚饭只有徐桓陵和俞抒,其他人都不在,吃晚饭之后徐桓陵拉着俞抒回房,打开手机调出一张图递给俞抒:“这是你做的?” 俞抒看了一眼,就是昨天让齐舫找人发的那个通告。 徐桓陵这么快就知道这件事情了? “是。”俞抒大方的承认。 “周家在政府有后台,这件事情你不要再继续了,接下来的交给我。”徐桓陵抬起俞抒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相信我,周闵嘉害死了我们的孩子,我不会让他好过。” 是吗? 既然这样,从孩子死在手术台上到现在,周闵嘉为什么还活蹦乱跳的活着,还能来徐家吃饭。就算是从徐桓陵知道孩子是自己的,也有很长时间了,可是他一直没有动周闵嘉。 “好。”俞抒笑着回答。 哪怕是徐桓陵真的出手,也不行,周闵嘉必须要经自己的手,身败名裂,活的生不如死。 “周家做事手段狠厉,你不要和他们硬碰硬,保护好自己。” “我知道了。”俞抒踮起脚尖亲了亲他:“你放心。” 徐桓陵舒了口气:“再给我两天时间,今天股东大会上,我已经提了要并购股份的事情,借这个机会收回周琦手上的股份,想要怎么对付周闵嘉都可以。” 俞抒又点了点头,看了徐桓陵一会儿,问他:“我这么做,你会不会觉得我心机深?” 徐桓陵摇了摇头:“不会,你做什么我都支持,只是现在不是时候。你是什么样的人,我都一样喜欢你。” 这倒是奇怪,当初徐桓陵只凭别人口中的只言片语,就断定自己是个坏人,现在真的看到了自己耍手段,他倒是喜闻乐见。 反正鱼饵已经抛出去了,接下来做不做,都没什么差别。 “好,听你的。”俞抒说。 【作者有话说:二】 第49章 身败名裂 这一晚可能是因为周闵嘉和程旭的事情都有了眉目,俞抒睡得特别香,什么梦都没做,一觉就到天亮。 反而是徐桓陵,失眠了。 现在的俞抒太乖巧了,像是一个只会答“是”的机器人,没有反对程序,也没有其他情绪。 俞抒说了爱,可是徐桓陵完全感觉不到爱意。因为俞抒几乎不会像以前一样害羞,脸红,他说的所有话,做的所有事情,似乎都是按照徐桓陵这个人的意愿在做。 短短两天,徐桓陵就已经觉得哪里都不对劲儿。 可是就算不对劲儿,又能怎么样? 徐桓陵只希望加倍对俞抒好,能让这个梦继续做下去。 俞抒恢复了上课,每天早上七点就起床,去健身房跑会儿步,吃过早餐之后和徐桓陵一起出门。 徐桓陵会先送俞抒去学校,然后再去公司。 冬天刚刚到来,徐桓陵的脚好得差不多了,丢了拐杖慢一些已经可以正常走路。 就在这时,周闵嘉那边寂静过一段时间,绯闻又闹了起来。 齐舫安排的很好,发通告的事情断断续续闹了几天寂灭下去,紧接着周闵嘉和圈外人谈恋爱导致怀孕的新闻就不知道从哪里爆了出来。 周家虽说护短又没有底线,可是在门风上还算严,流言闹到周闵嘉爷爷和父亲耳朵里,周闵嘉立即被拖去医院做了检查。 就这一查,像是打开了一个缺口,怎么也堵不上。 媒体早就得到了消息明里暗里的盯着周闵嘉,他去医院自然是瞒不住。 周闵嘉暗地里去医院,更是坐实了怀孕的消息。 这家医院是徐家注资,周闵嘉要想瞒天过海,自然要选择信得过的医院,正巧这就是俞抒当时住的那家。 事情一来二去,周闵嘉之前还来过这家医院的事情不胫而走,齐舫派去的记者伺机引导,把周闵嘉害得Omega没了孩子的事情引了出来。 这个缺口太大了,哪怕是周家,要堵住这个口子也是心有余儿力不足。 徐桓陵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正在陪俞抒查小区大门口的监控。元昇把事情简要的和徐桓陵说了,徐桓陵回头看了看监控室里正在看监控的俞抒,点头说:“我知道了,就这样吧,徐氏不要发表态度,周家的人不管是谁要见我,都说我没时间。” “我知道了徐总,还有一个不知名的人,说是要在今天晚上曝光一段死锤周闵嘉的视频。” “查一查是谁,看能不能查到他要曝光的视频是什么,对俞抒无害的,都不要管。” 现在正是收回股份的重要时期,周闵嘉的事情本来不应该这个时候闹开的,但是俞抒想要这样做,并且已经做了,徐桓陵就不打算管。 只要俞抒开心,怎么样都可以。 俞抒失望的从里面出来,徐桓陵挂了电话,问俞抒:“后面的视频有什么发现吗?” 俞抒摇摇头:“包裹是徐安菱拿走的,可是他不会害爷爷。” “安菱算是爷爷看着长大的,她虽然飞扬跋扈了些,脾气也不好,但就像你说的,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其实徐桓陵心里已经有了想法,只是还不确定,所以没和俞抒说。 “我们再想想其他办法。”俞抒心里失望,也奇怪。 管家明明说,人参是他拿回去的。 应该再问问管家,确定他拿走人参的日期。 回去的路上,徐桓陵慢慢走在后面,盯着俞抒的背影,心情很复杂。 这段时间以来,徐桓陵越发觉得,俞抒变了,变了很多,从身体里透出来的那种变化。 徐桓陵顿了下脚步,脑子里萌生出一个想法。看着俞抒走远了,才快走了两步赶紧跟上他。 元昇那边很快查到了要曝光视频的人,是一个娱乐记者,没什么名气,圈内几乎没人知道他。 俞抒在洗澡,徐桓陵在阳台上接电话,看了一眼屋里,和元昇说:“把视频发给我。” 元昇把视频发到徐桓陵的邮箱,徐桓陵回到屋里,敲了敲浴室的门,和俞抒说:“我去书房处理些事情,你出来先睡。” “好。”俞抒在里面提高声音回了一句。 徐桓陵去了书房,把视频下下来打开,看到熟悉的楼梯间时,心噔的一声被提了起来。 这是俞抒住院时候那层的楼梯间,徐桓陵看了很多次,所以记得。 视频里,俞抒有些神经质的观察着周围,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却又好像时刻堤防着身后的人。 视频里一开始没有人,等俞抒快步走进楼梯间之后,后面才跟上来一个人,小跑着跟进了楼梯间。 是周闵嘉。 楼梯间里没有监控,门关上之后,视频就只有寂静的走道和那扇摇晃着的门。几秒钟之后,视频里发出啊的一声呼叫,紧接着周闵嘉从里面跑出来,疯了一样的冲向电梯,坐电梯离开了。 医院的监控有声音,周闵嘉奋力逃离的脚步声异常的清晰。 再随后,医生和护士涌入楼梯间,抬着浑身是血的俞抒从楼梯间出来,送进了手术室。 徐桓陵看着监控里的俞抒,心疼得像是要碎成粉末一样。 俞抒身上的血殷红刺眼,仿佛是从自己身体里流出来的,徐桓陵像是切身感觉到那种疼,捂着胸口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视频。 还有俞抒神经质的神态和动作,他那个时候的精神,已经很不好了。 可是自己还把他送去了海边,放任他一个人。 想像和亲眼看见,是不一样的。 俞抒那么疼,眼神那么绝望,那他失去孩子之后,在海边别墅被俞楚刺中腺体,又该有多疼,有多绝望。 徐桓陵觉得,自己不止是混蛋,是畜生,简直不配活在世上,不配再看俞抒一眼。 浑浑噩噩的回到卧室,俞抒已经睡了。徐桓陵小心的上床,犹如触碰至宝一样,小心的把俞抒搂进怀里,头靠着俞抒的后脑勺,眼眶发热,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 俞抒睡得很熟,感觉自己被禁锢着,有些不舒服,回手推了徐桓陵一下,往床边挪了挪,蜷缩成一小团,皱眉把自己藏进被子里。 “对不起。”徐桓陵不敢再碰俞抒了,“俞抒,对不起。” 说再多的对不起,又有什么用? 徐桓陵学着俞抒的姿势,把自己蜷缩起来盯着俞抒的后背,就这么看着他,一点儿睡意都没有。 如果时间能倒流,该多好。 第二天一早,俞抒动了一下,徐桓陵赶紧从床上坐起来,看俞抒要起来,轻柔的扶着他的背把人扶起来,低声问:“睡得好吗?” 俞抒模模糊糊的点了点头。 “早安。”徐桓陵低头亲了亲俞抒的额头:“宝贝,早安。” 俞抒所有的睡意都消失了,震惊的看着徐桓陵,像是从来没见过。 “傻了?”徐桓陵捏捏他的鼻子:“起来吃早餐,等会儿送你去学校,晚上我再去接你,今晚我们一起去外面吃饭好不好,我订好位子?” 俞抒木然的点点头,徐桓陵又亲了他一下,越过俞抒下床把他拉起来。 徐桓陵看的那段视频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以为周闵嘉这时候一定躲在家里,没想到早餐刚吃了一半,周闵嘉跌跌撞撞的闯进来,什么也不说就跪在徐桓陵面前哭。 徐桓陵捏着筷子,几乎把手里的筷子都折断了,才吸了一口气说:“滚!” “桓陵哥,帮帮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周闵嘉一边哭一边祈求:“看在姑母的面子上,看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面子上。” 俞抒淡然的吃着早餐,看戏一样的瞥了周闵嘉一眼,吹了吹勺子里的粥送进嘴里。 周琦没有过来吃早餐,徐琛看着徐桓陵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一声。 徐安菱看着周闵嘉哭了一会儿,先开口说:“哥,闵嘉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你帮帮他。” “吃你的饭。”徐桓陵沉声说。 周琦就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一脸高傲的看着徐桓陵说:“都是一家人,难道你要看着闵嘉身败名裂?” “他身败名裂关我什么事。”徐桓陵说:“他害死了我和俞抒的孩子,现在我还没查清医院那边是不是他和医生串通修改了检查结果,我为什么要帮他。我现在不追究,已经是看在周家的面子上。” “你……。”周琦指着徐桓陵:“你是被俞抒这个小贱人迷住眼睛了,那根本就是他自己摔下楼,反倒借机怪到闵嘉头上,难道你不会查吗?” “我会查的,会查得明明白白。”徐桓陵推开还在哭得周闵嘉,起身上了楼。 俞抒依旧平静的吹着粥,周琦看在徐桓陵那边无用,开始转战俞抒,冷笑着说:“俞抒,你自己做过什么事情,应该承认吧,赖给闵嘉算怎么回事?” “清者自清。”俞抒说:“母亲不如回去想想,怎么堵住媒体的嘴。”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散播出去的这些东西,你个小贱货,你等着,我不会让你好过的!”周琦碍于徐琛还在,没有动手,扶起周闵嘉带着他准备走。 “随时恭候。”俞抒说:“是非曲直,愣你说扁了说圆了,事实终究摆在那里。你现在不敢动我,又不能自证清白,在这里叫嚣有什么用?” “你……!”周琦看着俞抒,不敢相信当初那个沉默不语,心甘情愿挨欺负的Omega,现在居然句句诛心。 “我等着。”俞抒说:“希望母亲不仅仅是嘴上厉害。” 俞抒说完扫了一眼徐安菱和徐琛,抽过一张纸巾擦干净嘴,转身上了楼。 徐桓陵没有走,一直在楼梯转角处站着,听着俞抒的这些话,只是笑了一声,目光和笑声里都透着宠溺。 这样的俞抒,似乎更加吸引人。 【作者有话说:徐总可能有受虐倾向,可爱温柔的不喜欢,就喜欢小刺猬。 好了,三章,到此为止,要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明天再修修,非古眼睛都花了。】 第50章 浮出水面的真相 当你喜欢上一个人,不管他是善是恶,是什么模样,他都会是你心里最亮的光。 徐桓陵现在才算是真的明白了这句话的真谛。 当初以为喜欢俞楚的时候,喜欢的是他的性格,可现在对俞抒,喜欢的是全部。那种不管他变成什么样,都不会变的喜欢。 俞抒回房之后先去洗了澡,从浴室出来只穿了一件睡袍,露着消瘦的锁骨,徐桓陵看得又是一阵心紧。 这几天厨房各种补品换着做,俞抒长回不少肉,之前瘦的只剩下颧骨的脸圆起来,又回到了以前的模样。 俞抒的锁骨很漂亮,裹在浴袍里若隐若现,勾得徐桓陵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俞抒擦着头发正准备换衣服,就被徐桓陵搂进了怀里,亲昵的蹭着他的后颈。 那里的疤还没有掉,硬硬的一条,徐桓陵用嘴唇触碰着这道疤,浑身的火像是浇了冰水一样,瞬间熄灭了。 心疼又无法平静,徐桓陵想着这是俞楚留下的疤,心里冒出恨意,可是更恨的却是自己。 “我爱你。”徐桓陵心疼的搂紧俞抒:“俞抒,我第一次知道,原来爱上一个人,是这样的感觉。” “是吗?”俞抒转身搂着他:“喜欢一个人,总是会想为他付出一切,想默默的看着他,只要他的一句话一个动作,就觉得幸福。”,我曾经就是这样看着你,喜欢着你,可是最后我得到了什么? 俞抒被徐桓陵抱着,听着这些话,觉得可笑。 等查清楚到底是谁给徐之廉下了药,这一切就结束了。牧九这段时间的欺骗,就当是给徐桓陵的惩罚。如果他真的喜欢上了自己,那这个惩罚正好,也让他尝尝求而不得的滋味。 可俞抒知道,徐桓陵的喜欢,不过是一时迷乱。 曾经那么深的爱过,又何必再去伤害。离开,不爱,就已经足够了。 徐桓陵是不是真的爱上了那个叫俞抒的人,似乎变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俞抒还有话要去问管家,推开徐桓陵说:“去洗个澡准备出发吧,我去问问管家他是哪天把人参拿回来的。” “你先把头发吹干,我今天不洗澡,我去问。”徐桓陵弯腰亲了亲他:“吹干了头发再下来。” 等俞抒再下去的时候,徐桓陵刚和管家说完话。 “对不起。”管家一再道歉:“是我疏忽了。” “不关你的事。”徐桓陵说:“你去忙吧。” 俞抒走到徐桓陵身后,看了一眼离开的管家,问徐桓陵:“怎么样?” “管家把东西拿回来是十七号。”徐桓陵说:“我们查的监控,安菱把包裹拿走,是十五号。” 俞抒十二号寄的东西,十五号到,隔了两天,很合理。徐安菱把东西拿走后,中间隔了一天的时间。这一天已经足够把人参拿去泡药,烘干在送回门口,假装物流公司的人打电话再让管家去取货。 俞抒皱了皱眉,抬头看着徐桓陵。 “别着急,我去问问安菱,你先吃早饭。” 徐安菱住的楼在主楼后面,徐桓陵说完之后就去了徐安菱的住处。他刚走没多会儿,周琦和徐琛送走周闵嘉先后又折了回来,进门的时候脸色都不是很好。 周琦看着俞抒有些咬牙切齿,可是又不敢开口说话。 这个时候,要是再得罪俞抒,周闵嘉的事情就更没办法收场了。 看样子是要等徐桓陵,俞抒笑了笑,也不说话,就在他们对面坐下,翻着手机。 徐桓陵走进徐安菱的住处,徐安菱刚洗完澡在吹头发,心情似乎还不错,看到徐桓陵还高兴的晃了晃手里的吹风机:“哥,你怎么来这儿了。” “安菱,你过来,我有事情问你。” “哦。”徐安菱关了吹风机到沙发上坐着:“怎么了?” “安菱,哥哥先问你一个问题,你好好回答我。”徐桓陵郑重其事的看着徐安菱,让徐安菱感觉到了一股压迫感。 徐桓陵向来这样,可是今天的徐桓陵似乎格外让人害怕。 “哥,你别这么严肃,我害怕。” 徐桓陵这才略微笑了一下,问她:“安菱,你是不是不喜欢俞抒?” 徐安菱喏喏嘴:“当然,他心思不正,还害死了爷爷,要不是你护着他,我一定会杀了他的!” 说去俞抒,徐安菱满身都是气,不高兴的拍着手里的抱枕。 “他没有下药。”徐桓陵说:“是我们误会他了,我和你一样,从一开始,就先入为主,被别人蒙蔽了双眼,造成了后来那么多无法挽回的错误。” “你吃了他什么M魂药了。”徐安菱越发不高兴。 “安菱,我喜欢俞抒。”徐桓陵说:“是对爱人的那种喜欢,你明白吗?” “啊?”徐安菱的不满变成了惊讶,愣了一会儿才问徐桓陵:“你不是喜欢俞楚吗?” 徐桓陵摇头说:“我对俞楚的喜欢,就像对你一样,是我错了,错得很离谱。我现在努力在祈求俞抒的原谅,希望能化解我们之间的隔阂和误会。安菱,你是哥哥最亲的人,哥哥希望你也接受他。” 徐安菱不是很高兴,低着头用脚尖踢面前的茶几。 “俞抒他很好,我犯下的错已经让我们之间失去了一个孩子,我不想再失去俞抒,你明白吗?” “哥,孩子真的是你的吗?”徐安菱其实一直觉得这件事情不可思议,俞抒那么容易就怀孕了。才被标记没多久,就怀孕了? 徐桓陵点点头,把事情的经过仔细说给徐安菱听,越说越觉得心里难受。 徐安菱听完半天回不过神,徐桓陵叫了她一声,她才抬头看了看徐桓陵:“周闵嘉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徐家早已经不是爷爷那一辈时候的和睦了。”徐桓陵吸了口气,继续说:“就连父亲,和我们都不是一条心,我接手徐氏之后一直在想办法把父亲和周琦手上的股份收回来,这已然触到了他们的利益,所以他们不能让不是一条心的俞抒待在徐家,更不能让他留下孩子。而我,看清了他们的真面目,却没有看清俞抒的,才犯下了这些错。现在,我们不能再错下去了。” “我……。”徐安菱不知所以的捂着头:“我不知道怎么办?” “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像以前一样就可以,只是别再相信周琦的话。” 徐安菱没有点头,徐桓陵又问她:“下了药的那盒人参是你拿回来的,拿回来之后,你放哪儿了?” “那是爷爷让我去拿的,拿回来就送去了他房间了。” 在徐之廉房间? 那能在对人参动手脚的人就不多了。 管家是嫌疑最大的,但是十五号到十七号这个时间差,管家不可能自己暴露。 除此之外,就是保姆、周琦和徐琛。 这正好对上了徐桓陵的猜测。 徐琛再狼心狗肺,也不会对自己的亲生父亲下手。保姆有嫌疑,只是相比起余下的周琦,嫌疑就小的多了。 甚至在医院篡改俞抒的孕检单,或许也都是周琦和周闵嘉联手做的。 俞抒一旦生下孩子,如果碰巧是个alpha的话,他就会是徐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周琦不管是再想安排周闵嘉进徐家,还是想杀了已经出世的孩子,都没那么容易了。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俞抒还没生下孩子之前,让那个孩子和俞抒,彻底消失。 “我知道了。”徐桓陵说:“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好好上你的学,不要再针对俞抒。” 徐安菱不满的哼了一声:“既然哥哥你喜欢他,我就勉强接受他吧,他对你,也还算真心。” 嘴上这么说着,徐安菱心里其实已经有了自己的计较。 这么多年以来,周琦都充当着一个好母亲的角色,没想到她是这种人,怎么能放过她? 徐桓陵再回主楼的时候,客厅里的气氛很微妙,周琦和徐琛的脸色都很精彩。 徐桓陵叫了一声俞抒,周琦转头对着徐桓陵笑了笑,小心的看着徐桓陵说:“桓陵,我还是觉得,闵嘉毕竟和你有亲,要不你想想办法,先把那些舆论压下来?” “徐家涉及那么多行业,唯独没有娱乐圈,母亲要求,不如回去求周家,周家在娱乐圈,说不定还有些手段。” “怎么和你母亲说话的!”徐琛拍了拍桌子:“你别以为现在徐家你掌权,就可以为所欲为。” “父亲说得对。”徐桓陵慢条斯理的喝着管家端来的咖啡:“我就是为所欲为。” 徐家早就该整顿,当年徐之廉在的时候舍不得,现在他走了,这件事情是时候应该有自己来做了。 “你,简直是无法无天,你别忘了,你还不是徐氏最大的股东,只要我和你母亲站出来,你就做不了徐氏的掌门人!” “很快就是了。”徐桓陵扫了一眼俩人,抽了张纸擦着嘴。 对面无话可说,徐桓陵起身拉着俞抒出了门,先送俞抒去学校。 俞抒今天只有早上的课,下车的时候徐桓陵凑过去亲了亲俞抒:“今天下午我有会,一点让司机来接你,去公司等我?” 今天说好了要一起吃晚饭的。 “不用。”俞抒说:“我下课以后要回一趟家,五点左右打车来公司找你。” 徐桓陵盯着他看了几秒,又亲了他一下说:“自己小心。” 俞抒点头嗯了一声。 今天俞抒下课之后要回俞家,去看戏。 俞瀚今天从公司走得很早。吃过午饭又处理了两个文件就收拾东西回了家。 俞速和俞楚都在家,俞瀚一进家门就直接上了楼,回自己房间拿了东西之后去了隔壁。 程旭躺在床上看电视,一副很惬意的样子,听见俞瀚进来头都没回一下。 “我有话和你说。”俞瀚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看着程旭心里泛起一阵恶心。 当年自己到底是怎么会瞎了眼,至死不渝的看上了这个人? 说实话,程旭长得并不是很好,只能算是清秀耐看的长相,家世也不好,结婚前俞瀚替他还了近两百万的债,还给了一大笔聘金。 “说吧。”程旭看了俞瀚一眼:“还想从我口中套出那笔钱的去向?” “我知道那不可能。”俞瀚谁:“你的性格我知道,我是想和你谈谈孩子。” “孩子有什么好谈的?”程旭呵的笑了一声:“难道是俞大少爷想通了,不想要这个孩子了?” “是。”俞瀚也笑了笑:“想通了,不是我的孩子,我为什么要留下他?” “你说什么?”程旭一脸的笑意凝固在脸上。 “看看吧?”俞瀚把手里的文件夹丢给程旭:“这是我私下让人做的亲子鉴定,你仔细看看。” 程旭看着俞瀚,随即不在乎的笑了一声:“俞瀚,想用这个来套路我,你不觉得自己很笨吗?孩子不是你的,你就能冠冕堂皇的追究我的刑事责任,是吗?” 程旭打开报告看着:“孩子是不是你的我最清楚,就算上了法庭我也可以要求做司法亲子鉴定,难道你还能干预司法结果。” “你想多了。”俞瀚说:“我只是单纯的告诉你,这个孩子,我愿意承认,他就是俞家的种,我不愿意承认,他这辈子都进不了俞家的门儿。我可以让他和你一样,从小就生活在嘈杂的环境里,还可以让他遭受万人唾骂,说他是个野种。” 最后这个词似乎戳中了程旭,程旭捏着报告的手一紧,脸色刷的白了下来。 俞抒赶到的车到小区外面的时候预计时间还早,就在门口下了车,走着路进了小区。 转个弯就要到家门口的时候,俞抒又看到了那天在俞氏门口看到的那个人,依旧穿着清洁工的衣服,拿着一把扫把,只是眼睛一直再往俞家看。 第二次了,这个人不是程旭的眼线,就是和俞家有什么关系。 俞抒总觉得他身形很眼熟,可是又不敢断定是不是自己认识或是见过的人。可是俞抒有一种预感,这个人身上,有解开俞家僵局的钥匙。 【作者有话说:预知后事,请看明天分解,明天可能又是爆更的一天。】 第51章 沈涟 那人瘦,但是比自己高,以俞抒现在的状态,要按住那个人是不可能的。 小区随时都有保安,俞抒想了想,转身往回走了一段,在保安亭里叫上了一个体格健壮的alpha保安,说有人在自家门口鬼鬼祟祟的活动。 保安认识俞抒,立马就跟着过去,真的看见一个人探头探脑的往俞家院子里看。两人绕到花台后面蹲着观察了一会儿,那人还在往里看。 “我先按住他。”保安说。 俞抒点点头,保安迅速从花台后面蹿出去,飞身一扑把人扑倒在地,扭过他的手按在背后。 “放开我!”那人拼命挣扎,还是敌不过保安,被死死按在地上。 俞抒赶紧跑过去三两下摘下了他的帽子和口罩,想看看是不是自己认识的人。 “沈涟!”俞抒惊讶的蹲在沈涟面前。 之前就觉得眼熟,没想到会是沈涟。 “放开我。”沈涟又挣了一下。 “放开他放开他。”俞抒赶紧朝保安挥挥手。 保安顿了顿松开了手,沈涟站起来拉好衣服,伸手去拿自己的帽子和口罩。 “找个地方聊聊吧。”俞抒把手里的东西收到背后:“你就没什么话想和我说?” “没有?”沈涟转身就要走。 “沈涟,我哥和他的Omega还在家吵架,我赶着回去呢。你有什么事情今天不和我说,以后可能就没机会了。” 沈涟这个时候出现,从公司盯到家,俞抒觉得这和俞瀚、程旭脱不了干系。 “吵架?”沈涟顿住脚步转身,眼神有些复杂。 “你认识我哥?”俞抒问。 沈涟转过头去,看样子还有些不愿意说。 “我哥和程旭早就离婚了,你知道吗?”俞抒又加了一句。 沈涟更是惊讶,“离婚了?俞瀚那么爱程旭,怎么会离婚?” “看来我们需要谈一谈。”俞抒笑了下,和保安道过谢之后往小区外走。 沈涟想了想,跟在了俞抒后面。 外面有一家咖啡厅,俞抒点了两杯咖找了个隐蔽的包厢和沈涟坐下,等着他主动开口。 沈涟一开始似乎不着急,坐了好一会儿之后才踌躇着开口问:“他们怎么会离婚?” 俞抒搅着咖啡,回答沈涟:“程旭害得俞氏差点儿破产,随后还举报俞氏化工厂造成居民区污染,贿赂官员等,让我哥哥和父亲差点坐了牢,在这期间又转移了俞氏的流动资金,现在都没追回来。” “不可能。”沈涟不相信的摇头,咬着牙说:“程旭对俞瀚,不是一直都挺好的吗?” “他不爱我哥。”俞抒说:“他只是看中我哥的钱,和我哥对他好罢了。” “呵。”沈涟苦笑了一声:“果然我就不该相信程旭会改过自新。” “他不会的。”俞抒心里已经猜到了什么,摇头说:“他和我哥离婚以后,主动到家里来认过错,说他改过自新了,借着怀孕又回到了俞家。紧接着他就举报了俞家,转走了流动资金。现在赖在俞家住着,不管怎么样都不愿意说出被他转走的那笔钱在哪里。” 沈涟捏着手里的杯子,努力压抑着情绪,脸上的伤痕皱得越发的狰狞。 这种压抑让俞抒心里也跟着不舒服,可是又不知道从哪里安慰他,只好等着他自己平复下来。 “那,现在你哥和程旭……?”沈涟问:“你哥有没有说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我哥和程旭的事情,今天就会有结果了。如果不是发现你在门外,我正要回去看戏呢?” 沈涟笑了一声:“看来在海边,你把我的话都听进去了。” “那你呢?”俞抒又问:“你心里的恨呢?” 沈涟能说出那样的话,再加上那张本来应该完美,却伤痕遍布的脸,他心里的恨不比自己少。 “我本来以为,我心里的恨,已经化解了,可现在,新的恨烧得我五脏六腑都疼。” “你如果愿意说,我愿意听。”俞抒招服务员进来,给两人重新换了咖啡:“有些话,需要说给别人听,就像我把我的遭遇,都说给了我最好的朋友。而且,我觉得我能帮你。” 沈涟又笑了笑,端起咖啡慢慢喝着。 这杯咖啡喝了快二十分钟,沈涟站起来说:“我心里的恨,以后再慢慢说给你听,现在,我想见程旭和你哥。” 俞抒其实更想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再决定应该怎么做。可沈涟不愿意说,俞抒也不好总逼他,这毕竟是人家心里的痛。 等见了俞瀚和程旭,自然能解开谜题。 “好,这会儿去,正好能看到好戏。” 俞家,俞瀚看着程旭渐渐变白的脸色,就知道刚刚的话已经掐住了程旭的一个死穴。 程旭从小就只有爸爸,受尽了别人的白眼,从小到大听到最多的话就是被人骂野种。如果他自己的孩子被人叫野种,就犹如让他再经历一遍黑暗的童年。 但是俞瀚也知道,他不会为了一个并不爱的孩子,放弃那笔钱。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让这个孩子来到这个世界上,带着那笔钱去逍遥自在。”俞瀚胸有成竹的看着程旭:“而且,我不能让你把钱还回来,但是我可以让你这辈子都没机会用那笔钱。” 程旭把手里的文件夹丢到一边:“你连钱在哪里都不知道,你有什么办法能阻止我?” “程旭,我可以把你关起来,让你永远都没办法见到阳光。”俞瀚说着拿起程旭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放进自己口袋里,起身去把窗子关上顺便拉起窗帘,又拿遥控关了电视。 窗帘的遮光率很好,程旭看电视的时候也没有开灯,电视一关屋子瞬间黑下来,像一座牢笼。 “地下室就是个很好的地方。”俞瀚说:“我想了想,孩子毕竟是我的,我不一定舍得,但是我可以请专业的医生看着你,让你平安在地下室把孩子生下来。” “你……。”程旭有些颤:“俞瀚,你不是这种人。” “当然不是。”俞瀚笑了笑:“但我也可以是,毕竟我现在拿你没办法。我给你两个选择,永远生活在不见天日的地下室,孩子生下来以后,我让他变成人人喊打的野种。或者告诉我,钱转到哪儿去了。” “你就不怕我让这个孩子死在肚子里!” “怕。”俞瀚点头:“可如果你要杀他,我也阻止不了。这个孩子还没来到世界上,我总不能用整个俞家换他。” 程旭有些慌了,俞瀚不像在说假话。 俞瀚是温柔明理的,可是这不证明他会一直这样。 而且现在的俞瀚,让程旭想起了俞抒。俞抒刚回来那天放狠话的样子浮现在脑海里,程旭不由得一阵阵发寒。 以前的俞抒也是柔弱好欺的,可他现在已经大变样了,说不定俞瀚也会这样。 孩子是最后的筹码了,如果俞瀚真的放弃他,自己将毫无办法。而且,俞瀚还有第二个选择,他真的可以把自己关起来,直到孩子生下来,再让自己看着孩子被折磨。 程旭很清楚,俞瀚爱孩子,可是真的到了绝路,孩子和家族相比,微不足道。 程旭很想赌一把,赌俞瀚不会伤害孩子,赌他不敢把自己关起来。 可是真的到了关键时候,程旭有些不敢赌了。一旦赌输,就是万劫不复,再无翻身之地。 但是如果现在就认输,那就什么也得不到了。 程旭僵硬的躺在床上,心慌意乱的思考着。俞瀚看说出来的话对他起了效用,什么都没说离开了房间,从外面把门锁了起来。 程旭听见嗒的一声,整个人跟着一颤,心更慌了。 俞瀚一个人回了客厅,俞速和俞楚都在翘首以待,俞楚看他下来,不耐烦的问:“哥,怎么样啊,行不行,赶快处理好程旭的事情,我还要去找桓陵哥。你和父亲都好几天不让我出去了,看我看得那么紧。” “我说了。”俞瀚瞥了他一眼:“徐桓陵已经和俞抒结婚了,你不要再去插手他们两的事,否则你就别想再离开家一步。” “凭什么啊!”俞楚不高兴的吼起来:“你们趁着我不在,让俞抒和徐桓陵结婚,现在我回来了,我为什么不能去找桓陵哥?” “徐桓陵已经标记了俞抒。”俞速也不赞成俞楚去找徐桓陵,不满的拍了怕沙发扶手:“你总盯着一个有Omega的人做什么?” “他本来就应该是我的。”俞楚说着还委屈了起来:“俞抒算个什么东西!” “俞楚!”俞瀚喊了一声:“好好跟着父亲做事情,不要以为从小家里宠着你,你就无法无天。你大了,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应该能明白了。” “我不!”俞楚也喊了起来:“凭什么?我什么都比他优秀,凭什么你们都更喜欢俞抒,凭什么分化的时候他成了Omega,我要变成beta,最后他还得到了我最想得到的东西!” 家里现在简直一团乱,俞速捂着额头,脸色很不好,等俞楚说完了才疲惫的挥挥手说:“你想怎么样就怎么也吧,安静些。” “是吗?”俞抒推开门从外面进来,笑着说:“父亲居然愿意让最爱的儿子,去穿我的破鞋?” 俞速的脸色越发不好了,俞瀚倒是松了口气,只是看见俞抒身后的沈涟,眼睛瞬间睁大,指着沈涟半天说不出话。 “你说什么呢?!”俞楚咬着牙捏紧拳头,就朝着俞抒这边冲。 俞瀚一把搂住他的腰,不可置信的问了句:“沈涟?” “俞瀚,好久不见。”沈涟笑了笑,不自然的躲开了俞瀚的目光,偏着头藏住自己的脸。 “你这些年去哪儿了?”俞瀚看了看怀里的俞楚,低着头考虑了一秒,拖着俞楚把人拖进一楼的一间房间,塞进去之后锁上门把钥匙拔了,才折回来。 “叙旧稍后。”俞抒看了一眼俞速:“父亲,您还记得您是怎么从看守所出来的吗?” 俞速脸越发的绿,扭过头不愿意回答俞抒的问题。 俞抒也不打算再问,转向俞瀚问:“哥,怎么样?” “有些动摇,再让他想想吧。”俞瀚有些疲惫的倒了杯水放在茶几上,和沈涟说:“坐吧。” “那趁着这会儿,把该说的话都说一说。”俞抒拉着沈涟上楼:“去楼上说吧。” 俞瀚把水端着,又跟着上了楼。 徐氏这个时候应该是最忙的时候,可是徐桓陵的办公室却安静得一丝声音也听不见。 徐桓陵划着鼠标,聚精会神的看着屏幕上的一条条新闻,满意的勾了勾嘴角。 元昇敲了敲门,听见徐桓陵说:“进。”,带着一个人进了办公室。 “徐总。”元昇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办公桌上:“这是您让准备的照片,还有,你要的人我也带来了,叫林安其,之前在傅总手下做过,公关一把好手,您要做的事情,他应该没问题。” “徐总。”元昇身后的人鞠躬打了声招呼。 “嗯。”徐桓陵点点头:“照片没问题,让元昇带你去办公室,接下来你就负责这件事的营销,我要事情闹得越大越好,让他今后再也没有脸出现在公众面前。” “明白。”林安其说:“人我已经安排好了,今天晚上他会在周闵嘉公寓大门外等着。” 徐桓陵点了点头,看着手上的照片冷笑了一声,又问元昇:“餐厅那边安排好了吗?” “好了。”元昇说:“订做的烟花已经送过去了。” 徐桓陵看了眼表,四点半。 “再过半小时让司机在楼下等我,去俞家。” “好。”元昇点点头:“查视频来源的时候查到了一个人,应该是齐家安排的,需要处理吗?” “不用。”徐桓陵摇头说:“按照当时我安排你的,别让周家查到是谁散布的谣言就行。” “好。”元昇转身带着林安其出去:“还有,周家这几天派了好几个人来,说要见您。” “不见。”徐桓陵说:“就说我不在。” 【作者有话说:徐总有他自己的考量,大家慢慢往后看哈,这几章已经在虐徐总了,给他个前奏才到绝杀,追妻名场面都在后。】 第52章 过往遗留的恨 齐家安排的人,那不出意外就是俞抒去求齐舫帮的忙,没必要管,徐桓陵还喜闻乐见。 还有半个小时去接俞抒,徐桓陵看了看电脑屏幕上还在持续发酵的新闻,拨了内线叫助理,让他把新签的合同送进来。 俞抒带着沈涟回了自己房间,拉开窗帘让光透进来。 沈涟低着头,在角落的沙发上坐下,和俞抒说:“把窗帘关起来吧,我不想俞瀚仔细看我现在的样子。” 俞抒顿了一下,又把窗帘关了起来。 俞瀚随后进了房间,看了看角落里的沈涟,在床边的小沙发上坐着,神色复杂的看着沈涟,不知道怎么开口。 最后一次见到沈涟是五年前的毕业典礼,后来沈涟打过一次电话来,说他要出国,就再也没了消息。 俞瀚记得当年认识沈涟的时候,他是医学院出了名的冷美人。一张倾倒众生的脸和修长匀称的身材不知道迷倒了多少alpha,每天医学院的门口都挤着不少献殷勤的人。 两人认识只是个巧合,新年晚会上候场的时候在后台匆匆见了一面,俞瀚踩了沈涟舞服拖着的飘带,差点儿把正要上台的沈涟拽倒。 晚会结束后,俞瀚追着沈涟出去,真诚的道了歉,沈涟也只是冷冷的嗯了一声。 后来的交集也并不是很多,偶尔见面了会打个招呼的关系,直到快要毕业了,沈涟忽然找自己表白,弄得俞瀚措手不及。 那时候俞瀚和程旭正打得火热,对沈涟确实一点儿心思都没有,很礼貌的拒绝了。 沈涟冷着一张脸,点点头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和程旭在一起了,你就当我没说过今天的话。” 从那以后,沈涟确实没再出现过,毕业典礼又见了一次,过了两天就打电话说要出国,就再也没有了消息。 沈涟看俞瀚一直不出声,俞抒也没有打破这个僵局的意思,只好自己轻声说:“程旭不是什么好人,你和他离婚之后,就不要再和他有什么关系了。” “你和程旭,应该不认识才对。”俞瀚说:“你和他连面都没见过。” 程旭是隔壁学校的,沈涟和他应该不认识才对。 “是不认识。”沈涟深吸了一口气:“可是他对一个不认识的人,都不安好心,对别人又能有什么善意。” “沈涟,我确实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希望你说出来。”俞瀚看着沈涟,心里对程旭的厌恶更甚:“我想知道真相。” “我就是打算告诉你,才跟俞抒回来的。”沈涟靠着沙发被,放松身体吸了口气:“我这几天一直跟着你,本来只是想看看你过得好不好。如果不是今天被俞抒堵住,我可能再过两天就离开了。” 俞瀚心里一紧,更不知道怎么往下说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沈涟还……。 “沈涟,先说程旭吧。”俞抒把水端给他:“不管程旭做了什么,都有必要让我哥知道。” 沈涟笑了一声,点头看着俞抒说:“我的脸,就是程旭的杰作。” 俞抒和俞瀚同时一惊,不相信的互相看了一眼。 “大四毕业那年我找你表白,是在学校礼堂。”沈涟继续说:“我当时并不知道你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当你告诉我你和程旭已经在一起之后,我很失望,出了礼堂的门还遇到了程旭。” 那时候沈涟并不认识程旭,可是程旭已经听到了沈涟的告白,沈涟走出礼堂门之后他一路跟着,在离礼堂很远的小路上,才叫住了沈涟。 程旭不分青红皂白就是一顿谩骂,骂得本来就清高的沈涟怒火横生,把程旭推倒在地上回了句:“我就算是要抢俞瀚又怎么样,你拿什么和我比,你不过是阴沟里的老鼠?” 其实当时的沈涟根本不知道程旭是什么家世,只是被他骂急了,随意的回了一句。 程旭是认识沈涟的,知道他是医学院的名人,还没毕业就被顶级医院预定,长得好,家世也好,数不清的alpha对他趋之若鹜。程旭知道自己比不上他,心里嫉妒又愤怒。 “也怪我自己太清高。”沈涟说:“我不应该那么骂他,当时的我本来就表白失败,再无缘无故的被骂了一顿,心里很不舒服,那么说程旭只是为了解气。” “后来呢?”俞抒问。 “我骂完之后,程旭哭了。”沈涟捏着自己的裤腿继续说:“我落荒而逃,回家准备出国,想逃避人生中最失败的时候。” 可是沈涟家也不是毫无波澜的大家族。 沈家世代从医,名下有两家私立医院。医术成绩都出众的沈涟很得父亲的喜爱,已经计划等沈涟历练两年,把其中一家医院交给沈涟打理。 沈涟的大哥和大伯对此并不高兴,不想沈涟再继续出国深造,也不想他接手医院,在沈涟准备出国的前一天,安排了人要杀沈涟。 “我那天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莫名的觉得心里不舒服,没有开被他们动了手脚的车,选择走路去我的导师家告别。” 沈家人见计划不成功,又安排了人在半路绑架沈涟。 沈涟身手不错,从那些人手上逃了,可惜逃跑的过程中不小心受了伤,正好就躲进了程旭爸爸开的杂货铺里。程旭正在帮东西,回头土脸的确实像只老鼠。 “或许是老天都不愿意帮我,我躲过了那么多人,却败在了程旭手里。”沈涟捏着拳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克制住自己:“程旭见是我,不但没有帮我,还暴露了我的位置。当时我已经跑不动了,腹部受了伤,流了很多血。程旭是个嫉妒心很强的人,他还记得我骂他的话。我无意闯进了他家那破旧的杂货铺,更是触碰了他的底线,他觉得我看到了他最不堪的一面。他用汽水瓶盖划花了我的脸,在我身上也留下了很多伤痕,才算是解气。” “我昏过去了。”沈涟喝了口水,俞抒走到他身边,捏着他颤抖的手安慰他,沈涟摇头笑了一下:“我大哥和大伯的人找到了我,他们为了毁尸灭迹,把我扔进了江里。可是我没死,一个捡破烂的老头救了我,我伤口感染,高烧烧了一个周勉强留了条命。我恨沈家的人,也恨程旭。养了快一年的伤养好之后,我又花了一年的时间,把那些曾经想我死的人全都一个个折磨得不成人样。” “你找了程旭?”俞抒打断了他的话。 沈涟点点头,冷笑一声说:“是,可惜我太傻了。我找到程旭的时候,他已经和你哥哥结婚了,新婚刚刚几个月,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在运华商场的地下停车场,他跪在我面前,求我原谅他。他说他当时是鬼迷了心窍,他太爱俞瀚,怕他被人抢走,才起了歹心。” 程旭说:“我什么都没有,只有俞瀚,我怕极了他被你抢走,我觉得那是老天送我的机会,让你再也不能抢走俞瀚。俞瀚他现在很爱我,我们很幸福,你忍心他在这个时候失去自己的Omega吗?我会改的,我会用剩下的生命来弥补我犯下的错。” 沈涟确实不忍心。 俞瀚是沈涟第一个生出好感的人,初恋的那种感觉在任何人心里都是无法言喻的。沈涟知道俞瀚很爱程旭,不忍心俞瀚失去最爱的人。 “我不想俞瀚恨我,也不想他失去最爱,况且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我口不择言的骂了程旭。我对着有恋人的alpha表白本来就有错在先,骂程旭在后,再加上不忍心,所有的是是非非,在那一刻,都消失了。我以为程旭会和俞瀚美满,会相互厮守过完这一辈子。” “所以你说你不应该相信程旭会改过自新?” 沈涟点点头。 “你在海边救我的时候,认出我了吗?”俞抒又问。 “一开始没有,替你做手术的时候感觉你和俞瀚很像。”沈涟说:“后来你说你叫俞抒,我就知道你是俞瀚的弟弟了。我不愿意回沈家,一直住在海边,你的出现勾起了我心里尘封的感情,我只是想回来看看俞瀚,没想到牵扯出了程旭。” 坐在床边的俞瀚脸色煞白,整个人已经麻木了,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 “哥。”俞抒叫了一声。 “嗯。”俞瀚应了,嗓子嘶哑的说:“我这么多年,到底爱了一个什么样的人?到底把一个什么样的豺狼虎豹留在了身边?我还一直以为他是我认识的那个纯洁又可怜的程旭。” “现在知道也不晚。”俞抒说:“有了沈涟,我们的计划就万无一失了。” 走廊上有拍门声,是程旭的房间,俞抒伸手抱了抱沈涟,起身出了门。 程旭在里面拍门,一边拍一边喊:“放我出去!” 他动摇了。 俞抒靠在门框上,带着笑说:“想出来了?” “俞抒?”程旭本来不确定的心越发吊了起来。 “是我。”俞抒说:“你还能听出我的声音?” “你们到底想要怎么样?!” 俞抒的出现又印证了程旭心里的想法,俞瀚的这些主意,都是俞抒出的。 俞瀚可能不忍心对孩子出手,也不一定会把自己关起来。可俞抒不一样,孩子不是他的,以前自己还欺负过他,他把自己关起来完全有可能。而且他还有徐家撑腰,就算随随便便失手出了点儿什么事,徐家也会为他摆平。 “不怎么样。”俞抒冷笑了一声:“我还带了个人来,你要不要听听他的声音?” 本来的计划,到了这里,俞抒猜程旭已经要认输了。现在多了一个沈涟,正好给他最后一击,磨灭他最后的希望。 “谁?”程旭更慌了。 俞抒转身回去拉着沈涟出来,敲了敲门说:“一个你可能熟悉,也可能不熟悉的人。” 沈涟这会儿已经控制住自己,满是恨意的盯着门,抬手敲了敲,“程旭,还记得我吗?” 【作者有话说:第二个,程旭。下一个选谁好呢?】 第53章 报应不爽 程旭听见外面的声音,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是谁,沈涟听着里面没有声音,又说:“看来很多事情你都忘记了。” “你是谁?”程旭后退了一步,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 “沈涟。”沈涟带着笑意又敲了敲门:“还记得我吗?” 沈涟? 羽。 惜。 独。 家。 程旭连连后退,跌坐在身后的床上,心几乎已经从嗓子跳出来了。 沈涟,他不是已经离开,已经放过自己了吗,为什么又回来了? “我开门了。”俞抒说着看了一眼身后的俞瀚。 俞瀚掏出钥匙过去打开门,先进了程旭的房间。 这本来是俞瀚和程旭的婚房,里面还挂着两人的照片,沈涟在门口看见的时候心里一疼,越发恨程旭,恨得牙痒。 “程旭,你不止让我失望。”俞瀚无神的看着程旭,恨不得现在就上去掐死他:“还让我恶心。” 程旭浑身颤抖,沈涟推开俞瀚走上前,站在离程旭很近的地方,冷笑了一声说:“程旭,我当初放过你,是为了俞瀚,现在既然你死心不改,就请做好准备,这个孩子出世的那天,就是你得到报应的时候。” “你们敢,你们要是敢对我怎么样,我就杀死这个孩子!” “你不敢。”俞抒靠在门上,一点儿都不担心程旭会怎么样:“孩子这么大了,现在如果流产,说不定死的不止是他。” “你不用吓我,我不怕,大不了一起死!” “程旭,我发现你很蠢。”俞抒又说:“你为什么偏要誓死守着那笔钱呢,说不定最后什么也得不到。你跑了,俞家会不余遗力的追你,你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里过一辈子。带着孩子去死,你更是什么都得不到。你不如说出那笔钱的去处,好好生下孩子,换一笔钱安心过你的下半辈子。” “你们会给我一笔钱?”程旭不屑的笑了一声:“我不信。” “我给你。”沈涟说:“说出钱的下落,好好生下孩子,我给你一笔钱,拿着钱滚。如果你不愿意,你可以打听一下,我哥哥和大伯是什么下场。” 程旭又抖了一下,瞟了一眼在场的三个人,心里已经开始动摇了。 沈涟找过自己之后,程旭曾经查过和他有关的事情。沈涟的大伯,哥哥,没一个落得好下场,不是疯了就是残了。 一步步走到现在,似乎已经无路可退了。 不管是被俞瀚关起来,还是和孩子一起去死,再或是被沈涟报复,都不是程旭想要的。 “五百万。”程旭下定决心:“我现在就要,存在卡里,我告诉你们钱转到了哪个银行,等孩子生下来,告诉我密码,送我离开。” “可以。”沈涟点点头,从口袋里抬出钱包,拿出一张卡递给程旭:“我现在就让人把手机号换成你的,看到钱进账,把俞氏资金的下落说出来。” 程旭犹豫了几秒,伸手去接卡。 俞瀚脸色更差了,想拦住沈涟,最终却没能动一下。 以俞氏现在的状况,要单独再拿出五百万给程旭,确实很难。可是让沈涟来处理这件事情,俞瀚又觉得非常别扭。 俞抒看出了两人之前的尴尬,但是并没有阻止。 之前俞抒是打算求徐桓陵,让他来解决钱的事情的,可现在俞抒不打算那么做了。 有了这五百万的牵扯,沈涟和俞瀚之间,或许还能有交集。如果不是着五百万,今天过后,以两人的性格,或许又是老死不相往来。 沈涟是高傲的,曾经没有得到的东西,沈涟绝对不会再伸手去要。而俞瀚,从很多方面已经对不起沈涟了,他不会再好意思和沈涟扯上关系。 程旭收下卡,沈涟问了程旭电话号码,当着他的面打了个电话,没多会儿,俞瀚兜里的手机响了。 俞瀚拿出来看了一眼,递给程旭。 手机短信提醒到账五百万。 沈涟把手机揣回兜里:“不放心的话你可以拿卡去查账。” “不用。”程旭说:“资金转到了跨国银行的私人账户,户主是我爸爸,需要他亲自到银行办理,钱才能转走。” 时隔那么久,这笔钱的下落总算是查出来了,俞瀚浑身一松,靠着墙吸了一口气。 “你可以在家里随意走动,我会让人看着你。”俞瀚看了眼时间,转身往外走。 现在去银行还来得及,要赶快趁着现在把钱转回来,以免再生变故。 沈涟也跟着俞瀚出了房间,俞抒在最后,等他们都走了,和程旭说:“程旭,好自为之,我真的可以把你关起来。如果你还不安分,希望沈涟能让你好好活着。” 程旭捏着手里的卡不说话,俞抒关上门也下了楼。 俞瀚在楼梯口等着,见沈涟下来,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尴尬的说:“谢谢你,钱就当是我向你借的,给我点儿时间,我会还给你的。” “暂时不用。”沈涟说:“我给他钱有我的目的。” 俞瀚有些不明白,抬头看着沈涟,沈涟朝他点点头,越过他下楼离开。 俞抒最后下来,俞瀚正在和俞速说话。 “我现在去银行转钱。”俞速说:“可以准备新项目了。” “嗯。”俞速点点头:“还有和徐氏合作的项目,最后那笔款项也可以洽谈了。” “再缓缓吧。”俞瀚说:“等新项目拿到第一笔回款再说。” “这个你不用管。”俞速不赞同的摆摆手:“我会让俞抒去处理这件事。” “父亲……。”俞瀚皱眉回头看了一眼俞抒,随即又转开了目光。 俞抒笑着,并没有不高兴的意思。 “去吧。”俞速说。 俞楚咬牙盘腿坐在沙发上,哼了一声说:“他能做什么?” “我能做到事情很多,二哥你说的是哪件?” 俞抒不认输的朝俞抒吼:“你别高兴,桓陵哥对你不过是一时兴趣,我会让他回心转意的,等我见到他,他一定……!” “我不会。”徐桓陵被管家带着进来,身后还跟着元昇。 “桓陵哥!”俞楚高兴的从沙发上跳起来,鞋子也不穿就朝着徐桓陵跑过去。 徐桓陵目不斜视的朝着俞抒走过去,揽着他的肩温柔的问:“事情处理完了吗,我定了六点的位子。” “可以走了。”俞抒望着俞楚笑了一下,眼里透着得意。 俞楚被无视,整个人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愣在了原地,可怜兮兮的看着徐桓陵。 徐桓陵搂着俞抒往外走,俞楚跟了两步,小声叫:“桓陵哥。” “记着我和你说的话。”徐桓陵说:“我的耐心只有一次。” 俞抒并不知道徐桓陵和俞楚说过些什么,只是看到俞楚吃瘪的样子,心里一阵舒爽,无比解气。 待在徐桓陵身边,就是为了达到这样的效果,这个效果俞抒很满意。 俞抒请元昇送沈涟回去,自己和徐桓陵也上了车,去徐桓陵订好的餐厅。 徐桓陵的脚还没有完全好,没有自己开车,搂着俞抒坐在后排,侧头过去亲了亲俞抒的耳根,柔声说:“今晚吃牛排好不好?” “好。”俞抒点头说:“我都喜欢。” “你喜欢吃布丁,我还让厨师特意做了布丁。”徐桓陵故作神秘的凑在俞抒耳朵旁:“还有意外惊喜。” 俞抒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 “我还知道是草莓味的。”徐桓陵靠着椅背,眼睛含情的盯着俞抒:“我想起来,以前住在公寓的时候,冰箱里经常会有草莓味的布丁。” 徐之廉说过,徐桓陵一旦喜欢上一样东西,就会视若珍宝。 俞抒现在有一种被徐桓陵当做珍宝的感觉,不管是徐桓陵温柔的语气,还是可以冷落俞楚,再或是开始在意自己的喜好,都让俞抒真切感觉到了徐桓陵的心意。 只不过是一些小事,自己就无法抵抗了,再这样下去……,齐舫的担心都会成真,而且这不是自己想要的。 “嗯。”俞抒点了点头。 心里很乱,心里那道墙一点一点在瓦解。 这仿佛这一个危机,提示着俞抒自己正在慢慢陷进徐桓陵的温柔里。 不能再这样,绝对不能。受过的伤不能再重复,曾经吃过的亏不能再吃一次。只要再陷进对徐桓陵的感情里,曾经发生过的那一切,都会再重现。 俞抒的心乱了一路,跟着徐桓陵进了餐厅在包间里坐下,心也没静下来。 小房间里点着蜡烛,没有开灯,俞抒面前还插着一枝带露水,开的很娇艳的红玫瑰,上面坠着一张纸条。 爱才开始,余生继续。 “喜欢吗?”徐桓陵问。 这是徐桓陵第一次送自己花,哪怕俞抒不喜欢玫瑰,还是由衷的感动。 曾经多少次幻想,在这样的房间里,只有两个人。 俞抒没有点头,看着徐桓陵笑了笑。 服务员敲了敲门,推开门端着菜品进来放在俞抒面前,鞠躬说:“徐夫人用餐愉快,这是徐先生特意让厨师做的,只此一份。” 菜品只是普通的牛排,可是被厨师这么一说,瞬间就不一样了。 “谢谢。”俞抒说。 “为什么要谢我?”徐桓陵笑了笑,拉住俞抒搭在桌子上的手:“我说过我爱你,以后我会给你最特别的爱,最特别的东西,我会在未来的每一天,不断的给你惊喜。” 俞抒细微的抖着,低下头不敢去看徐桓陵。 一切都在往俞抒难以预料的方向发展,俞抒觉得再这么发展下去,自己的心就再也绷不住了。 本来事情不应该这么快结束的,可是俞抒感到害怕,害怕现在这样的相处方式继续。 “徐桓陵。”俞抒抬头看着眼前的人:“你不需要对我这么好,不值得。” “为什么不值得?” 俞抒抽回自己的手,闭了闭眼睛睁开:“因为我不爱你了,我对你,剩下的,只有恨。” 徐桓陵愣了,很久之后才笑了一下说:“我知道你恨我,可是俞抒,很多事情可以从头再来。” “不可能了。”俞抒摇摇头:“我还待在徐家,只是想找出害爷爷的凶手,想你帮俞家度过难关。我不爱你了,我的爱,早就跟着孩子,一起死了。” 徐桓陵心里发疼,脸上依旧带着笑,伸手想去拉俞抒。 俞抒往后让了让:“按照计划,我还会留在你身边一段时间。可是现在没必要了,到此为止吧。” 反正已经解决了俞氏的危机,是谁给徐之廉下的药,俞抒心里也有了底,到此结束吧。 “俞抒。”徐桓陵摇摇头:“不要这样。” 俞抒不说话,冷冷的看着徐桓陵。 徐桓陵拉开椅子站起来,走到俞抒面前,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单膝跪在俞抒面前:“俞抒,结婚的时候,我欠你一个戒指,我今晚是想补给你的。不止是戒指,缺失的那些爱,在今后的日子里,我会一点一点补给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你想怎么报复我都可以,只要别离开。” 俞抒抓着椅子,眼前一阵发黑,几乎克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徐桓陵跪着的身影和曾经发生过的一切不断在眼前变幻,俞抒感觉眼睛很酸,眼前开始模糊。 不能答应,不应该答应,一切都应该到此结束。 【作者有话说:第三个,徐总,开局。 本来还想让徐总再开心几天,忍不住虐他的手了,那就先开了局吧。】 第54章 譬如新生 徐桓陵看俞抒半天不回应,本来高涨的热情顺着心往下沉,一盆冷水迎头浇下来,凉到心底。 俞抒还是没办法原谅。 “俞抒。”徐桓陵拉住俞抒的手,想把戒指套上去,套住俞抒,让他永远都跑不掉。 俞抒猛的收回手,刚刚套进去的戒指滑落在地上,叮的一声很是刺耳。 “对不起。”俞抒说:“我说服不了自己。” “俞抒,以后还很长,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去弥补,去了解彼此。”徐桓陵依旧跪着,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无力过。 只要俞抒说一个不,一切就结束了。 “以后的时间再长,已经消失的东西也回不来了。”俞抒后退了一步,离徐桓陵远了些,“现在不是原不原谅的问题,是我,已经不爱你了。” 我不爱你了。 这比任何一句话都让人绝望,徐桓陵不相信的摇头,和俞抒说:“你是爱我的,俞抒,不要骗自己。” “呵。”俞抒扭开头笑了一声:“你太高估自己了,我就算再爱你,也没办法忍受一个想要杀死自己孩子的人。在你把我送进手术室的时候,或者再之前,你没有选择救我的时候,曾经刻进骨子里的爱,就已经不存在了。” 徐桓陵无法辩解,这是俞抒心里的痛,也是自己心里最大的痛。 “是我的错,我无法辩解。”徐桓陵站起来,想把俞抒搂进怀里,可是却没有勇气。 俞抒无法释怀的那些事情,确实很难原谅,几乎是不可能。 “我抱着侥幸,希望你能原谅我,给我一个机会,看来不行。”徐桓陵落寞的笑着:“俞抒,我不懂得什么是爱,我太蠢,求你,给我机会去爱你。” “确实不能。”俞抒摇头看着徐桓陵,眼睛有些发红:“我凭什么要原谅你,痛又不在你身上,你自然可以说得轻松。” “是,我无话可说。”徐桓陵把手插进裤袋掩饰自己的颤抖,说话也有些颤,心全都揪在一起,喘不过气。 遇见俞抒以来,喜怒哀乐,每一样都这么深刻,就连现在的痛,都这么彻骨。 “我想害死爷爷的凶手是谁,你心里应该有底了,缺的只是证据,希望你能好好处理。”俞抒深吸了一口气,压着自己翻涌的心绪,低声说:“是谁在背后改了我的孕检单,我也会查清楚。徐桓陵,我和你结婚以来,除了曾经想偷徐氏的A原料,我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 “我知道。”徐桓陵哑声说:“都是我的错。” “我恨你,曾经想让你也尝一遍我尝过的痛苦,可是现在我不想了。我们两之间的恩怨、爱恨、到此结束吧。” 徐桓陵不说话,俞抒,踌躇了几秒,越过徐桓陵往外走。 “俞抒。”徐桓陵回手拉住俞抒的手臂:“给我一次机会。” 俞抒抖着手指,手掌几次张合,最终握成拳,从徐桓陵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臂,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包间。 包间里的蜡烛还亮着,桌上特意为俞抒的做的牛排一口也没动。戒指在地上反着光,徐桓陵弯腰捡起来揣回兜里,僵硬的站了很久。 徐桓陵慢慢走到俞抒的位置上坐下,拿起刀叉一丝不苟的切着牛排,眼眶越来越红。 原来失去的痛苦,不仅仅是在海边找不到俞抒那样。 看得见的痛苦,才是最折磨人的。 求而不得,得而复失,比在不知不觉中失去,更让人痛苦。 这种痛苦徐桓陵从来没有体会过,哪怕是当年失去最爱自己的爸爸,也没有这样的感觉。 徐桓陵一个人坐在包间里,直到餐厅快打烊了才离开。 房间里已经没有了俞抒的痕迹,俞抒把这段时间用过的东西全都带走了,什么都没留下。 徐桓陵转身出去,走到俞抒以前住的小房间推开门,里面也收拾干净了。 当初俞抒就是怀着喜欢的心情,在这间小屋子里一个人,默默的把自己藏起来。 徐桓陵自责,懊悔,可是所有的情绪,都没办法换回俞抒。 天开始变冷了,俞抒在回俞家的路上发现今晚天阴,还很冷,外面人很少,冷清得让人发寒。 一切都结束了,譬如新生,可是俞抒的心却没有解脱的感觉。 到底还爱不爱徐桓陵,答案是不爱,可是离开了,心还是那么痛。 俞抒本来是要回俞家,想想家里还有程旭和俞楚,现在这个状态,根本没有心情应对他们,半路又让司机改道去了齐舫那里。 齐舫打开门看见精神恍惚的俞抒,以为又发生了什么,赶紧把他拉进屋,先给了一个拥抱,安慰他:“没事没事,没事了。” 俞抒笑了一下,摇头说:“我没事,只是和徐桓陵说清楚了。” “这样啊。”齐舫松了口气:“你吓死我了。” “我在你这里住几天。”俞抒把手里的东西放在鞋柜上:“现在回俞家不方便。” “住住住。”齐舫安慰儿子似的摸着俞抒的背:“住多久都行。” 俞抒还是放不下徐桓陵,哪怕是恨,也没放下。好在他克制住了,离开了徐桓陵。 齐舫安慰了俞抒一会儿,让他洗漱去睡觉。现在俞抒应该好好休息,否则他会撑不住的。 俞抒这一晚又失眠了,脑子里一团乱麻,怎么也转不动,心嗞嗞的疼了一夜,后颈的伤口也灼灼发热。 天还没亮俞抒从客房出来,齐舫已经起来了,正在冰箱里找牛奶。 齐舫爱睡懒觉,今天居然醒这么早? “你今天有事?”俞抒问。 “没。”齐舫扔了一盒牛奶给他:“我猜你睡不着,早点起来陪你,和你聊会儿一起去学校。” ‘“嗯。”俞抒笑了一下,打开牛奶吸了一口。 “做出决定就不要想那么多了。”齐舫说:“我早就和你说过,徐桓陵不会疼人,哪怕现在他喜欢你,说不定也只是一时新鲜,哪儿能你失踪一段时间,他就回心转意的。” “我知道,只是一时没调整好。”俞抒坐在沙发上,又用手机点了些吃的,和齐舫说:“我还有要做的事情,不会一直沉迷在这些情绪出不来的。” “你说周闵嘉的事情?” “嗯。”俞抒舔了舔嘴上的牛奶:“闹了这么久了,也该收场了。” “你打算怎么做?” “你帮我找个人,越无赖越好,我要坐实周闵嘉怀孕的新闻。” 周家现在为了周闵嘉的事情已经焦头烂额,周闵嘉的绯闻一旦坐实,周家怎么也要做出点儿样子给周闵嘉惩罚,否则外界的舆论都能把周家压死。 只要周闵嘉没了周家撑腰,要想对他下手就容易多了。 接下来,就是设法找周琦下药的证和查出是谁串通医院改了检查结果。 “好。”齐舫说:“今天放学之前帮你搞定。” 吃过早饭,俞抒和齐舫一起去了学校,俞抒早上没课,先去了图书馆。 徐桓陵也整夜没睡,坐在客厅了发了一晚的呆,八点没到就去了公司,早餐也没吃。 徐桓陵的助理按照正常上班时间到公司,拿着报表打算先放到徐桓陵办公室等他来上班的时候看,没想到徐桓陵在,还下了一跳。 “徐总早。”助理有些打鼓的把报表放在桌子上。 徐桓陵脸色不好,周身都是低气压,一米之内都写着生人勿进。 “嗯。”徐桓陵从电脑前抬起头:“前几天人事部是不是有个Omega上班的时候看杂书被我撞见了?” 助理心里一凛,替人事部的那个小孩儿捏了把汗:“是有这么回事。” “去找他把那本书拿来。” 徐桓陵记得当时自己看到了封面,上面写着《撩拨Omega》。 只靠求,俞抒是不可能原谅自己,也不可能回心转意,那只好用些别的办法。 徐桓陵活了那么多年,都没有追过Omega,根本不知道怎么下手,想了一夜忽然想起人事部那个看书看得春意黯然的Omega。 “好,我这就去。”助理踉跄着跑出去。 徐总要看那种书,简直是吓人。 五分钟后,那本书递到徐桓陵手中,徐桓陵一整个早上什么都没做,把那本书从头到尾认认真真的看了一遍。 哪怕俞抒心再硬,他没对自己怎么样,就说明自己还有一丝余地,不管怎么样,都要把俞抒追回来。 徐桓陵满格的信心,下午就被拆得四分五裂。 俞抒下午四节课,上完之后本来要去学校对年的咖啡厅和齐舫汇合,结果一出校门就看见了章栩。 许久不见,章栩也憔悴了不少,头发有些长。 俞抒停了几秒走过去,对着章栩笑了笑:“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章栩看着俞抒的脸:“你瘦了很多。” “已经长回来了。”俞抒说:“我现在很好。” “有时间聊聊吗?” “我朋友还在对面的咖啡厅等我,去那里聊吧。” 徐桓陵抱着一束精心包装的玫瑰坐在车里,看着俞抒对章栩笑,然后跟着章栩进了咖啡厅,心里的豪言壮志瞬间就熄了火。 章栩还不死心。 俞抒已经明确拒绝了自己,这个时候章栩介入,无疑是最好的机会、 徐桓陵捏着手里的玫瑰,被玫瑰尖锐的刺扎破了手,也没有感觉,依旧直勾勾的盯着俞抒的背影。 章栩毕竟没有真的伤害过俞抒,相比起自己这个罪魁祸首,俞抒更可能接受章栩。 徐桓陵想现在就让人冲进去,带走章栩,把他弄到俞抒永远看不到的地方。 可是那样俞抒一定会更恨自己。 心里的占有欲疯狂作祟,可是徐桓陵只能压抑。 【作者有话说:还有一章,可能会晚点,没修完,大家明天再看吧。】 第55章 别让我再看见你 章栩看见了徐桓陵的车,虽然车不是平时开的那辆,但是章栩认得徐家的司机。驾驶室的窗子开着,章栩回头就看见了徐家的司机。 “俞抒。”章栩叫了一声,靠近俞抒挨着他走。 马上就要进咖啡店的门了,旁边还有人,俞抒也不好让开,只好和章栩肩并肩进了咖啡店。 齐舫在二楼,俞抒和章栩进了店上楼之后就看不见了,司机小心的问徐桓陵:“徐总,我们现在回去吗?” “不去,就在这里等。”徐桓陵把手里的花小心的放在一边,抽了张纸擦干净手上的血,放下窗子看着咖啡店。 齐舫本来以为只有俞抒一个人,见到章栩的时候有些惊讶。 他居然还没放弃追求俞抒? “齐少。”章栩在齐舫对年坐下:“俞抒说的朋友居然是你。” “我和齐舫认识很多年了。”俞抒说。 章栩笑了笑,等俞抒坐下之后又说:“既然这样的话,有些话我就当着齐少说了。” 齐舫总感觉章栩不坏好意,笑了笑说:“说吧,我没什么不能听的。” “俞抒。”章栩转头看着俞抒:“我今天是来道歉的。” “嗯?” “你在我的别墅养胎的那段时间,是我让医生给你吃了含有我信息素的药,所以徐桓陵才会以为你和我有关系。” 俞抒端着咖啡的手顿住,不解的看着章栩,随即想起来,在医院的时候,徐桓陵是说过:“俞抒,你没有闻见你自己身上属于章栩的味道吗?” 这就是徐桓陵认定孩子只有两个月的理由,他以为自己在发情期的时候被章栩带走,一定是被标记了,在离开的那段时间里才有的孩子。检查结果和自己身上属于章栩的味道,铁证如山。 章栩给自己服用过含有他信息素的药,所以章栩的味道完全盖住了原本属于徐桓陵的气味。 俞抒浑身颤抖,眼眶渐渐湿润。 正是因为这样,徐桓陵才一定要杀了孩子。正是因为这样,自己才要待在医院观察,让周闵嘉有了可乘之机。 失去孩子的一幕幕重现在眼前,俞抒的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整个人沉浸回忆和悲痛中,齐舫叫了好几声他都没回过神来。 章栩间接害死了孩子,是他,让徐桓陵的误会有了实据。 “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好人,是真心帮我的。”俞抒一边流泪一边说:“你知道吗,就是因为我身上的味道,徐桓陵更加笃定孩子不是他的,他才要杀了我的孩子。” 章栩就是想明白了这点,才来和俞抒道歉的。 “我知道。”章栩说:“我没想到徐桓陵会这么做,更没想到会有人改你的检查结果。我知道这件事情之后,我想去找你说清楚,可是我不知道徐桓陵把你送去哪儿了,徐桓陵也不见我。” “不要说了!”俞抒站起来,把桌子上的咖啡撞得晃了出来,粘在衣服上。 齐舫从来没见过俞抒这么大声说话,震了一下赶紧起来拉住他,看了看周围和章栩说:“你先走吧,别再刺激他了。” 俞抒情绪非常不好,章栩来认错,又勾起了最伤心的那段往事,齐舫觉得他就要崩溃了。 章栩顿了顿,起身下了楼。 齐舫等他走后,才扶着俞抒下楼,走出了咖啡厅。 徐桓陵先见章栩出来,等了好一会儿才看见齐舫扶着俞抒出来。 俞抒低着头,走路有些不稳。徐桓陵赶紧下车快步走过去,把俞抒搂进自己怀里,有些着急的问:“怎么了?” “滚!”俞抒怒吼着推开徐桓陵,抹了抹脸上的泪水,自己踉跄着往前走。 “你走吧。”齐舫挥手说:“他不想看见你。” 徐桓陵皱了皱眉,不管齐舫的话,跟上俞抒的脚步又要伸手去扶他。 “我让你滚你没听见吗!”俞抒一边哭一边奋力推开徐桓陵,红着眼睛怒视他:“别让我再看见你。” 俞抒一直努力想要把失去孩子的那些画面埋藏在心里,可是一个又一个的人,都来把那个伤口撕开,让自己无处可躲。 周闵嘉、徐桓陵、现在又多了一个章栩,他们都是凶手。他们一个个都自觉无辜,其实都万恶至极, 他们想推脱责任,想把那个可怜的孩子抛之脑后,想把自己遭受的那些痛苦,云淡风轻的抹去。 “俞抒。”徐桓陵一把将人扯进怀里:“冷静一点。” “我为什么要冷静!”俞抒感觉这些日子一直压抑的感情无数倍的放大,心里除了恨还是恨,“都是你们,都是你们!孩子才那么点,他连眼睛鼻子都还没长全!” “对不起。”徐桓陵使劲把俞抒勒在自己怀里,感受着他的情绪,眼角也开始湿润。 俞抒的痛就像是痛在自己心里一样,可是徐桓陵毫无办法。 孩子已经不在了,无论如何,他都回不来了。 “对不起有什么用!”俞抒带着哭声用力的吼着:“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不查清楚再做决定。你不是很厉害吗,你是徐氏的当家人,可是你为什么要那么傻,只是闻见我身上有章栩的气味,就肯定他标记了我?” “是我傻,是我自视太高。”徐桓陵蹭着俞抒的头顶,眼泪也跟着落下来:“对不起,我很后悔。” “放开我!”俞抒看着徐桓陵的肩,眼睛全是红血丝,发疯一样的一口咬在徐桓陵锁骨上,用足了劲儿。 血腥味儿漫进嘴里,俞抒坏了腺体,还是闻见了浓厚的信息素味道,这才渐渐安静下来,松了口。 “咬吧。”徐桓陵说:“只要你高兴,捅我一刀都可以,不要那么伤心,我看着难受。” “放开我。”俞抒又推了一下徐桓陵,徐桓陵犹豫了一会儿,放开了俞抒。 “我不需要你难受。”俞抒抹干净脸上的泪水:“只要你以后别再让我看见你,就是对我最大的仁慈了。” “俞抒。”徐桓陵抬了抬头,让即将要下来的眼泪流水去:“不要这样,我可以慢慢祈求你原谅,我会让你死去的心再活过来,给我个机会,可以吗?” 俞抒冷笑了一声,转身就走。 齐舫小跑着跟上,越过徐桓陵的时候瞪了他一眼,小声说:“别再来招惹他了,你害他还不够吗?” 徐桓陵还想追上去拉着俞抒,可是他情绪太激动了,刺激他只会让他更难过。 先去找章栩,看他和俞抒说了什么,让俞抒这么激动。 徐桓陵回到车上,让司机顺着章栩离开的方向开。 停车场在的比较远,章栩还在路上走着,徐桓陵下车拦住了他,直接把人拖上车,让司机把车开到僻静的地方停着。 “放开我。”章栩甩开徐桓陵的手:“你还来找我干什么?” “你和俞抒说了什么?”徐桓陵问他:“他哭了。” “你现在倒是担心他哭了?”章栩冷笑着说:“当初你怎么不在乎他?” “这些需要你管吗?” “徐桓陵,你不要得意,现在俞抒恨死你了。”章栩笑着说:“他迟早会离开你的,准备好离婚协议吧。” 徐桓陵一拳打过去,正中章栩的下颚,章栩被打的撞在车玻璃上又弹回来,闷哼了一声。 “我问你和俞抒说了什么?” “我就是告诉他,当时他身上有我的味道,是因为我给他吃了含有我信息素的药,你满意了吗?” 徐桓陵还要揍下去的手一顿,再打下去的时候加重了力道。 “混蛋!”徐桓陵喘着粗气,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徐总。”司机赶紧拉住他:“这是章少。” 章家在市里还有些地位,司机怕徐桓陵闹出事,不好收拾。 徐桓陵住了手,赤红的眼睛盯着章栩看了一会儿,气势渐渐软了下来。 章栩给俞抒喂了药,可是追根究底,还是自己不相信俞抒。这一切的源头,都应该从自己身上算起。 那个还没成型的孩子,被自己一步一步,推向了死亡。 “把他丢下去。”徐桓陵说。 司机赶紧下车打开后座的门,把章栩扶下车,上车发动车子开走。 徐桓陵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慢慢回忆着把俞抒从章栩别墅带回来直至刚刚的一切,发现有一个地方不对。 俞抒离开时,身上有章栩的味道,很重,可是现在俞抒身上,似乎有属于自己的松木香,除此之外,什么味道都没有。 俞抒的腺体受伤了,他说伤口愈合之后很快就会好的,可是现在伤口都好了,俞抒身上还是没有他自己信息素的味道。 刚刚他咬破了自己的肩,血液里有大量的信息素,如果他腺体完好的话,被那么重的信息素刺激,轻则浑身发软,重则会直接发情。 可是俞抒什么反应都没有。 徐桓陵后知后觉的感觉,俞抒后颈的伤,比预想的还要重。 徐桓陵抬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光,心里斥责自己口口声声说着爱俞抒,却根本没有做到全心全意的关心他。 司机看徐桓陵这样,什么也不敢说,闷声开车。 “去医院。”徐桓陵说。 俞抒回来之后肯定去过医院,徐桓陵不知道他去的是哪家,只能一家一家查。徐家的医院和很多医院都有挂钩,去那里说不定能通过关系查到俞抒到底伤得怎么样。 【作者有话说:这章明天会再修一下,非古眼睛都花了。 徐桓陵会被狠狠虐的,但是不能总是说虐就虐,我想的是,徐总一点儿点儿解开对俞抒的误会,实锤自己是个渣渣,然后才真的幡然醒悟,然后被信心更加坚定的俞抒,虐,】 第56章 前奏 和齐舫回到家,俞抒都还没有冷静下来,手指一直紧拽成拳绷着。 俞抒在沙发上呆愣的坐着,歇下来想一会儿又开始哭,脑子里全是曾经发生过的一幕幕。 齐舫根本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好坐在旁边陪着。 “俞抒。”坐了很久之后,齐舫伸手抱住俞抒,说不出安慰的话,只好给他点儿依靠。 “没事。”俞抒哑着嗓子说:“让我哭一会儿,哭过就好了。” 俞抒这一哭,就是半个小时,哭得眼睛都肿了,才算是停下来,去洗手间洗了个脸回来坐在沙发上又发了会儿呆。 齐舫给他倒了杯水,继续陪着他发呆,也没有劝他。 最好是让俞抒自己想通,他心里才能舒服。 俞抒发完呆,吸了口气让自己说话的声音稳下来,问齐舫:“早上我和你说的事情,怎么样了?” “人已经过去了,等着周闵嘉回家呢,他今天有个活动要参加,别着急。” 周闵嘉居然还有心思参加活动,看来之前爆出的事情对他的打击并不大、 “嗯。”俞抒点点头:“有消息了你打电话给我,我出去一趟。” “你现在这样的状态,要去哪儿啊?”齐舫不放心:“要不我跟你去?” “不用,我就回一趟家。”俞抒站起来,感觉眼前一阵黑,脚一轻又倒回了沙发上。 齐舫扶住他和他一起倒回沙发上,有些生气的说:“你怎么这么倔,我帮你去不行吗?” 俞抒等着晕眩的感觉过去,靠在沙发背上用手挡着眼睛:“我打个电话给我哥吧。” 齐舫黑着脸帮俞抒拿过手机,找到俞瀚的电话拨出去。 俞瀚很快就接了,问俞抒:“俞抒,怎么了?” “哥,你有留沈涟的电话吗,我想找他。” “有,他后来打过电话来。”俞瀚本来想问俞抒找沈涟做什么,最后也没问,直接说:“我把他的号码发给你。” “嗯。”俞抒撑着沙发坐起来:“看住程旭,别让他出门。” “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就是正在风口浪尖上,别让他出来搅局。”俞抒怕程旭出来坏事,说完之后想了想,又和俞瀚说:“哥,你想办法把俞竟也看住。” “俞竟那边父亲一直有安排人,我再找个人看着吧。” “那就好。” 又随意和俞瀚聊了几句,俞抒挂了电话,打开网页看和周闵嘉有关的新闻。 所有的新闻或多或少都提到了周家,正是俞抒希望的。只要带上周家,这件事情周闵嘉就没办法独善其身,处理起来只会更难。 有周琦在,或许这件事情会处理好,俞抒最不想的就是周琦插手。着手对付周闵嘉的同时,还要让周琦腾不出手。 周琦那边本来应该让徐桓陵去处理,可是俞抒等不到徐桓陵出手了,今晚的事情之后,俞抒只想尽快让所有的事情完结,不要再有任何牵绊。 齐舫看他一直拿着手机停留在一个界面上,就知道他想什么,瞥了一眼他的手机问:“你打算怎么做?” “先让找点儿事把周琦牵扯进去,让她分不开身。” 齐舫杵着腮帮又想了一会儿:“你是不是还怀疑周琦改了你的检查结果吗,先从这件事情入手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俞抒说:“所以才要了沈涟的电话,他们家在医院有些关系,说不定能帮我查到谁从中作梗。就算查不到,也能让周琦慌起来。” “那你先联系沈涟。” 俞抒点头,拨了沈涟的电话。 第一遍沈涟没接,第二遍快要挂了沈涟才接起来,懒散的喂了一声。 “沈涟,我是俞抒。” “听出来了。”沈涟似乎是感冒了,吸了下鼻子问:“什么事。” “我想求你件事情。”俞抒说明自己的来意,又和沈涟说了他救自己前,医院发生的那些事情。 俞抒觉得沈涟能理解自己,求他帮忙应该没问题。 “我在兴立医院没有认识的人。”沈涟说:“不过我可以帮你找人,明天吧,我问好了和你说。” “谢谢。”俞抒由衷的感谢沈涟,他救自己在先,现在又这么容易就答应帮自己,很不容易。 “不用谢,看在你哥的面子上。”沈涟说完挂了电话。 俞抒被转移了注意力,齐舫觉得他应该是好些了,让他去洗澡睡觉。 昨晚俞抒就没睡着,睡前齐舫给俞抒端了杯牛奶,往里面加了颗安眠药。 俞抒一觉睡到天亮,徐桓陵却没有。 从医院回来之后,徐桓陵整个人像是飘着一样,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俞抒的伤那么重,那并不只是受伤而已,他真的差点就死了,死在了那片俞抒觉得最绝望的海水里。 腺体损坏的Omega,没几个能活着,应该说俞说幸运,还是说是老天让俞抒活着,来找自己讨回欠他的一切。 他所受的那些伤,不是自己道个歉,说句我爱你就能化解的。 徐桓陵感觉全身无力,痛恨自己自以为是的性格,也痛恨自己的后知后觉。 都说是徐家的徐桓陵在商场上叱咤风云,徐桓陵现在才真真实实的感觉到,那个别人口中的徐桓陵,只是个失败者。 在感情上失败,在做人上依旧失败。 俞抒凭什么要喜欢这样一个人? 如果当初俞抒知道他心目中的徐桓陵是这样一个垃圾,说不定他连看都不会看一眼,何谈一直悄悄的喜欢着。 心似乎在流血,疼得浑身麻木,徐桓陵一下都不愿意动,任由这种感觉折磨。 屋子里早没有了俞抒的气味,可徐桓陵鼻腔里似乎还感受得到那股白兰的香气,若有若无,就像是当初刚刚和俞抒结婚的时候那样,撩拨着自己。 只是现在这股撩拨,让人由里而外的疼。 徐桓陵坐了一夜,天亮之后随便收拾了一下自己,就去了公司。 把该做的事情都做完,徐桓陵觉得自己才有脸再去俞抒面前祈求原谅,去让俞抒捅自己两刀。 元昇已经到了,见徐桓陵进办公室,就把手里的照片交给他:“昨晚在活动现场外面的小路上堵住了周闵嘉,周琦也在。” “周琦?”徐桓陵翻着照片,很满意。 她这么快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帮周闵嘉了? 既然周琦已经迫不及待的要来送死,那就满足她。 “当时跟着周闵嘉的人说,周琦和他吵得很凶,周闵嘉还骂了周琦,说她过河拆桥。” “具体有听见说什么没?” “好像……。”元昇看今天徐桓陵脸色也不好,犹豫了一下还是咬牙说:“周闵嘉怪周琦安排他去医院,却不替他收场。” 【作者有话说:今晚先虐渣哈,周闵嘉啊周琦程旭这些人,也得干他们才行。 从今天起,单章2000+哈,花费虫币都是一样的,大家别担心。今晚三章,也一样是六千,传完如果还有时间,今晚就四章。】 第57章 狼狈为奸 “医院?”徐桓陵停下手,心又被提了起来。 “是。”元昇说:“话里的意思,似乎当时周闵嘉把俞抒推下楼,是周琦示意的。” 徐桓陵手一抖,拽着手里的照片一脸平静,可是眼里的恨意已经掩饰不住,指甲把刚洗出来的照片都抠出了白印。 “我知道了。”徐桓陵把照片放在办公桌上:“照片公布出去,把他和周琦在一起的照片也放出去。” “好。”元昇应了准备出去,徐桓陵又叫住他:“医院那边查到什么了吗?” “收买医生的是个beta,女的,还没查出身份,和周琦有没有关系还不好说。” “继续查,查到什么消息都放给徐琛,让他知道。” 徐琛对所有事情都漠不关心,这件事情传到他耳朵里,不知道他会做什么反应,他还会不会再护着周琦? “股份回收正是最关键的时候。”元昇看着徐桓陵:“这个时候对周琦和徐琛出手,合适吗?” “合适,股份的事情我会处理。正好让我知道,这么多年,他到底有没有心,处处护着周琦。” “好,我现在就去。” 元昇走后,徐桓陵在椅子上坐下,看着眼前的照片又回到了在家时候的状态,两眼放空的发呆,张毓敲了好几次门他都没应声。 张毓只好推开门进来,和徐桓陵说:“徐总,会议差不多要开始了。” “嗯?”徐桓陵回过神,盯着张毓又放空了一会儿:“我马上就过去。” 张毓觉得自己这个助理最近太难了,随时都感觉徐桓陵心情不好要发火。 收购股份的会议进入第三阶段,今天的会议很重要,可是徐桓陵有点儿不在状态,去休息室洗了把脸,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愣了好一会儿,才出门去会议室。 会议内容早就定好了,很成功,可是张毓一直感谢徐桓陵不是很在状态。 俞抒今天没课,因为吃了安眠药,一直睡到中午才起来,还是被沈涟的连环轰炸叫醒的。 “喂”俞抒还没醒明白就赶紧接起电话。 “你不是让我给你查事情吗,查到了。”沈涟说:“一个女性beta贿赂了做检查的医生,我已经帮你查到是谁了,你现在来跟我去见她?” 沈涟速度这么快? 俞抒猛地从床上跳下来,一边穿衣服一边说:“好,我现在就出门,去哪里见你?” “京都商场那里,从哪里去见她比较快。” “好。”俞抒挂了电话,随便洗漱之后就出了门。 齐舫今天有课,不在家,俞抒从鞋柜上钥匙的时候,看见了齐舫留的条子。 出门自己小心,不要着急。 俞抒心里一暖,知道齐舫当心自己,坐上车的时候给齐舫发了条短信,告诉他自己去哪儿,去做什么。 京都商场离齐舫住的地方也不远,俞抒打车十分钟就到了,下车就看见沈涟戴着口罩和帽子坐在花台上等着。 “沈涟!”俞抒跑过去,杵着腿拼命的喘。 “走吧。”沈涟提了提口罩,声音有些哑。 “你生病了啊?”俞抒关心的问。 “别管我的事。”沈涟往停车场走:“先想想等会儿你要问些什么,我只负责帮你逮住她。” 俞抒小跑着跟上,继续喘着回答:“好。” 沈涟说的逮住她,俞抒理解为不让她跑就行,等到了地点,俞抒才知道,沈涟说的逮住是什么意思。 这是一栋老式的居民楼,沈涟把车停在路边就迈着大步上了楼,到了五楼看眼前的门只是一扇破旧的木门,连锁都不太行,直接一脚把门踹开,进了屋。 俞抒在后面震惊了几秒才跟进去,沈涟已经揪着一个beta按在地上,一只腿跪着她的腰。 虽然这是个女人,可沈涟毕竟是Omega,在体力上没办法和beta抗衡,结果被制住的beta连动都没办法动一下。 俞抒愣了半天,才开口问被沈涟压着的beta:“你去过兴立医院?” “你们是谁啊?”女人尖声叫起来。 “俞抒。”俞抒蹲下来看着眼前年近四十的女人:“你和医生串通改了我的检查结果,你还问我是谁?” 眼前尖瘦的脸庞映入眼睛,俞抒又想起在医院时候的一切,伸手捏着女人的下巴把她的脸抬起来:“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放开我!”女人听到俞抒的名字,眼看自己又打不过,眼神有些慌。 沈涟使了劲儿:“我没耐心,你是想我先卸掉你的胳膊还是腿?” “嗯!”女人痛苦的喊了一声,还是不说。 沈涟果断卸了她的胳膊,对着另一只胳膊使劲。 “我说,我说。”女人疼得声音都变了。 俞抒打开手机录音:“说。” “是一个男性Omega在我的杂货店找到了我,让我拿着钱去收买医生的,他说那个医生他认识,很贪财。” 杂货铺,男性Omega? 怎么会是男的? 俞抒拿手机找出周琦的照片凑到她面前:“认识这个人吗?” “不认识。”女人很肯定的说。 居然不是周琦,俞抒有些不相信。 除了周琦,谁还会做这样的事情? 俞抒低着头想了一会儿,左弯右绕的想起了一开始的因为U盘被陷害的事情。当时虽然怀疑程旭,可是他并不知道从哪里能偷到U盘,后来俞抒就想过他可能和徐家或者说徐氏的人有联系。 杂货铺? 俞抒用手机翻了一会儿,找出程旭的照片递过去:“这个人呢?” 女人疼得额头都是汗,费力的说:“就是他。” 俞抒闭了闭眼,颤着身体坐在地上。 是程旭,真的是他,俞抒本来只是猜测,等真的得到确定的时候,又有些不敢相信。 一个人,怎么能坏到这种程度? 原来程旭,也是害死孩子的凶手,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沈涟皱了皱眉,不悦的掏出手机报警。 警察很快来把人带走,沈涟和俞抒走在后面,和俞抒说:“程旭你先不要动他,留给我。” 俞抒现在很乱,一边想着程旭是跟谁合作,一边又恨不得杀了程旭肚子里的孩子来解恨。 可那是俞瀚的孩子。 “嗯。”俞抒点点头:“我的孩子和程旭没什么关系,他没必要冒险又花钱,只为了杀我的孩子。而且,是周闵嘉把我推下楼的,我觉得这件事情,还是和周琦脱不了干系。” 如果一开始程旭就和周琦合作,以周琦的能力,完全可以帮程旭转走俞氏的流动资金,动用周家在娱乐圈的关系,把俞氏污染环境、贿赂官员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这对于周琦来说不难,可是要程旭这样一个你没有人脉的人去做,就很难了。 两人互利互惠,程旭帮她找人杀以后可能继承徐家的,还没出生的孩子,也很合理。 徐桓陵说过,周琦手上还有徐氏的股份,让自己先忍耐。连徐桓陵都忌惮她,说明她早就觊觎徐氏,暗中和各方面关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才连徐桓陵一时间都动不了她。 要想证实这个猜测,就要去问程旭。 “我就去问他两个问题。”俞抒说。 “你问他不一定会回答。”沈涟拿出手机给俞瀚发了条消息:“我替你去问。” 【作者有话说:这些渣渣之间的关系,差不多都清楚了吧。】 第58章 冒险 俞抒本来打算从警察局录了口供出来跟沈涟一起回家,然后等着沈涟去问程旭。结果沈涟还没录完口供,俞抒收到了齐舫的短信,让俞抒看新闻。 周闵嘉的新闻闹得满天飞,杀害没出世的孩子、未婚先孕、酒吧烂醉、动手打姑姑等等新闻一茬接一茬,全都附带照片,很真实,把周闵嘉人品差刻画得极端到位。 俞抒回了齐舫一条:“你速度这么快,这些照片都是你找去的人拍的?” “不是!”齐舫在上课,只给俞抒回消息没打电话,可是言辞之间很激动,“我找去的人今天中午跟我说,等到午饭时候都没等到齐舫回来,他根本就没见到人!” “没见到人?” “对。” “那这些照片是谁拍的?” “不知道啊。”齐舫也奇怪,“要不,你问问徐桓陵?” 传到网上的照片拍得很好,不管是选的角度还是抓取的场景都很到位,没有一张糊的,清晰明白的拍到了周闵嘉的脸。 在酒吧的照片,周闵嘉身边围着好几个alpha,衣服都已经被掀到了胸口,他还一脸的享受,扭着腰去蹭身边的alpha。 还有他跟alpha一起进酒店的照片,连酒店的名字都拍了,有记者转载,说他去那家酒店查过,确实有周闵嘉的入住记录。 这些实锤一出,周闵嘉连带着周家的名声一跌千里,连周家名下集团的股票都开始下滑。 俞抒翻着,翻到了一则声明,是律师代替周家掌权人,也就是周闵嘉的大伯发的。声明清清楚楚的写着,周家不知道周闵嘉所做的事情,也不为周闵嘉的行为负责,从今以后周家和周闵嘉再无关系。 这是要断绝关系的意思,周家舍小保大,已经抛弃了周闵嘉这枚棋子。 这比俞抒预计的还要很,几乎是断了周闵嘉的退路。 “不用了。”俞抒回了齐舫消息。 不管是不是徐桓陵做的,都不重要,只要达到目的就可以了,没必要为了这个事情,再和徐桓陵联系。 只要周闵嘉和周家没了关系,名声扫地,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不在了的孩子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只是身败名裂,怎么能弥补一条人命。 找不到实质性的证据可以定周闵嘉的罪,不如另寻他法。而且他最多算是杀人未遂,真的进去了,也不过是蹲几年。 俞抒想要的,是他生不如死。 沈涟录完口供出来,俞抒没有和他一起回俞家,去了酒吧一条街。 那里是市里最乱的地方,鱼龙混杂,什么都有,俞抒想去那里找一个人。 这是俞抒早就想好了的,只等着周闵嘉走到众叛亲离的这一天。 俞抒从来没去过这种地方,就算是白天,走进一家酒吧的时候,还是感觉心惊胆战,只能壮着胆子往里走。 一个人来这种地方很不应该,俞抒知道自己应该计划好,带好人再来,可是现在多一秒,俞抒都等不及。 四处都是烟酒的味道,不少妖娆的Omega和beta正在阴暗处和信息素味道爆棚的alpha调情,很是恶心。 俞抒低着头在吧台坐下,没多会儿,就蹭过来一个人,搂着俞抒的腰先捏了两把,暧昧的说:“一个被标记过的小Omega,来这里干什么,你的alpha不要你了?” 这人壮得像头牛,身上的味道很恶心,俞抒忍住反胃的感觉,对着他笑了笑说:“我来找人。” “哦,是来找哥哥的吗?”旁边又坐下来一个人。 “我想找这家酒吧的老板。”俞抒又笑了一下:“你们能帮我找到他吗?” 后坐下来的alpha叫了一杯烈酒放在俞抒面前:“来,干了这杯酒,哥哥帮你去找他。” 俞抒根本不知道酒吧的老板是谁,只是曾经听齐舫无意中说起过,这里的老板有背景,没有什么人是他不敢动的。 要想找人,俞抒早就料到会发生什么,只希望自己的运气足够好。 俞抒并不是不能喝酒,这酒虽然烈,但是一杯还不至于醉,只要没有人往里面下药。 俞抒怕,可是相比起要做的事情,会发生的事,似乎已经变得微不足道。 “好。”俞抒笑了笑,端起酒喝了。 这酒很辣,俞抒喝下去之后舔了舔嘴唇,身体立马热了起来。 “真够胆。”给俞抒叫酒的alpha竖起拇指:“来这里还敢随便喝酒。”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老板。”俞抒说:“麻烦你了。” “我就是。”那人笑起来,摸了摸俞抒的脸说:“我叫龙晁。” 俞抒没有醉,还是清醒的,怀疑的看着他:“你不像。” 这人看上去文质彬彬的,有点儿像章栩,根本不像那种什么事情都敢干的人。 “哪里不像了?”龙晁笑起来:“不像能杀人的类型?” “我不想找你杀人。”俞抒说。 “在我这里,只要出得上价,我什么都能帮你干,杀人也行的。” “说了不是杀人。”俞抒摇摇头,扫了一眼酒吧里四处走动的Omega:“我看你这里有Omega在接客?” “怎么,你想来?” “呵。”俞抒摇摇头:“我推荐你一个比我能吸引客人的人,他还没被alpha标记过。” “嗯?” “你想办法把我说的人弄来这里接客,你要多少钱我都能给你。”俞抒掏出手机,找出一条新闻放在吧台上:“这个人。” “周闵嘉。”龙晁皱起眉:“你和他有仇?” “有,不共戴天。”俞抒说:“敢吗?” 龙晁点点头,伸出三根手指说:“三百万,我帮你把他搞来,保证他不能全须全尾的出去。” “可以。”俞抒点头:“我给你四百万,我要他在这里活的不如一条狗。” “哟,这个小Omega够胆,还大方。” “你把他弄到这里来,我给你钱。” “OK。”龙晁挥挥手叫人过来:“去把周家的周闵嘉弄到酒吧来。” 俞抒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那杯酒里似乎什么都没加,除了身体有些热,俞抒没有任何不舒服的。 “不过。”龙晁吩咐完,凑到俞抒面前说:“周家可不是好惹的,就算是四百万,也够不上我出手的价码。” “你还想要什么?”俞抒有些紧张了。 “你。”龙晁抬起俞抒的下巴:“我对你很感兴趣。” 龙晁说着,周围又有几个打手模样的人凑了过来,俞抒站起来往外退,被龙晁一把拉住。龙晁手劲儿很大,捏着俞抒的嘴角迅速的把一杯酒灌进了他嘴里,然后搂着俞抒的脖子等他把就完全咽下去。 俞抒心里大叫不好,脑子也开始晕。 龙晁看着俞抒晕倒在自己怀里,勾着嘴角把人抱起来,准备上去楼上的房间。 【作者有话说:别说俞抒无脑啊,当一个人什么都不在乎的时候,还怕什么?】 第59章 得来不易的温情 酒吧里响起一片起哄声,龙晁得意的抱着俞抒穿过人群,手上已经开始不老实。 “龙晁。” 身后有人叫,龙晁转过身去,看到了一个认识的人。 “傅少,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个小地方来?”龙晁眯着眼睛笑了笑:“招呼不周啊。” “你知道他是谁吗,你就敢把人往床上拐。”傅眠一边放着卷起来的袖子一边走过来,脸上笑着,离龙晁只有半步的时候,一拳打了过去。 龙晁身边的人帮龙晁接了这一拳,龙晁笑着问:“这是谁,我还动不得了?” “他是徐桓陵的Omega,你说他是谁?”傅眠伸手去接,依旧含笑看着龙晁。 龙晁的手下本来打算对傅眠动手,一听徐桓陵的名字,都定了。 徐桓陵身边有个助理叫元昇,大家都认识,这里的人几个加起来也不是元昇的对手,而且徐桓陵本身就很厉害,当年刚刚接手徐家的时候,也有不少人明里暗里想对他出手,最后全都没好下场。 徐家没有***,可是也没人傻到会去惹徐家。 龙晁复杂的看了看坏怀里的俞抒,皱着眉把人交给了傅眠。 到嘴的肉飞了,龙晁很不高兴,咬牙和傅眠说:“告诉这个小Omega,我答应他的事情还作数,让他准备好钱。” “那就看这个钱,你能不能拿到手了。”傅眠抱着俞抒转身往外走。 出了酒吧,傅眠把人抱进车里,松了口气给徐桓陵打电话。 徐桓陵正在和元昇说话,接到电话的时候脸色立马变了,都没和元昇打招呼,就跑出了办公室。 他现在还不能开车,元昇也能赶紧跟着跑了出去。 傅眠说把俞抒送回之前徐桓陵和俞抒住的地方,徐桓陵过去的时候一路上坐立不安,催了元昇好几次让他开快点儿。 俞抒怎么会跑到那种地方去? 傅眠的车停在楼下,徐桓陵看见傅眠靠着引擎盖抽烟,走过去往车里看了一眼:“他没事吧?” “没事。”傅眠说:“可能被喂了点儿药,睡一觉就好了。” “俞抒怎么会去龙晁的酒吧?” 傅眠一直在后面的桌子上听着俞抒和龙晁说话,基本把全程都听了。 “为了让龙晁帮他把周闵嘉弄去酒吧接客。”傅眠掐了烟:“这俞抒狠起来还真是不能小觑,一个人跑去那里,开口就要龙晁把周闵嘉弄进去。” “好主意。”徐桓陵点点头,拉开门看着俞抒:“只是他一个人去,有些冒险。” “你这还是支持了?”傅眠不敢相信,以前的徐桓陵一向不太喜欢用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他想做什么,都可以。”徐桓陵说着弯腰抱起俞抒,打算上楼。 “我来吧。”傅眠说:“就你那半残不残的脚。” “我自己来。”徐桓陵让了一下:“没关系。” 好一副深情的样子,简直不是本人似的,傅眠撇撇嘴给徐桓陵让出了路。 徐桓陵的脚确实还没怎么好,抱着俞抒有些吃力,刚刚长好的骨头刺疼,但还是坚持把俞抒抱上了楼,放下俞抒之后额头上都是汗。 如果俞抒醒着,可能他是不愿意自己抱他的,徐桓陵有些舍不得放开俞抒。 俞抒安静的躺在床上,徐桓陵坐在旁边,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眼里温柔得能透出水来。 这口狗粮吃得傅眠连啧了好几声,转过身去眼不见为净:“徐总,你这真香定律,我都替你害臊。” “我当初如果听你的话,现在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徐桓陵后悔的说:“喜欢这还种事情,谁也说不准。” “那就别说了。俞抒答应给龙晁四百万,把周闵嘉弄去酒吧,你打算怎么做。” 徐桓陵本来是打算等周家彻底抛弃周闵嘉这个人之后,再让他背上几桩案子,名正言顺的去坐牢。可是现在想想,俞抒的做法,效果来得更快,也更省心。 “帮我送四百万给龙晁,让他在这两天,把这件事情做好。” “我去!”傅眠骂了一声,转身瞪了徐桓陵几眼,摔上门出了卧室。 徐桓陵脱了鞋上床,靠着床头把俞抒搂紧自己靠着自己的肚子,轻轻的摸着俞抒的头发:“你怎么能去冒那种险,龙晁是什么人,你都敢去和他做交易。” “剩下的事情,我来做,我会把你恨的人,一个一个放到他们应该去的位子上。” 俞抒嘟囔一声,在徐桓陵肚子上蹭了蹭。 徐桓陵浑身一紧,捏着床单才克制住自己身体的反应,吸着凉气帮俞抒换了个位置。 俞抒不情愿的又趴了回去,可能是觉得徐桓陵的肚子比胸舒服。徐桓陵只好压着心里的躁动,低头亲了亲俞抒的头顶。 能这样抱着俞抒,已经很不容易了,徐桓陵不敢再想其他的。 徐桓陵昨晚就没睡,今晚可能是抱着俞抒格外安心,靠着床头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凌晨,俞抒拖着疲软的身体醒过来,眼前一片光亮,脸下面还枕着热乎乎的皮肉,整个人吓得惊坐起来。 不想发生的最终还是发生了,可俞抒也没觉得哪里不舒服。 昨天的记忆还在脑子里,俞抒心里乱得不行,没想到转头看到的却是徐桓陵的脸。 徐桓陵歪着头还在沉睡,眼睛下面铺着淤青,像是很久没休息好的样子。 徐桓陵怎么会在这里? 俞抒看了一眼周围,才发现这是之前和徐桓陵住的地方。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俞抒看着徐桓陵,心里又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气,一阵阵发凉。 徐桓陵感觉被子被掀开,迷迷糊糊的睁眼看到俞抒正准备下床,连忙一把拉住他,有些着急的说:“你要去哪里。” 俞抒没说话,甩开徐桓陵的手往外走。山。与彡夕。 徐桓陵赤着脚跟上,亦步亦趋的跟在俞抒后面,也不说话。 俞抒回头平静的看着徐桓陵,徐桓陵又问:“你要去哪里?” “回去。”俞抒说。 “我送你。” 俞抒低头看了看徐桓陵的脚,转身拉开门出去。 徐桓陵现在根本没办法开车,只好跟着俞抒下去。赤着脚跟到小区外面,看俞抒拦到了出租车,坐上走远了,徐桓陵才不情愿的转身回去。 抱了一晚上,现在俞抒忽然走了,屋子就像是空了一样。 徐桓陵很想跟上去,可是又怕俞抒反感,想了很久之后,只给俞抒发了条短信。 龙晁那边我已经让傅眠把钱送过去了,你别再去找他,那人很危险。 【作者有话说:徐总吃到甜头了,开心。 三章,依旧。】 第60章 真相大白 俞抒到了晚上还不回家,齐舫很担心,一直不停的给俞抒打电话,可是没人接,后来电话干脆关机了。 齐舫在客厅坐了一晚,天亮才等到俞抒回来,心都没了半颗。 “你去哪儿了啊。”齐舫拉着俞抒担心的问。 “去找了个人。”俞抒讨好的笑着:“手机没电了,对不起啊,让你担心了。” “你也真是的,有事情和我说一声,让我一晚上提醒吊胆的。” “对不起。”俞抒一边道歉,一边拉着齐舫进屋:“周闵嘉的事情我等不了,所以去找了龙晁。” “龙晁?” “你曾经和我说过的那家酒吧的老板。” “什么!”齐舫立马就炸了:“你去找了他,你不要命了!”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俞抒说:“别担心,我很好。” 差点儿就不好这种事情,俞抒根本不敢和齐舫说。 齐舫凑过去使劲吸了口气,没闻到俞抒身上有其他人的味道,才算是真的放下心来,“你动动脑子,以后做事情别那么冲动,至少叫上两个人!” “我知道了。”俞抒推着齐舫进屋:“你赶紧去睡会儿,等会儿起来我给你做好吃的。” 今天是周末,正好做顿饭讨好齐舫,否则又是一顿教训。 俞抒回房睡了一会儿,起来去买菜,中午和齐舫好好吃了一顿,到下午的时候,就看到新闻,说周闵嘉失踪了。 看来龙晁的名声真不是吹出来的。 本来俞抒还打算问齐舫借钱,现在也不需要了。 俞抒很想亲自去酒吧看看周闵嘉的下场,但是想想龙晁,最终还是忍住了。就像徐桓陵说的,那是个很危险的人。 如果不是失去了一切无所畏惧,俞抒还真不敢去那种地方,现在想想还有些后怕。 程旭那边,沈涟问话的结果到晚上也发给了俞抒。 和俞抒猜的一样,程旭和周琦合作,周琦帮程旭弄垮俞家,让俞家所有东西变成程旭的,而程旭,帮周琦找人改了检查结果。 不过还有一点俞抒想不到的,就是当初,是程旭去找了李预,把有人往俞抒包里放U盘的事情告诉了李预。 程旭本来想借李预的手毁了俞抒,没想到章栩的出现,让程旭的良苦用心泡汤了。 提到章栩,俞抒心里一样不舒服。 章栩不是罪大恶极,可是算起来,孩子的死,和章栩也脱不了干系。 齐舫看完俞抒的短信,问他:“那章栩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章栩帮过我不少,哪怕是他居心不良,但也是因为他,我父亲和哥哥才得救的。我不会原谅他,但是也不想再看见他,就这样吧。” “那,周琦呢?”提到徐家的人,齐舫声音都不敢大,怕刺激俞抒。 “等警局那边问完那个女性beta口供,从程旭那里想办法,只要他指正周琦,周琦就逃不掉。” “他万一不承认,你岂不是没办法动周琦了。” “会有办法的。”俞抒说:“如果程旭不承认,我想徐桓陵也会想办法。” 她害死徐之廉,不管在怎么说,徐桓陵应该都不会放过她。 所有人似乎都在等着他们的下场,俞抒忽然就感觉累了,从来没这么累过。从海边回来就一直绷着的神经啪的一声就断了,脑子里空荡荡的。 可是俞抒知道自己不能空,周闵嘉没有了反抗的能力,可是周琦还有,她说不定还有后招等着。 想到这个,俞抒又怕徐桓陵瞻前顾后,饶过周琦。 还是自己动手吧。 第二天一早,警察局打电话通知了俞抒审讯结果,那个beta全说了。程旭怎么找到她,她怎么去医院收买医生改的检查结果,所有的细节,她都说了。 警察已经去了俞家传唤程旭,俞抒只能耐心的等着,看程旭会怎么说。 他和沈涟说的话,去了警察局不一定会愿意说。 这些消息俞抒知道,徐家的人自然也知道。 最后知道消息的,是徐安菱。听到消息之后,她在房间里抱着布偶坐了很久,悄悄摸去了周琦和徐琛住的地方。 徐安菱记得,周琦和程旭曾经见过一次面,晚上很晚了,南市区的一家咖啡厅。现在程旭被传唤,这些事情里,和周琦是不是也有关系? 这会儿天刚黑,徐安菱还没上二楼,就听见徐琛在和周琦在吵架。 从周琦嫁进来之后,徐琛一直都很疼她,大声说话都很少有,更别说吵架了。 徐安菱听见徐琛在房间里喊:“他是我爹,你说下手就下手!” “徐琛,我也是没办法,我不趁着那个节骨眼上让他死,不害俞抒,难道你等着俞抒的孩子回来继承徐家吗?” “你快闭嘴吧!”徐琛说:“我看你现在怎们办,去医院改检查结果的人已经被送去警察局了,如果查出你来,我也帮不了你!” “那是我让程旭去的,程旭不会出卖我的,我有他的把柄。再说就算这件事查到我,老爷子被下药的事情,也查不到我头上,只要你能原谅我。” “我真想掐死你!”徐琛的声音更大了,透着怒火,可是除了争吵的声音,里面没有其它的动静。 徐琛没有动手,他要选择包庇周琦。 徐安菱猫在门外,气得浑身颤抖,摸了摸口袋想拿手机出来录音,却发现没带。 今天徐琛和周琦出去参加宴会,徐安菱本来只是想来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发现,没想到徐琛和周琦这么早回来。 徐安菱又猫在门口听了一会儿,徐琛和周琦吵架的内容吵来吵去都是这些,徐安菱又悄悄回了自己的住处。 安全回到住处,徐安菱盯着窗子外面看了一会儿,没人来,才给徐桓陵打了电话。 电话一接通徐安菱就开始哭,哭得委屈又愤恨,徐桓陵只好让她哭了一会儿,才问她:“怎么了?” “哥哥,我刚才听见徐琛和周琦在吵架……。” 徐安菱把听到的话给徐桓陵完完整整的复述了一遍,一边哭一边说:“我就是个傻子,被周琦的甜言蜜语骗得以为她是真心为徐家好,是最好的继母。这么多年来,我什么事情都听她的。” “别哭了。”徐桓陵说:“这些事情我都会处理,你不要让周琦发现你偷听了他们的谈话。” “哥哥,你打算怎么办,是她给我爷爷下了药。” “你看着就行,不要插手。”徐桓陵怕徐安菱沉不住,被周琦发现了会对她不利。 “嗯。”徐安菱抹干净眼泪:“对了,哥哥,俞抒是无辜的,那你什么时候接他回来啊,你不是喜欢他吗?” 徐桓陵沉默了几秒,说:“很快。” 徐安菱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落寞,没有再问,挂了电话之后自己趴在沙发上,想着周琦的事。 【作者有话说:二】 第61章 我想看看你 徐桓陵接完徐安菱的电话,去隔壁俞抒以前住的房间待了一会儿,然后出门去了周家。 周家不管周闵嘉了,可不会不管周琦,要动周琦,还要先让周家不插手才是。周琦这些年在徐家,替周家谋了不少好处,一旦周琦被动摇,周家很可能会出手。 不战而胜是最好的,就看周家会不会为了利益,舍去一个周琦。 徐桓陵和周家的掌权人周轩谈了很久,快十二点才从周家出来,坐在车上忽然很想俞抒。 一个白天没见,居然想俞抒了。在这种事情快要落幕的时候,就更想见他。 徐桓陵知道齐舫住哪儿,让司机把车开到了齐舫家楼下,下车点了根烟抬头看着楼上。 次卧的灯还亮着,俞抒可能还在翻译文档。 住在公寓的那段时间,两个人一起做事情,俞抒有些时候总是要翻译到很晚。那时候徐桓陵没有什么感觉,现在看着灯光,却心疼俞抒,这么晚还没睡。 一旦有个人在你心上,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 徐桓陵心里很微妙,本来不想打扰俞抒,也怕他不理自己,可是看着那抹灯光,还是忍不住给俞抒打了电话。 俞抒看到徐桓陵电话,敲键盘的手顿了顿,直接挂了电话。 电话刚挂,徐桓陵的短信就进来了。 “我只是想看看你。” 俞抒看着短信,心里酥酥麻麻的疼,眼眶又有些酸。趴在桌子上望着手机发了会儿呆,还是没有回徐桓陵的短信,伸手关了床头的灯。 窗子的灯熄了,徐桓陵的心也跟着暗下来。 俞抒不愿意见自己一点都不意外,可徐桓陵心里还是难免失落。 又看了一会儿黑漆漆的窗子,徐桓陵吩咐司机:“去买个可以在这儿放的烟火。” 司机立马开车去了,没几分钟,带着一包仙女棒回来递给徐桓陵。徐桓陵掏出火机点了一根拿着,又给俞抒发了短信。 “你往下看。” 俞抒的手机又震了一下,他过了很久才划开手机,看到短信的内容不想按照徐桓陵说的做,最后却还是忍不住往下看了一眼。 徐桓陵一根接一根的点着手里的仙女棒,在草坪上拼成了俞抒名字的首字母。 俞抒在的高,下面的亮光很小,可还是看清了字母的轮廓。 “我不会追人,这样做可能有些俗,可是我爱你。”徐桓陵又发了短信:“等我处理好周琦的事情,我再来找你。” 俞抒有些感动,却还是硬着心没有回徐桓陵短信。只要一回,开了这个口,以后再想远离徐桓陵就更难了。 徐桓陵站在下面,等着仙女棒熄了之后,又点了一次,这次拼成了自己的名字。 仙女棒再一次烧完之后,徐桓陵最后给俞抒发了一次“我爱你”,上车让司机回家。 俞抒盯着下面消失的亮光,看着徐桓陵的车开远,才放下窗帘把自己砸回床上,抬手挡着眼睛。 明明不爱他了,为什么要被他影响? 徐桓陵究竟还要让自己这样无助多久? 夜里比以往都冷,凌晨的时候下了一场小雪,气温瞬间降到了零下,俞抒窝在床上不想起来,等齐舫叫吃早饭了,才慢悠悠的从床上爬起来。 这场雪洋洋洒洒下了好几天,从小雪变成大雪,一眼望去全是雪白。 程旭去了警察局没有交代出周琦,或许是还想给自己留条后路。程旭不说,就没人指正周琦。 俞抒正想着怎么办的时候,周琦出事了。 周琦在徐家自己的院子里摔了一跤,摔得很重,送去医院就做了手术,脊柱骨裂加脑震荡,一时半会儿是离不开医院了。 雪是下得很大,可是徐家的院子应该随时有人除冰,而且周琦年纪又不大,不至于走个路都摔伤。 俞抒正奇怪的时候,家里来了一个预想不到的客人。 徐安菱敲开门之后一直低着头,好半天了才说:“我是来看看你的。” “进来吧。”俞抒放徐安菱进来,给她倒了热茶。 徐安菱本性不坏,俞抒其实也不是特别讨厌她,现在看她这个扭捏的样子,倒是觉得有几分可爱。 “怎么想起来看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我是来道歉的。”徐安菱抬头看着俞抒:“我以前不该听周琦的话,那么对你,我错了。” 这个迟来的道歉让俞抒心里很暖,越发觉得徐安菱可爱了。 她是有些飞扬跋扈,可是知错就改,做事也敢作敢当,性格总的来说很不错了,只是以前被周琦带坏了。 “你还小,知道错了就好,我不怪你。”俞抒笑了笑:“你也没有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徐安菱不过是说过一些不好听的话,把自己扔在雪地里一次,这些事情和周闵嘉、周琦他们做的相比,根本就不算事。 “是吗?”徐安菱高兴的笑起来:“那你也能原谅我哥哥吗?” 感情是给徐桓陵做说客来了,俞抒笑着摇摇头:“我和你哥哥的事情,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化解的。” “俞抒,我哥知道错了。而且他当时也什么都不知道,外面关于你的言论传得很不好,周闵嘉又在我哥面前说些有的没的,他才误会你的。我哥这个人是有些固执,但其实他很好。” “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俞抒在徐安菱对面坐下:“我们两不合适,我也不喜欢他了,分开只会更好。” “我已经帮你惩罚周琦了,她进了医院医院就别想再出来,你就不要计较以前的事情了,好不好?我知道你肯定还喜欢我哥,你说起我哥的时候,眼神都不一样” “周琦摔倒是你做的?”俞抒顾不上什么眼神不一样,倒是很惊讶周琦的事情。 就说周琦不会那么容易在家里摔成那样。 “是我。”徐安菱气鼓鼓的说:“她害死了爷爷,可是又找不到她下药的证据,我虽然听到了她的谈话,可是只凭我一面之词,也做不了什么。进不了警局总不能让她逍遥法外,她害得我们家乌烟瘴气的。” “是你自己想惩罚她?”俞抒觉得徐安菱这个人有些直来直去,应该想不到让周琦摔伤这样的办法。 “其实是我哥哥做的,我只是帮忙。”徐安菱说:“哥哥让人把侧门口的鹅卵石磨平了,斜坡上很滑,我在周琦下坡的时候推了她一把。” “你们……。”俞抒都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这样的办法实在是幼稚,可用这种办法对付周琦,莫名的合适。 给人参泡药这种事情,很难查得到实际证据,更何况周琦又是通过管家去拿的包裹,很多事情都没有自己亲自动手,徐家的屋子里又不可能装监控。她做完这些事情之后把药一扔,该清理的清理干净,能查到什么? 医院是徐家的,周琦进了医院,要怎么样还不是徐桓陵说的算。 【作者有话说:三 明天继续 该收拾的,只剩下一个俞楚了,徐总的虐还没完哈。】 第62章 最终下场 徐桓陵今天没有上班,吃过午饭之后让管家煮了些鸡汤给周琦送去,然后待在二楼客厅看文件。 发现徐安菱不在家,徐桓陵也没有管,心里已经猜到她去做什么了。 徐安菱去找俞抒,什么用都没有,但让她去给俞抒道个歉也不错。 徐桓陵很想俞抒,可是现在不能去看他。再等等,等那些伤害俞抒的人都得到应有的下场,徐桓陵才有脸去见他,去领属于自己的下场。 徐安菱没能劝得俞抒回家,不过在俞抒那里美美的蹭了顿饭才回,一回家就跑去徐桓陵那里炫耀。 “哥,今天俞抒给我做火锅吃了,他手艺很好啊。”徐安菱砸着嘴凑到徐桓陵旁边:“我以前没发现,俞抒可比俞楚好多了,我记得俞楚连碗都不会洗。” “你会吗?”徐桓陵不满的瞪着他,很是不爽。 火锅,俞抒都没给自己做过火锅吃! 徐桓陵这个醋吃得莫名其妙,徐安菱在一边奸笑,又气了徐桓陵一会儿,高高兴兴的说:“赶紧把俞抒追回来吧,他应该还喜欢你。” 以前徐桓陵敢说俞抒还喜欢自己,现在越来越没有底气了。 “回你房间去!”徐桓陵说。 徐安菱哼哼着走了,回到房间就给俞抒发消息:“我哥没吃到你做的火锅,生气了。” 收到短信的俞抒心情复杂,看了很久,最后也没回徐安菱。 大雪过后,气温有所回升,马上就到新年了,徐桓陵很忙,每天都忙到很晚才回家。一边要忙着公司的事情,一边还忙着查俞抒是怎么查到那个女性beta身上的。 俞抒还有不少秘密,是谁也不知道的。 兴立是徐家注资的医院,要查起来其实也不难,关键是要查最终的幕后操手。 元昇兜兜转转查了一个星期,才查到沈涟头上。 结果送到徐桓陵手上的时候,徐桓陵皱了皱眉:“沈涟,他不是早就出车祸坠江死了吗?” “一直有传闻,说沈涟没死。” 医院说俞抒的伤被处理过,处理手法很专业,所以才没有生命危险,帮他处理的那个人医术应该相当了得。 这么看来,那个人很可能沈涟。沈涟还在学校的时候就被誉为医学界的新秀,未来的希望,把俞抒救回来很有可能。因为他救过俞抒,俞抒借沈涟的关系查出是谁改了检查结果,完全合乎情理。 徐桓陵听完元昇的话,一分钟都坐不住,立马出门去找沈涟。 俞抒的腺体再也治不好了,可是如果是沈涟,或许会有办法,毕竟他能把俞抒从鬼门关拉回来。 今年的年过得有些冷清,俞抒和齐舫抽空去买了年货,把齐舫家布置了一通,三十的前一天,才收着东西回家过年。 其实俞抒不太想回,但是还有俞瀚在家,去陪他过个年也好,总比自己一个人好。 俞楚还是被俞瀚和俞速整天带在身边,不准他去见徐桓陵,俞抒回家过年他脸甩了几条街,说话夹枪带棒没给俞抒一句好话。 今年的年夜饭,俞家和往常一样的人,却显得比以往冷清。程旭没有下楼吃饭,保姆端了饭菜让他一个人在房间里吃。 程旭的预产期快到了,最近有些焦躁,特别是从警察局回来之后。 晚饭过后,俞抒和俞瀚在房间里说话,还听见程旭在摔东西。 十点多,俞抒和俞瀚下楼守岁,客厅里只有俞速一个人,俞抒有些担心,随口问了句:“俞楚去哪儿了?” “他说想出去走走。”俞速看了俞抒一眼:“我让他去了。” “父亲!”俞瀚听见这话,先怒了:“不是说不要让他一个人出去吗?” “他大不了去见徐桓陵,有什么关系。”俞速说:“让他见就是了。” 俞抒冷笑了一声,拿了个橘子在沙发上坐下,没打算说话。 俞速对俞楚的疼爱,已经成了溺爱,俞楚迟早要吃亏。他去见徐桓陵,说不定会碰一鼻子灰。 十二点的爆竹声响起,俞家客厅里安静的看着电视,俞抒的手机震了一下。 是消息,俞抒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收到一张图片,是徐桓陵发的,没下载还有些模糊。 俞抒把图下下来,心里一跳。 这是一张照片,周闵嘉的照片。照片里的周闵嘉脸上都是伤痕,眼神空洞的看着镜头,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脖子上隐约露出来的痕迹更是让人觉得触目惊心。 这副状态,应该是受了非人的虐待,已经被折磨得失去了生存的欲望。 俞抒盯着这张照片看了一会儿,徐桓陵又发来一条短信:“新年快乐,俞抒,这是送给你的新年礼物。” 周闵嘉被折磨的很惨,俞抒有些看不下去,可是想想他曾经做过的事情,这个结果是他应该承受的,他活该。 徐桓陵还有时间给自己发短信,说明俞楚并没有按照他想的见到徐桓陵,这是最好的新年礼物。 可是已经十二点了,俞楚为什么还没回来? 俞楚以前也经常出去玩,他不回来没有人会觉得奇怪,包括俞速在内,都没觉得奇怪。 又坐了一会儿,俞抒上楼去睡觉,想着周闵嘉的下场,这一觉睡得特别香。 第二天俞楚还是没有回来,到了下午,俞速开始担心了,给俞楚打了好几遍电话,都没人接,没有关机,就是没人接。 一连两天,俞楚都没回来,俞速更慌了,让人出去找俞楚。 俞抒觉得有些奇怪,按道理俞楚出去,是去找徐桓陵,如果没见到,他肯定会回来发脾气,如果见到了,他也应该要回来炫耀才对。 俞速派出去的人都没有找到俞楚,他开始让俞抒问徐桓陵有没有见到他。 俞抒给徐桓陵发了短信,可是徐桓陵没回。 初四一早,俞速又催促俞抒给徐桓陵打电话。 电话徐桓陵接了,温柔的语气从电话里传出来:“要想见俞楚,你一个人来见我。” 俞抒有些怀疑俞楚到底在不在徐桓陵那里,可俞速就在旁边呢,俞抒只好按照徐桓陵说的,去找他。 徐桓陵定的地点在以前住的公寓,俞瀚把俞抒送过去之后本来是想在楼下等,俞抒想想徐桓陵应该不会把自己怎么样,俞瀚在很多事情还不好办,就让他回去了。 俞抒一个人上了楼,门没有锁,关起来留了条缝。 不知道为什么,俞抒感觉心里有些不舒服,那道没有锁的门像是一个陷阱,可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作者有话说:周闵嘉的下场,这样应该够了。】 第63章 以暴制暴 俞抒推门走进这间熟悉的屋子,刚跨了两步感觉身后有人。 是徐桓陵,就算闻不见信息素,这个气息也很熟悉。 俞抒转头过去,刚刚看到徐桓陵黑色的大衣,就被人在后颈劈了一掌,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沈涟从俞抒的房间里走出来,看了看躺在徐桓陵怀里的俞抒:“你确定他不会生气?” “我不管他生不生气,现在我只想治好他。”徐桓陵把俞抒抱起来:“走吧。” 抱着俞抒下楼放进车里,是沈涟开的车,出了小区就朝着沈家名下的一家医院开。 这是市里最大,设备最完善的一家医院,现在由沈涟掌权。 俞抒被带进了手术室,徐桓陵则去了这一层尽头的一间单人病房,进去转了个身,推着一张担架床出来,上面躺着俞楚。 沈涟在里面换手术服,徐桓陵把人推到门口,有护士等着,接手把俞楚推了进去。 整个过程很顺利,徐桓陵一脸的平静,转身出去外面的吸烟区点了根烟,却没有抽,由着烟雾被冷风吹过来扑在自己脸上。 周围的雪还没有化完,徐桓陵一身黑衣,在雪地里显得很孤寂。 俞抒醒过来会不会生气呢,答案是肯定的,可徐桓陵还是要这么做。 只要俞抒能健康,就算他用刀扎自己,徐桓陵也觉得值。俞楚在俞抒精神状态不好的情况下差点杀了俞抒,这对他来说,已经是最轻的惩罚了。 俞楚只是个beta,就算失去了腺体,他依旧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活着,确实已经是最轻的惩罚。而俞抒不行,腺体坏了,他迟早会被病痛折磨,或许等后遗症表现出来,他很快就会死。 徐桓陵不后悔。 手术持续了将近二十个小时,这是一个很复杂的手术,全世界只有一例,当年做这例手术的那个人,就是沈涟的老师。 外面没化完的雪冷得刺骨,徐桓陵一直站在雪地里,从天亮到天黑,再到夜里,连位置都没挪过。 凌晨,护士来叫徐桓陵,徐桓陵丢了手上早已经烧完的烟,跟着护士去了俞抒的病房。 俞抒安静的平躺在床上,透着病态的苍白。徐桓陵走过去拉着他的手坐在床边,弯腰在他脸颊上落下一个吻。 “手术成功了。”沈涟说:“双胞胎之间的融合度比预想的还好要,他的身体会慢慢恢复成以前的样子,腺体也会因为他自身基因的影响,渐渐变成适合Omega的腺体。” “俞楚呢?” “没事。”沈涟活动着手指:“和俞抒一样昏迷着,要通知俞家吗?” “通知他们吧,找个人来照顾俞楚。”徐桓陵说。 俞楚被换了腺体的事情,应该让俞家知道,让俞速知道他养了一个怎么样的儿子,让他们知道,这是俞楚付出的代价。 俞速和俞瀚接到消息,马不停蹄的赶到医院,俞速直接去了俞楚的病房,俞瀚看着俞速进去,先去了俞抒的病房看俞抒。 徐桓陵陪在床边,俞瀚看着床上的俞抒,问徐桓陵:“怎么回事?” “你们知道俞抒失踪的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吗?”徐桓陵盯着俞抒的脸,轻声问俞瀚:“俞抒有说过吗?” “没有。”俞瀚回答:“我从来不会打听俞抒不想说的事情。” “俞抒差点儿就死了。”徐桓陵稍稍提高了声音:“俞抒的孩子没了,我把他送去了海边的别墅,俞楚回来以后,去找了俞抒,用玻璃刺进了他的腺体。俞抒差点就死了,好在他遇到了沈涟。可惜俞抒的腺体坏死了,他以后不能生育,不能像个正常Omega一样散发信息素,所以我把俞楚的腺体换给了俞抒。” “什么?”俞瀚不敢相信。 俞楚居然做了那样的事情,还有,徐桓陵的做法,也让人无法理解。 “你这样,是犯法的。”俞瀚说。 “这是俞楚自己同意的。”徐桓陵回头看着俞瀚:“你可以去沈涟那里看同意书。” 俞瀚呆愣的看了很久,并没有去看。 徐桓陵说有,肯定是有,至于是俞楚自愿的,还是其它,已经不重要了。 出于私心,俞瀚觉得徐桓陵做得没有错。 俞楚做的事情,自然要由他自己承担。故意伤害,没有送俞楚去坐牢,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隔壁闹了起来,俞瀚听见了俞速的声音,正在高声骂着什么往这边过来。 元昇就在门口,他不会让俞速进来的。 “别对我父亲动手。”俞瀚说:“我去劝他。” “谢谢。”徐桓陵笑了一下:“俞抒经历了那么多,你作为俞家最疼他的人,你应该能理解我的做法。” “如果要这么说的话,你才是伤俞抒最深的人” “我知道。”徐桓陵笑着转回去,摸了摸俞抒的脸:“我会得到应有的惩罚的,我已经准备好了。” 俞瀚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什么都没说就出去了。 外面安静下来,徐桓陵继续陪着俞抒,小声的说:“我知道你不愿意要俞楚的东西,可这是你应得的。” 俞抒昏迷了三天,徐桓陵一步都没离开,熬得嘴唇开裂,才算是看到俞抒醒过来。 周围的消毒水味刺激着俞抒,俞抒感觉一阵恶心,恢复意识的一瞬间就扑到床边呕出一口酸水。 徐桓陵拍着他的背,等他吐完了扶他躺着,抽了张纸给俞抒擦嘴:“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俞抒很晕,不想说话,看了徐桓陵一眼转开头闭上眼睛。 “我让沈涟来看看。”徐桓陵站起来出去。 没多会儿,徐桓陵带着沈涟进来,沈涟摘了口罩给俞抒做检查,完了之后说:“没什么问题,机体有些不适应,我让护士加一瓶补充体力的点滴,不要给他吃东西。” “好。” 俞抒只记得徐桓陵打晕了自己,现在根本不知道是什么状况,很想问沈涟,可是头太晕了,浑身都有异样的感觉,只好先缓着。 护士端着今天的点滴进来,徐桓陵坐在一旁看着针头扎破俞抒青色的血管,看了护士一眼,心疼的说:“轻一点。” 俞抒转头看着他,徐桓陵赶紧闭了嘴。 【作者有话说:徐总是不是太鬼畜了? 你们觉得鬼畜也没办法,我想写以牙还牙,嘿嘿嘿,我觉得贼爽。】 第64章 这是我应得的 俞抒一连几天都感觉很不好,想说话也没精力说,特别是看着徐桓陵,连想喝水都不愿意开口。 徐桓陵也不介意,整天带着笑陪在俞抒身边,看俞抒把目光转向水杯,就负责端茶递水。 沈涟来查房的时候,把换腺体的事情告诉了俞抒,俞抒震惊的瞪着眼睛,却没精力说话,震惊完了只是冷冷的看着徐桓陵。 俞楚罪有应得,俞抒恨他,可是徐桓陵这样的做法,有些过了。 现在俞抒没精力和徐桓陵争辩,有一种强烈的排斥感,想把颈后的腺体挖出来。 “你别想着把腺体还给俞楚之类的。”沈涟似乎看穿了俞抒的想法:“再换一次腺体,你们两都活不成。” 俞抒疲惫的闭上眼睛。 徐桓陵殷勤的跑前跑后,直到出院,俞抒都没和他说过一句话。 出院当天俞瀚也来了,趁着徐桓陵去办住院手续,和俞抒说:“不要想其他的,俞楚现在很好,等他恢复了,我会把他送去国外留学。或许一个人生活,会让他想明白很多东西。至于腺体,本来就是俞楚欠你的,就当是他还清了。俞抒,你们都是我的弟弟,我不希望任何人受伤,你原谅他吧,让所有事情都结束吧。等程旭生下孩子,我也会把他送走。让俞家就此清静下来,好好的过日子。” 原谅俞楚,俞抒捋不清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 对俞楚的恨,似乎来得不及周琦和周闵嘉还有程旭那样强烈,可是一时间也放不下。毕竟俞楚,那个自己因为他的死耿耿于怀两年的哥哥,那个从小到大都是好哥哥的俞楚,在最绝望的时候把自己唤醒,给了致命的一击。 可是仔细想想,俞楚的所作所为,给了自己新生。 现在俞楚都受到这样的惩罚了,还要怎么样,难道要他死吗? “我知道了。”俞抒吸了口气:“哥,我不怨他了。” 俞瀚笑了笑:“哥哥代俞楚谢谢你,我会好好劝俞楚,让他也放开。你们是双胞胎兄弟,不应该闹成这样。” “希望他能想开吧。”俞抒笑了一下,心想想不开的,应该是自己。 徐桓陵的做法,说是在帮自己,其实根本没顾自己的想法。 徐桓陵办完手续,去了沈涟的办公室,沈涟正在收拾东西,把自己的物品放在一个纸箱里。 “你在做什么?”徐桓陵问。 “打算去国外待两年。”沈涟说:“我现在的状态,不太适合当医生。” “为什么?” “一个心里抱着仇恨,并且会被仇恨轻易撩动的人,并不适合做医生。”沈涟转身靠在桌子上看着徐桓陵:“我帮俞抒换腺体是不对的,可是我做了。这辈子仅此一次,我需要调整好自己的心态,要保证等我回来的时候,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 “谢谢。”徐桓陵由衷的说:“谢谢你为俞抒做的一切。” “不用谢我,我也是为了我自己。”沈涟长长的舒了口气:“我始终抱着他是俞瀚弟弟的想法,所以犯下了错,和你,和俞抒,都无关。” “你什么时候走,去哪里?” “去斯坦尼吧,后天走。”沈涟说:“那儿或许需要我。” “一路顺风。”徐桓陵并没有阻止沈涟的意思:“我去送你。” “不用了。”沈涟说:“俞抒恢复之后会有一次发情期,好好照顾他。” 俞抒是被徐桓陵抱着出医院的,一路上都不好意思的挡着脸,心里不想被徐桓陵抱,又实在没力气自己走。 徐桓陵把俞抒接回了公寓,直接放在了主卧的床上。 俞抒看着他,徐桓陵摸了摸俞抒的头:“好好养身体。” 卧室重新打扫过,俞抒躺在床上,鼻腔里闻到了属于徐桓陵的味道。这个味道已经很久没闻见了,俞抒闻得心慌意乱。 徐桓陵在外面不知道捣鼓什么,噼里啪啦的响。 折腾了一个小时,徐桓陵端着一碗白粥进来,盛了一勺吹去热气凑到俞抒嘴边。 这个粥味道有些奇怪,俞抒错开头,不愿意吃。 “乖,你现在需要恢复体力。”徐桓陵又凑了过去。 “滚!”俞抒低声骂了一句。 “等你好了我就滚。”徐桓陵又把白粥凑了过去。 俞抒扭着头抬起手一掌打翻了白粥,红着眼眶看着徐桓陵:“我让你滚。” 如果不是现在全身无力,俞抒很想给徐桓陵一个耳光,也很想大声质问他,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 一面是温柔,一面心里又藏着魔鬼。 白粥撒得到处都是,徐桓陵笑了笑,弯腰把俞抒抱起来,抱去了客房,然后回来收拾满屋子的狼藉。 俞抒不愿意理人,徐桓陵也不气,他打翻了粥,徐桓陵也心甘情愿的收拾,可越是这样,俞抒心里越是不舒服。 后来,徐桓陵看俞抒不愿意吃自己做的东西,怕俞抒的身体在恢复期出问题,把徐家的保姆叫了过来。 保姆来了以后,俞抒倒是愿意吃东西了,体力也一天比一天好。 积雪化完,俞抒已经可以自己下地走路了。 徐桓陵要开始上班,白天不能随时陪着俞抒,但是每天只要公司没事,都会早早赶回来。 晚上徐桓陵也在床边陪着,靠在椅子上睡。 俞抒不想他这样,徐桓陵睡了几晚之后,俞抒总算是开口说:“徐桓陵,你没必要这样,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原谅你的。” 徐桓陵不说话。 “我是恨俞楚,可是你没经过我的同意这么做,你有尊重过我吗?” “你或许觉得我不尊重你。”徐桓陵说:“可是在我心里,我只想你好,我只想你健康。腺体损坏,再过几年你就会生病,身体会越来越不好。沈涟也说了,修复你的腺体,是最好的办法。” “那你们就能把俞楚的腺体换给我吗?” “如果可能,我愿意把自己的腺体换给你,可惜我不是Omega,而且,这样的手术,只有双胞胎,才有几率成功,我很感谢你有一个双胞胎哥哥。” “呵呵!”俞抒一脸恶心的看着徐桓陵:“对于一个你曾经爱过的人,你下这样的手,徐桓陵你不觉得自己很恶心吗?” “我只爱过你。”徐桓陵摇头:“我对俞楚,从一开始就只是朋友,或者说是对弟弟的那种喜欢。我喜欢他的性格,所以以为我喜欢他,所以我理所当然的恨你,听说你杀死了俞楚,我更恨你。可是俞楚回来之后,我才发现,我错的有多离谱。我对他,连最基本的牵手的欲望都没有。俞抒,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一个人,我不懂得什么是爱,怎么去爱。是,我可恨,可是我终将付出代价。” 俞抒猛的一震,不知道再说什么了。 “俞抒,你是不是很恨我。”徐桓陵问。 “恨。”俞抒咬着牙很肯定的说:“恨不得杀了你,这样一切就结束了。” “好。”徐桓陵说着站起来,转身出去,从厨房拿了一把水果刀,回来递给俞抒:“那你杀了我吧,这是我应得的。” 【作者有话说:抒抒,有力气吗,要不要我帮忙,我手劲儿还行。 三章,明天见哈。】 第65章 你杀了我吧 明晃晃的刀递到俞抒面前,俞抒吓得半天没动一下,所有的怒气,怨气,都被徐桓陵手上的刀吓没了。 “俞抒,动手吧。”徐桓陵把刀柄递给俞抒:“现在所有对不起你的人都得到了应有的报应,就只剩我了。” “你疯了?”俞抒撑着床往后退了退。 不过是被徐桓陵气急了瞎说的话,俞抒并没打算真的杀了他。 怎么舍得。 “如果杀了我能让你好受,我现在就可以死。”徐桓陵手上的刀抵在自己胸口,很认真的看着俞抒:“我没办法改变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只能尽量让你心里好受一些。我死了,就是对你最好的补偿。就算不死,这一刀下去,你也能好受一些。” “你不要觉得我下不去手!”俞抒从身后拿了枕头扔过去:“我对你,早已经没有任何感情。” “我知道。”徐桓陵拉起俞抒的手把刀塞进他手里:“动手。” 手里冰凉的刀让俞抒不自然的发抖,刀刃上反出的光映出徐桓陵黑色的大衣,俞抒心里又慌又恨。 徐桓陵总是步步紧逼,逼着人做选择。 这一刀如果不捅下去,意味着对徐桓陵还有感情,还是舍不得,这正和徐桓陵的意。 可是真的动手,又怎么能下得去手? “徐桓陵。”俞抒捏紧手里的刀:“你为什么总是逼我,总是掐准我的弱点。” “我没有逼你。”徐桓陵往前一步,抵着床垫:“从我知道你受了多重的伤开始,我就想清楚了,我对你的伤害,只有用命才还得清。” “我不要你还,只想两不相干!”俞抒提高声音,烦躁的抓着自己的头发,眼眶渐渐红起来。 徐桓陵伸手想去摸俞抒的脸,伸到一半又收了回来:“别哭,我现在看见你哭,整颗心都撕像是被撕开了口子。” “你为什么总是这样。”俞抒手里的刀慢慢垂到被子上搭着,脆弱得仿佛一摔就要碎。 “俞抒,动手。”徐桓陵指了指自己的心脏:“朝着这里。” “你别以为我不敢!” “你敢。”徐桓陵握着他的手,把刀尖对准自己的心脏:“用这把刀,结束你的恨。” 俞抒看着徐桓陵,又害怕又生气,手不自觉往前推,在徐桓陵的大衣上抵出了一个弧度。 俞抒心里犹如有另一个自己,疯狂的叫嚣着刺下去。 这是孩子的父亲,也是间接害死孩子的最后一个人。 他该死! 徐桓陵要求杀了他,那就动手吧,让所有的爱恨从此结束。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让自己伤心,再也不会有人总这么逼自己。 俞抒整个人都很乱,乱的什么都想不明白,只是觉得恨。手怎么提起刀扎过去的都不知道,等俞抒反应过来,刀尖已经扎破了徐桓陵的大衣。 再往前一点,就刺到皮肉了,只要再往前一点,就能杀了徐桓陵。 杀了徐桓陵。 俞抒猛的一震,手已经握不住刀柄,想往回收。 徐桓陵看他动了手又后悔,笑了一声抓住他的手,用力往前拉,云淡风轻的笑着。 俞抒似乎听见了刺啦的一声,刀刺破皮肉的声音,紧接着就感觉温热的血液顺着刀柄流到自己手上。 俞抒瞬间找回了意识,使劲儿停住了手。 刺眼的红让俞抒慢慢松开了了拿着刀的手,可是徐桓陵拉着他的手不让他动,依旧温柔的看着他,似乎感受不到疼。 刀刺得并不是很深,却流了不少血,俞抒的手被染红,血顺着手肘流到手臂,浸湿了俞抒的衣服。 “你……。”俞抒慌乱的看着自己的手,脑子一阵阵发晕。 “我欠你的永远都还不清。”徐桓陵低声说:“这一刀就当是还给你的,我很开心。” “放手。”俞抒说。 徐桓陵笑着摇摇头:“好不容易拉住你的手,我怎么能放。” “你疯了,放开我,去医院!” “你担心我?”徐桓陵脸色开始发白,无力的笑着,眼神也越发的温柔。 血流得越来越多,俞抒心慌的喘不了气,又要控制着自己不抖,怕一不小心加重徐桓陵的伤。 “放开。”俞抒快哭了:“求你了。” 徐桓陵看他真的急了,才算是放开手。 手上都是血,俞抒都不知道怎么打电话,左右看了看,只好在自己衣服上蹭了两下,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 打完电话,俞抒想起来家里有医药箱,里面好像有医用棉。 俞抒慌忙的跑出去找了棉花进来,也没敢拔刀,只能把棉签铺在徐桓陵伤口周围让他按着。 “按住别动。”俞抒手忙脚乱,努力在回忆失血应该怎么处理,可怎么也想不起来。 “别着急。”徐桓陵拉住他,把人搂进怀里说:“如果我死了,找一个爱你的,过你最想要的日子。” “闭嘴!”俞抒瞪着他:“徐桓陵,我以前都不知道,你是这样极端的人。” “我不是极端,这是我错了那么久之后的选择。我不是故意激你,也不是想以此换取什么。我只是,想让你感觉好一些。就算你真的动手杀了我,我也不会怨你一分。” “你这又是何必呢。”俞抒靠着徐桓陵的肩,让血染在自己身上,心完全没有了方向。 “我爱你。”徐桓陵声音变得很小,紧接着身体一松,朝前倒在俞抒身上。 “徐桓陵。”俞抒更慌了,用尽浑身力气把俞抒放在床上躺着,看见他苍白如纸的脸和浑身的血,心如刀割。 “你都是故意的。”俞抒捂着脸蹲下。 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着救护车,俞抒觉得很无力。 好在救护车来得很快,俞抒跟车到了医院,木然的交费开单子,又木然的在手术室门口等。 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徐桓陵可能会死,死在自己手上。 到了这个时候,就像是所有的一切都变得虚无缥缈,无关紧要。 手术室的走廊上很空,俞抒靠着墙盯着手术室的灯,只觉得红色的灯和徐桓陵的血一样红。 灯变绿,俞抒也没有立刻迎上去,怕听医生说话。 “病人家属。”护士连叫了两声,俞抒木然的走过去:雨夕彖対“我是。” “你是他的……?” 护士看俞抒毫无表情,有些怀疑俞抒的家属关系。 俞抒话在嘴里噎了半天,才说:“配偶。” “哦。”护士又看了俞抒几眼:“病人没事,伤口不是特别深,马上就能送去病房了。” “谢谢。” 俞抒说完这句话,双腿发软,扶着墙蹲在地上抱着头,过了好一会儿才站起来。 【作者有话说:今晚就这章了,非古出门了,码字成了奢望,诶。看来完结前要熬夜了。。】 第66章 放你离开 徐桓陵醒过来的时候,俞抒正趴在床边睡着,头发揉的乱七八糟的贴在脸上,嘟着嘴睡得一脸不情愿。 这个样子太可爱了,徐桓陵不禁伸手摸了摸俞抒的耳垂,心如暖阳。 俞抒没有下手,现在还在这里陪着,是不是说明,他心里还有自己的存在? 这个想法太美,徐桓陵不愿意停止,从内心深处,希望这是真的。 可是,决定了的事情,不应该改变,而且俞抒不会原谅的。 胸前的伤口嗞嗞发疼,心尖也疼。徐桓陵收回手,虽然不愿意,还是小心的叫醒俞抒:“俞抒,不要这样睡,容易扭到脖子。” 俞抒嘟囔一声,迷迷糊糊的抬头看着徐桓陵,一脸发懵的表情让徐桓陵笑了一下:“去沙发上睡。” 病房里有一个刚好可以容下一个人的沙发,之前俞抒已经在那儿躺了一会儿,看徐桓陵差不多要醒了才到床边来,没想到睡着了。 “好些了吗?”俞抒揉揉眼睛站起来,给徐桓陵倒了杯水。 “嗯。”徐桓陵贪婪的盯着俞抒,温柔似水的眼睛里似乎什么都看不见,只有俞抒。 俞抒也看着他,欲言又止,最后什么都没说,出去叫了医生进来,给徐桓陵做检查。 徐桓陵的伤不算重,但是位置特殊,失血过多,还要再输几次血,住院观察一周。 伤在胸口,怎么能不重,只是相对来说没有伤及要害,伤口消炎之后回去养着还要养很久。 俞抒听完医生的话,回去给他拿了洗漱用品,接下来的几天一直都在医院陪着。 早上俞抒会给徐桓陵从外面买早饭,然后回家给徐桓陵做午饭,带到医院来,下午就在医院陪着,到了做晚饭的时候又回去,夜里也在医院陪着。 徐桓陵不知道俞抒是什么意思,也不敢冒然问,怕听到的,不是自己心里想的答案,可是徐桓陵也很清楚俞抒这不是想和好的意思。 俩人之间几乎没有什么交流,俞抒不说话,徐桓陵也不多问,只是默默接受着俞抒的照顾。 一个周后,徐桓陵出院,打了电话让元昇来接,俞抒依旧沉默的帮他收了东西,跟着回了公寓。 徐桓陵是想回徐家老宅的,想了想还是先回公寓,在一起住过的地方谈话或许会更好些。 果然,俞抒安顿好了徐桓陵,给他煮了晚饭,还吩咐元昇去把徐家前几天照顾自己的保姆找了过来。 徐桓陵的心绷着,元昇离开以后,俞抒收了以前自己留在客房的一些东西放在客厅,和靠在沙发上休息的徐桓陵说:“我最后一个学期就要毕业了,前几天递交了留学申请,已经收到那边的通知了,再过半个月我就要走了,先去那边看看,再处理毕业的手续。” 俞抒离开是必然的,徐桓陵想不明白的是,俞抒既然要离开,完全可以在自己住院的时候离开。可是他还照顾了自己这么几天的时间,临走了还给做饭。 “你其实在我受伤以后就可以走的。”徐桓陵说:“我说过,我让你动手,并不是想得到什么。因为我孩子才没的,你就当我还他一条命。” “我做不到那么绝。”俞抒说:“而且我想告诉你,给人希望之后再让人绝望,比一开始就绝望还让人崩溃,就好比当时你给我的温柔一样。徐桓陵,经历过这几天的温馨,现在我忽然和你说我要走了,你是什么感觉?” “这里很痛。”徐桓陵摸着左心口:“皮肉下面,一道又一道的伤口正在要我的命。” “这就是我知道你骗我说喜欢时候的心情。”俞抒说:“现在你能体会到,我很高兴,至于失去孩子的那种痛,我想你这辈子都体会不到,活生生的生命从你的身体里流逝,是什么感觉。” “你想要我体会的感觉,我终将都都要体会的。” “那就希望你在以后的日子里,能真的痛心、悔过吧,那毕竟也是你的孩子啊。” “你说得对。”徐桓陵笑了笑说:“我让元昇来送你走。” 俞抒愣了,惊讶的看着徐桓陵。本来以为徐桓陵起码会再阻止几句,再甚会动手留自己,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松口了。俞抒还打算如果徐桓陵阻止,就凭现在的徐桓陵,是没法和自己抗衡的,大不了动手。 不过既然他开口了,那就是最好的。 “保重,再见。”俞抒说:“离婚协议我过几天会寄来。” 徐桓陵点点头,打电话让元昇来送俞抒。 这次是真的离开这里了,俞抒到了楼下又抬头往楼上看了一眼,窗口有个阴影。 俞抒凝视窗口的身影看了几秒,转头毅然决然的离开。 元昇把俞抒送俞家又折了回来,徐桓陵一个人站在窗子边,还看着下面。 “徐总。”元昇叫了一声,徐桓陵没有回头。 “人送回去了。”元昇又说:“俞抒……。” “嗯?”听见俞抒的名字,徐桓陵才转过头来看着元昇。 “他让我传话,别放过周琦。” “还有吗?” “没有了。” 徐桓陵有些失望,苦笑了一声说:“让医院给周琦加大药量吧。” “好,还有,沈涟不是说俞抒恢复之后还会有一次发情期吗,他这么走了怎么办。” “他发现不对会自己去医院,我现在说出来显得我真的别有用心,我只是想放他走而已。而且,就算我在,又能怎么样,他不会再选择我了。” 只是普通的发情期,俞抒发现了会去医院打抑制剂的。 元昇不说话,徐桓陵继续看着外面,又陷入了沉思。 周琦在医院很久了,一直反反复复出不了院,精神状态特别不好,徐琛一直在医院照顾周琦,也很久没有回家。 俞抒走了,周琦以后恐怕只能去住精神病院,徐琛到时候说不定也会疯,就算不疯也会跟着周琦,徐家那么大的宅子里,就只剩下徐安菱和自己,徐桓陵想想都觉得孤独。 如果自己早些觉悟,徐家马上就能添一个可爱的孩子,欢声笑语恩爱有加。 只不过一切都太晚了。 俞楚恢复得也很好,俞瀚不知道怎么劝过俞楚和俞速,俞抒进家的时候,他们一句话都没说。 “你准备什么时候走?”俞瀚问他:“也没提前和我说一声。” “还有半个月吧。”俞抒说:“临时决定的。” “徐桓陵那边呢,你和他……。” “我明天去办离婚手续,他没什么意见。” 俞瀚和俞速同时叹了一声,俞速看了眼俞楚,才说:“好好的事情,都让你坏完了。” “父亲。”俞瀚叫了他一声,又转向俞抒说:“你自己决定吧,能过自己那关就行。” “好。”俞抒笑了笑,又看了俞楚一眼:“我先上去了。” 等俞抒上去了,俞楚才狠狠地捶了一下沙发:“他怎么那么贱啊,不要桓陵哥了还说得这么清新脱俗!” “俞楚!”俞瀚瞪着他:“别忘了我和你说的,徐桓陵这次能把你拉去换腺体,下次他就能要你的命。” 俞楚不说话了,哀怨的瞥了俞瀚一眼,垂头丧气的低着头。 第二天俞抒本来要去找律师起草离婚协议,晚上快要睡的时候接到了齐舫的电话,急急忙忙就出了门儿。 靳亭出事了,实验室起火,靳亭帮忙救火被烧伤,已经送去了医院。 【作者有话说:今晚有三章,不过你们真别等,我还没修完。】 第67章 意外 靳亭烧伤很严重,齐舫整个人都已经没了乱成了一锅粥,只知道着急,俞抒到了医院一直都在忙着跟靳亭的父母四处跑,根本没时间去处理和徐桓陵离婚的事情。 徐桓陵第二天没收到俞抒的离婚协议,一打听才知道齐舫喜欢的人出事了。 靳亭就在兴立医院,徐桓陵知道之后给医院那边打了电话,第二天自己也去了医院,想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顺便见见俞抒。 徐桓陵明白不该去见,可是说不定以后就见不到了,最终还是没能克制住。 俞抒一天一夜没休息,一直陪着齐舫守在重症监护室门口。徐桓陵没过去找他,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然后去了院长室。 靳亭的伤很重,全身大面积烧伤,前后需要做三次手术,才能处理完烧伤的部分,徐桓陵安排好之后一直待在里俞抒很远的角落看着他。 齐舫很伤心,俞抒也跟着满脸愁容,又因为没睡觉熬得眼睛里都是血丝。徐桓陵心疼,可是什么都做不了。 “别担心,没事的。”俞抒安慰齐舫:“我之前去过院长室,院长认识我,他已经叫了科室最权威的医生过来,靳亭会没事的。” “谢谢。”齐舫抹着脸上的泪水:“你和徐桓陵都闹成这样了,还让你动用徐家的关系去找院长。” 俞抒不高兴的瞪了他一眼:“我们之间,说这些干什么?” 齐舫总算是笑了一下,站起来说:“我去洗下脸。” 去洗手间的路上,齐舫看见了待在角落里盯着俞抒的徐桓陵,瞥了一眼没和他说话,也没打算和俞抒说徐桓陵来过。 不过徐桓陵来了,俞抒说的权威专家会来也就没什么玩问题,齐舫反倒放心很多。 徐桓陵连来了三天,徐氏集中收回股份的工作到了最后阶段,徐桓陵才没来,忙着处理公司的事情。 靳亭的手术前前后后差不多一个周才做完,中间人已经醒过来了,只是还在重症监护室,家属只能透过窗子看看。医院给徐桓陵打了个电话,算是通知徐桓陵他安排的工作完成了。 俞抒陪了齐舫好几天,这才抽空回家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感觉自己都快臭了。 洗澡的时候,俞抒发现,自己后颈的伤口几乎已经全好了,只留下一个淡红色的疤痕。 身体对俞楚的腺体也没有排斥的感觉,俞抒对着镜子抚摸后颈浅红色的肉,后颈一痒,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这是自己抢来的,完完全全属于俞楚的东西,现在它在自己身体里生根发芽,以后再也不可能还给俞楚,他也拿不回去。 俞抒倒是没有多大的罪恶感,俞楚确实该把夺走的东西还回来。 身上的味道似乎也变了,比以前的白兰香多了些甜味。俞抒也不知道这股甜味是不是自己融合了俞楚的腺体之后生出来的,还是本来就有,只是觉得很好闻。 后颈的伤口有些发热,俞抒摸了几下之后,觉得身体有些不舒服,像是麻,又像是跑过步之后的虚软。 收了手之后,俞抒撑着洗脸盆喘了一会儿,身体里的感觉又渐渐消失了。 可能是身体排异反应,最近也太累了,俞抒也没多想,收拾完之后又去了医院。 今天靳亭的父亲和母亲也都在,也没什么事情,俞抒帮不上忙,只能跟在齐舫后面转悠,饭点的时候帮忙下去买了个晚饭。 徐桓陵十点多下班才和元昇一起来医院,俞抒和齐舫都太累,靠在重症室外面的椅子上睡着了。 晚上温度低,俞抒只穿着件大衣,似乎有些冷,一直往齐舫身边凑。 徐桓陵脱下自己的大衣让元昇去给他盖上,自己没有露面。 元昇拿着衣服过去,徐桓陵就站在远处看着,可是元昇还没给俞抒盖上衣服,就停了手,伸手去摸俞抒的额头,然后朝徐桓陵这边看了一眼。 徐桓陵赶紧走过去,这才发现俞抒的脸很红,他在发烧。 “俞抒。”徐桓陵轻拍俞抒的脸叫了他一声,俞抒没醒,他旁边的齐舫醒了。 齐舫揉着迷糊的眼睛埋怨:“你叫他干什么?” “他发烧了。”徐桓陵摸着俞抒的额头,弯腰去抱他, 元昇拦住徐桓陵,先一步把俞抒抱了起来就往急诊室走。徐桓陵的伤还没有好,正是愈合阶段,抱俞抒得裂开。 齐舫立马清醒过来,跟着元昇去了急诊室。 还没到急诊室,元昇闻到了一股味道,很香,身体立马跟着软了。徐桓陵也闻到了这个味道,很熟悉,心里反应过来后赶紧从元昇手上结过俞抒,也不管伤口会不会裂,急急忙忙朝着急诊室跑。 俞抒的味道散发得太快,徐桓陵裹紧自己的大衣想把俞抒的味道捂住,可是根本没用,已经有很多人闻到了香味,克制不住欲望的alpha已经追了上来,医院里顿时乱了起来。 元昇没有跟上来,折头去了院长室,让他找可靠的医生过来。 好在急诊室今天轮班的医生是个omega,医院的诊室,特别是急诊和针对Omega的科室都能隔离信息素。徐桓陵进去把门关起来之后,外面的喧闹总算是停了下来。 “先把他放床上。”医生说着去冰箱里找抑制剂。 急诊室随时都备着抑制剂,一般打下去几分钟就能抑制住omega发情和散发信息素。 徐桓陵已经在尽力克制自己,额头上全是汗,一颗颗冒出来顺着脸颊滴到肩膀上,整个人都在剧烈的喘着。 “徐总,你先出去吧,我来。”医生拿了酒精给俞抒物理降温,等会儿还要脱俞抒衣服,怕徐桓坚持不下去。 “我看着他。”徐桓陵不放心 医生只好遵从徐桓陵的意愿,弯腰拉开了俞抒的衣领,用酒精给他降温。 可是俞抒的体温却越来越高,人也开始躁动,开始在床上蹬着腿小声***。 “怎么回事?”徐桓陵按住俞抒把他抱在怀里:“抑制剂怎么没用?” “不可能啊?”医生又去确认了一次抑制剂的批次,进货日期和使用记录。 前天都还有Omega打过这批抑制剂,效果很好,怎么今天就不管用了?医生继续尝试用酒精给俞抒降温,也急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医院派的医生很快就跟着元昇到急诊室来,把元昇关在外面一个人进了急诊室,一进来就先给俞抒做了信息素水平测试。 “信息素很高,就要进去发情期了,他没有被标记过,这样的水平很危险。” “他被标记过,只是因为换过腺体,原来的标记不在了。” “那我就去没办法了。”医生说:“换腺体这样的技术,目前只有沈涟和他的老师掌握,术后恢复期发情,我也不知道如何处理。” “我给沈涟打电话。”徐桓陵拿出手机走到窗边,拨了沈涟的电话。 第68章 无可选择 沈涟的电话打不通,不在服务区。 斯坦尼战乱刚过,到处都是废墟,沈涟在的地方可能根本没有信号。 徐桓陵转念想到可以找沈涟的老师,又给兴立的院长打了电话,周折了几个人才找到沈涟老师的电话。 沈涟的老师今年都八十了,说话慢吞吞的,徐桓陵把俞抒勒在怀里控制住他挠自己,用了全部的耐心才听他把话说完。 “换腺体到如今为止,他是第二例,第一例那个双胞胎,恢复阶段的发情期是他的alpha陪他过的。这个时候的发情期会来得比较猛烈,抑制剂是没用的。最好是标记过他的alpha陪他过,其他的alpha也行,只不过这对于他来说,相当于双重标记。他之前刻在腺体上的标记虽然消失了,但是身体里还有信息素存留,这么做他会非常痛苦。如果他之前没有被标记,要么选择冒险用命熬过去,要么找个alpha标记他。”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徐桓陵问。 “目前为止没有,这个手术是当年的一个医学研究项目,因为隐患太大而且手术难度系数也大,已经停止研究了,所以目前为止没有其他的办法。沈涟敢冒这样的险,是要挨我骂的。”Y。X。D。J。 真是无巧不成书,当时沈涟说俞抒会有发情期的时候,并没有说抑制剂对俞抒没有用。 闹到现在这样,徐桓陵根本不可能再陪俞抒度过发情期,趁人之危,等俞抒恢复意识以后,肯定是说不清的。俞抒会以为自己是想用这样的办法把他留下来,那一刀,俞抒都已经怀疑是别有用心了。 可是现在要怎么办? 徐桓陵感觉再和俞抒待一秒,就要控制不住了。俞抒的信息素对于自己来说,从来都是***,更何况是现在这么猛烈的发情期。徐桓陵能熬到现在,都是凭着毅力。 医院安排来的医生看徐桓陵迟迟不做决定,劝他说:“最好还是不要让他换alpha,双重标记的痛苦不是你能想象的。” 徐桓陵根本不知道怎么办,俞抒已经越哼越大声,被徐桓陵搂在怀里不停的扭动,浑身滚烫,企图用最敏感的部位去蹭徐桓陵。 “去疏散外面的人,给我找间房间。”徐桓陵说。 徐桓陵并不想做这样的决定,可总不能看着俞抒被折磨。 医生立马点头去照办,徐桓陵叹着气低头亲了亲俞抒的脸颊,颤着声音说:“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我说过要放你走的,可是我别无选择。” 俞抒似乎听见徐桓陵的声音,嘤咛一声痛苦的叫:“徐桓陵。” 徐桓陵浑身一震,最后的那点疑虑也被这声媚进骨头里的声音给叫没了。 外面清了场,徐桓陵把俞抒带去了院长的休息室。 休息室并不大,只有一张很小的单人床,徐桓陵把俞抒放在床上,他接触到略微柔软的床,整个人越发躁动,已经开始自己动手扯衣服。 “我难受。”俞抒毫无意识的说:“徐桓陵,我难受。” 这种时候潜意识里对徐桓陵的依赖是刻在骨子里的,哪怕俞抒清醒的时候再清楚,这个时候也只能遵从本能。 徐桓陵拉着他的手按在两边,双腿固定住俞抒乱动的腿,低头吻住了他。 信息素像是最勾人的毒药,徐桓陵中了毒,再也没有抵抗的能力。 桌子上放着套子,徐桓陵一边亲俞抒一边给自己戴上,温柔的抚摸着俞抒的腰和臀。 俞抒只觉得自己被一个重物压着,炙热的身体脱离了衣服的束缚,瞬间凉快了很多,紧接着一只相对冰凉的手握住了自己的腰。 这只手像是一个深渊,把自己拖了进去,俞抒一直沉沦,感觉自己再也醒不过来。 松木的香味飘进鼻腔,俞抒伸手按住了腰间让自己沉沦的手,仰起脖子让徐桓陵亲吻。 徐桓陵忍无可忍,拉开俞抒腿的时候轻轻在俞抒锁骨上晈了一下。 俞抒呻吟出声,更是激起了徐桓陵的占有欲。 “俞抒。”徐桓陵叫了一声,在俞抒后面磨蹭着,等着俞抒放松。 等俞抒更加沉醉,徐桓陵克制着自己不要鲁莽,慢慢推进了俞抒体内。 炙热的感觉让徐桓陵不由自主的抽动,俞抒也像是感受到快乐一般,摇着头小声轻哼。 俞抒的发情期太慢猛烈,一旦被激起之后就无法控制,他搂着徐桓陵的肩自己动了起来,寻找快感。 因为太激动,俞抒很快就到了顶峰,徐桓陵随之也在俞抒体内释放。 徐桓陵趴在俞抒身上休息,没过多会,俞抒又进去了新的发情热。这一次,俞抒打开了生殖腔,徐桓陵更是接近疯狂,让俞抒趴在床上,搂着他的腰霸道的占有,直到俞抒尖叫,迷迷糊糊的求饶。 徐桓陵的动作太过猛烈,俞抒几乎被撞出了床外,只好一只手拉着床头的栏杆。 一共三天的发情期,俞抒断断续续不知道自己是清醒还是昏迷,只知道身体的感觉从来没有熄灭过。 激烈的碰撞下,谁也不知道防护措施是不是还有用,只知道抵死场面。 这次的标记比第一次标记俞抒的时候来得猛烈,结束之后俞抒一直昏迷,徐桓陵醒过来之后望着满眼的狼藉,更不知道怎么办了。 等俞抒醒了之后,他应该会更恨自己吧。两人之间的最后一点儿余地,也因为这次意外崩溃了。 可如果今天和俞抒在一起的不是自己……,徐桓陵不敢想。 俞抒只感觉自己做了一场很长的,空白的梦,睁开眼睛看到眼前一阵白,就像是还在梦境里一样。 浑身疼,后颈的伤口似乎又裂开了,刺着痛,身上的肌肉也像是拉伤了一样,动一下就全身扯着。 徐桓陵见他醒了,扶着他靠在自己腿上,端起一旁医生送来的水给他喝。 俞抒很渴,喝了一口之后,混沌的脑子才慢慢恢复过来,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发情期来得这么突然,俞抒也想不到,在家洗澡的时候就已经不舒服,居然没注意。 俞抒又悔又气,忍着心里极度的不适抬头看了看徐桓陵,转过头去说:“你不觉得你这样太卑鄙了吗?” “对不起。”徐桓陵说:“我没有选择。” “什么叫没有选择!”俞抒回手推开他撑着床自己靠在床头,都不知道该用什么眼神去看徐桓陵,咬牙软绵绵的一掌打了过去。 吧徐桓陵打得偏过头去,俞抒又觉得,到了现在,不管是愤怒还是恶心,都已经没用且没有意义。 “沈涟曾经告诉我,手术后会有一次发情期,是我没有告诉你,对不起。”徐桓陵说:“这次发情期很剧烈,抑制剂根本没用,我只能……。” “你为什么不让我自己一个人熬着!”俞抒揪着身上的被子,无力的闭上眼睛:“你曾经不是也让我熬着吗,为什么现在就不行?说到底,你还是别有用心!你以为重新被你标记,我就会留下来,就会继续喜欢你,你别做梦了!” “我没有这样的想法。”徐桓陵觉得越解释,越是显得苍白和别有用心。 “滚!”俞抒说:“从我的眼前消失。” 心已经疼得像是没有感觉了,胸口被撕开了的刀伤也在剧烈的疼,徐桓陵看了俞抒一会儿,站起来说:“好,我走,你冷静一下,我的话你不信,你可以去问医生。” “医院都是徐家的,问医生有什么用?” 俞抒正在气头上,徐桓陵很想抱着他,好好安慰他说不是你想的那样,可是现在的俞抒接受不了。 而且也没必要这样做了,就让俞抒误会,让他恨着自己离开吧。 事情的始末齐舫知道,等俞抒冷静下来,或许齐舫会和他说。 “我没想过用这样的手段留你下来。”徐桓陵说着转身出了病房。 俞抒倒回床上,抱着自己只感觉浑身发凉,心也一阵一阵的发紧,思绪乱做一团全都缠在一起。 不过是一场标记,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徐桓陵想通过这种手段留自己下来,一定不能让他得逞。 俞抒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看见手机在柜子上放着,下定决心拿起手机,把一直没有定的机票定了。 决定了去留学之后,俞抒却迟迟没有定机票,是因为心中总还藏着不舍,现在对着订票成功的界面,却没有任何的不舍,只觉得解脱,也解恨。 喜欢徐桓陵的时候他视而不见,如今他千方百计想留下自己,却竹篮打水,这算不算一种报复? 求而不得的滋味,也应该让徐桓陵体会。 【作者有话说:三,明天,不,今天继续。别再问我十五号能不能写完,我说了,明后天我感觉写不完,我明晚会通宵。】 第69章 离开与选择 徐桓陵走了,俞抒在床上趴了很久,舒了口气小声安慰自己:“结束了。” 齐舫从外面进来,神情复杂的看着床上把自己蜷做一团的俞抒,在床边坐下,“俞抒,对不起,如果不是来医院陪我,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这怎么能怪齐舫,恢复期发情又不是齐舫能控制的,就算不在医院,在哪儿都一样逃不过。只能说命里就逃不开和徐桓陵一次又一次的纠缠。 “不怪你。”俞抒翻个身躺平了:“徐桓陵早就从沈涟那里知道术后会有发情期,他是故意不说的,别有居心。” “这个……。”齐舫在心里兜了好几圈,还是打算实话实说,毕竟也不能污蔑徐桓陵,“那天徐桓陵把你带到急诊室,打了抑制剂没用。沈涟的电话也打不通,最后是找到了沈涟的老师,才知道换了腺体之后的第一次发情期,抑制剂是没用的,总不能真的让你用命去熬吧,还是你想让别人来标记你。” 俞抒心里咯噔一声,想着刚刚骂徐桓陵的话,心里有些愧疚。 让别人标记,比徐桓陵更加难以让人接受。这么一说,发生过的事似乎让人容易接受了。 这个事实如果不是从齐舫口里说出来,俞抒根本就不信,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不过俞抒心里还是不舒服,哼了一声嘟囔:“那他也是别有居心。” 齐舫无奈的摇摇头,其实也不希望俞抒原谅徐桓陵,或者是再因为这件事和徐桓陵扯上关系。现在这样挺好的,徐桓陵愿意放手,俞抒脱离他,去追求自己的人生。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齐舫问。 “我定了后天的机票,出院之后收拾一下东西就走。” “这样也好,换个环境,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靳亭怎么样了?” “已经稳定下来了,医生说明天转到普通病房,家属就能去探望。” “那就好,我明天办完出院去看他。” 俞抒只是发情,观察一天就能出院,第二天一早就去办了出院,然后去病房陪着齐舫和靳亭呆了一会儿。 下午回到家,俞抒正在收拾东西,居然接到了章栩的电话。 自从上次说清楚之后,以为章栩不会再打电话来,俞抒有些不想接。可是想想马上就要走了,不过是一个电话,就当是告别吧。 “喂。”俞抒接了电话,放着手里的东西在床上坐下:“有事吗?” “听说你要去留学了?”章栩语气里带着笑意,却听得出来并不高兴。 “是,后天就走了。” “是吗。”章栩又笑了一下:“那祝你一路顺风。” “好。”俞抒望着脚尖,想了想又说:“以后不要再联系了,对不起,我还是放不下曾经发生的事情。” “俞抒,你不能,原谅我吗?” “我谁也不原谅。”俞抒说完直接挂了电话,不想再和章栩牵扯这些。 谁都来祈求原谅,哪能原谅得过来那么多人。早知现在,何必当初,俞抒谁也不想原谅,只是原谅自己都已经花了太多时间和心思了。 俞抒收好东西,又去俞瀚房里和他说了会儿话。 程旭的预产期快要到了,明天俞瀚要送他去住院。 “看好他。”俞抒不太放心:“不要让他再利用孩子来作妖,程旭心思太多了。” “不用你说。”俞瀚说:“公司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我会亲自看着他。” “嗯,孩子出生以后给我发照片。”这样俞抒就放心了,狠狠的吸了一口气说:“孩子满月我可能不会回来了。” “好。”俞瀚弯腰抱了抱俞抒:“很多人都对不起你,也包括我,是哥哥对你的关心不够,还有程旭,是我识人不清。” “都已经过去了。”俞抒抱着俞瀚:“我再怪也不能怪到你和一个没出世的孩子身上吧。” “程旭生下孩子之后,我会把它送去斯坦尼,这是沈涟的要求。” 看来沈涟还是没放过程旭,俞抒笑了一声说:“他欠我们的,这个孩子生下来之后就当是还清了,毕竟他给俞家留下了个孩子,可是他欠沈涟的,是怎么也还不清的。” “斯坦尼现在常年战乱,沈涟让程旭去那里,就没想让他活着。” “那就看沈涟的意思和程旭自己的造化吧。”俞抒看俞瀚提起沈涟,眼里有几分遗憾,笑着说:“哥,沈涟挺好的,你就没打算……。” “胡说什么?”俞瀚瞪了他一眼:“我都离婚了,带个孩子,我好意思去人家跟前转悠吗?再说了,我和他之间,连最基本的互相了解都没有,谈什么在一起,能做普通朋友就已经很好了。” “也不是不可以啊,在一起之后才有互相了解的空间麻。” 俞瀚头疼的抚额把他推出房间:“赶快去收拾你的东西吧!” 俞抒一早的飞机,俞瀚把人送去机场之后,才回家送程旭去医院。 齐舫要照顾靳亭,没有来,俞抒坐下之后齐舫发消息来,问俞抒到了没有。俞抒和他随意的聊了一会儿,齐舫去给靳亭买早饭,俞抒才收了手机,看着周围发呆。 机场依旧人来人往,俞抒坐在候机室,看着飞机冲向蓝天,油然而生一股浓浓的解脱感。 离开这里,就真的和过往的一切说再见了。 俞抒不想那么早上飞机,一直坐在休息室等人都进的差不多了,才提着包上了飞机。 徐桓陵穿着一身运动服,戴了口罩和帽子坐在离俞抒很远的地方,看着他上了飞机,才起身离开了休息室。 俞抒找到自己的位子,靠近走道的位子已经坐了人。 “早上好。”章栩笑着对俞抒招了招手:“这么巧。” 俞抒皱了皱眉,有些想转身离开,可是舱门已经提示关闭了。 “你这样有意思吗?”俞抒问。 章栩耸耸肩说:“我只是刚好要搭飞机。” “呵。”俞抒懒得和他多说:“那好吧。” 章栩让俞抒进去,俞抒坐下之后就问空姐要了毯子和枕头,调好椅背戴上眼罩睡觉,当章栩不存在。 俞抒就这么睡了,章栩也不好再叫他,张了张嘴叹了一声,也学着俞抒问空姐要了枕头和毯子。 七个多小时的行程,俞抒睡醒一觉之后,往窗子外面看了看,除了蓝天白云和刺眼的阳光,什么都看不见,又接着睡觉。 最近一直都没能好好休息,今天飞机很平稳,俞抒的位置也安静,这一觉睡得很舒服,下飞机的时候感觉浑身舒畅,对着异国他乡陌生的街景也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 章栩一直在后面跟着,俞抒也懒得理他,出了机场直接叫车去了学校安排的住处。 这是学校为提前来适应环境的学生安排的,出入管理很严,俞抒出示了证件办好入住之后,看着被拦在外面的章栩冷笑了一声,拖着行李快走几步消失在章栩的视线里。 俞抒提前来学校,其实并没有什么事情,入学时间是下个学期,离现在还有好几个月的时间。 提前过来主要是不想留在国内,其次就是想去找沈涟。 沈涟觉得四处走走能开阔心智,见的多了,人会放下很多东西,俞抒也这么觉得。 在斯坦尼那种战乱的环境下,确实能忘掉不少东西,还能帮助有需要的人。 俞抒晚上就定了机票,从一个斯坦尼的联盟国转机,去了斯坦尼刚刚战乱之后正需要恢复的一座城市。 【作者有话说:俞抒:再见了,垃圾们! 徐总戴着口罩蹲在小角落里:我的抒抒太狠心了! 众人:活几把该! 作者:好耶。。。。】 第70章 斯坦尼 徐桓陵失魂落魄的回到老宅,徐安菱看他这副样子,有些心疼的问:“哥,你都追到机场了,把俞抒追回来啊,你不主动,怎么追得回他?” “我做了太多强迫和对不起他的事情了。”徐桓陵叹着气靠在沙发上:“他既然不想留下,我又何必强留。” 说着徐桓陵抬手按了按胸口,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 徐安菱嘟着嘴哼哼两声:“好吧,你的事情,我总不好插手。不过你从医院偷偷跑掉,这可不行,你伤口都已经发炎了。” “我休息一会儿就回去。”徐桓陵疲惫的倒在沙发上。 从俞抒病房离开的第二天,徐桓陵的伤口就发炎化脓,住进了医院,可是今天为了送俞抒上飞机,徐桓陵是在挂点滴的时间点跑出医院的。 徐安菱点点头:“那我去叫司机。” 徐桓陵离开医院五个小时,又被送了回去,在医院一待就是一个周,伤口完全好了,医生才放他出院。 出院的当天,徐桓陵收到了俞瀚代为转交的离婚协议,可是他没有签字,转身就放回了抽屉了。 等俞抒回来,再说吧。 俞抒这个时候已经在斯坦尼待了好几天。 这是个安静宁和小镇,远处的牧场连接着山脉,曾经野花遍地,可惜战后只剩下一片废墟和绝望的人群。 俞抒加入了志愿者,帮着一起分发生活物资,带着难民重建被战火烧毁的房屋,偶尔还帮忙做饭管理牲畜。 志愿者来自世界各地,大多语言不通,可是通过肢体动作也能很好的交流,和难民打成了一片。 这个内陆国家的内战从北一路打到南,两个党派之间的争斗让无辜的人失去亲人和家园。俞抒听了很多故事,从爱侣之间的生离死别听到家毁人亡,忽然就觉得自己曾经经受过的,都是沧海一粟。 沈涟说得没错,见多了,心境就会开阔。 见到沈涟是两个月之后,沈涟跟着医疗救助队来到小镇,俞抒正在帮人放羊。 “嗨。”俞抒赶着羊跟路边正在给一个小孩儿检查身体的沈涟打招呼:“好久不见。” “没多久。”沈涟低头继续量血压,对瘦的皮包骨的小孩儿说:“张开嘴巴。” 沈涟说的是这里的语言,俞抒现在差不多也能听懂了,抱着赶羊的棍子在沈涟身边蹲下,“你去了多少地方了?” “差不多把斯坦尼走了一遍,过两天还要折回去。”沈涟说:“你来这里做什么?” 俞抒想了想,笑着说:“和你一样,来开阔心境,展望未来。” 沈涟笑了一声,又问他:“你一直待在这里?” “嗯,我喜欢这里,很宁静。” “战火刚过,有什么宁静的?” “一种绝望过后,重新面对生活的宁静。” 沈涟赞同的点点头:“战争就快要完了,政府打算投降,把政权让出来。” “听这里的人说,政府早就已经摇摇欲坠,多年来无所作为,国民都支持新的政权上位。” “你还知道得挺多。” “是挺多的。”俞抒说:“我还知道你让我哥把程旭送来斯坦尼。” “我现在不打算了。”沈涟摇摇头,收了听诊器和被检查的孩子说:“回去告诉你妈妈,你没事,就是打战的时候吸入太多浓烟,很快就会好的。” 这个小孩是个beta,听完之后高兴的跑开了,俞抒看着跑开的孩子,眼神黯淡的说:“他被浓烟烧伤了鼻腔和嗓子,这辈子可能都不会说话了。” “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为什么要说给孩子听,他的父母早就已经知道了。”沈涟说:“如果他不知道,他会抱着希望重获新生,他的父母也会因为他开心而高兴。” 俞抒不可置否的点点头,“要去我那儿坐会儿吗,我最近学会了做斯坦尼的特产。” “羊奶酒?” “是。”俞抒笑了笑,起身继续赶着羊往前走,把羊赶回主人家,才带着沈涟往自己的住处走。 俞抒住的地方是一个临时搭起来的小木屋,还能看见烧得漆黑的木头插进土里当柱子,木桩上甚至还有弹痕。 沈涟随意的在椅子上坐下,捡了旁边的杂草和牛粪生火。 俞抒在一旁准备材料,一边弄一边问沈涟:“你打算把程旭送去哪儿?” “你留学的国家。”沈涟说:“那儿可不是一个对外人友好的地方,程旭在那里会很难生存。” “他有五百万,还怕别人对他不友好?” “很快就没了,程旭太贪心,那五百万捂不热的。” 俞抒笑了笑,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不管怎么样,程旭的结果是好不了了,或许会葬身在异国他乡,没有人收尸,或许会像个乞丐一样的活着。 天黑下来,屋子里飘起羊奶的香味,气温降到了零下,俞抒和沈涟一人端了一杯马奶酒在不足方寸的小窗子前坐着,一边喝酒一边看着远处雪山顶上刚刚升起的月亮和满天的星辰。 “这里确实很宁静。”沈涟说。 “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俞抒喝了一口酒:“从我和认识徐桓陵,到失去孩子。” “想明白了什么?” “一切都是冥冥之中,似乎早就注定了的。我见到徐桓陵的第一天,如果我敢像俞楚一样,大胆的去打招呼,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并没有如果怎么样,就会怎么样这个说法。你和徐桓陵就好比我和俞瀚一样,我当初不也大胆的表白了吗,可结果还是个悲剧。” 俞抒笑了起来,对着沈涟举了举杯:“也是,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从来都是没有定数的。” “我只在这里待两天,要跟着我去其他地方看看吗?” “好啊。”俞抒说:“我可以跟你再走走,等开学了,我就要回去了。” 沈涟点了点头,又举了举杯,俞抒正要喝,忽然皱眉捂着嘴干呕了两声,胃里一阵翻腾,奇怪的往杯子里看了一眼。 “怎了了?” “羊奶难道坏了吗,我怎么闻着这么腥?”俞抒又闻了闻,嫌弃的捏着鼻子把杯子放在了一边。 沈涟盯着俞抒看了一会儿,和他说:“跟我来。” 医疗车上有设备,沈涟把他带去检查,俞抒躺在设备下面还干呕了好几次,心里忽然有不好的预感。 俞抒模糊间还记得,离开前被标记的时候,徐桓陵有做防护措施,而且第二天起来时候喝得那杯水,明显是加了东西的。 “好消息和坏消息,你想要听哪个?” 俞抒颓废的摊手躺在床上:“说好消息吧。” “孩子很健康。” 那坏消息自然就不用说了。 俞抒痛苦的捂住脑门,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最近俞抒一直没什么不舒服的,能吃能睡,一点儿怀孕的征兆都没有。可是想想,当初怀孕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反应。 “你和徐桓陵分开了?”沈涟一边收东西一边问。 “嗯。”俞抒说:“所以我现在才不知道怎么办,孩子可能要没有父亲了。” “我只能说,不管怎么样,孩子是无辜的。” “我知道。”俞抒说:“只是怀孕来得太突然了,我术后恢复的发情期,徐桓陵应该是做了防护措施的,而且我醒过来之后应该还喝了避孕药。” “术后恢复的发情期那么猛烈,你确定防护措施有用?至于避孕药,那就更不用说了。” “那也不至于,一次就中。”俞抒说着生气的瞪着沈涟:“都怪你,说也不说清楚,明知道我会有发情期,还提前走了。” “你体质不错,徐桓陵体质也不错。”沈涟一点儿都不自责:“就算我在,我也没办法,你要么和徐桓陵在一起,要么双重标记,再不然就拿命熬,我又不是神仙,能有什么办法?” “你快闭嘴吧!”俞抒咬牙说:“越说也离谱,你这个医学院的神童太坑了。” “孩子要不要你自己考虑,你如果想真的得到新生,我可以帮你做手术。” 手术? 俞抒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要把孩子从肚子里拿走,那和当初俞橙活生生从自己身体里离开,有什么区别。 装在瓶子里最后葬身大海的那个小身躯还在眼前,怎么能任由那样的事情发生? “我不!”俞抒从床上坐起来,拉好衣服跑出了医疗车。 【作者有话说:俞抒都再次被标记了,离文案里说的萌宝,还会远吗?】 第71章 俞澄 屋子里没有开灯,俞抒裹着毯子坐在小窗边,看着已经升高的月亮,感觉自己的肚子似乎在动。 两个多月的孩子,哪儿会动? 俞抒知道这是自己的幻觉,笑着摸了摸肚子,轻声说:“爸爸怎么会舍得不要你,我已经失去了俞橙。” 肚子似乎安静下来,俞抒抱紧自己,裹紧毯子不让凉风吹到,嘴里哼着当初经常唱的歌。 就算恨徐桓陵,就算这是他的孩子,可这也是自己的孩子,他是上天给自己最好的礼物,肚子里的小生命终将弥补那个最大的遗憾。 “我不知道俞橙是哥哥还是姐姐,不过无所谓,希望你能代替他来到这个世界上,好好生活。等你出生,爸爸给你取名叫俞澄好不好,和俞橙谐音?” 谐音一个字,让曾经无缘面对这个世界的孩子,用新的名字,活下去。 怎么会舍得不要他,怎么会为了重新开始,就不要他? 再次怀了徐桓陵的孩子虽然不是俞抒想要的,可是这也不是一个怀的结果。 俞抒想明白之后,心情特比好,感觉一早的阳光都格外的温暖。 又在小镇待了一天,俞抒跟着沈涟的医疗团队上了路,从这个位于北边的小镇,一路往南,几乎走遍了斯坦尼的每一个地方。 有沈涟待在身边,俞抒也放心。 孩子长得很快,沈涟一度都怀疑俞抒怀的是双胞胎,因为俞抒的肚子太大了,还在一天天持续长大。 九月,俞抒在开学季回到了留学的地方,没有选择住校,而是在离学校不远的地方租了一个小房子,重新接起了翻译的工作。 可是没想到章栩守株待兔,根本没有离开,一直就住在俞抒学校附近。俞抒才入住小家的第二天,就被他找到了。 从斯坦尼回来,俞抒已经看开了很多事情,对章栩也没有那么恨了,挺着肚子把章栩请进了门。 “你怀孕了?”章栩皱眉盯着俞抒的肚子。 “嗯。”俞抒倒了水端给章栩:“我离开国内的时候,就已经怀孕了。” “徐桓陵的?”章栩虽然这么问,其实心里已经肯定了。 对于章栩来说,是谁的孩子,这个答案并不重要,俞抒深知这一点,坐下温柔的摸了摸肚子说:“孩子是谁的,你不需要知道,和你也没有关系。章栩,我不打算沉浸在过去,也不会再恨你,你回去吧。我们各自过各自的日子,都不要再沉浸在回忆里,为了那点儿可怜的爱恨折磨自己。” 章栩低着头想了很久:“我还能来看你吗?” 俞抒看开了,徐桓陵也就没了机会,章栩不在乎还要等多久。 “可以。”俞抒说:“你可以来看我和孩子,但我劝你放下吧。” 章栩点点头,有些落寞的离开了,当天晚上就回了国,只是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来看俞抒。 俞抒不在乎他来不来,但只要他来,俞抒都以礼相待,请他在家里吃饭。 六个月的肚子,在学校走动并不方便,还迎来了不少异样的目光,章栩的到来,正好堵住了悠悠众口,让同学和周围的邻居都以为俞抒是有alpha的,只是他的alpha在国内,而俞抒在这边留学。 章栩回去之后,俞抒给齐舫打了电话说了怀孕的事,并且让他保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没隔几天,齐舫就和靳亭跑了过来,来看俞抒的肚子。 随后俞瀚也来了,对于自己变成了动物园里的珍惜动物,俞抒很无语,但是也开心。 这时候程旭已经被俞瀚趁着孩子还没有记忆,送到了俞抒留学的国家,不过没在同一个地方。沈涟随后也从斯坦尼过来,待了两天,期间还来看了俞抒。 俞家的第一个孩子是个男性alpha,很皮实的小猴子,叫俞醒,俞瀚取的,取意醒悟。 俞瀚现在简直为了俞醒头疼,公司家里两头跑,整天千方百计对付一个不足一岁的孩子,整个人都瘦了一截。听俞瀚说,俞家现在从一楼到三楼都迷茫着屎尿的味道,保姆一天二十四小时,起码有十几个小时,都在打扫卫生,给俞醒洗衣服,清理他尿湿的床和沙发。 俞抒听得哈哈大笑,更加期待孩子的到来,同时也因为现在的一切,整个人的心境再次发生了改变。 十一月,俞澄出世的前一个月,俞抒看到新闻,周琦在精神病院待了半年,终于越疯越厉害,从精神病院的顶楼跳了下去,人没有抢救过来。 周家发文,对这件事情只是表示遗憾,依旧和徐氏保持合作。 徐琛因为周琦的死一蹶不振,彻底退出了徐氏,搬到徐家郊区的一栋别墅养老去了。 俞瀚看完俞抒回去之后,把俞楚也被送去了国外,在那里读书,只是俞楚并不安分,时常惹祸。 所有事情都似乎圆满了,俞抒别无所求。 和沈涟打电话的时候说起这件事情,沈涟毫不奇怪的说:“周琦被送进医院的时候,徐桓陵就已经定期往他的饭菜里下药了,有什么值得奇怪的?” “你怎么知道?” “帮你查检查结果被篡改的那个人告诉我的,徐桓陵亲自安排的院长,每次周琦的汤里都会被加入一定量的精神类药物,她不疯是不可能的。” 当初周琦就是这么对徐之廉的,俞抒现在心态都平和下来了,还是觉得这样特别解恨。 一切尘埃落定,当初的一切,似乎都成了过眼云烟,俞抒现在除了安静的等待孩子出世,什么都不想。 十二月,俞抒在医院取出了将近八斤的俞澄。和俞抒一样性别的小胖子似乎把俞橙的体重一起长了,在肚子里就疯狂的发育,刚刚生下来就有一双和俞抒一样漂亮的眼睛,一头乌黑的头发,哭过几声之后就只知道吃和睡。 肉嘟嘟的俞澄成了俞抒心头上最柔软的肉,俞抒生怕他生病或者哪里有问题,因为相比俞醒和其它孩子,俞澄不爱哭,出奇安静。 俞抒带他去检查了几次,得到的结论都是孩子没问题。 等确定孩子真的能吃能睡,身体没有任何问题,俞抒恢复了上课,请了保姆照顾俞澄。 俞澄很安静,但是聪明,才刚刚能坐起来,就能自己从婴儿床旁边的小桌子上找吃的,一天能吃好几顿。俞抒和保姆怕他体重过甚,只能尽量控制他的食量。 俞澄胖到一岁半,简直已经成了一个球,紧接着体重忽然急剧下降,刚会走路的小胖子抽条成了小瘦子,走路一摇一摆的都站不稳,俞抒被吓得又带他去了医院。 得出的结论依旧是孩子身体很健康。 到了两岁,俞澄的体重才趋于平稳,不胖也不瘦,只是越长越漂亮,邻居和俞抒的同学见了,都情不自禁的要抱着亲两口。 俞澄眼睛大,水灵灵的睫毛又长,鼻子像徐桓陵,弧度很完美,嘴巴像俞抒,眉毛又透着点儿徐桓陵的英气,是个很漂亮又略显英气的Omega。 俞澄两岁,俞抒又开始有了要担心的问题。 这孩子太聪明了,聪明的让人害怕。 俞澄的智商测试并不高,正常人水平,可是一个两岁的孩子,说话做事跟个小大人似的,时常一句话就把俞抒问懵。 除此之外,俞澄小小年纪,已经开始担心自己长大要和什么样的alpha结婚了。 俞抒第一次感觉,从小到大不哭不闹的俞澄,比俞醒那个猴孩子,还让人头疼,让人无语。 俞瀚和俞抒打电话,两人对着电话沉默,都不知道俞家有了这两个孩子,以后还有没有宁静的日子。 俞速抱了孙子之后,整个人祥和了很多,对俞抒也不再像以前一样冷漠,偶尔还会打电话问问俞抒的状况,和俞澄说上两句话。 只不过每次都被俞澄一句话堵得满脸通红,摔了电话很久都不敢再打来。 【作者有话说:今天会有多少章我不知道,问就是一直更,可能通宵还在更,毕竟还有好多章。】 第72章 这个Omega不简单 今天的机场依旧嘈杂,俞抒一手牵着俞澄,一手提着包,看到登机口之后和俞澄说:“澄澄,快跑,大飞机要起飞了。” 俞澄吸溜两口手上的牛奶,往登机口那里瞥了一眼,看到停靠的飞机鄙视的撇撇嘴,把最后一点儿牛奶吸溜完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澄澄第一次坐大飞机,不开心吗?”俞抒蹲下来问他:“还是不舒服?” “爸。”俞澄用手袖摸了摸嘴上的牛奶:“那是小型客机,和大飞机还有点儿距离。” 俞抒额头冒汗,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只好笑了笑说:“反正都是飞机,坐上飞机你就能见到俞醒和大伯了,开不开心?” “能见到我父亲吗?” 这个问题自从准备回国,俞澄已经问了好多次了,很执着的要见他的父亲,甚至对周围的小朋友都说:“我父亲叫我们回家了。” 俞抒不知道他怎么认定回去就能见到父亲,也不知道他小小年纪是怎么知道这里不是他家的,每次都只能告诉他:“回去你也见不到你父亲,你也不可以说谎话,你父亲已经死了。爸爸不是告诉过你吗,你父亲是斯坦尼人,在战乱里死了。” 俞澄一开始是相信的,还很伤心。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不信了,并且鄙视俞抒说:“你骗人很没水准,斯坦尼人的皮肤有些黑,可是我很白,而且他们是黄头发,我是黑头发。” 俞抒无奈,理所当然的回答:“那是因为你全部遗传了我。” 这么骗俞澄并不好,可是马上就要回国,俞澄太聪明了,徐桓陵也不是个傻的,他们父子长得又实在是有几分像,到时候俞澄如果不相信,根本就瞒不住。 本来打算再过几年再回国,可是俞速这两年身体不是很好,想俞澄回去陪陪他。 “澄澄,爸爸再和你说一遍,我们回去了只能见到大伯和爷爷,还有齐舫靳亭几位叔叔,你父亲他已经死了,你是见不到他的。” “你骗人。”俞澄甩开俞抒的手自己往登机口走。 俞抒赶紧追上去,讨好的拉着他的手。 俞澄并没有生气,小大人一样的拉着俞抒去了登机口,工作人员看他这么漂亮,两眼冒星星,弯腰问他:“小朋友,和爸爸一起坐飞机吗?” 这是个长得很好的alpha,俞澄眼珠子立马也冒出了星星,伸手过去可爱的眨了眨眼睛:“哥哥抱。” Alpha遇到这样的Omega,简直心都化了,一路把俞澄抱上了飞机,连工作都不管了。 俞抒:“……。” 找到座位,俞澄还礼貌的和抱他进来的alpha道了谢,给了人家一个香吻。 Alpha飘飘忽忽的走了,俞抒帮俞澄系好安全带,义正言辞的教育他:“俞澄,我再和你说一遍,你这样的行为很不好,做人不要这么滥情,你还是个Omega,你这样以后是要吃亏的。吁吁” “我没有滥情啊。”俞澄拨了拨额前的头发:“我还是个小孩子,我只是在请求他们的照顾。” “那你倒是找Omega抱你啊!”俞抒简直要疯了。 这个小恶魔,简直比徐桓陵还折磨人! “异性相吸。”俞澄说完不愿意再理俞抒了,调整好姿势靠在椅子上闭上了水汪汪的大眼睛。 飞机上还有很多长得好的alphaa和beta,俞澄一路上不知道骗了多少人,一个个的都给俞澄送吃的和玩偶,俞抒下飞机的时候,又增加了一大兜的东西。 今天国际机场很挤,俞抒等了很久都没等到自己的行李,终于看到行李转过来的时候,一手拉紧俞澄,一手去提。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俞抒行李旁边拿走了一个黑色行李箱,俞抒转过头,入眼的就是比四年前更加成熟的徐桓陵。 过了三十的徐桓陵轮廓比以前分明了不少,一双眼睛更加锐利,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俞抒。”徐桓陵眼里透出惊讶。 俞抒笑了笑,把自己的行李提了下来。 “在国外还好吗?”徐桓陵笑着问。 “很好。”俞抒说:“你好吗?” “嗯。”徐桓陵看了一眼俞抒身后的俞澄。 俞澄探出个脑袋,瞬间瞪圆了眼睛,小心翼翼的迈出一条腿,不情愿的推着俞抒的大腿把挡着自己的人推开。 “这是你的孩子?”徐桓陵看着这个和俞抒如出一辙,却又不太像的孩子,心里一疼。 俞抒身上的味道变了,白兰香里带着点说不出的味道。 那是一个很强大的alpha的味道,在已经覆盖了属于自己的松木香,味道还有些熟悉。徐桓陵想笑着面对俞抒,可是笑不出来。 “是的。”俞抒说:“叫俞澄,两岁半了。” 俞澄想我明明三岁多了,嘟起嘴眼里湿润起来。 眼前这个人很亲切,而且俞澄觉得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特别好闻,跟自己身上的味道很像。 那是父亲的味道。 小人精俞澄回来前被俞抒交代过很多次,要说自己只有两岁半,可是这会儿听着俞抒想都不想的报自己的年龄,却觉得很别扭。 “你好,俞澄。”徐桓陵苦涩的伸出手。 “你好。”俞澄也伸出手,握住了徐桓陵温润的手掌。 这下俞澄更想哭了。 “叫叔叔。”俞抒说。 “我不!”俞澄固执的不愿意叫,眼泪顺着眼角就往下流。 俞抒不知道他怎么就哭起来了,赶紧蹲下来哄他:“怎么就哭了呢,你不是说哭是小孩子的行为吗?” 俞澄越哭越大声,几乎是哭得撕心裂肺,却固执的不愿意理俞抒,目不转睛的盯着徐桓陵。 俞澄以前是从来不爱哭的,今天哭得有些莫名其妙,俞抒瞬间就慌了,一边哄一边给他抹眼泪。 徐桓陵也蹲下来,把袖子上的袖扣摘下来递给俞澄:“怎么哭了,是不是叔叔吓到你了?别哭,不愿意叫就不叫好不好,这个送给你。” 这是一颗粉钻的袖扣,在机场灯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俞澄伸手接过了袖扣,还是哭。 “俞澄,你再这样我生气了!”俞抒有些急了,心里感觉俞澄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他太聪明了,或许从自己对徐桓陵的态度就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俞澄发狠的推开俞抒,把袖扣放进自己的小口袋里,就去抱徐桓陵的脖子。 徐桓陵被他抱住,整个人僵硬得都不会动,张着手以一种很别扭的姿势蹲着。俞澄在他衣领上蹭眼泪,一边蹭一边哭,不管俞抒怎么哄,都不愿意放开徐桓陵。 徐桓陵心都软没了,抱起俞澄说:“没事,我抱他吧。” “这样不太好吧,太麻烦了。”俞抒不太想让他抱俞澄,心一阵一阵的跳。 “没事。”徐桓陵抱着俞澄往外走。 俞抒咬咬牙,只好帮徐桓陵拖着行李箱跟在后面。 俞澄哭了一会儿,快要出机场的时候忽然就不哭了,在徐桓陵衣服上抹了抹眼泪,勾着一边嘴角看着俞抒。 俞抒简直想掐死这个熊孩子,无力的吸了口气望着天。 【作者有话说:你们的小人精澄上线了。 人家都说孩子是夫妻的调节剂,澄澄也是。 不换攻,不换! 章栩和龙晁能是什么好人啊,比徐总还不如呢。 今天更到更不动为止哈。】 第73章 他不是你父亲 元昇来接徐桓陵,看到徐桓陵抱着个孩子出来,后面还跟着俞抒,揉了好几次眼睛,都不敢相信。 徐桓陵明明天天对着结婚证上的俞抒发呆,时常犯傻,这俩人啥时候连孩子都那么大了? 不是说了,放俞抒离开的吗? 俞瀚的车就停在离元昇不远的地方,看到徐桓陵抱着俞澄,也是一阵皱眉。 这也太巧了,而且俞澄的脸,单看不像徐桓陵,毕竟性别不一样,可是现在两张脸凑在一起,说不出来的相似。 要说哪儿像,除了鼻子,哪儿也不像,可就是莫名的相似。 俞抒把行李箱交给元昇,伸手去接俞澄,很客气的对徐桓陵说:“谢谢,麻烦你了,小孩子总是不听话。” “不客气。”徐桓陵舍不得的把俞澄交出去,俞澄还是拉着徐桓陵的衣领不放。 “俞澄,你这样很不礼貌,你要是不听我的话,从今天起,我就再也不理你,也不要你留在这里了,把你送回去!” 俞澄这才被吓到,不情愿的伸手去抱俞抒。 俞抒抱过他,轻轻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对徐桓陵说:“实在是不好意思。” “孩子的父亲没跟着回来吗?” 俞抒抱着俞澄换了个姿势,想了想说:“章栩就在国内,只是孩子身体一直不好,我又没毕业,所以一直没回来。”’ 听到章栩的名字,徐桓陵浑身一颤,心都被冻起来了。 俞抒身上确实是章栩的味道,怪不得那么熟悉。 这两年章栩确实总往国外跑,元昇也说过很多次,他应该是去见俞抒。 徐桓陵只是说我知道了,每次章栩去国外,徐桓陵都在俞抒以前的房间里一坐就是一晚。 答应让俞抒离开,现在他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孩子还这么可爱,不是应该替他高兴吗? “恭喜你们。”徐桓陵吸了口气说:“你能原谅章栩很好,毕竟他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 相对自己这个差点亲手杀了孩子的爸爸,要原谅章栩确实更容易,徐桓陵无话可说。 “总要原谅的。”俞抒笑了笑:“你说得对,章栩确实算不上十恶不赦。” “再见。”徐桓陵说:“祝你幸福。” 俞抒点了点头,俞澄一直嘟着嘴看着徐桓陵,徐桓陵伸手摸了摸他,笑着说:“俞澄再见。” 俞澄转头把脸埋进俞抒的肩膀上,一口咬住了俞抒。 俞抒疼得脸色一变,掐着俞澄的腰和徐桓陵说:“那我们先走了,我哥在等我们。” “再见。” 俞抒抱着俞澄转身,他龇牙对徐桓陵笑了笑,还伸手出来给了徐桓陵一个飞吻。 徐桓陵噗的笑出了声,和元昇说:“孩子很可爱。” 如果当初没发生那么多事,现在或许自己和俞抒也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孩子。 徐桓陵心里巨疼,脸上去还挂着笑。 “其实,当初您要是别那么固执,跟到国外去追俞抒,说不定他会回心转意。” 徐桓陵摇摇头,打开车门坐进去。等元昇上了副驾,他才说:“他现在很幸福,不是吗?” 伤害之后,再多的挽回,也弥补不了曾经的伤了。 元昇无奈的摇了摇头,发动了车子。 俞抒把俞澄扔进车里,啪的一掌拍在他屁股上:“坐好!” “怎么了?”俞瀚回头问。 “没有,只是在教训他没有礼貌。”俞抒瞪着俞澄说:“回去再收拾你。” 俞瀚想问很多话,可是俞澄还在,只好忍住了。 回到家,俞澄和俞醒被俞速带着在客厅玩儿,俞瀚把行李送上来,才问俞抒:“怎么回事?” “不知道,我想俞澄可能猜到了。”俞抒说:“一直抱着徐桓陵不放手,可能是气味熟悉吧。” “那你打算怎么办?” “你落户的时候,俞澄的出生年月没问题吧?” “没有,整整落小了八个月。” “那就好。”俞抒舒了口气,就怕徐桓陵去查。 想了想还是不放心,俞抒又说:“你帮我带俞澄,我出去一趟。” “好,你去吧。” 俞抒自己开车去找了章栩,想求他帮忙。 话既然已经在徐桓陵面前说死了,做戏就要做足,否则俞澄会怀疑,徐桓陵也会怀疑。好在早有准备,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徐桓陵发现。 俞澄这个人精和俞醒这个皮孩子凑到一起,简直搅得家里乌烟瘴气,俞速带了一会儿就带不动,悄悄跑回房间去了。 俞醒拉着俞澄去了自己的房间,把所有宝贝都搬出来给俞澄:“快看,这些都是我的,你都可以玩儿。” “真的吗?”俞澄爱不释手的抓起几样:“你今天怎么这么大方了?” “那可不,这是有条件的。”俞醒悄悄说:“我和我幼儿园的小朋友说我有一个特别漂亮的弟弟,他们不信,我约了他们明天来家里看你,你打扮得好看一点儿。” 俞澄不情愿了,把东西都扔在地上:“不行,明天我得悄悄去找我父亲。” “你父亲?”俞醒记得,俞澄是没有父亲的,他的父亲死了,就相自己的爸爸一样,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对啊?”俞澄幸福的掏出兜里的袖扣:“我今天见到他了,他还送了我这个。” “你怎么知道他是你父亲?”俞醒不太相信。 “他身上有我的味道啊。”俞澄说:“特别好闻的松木香,我身上也有。” 俞澄这么一说,俞醒沉默了,半天过后才悄悄拉着俞澄躲进被子里,小声和他说:“这么一说,我悄悄告诉你,我其实也怀疑我爸爸没有死?” “你见到他了?” “嗯。”俞醒凑近俞澄的耳朵边说:“前几天,家里来了个Omega,和我父亲年纪差不多,戴着口罩,我看不到他的脸,可是他身上的味道也特别好闻,虽然和我的不一样。我把这事和父亲说了,他说不准我乱说,再乱说就打断我的腿。” “不一样怎么可能是你的爸爸!”俞澄鄙视的掀开被子,不愿意再听他说了。 “怎么就不能是了,肯定是!” “就不是!” “那送你袖扣的那个人也不是你父亲,你父亲死了!” “才没有,你滚蛋!” 两个小家伙一言不合吵了起来,然后就开始动手,俞瀚听见声音进来的时候,俞醒脸上已经被俞澄抓了好几条痕,俞澄的眼角也被挠破了。 “住手,俞醒!”俞瀚把两个人拉开,给了俞醒一掌说:“干什么呢,打弟弟?” 【作者有话说:这是第几章了? 六吧好像,妈啊,手断了,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拖更了。】 第74章 他一直没有忘记你 俞醒被教训得很不情愿,啊啊啊的叫着对俞瀚拳打脚踢,一边打一边喊:“你是坏人,你还我爸爸!” 俞瀚被他骂得心里一疼,本来想打他也下不去手了。 孩子的天性就是找爸爸,找妈妈,找父亲。俞澄看他闹成这样,才明白,他和自己一样,非常想找到他的爸爸。 “对不起。”俞澄伸手抱住俞醒:“哥哥,对不起,我不应该说那不是你爸爸,他肯定是,我陪你去找他好不好,你也陪我去找父亲。” 俞醒停了手脚,想了想也不闹了,猛地点点头,豪情壮志的拉着俞澄:“走!” “站住,你们两是找揍呢!”俞瀚连俞醒都应付不来,再加一个俞澄,简直是双杀。 俞抒还在楼下就听见俞瀚训人,跑楼见两个小家伙手拉着手,一副誓死不回头的样子鼓着俞瀚。 “怎么了?”俞抒问。 俞瀚痛苦的捂着头在俞醒的床上坐下:“约着要去找爸爸找父亲呢,特豪壮。” 俞抒叹了口气,蹲下来和俞澄说:“澄澄,今天见到的那个叔叔不是你的父亲,爸爸不该骗你,你有父亲,明天我带你去见他好不好?” “真的!”俞澄兴奋起来:“我父亲是谁啊,我见过吗?” “见过,你还记得章叔叔吗,其实他就是你的父亲,只是因为很多原因,爸爸不能告诉你。” 听见自己的父亲是章叔叔,俞澄一脸的高兴都变成了不爽和不相信,“才不是,你这个骗子!” “怎么就不是了?” “我不知道,反正他不是我父亲!”俞澄推开俞抒,噔噔噔的跑去俞醒的床上,非常凶的推开坐着的俞瀚,拉被子把头蒙了起来 俞澄这是拒绝交谈的态度,俞抒最怕他这样,因为这样的俞澄,一般都哄不好,只能等他自己不气了,才会理人。 “你们都出去吧,都出去。”俞醒推着俩人出去:“我去劝他。” 这会儿俞抒也没什么办法,软的硬的都不行,只好拉着俞瀚出去了,说不定小哥两还有话说。 俞瀚带着俞抒回了他的房间,问俞抒;“怎么回事,章栩怎么成了俞澄的父亲了?” “这样徐桓陵比较容易相信。”俞抒也很烦:“我去找了章栩,答应和他结婚,他答应我想办法瞒住俞澄的身世,不让徐桓陵发现。” 这几年章家的企业发展的很快,几乎已经能和徐桓陵抗衡了,只有章栩,或许还能通过各种关系想办法捂住俞澄的身世。否则就俞澄这个态度,一旦徐桓陵发现,就是覆水难收。 “俞抒,都四年了,你不是都已经放下了吗?”俞瀚说:“章栩一样可恶,你能原谅他,怎么就不能原谅徐桓陵。如果一定要选,和徐桓陵结婚,总比和章栩好吧。” 俞抒皱了皱眉,摇头说:“因为徐桓陵是俞橙的亲生父亲,所以我能原谅章栩,却没办法原谅徐桓陵,我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哎。”俞瀚无奈的叹气:“随你吧,但是我觉得,你做的选择是错的,这样是不可能瞒住徐桓陵的。现在徐家和俞家有很多生意都是交叉的,以后你和徐桓陵,俞澄和徐桓陵,难免会见面。” “所以我才要和章栩结婚。”俞抒说:“我和他结婚了,就算徐桓陵发现,又能怎么样?” 俞瀚不同意,苦口婆心的劝俞抒:“只要他能证明孩子是他的,他依旧可以争取抚养权。” 这一点俞抒已经想到了,今天也跟章栩谈过。 “章栩今天叫了一个律师过来,首先,徐桓陵当年有蓄意伤害孩子的嫌疑,当年我被推下楼的新闻现在还能找得到。其次,俞澄是个Omega,他只适合和他的爸爸在一起,法律不会把他判给徐桓陵的。” “你是打算一旦事情败露,就让徐桓陵无路可走,不管是挣你还是挣孩子,都没机会?” 俞抒点了点头:“如果俞澄不发现徐桓陵是他的父亲,我也不会这么做。” “我不同意”俞瀚耸耸肩。 俞抒的事情,俞瀚觉得自己没有权利干涉他的决定,他要怎么做都可以。可当年在俞速让他和徐桓陵结婚的时候,自己没有持反对意见,就已经是个错误了,不能再看着俞抒走向一条错误的路。 俞抒可以不选徐桓陵,他甚至可以选择别的任何人,就是章栩不行,俞瀚觉得章栩不是个好人。 “为什么?” “你会一辈子不幸福的。”俞瀚说:“我不能看着你做这种事。” “我本来就不打算再和任何人在一起,知根知底的章栩,就是最好的选择。” “俞抒,徐桓陵还爱着你。”俞瀚说:“有时候他来家里,都会让我同意他来你的屋子里待一会儿,有好几次,我看到他坐在你床上,非常难过,整个人像是没有了灵魂一样,好几次他出来的时候眼眶都是红的。我问过他,为什么不去找你,不求你原谅。他说,曾经做的那些事情,他已经错得让你无法原谅,现在和将来,只有你想要做的,你觉得幸福的,才是对你最好的,他愿意放你去做你想要的,因为他爱你。” 俞抒听着这话,浑身一震,整颗心都揪在了一起。 “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俞抒黯然的笑了笑:“你是我哥,你应该不喜欢他才是。” “我是不喜欢他。”俞瀚说:“可是你喜欢。” “我不喜欢!” “徐桓陵求我不要把这些话告诉你,我本来是不打算说的,可是比起徐桓陵,我更不喜欢章栩。俞抒,我觉得章栩就像是程旭,表面上人畜无害,也尽心尽力的对你好,可实际上,他对一样别有用心,他的心,比徐桓陵更狠。 “不会的。”俞抒心里难过,寂静了很久的心因为俞瀚的话,又开始动摇,咬着牙告诉自己不能这样,“我不会再选择徐桓陵,不是因为我还恨,是已经不爱了!” 俞抒这样子,哪像是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俞瀚笑着把俞抒颤抖的手拉到他自己胸口按着:“问问你自己,考虑清楚再做决定吧。” “我考虑得很清楚!”俞抒抽开手,往后退到床上坐着,却想起这张床徐桓陵曾经坐过,不由的觉得有些烫。 他不过是说说而已,要是真的那么爱,那么不死心,这四年他去哪里了? 俞抒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相信他,不要再陷进去。才刚刚回国,不能又被和徐桓陵有关的事情缠进去,只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就可以了。 【作者有话说:俞澄只是个孩子,他啥都不知道,俞抒也不可能从小教育他你爹是个坏人,把曾经受过的伤害都巴拉巴拉念给俞澄听,一个三岁的孩子,找爹我觉得很正常了。】 第75章 父子血缘 晚上俞抒做了个梦,睡在徐桓陵曾经坐过的床上,梦见了徐桓陵。 四年后的徐桓陵拿着戒指,像是当年一样,跪在自己面前,深情的说:“我爱你,俞抒,原谅我。” 俞抒把他推开,冷笑了一声。徐桓陵无声的站在黑暗中流泪,眼神深邃的看着对面不屑一顾的人。 俞澄从黑暗中跑出来,扑进了徐桓陵的怀抱,高兴的叫他父亲,很亲昵。 “俞抒,你不原谅我吗?”徐桓陵抱着俞澄问。 俞抒摇摇头,徐桓陵抱着怀里的俞澄转身走进了黑暗,俞抒拔腿追过去,却怎么也追不上。 那一瞬间,像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全都被抽走了一样,和当年孩子离开的时候是同一种感觉。 “啊!”俞抒从梦里惊醒,外面天还没亮。 这样的梦让俞抒整个人像是泡在里冰水里,窒息又无力。 四年了,梦里也曾经梦见过徐桓陵,可是没有哪一次的梦是有俞澄出现的。 如同多年前一样,俞抒趴在腿上缓解噩梦带来的虚弱,等后背的汗干了之后,下床去了俞醒的卧室。 俞澄偏要和俞醒睡,说是要说悄悄话,这会儿兄弟俩个正一人朝一边背对着彼此睡得乱七八糟。 俞抒帮他们把被子盖好,拍了拍俞澄的小屁股,笑着骂他:“小爬虫,我养你那么久,你心里就只有父亲!” 俞澄哼哼两声,翻了个身吧嗒着嘴,小声叫了句:“父亲。” “我是你爸爸!”俞抒又拍了他一下,却舍不得真的怎么样。 俞澄只是个孩子,从小就只有爸爸,现在要找父亲,并没有什么值得责怪的。 其实原谅徐桓陵,是最好的结果。俞澄有了他最爱的父亲,以后会过的很开心。俞抒相信徐桓陵也会对俞澄好,说到底他还是一个算得上温柔的人。 可是俞抒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就算不恨了,也不可能在这四年里,重新生出和徐桓陵在一起的心思。 那些消失的过往和爱恨,再也回不来了。 第二天俞瀚要去见徐桓陵,是徐家、俞家和傅家三家的合作,俞抒本来是不想跟着去的,但是俞瀚说:“你就算今天不想见,以后也总是要见的,你要和我一起经营俞家,就难免要面对徐桓陵。” 俞抒只好安排俞澄给保姆带,自己跟着俞瀚去谈项目。 既然避无可避,那就勇敢面对,只是俞抒依旧不敢让俞澄去面对徐桓陵。 俞澄看俞抒坐在客厅里一脸的虚无缥缈,就知道他有心事,悄悄跑去问俞瀚:“大伯,你要和爸爸去干什么?” “去谈项目。”俞瀚捏捏他的脸说:“你哥哥去上幼儿园了,你乖乖在家。” “我不可以去吗?” 其实是可以带俞澄去的,但是俞抒不希望他们父子见面,俞澄自然就不能去。 “大人谈事情,小孩子不能去,你乖乖在家,晚上大伯和爸爸给你带好吃的回来。” 俞澄只好同意了,可是转个身出去,却发现俞抒还在沙发上发呆,是俞澄从来没见过的样子。 “爸爸。”俞澄叫了两声,俞抒都没答应。 俞抒在国外的时候从来不这样,俞澄敏感的发觉,今天爸爸要去见的人不一般。 难说他要去见父亲呢?! 俞澄立马反悔了,跑过去抱着俞抒的的腿,眼眶一红就要哭:“爸爸,我不要一个人在家,我要跟你去。” “你去干什么呀?”俞抒把他抱起来:“那里特别无聊,没有小朋友,也没有玩具。” “我就是要去麻。”俞澄撒泼耍赖的抱着俞抒的脖子:“你要是不带我去,我以后就再也不听你的话了。” 俞抒本来就心烦,他还来这里添堵,看着和徐桓陵相似的脸,俞抒的脾气立马就上来了,屁股上狠狠给了他一掌,提高声音说:“俞澄,你怎么那么烦人,你是回国了以为有人护着你,你就皮是吧,你信不信我真的把你送回去!” 俞澄愣了一秒,也不哭了,跳下沙发捂着屁股朝俞抒喊:“送就送,反正这里也没有父亲,我回去自己一个人生活!说不定你也不是我爸爸,你根本不爱我,我明明有父亲,你偏说没有,还要安一个便宜父亲给我,你不是我爸爸!” 俞抒心里一寒,惊觉自己的话重了,把不该对俞澄发的火发到了他身上。 俞澄的话虽然过分,可他只是一个孩子,一个渴求家庭完整的孩子。他比一般的孩子安静,早熟,可他也只是一个从小到大被别人说只有爸爸的孩子。 “澄澄。”俞抒抱歉的去拉他的手:“对不起,爸爸错了。” “道歉有用吗!”俞澄使劲儿挣扎着:“你去找个听话的孩子,做你的儿子吧,我要去找我的父亲!” 俞抒不知道自己怀胎十个月,辛辛苦苦养了三年的孩子,为什么会对一个只见过一次的父亲那么执着,心酸的同时又不知道该拿俞澄怎么办。 俞瀚从楼上下来,俞澄正憋着嘴赌气,掐着俞抒的胳膊不让他抱自己,脸都憋得通红。 “怎么了?”俞瀚把他抱起来,揉着他的脸说:“变成小青蛙了?” 俞澄扭过头去不说话,气得小身板都在发抖。 俞抒实在没办法,按着太阳穴认输:“行,我带你去,可以了吗?” 俞澄这才稍微松软下来,搂着俞瀚的脖子大口喘气。 “你刚刚不是答应我自己在家的吗?” 俞澄看了看俞抒,悄悄凑到俞瀚耳边说:“我有预感,去了可以见到我父亲。” 俞瀚一震,也看了看俞抒,笑起来说:“好吧,那就一起去。” “你们叔侄两说什么悄悄话呢?” “不告诉你。”俞瀚抱着俞澄往外走:“这是我们的秘密,是不是?” “嗯!”俞澄认真的点头:“大伯你先抱我去换衣服吧,我这件早上吃饭弄脏了。” 俞瀚于是抱他去换衣服,俞澄自己挑了一件特别好看的黑色小西服穿上,才高兴的跟着俞瀚出了门。 俞抒头疼的跟在后面,心想这或许就是父子血缘,血脉相连,信息素相连的骨血,骨子里都透着一样的倔强。 约定的地方是一家会馆,俞瀚和俞抒到的时候,傅眠跟徐桓陵已经在喝茶了,看见俞澄傅眠也是一阵惊讶。 俞澄一进屋就噔噔噔的跑到徐桓陵身边,抱着他的腿叫:“叔叔!” “你好。”徐桓陵笑着把他抱起来坐在自己腿上:“今天穿这么帅气?” 不知道怎么的,可能是因为这是俞抒的孩子,徐桓陵抱着他就感觉暖心,亲切,心里酥酥的发麻。 “好不好看?”俞澄问。 “特别好看。” 傅眠凑过头来,问俞澄:“你是谁啊?” 俞澄不太愿意搭理他,把自己的袖口露给徐桓陵看:“你看,你送我的袖扣。” “很好看,改天叔叔让人把另一颗送去给你,配成一对,好不好?” “好。” 这两人一问一答,傅眠被晾在一边,看着同穿西装的一大一小,莫名的觉得像。 俞抒看着这个画面,也是一阵阵的心虚,就怕徐桓陵和傅眠发现点儿什么。 “我们开始吧。”俞瀚把资料拿出来放在桌子上:“时间也不早了。” “嗯。”徐桓陵把俞澄放在旁边坐着:“乖乖的,过会儿叔叔带你去游乐园,好不好?” 俞澄很乖的点点头,坐在旁边真的一句话都没说。 徐桓陵立马从慈父变成了商业人士,和俞瀚的谈话咄咄逼人,一点儿也不让。 “当初说好了俞氏三分利,傅氏三分,徐氏四分的,现在怎么变成其它两家只有两分了?”俞瀚把资料收回合起来:“这样的话,我想我们没办法合作。” “因为投资是徐氏承担的最大,风险也一样。”徐桓陵说:“只前期投资,徐氏就占了一个亿,你们两家各占六千万。” “可是徐氏已经多赚一分收益了。” “俞瀚说得对,要是这样,傅氏也不参与这次合作,我回去会和老头说。” “随你们。”徐桓陵站起来抱着俞澄准备走。 【作者有话说:ABO里的信息素本来就是个,很微妙的东西。】 第76章 只是为了孩子 俞澄懵懂的看着徐桓陵,小声问他:“叔叔,你为什么不让让我大伯呀?” 徐桓陵笑了,一扫刚刚的强势,温柔的说:“商场如战场,很多事情不能让。” “哦。”俞澄摸摸头发:“那你能让我吗?” “你想怎么让。”徐桓陵笑的更欢了,考究的看着怀里的小家伙:“这么小就要和我谈生意。” “我不要你带我去游乐园了,你和我大伯还有那个叔叔,还是三三四吧。” 在场的人全都一愣,俞抒差点儿绊倒在桌腿上,这孩子简直,太可怕了。 “你知道什么三三四吗?”徐桓陵笑着捏了捏他的鼻子:“人小鬼大。” “刚刚你们不是一直再说三分三分四分吗,那就是三三四呀。” 徐桓陵语塞,对着天真无邪的孩子,实在不知道怎么拒绝,只好叹了一声和俞瀚说:“那就三三四吧,俞澄说这么办,那就这么办。继续谈方案吧,完了带俞澄去游乐园。” 俞抒满头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不容易谈得多了一分利,总不能说童言无忌,让徐桓陵再把话收回去。 俞澄似乎很高兴,一直甩着小腿儿仰视着徐桓陵,一脸崇拜。等谈完了徐桓陵抱着他往外走,他还拍了拍手说:“叔叔,你太厉害了!” “那以后等澄澄长大了,我教你谈生意,好不好?” “嗯。” 徐桓陵已经答应了俞澄去游乐园,俞抒其实不想让他去。可是出门前才惹了俞澄不高兴,他到这会儿都没理人,再抵死不让他去,八头牛都拉不回这孩子。 “你和我一起回去还是跟着徐桓陵他们?”俞瀚问。 俞抒屋里的耸着肩:“当然是跟着,总不能让他一个人带俞澄去。” 俞抒上了徐桓陵的车,坐在后排,徐桓陵把俞澄送进去,俞澄搂着徐桓陵的脖子就是不撒手。 “怎么了,跟爸爸坐后面,叔叔不能抱着你开车。” “他不是我爸爸!”俞澄嘴巴一瘪就要哭,使劲在徐桓陵脖子上蹭。 俞抒简直要崩溃了,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压住脾气,伸手去接俞澄:“好了,之前是爸爸的错,我道歉可以了吗,叔叔不开车怎么带你去游乐园?” 俞澄不管,继续哭,哭得徐桓陵心疼,只好开口劝他说:“等会儿我们坐摩天轮,不带你爸爸,好不好?” 哭声戈然而止,俞澄想了想,点了点头放开徐桓陵爬进后座:“那我自己坐,不要爸爸抱。” “你到底是谁养的啊!”俞抒忍不住说了一句,说完才发觉不对,赶紧闭了嘴。 好在徐桓陵没有多想,绕到驾驶室坐进车里发动了车就朝着游乐园开。 俞抒就坐在后面,徐桓陵从后视镜偷偷看俞抒,看到父子俩一人一边隔着一个人的距离闹别扭,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如果这是一家人,该有多好。 徐桓陵尽量控制着自己不要流露出对俞抒的感情,可还是不免会去看他,车上好几次从后视镜偷看一脸生气的俞抒,心都要化了。 俞澄到了游乐园都不愿意理俞抒,徐桓陵吓唬他说:“你不理爸爸,我也不理你了。” “爸爸。”俞澄抱住俞抒的腿,立马改了态度。 俞抒无奈的望天,不想认这个儿子了。 坐上摩天轮,俞澄兴奋的看着下面,俞抒也陪他看着,更是给了徐桓陵更多看着俞抒的机会。 俞抒的背影没有当年那么清瘦,也更挺拔了,低头的时候,颈环上方还能看得到被标记过的咬痕。那个痕迹淡了,已经看不出是不是自己咬的,可是徐桓陵看着那里,依旧记得结婚时候咬破俞抒腺体的感觉。 一回首,人是物非。这些感觉长年累月,反倒是更清晰,也更折磨人了。 不过徐桓陵不后悔,放俞抒走,让他脱离自己,脱离曾经那段漆黑的过去,哪怕是心再痛,也值得。 俞抒哄得俞澄高兴了,转头去看徐桓陵,对面的徐桓陵正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眼里温柔的要流出水一样,嘴角还带着笑。 这样的徐桓陵让俞抒心里一紧,扑通扑通的跳。 俞抒赶紧转过头去,搂着俞澄往下看。 为什么过了那么久,经历了那么多,在斯坦尼的时候,在国外的时候,想通了那么多,如今面对这样的徐桓陵,还是一眼看过去,就心动? 俞抒唾弃自己,可就算是唾弃,乱跳的心也没有停止。 有人说,到了摩天轮最高处,如果拥吻,就会永远在一起。到了最高处俯瞰整个游乐园的时候,俞抒不禁回头看了徐桓陵一眼,徐桓陵已经没有再看着这边了。 “徐桓陵。”俞抒叫了一声。 徐桓陵回过头来笑了一下,俞抒咳了一声说:“谢谢你,对澄澄这么好。” “应该的。”徐桓陵说:“我很喜欢他。” “我也很喜欢徐叔叔。”俞澄立马get到了徐桓陵的姓,兴奋的给徐桓陵比了个心。 “谢谢澄澄,以后你要想来游乐园,叔叔都可以带你来。” “不想了。”俞澄想了想说:“想去叔叔家里做客,可以吗?” “俞澄!”俞抒伸手去捂他的嘴,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可以。”徐桓陵说:“这个周末叔叔在家,来接你好不好。” 俞抒头疼欲裂,准备回去好好和俞澄谈谈,又和徐桓陵说:“俞澄不懂事,你别听他的,冒然打扰不大好。” “没什么不好的。”徐桓陵说:“我家很久没有小孩子了,你对我不用那么客气。” “好耶!”俞澄蹦起来,发疯一样的围着徐桓陵跑。 俞抒:“……。” 下了摩天轮,又陪俞澄玩了好几样东西,天快黑了,才带着他离开。 徐桓陵把车开去了以前俞抒和齐舫经常去的地方,带俞澄去吃饭,俞抒又只好跟在后面。 吃饭的时候,徐桓陵耐心的帮俞澄系好围腰,帮着他点了他能吃的东西,东西上来之后还贴心的帮俞澄把肉切成小块儿。 温柔的徐桓陵总是有种特别的魅力,让人无法抗拒,俞抒看着看着就看呆了。 徐桓陵发现他看着自己,停下了喂俞澄吃饭的手,心里很复杂。 俞抒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俞抒的心思越来越难猜了,徐桓陵笑了笑,低头继续给俞澄喂吃的。 猜不透,不如不想,免得猜错了,或者是猜多了,又生出不该有的期望。 一顿饭俞抒并没有吃几口,徐桓陵没有注意的时候,他总是对着徐桓陵发呆,也不知道心里想些什么,就是不自然的,看着徐桓陵的笑颜就发呆。 把俞抒父子两送回家,徐桓陵出了小区之后把车停在外面,又走回了小区。 俞家后门不远处的树荫下有一排椅子,是后面一排别墅的主人设置的休息椅。徐桓陵坐在那里望着俞家亮起的灯,虽然看不到俞抒,却感觉很欣慰。 那盏灯下,有俞抒,有那个自己曾经弃之如敝履,现在却爱到骨子里,又不敢再接近分毫的人。 只是这样看着,徐桓陵都觉得满足,不敢再奢求更多,不想再打扰。 【作者有话说:不打扰,是我的温柔!】 第77章 你拥有我最爱的 周末要去徐桓陵家,本来这天俞抒是约了章栩的,和章栩还有些话要说,有些约定要做。 和章栩约好了在商场楼下的咖啡厅见,俞抒谈完了想顺便给俞澄买点儿过冬的衣服,以前俞澄的那些都因为重,没有带来。 章栩先到了咖啡厅,在那里等俞抒,俞抒带着俞澄过去,把俞澄放在了咖啡店的托儿所才过去见章栩。 有些话不能让俞澄听。 俞澄对章栩并没有什么好感,可是总觉得俞抒和他会谈些自己不愿意的,在托儿所也不安分,一直闹着要找爸爸。 章栩戴了眼镜,比前些年看上去更加文质彬彬,也更温柔。 “俞抒,你真的决定了吗?”章栩问。 “是的。”俞抒很肯定的点点头,没有任何犹豫:“前提是你帮我捂好俞澄的出生。” 不能再对徐桓陵这样下去,也不能再让俞澄和他的感情加深,否则就无法回头了。 从游乐场回来,俞抒又一次加深了这个认识。 “好,之前我给你信息素提取剂的时候,我就和你说过,其实你可以选择直接和我结婚,这样就完全不用担心徐桓陵会抢走俞澄,也不用担心自己还会对他动心,只是一点信息素喷在身上,并没有什么用。” “那时候我在国外,根本没有这种担心。” “好吧。”章栩笑了笑:“那你答应我,结婚以后,试着喜欢我。” “我尽力。”俞抒说:“这个我不敢保证,我对徐桓陵没有动心,我对任何人都没有再动心的意思,所以我只能试着去喜欢你。”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知足了。”章栩深吸一口气,靠着椅背舒展筋骨:“我们先办婚礼,还是先领结婚证?” “先办婚礼吧,反正我跑不掉,办了婚礼再去领也可以。” “那我定好了时间告诉你。” “尽快吧。”俞抒说:“我不想再拖了,俞澄对徐桓陵太依赖了。” 章栩脸色变了变,说好。 俞澄逃脱了托儿所那边的管束,朝着俞抒跑过来,只听见俞抒说最后一句话,心里立马就不高兴了,嘟着嘴跑过去猛地扑在桌子上,把章栩面前的咖啡扑翻,全都倒在了章栩身上。 章栩唰的站起来,俞澄小心的搓着手指,低着头说:“章叔叔对不起,我跑太快了。” 章栩抖了抖衣服上的咖啡,笑着说:“没关系。” 俞抒瞪了小屁孩一眼,抱歉的和章栩说:“对不起,上面就是商场,去买一件换上吧。” “也好。”能和俞抒一起逛商场,也很不错。 章栩弯腰抱起俞澄,俞澄扭了两下本来不想给他抱,但是想了想,又不动了,双手搂着章栩把手上的咖啡全黏在了章栩的头发上。 咖啡加了奶,糊在头发上弄得章栩一阵恶心,但是面上什么都没说。 俞抒跟在后面瞪着俞澄,动了动手指比划着让他把手拿开。俞澄不愿意,还半开玩笑的贴上了章栩的脸,高兴的说:“章叔叔,澄澄给你抹个花胡子。” 章栩由着他抹了,把人交给俞抒:“你来抱他吧,别再把我身上的咖啡蹭给他。” “好。”俞抒赶紧接过俞澄。 俞澄得逞,也不闹了,乖乖的被俞抒抱着上了楼。 章栩找了经常穿的一个牌子进去,让店员给自己找了几件新款,拿着衣服想了想,和后面的俞抒说:“你帮我选吧,我眼光不太好。” 帮章栩选衣服,俞抒觉得有些别扭,可转念一想,马上都要结婚了,这样的事情,也没什么。 “你先试试咖啡色那件吧。”俞抒指着其中一件说:“我觉得那件应该会不错。” 章栩拿着那件衣服去了试衣间,换了出来站在镜子前,问俞抒:“怎么样?” “不错。”俞抒说。 “后面的领你帮我整理一下。” 店员本来要去给章栩整理,但是看人家一家三口,也就没插手。俞抒只好放下俞澄,去帮章栩把领翻出来。 今天徐桓陵一早就到商场来视察,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俞抒抱着孩子上楼,就跟了过来。下了楼才发现,章栩也在。 一家三口的模样刺痛了徐桓陵,俞抒帮章栩挑衣服,给他整理衣领更是让徐桓陵每一个毛孔都叫嚣着疼。 真是巧,连命运都要安排见到俞抒一家三口这么和谐的画面,再次提醒自己,俞抒已经选择了章栩,他已经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幸福,连孩子都有了。 曾经自己最看不起的章栩,觉得俞抒怎么都不会和他有牵扯的章栩,现在拥有着自己最想要的东西。 真是讽刺。 章栩试了俞抒挑的之后,又去试了另外一件,出来之后和俞抒凑在一起讨论到底应该选哪件,只有俞澄一脸不爽的坐在小沙发上杵着腮帮,脑子里不知道在转些什么。 徐桓陵躲在对面的店里,心如刀割,却还是忍不住继续看着。 等章栩付了款出来,俩人带着俞澄上了四楼。那里是童装,徐桓陵想他们大概是要去给俞澄买衣服,实在是没有心力再跟着去找折磨,也不想视察剩下的几家店,就和张毓离开了商场。 因为买了新衣服,俞澄挺高兴的,回到家之后一直很兴奋。但其实俞抒不知道,俞澄兴奋是因为今天收拾了章栩,明天要去徐桓陵家做客。 俞抒给他收拾好东西,趁着他这么高兴,把他带到房间里,讨好的说:“澄澄小朋友,爸爸能和你谈谈吗?” “谈什么?”俞澄甩着腿坐在床上:“除了徐叔叔的事情,我没什么兴趣哦。” 俞抒:“……,你欠揍是不是。” 俞澄哼哼两声,俞抒义正言辞的和他说:“俞澄,章叔叔是你的父亲,等过段时间我和他办了婚礼,你就要叫他父亲,你不可以再捉弄他,也不能在他面前提徐叔叔,他会不开心,知道吗?” “信你个鬼。”俞澄嘟着嘴扑到床上:“他是我父亲,那你让他来带我去做亲子鉴定。” 俞抒:“……。”这孩子到底是从哪里知道这么多东西的,是不是平时让他看太多电视了? “俞澄,我跟你讲,你别以为我舍不得打你,不听话的小孩是要被送去孤儿院的!” “你想把我送去孤儿院,那我就去让徐叔叔收养我好了。”俞澄根本不在乎。 俞抒很伤心,俞澄最近的表现,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才是养大他的爸爸,忘了他曾经和自己是多么亲,一反常态的叛逆。 “俞澄,你是不是不想和爸爸在一起了?”俞抒问他:“你不要爸爸,再也不喜欢爸爸了?” 俞澄愣了一下,翻身坐直了身体,爬过去抱着俞抒,摇头在他脖子上蹭了蹭:“不是。”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爸爸,我只是想要父亲。”俞澄的话里带了鼻音,没多会儿俞抒就感觉到他哭了,眼泪全都抹在自己脖子上。 俞抒抱紧他,很心疼,可根本不知道怎么办。 “我只是想我们一家人,你、我和父亲,像别人家那样,生活在一起。” “澄澄。”俞抒眼泪流到眼角,赶紧抬手抹干净,拍着俞澄的背说:“徐叔叔他不是你的父亲。” “我不信。” 血缘之间的那种亲密,真的是怎么也割舍不掉,俞抒不知道怎么办,却也不能告诉俞澄:你最爱的徐叔叔就是你的父亲。 【作者有话说:我也替老徐着急,可是没办法,诶,快了,徐总不是懦弱,是想的总是太多,直男癌晚期患者。】 第78章 我们两是不是很像 俞澄哭得睡着了,俞抒根本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好让他哭。 俞抒搂着俞澄一整晚都没睡着,第二天俞瀚来叫,说徐桓陵来了,俞抒才起身去洗了把脸,把俞澄叫醒。 以往要是俞澄有什么事情要做,他肯定不会这么安静的睡觉,今天俞抒把他叫起来,说:“你徐叔叔来了。”,俞澄都还在揉眼睛,不是很期待的样子。 “怎么了。”俞抒把他抱下床:“今天不是说好了去徐叔叔家里做客吗?” “不去了。”俞澄摇摇头又爬回了床上,卷巴卷巴被子把自己裹起来:“你不想我去,我就不去了。” 俞抒心头一酸,对着重新躺回床上翘着屁股的俞澄,怎么都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沉默的哭了一会儿,俞抒把俞澄重新从被子里刨出来,哄他说:“我只是说徐叔叔不是你父亲,又没说你不能和他见面,不能让他带你玩儿。” 俞澄咚的又爬了起来,严肃的沉默了几秒,自己跑去柜子里找衣服,穿好之后去浴室搬着他的小凳子尿尿洗漱,还骚气的拿水抹了抹翘着的头发。 俞抒站在外面叹气,找不到解决办法,也只好先这样了。 徐桓陵看到俞澄从楼梯上冲下来,心里跟坐过山车似的,赶紧跑过去在楼梯口接住他:“注意脚下。” 俞澄扑进他怀里,扭了扭屁股问:“徐叔叔,我们可以走了吗?” “不吃早饭了?” “我想去你家吃。” 徐桓陵没意见,“好,那我让厨房给你准备早餐,你爱吃什么?” “我爱吃虾仁粥,不要太浓,清一点儿,蔬菜要放胡萝卜和玉米,但是不要香菇,味道好怪。” 徐桓陵愣了愣,笑着和俞澄说:“叔叔也爱这么吃。” 徐家的虾仁粥一般都是这么做的,因为徐桓陵不喜欢粥里加香菇,也不太喜欢粥熬得太浓,没有汤汁。 不知道是俞抒当时在徐家吃过,刻意这么做给俞澄吃的,还是俞澄的口味出奇的和自己相似? 俞抒想起来徐桓陵的口味也是这样,赶紧圆场说:“我一直喜欢这么做给澄澄吃。” 其实俞澄第一次吃过有香菇的虾仁粥之后,就很不喜欢,从那以后,只要俞抒加香菇,他就不吃。 徐桓陵点头笑了一下,抱着俞澄往外走。 徐家老宅现在就跟个鬼宅似的,徐桓陵一个人住着一栋,徐安菱住着一栋,保姆管家一栋,其余的楼和房间全都空着。 俞澄被抱着进门的时候,往徐桓陵怀里缩了缩,问他:“叔叔,这么大的宅子,就你一个人住啊?” “还有叔叔的妹妹,不过她和朋友去了国外,不在家。” 徐安菱这两年也收了心,平时忙着做义工,上学,偶尔还去公司给徐桓陵帮忙,一年也就能出去野一次。 俞澄哦了一声,依旧好奇的问:“那你的配偶呢,你的Omega他去哪儿了?” “俞澄!”俞抒伸手捏着他的脸:“你再不礼貌,就带你回去了?” 这几年虽然没看到徐桓陵和哪个Omega走得近,但是这不代表他真的没人,俞澄问这话实在是太尴尬了。 俞澄撇撇嘴,徐桓陵伸出没有抱俞澄的那只手拉着俞抒被袖子遮挡的手腕,笑着说:“没事。” 俞抒被徐桓陵拉着的手嗖的麻到了心脏,手指颤抖,吞了好几次口水,才把手收回来揣在兜里。 “对不起。”俞澄糯糯的给徐桓陵道歉,一脸的讨好:“我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没有不该问。”徐桓陵抱着他一边走一边耐心的和他解释:“叔叔以前做了不好的事情,所以我的Omega离开了。” “他不会再回来了吗?” 俞抒和徐桓陵同时一愣,徐桓陵脸色僵了一下,摇头说:“不会了。” “别难过。”俞澄在徐桓陵脸上吧唧一口:“你要是不嫌弃,我让我爸爸做你的Omega,他虽然没你这么温柔,但是做饭还是不错的。” “俞澄!”俞抒感觉已经控制不住想揍这个小崽子了。早上还让俞抒感动得流眼泪,现在又让人爆血管。 徐桓陵倒像是毫不在意,笑出了声,摸摸俞澄的脑袋说:“你爸爸要是愿意,叔叔没意见。” “我不愿意!”俞抒说。 意料之中的答案,徐桓陵没有说什么,抱着俞澄推开主楼的门走了进去。 保姆早就听到动静,已经开始在往桌子上端早餐了。徐桓陵把俞澄放在椅子上,给他系好围兜,弯腰问他:“先喝粥还是吃包子,厨房还包了汤汁包,很好吃。” “吃包子!”俞澄抄起筷子先叉了一个包子放在面前的碗里,嘟着小嘴吹热气。 徐桓陵在他旁边的位子上坐下,给俞抒盛了一碗粥:“你是喜欢先喝粥是吗?” 俞抒点点头,在俞澄的另一边坐下,低着头接过徐桓陵的粥。 徐家的饭厅空了,当年的主位和两边的位子都空着,偌大的餐桌上只有三个人,显得特别冷清。 粥还是以前的味道,可是喝到嘴里淡如白水,俞抒心里生出一股说不清,却很压抑的感觉。 很多事情还是一样,很多事情,又不一样了。 吃到一半,俞澄嚷着要上厕所,俞抒本来想带他去,可是想想自己在这里已经不是主人了,只好让徐桓陵带他去。 曾经,似乎也不是。 徐桓陵带他去了自己房间的卫生间,没有去一楼给客人用的。 卫生间里没有准备俞澄用的小凳子,徐桓陵只好掀起马桶圈,扶着他站在马桶上,帮他脱裤子。 俞澄不好意思的捂着,对徐桓陵笑了笑:“徐叔叔你不可以偷看我,我是Omega。” 徐桓陵被他逗笑了,转过头去说:“我不看你,你快尿吧。” 俞澄尿完,徐桓陵又抱着他洗手,俞澄一边冲着水,一边往镜子里看了一眼,惊讶的说:“徐叔叔,你看,我们两是不是特别像!” 徐桓陵抬头去看镜子,瞬间就像是过电一样愣了。 徐桓陵只穿了衬衣西裤,第一颗扣子随意的开着,俞澄也穿了白色的薄毛衣,被徐桓陵抱在怀里睁圆了眼睛看着镜子。 镜子里的两个人一眼望过去,确实是出奇的相似,特别是鼻子,几乎一模一样,哪怕俞澄还没长出鲜明的轮廓,也能看得出来。 俞澄眼睛很大,像俞抒,可是嘴型和脸型,和俞抒就不大像。倒是有些像……,徐安菱小时候。 徐桓陵心头巨震,抱着俞澄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或许只是,碰巧而已,小孩子的长相,怎么能说得准。 “等你长大了就不像了。”徐桓陵勉强笑了一下:“小时候很多孩子都长得像。” “我身上和你还有一样的味道,所以我特别喜欢你。”俞澄不在纠结于长得像不像,冲完手让徐桓陵把你自己放下来。 徐桓陵恍惚的拿毛巾给他擦手,闻见了俞澄身上的松木香,带着点儿甜,脑子里一团乱麻。 俞澄对着徐桓陵勾了勾手指,小声叫:“徐叔叔。” “怎么了?”徐桓陵凑过去。 “叔叔,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要帮我保密哦。” “什么秘密?”徐桓陵没觉得他有什么大秘密,只是感觉这孩子实在是太可爱了。 俞澄故作神秘的往门口看了看,没看到人,才压着声音说:“我告诉你,其实我现在三岁零一个半月了,我爸爸骗你的。” 【作者有话说:上一章的结尾那句,网页上改乐,乱七八糟的,我已经重新改了,等审核呢,大家暂且无视哈。 徐总:……,我震惊了,这是我的孩子啊。 俞澄:是的呀,父亲! 俞抒:不是,滚!俞澄,你这个叛徒! 众人:徐总这个,木鱼,把朕的木锤拿过来,我要敲木鱼!】 第79章 真相 徐桓陵弯着腰,像是被定身了一样,脑子一片空白,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三岁零一个半月,那俞澄就是十二月份出生的。再往前推,如果孩子是九个月就从俞抒肚子里取出来的,那俞抒怀孕的时候,就正好是三月。 那是俞抒离开的时候。 如果是十个月的孕期,俞抒二月份根本不可能怀孕,那是俞抒换腺体前后。 徐桓陵像是找不到自己的呼吸一样,好不容易找回了思考的能力,哑着嗓子问俞澄:“你怎么肯定自己不是两岁半?” “反正就是!”俞澄说:“叔叔你信不信我?” 徐桓陵非常想相信,迫不及待。可一个小孩子的话,予兮读家徐桓陵还不敢冒这个险。一旦这件事情确定,那就是天翻地覆的变化。 太乱了,徐桓陵努力让自己克制,让空白的脑子转起来,摸了摸俞澄的脸说:“你先下去吃东西,叔叔也尿尿。” 俞澄嗯了一声,自己跑出去了。 徐桓陵关上门,扶着洗漱台蹲在地上,捂着四年来早已经冰冷的胸口,大口喘气。 如果俞抒真的有了自己的孩子,还把他生了下来,怎么还能信誓旦旦的说要放他走,怎么能让他一个人抚养孩子,塉土让俞澄一辈子都没有父亲。 章栩他不是俞澄的父亲。 徐桓陵的心全乱了,压抑了四年的感情疯狂的折磨着心脏。 如果俞澄真的是自己的孩子,就算俞抒和章栩在一起了,起码能留下俞澄,能留下一样和俞抒共有的东西。 徐桓陵打开冷水把头伸进去,用冷水让自己冷静下来。 说不定俞抒没和章栩在一起,如果他连孩子的事情都是骗自己的话。 徐桓陵努力想着这件事情问谁最可靠,得出了三个答案,沈涟、俞瀚和齐舫。为了稳妥起见,徐桓陵决定三个都问。 沈涟最近不在国内,那就先问俞瀚,齐舫经过曾经的事情,早就已经恨透了自己,他能不愿意说,或是会提前把自己找他的事情告诉俞抒。 徐桓陵整理好情绪下楼,把自己全然伪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吃过早饭,徐桓陵出去打了个电话,然后带俞澄去三楼,陪他看了部卡通电影,又带着他在后院逛了一圈。 整个过程俞抒形同虚设,一直都是跟在后面,徐桓陵也没敢和他多说话,怕一说话,就暴露自己的心情。 元昇接到徐桓陵的电话,就买机票马不停蹄的去了国外,去俞抒曾经留学的地方。 今年暖冬,现在快过年了,也没再下雪,天气很适合放风筝。 徐桓陵陪俞澄放了一个下午的风筝,让厨房准备了晚饭,吃过之后才送俞抒和俞澄回去。 “叔叔再见。”中午没睡觉,俞澄有些困了,被俞抒抱着一直打哈欠。 “再见。”俞抒弯腰亲了亲他,头发蹭到俞抒,俞抒赶紧往后退了两步。 俞抒惊慌的偏过头去,问徐桓陵:“你还不走吗?” “我和你哥说几句话。”徐桓陵说:“你带俞澄去洗澡吧。” 俞抒抱着俞澄上楼去,俞瀚才问徐桓陵:“有什么事情?” “去书房说吧。” 俞瀚的书房只有他一个人用,把门关上之后,其实俞瀚心里已经感觉到徐桓陵要问什么了? “俞澄很可爱。”徐桓陵开口说。 俞瀚心里噔的一声,想着怎么回话。 “他和徐安菱小时候特别像。”徐桓陵又说:“鼻子有些像我。” 这种不直接说重点的对话方式,让人根本不知道怎么接话,接错了就相当于自爆底细。 “你要问什么直接问吧。”俞瀚在沙发上坐下。 “俞澄是不是我的孩子?”这次徐桓陵直奔主题,直勾勾的盯着俞瀚,分析他是不是说谎。 徐桓陵发现是迟早的,毕竟俞澄那么黏他,而且他们长得那么像,怎么瞒都是瞒不住的。 俞抒的这个秘密,俞瀚当初说过要永远保守,不能让徐桓陵知道,可是现在俞瀚想想,俞抒就要和章栩结婚了,瞬间觉得这个秘密没有任何保守的价值。 徐桓陵再可恶,再不是人,或许也比章栩好些,至少徐桓陵敢作敢当,也勇于认错,而章栩,总给俞瀚一种心机很深,又很极端的感觉。 “是。”俞瀚叹了口气说:“徐桓陵,你应该知道,我也不怎么喜欢你,这件事情,我本来是不想告诉你的。” “那现在又为什么告诉我了?”徐桓陵得到肯定的答案,有些站不稳,扶着书桌慢慢滑到地上坐着,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一会儿一脸冷漠,一会儿又傻笑。 “因为俞抒在和章栩谈结婚,他为了不让你知道俞澄的身世,为了不再和你纠缠,选择了和章栩结婚。” “那,他爱章栩吗?” “这个你就要去问他本人了。” 徐桓陵又坐了一会儿,从地上站起来,捂着脸搓了两下说:“我会去问他的。” 亲自去问俞抒,问他孩子是不是自己的,问他到底爱不爱章栩,问他愿不愿意给自己一次机会,就算不能再成为恋人,起码给自己一次做俞澄父亲的机会。 徐桓陵不敢奢求更多,不敢奢求俞抒再爱自己,想都不敢想。 从俞家离开,徐桓陵也不打算再去问齐舫了,毕竟齐舫不算可靠,他可能会告诉俞抒。 俞抒并不知道徐桓陵在书房和俞瀚谈了什么,反正徐桓陵离开的时候,神色如常,还笑着和俞澄告别。 可是俞抒心里总还是不安定,去问了俞瀚,俞瀚只是说谈了项目上的事情。 接下来的几天,一切如常,俞抒才算是安下心来。 章栩已经确定了婚礼的日期,就在三月,刚刚过完年的第二个星期,很仓促。 俞抒听着章栩在电话那边说结婚的日期,就好像这件事情和自己没有关系一样,只是木然的嗯着。 真的要和章栩结婚吗? 俞抒又有些不确定。 今年过年是俞家最热闹的一年,却是徐家最冷清的一年,徐琛不愿意回家过年,年夜饭就只有徐安菱和徐桓陵。 徐桓陵最近总是心不在焉,年夜饭也吃得没什么心思,吃了几口就上楼去了。 元昇就快回来了,他除了去俞抒留学的地方,还去了斯坦尼。 年过完,天气越来越热,俞澄又开始闹着要找徐桓陵,还从俞瀚那里弄到了徐桓陵的电话。 徐桓陵等的就是这一天,接到俞澄的电话之后,一如平常的说带俞澄去玩儿,还让俞瀚也带上俞醒。 有俞瀚在,俞抒更放心,什么都没想就和俞瀚带着两个孩子去了。 徐桓陵定的地方是一个度假村,有很多娱乐设施,就在郊区最大的湖边,离得不是特别远。 两个孩子一到就在湖边玩儿开了,俞抒陪着跑了一会儿,实在没力气了,就在湖边坐下来让俞瀚陪着跑。 徐桓陵坐在不远处,俞抒坐下来他也没凑过来和俞抒搭话,依旧自己一个人坐着,看着冰块还没有全部化完的湖面。 湖面上停着一艘小型游艇,应该是观光用的,只是这会儿湖面还有冰,船只是飘在湖面上,并没有启用。 这样的徐桓陵显得特别深沉孤寂,俞抒低着头刨了会儿土,站起来走到徐桓陵旁边坐下;“怎么想起来到这里玩的。” “这里风景很好,很安静。”徐桓陵转头对着俞抒笑了一下:“我爸爸还在的时候,喜欢带我来这里,只是那时候我还很小,很多事情记不得。” 这是徐桓陵第一次和俞抒谈起和自己有关的事情,而且还是他的爸爸。 徐桓陵的爸爸是因为徐琛常年不在家,徐琛又花边新闻一个接一个,生下徐安菱之后就过世了。对于徐桓陵来说,就是一个禁忌,俞抒以前好像听俞楚说过,徐桓陵特别不喜欢别人提起他的爸爸。 可现在他却主动和自己说起这个。 俞抒耳朵红起来,低头继续拿食指刨着地上的土,想了半天,才找到一句安慰他的话:“都过去了,就不要再想了。” “只是忽然想起来。” 徐桓陵说完这句话,继续望着远处,心却跳得很快。 俩人就这么平静的坐着,听着不远处两个孩子的欢笑声,谁也没说话。 第80章 水很冷 有徐桓陵在,俞澄基本就不理自己了,俞抒嫉妒,可是也落得轻松。俞瀚带着两个孩子跑了一会儿之后,换成了徐桓陵去带他们。 一直到晚上,都是徐桓陵给俞澄喂饭,带他玩,俞澄甚至还想和徐桓陵睡,被俞抒拒绝了。 晚饭过后,气温降下来,俞澄回归了爸爸的怀抱,被俞抒洗了澡塞进被子里。 “爸爸,我今天玩儿的特别开心,我喜欢这里。”俞澄在被子里扭着不愿意睡觉。 俞抒搂着他开始给他讲故事,“爸爸在斯坦尼的时候,那个小镇也和这里一样安静,有山有水……。” 讲着讲着俞澄睡着了,俞抒也正打算睡,听见有人敲门。 这个节奏,好像是徐桓陵。 俞抒顿了顿,下床打开了门。 徐桓陵换了身衣服,还加了大衣,手上还抱着一件,门开了之后往里面看了一眼,问俞抒:“澄澄睡着了吗?” “睡着了?”俞抒说:“有什么事情吗?” “来。”徐桓陵伸手拉住俞抒,把他拉出房间一路拉着往外走。 “放开我,你要带我去哪儿啊?!”俞抒挣了两下,徐桓陵拉得很紧,皮肤相接的地方透着火热。 徐桓陵不说话,拉着俞抒出了酒店,把大衣给他披上,然后一直把他拉到了湖边,上了中午看到的那艘小游艇。 徐桓陵上了船,发动了游艇朝着湖中心开。 “你干什么呀!”俞抒说:“湖面上都是冰。” “我问过管理员,他说可以开,只是不能开太远,再出去一段到了有树的地方就不能进去了。” “这是重点吗?”俞抒甩开他的手:“你大晚上的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俞抒莫名的有些心慌,低着头不敢去看徐桓陵。 “陪我看看夜色吧。”徐桓陵说:“顺便聊聊天。” “大晚上的聊什么啊?”俞抒其实很怕和徐桓陵待在一起,心容易动摇。 “俞抒。”徐桓陵走到栏杆边站着,看着漆黑的湖面:“你要和章栩结婚了是吗?” “是。”俞抒回答:“三月份,很快了。” 徐桓陵笑了一声,夜里的凉风吹起了他的头发,俞抒的心越来越慌。 “你要带着澄澄和章栩结婚吗?”徐桓陵说。 俞抒愣了,心里咚咚的跳。 徐桓陵发现什么了,怎么突然谈起俞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让船靠岸。”俞抒慌忙想要脱下身上的大衣还给徐桓陵,却因为手抖,一直脱不下来。 徐桓陵转过身,走了两步把俞抒拉进怀里,连着大衣把他勒紧,下巴抵着他的头顶说:“俞抒,你这么狠心吗?你已经离开我了,还要澄澄去叫别的alpha父亲。你对我一定要这么狠心吗,一定要吗?你已经给我判了死刑,就不能让我喘口气吗?” “放开我!”俞抒使劲挣扎着,整个人除了慌,已经没有任何思考能力了。 “俞抒!”徐桓陵吼了一声,压抑了好几天的情绪瞬间崩溃:“你还要我怎么样,我还能怎么样。我曾经做错了,我想方设法的弥补,可是我做的,都不是你想要的。我放你离开,因为这事你想要的,我看着你和章栩在一起,闻着你身上属于他的味道,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吗?这些我都没有权利去说什么,可是澄澄的事情,你就不能,给我一点活路吗?” “不能,徐桓陵,你最没有资格的,就是让俞澄认你,难道你忘记了那个可怜的孩子了吗,忘记了!那个连光明都没见过的孩子,他的尸体现在孩子大海里,说不定早已经喂了俞,或者腐烂在哪个角落里!”俞抒发现自己挣不开,只好紧绷着身体让徐桓陵抱着。 “是,我确实没资格。”徐桓陵的声音低下来,俞抒感觉到自己头顶的头发湿了,是徐桓陵的眼泪。 俞抒吸了吸鼻子,忍住眼泪:“那你还想怎么样?” “俞抒,我不敢奢求你回到我身边,虽然我做梦都想着能和你在一起,能弥补曾经犯下的错。可是我真的不敢想,我也没有那个资格。我只是想在澄澄身上,弥补曾经放下的错,我只想对他好。如果你不愿意澄澄认我,至少不要让他叫章栩父亲。” “澄澄是我生的,我养大的,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要求。” “俞抒,你就当,可怜我吧。”徐桓陵说:“四年了,我就像是用绳子栓着自己的脚,把自己绑在原地。我不敢去找你,不敢打听你过得怎么样。因为你说过,别再看见我,就是最大的仁慈。换做是我,我也不想在看见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这些我都坦然接受,可是澄澄……。” “你说这么多有什么用?”俞抒眨了一下眼睛,泪水顺着脸颊流到了徐桓陵大衣上,心也被徐桓陵的体温烫的剧烈的疼。 “我想告诉你,我爱你。俞抒,我爱你,自从发现我爱上你,我的爱一分一秒都在增加,已经到了我不能承受的地步,可是我只能压抑,我不敢再靠近你了,我怕你再受伤。” “我问你说这些有什么用!” 徐桓陵被他吼得浑身一震,却做不出解释。 是啊,有什么用,把俞抒带到这里来,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本来只是想让他别把俞澄变成章栩的孩子,可居然情不自禁的说了这么乱七八糟又没用的话。 徐桓陵踌躇了几次,放开了怀里的俞抒,迎面而来的就是俞抒的耳光。 啪的一声甚至盖过了船的引擎声,徐桓陵偏着头,脸上的泪痕加上被吹得凌乱的头发,看上去非常狼狈。 “你没有资格做当初那个孩子的父亲,同样没有理由做俞澄的父亲,从我的心死了的那一刻,不管是我,还是孩子,跟你都没有任何瓜葛了。如果不是我的亲人还在国内,我这辈子都不会带着俞澄回来,不会让他见到你。” “我知道。”徐桓陵转头看着俞抒:“可是我已经见到他了,俞抒,我已经留不住你了,求你,你和俞澄,至少让我留住一样,否则我真的不知道,我该怎么办。当初那个孩子,我也很心疼,他一样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离开了,我也措手不及。你说过,希望过后的绝望最让人崩溃,我本来不敢给自己希望,可是那么一点点的火光在面前,已经让人迷失了。” “你没有资格。”俞抒说:“我曾经那么爱你,可是你……。当初哪怕你多上一点点心,周琦他们的伎俩很容易就能被拆穿,那个孩子现在会绕着跑会绕着你跳了,他该上学了。可是我们连他的性别都不知道,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秒,是在冰凉的盘子里,然后是在有着刺鼻气味的防腐剂里。我不知道此时此刻,你还有什么资格,来和我谈俞澄。” “那你要我怎么样?”徐桓陵痛苦的看着俞抒:“装作不知道俞澄是我的孩子吗?” “最好是这样。” “我做不到,我只是压抑对你的爱,看着你和章栩在一起,就已经筋疲力尽了,我做不到再对俞澄视而不见。” “那你去死吧。”俞抒抹干净眼泪:“死了不就什么都看不见了,就像我当初那样,死了就不会痛苦了。” 徐桓陵笑了一声,说:“好,曾经你以为我让你给我一刀,是想留下你,但是我并没有这么想。今天我明确的告诉你,我就是想用我的命,换俞澄。希望我死了,你不要让俞澄叫章栩父亲。” 俞抒抖了一下,终于知道徐桓陵为什么要把谈话的地点选在船上了。 徐桓陵后退了两步,抵着栏杆。 “徐桓陵!”俞抒伸手去拉徐桓陵,后悔说了刚刚的话。 “俞抒,你当初在海边自杀,我今天以同样的方式,还你一条命。”徐桓陵猛地甩开俞抒刚刚拉到自己的手,往后一仰身体凌空在了船外。 水面咚的激起一阵涟漪,俞抒站在船边,整个人都木了,连呼吸都忘记了。 黑漆漆的水面似乎还飘着寒气,在船灯的照射下还能看得到细小的浮冰,可是此起彼伏的水面上,看不到徐桓陵浮上来。 他是会游泳的,可是如果他不想浮上来,就算会游泳又有什么用。 徐桓陵本来就是寻死,又不是游泳, “救……。”俞抒想喊救人,可是嗓子像是噎着东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船上没有人,俞抒已经好多年不游泳了,当年对海的恐惧虽然消失了,可是俞抒依旧不敢下水。 徐桓陵在水里,没人救他他就要死了。 俞抒恐惧,不敢往下跳,可是渐渐消失的起泡像是倒计时一样,在眼前闪过。 “你混蛋!”俞抒骂了一声,抖着手把身上的大衣脱下来,又脱了鞋子,扶着栏杆跳了下去。 水很冷,俞抒跳下去的时候迅速开始下沉,脑子也乱,呛了好几口水才找到节奏,蹬着腿浮出水面吸了口气,再潜下去找徐桓陵。 水里很黑,几乎什么也看不见,只有船灯照着的地方还能勉强看到一点光线。 俞抒上浮了两次,都没看到徐桓陵,第三次潜下去的时候,森木林才感觉脚踝被细密的发丝扫了一下。 那可能是徐桓陵的头发。 俞抒继续下潜,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凭着感觉伸手去拉。 手触碰到比湖水更温热的东西,俞抒心里一喜,抓着碰到的地方努力蹬着腿浮上去。 浮上水面,俞抒奋力的拖着徐桓陵靠近船边,找到了船尾尾一手拉着小栏杆,一手拖着徐桓陵的手臂,自己爬上去之后才把徐桓陵往上拖。 徐桓陵很重,俞抒把他拖上去之后,整个人都已经脱力了,可还是撑着不敢坐下,小声哭着给徐桓陵做胸外按压。 这片湖不是特别大,徐桓陵落水的时间也不长,俞抒才能幸运的找到了他。如果水流急一下,面积再大一些,俞抒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按了几次之后,徐桓陵皱了皱眉吐出两口水,然后咳着醒了过来。 俞抒脱力的倒在甲板上,啊的一声哭了出来。 徐桓陵咳完之后,并没有安慰他,自己一只手撑着斜靠在甲板上,什么话也没说。 俞抒哭了好一会儿,心里惊吓的感觉消失之后,才又爬了起来,爬过去对着徐桓陵手脚并用,逮到哪里揍哪里。 “你混蛋,你他妈混蛋,徐桓陵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死是随随便便的吗?!” 徐桓陵不说话,又被俞抒打了几下之后伸手把他拉到自己怀里沉默的抱着。 “我为什么要救你,让你死了好了?” “俞抒,对不起。”徐桓陵终于开口:“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办,只有我死了,才能抚平你心里的痛,你不该救我的。” “你死了我心里也好受不了,你死了难道曾经的一切,就没有发生了吗?” 杀人犯死了,死者的家属也不会觉得心里好受。 “那俞抒,我要怎么办?”徐桓陵把脸埋进俞抒湿透的颈间:“我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了,我再也没办法忍耐,沉寂,我知道俞澄是我的孩子之后,每一分一秒都是折磨,因为我一边希望着你对我还有感情,一边又怕俞澄和你都离我而去。我没办法求你原谅,只能求你把俞澄留给我,让我哪怕有一点思念的寄托,都好。” 俞抒的心堵着气,有很多话想骂徐桓陵,都骂不出来。 两人又沉默了很久,俞抒抹干净眼泪说:“先回去吧,太冷了。” 徐桓陵重新发动游艇,拉着俞抒在驾驶舱坐下来,躲着风。 俞抒很冷,挤了挤靠着徐桓陵,恍惚的的盯着前方。 第81章 你到底去不去抢俞抒 俞抒知道自己心软了,看着徐桓陵伤心,崩溃,自己已经心软了。 可是俞抒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原谅徐桓陵,或是让俞澄认他。 到了酒店,徐桓陵把俞抒送到门口,拉住开门的俞... 俞抒知道自己心软了,看着徐桓陵伤心,崩溃,自己已经心软了。 可是俞抒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原谅徐桓陵,或是让俞澄认他。 到了酒店,徐桓陵把俞抒送到门口,拉住开门的俞抒,什么也不说的看着他,眼里透着无数种说不出的情绪。 “你让我想想。”俞抒说:“不要逼我。” 徐桓陵顿了几秒,放开了俞抒的手,小声说:“对不起,俞抒,我……。” “不要说了。”俞抒舒了口气:“让我冷静两天吧。” 把徐桓陵关在外面,俞抒走到床边,看着睡得四仰八叉的俞澄,心里又想起了曾经失去的那个孩子,想起了曾经发生的一切。 可是同时也想起了徐桓陵温柔的时候,和现在的无助。 洗了澡出来,俞抒裹着浴袍坐在沙发上,一点睡意都没有。 俞澄很爱徐桓陵,如果让他认徐桓陵,他就会从自己身边离开,可是如果不认,俞抒想想徐桓陵,又实在不忍心。 和徐桓陵再在一起,俞抒从来都没想过。 这个问题纠结得俞抒根本捋不清头绪,第二天早上,徐桓陵好几次欲言又止,都被俞抒堵了回去。 想不明白之前,俞抒不想对徐桓陵做任何承诺。 回到家,俞抒想了很久,依旧没有头绪,想找俞瀚聊聊。 如果自己想不明白,和别人聊聊也好。 俞瀚并不知道在度假村发生的事情,听俞抒说完之后,不太能理解他的想法,“俞澄就算是认了徐桓陵,依旧是你的孩子。” “可是我们两,会因为俞澄,永远的牵扯在一起。” “俞抒,你对徐桓陵,到底是什么想法,你对他,不像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你到底在纠结什么。是纠结他曾经犯下的错,还是纠结这四年来他对你不闻不问?” 俞抒自己也不知道。 当初徐桓陵做错的,早应该在斯坦尼,自己想明白的时候,就烟消云散了,至于四年来他不闻不问,那就更不至于了。 自己主动离开,并且说了不想见徐桓陵,难道要他死缠烂打,自己才开心? 并不是这样,如果徐桓陵继续纠缠,俞抒觉得自己只会更讨厌他。 到底为什么心里依旧拒绝徐桓陵,俞抒也不知道。 “我不知道。”俞抒说:“我不想和他在一起,可是也并不是真的恨他了。” “俞抒,如果徐桓陵大张旗鼓,十八般武艺都用上,在追求你,你还会动心吗?” 俞抒不好意思说自己现在已经军心动摇了,把脸捂在腿上,继续说:“我不知道。” “诶!”俞瀚重重的叹了一声:“你自己心里总该有个底吧,要是真的放不下,就不要再管曾经发生过什么,毕竟那都是过去,徐桓陵也为此付出带价了。如果一点儿感情都没有,也不想俞澄再和徐桓陵有接触,你不如带着俞澄回去吧,离开这里。” 俞抒也不想回去。 这种纠结,俞抒从来没有过,简直快要把自己逼疯了。 “算了。”俞抒说:“俞澄要认徐桓陵,就让他认吧,不过我不会再考虑和徐桓陵在一起的,我已经答应章栩和他结婚了,结了婚,说不定我就不会去纠结和徐桓陵的关系了。” “我……!”俞瀚简直拿俞抒没办法。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俞抒这根本就是放不下徐桓陵,又找不到原谅的契机! “你自己想吧。”俞瀚把俞抒推出自己的房间:“做了决定,以后可别后悔,俞抒,你和章栩结婚,再想后悔,回头,就来不及了。你这一辈子,都只能接受自己所做的选择。” 俞抒盯着脚尖,不愿意回俞瀚的话,心里却早就在打鼓了。 本来是为了捂住俞澄的身世,可现在徐桓陵还是知道了,和章栩结婚的目的是什么? 话说回来,徐桓陵是怎么知道的? 什么事情都没有头绪,俞抒更烦了。兜兜转转圈儿,除了多了个俞澄,事情似乎又回到了原地。 婚期就快要到了,是回绝章栩,还是,依旧和章栩结婚。 徐桓陵又没有说不准和章栩结婚,凭什么要回绝! 俞抒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纯属在别扭,明明对徐桓陵都已经心软了,还依旧遵从着心里没头脑的想法,理所当然的去和章栩挑了礼服。 徐桓陵一直没有动静,婚礼的前两天,才到俞家来了一趟,陪着俞澄玩了一个下午,最后走的时候只说了一句:“祝你,幸福。” 俞抒听见这话,就更不高兴了,不知道怎么想的,说了一句:“承你吉言,你这么希望我结婚,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俞瀚也替这两人着急,俞抒都要结婚了,徐桓陵还跑来这里做老好人,当闷葫芦。 俞瀚恨不得按头把这两人凑到一起。 明明是自己的婚礼,俞抒一直到了头一天,都没有任何感觉,章栩也识趣的没有打扰俞抒,只是发短信问俞抒:“准备好了吗?” 有什么可准备的,反正就是走个过场。 回想当初和徐桓陵结婚,自己整个晚上都没睡着,紧张得连上厕所都是抖的。 齐舫坐在俞抒旁边,也是一脸的生无可恋,和俞抒相顾无言,想劝他不要结,又不合适,说祝福的话,又实在说不出口。 婚车八点就到了门口,俞抒从床上爬起来,木然的洗脸刷牙,换了礼服,随便打整了一下头发,齐舫想帮他画了眉毛,最后发现俞抒的眉毛挺好的,没什么好画的。 “俞抒,你这是结婚吗?”齐舫叹气说:“还不如领个证得了。” “我……。”俞抒忽然就开始退缩了。 等上了婚车,俞抒居然开始抖,不是紧张,是害怕,说不出来的害怕,就像是面对未知的未来,和走一条不归路。 徐桓陵一夜没睡,坐在床上对着眼前的离婚协议发呆。 俞瀚说,俞抒已经同意俞澄和自己相认了,徐桓陵本来觉得自己已经知足。可是想到俞抒就要和另外一个人站在宣誓台上,徐桓陵就坐立不安,只能让管家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怕自己控制不住会冲出去。 如果是那样,俞抒会更恨自己。 离婚协议徐桓陵一直没签字,直到今天,徐桓陵觉得自己可以签了。 俞抒的名字很刺眼,徐桓陵握着笔,看着属于自己的那一块儿空白,却怎么也下不去手。 九点,宣誓就要开始了,徐桓陵闭了闭眼,抖着手在空白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从此,俞抒就真的不属于自己了,自己应该彻底的放手了。 签完字,等俞抒办完婚礼,在一起去把手续办了,俞抒就可以和章栩登记了。 这样真是可耻,用这种办法把俞抒留到了最后一刻。 外面有人敲门,徐桓陵以为是管家,正要说别打扰我,外面传来的居然是俞澄的声音:“叔叔,叔叔,你开门啊。” 俞澄怎么会在这里,他今天不是应该当花童的吗? 管家给俞澄打开了门,外面还有俞瀚。 “你们……。”徐桓陵愣了。 “徐桓陵,你怎么这么楞啊,你是打算一辈子用过去的错把自己栓死吗。俞抒就要结婚了,你如果再迟疑,他就真的和你在没有关系了。” 徐桓陵抖了一下,痛苦的捂住头说:“你非要在今天来提醒我这件事情吗?” “我不是来提醒你的,我是来让你去把他追回来的!”俞瀚简直恨不得揍他一顿。 “来不及了。”徐桓陵说:“俞抒不会希望我这么做的。” “我想俞抒更讨厌的,是你的懦弱和畏惧,还有对他若有若无的深情。” “我不是若有若无,我是……,不知道怎么办。”徐桓陵沉默的流泪,烦躁的揉着自己的头发:“我能说的话,在度假村那天已经全都说给他听了,他考虑之后,并没有改变什么。” “他不是同意你认俞澄了吗?”俞瀚说:“这已经是他的让步了,你难道不能为了他,前进一步?徐桓陵,破坏了婚礼,俞抒要杀要砍,只要他不结婚,你就还有机会,你如果还坐在这里,你连让俞抒讨厌你的机会都没有了。” 徐桓陵还在犹豫,怕自己做出更加让俞抒讨厌的事情。俞澄跑到床边,扑到徐桓陵腿上抱着他,撒娇说:“父亲,我们去把爸爸抢回来啊,以后我们三个人生活在一起,我不喜欢章叔叔,我喜欢你。” 这句父亲,几乎把徐桓陵叫飘了,又哭又笑的看着俞澄,脑子里除了软软糯糯的‘父亲’,就是‘我们三个人生活在一起’的诱惑。 “我给你十秒钟时间考虑。”俞瀚说:“你如果放弃,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徐桓陵愣了两三秒,慌忙从床上下来,拿了件外套就往外跑。 “鞋!”俞瀚喊了一声。 管家提了鞋放在楼梯口,徐桓陵穿了好几次穿不进去,干脆拖鞋一样的套着,就往外跑。 俞瀚的车停在外面,徐桓陵差点儿自己开着车就跑了,才想起来俞澄。 “下来,我开。”俞瀚说。 徐桓陵换到乐后面,俞澄爬到他身上抱着他,幸福的吧唧了好几口:“父亲,父亲,父亲……。” “嗯。”徐桓陵也亲了他几口,可是现在心里更多的是俞抒。 决定是做了,可是怎么才能破坏俞抒的婚礼? 直接带着俞抒逃跑好了。 “等会儿你打算怎么办?”俞瀚问。 这正正问到了徐桓陵的点上,徐桓陵摇摇头,实在想不出办法,他太慌了。 带不带得走俞抒是其次,带走了以后俞抒会不会杀了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我有办法。”俞澄眼睛珠一转,凑到徐桓陵耳边说:“父亲,等会儿……。” 第82章 抢到就跑 徐桓陵惊了,见鬼一样的看着俞澄,又抬头去看了看正开车的俞瀚。 “你又出什么鬼主意?”俞瀚问。 “好像,这个主意不错。”徐桓陵说。 居然还不如一个三岁多的孩子,徐桓陵豁然开朗,又亲了一口俞澄:“你比父亲都厉害,你从哪里学来的?” 章栩准备的结婚会场是露天的,俞瀚把车飙到的时候,都已经准备要入场了,只是男花童不到,所有人都还在等着,齐舫正在四处找俞澄。 俞澄打开车门跑进会场,穿着小西装一路狂奔到后台,推开门跑进去。 俞抒也正在焦急的找俞澄,本来就抖了一路,这会儿俞澄又不见了,后台一团乱麻。 见俞澄进来,俞抒松了口气,跑过去抱着他先拍了两掌:“你这皮孩子,你干什么去了?” “我去拉屎了。”俞澄说:“不给人拉屎了还。” 策划翘着兰花指拍拍胸口:“既然来了,就赶快入场吧,前面alpha已经催了好几次了。” 俞抒定在原地,又开始抖了。 走出这扇门,等着自己的就是章栩了。 到了现在这个情况,到底还要不要和章栩结婚? 徐桓陵他真的没有任何行动。 “爸爸快走吧。”俞澄拉着他站到入场的门口,似乎很高兴。 音乐响起,俞抒迟疑的被俞澄牵着走出了门,阳光刺得俞抒睁不开眼,他抬手挡了一会儿,再睁开眼只看到了章栩的背影。 又被俞澄拖着走了一段,俞抒觉得有些不对。 宣誓台上的人,似乎比章栩要高要壮一些,而且章栩的礼服应该是银色的,那人穿的却是黑色,而且头型和章栩也不太一样。 “爸爸。”俞澄一边拖着他走,一边开心的说:“父亲在等你。” 俞抒又愣了,疑惑的盯着俞澄好一会儿,再抬头的时候,宣誓台上的人已经转过身对着俞抒了,只不过戴了一个面具。 这个面具,有些,不得体,是一个很夸张的卡通,俞抒似乎见过。 这是,俞醒的玩具。 离宣誓台只差几步了,台上的人摘下面具,无比深情的看着俞抒。 是徐桓陵! 徐桓陵笑着,一身黑色的西服很不合体,有些紧,勒得徐桓陵的胸和手臂全是褶皱。 这是,俞瀚的西服。 耳边的音乐换了,从愉快的结婚进行曲换成了小提琴曲。台下的亲属开始窃窃私语,对着徐桓陵指指点点的谈论着。 这是当初和徐桓陵结婚宣誓时候放的音乐,俞抒还记得。当时虽然婚礼不是预想中的浪漫,可是毕竟对象是徐桓陵,俞抒对宣誓时候的曲子记忆很深。 台上站着的是徐桓陵,没有打整自己,整个人透着浓浓的憔悴,胡子拉碴,可是却吸引着俞抒一步一步往前走。 徐桓陵背着光伸出手,等俞抒一步踏上宣誓台的时候,徐桓陵拉住俞抒,转身就往外跑。 俞抒被扯得一个踉跄,跟着徐桓陵越跑越快,被徐桓陵塞进副驾的时候整个人都还是懵的。 俞瀚的车驶离结婚现场,外面更加喧闹起来,车子的主人从厕所伸出头看了一眼,耸耸肩对章栩说:“抱歉。” 章栩被捆在椅子上用领带塞着嘴,还在努力嗯嗯的喊着,气得脸色通红,眼里都是血丝。 “不属于你的东西,有很多,俞抒就是一样,对不起了。是挺丢脸的,可是我更想让俞抒幸福。” 外面的齐舫愣了半天,看势头不对,趁着乱赶紧带着俞澄跑路,车开上路才给俞抒打了个电话。 俞抒这会儿都快到以前和徐桓陵住的公寓了,接了电话却不知道说什么。 徐桓陵接过电话,和齐舫说:“带澄澄来以前我和俞抒住的那个公寓。”与YU夕XI。 齐舫愣了愣,叹了口气和俞澄说:“你爸爸,还是没能逃脱徐桓陵。” “徐桓陵!”俞抒终于找回舌头了,一掌拍过去把徐桓陵的头拍得差点儿撞到方向盘:“你是真的有病是吧。” “早就病了。”徐桓陵说:“从爱上你的时候,就病了,只是今天病的特别重。” “滚蛋吧你!”俞抒捂着头喊了两声:“谁给你出的主意?” “澄澄。”徐桓陵说。 俞抒:“……。” 车开到公寓下面,俞抒打开车门想下车,徐桓陵快他一步,迅速绕到副驾,弯腰直接把俞抒抱起来上了楼。 “你放我下来!”俞抒对徐桓陵又打又踢,最后没办法了还挠了徐桓陵一下,可是都没用,被徐桓陵直接抱进了屋放在沙发上。 然后徐桓陵拿了个椅子,放在门口坐着,堵住了门。 “徐桓陵,你无赖,你无耻!” 徐桓陵一点儿都不气,还欣然的笑着。 这样的俞抒,徐桓陵从来没见过,特别鲜活,特别让人想揣在心窝里藏起来。 “澄澄说,不管你骂什么,都不要和你搭话,等你骂累了,就不骂了。” “我……。”这个小叛徒,同意让他认徐桓陵真是脑子进水了,这对父子没一个好东西! “徐桓陵,你把我带来,是又打算关着我吗?” 徐桓陵摇摇头:“是关着我们俩。” “什么?” “我和你一起待在这里,什么时候你原谅我了,我们再出去。” “你还敢威胁我。”俞抒指着他说:“我会怕你威胁吗?” “不怕,不过反正都是和你待在一起一辈子,怎么都是待。” 前几天还闷声不出气的徐桓陵,怎么突然就变了? 俞澄很快就到了,俞抒也解开了自己的疑惑,这都是俞澄出的注意,连怎么对付俞抒,俞澄都帮徐桓陵想好了。当然也少不了俞瀚的参与,俞抒也终于知道了是谁泄露了俞澄的身世。 这个小人精对俞抒的脾气那是一清二楚,知道只要耍无赖,俞抒就没办法,反正打架爸爸肯定打不过父亲。 “俞澄。”俞抒捏着拳,想揍俞澄又揍不下去:“你到底随谁啊?” “不知道。”俞澄茫然的摇摇头:“可能是优良基因的综合体吧。” 俞抒无语,且无力,打俞澄,不舍得,打徐桓陵,打不过,也……不太舍得。 徐桓陵这个样子,太憔悴了,不知道多久没睡,西服里面穿了件皱巴巴的衬衫,鞋子似乎踩过,后跟的位置还有一条踩过的痕迹,还有一只脚没有穿袜子。 走不掉又不能凭武力取胜,俞抒想了好一会儿,只好智取了,叹了口气和徐桓陵说:“你先去换身衣服刮刮胡子吧,弄好了我们谈谈。” 徐桓陵摇摇头:“我不去,等你气消了,我再去。” “我现在还能气得起来吗,我往哪儿气?你和俞澄已经把我所有的怒火,都浇熄了。” 徐桓陵还是不愿意。 “我陪你去总可以了吧!” 徐桓陵点了点头,跟着俞抒进了主卧的卫生间。 俞澄识趣的没去打扰,自己打开电视找了个动画片看着。 一进洗手间,俞抒正准备伸手去拿剃须刀,徐桓陵从后面抱住了他。 第83章 温情 “俞抒。”徐桓陵贪婪的吸着被章栩气味掩盖的白兰香:“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我想阻止你结婚,可是我怕你生气,我怕你更恨我,我已经做错了很多事情,我变得畏首畏尾,变得不是我自己了。今天要不是澄澄,我依旧不敢这么做。” 说这么多有什么用,早干嘛去了? “那你也不能枪婚啊。”俞抒说:“你这样是和章家公然对着干!” “我不在乎,我只在乎你怎么看。”徐桓陵抱紧他,胆大妄为的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感觉自己脚下悬空,就像是飘着一样。 “俞抒,我可以问你是怎么想的吗,你是不是更恨我,恨不得我死。” 在宣誓台上看到徐桓陵的那一刻,感动不是假的,俞抒所有复杂的心情,似乎都在那一刻尘埃落定,再也翻不起风浪。 和徐桓陵之间的隔阂,除了当初的恨,或许差的,就是徐桓陵为自己奋不顾身,为自己可以放下一切,差了一个义无反顾的契机。 当初爱着他的时候,徐桓陵心里有成见、有利益、有徐氏、有抱负的***、还有俞楚,唯独没有自己。可是今天,徐桓陵当着媒体的面,抛弃了一切,只为了自己。 俞抒忽然就释怀了。 再多的恨,都抵不过心里的那一点点爱,只要这点爱被点燃,就会烧成灰烬。 “倒是不恨你。”俞抒咳了一声低着头:“就是想不到你徐桓陵,也会有这么幼稚的时候,连俞澄的话都听,我以为,你是真的放弃我了。” “我从来没想过放弃你。”徐桓陵着急的抬起俞抒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我只是,想默默的守在你背后,不再逼你,不打扰。我做过的错事已经无法挽回了,我想尽力让你别去回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用错了方法,你反而,更难过了。” “正视难道不比回避更好吗。”俞抒说:“徐桓陵,我明白了,为什么我看着你总是生气,总是回想起过去。因为你没走出来,你带着过去对我的愧疚,只会用最极端的方式来面对我。你越是极端,我就越放不下,越恨你。如果当初,你发现错了以后,不总是逼我,只是认错让我给你机会,却不做其他的。机会是自己夺来的,不是我给的,就像今天这样义无反顾的爱我,我或许能接受,因为……,就在离开的时候,我其实还爱你。” 徐桓陵睁大眼睛,俞抒的话在耳边炸起惊雷。 “你,你……。”徐桓陵你了好几次,才理清楚了语句:“俞抒,你对我,还有一点儿感觉吗?” 俞抒不说话,扭开头说:“你等我想想。” 又是想想,徐桓陵现在根本听不得这句话,慌了几秒之后,直接抬着俞抒的下巴,低头吻了下去。 “嗯!”俞抒紧张的贴着身后的墙,被徐桓陵撬开了牙齿。 吻越来越深,徐桓陵把俞抒控制在自己怀里,变着角度吻他,把俞抒吻得完全忘记了自己要想什么。 等徐桓陵拉着俞抒从浴室出来,俞澄看电视都看得睡着了。 “我抱他去睡觉,小家伙今天累坏了。”徐桓陵说着抱起俞澄,把他抱去了俞抒的房间。 俞澄躺在床上,睁开眼睛看了看,发现是徐桓陵,翻了个身又睡了。 “这个兔崽子。”俞抒无奈气得咬牙切齿。 这个小恶魔现在就鬼点子这么多,等长大了可怎么得了。 徐桓陵笑笑,拉着他去了客厅,搂着他的腰坐在沙发上,半个身子压着俞抒闭上眼睛,安安静静的听着电视里动画片的声音。 这一切都显得不真实,俩人都不愿意再说话,只是互相依偎着。 之前的一切,似乎都不重要了,俞抒还想计较,可是再也找不到计较的理由。 对徐桓陵,或许还没恢复到以前那种耳红心跳,一个眼神就沉醉的爱,可是总有一天会的。徐桓陵这个药,自己怕是这辈子都逃不掉了,兜兜转转,还是要落在他的手掌里。 爱过,恨过、痛苦过、挣扎过、死过,最后却还是逃不过。 那又还要纠结些什么呢? 重新跨出一步,再往前走吧,只要别走回头路,什么都好。 俞抒睡着了,徐桓陵温柔的看着他,想摸他一下都舍不得,怕吵醒他。 徐桓陵进屋拿了毯子,和俞抒一起在沙发上睡,睡到晚上天黑了,俞澄从客卧出来,才吵醒了俞抒。 “爸爸,我饿了。”俞澄挤进两人中间:“我想吃海鲜粥。” “这里去哪儿给你找海鲜粥。”俞抒掐着他的脸龇牙咧嘴的说:“小叛徒,没有粥。” 俞澄撇撇嘴,开始去拱徐桓陵:“父亲,我要吃海鲜粥,没有香菇的。” “好。”徐桓陵把他抱起来:“只要是澄澄想吃的,都可以。” “叫你声父亲,你就忘了自己是谁了。”俞抒叹着气,苦口婆心的和徐桓陵说:“我告诉你,俞澄最会的就是撒娇和哄人,最烦人的就是聪明,和脾气倔,你现在心肝宝贝儿,等带上一段时间,你就够了” “不会。”徐桓陵说:“只要你们两在我身边,我永远都不会觉得够。” 俞抒揉揉鼻子:“你其实也,挺会说情话。” “是实话。” 徐桓陵抱着俞澄站起来,和俞抒说:“回老宅吧,这里什么都没有。今天选择来这里,是因为近。” 俞抒现在不想回去,感觉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可是除了回徐家老宅,也只能回家,那不如还是回徐家老宅。 等一家三口到了老宅,厨房早就准备好了吃的,管家一脸笑意的在门口迎接,看到俞澄笑得合不了嘴:“小少爷,海鲜粥已经好了,我抱你去吃好不好。” “好!”俞澄本来就聪明,又来过两次,早知道要讨好管家,被接过去还给了个香吻。 管家被他哄得浑身都冒红心,俞抒一脸无奈,和徐桓陵说:“那边屋子没有我的衣服,我先把西服换下来吧。” “好。”徐桓陵没有多想,带着俞抒上了楼,打开了门才想起来,当时走得急,离婚协议还在床上。 管家和保姆没有自己的允许,是不会进房间的,协议肯定还在原来的地方。 徐桓陵堵着门,堵住了才发现,这么做无疑掩耳盗铃。 “怎么了?”俞抒有些奇怪,推开徐桓陵走进去,瞟了两眼就看到了床上的一摞纸。 离婚协议当时是俞抒自己去办的,签完字交给了俞瀚,现在看到,还是很眼熟的。 俞抒对着徐桓陵笑了笑,走过去拿起协议,发现两个名字都签了,只是徐桓陵的那个字迹很新,还歪歪斜斜的。 国家法律规定,只要双方都签了离婚协议,只要其中一方拿着协议去,就可以申请离婚,所以俞抒一直以为徐桓陵已经去办了,没想到协议还在这里。 感情过了这么久,自己和徐桓陵,一直没离婚。 俞抒再一次感觉无力。 【作者有话说:法律规定,不是祖国的法律哈,大家别带入。】 第84章 你抢了我的人 徐桓陵看俞抒盯着协议好一会儿,怕他又有了别的心思,赶紧走过去从俞抒手里抢过协议,唰唰几下撕成一堆废纸,拿去厕所冲了。 俞抒:“……。”徐桓陵现在很上道了。 今天徐桓陵的做法一直很幼稚,可是俞抒莫名的觉得高兴。徐桓陵这个样子,才像是真的在乎喜欢的人。 俞抒从新回到自己身边,徐桓陵哪儿也不愿意去,半步都不离开,连俞抒洗澡都要在门口等着。 洗完澡的俞抒没有了章栩的味道,徐桓陵又是一阵惊讶,随即也明白过来,抱着俞抒爱不释手的在房间里转圈。 “你放我下来!”俞抒捶着他的肩:“你再这样我生气了。” 徐桓陵把他放下来,迎面而来的又是一个热吻。 这种状态让俞抒很不适应,连一点儿自己的空间都没有,可是转念一想,热恋期的情侣,哪儿有不粘着的? 徐桓陵患得患失,自己又何尝不是。 粘了两天,徐氏没有徐桓陵已经不行了,徐桓陵抢婚的新闻也闹得沸沸扬扬,徐氏股票一路下跌。 徐桓陵让公关团队直接公布了自己和俞抒的结婚证,风头又转向了斯达和俞抒脚踏两条船。 俞抒倒是不在乎新闻怎么说,可是章栩那边总要去说清楚。 徐桓陵不放心,抽时间亲自跟着去了。 俞抒联系章栩的时候,章栩一直不接电话,还是元昇亲自去公司门口堵了他,把他带到了茶室。 章栩很憔悴,整个人无精打采的,可能这两天为了处理斯达的负面新闻,伤了很多神。 章栩坐下,喝了口茶问俞抒:“你还找我做什么?” “对不起。”俞抒说:“我没什么好解释的,都是我的错。” “俞抒。”徐桓陵拉着他对他摇了摇头,和章栩说:“抢婚的是我,有什么冲着我来。” “徐总真是有风度。”章栩冷笑了一声说:“徐桓陵,你赢了,做错了那么多事情,最后居然还是你赢了,果然被爱的都是珍宝,被忽视的都是敝履。” “你不也做错过吗?”徐桓陵说:“我们两谁都不是清白的。” “呵,是。”章栩看向俞抒:“俞抒,明明是我先遇见你的。” “章栩,其实,是我先遇见徐桓陵。”俞抒低着头不好意思的说:“我十七岁的时候见到他,就已经喜欢上他了。” 章栩张着嘴很是惊讶,随即又笑了一声,站起来离开了茶室。 “章栩!”俞抒叫住他。 “不要再来找我,我们没有关系了。” 俞抒闭了嘴,这已经是最好的状态,不可能奢求章栩还原谅自己。 “算了。”徐桓陵说:“章栩不是那么大度的人,他不会原谅我们的,能以后各不相干,已经很好了。” “也是。”俞抒叹了口气,和徐桓陵一起离开了茶室。 原本以为章栩就这么算了,可是就像俞瀚说的,章栩并不是表面上那样。 见过章栩的第三天,俞抒带着俞澄出去买衣服,试衣服的时候俞澄就坐在店里的沙发上,可是等俞抒试了衣服出来,俞澄已经不见了。 俞抒在周围找了一圈都没看到俞澄,赶紧让店员调了监控。 俞澄平时是不会随便乱跑的,今天也依旧没有跑,是一个带着口罩的人直接进了店里,趁着店员不注意,直接抱着俞澄捂着他的嘴就跑。 店员太忙,没空看着一个孩子,俞抒报了警,又给徐桓陵打了电话,正急的不知道怎么办,就接到了章栩的电话。 “俞抒,你是不是再找俞澄。”章栩笑着问。 “章栩。”俞抒豁然开朗,想起来抱走俞澄的那个人,就是当年在厕所迷晕自己带走的那个。 “章栩,你要干什么?” “俞抒,俞澄在我这里,和徐桓陵一起来。” “你在哪里,不要伤害俞澄,他还小,你有什么怨气都冲我来。” “徐桓陵曾经关我的那间屋子,他知道在哪儿。”说完章栩直接挂了电话,俞抒赶紧给徐桓陵打了电话,问他章栩说的地方是哪儿。 “我先过去,你等元昇来接你,别着急,澄澄会没事的。” “元昇过来来不及了,你告我在哪儿,我自己开车过去。” 徐桓陵其实不想让俞抒去,章栩简直是疯了,说不定他会伤害俞抒。 “俞抒,我让元昇送你回去,你在家等我,好不好,我肯定把澄澄带回来。” “徐桓陵,你要是敢丢下我,我不会原谅你的。” 徐桓陵沉默了几秒,只好告诉他地址。 徐桓陵离得更近,赶到楼下的时候,看见那个带口罩的人坐在一辆车的引擎盖上,可能是在望风,手里还拿着俞澄今天穿的外套。 “徐总来得挺快。”那人说。 “第二次见面了。”徐桓陵没时间和他说话,谁知道他是不是故意拖延时间,说完这句话就冲上了楼。 门锁着,徐桓陵敲了门,章栩从里面把门打开让徐桓陵进去。 俞澄被绑在椅子上,嘴没有被堵着,但也没哭,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门口,旁边还有个人站在。 见徐桓陵进来,那人掏出把把很尖的锥子抵在俞澄后颈腺体的地方,轻声说:“小朋友不要动哦,很危险。” 俞澄应该是很怕,小小的身子在抖,可是没有哭,也没有贸然向徐桓陵求救。 “澄澄别怕。”徐桓陵说:“我在这里,别怕。” 徐桓陵简直心都要跳出来了,那把锥子像是揪着自己的心,徐桓陵生怕那把锥子一不小心就刺进俞澄的腺体。 “不怕。”俞澄声音都在发颤,可是依旧没有哭。 “章栩,你想怎么样?”徐桓陵问已经回沙发上坐着的章栩。 “很简单,等俞抒到了,你们签了桌子上的两份文件,我就放了俞澄。” 徐桓陵走过去拿起文件看了一眼,一份是徐桓陵在徐氏所有股份的股权转让书,还有一份是离婚协议。 “章栩,你胃口未免太大了。”徐桓陵放下文件:“就算我签了股权转让,徐氏的员工难道就会听你的话?” “我要的也不是他们听我的话?”章栩笑了笑说:“只要股权从你手里转走,徐氏也就完了。” “你这么做,能把牢底坐穿,何必呢,你想要多少钱,我可以给你,放了俞澄。” “你以为我想要钱吗?”章栩哈哈的笑了起来,怒目看着徐桓陵:“我要的是你死!” “可以,你先放了俞澄,让他走,你想怎么样都可以。章栩,他只是个孩子,曾经也叫你一声章叔叔,你舍得吗?” “我有什么舍不得的!”章栩恶狠狠的瞪着俞澄:“他就是个小恶魔,我知道你去抢婚也是他和俞瀚的意思。” “怎么可能。”徐桓陵笑了一声:“那是我想出来的,一个三岁的孩子能想出那种主意,也亏得你信。” “我怎么不信,我从他出生看到现在,我了解他。” 俞抒也来得很快,徐桓陵和章栩正朝着,他已经到了楼下。 在楼下看见戴口罩的那个人和他手里的衣服,俞抒慌得什么都不顾了,上了楼就砸门:“章栩,你开门!” 徐桓陵走过去把门打开,一把抱住冲进来的俞抒,把他搂进怀里。 “冷静。”徐桓陵说:“别激怒他。” 俞抒冷静下来,用尽全力克制住自己,心疼的看着俞澄。 俞澄露出个甜甜的笑,让俞抒安心,可是自己紧张得还在抖。 “章栩,你想怎么样?”俞抒问:“你要是恨我,你冲我来啊,俞澄又没惹你!” “我是冲着你们两来的。”章栩指了指桌上的文件:“我已经说了,只要把那两份文件签了,我就放俞澄走。” 俞抒走过去看了文件,求助的看向徐桓陵。 “好。”徐桓陵看劝不了章栩,走过去干脆的在股权转让书上签了字。 可是到离婚协议的时候,徐桓陵犹豫了。章栩在政府有人,如果他暗箱操作和俞抒结婚,再让自己和俞抒以后都不能复婚,那就不好办了。 俞抒也不知道这份协议能不能签,虽然说离了可以复婚,可谁知道章栩打的什么主意。 俞澄还在他手里,根本没有选择的机会。 俞抒看了一眼徐桓陵,又看了一眼俞澄,咬牙先签了自己的名字。现在俞澄最重要,章栩已经不听劝了,徐桓陵想了想,也签了字的名字。 章栩拿起两份文件,打了个电话,让楼下的人来取,拿去公证。 文件被拿走,俞抒说:“现在可以放了俞澄了吗?” 章栩又冷笑了两声:“俞抒,你选了徐桓陵没选我,你不觉得可惜吗?” “没什么可惜的。”俞抒冲他吼:“他比你不知道好多少,至少今天这样的事情,徐桓陵是绝对不会做的!” “呵。”章栩笑了一声,对着俞澄那边使了个眼色。 锥子朝着俞澄又凑近了一分,已经顶在了他细嫩的皮肤上。 “你要干什么!”俞抒喊着就要往前冲,徐桓陵拉住了他,眼神冰凉的看着章栩:“你还要什么?” “我说了,要你死。”章栩云淡风轻的说着,然后发疯一样的笑了起来。 “你先放了俞澄。” “我没那么傻。”章栩说:“你抢了我的人,我只是想要回来。” “你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放了俞澄。”俞抒已经哭了,盯着锥子无助的靠在徐桓陵身上。 “走过来。”章栩说。 俞抒站直了往章栩那边走,徐桓陵伸手拉住他,被他甩开了。 章栩把俞抒拉到自己旁边,掐着下巴的脸笑起来:“俞抒,我曾经有那么多次机会,可以得到你,可是我没有那么做,我只想用正当的手段得到你,可是最后呢,还是这种卑鄙的手段,才可以得到你。” “你曾经给我吃信息素,难道还不够卑鄙吗?” “呵,那算什么,我让你看看什么是卑鄙。”章栩狠狠的给了俞抒一掌,把俞抒甩在了沙发上,和徐桓陵说:“不要动,我看你这次,是选俞抒,还是选俞澄。” “章栩!”俞抒推着章栩,阻止他拉自己的衣服,同时又担心俞澄。 徐桓陵一时之间是真的不敢动,从这里到绑着俞澄的椅子,还有好几步的距离,根本来不及,还没到俞澄身边,锥子已经扎下去了。 俞抒大声叫着:“章栩,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章栩按着俞抒,邪笑了一声说:“或者,你让徐桓陵给我跪下,我可以考虑放了俞澄。” “你说话不算数。”徐桓陵说。 “这次算数。”章栩松手放开了俞抒。 俞抒拉好自己的衣服慌忙站起来,往徐桓陵这边退。 “好。”徐桓陵说:“解开俞澄,我给你跪下。” 章栩我看向俞澄那边,示意解开绳子。 绑俞澄的绳子被解开,那人拉着他的手臂,锥子还悬在腺体那里。 “跪下。”章栩说。 徐桓陵看了看俞澄,单腿在章栩面前跪了下来,然后又放下了另外一条腿。 【作者有话说:上一章标号忘了明天修文一起改。】 第85章 我会用我的命保护你 “哈哈哈哈……。”章栩疯了一样的笑起来:“你徐桓陵也会有今天。” 俞抒心疼徐桓陵,可是又没办法,咬牙在徐桓陵旁边跪了下来:“我陪你一起。” “起来。”徐桓陵说。 “我不。”俞抒恶狠狠的看着章栩:“你有本事冲我来。” 章栩拍手叫好:“呵,真是情比金坚,我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多久。” 俞抒报了警,元昇的手下也快来了,徐桓陵只希望能撑到有帮手来。 章栩拉开茶几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根双节棍,走到徐桓陵面前说:“你敢动一下,我就让他扎死俞澄,然后你们一家都去死吧。” 章栩出尔反尔,可是俞抒和徐桓陵没有任何办法。俞澄就在眼前,一个不小心随时都会被刺穿腺体。 “你起来。”徐桓陵说。 “我不。”俞抒依旧固执的跪着。 “随你们。”章栩甩了两下手里的双节棍:“反正我不会打死你们的。” 第一棍打下来,徐桓陵跪直了把俞抒拉到自己怀里护着他,把背留给章栩,确定他不会打到俞抒,笑了笑看向俞澄:“澄澄,害怕就闭上眼睛。” 俞澄摇摇头,越发睁大眼睛看着,还冷冷的看了章栩一眼。 一棍接一棍抽在徐桓陵身上,俞抒想动,却被徐桓陵勒紧,丝毫都动不了。 俞抒听着重物打在肉上闷响的声音,小声哭了出来。 “别哭。”徐桓陵说:“你哭我更疼,我会护着你的,就算是命,我都可以给你和澄澄。” 俞抒放声哭了出来。 章栩被他两这副恩爱的模样刺激,打得更狠,把双结棍举到最高的位置,再使劲落下。徐桓陵被打得腿一颤,嘴里吐出一口血喷在俞抒背上,可依旧抱着俞抒不撒手。 “章栩,你停手,你要怎么样都可以!”俞抒边哭边喊,可是章栩没有停下来。 “你们都去死!”章栩一边下着狠手一边喊:“我对你一见钟情,又等了你那么久,连你被别人标记,有孩子了,我都不介意,可是最后,你还是背叛了我。” 徐桓陵眼睛已经开始模糊,咬着嘴唇晃了下脑袋依旧坚持着,怕自己一旦昏过去,章栩会对俞抒做什么。 窗口当初被徐桓陵封了起来,现在还封着,徐桓陵模糊间,看到窗子的左下角有一抹红色,然后一只手伸到那个位置,比了个OK的手指。 元昇来了,他绕到了后面。 章栩打红了眼,根本没有注意窗子。元昇迅速从窗子冒出来,黑色的Q管指着拿锥子的人,毫不如犹豫的开了枪。 子弹正中那人头部,徐桓陵看着他倒下的时候锥子擦过俞澄的脖子,用尽最后的力气站起来,转身给了章栩一个扫堂腿。章栩倒下,直接压在了徐桓陵身上。 俞澄感觉锥子滑过皮肤,拉着自己的手松了,自己顺势朝相反的方向倒过去,只被锥子划破了一块皮,滚了两圈撞在了墙角,自己抱着头就躺在那里。 俞抒在徐桓陵放开自己的瞬间,朝着俞澄扑了过去,正好逃离了章栩所在的范围,跨过地上的尸体把俞澄抱在了怀里。 元昇再次朝着章栩开枪,章栩已经来不及躲了,正好徐桓陵因为没有力气,一击之后倒在地上爬不起来,连掀开章栩的力气都没有,干脆就势一滚直接低头躲在了他背后。 子弹击中了徐桓陵的肩膀,徐桓陵闷哼了一声,迅速翻身想要去压章栩,却让章栩先站了起来。 章栩滚到墙角躲开元昇的枪,拉开外套也从里面衣服内袋里掏出了一把银色小型手枪,对准了俞抒。 徐桓陵瞳孔放大,用尽全力爬起来扑向俞抒和俞澄,把它他们两护在了怀里,右脚勾倒旁边的一张折叠贴桌挡在了身后。 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徐桓陵趴在俞抒身上护着他两昏了过去。 整个过程不过十秒不到,章栩的子弹射穿了木板,外面的元昇心急如焚的一脚踹碎了剩下的玻璃,拉着窗框使劲蹬木板。 木板被元昇蹬开,一颗子弹擦着元昇的大腿飞过,元昇的枪也对准了章栩。 元昇受过特殊训练,枪法比章栩准,发枪之后直接打中了章栩的肩膀,他的Q也掉在了地上。 元昇跳进屋里又给力章栩另外一边肩膀一枪,先控制住了他。 “上。”元昇转头对下面的人说:“去几个人绕到前面,两个人爬上来。” 前面还有章栩的人,带徐桓陵下去之前要先制住他。 俞抒推开身上的徐桓陵站起来,抹了下眼泪把徐桓陵翻过来,不知道从哪里下手按住他的伤口。 经过了这么多,俞澄也终于大声哭了起来。 “徐桓陵。”俞抒抱着徐桓陵,只摸到一手的血。 子弹打中了徐桓陵的肩膀,可是他背上已经被章栩打的皮开肉绽,根本分不清子弹是打在了哪里。 “抱着孩子。”元昇走过来拉着徐桓陵的手臂把人拉到背上,背着往外跑。 俞抒抱起俞澄赶紧跟上,小声哄着他:“乖,不要哭了,我们先救你父亲,好不好?” 俞澄抽噎两下,搂着俞抒的脖子蹭了蹭眼泪,小声叫:“爸爸,我怕。” “不怕不怕,没事了,没事了。” 跑到楼下的时候,戴口罩的那个人已经被元昇的人按住了,警车也打着警报开进了小区。 徐桓陵被送进手术室,俞抒身上也有擦伤,就坐在手术室外面让护士处理。 俞澄不哭了,盯着手术室的红灯,时不时抬手抹抹自己的眼睛,再看看俞抒。 俞抒眼神放空的抬着手让护士处理伤口,整个人像是麻木了一样。 徐桓陵不会有事的,不会,才刚刚确定了心意在一起,他一定不会有事的,子弹肯定没有打中要害。 什么都做不了,俞抒只能在心里祈祷,徐桓陵不要有事。 俞抒的祈祷总算是起了用,一个小时后,护士从里面出来,俞澄咚的跳下椅子,跑过去问:“我父亲怎么样了?” 护士弯腰摸摸他的脸说:“别担心。” 俞抒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了,医生走过来说:“病人没有生命危险,两颗子弹一颗打中了肩膀卡在里面,一颗打穿了左腹部的腹腔和肠道,但是没有伤到重要内脏,需要做一个缝合手术,不要担心。不过病人受了很重的伤,四根肋骨断裂,颈椎也有轻微骨裂,内出血,之后需要很长的恢复期。” 俞抒绷着的身体瞬间就软了,靠在椅背上眼泪再也不受控制,慢慢调整自己的心情。 俞澄趴在俞抒腿上,等俞抒调整好自己坐起来,发现俞澄不动了。 本来以为他只是睡着了,一摸他的头,热的会烫手。 “医生。”俞抒瞬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把俞澄也抱了起来。 俞澄被送进了检查室,俞抒好不容易调整好的心态又崩了。 徐桓陵还在手术室,自己不能倒下,俞抒强撑着让自己清醒,脑子还是一阵一阵的发晕。 好在俞澄只是惊吓过度发起了热,挂上点半个小时,就开始退烧了。 徐桓陵被送到监护病房,俞瀚也赶到了医院。 有了主心骨,俞抒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等俞抒再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了。俞澄早就醒了,坐在床边晃着退和俞瀚小声的说话。 “俞澄。”俞抒叫了一声。 俞澄立马转过身扑在俞抒身上:“爸爸!” 俞抒搂着他亲了两口,问俞瀚:“徐桓陵呢?” “人还没醒,不过已经稳定了,医生说大概今天晚上就能醒过来了。” 俞抒松了口气,掀开被子爬起来:“我去看看他。” “去吧,我回去看看俞醒,等会儿带着吃的来。” “好。”俞抒把俞澄抱下床,拉着他去看徐桓陵。 徐桓陵在重症监护室,护士给俞抒和俞澄穿上隔离衣才让他们进去。俞抒在床边站着,也没敢碰他,连哭都不敢哭。 “爸爸,父亲会好起来吗?”俞澄也是一脸担心,想摸徐桓陵的手也不敢。 之前发生的一幕幕还在眼前,俞澄毕竟是个孩子,想起来不禁抖了一下。 “会的。”俞抒摸摸他的头安慰他:“送到病房来,就说明他没事,很快就醒了。澄澄也不怕了,坏人都被抓起来了。” “嗯,可是父亲一定很疼。” “是啊,所以等他醒了,你亲亲他,好不好?” “嗯!”俞澄转移了注意力,又开始高兴了。 徐桓陵是下午才醒的,醒的时候俞抒拉着俞澄就坐在旁边,他醒过来之后俞抒没有叫他,等他眼神恢复焦距,才对着他笑了笑。 徐桓陵也隔着氧气罩笑了一下,转眼去看着俞澄。 “父亲。”俞澄小声的叫。 徐桓陵虚弱的笑了一下,又闭上了眼睛。 等徐桓陵再次醒来,他已经被转到普通病房了,安静的躺着等着恢复。 “还疼吗?”俞抒问。 徐桓陵点点头,还是没力气说话。 第四天,徐桓陵终于有力气说话了,叫了一声:“俞抒。” “我在。”俞抒憋了几天,眼泪又冒了出来。 “别哭。”徐桓陵说:“以后都不要哭了。” 俞抒笑着点了点头,抹干净眼泪说;:“俞澄睡着了,等他醒了,我抱他来和你说话。” 徐桓陵底子好,一天天好转起来,慢慢也能在床上翻身,或者是靠着床坐一会儿。 等能吃东西了,俞抒带着俞澄每天回去给他做吃的,再带着俞澄给他送来,徐桓陵生生被补胖了一圈。 章栩也在医院住了一个月,然后被正式被控告绑架、谋杀、谋夺他人财产等多项罪名,判了终身监禁,斯达也从章栩手上,移交到了章家老爷子的一个私生子手上。 徐桓陵不能出庭作证,俞抒去了,被押着的章栩早没了当初的意气风发和文质彬彬,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是一个囚犯。 审判结束,章栩被押着从俞抒身边过,俞抒问他:“你为什么要做这种傻事,爱是不能勉强的。” 章栩只是笑了一声,并没有回话。 一个月后,徐桓陵能下走动,俞抒扶着他,带着俞澄在医院的花园里散步。 花园里草地上长了不少野花,俞抒想起了斯坦尼的草场,和徐桓陵说:“等你好了,我们带着俞澄去斯坦尼吧,带你去看看我曾经待过的地方。” “好。”徐桓陵深吸了口气,看着俞澄在草地上来回跑,柔声说:“俞抒,等出院,我们先补办婚礼吧。” 俞抒一愣,笑着回答说:“好。” “我还要把我当初没送出去的戒指给你戴上,要对着媒体高调的宣布,我的Omega是你。” “好,我愿意。”俞抒笑着说。 徐桓陵深情的看着他,伸手去摸他的脸:“从今以后,我会用我的生命保护你,相信我,也永远不要再离开我。” “好,我相信你。”俞抒又流眼泪了,伸手抹了抹说:“感谢我能遇到你,也谢谢你这么多年没有放弃我。” “你不也一样没放弃我?”徐桓陵笑起来,把他搂进怀里说:“我爱你。” 阳光很好,俞抒和徐桓陵并排坐在休息椅上,偶尔小声的交谈,俞澄发现了什么好玩儿的总是献宝一样捧过来,堆在徐桓陵脚边。 风轻云淡,爱的人都很好。 【作者有话说:本来是两章,字数不够,凑一章了。 正文到此结束,感谢语留在番外结束。 还有几章番外,最后一章婚礼也挪到番外了】 第86章 番外一 婚礼 徐桓陵在医院待了一个半月,胖了十斤,总算是被批准回家了。 回家当天,俞抒没有跟着回徐家老宅,而是带着俞澄回了俞家,准备等着徐桓陵的婚车来接。 婚礼定在两个月之后的盛夏,因为徐桓陵要把长出来的油肚收回去,才能办婚礼。 俞抒记得当年结婚的时候,徐家只派了一辆车来,连装饰都没有,就把自己接去了徐家后院,宣誓台也是临时搭的,劣质的木板踩上去都能弯出一个弧度。 两个月的时间,徐桓陵要恢复身材,还要准备婚礼。 俞抒落得清闲,什么都不用做,偶尔带着俞澄去俞氏帮俞瀚理理账,然后逛街挑挑喜欢的婚品。 礼服是徐桓陵找设计师特意来订做的,量尺寸就来了两次,连着齐舫和傅眠的伴郎服以及俞澄的花童礼服。 俞澄对结婚这件事情非常热衷,几乎每天都处在兴奋中,拉着俞抒彩排了好几遍。 “爸爸,你说我会不会走一半摔倒啊。”这是俞澄今天的第三个问题。 “不会。”俞抒瘫在沙发上:“平地平底鞋,你能摔哪儿?” “那万一你摔倒把我也拉倒了呢?” 俞抒瞥了他一眼,俞澄终于闭了嘴。 “俞澄小朋友,你太烦人了,真的,你话怎么那么多啊?” “因为我高兴啊,以后我们三个人就可以生活在一起了。”俞澄继续迈着小正步在客厅里排练,越走越高兴。 三个人生活在一起,多美好的词,俞抒笑了笑,都不觉得俞澄烦人了。 “爸爸,最后一个问题。” “嗯?” “傅眠叔叔告诉我,结婚当天是要洞房的,所以我不能和你们睡,是不是?” 俞抒:“……?!”傅眠又在给小孩子传播些什么不正当思想! “是不是啊?” “是的。”俞抒翻了个身趴在沙发上,其实很想和俞澄说谎话。 经过俞澄这么一提醒,俞抒现在也慌得一逼。 和徐桓陵在一起的次数寥寥可数,记忆严格来说,都不算太美好。 可是这次的新婚夜不一样,非常不一样! 苦尽甘来,尘埃落地,这个新婚夜应该甜蜜又热情,可是这么害羞的事情,俞抒想起来都腿抖,哪儿还能甜蜜又热情? 是不是应该多了解一下。 俞抒犹豫很久,还是在网页上找了不少生理知识、新婚知识的资料,拜读一样的看了。 婚礼越来越近,俞抒也越来越焦躁。 礼服就挂在房间的衣柜里,和俞澄的挂在一起,随时提醒着俞抒日子就快要到了。 七月十号,不管俞抒怎么焦躁,该来的还是来了。 齐舫头一天晚上就住在俞家,准备第三次当俞抒的伴郎,前前后后不知道抱怨了多少次自己要找不到结婚对象了。 八点,齐舫准时敲响了俞抒的门,醒着的俞抒从床上噔的坐起来,顶着黑眼圈去给齐舫开门,俞澄也从床上爬了起来。 “诶哟,天啊,你这黑眼圈,你没睡好啊?” “我根本睡不着,忐忑了一晚上。”俞抒痛苦的说:“还出汗了。” “那你赶紧去洗澡来换衣服啊!” “哦,哦!”俞抒手忙脚乱的找了内裤去洗澡,冲澡的时候还在浴室滑了一跤。 等终于坐在床边让齐舫给自己弄头发,已经是八点半了。九点婚车就要来接,只有半个小时了。 “快快快,先把头发吹干。” 俞抒于是又木然的给自己吹头发。 俞抒的头发有些长了,遮着脖子,显得没精神,齐舫搞了半天,无奈的问俞抒:“我不是让你昨天去剪头发的吗?” “我忘了。”俞抒说。 自从把头发剪了之后,俞抒已经留了很久的短发,现在又可以扎起来了。 “那扎起来吧。”齐舫叹了一声,找半天才发现短发的俞抒根本没有皮筋。 俞瀚正在让保姆布置客厅,被齐舫叫上楼的时候急急忙忙就去了,结果齐舫只是让他去买了根儿皮筋。 头发暂时没办法了,齐舫只好先帮俞抒弄脸。 俞抒的脸没啥可弄的,又不能化得像女性Omega那样精致。 看了半天,齐舫放下手里的化妆品:“涂点儿面霜算了。” “行吗?”俞抒对着镜子偏了偏脸:“我眉毛是不是不好看啊,要不画一下?” …… “需不需要涂点儿口红。” 九点十分,徐桓陵已经在下面等了十分钟,俞抒还在觉得自己那里这里都不满意。 “来不及了,快走吧!”齐舫把他拖起来:“你就是丑成猪了,徐桓陵也不会嫌弃的!” 俞澄从楼下跑上来,盯着俞抒看了好一会儿,幸福的说:“爸爸,你真好看。父亲说我可以来接你了,要牵着你的手下去。” 俞抒又开始紧张了。 兵荒马乱一早上,感觉什么都没弄。 齐舫和俞澄陪着俞抒走下楼,一身同款礼服的徐桓陵就站在客厅里。 徐桓陵经过两个月的锻炼,身材恢复得很好,肌肉线条似乎比以前更好了,包裹在合身的西服里,让俞抒一眼看去,就忘了自己身在哪里。 徐家来了一串精心装饰的婚车,把俞家门口堵了个严实,俞抒木然的被徐桓陵牵着上了车,坐在徐桓陵身边之后居然开始发抖。 “别紧张。”徐桓陵凑到俞抒耳边说:“有我在。” “你不紧张吗?”俞抒感觉徐桓陵的手心里有汗。 “也紧张。”徐桓陵说:“但是我不能表现出来,否则你会更紧张的。” 当年婚礼的时候,两人全程一句话都没说过,似乎并没有人紧张,都是一副随便怎么样都行的态度。 俞澄跟着齐舫坐后面的车,车上连司机就只有三个人,俞抒被徐桓陵安慰了两句,倒是好多了。 车子开到徐家门口,离很远,俞抒就看到了大门口蜿蜒盘旋的紫藤花。 俞抒睁大了眼睛,徐桓陵笑了笑说:“我记得你说过,你第一次见到我,我就站在你们家后院的花架旁,正是紫藤花开的时候。” 俞抒其实不是特别喜欢紫藤花,只是窗口正好对着花架,一来二去就习惯了。之所以这么开心,是因为徐桓陵既然记得这么小的事情。 “嗯。”俞抒很高兴,这像是回到了十七岁对徐桓陵动心的那天。 婚礼现场几乎都以紫藤花为主,淡紫色的藤蔓从门口一直到宣誓台,正被微热的夏风吹得四处荡漾。 舒缓的纯音乐让这一切显得很不真实。 徐桓陵拉着俞抒一步一步走到宣誓台,玻璃制成的宣誓台里罩着白色的玫瑰,圣洁而又庄重。 走到宣誓台前,徐桓陵拉紧俞抒的手,小声说:“你再也跑不掉了。” “我哪儿也不去。”俞抒抬头看着他。 所有的焦躁似乎都安定下来,俞抒眼中只有浪漫的现场和依旧迷人的徐桓陵。 “恭喜我们的新人,请走到台上来。” 徐桓陵拉着俞抒跨上宣誓台,司仪继续说:“热情的盛夏,恭喜徐桓陵先生和俞抒先生有情人终成眷属,请两位当着亲属朋友的面,发誓你们余生终将一起走下去。” 誓言都是自己准备的,俞抒不知道徐桓陵准备了什么,满心的期待。 徐桓陵转头看着俞抒,用最温柔的语气沉声说:“我,徐桓陵,发誓,从此刻起,直到我生命终结的那一秒,都会呵护爱护俞抒。倾尽所有,不离不弃,不怀疑,不抛弃,用我所有的温柔,陪俞抒走完漫长的生命。我会爱他胜过一切,胜过生命。” 俞抒吸了吸鼻子,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把堵在嗓子眼的气吞下去,嗓子有些发哑的回复徐桓陵:“我,俞抒,发誓,从今往后,会越来越爱我的伴侣,每一天,都更爱一点。我将永远不会离开,不会后悔,徐桓陵将是我此生挚爱,亘古不变。” 下面响起一片掌声,傅眠已经在开始吹口哨,俞澄也兴奋的到处跑。 徐桓陵从定了婚礼日期开始,准备了足足两个多月,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冷静,可是在这一刻,还是不由得想要热泪盈眶,想要感谢命运给自己的安排。 “请两位交换戒指。” 徐桓陵拿出准备好的戒指,执起俞抒的左手,慢慢把戒指套了进去。 这还是当年没送出去的那个戒指,徐桓陵拿去在内圈镶了一颗粉钻,就是送给俞澄的那颗切下来的,剩下的部分给俞澄做了一对小袖扣,俞澄今天也带了。 俞抒准备的戒指没有什么特别的,一个银色的素圈,可这是俞抒在工作室自己一点一点做出来的。 宣誓结束,俞抒要陪着徐桓陵一起招待客人,两人一直忙到晚上,才在房间里躺下,俞抒早没了之前那些旖旎的心思。 今天来的宾客很多,俞抒跟着徐桓陵一个一个认下来,才知道徐氏根系到底有多庞大,徐家的旁系有多少。 当年的婚礼本来就是走个过场,徐桓陵根本没通知多少人,而且俞抒也没去招呼,现在忽然有点想念当年的那份清闲了。 “累了?”徐桓陵翻了个身搂着俞抒:“要不要去洗澡。” “不要,不想动了。”俞抒摇摇头,滚进徐桓陵怀里抱着他:“就这样静静的躺着吧。” “那就聊天吧。” “嗯。”俞抒说:“想不到会这么累。” “明天可以多睡一会儿。” “不用敬茶了吗?” 徐琛虽然不住在徐家了,可他毕竟还在。 “不用。”徐桓陵亲了亲他的额头:“他今晚就回郊外的别墅去了,以后这个宅子只有我们一家三口和徐安菱。” 今天徐安菱可帮了不少忙,俞抒想起来明天还得去谢谢他。 “那就多睡会儿吧。” 徐桓陵想了想,又问俞抒:“我们是不是还有事情没做?” 俞抒心里咯噔一声,小心的抬头看着徐桓陵。 徐桓陵笑了,有些邪气的低头吻住俞抒,翻身半压着他。 俞抒紧张得手脚都不会动,脑子里全是自己这久在网上看的攻略,乱七八糟的就是没什么用。 徐桓陵一边吻一边拉开了俞抒的衣领,在他侧边后颈添了一下,俞抒立马浑身都酥了。 不管怎么样,标记还是要的。 徐桓陵轻轻咬破了俞抒的皮肤,手上揉着他的腰让让放松。 其实俞抒已经不需要放松了,被徐桓陵咬破腺体就已经让他整个人放空,这会儿眼神都是空洞的,身体被徐桓陵信息素侵占的感觉说不出来的舒服。 徐桓陵舔了舔俞抒的伤口,又转过来吻他,吻得俞抒整个人都脸红心跳,才放开了他。 放开俞抒之后,徐桓陵在旁边躺下,喘着气搂着俞抒,像是很激动。 这就完了? 俞抒悄悄睁开眼看了一眼徐桓陵,发现他额头上带着汗,闭着眼睛似乎在努力克制着什么。 从在医院醒过来之后,徐桓陵一直都很克制,亲吻也是点到即止,俞抒虽然很害羞,可是又担心到了现在,徐桓陵心里还有疙瘩。 其实主动一点儿也没什么。 俞抒往徐桓陵那边挤了挤,搂着他的腰靠进他怀里,学着俞澄的样子拱了两下。 “怎么了?”徐桓陵问:“不舒服。” “你……。”俞抒迅速抬头看了他一眼:“今天是新婚夜,你不想做点儿什么?” 徐桓陵愣了,半天之后笑了起来,猛地把俞抒搂在怀里,亲了亲他的耳尖说:“舍不得。” “什么舍不得?” “今天太累了,舍不得让你更累。” 俞抒:“……?” 现在的徐桓陵,真是……,让人每时每刻都毫无招架力。 “其实我不是很累。”俞抒小声说着,撑着床凑上去吻住了徐桓陵,一只手搭在他胸上。 这个主动的动作让徐桓陵一口气堵在胸口,手不自觉的掐着俞抒的腰,身体里的感觉瞬间就被调动起来。 俞抒哼了一声,徐桓陵骤然失控。今晚本来打算让俞抒好好休息的,可看来是不可能了、 俞抒看徐桓陵反应这么大,心里瞬间乐开了花,动作也越发大胆。 新婚夜本来就应该热情如火,徐桓陵却想起来在这个时候心疼了,俞抒心里有些不满。 这种不满,是一种想要完全占有一个人的那种迫不及待。 俞抒其实也很害羞,可看到徐桓陵的反应,心里只有浓浓的成就感,只想看徐桓陵失控,看他不一样的表情。 毕竟能让徐总失控可不是谁都能得。 俞抒顺着徐桓陵的嘴脸往下亲,雨西读佳补荃亲到脖子的时候加了劲儿,故意在徐桓陵的喉结左侧留下了一个鲜红的吻痕。 徐桓陵的皮肤不算特别白,透着健康的小麦色,可吻痕在上面依旧让人觉得尤其显眼,让人浑身酥麻。 再往下,俞抒看到了暗红色的地方,耳朵越发红了,踌躇了半天才继续往下。 徐桓陵只感觉一股炙热的气息喷到胸口最敏感的地方,随即就是腹肌被人轻轻晈了一口,晈过之后作乱的人还不停手,继续在腹肌的缝隙里若即若离的亲着。 俞抒太大胆了,简直是要了徐桓陵的命,徐桓陵恨不得现在就把俞抒推倒在床上,让他知道这么挑逗自己的后果。 今晚本来是打算放过俞抒的,怕他累,也怕他现在还不能接受自己。 现在看来,这些担心都是多余的。 俞抒的吻到了内裤边缘,他舔了两下之后,抬头看了看徐桓陵,拉下了他的裤子。 徐桓陵本来已经克制不住感觉,下面已经昂扬的宣誓着自己的存在被俞抒拉下裤子之后,更是嚣张的挺立在俞抒眼前,激动异常。 这样的场景是俞抒这辈子第一次见,哪怕在攻略里看了再多,真的看到的时候还是抵不住视觉冲击,小心的“呀”了一声。 “俞抒!”徐桓陵要克制实在是太难了,伸手去拉俞抒起来。 俞抒摇摇头,扒开他的手,低头舔了一下眼前的东西。 “嗯。”徐桓陵再也受不了了,掀开俞抒把人压在身下,一秒都等不得的吻住了他。 这个吻像是暴风雨中的滔天巨浪,俞抒只觉得浑身火热。 徐桓陵学着俞抒的样子,一路往下,在俞抒身上留下了无数鲜艳的吻痕,最后也学着俞抒,含住了他早就起反应的地方。 天雷和地火,这次谁也忍不住了。 徐桓陵一边轻轻舔着俞抒,一只手已经伸到了后面,扩张着俞抒的入口。 俞抒害羞,可是丝毫没有拒绝的意思,反而主动的配合着徐桓陵的动作。 新婚夜的热情彻底绽放,俞抒不受控制的释放之后,徐桓陵往上吻住俞抒的嘴唇,在俞抒正失神的时候,闯进了他的身体。 这一夜,是两人都完全清醒之下的契合,虽然俞抒不在发情期,可依旧无比美妙,徐桓陵从来没有一刻,觉得人生原来还样的体验。 “俞抒。”徐桓陵小声叫他。 俞抒已经没有力气回应,只是动了下手拉住徐桓陵近在咫尺的手指,呼了口气表示回应。 房间里寂静了很久,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热情再次充满了整间屋子,这个世界上仿佛没有任何人能打扰,也没有人能停下来。 第87章 番外二 另类兄弟2+1 俞澄三岁半了,办完婚礼正好处理俞澄上学的事情,九月份跟着小班一起读幼儿园。 别人家的小朋友都不愿意上学,俞澄是自告奋勇,连幼儿园都是自己选的。 俞抒问他:“别人家的孩子都不爱上学,你怎么这么迫不及待?” 俞澄眨巴眨巴眼睛,很鄙视的说:“知识改变命运。” “说实话?”俞抒才不信他这么豪壮的话语。 “听说幼儿园有很多好看的alpha。”俞澄说:“去晚了就没了。” 俞抒:“……!” 俞澄对于alpha依旧有着莫名的执着,俞抒很是担心,就怕他以后吃亏。 这事儿说给徐桓陵听,徐桓陵倒是不担心,看着俞澄的入学报告说:“别担心,俞澄拎得清,而且这样的性格,才不容易吃亏。” 俞抒一想,也是。 不专情就不会受伤啊! 可总的来说,俞澄的性格还是让俞抒头疼。 到了后来,连欣然接受的徐桓陵,都开始担心了。 俞澄太聪明了,不管是干什么都拔尖儿,同时也在学校树敌,小学四年级的时候人送外号‘鬼见愁’,谁见了他都怕。 俞澄武力值不太好,可是胜在聪明,谁惹了他,他都有办法把人家弄得跪下叫澄哥。 有一天,徐桓陵上班的时候,张毓一脸惆怅的等在办公室,徐桓陵还以为他有什么事,结果张毓是来告状的。 俞澄把张毓家的小儿子给收拾了,一个比俞澄小半岁的alpha,被俞澄弄得几天不敢出门。 张毓的小儿子是个二痞子,见俞澄长得漂亮,非得调戏俞澄,还亲了俞澄一口,被俞澄把头夹在马桶里,差点儿憋死,最后喝了好几口水,俞澄才把他放出来的。 徐桓陵知道这事儿以后,回家问俞澄:“你是怎么让他自己把头伸进马桶里的?” “啊?”俞澄想了想说:“我告诉他那是通向异界的入口,我昨天在那里看到了一艘飞船。” “然后呢?” “然后那傻子就把头伸进去看了啊。” 接着俞澄就合上了马桶盖,把人家夹在了里面。 这件事让徐桓陵重新审视起俞澄的教育,可惜最后徐桓陵拿俞澄也没办法。 对于不爱听的话,俞澄只会采取两种态度,听不见和不执行。 最后没办法了,俞抒动了手,把俞澄屁股都打红了,俞澄不哭不闹,提起裤子下次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大号算是废了,俞抒愁得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肚子里有了徐路白。 徐路白是个男性alpha,在俞抒肚子里的时候和离开了这个世界的俞橙一样,发育慢,小小的一个。 俞抒怕的整天吃不好睡不好,就怕一不小心他就像俞橙那样离开了。徐桓陵也是惊弓之鸟一样,只要俞抒有任何不舒服,就送医院,胆战心惊的陪着。 五个月的时候,徐路白被检查出可能有畸形,俞抒和徐桓陵都崩溃了,可最后还是决定留下他,毕竟这是自己的孩子啊。 长到七个月,再去做检查的时候,徐路白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总算是让俞抒和徐桓陵的心落了地。 九个月不到,徐路白匆匆忙忙的来到了这个世界上,小小的一只,连哭声都很微弱。 俞抒为他操碎了心,像是易碎品一样的揣在怀里,把徐路白养到了一个月。 徐桓陵整天忙得嘴皮起泡,公司家里两头跑,对这个小儿子比俞澄还疼。 慢慢长大的徐路白没有任何病,就是瘦小,完全不像是一个alpha,倒是俞澄一天赛一天的长。 俞澄高一的时候,长到了一米八,依旧是漂亮的惹人注目,身后alpha一大堆。可徐路白四年级了,还像个Omega一样瘦小。 而且徐路白似乎脑子不太好,反应总是慢人一拍,问什么他都不太吭声。 俞抒每次想到这个孩子,都满脸愁容,徐桓陵总是安慰他:“别担心,我会照顾他的,路白在徐家的羽翼下,会比任何人都过的好。” 可是奇怪的是,徐路白这么一个瘦瘦小小的alpha,居然从来没被欺负过。 十二岁,徐路白上了初中,第一个学期考了倒数第一,科科零分,老师把俞抒叫去了学校,回来之后俞抒安慰他说:“没事没事,我们不担心,成绩不能说明什么。” 徐路白淡淡的回答:“哦。” 初一下学期,徐路白开始长高,像是雨后春笋一样,俞抒终于从提心吊胆里走了出来。 初一结束,徐路白期末科科满分,自此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他依旧还是不爱说话,反应像是慢了半拍,可是做事情似乎总有自己的一套。 别人学习都是做题看视频听老师讲,徐路白拿到书本总是花几天的时间,把重点内容整理正笔记,上下学,就只带那几本笔记。 初中毕业,徐路白和俞澄上了同一所高中,一路把他哥曾经留下的光荣战绩踩在了脚下,成了新的传奇。 徐路白已经长到了一米八多,比肩徐桓陵,只是略瘦,轮廓几乎是徐桓陵的翻版,眼睛依旧像俞抒,很漂亮。 这时候徐路白在别人眼里还是个死读书的学霸,没什么奇怪的,大家除了知道他出身很好,都不愿意和他说话。 俞抒和徐桓陵一直觉得他性格太软,俞抒甚至觉得他像以前的自己。 直到徐路白高三上学期,他做的一件事情,颠覆了所有人的认知。 徐路白所在的班级来了一位新的alpha老师,为人飞扬跋扈爱打击学生,说话总是明抢暗棍的说徐路白只会背书,说他家里有权有势就看不起人。 徐路白没有和他顶嘴,也没有表现出不满,只是趁着夜黑风高,从开着的窗子爬进了这个alpha老师的宿舍,把人拖去操场上扒光了堵住嘴绑在了一棵树上。 第二天一早,学校多了一道风景线,徐路白早早的去了学校,买了份早饭搬了椅子坐在教室外面的走廊上看热闹。 这名老师被很多人参观,最后才被保安放了下来,当天就辞职离开了学校。 这事儿捅到了俞抒和徐桓陵的耳朵里,徐桓陵和俞抒开始检讨自己的教育方式是不是不对,于是找了徐路白谈话。 “你们的教育方式没问题。”徐路白说:“选择长成什么样,是每个孩子的权利。” “我们,一直以为你性格比较软,还担心你以后受欺负。”俞抒说。 “表象都是骗人的。”徐路白摇了摇头说:“我沉默的时候,只是在想事情。” 徐桓陵不理解,皱了皱眉问:“那你以前成绩那么差,是为什么?” “太简单,拉低智商,没什么好学的。” 徐桓陵,俞抒:“……” “那后来呢?”徐桓陵又问。 “因为我学习差,老师总找我和爸爸谈话,我嫌太麻烦。” 这下徐桓陵和俞抒都惊了,晚上两人睡不着,都在思考,两个号都是怎么废的。 明明正常基因生下来,正常教育的孩子,怎么两个都不一样。 “徐桓陵,你说,这两孩子到底像谁?” 徐桓陵摇摇头:“要不我们再生一个吧,说不定能好。” “可别!”俞抒推开他:“再生一个万一还是个另类,我这心脏受不了了。” 孩子就是父母前世的债,兄弟两一个都没给徐桓陵和俞抒省心,不是担心这个出去鬼混,就是担心那个又有什么惊人之举。 可是后来,一切都像是被扯回正轨似的,俞澄21的时候,找了一个学长,在大学就把婚结了,那是俞澄真正的初恋。而徐路白理所当然的读完书,回家接手了徐家的产业。 【作者有话说:俞抒:不敢了不敢了,太可怕了! 徐桓陵:再生一个,生一个麻。】 第88章 番外三 你把我爸爸找回来 徐桓陵和俞抒婚礼的时候,沈涟也回来了,宣誓的时候就和俞瀚父子两坐在一起。 这简直是戳了俞醒的心,整个婚礼过程小屁孩美得跟什么似的。 不过晚上回家以后,俞醒就不高兴了,因为沈涟在徐家门口就和俞瀚分开了,没有一起回俞家。 俞澄都有父亲了,为什么自己还没有爸爸? 俞醒很不高兴,睡觉前缠着俞瀚,非要他把爸爸找回来。 “我上哪儿去给你找个爸爸!”俞瀚每次被俞醒要求找爸爸,都很头疼。 程旭不知道在世界的哪个角落,或者早就已经死了,去哪里给俞醒找个爸爸? “沈叔叔就是我爸爸!”俞醒捶打着俞瀚,又哭又喊。 俞瀚把他按在床上一顿揍。“我和你说了多少次了,他不是你爸爸,你是耳朵不好使吗?” “当初小叔也说徐叔叔不是俞澄的父亲!” 俞瀚无语了,根本不知道怎么和俞醒解释,总不能教育他说:你爸爸是个特别坏的人,我和他已经离婚了,他现在不知道是死是活呢,你不要总想着一个坏人。 俞醒想要的爸爸,也不是程旭。 其实俞瀚想想,自己也确实应该再找一个了。才三十五不到,不可能就因为程旭的伤害,一辈子单着,而且俞醒也需要一个爸爸来教育他。 沈涟是个很好的人,可俞瀚觉得自己没有理由去打扰沈涟。 当初自己拒绝了沈涟,和程旭结了婚,间接把沈涟害成了现在这样,俞瀚再不要脸也做不到和他在一起。 这事儿就这么搁下了,沈涟依旧经常往国外跑,俞醒也还是整天叫着要爸爸。 俞瀚三十五了,沈涟结束了自己的漂泊,回国定居,来俞家的次数也就更多了。 沈涟喜欢俞醒,对俞醒特别温柔,俞醒也爱黏着他。 俞抒看着他俩这样,和俞瀚说:“哥,你要不,和沈涟在一起吧,你对他不是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吧?” 感觉这种东西很微妙,俞瀚觉得自己并不像当年喜欢程旭那样喜欢沈涟,因为相处的时间毕竟太短了。可要说不喜欢,俞瀚对沈涟的感觉,确实比对普通Omega,多了那么一点儿微妙的感觉。 “试着相处吧。”俞抒说:“你们两谁也不愿意跨出一步,怎么知道对方是什么感觉,什么意思。” 俞瀚当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后来想了很久,有如抱着这微妙的感觉,不如试试,总不能让沈涟先主动吧。 沈涟在医院很忙,休息时间很少,俞瀚开始偶尔约沈涟一起看看电影,喝喝咖啡,有时候带俞醒去游乐园,也会叫上沈涟。 当初的沈涟冷漠,漂亮,现在的沈涟有一种云淡风轻的感觉,虽然不再漂亮了,可骨子里透出的气质,还是那么美。 渐渐的,俞瀚心里的感觉变了。 可是沈涟看似和俞瀚走得很近,却保持着一段很长的距离。 沈涟也一样,对俞瀚放不下,可是也没有了当初的那种感觉,毕竟离开的时间太长了。 俞瀚比当年喜欢上程旭的时候还紧张,趁着情人节,把沈涟约到了一家餐厅,打算表白。 沈涟其实早感觉到了俞瀚的心思,本来不想去,最后还是没能抵制住内心的呼唤,去了。 原本以为对俞瀚早就淡了,可是当俞瀚拿出花,跪在地上问沈涟:“沈涟,你愿意和我谈恋爱吗?”的时候,沈涟还是无言的悸动。 当年初恋的那种感觉,似乎一瞬间被唤了回来。 可是沈涟没有答应。 “俞瀚。”沈涟把俞瀚拉起来:“我们错过了最好的时机,现在在一起,你不觉得很牵强吗?” 俞瀚很诚实的点头:“是,可是沈涟,我希望我们都能向前迈出一步,弥补当初没能在一起的遗憾。” 当年谁都没有错,俞瀚先和程旭在的一起,沈涟得知以后也没有任何纠缠,现在时过境迁,有了弥补当初遗憾的机会,沈涟承认自己动心了。 可是这种仓促的,不确定的感情,让人迷茫。 “你让我想想好吗?”沈涟说。 这些年和俞瀚断断续续的联系,不过是因为舍不得,现在俞瀚先跨出了一步,自己确实不应该再退缩。 可是沈涟还不确定。 晚上回到家,沈涟对着面前的医学文献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断断续续十几年了,难道还要在这个时候放不开吗? 沈涟走到洗手间,看着镜子里自己满是伤痕的脸,还是心慌。 这张脸,这满身的伤痕,还能像以前一样去爱俞瀚吗? 沈涟想了一夜,第二天去到医院,没有回自己的办公室,先去了整形科。 整形科的主任看沈涟来,还以为是来查岗的,没想到沈涟坐下之后,淡淡的问:“我脸上和身上的伤,还能治好吗?” 在这方面,沈涟不是专家,问的时候连一点儿把握都没有。 “沈医生我先给你看看。”主任说。 整形科的主任给沈涟检查之后,很肯定的告诉沈涟:“沈医生,你脸上的伤有两条挺深的,而且当初恢复得不好,所以有难度,其它的应该没问题。” “那你给我安排吧,越快越好。”就算留下两条,也比现在好的多。 沈涟前前后后做了几次手术和放射治疗,又配合药物,才算是见了成效。 脸上的疤有两条确实很深,现在依旧看得见,可其它的疤痕消除以后,沈涟看见了原来的自己。 对着这张脸,沈涟似乎回到了当年,第一次对着有些木讷,却很真诚的俞瀚生出爱慕感觉的时候。 那时候的俞瀚不像别的alpha一样对自己充满欲望,不是看中自己的家世和外貌,只是单纯的把自己当做一个不怎么熟悉的同学。 正是因为这样,沈涟觉得他特别,隐隐萌生出了爱意。 现在,沈涟还愿意相信,俞瀚还是当年的那副心性。 没有了疤痕的遮挡,三十四的沈涟依旧漂亮,眼神也比以前更冷,再次出现在俞瀚面前的时候,俞瀚差点儿都没认出来。 沈涟把手插在口袋里,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西裤,看上去禁欲又漂亮。 “沈涟,你……。”俞瀚一直以为沈涟拒绝之后,两人就算是真的断了,没想到沈涟还会主动来找自己。 而且他还治好了脸上的伤。 俞瀚记得曾经聊起来的时候,沈涟说过:“我不愿意治,是因为这提醒着我曾经的一切。羽希读佳” 可现在沈涟居然把伤治好了。 这是不是说明,他愿意放下一切,重新开始? “俞瀚,你那天问我想不想和你谈恋爱,现在还算数吗?” 俞瀚像是被大奖砸中了头,愣了差不多半分钟,一边说:“算,算!”,一边冲上去一把抱住沈涟。 沈涟放松的笑了一下,伸手回抱住俞瀚。 不管隔了多久,确定心意的一秒,还是格外的让人感动。 俞瀚曾经就是个很细心很贴心的人,和沈涟开始谈恋爱之后,比当年对程旭还好,好上几百倍。 沈涟在俞瀚的温暖下,渐渐脱去了冷漠的外衣,一天比一天淡雅,温柔。 在一起两年后,两人总算步入了婚姻的殿堂,俞醒如愿的有了爸爸。 结婚以后,沈涟找俞醒谈话,很认真的告诉俞醒:“俞醒,我真的不是你爸爸,你的爸爸已经去了很远的地方,他或许再也不会回来了。” 俞醒盯着沈涟想了很久,问沈涟:“那你现在做了我爸爸,会对我好,会想俞澄的父亲一样吗?” 沈涟笑着摸了摸他的脸:“当然会。” 俞醒只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就算程旭当初再恶毒,俞醒又有什么错,沈涟一直喜欢他。 “那你给我生个弟弟!”俞醒说:“俞澄现在还没有弟弟,我要比他先有!” 沈涟尴尬的笑了笑,不知道怎么回答俞醒,很久之后,只好叹气说:“好。” 后来俞醒还是没能如愿的比俞澄先有弟弟,沈涟因为当年受了很重的伤,身体并不好,在徐路白一岁半的时候,才怀了孕。 这可把俞瀚高兴坏了,俨然成了一个整天盼着儿子的傻帽,除了围着沈涟转,什么都不干。 沈涟生了一个男性Omega,很健康,俞瀚给他取名叫沈俞归,入了沈家的族谱。 再后来,沈涟擦着四十岁大关,有了第二个孩子,生了个可爱的小公主,徐家俞家和沈家三家加起来,终于有了第一个女孩子。 选择错误之后回归正轨的俞瀚,失而复得之后的沈涟,俩人很珍惜这段周折十几年的感情,婚后基本不会吵架,俞瀚也是用了自己全部的温柔来照顾沈涟,只怕不能给他最好的,偶尔沈涟发脾气的时候,俞瀚也从来不会计较。 沈涟知道自己脾气其实不好,发过脾气之后也总是小心的赔不是,温柔小心的和俞瀚说话,弄得俞瀚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作者有话说:沈涟和俞瀚也He了。 这部文里,其实我最心疼的,不是俞抒,是沈涟,喜欢他的性格,也喜欢他为人处世的方式。 还有最后一章番外,全文就结束了。】 第89章 番外四 故地重游 俞抒说过要和徐桓陵一起回斯坦尼,可是徐氏的事情,加上俞澄的让人头疼,以及徐路白的另类,俩人一直没时间离开。 直到沈俞归两岁的时候,俞抒和徐桓陵,沈涟和俞瀚才算是丢下孩子,一起去了斯坦尼。 这时候的斯坦尼正是夏天,战火平息了那么久以后,四处已经恢复了生机。 当年的那个小镇还是一样安静祥和,每年都有不少人旅游。 但是四个人都没住酒店,俞抒问当年帮忙放过羊的那家人借了一套老房子,一起住了进去。 远处的雪山还顶着白尖,徐桓陵搂着俞抒坐在窗子边眺望远处,柔声问他:“当年怀着俞澄还跟着沈涟到处跑,累吗?” “那时候不感觉累,只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 “不管过了多久,还是要对当初我所犯下的错,说一声对不起,在你觉得重获新生的地方。” “那,我就说原谅你吧。”俞抒转头亲了徐桓陵的嘴角:“痛苦过后,愿所有的天,都是晴的。” 徐桓陵低声笑起来,贴着俞抒的后颈汲取属于他的味道,什么也没再说。 第二天一早,俞抒起来的时候,徐桓陵已经不在了,楼下有饭菜的香味,但是俞抒下了楼,厨房里只有沈涟。 “他们去哪儿了?”俞抒问。 “不知道,很早俞瀚就和徐桓陵一起出门了,好像是去了山坡上。”沈涟把羊奶酒端出来放在桌上:“还记得这个味道吗?” “记得。”俞抒笑了笑,端起来喝了一口。 俩人吃完早餐,徐桓陵和俞瀚回来了。 俞瀚带着沈涟离开,徐桓陵坐在俞抒身边,和他说:“我给你准备了惊喜。” “什么惊喜?” “说出来就不叫惊喜了。”徐桓陵笑着拉起俞抒往外走,一路去了小镇外的山坡。 那里现在已经成了旅游必经地,时常有不少人,可是徐桓陵把俞抒带到那里的时候,周围什么人也没有,只有一个栓着的热气球。 “原来是这个。”俞抒笑了笑,围着气球转了一圈。 “来。”徐桓陵拉着俞抒坐上去,解开了栓着的绳子。 气球慢慢身高,俞抒在空中俯瞰到了整个小镇的全貌。 清风拂面,徐桓陵搂着俞抒,控制着气球从山坡飘进小镇,在小镇的上空升高,然后低头闻住了怀里的俞抒。 俞抒勾着嘴角回应他的吻,气球晃了一下,俞抒整个人扑进了徐桓陵的怀抱。 徐桓陵放开他,轻声说:“俞抒,往后只要是你想去的地方,我们都去走一走,我陪着你,走过所有你想去的地方,做完所有你想做的事情。然后我们一起衰老,一起佝偻着背,掐着手坐在院子里看夕阳,看日出。” “余生我什么都不想做。”俞抒说:“只想爱你。” 徐桓陵笑起来,让气球重新飘起来,在小镇另一边的草坪上停下来。 远处牛羊成群,两人慢慢牵着手在草地上散步,从天亮走到天黑,才晃回了家。 沈涟和俞瀚还没回来,徐桓陵在楼下抱起俞抒,低头亲了亲他的脸,往楼上走。 楼上的房间已经被人重新收拾过了,应该是徐桓陵找人收拾的,现在满屋子都是洁白的玫瑰花瓣,彩灯被压在玫瑰花下面,正绽放着旖旎的色彩。 “欢迎来到这里,我的俞抒。” 俞抒害羞的笑起来,搂着徐桓陵的脖子凑到他耳边说:“谢谢你,我的徐桓陵。” 屋子里放着歌,徐桓陵抱着俞抒一起倒在满是花瓣的床上,歌声正在咿咿呀呀的唱着:愿所有的爱得以成真,原所有的天依旧晴朗,抵不过爱意的那些痛苦终将消逝,我爱的人就在身边……。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好了,写哭了三次的文,很舍不得,但是我还是要说,番外到此结束了,不可能一直写下去的,聚散终将离场,所有人都安好。 感谢各位的支持,我每次都说,你们是非古最大的动力,我爱你们,如此剧烈,就像卫星撞地球,大阳爆发风暴,?(′???`)比心。今天正好是小年,在这里给大家拜个早年,愿你们来年事事顺心,步步登高,阖家欢乐。 俞抒和徐桓陵的故事完了,新的故事就会开始。 欢迎收看大型打脸娱乐圈爽文《请君入瓮》和大型崩人设甜文《揣着崽子被上热搜》,具体内容请点开非古专栏,今晚就会放文案,喜欢的小可爱可以先预收哦,很快非古的新孩子,就要上线了。】